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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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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2月22日
末日随身2012_2012年12月22日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2012年12月22日_星期六_阴
外头净是暗的。【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我没有写日记的习惯,也不知道该记录些什么。但从昨天下午开始,整整有三十多小时,我再也没看到阳光。所以我想,我应当将这日子记下来。又或者我只是太过于无聊了,为了自己不过于崩溃,总归得寻点事情做着。
这种暗和安静不同于平日的暴风雨前夕,相当的压抑,让人十分不舒服。我不是敏感的人,但即便是我,都能察觉到空气里头的腥臭带来的不详。我明明把家里封得严严实实,却还是能闻到空气有股说不出来的怪味。
灯是亮的。
有水,有电,这总算是好的。也是大部分人都还能忍耐下去的原因吧――我想是这样。
可我不知道这水电能支撑多久,所以我把家里的浴缸、水桶……所有能蓄水的东西都已经灌满了。
天刚暗下来的时候我还在外头,顺顺当当的买回了整车的食物。这或许很傻,或许明天早上这天就开了,我们这些抢购食物的都会像当年囤盐的人一般受到惩罚……谁说得准呢。
电视在我身后闪烁着亮光,新闻里头不断播放着安抚人心的话。在这种时候,哪怕有一点声响也是好的吧。
我开始有点后悔一个人住了。
电话线路毫不意外的堵塞着,连短信都发不出去,比过年的时候更严重。
最好的消遣应当是一屋子的书、和满电脑的游戏,可我实在没那兴致。
大部分食物都还放在车上,还有好几大桶子水。
不是我懒,实在是天上没了太阳以后气温也开始骤然下降,让我没有那个搬运的闲心……反正家里的东西一时半会也吃不完……大概我心底里其实也是觉得这天气不可能持续太久,没必要对日记说谎。
窗都关着,开了暖气,玻璃上都冻着层冰渣。那些没有暖气机的家里该怎么办?这可是南方。
街上真的很安静,没有汽车的声音,自然更没有说话的声音。
以前台风天的时候,也不是没有阴天的。可现在……不一样……至少这南方的天气,无论如何都不该在窗户上结霜的。
如果没有水电了……
我也不知道,如果没有水电了我该怎么办。惶惶然的将所有需要用的电器充满电、带上备用电池。但是真要长时间离了电我该怎么生活?我完全没有想过。
我没有蜡烛,也没有柴火……我也不可能在屋子里点火的……
再想这些就没完没了了。只不过是次原因不明的阴暗天气,一定没什么的吧。我不该这么胡思乱想。
外头的天空尽管看不到光线,可从这望出去,整个城市还是万家灯火。
我该睡了,也许明天醒来以后就可以看到日出。电视我不准备关,就让它一直开着吧,也耗不了多少电……这么吵着,我反而能睡得更踏实些。
上个月买的那块小碧玉又不见了,前天明明随手放在了桌上……怪事,不挂在脖子上就老找不见,那玉还会自己跑?明天再找吧。
末日随身2012_2012年12月22日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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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2月23日
末日随身2012_2012年12月23日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2012年12月23日_星期日_阴
我觉得我是天生的乌鸦嘴。【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今天醒来的时候,电视里头已经没有了图像,满屏幕雪花点沙沙作响。换了好几个电视台也没有任何改善。当然了,很可能是因为大风吹倒了小区外头的天线。不过这会儿我这连点风都没有,说不定是卫星信号什么的出了问题。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天气不好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电话还是打不出去,连信号都变得断断续续的,更别想是可以上网了。
家里的wifi信号也变得奇差,直接将电脑连接上网线才总算勉强可以打开网页。我现在穿着一身厚毛衣、裹在棉被里头缩着上网。微博上已经吵得不行。不单是我家这片没有电视信号,就微博上看到的,至少整个广东、广西、上海、江浙地区都无法再收看电视节目。
据说还能收到地方电台的广播。
可是车在车库那边,外头冻得结冰,我不想出门。在微博上刷消息其实也是一样的。现在不管是谁听到看到什么消息,都会第一时间发到微博上,这总算是让人有点安全感。
之前曾经看到过一篇叫“最短科幻小说”的东西,讲的是:世界上最后一个人类在房子里头看电视,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当时看的时候也就是哈哈笑一笑,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到了现在,真的是一个人坐在家里头无法出门又没有别的途径接触外界的时候,突然想起那个像笑话一样的“科幻小说”,才觉得心底一寒。
如果不是微博上网络上还有些人气、不断更新,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什么时候变成了世界上最后一个人类。
我没办法分清网络上哪些信息是真的、哪些信息又是假的。
有人在求救,有人在翻译和转发外国的信息,有人在造谣,有人在辟谣。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微博刷新得这样快。大概是谁都无法出门,只能在微博上发泄自己的恐惧。我特地去看了政府官方微博,可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眉目。所有人都在吵吵嚷嚷着,说世界末日、世界末日的。
但这世界末日也太平静了吧。
也有人说自己身边有谁谁谁病倒了,有谁谁谁化成了丧尸,可大部分都是些用了丧尸电影截图当照片发布的谣言,没一下子就被辟谣了,根本不可信。
现在网上最让人信服的说法来自美国航天局,说是因为太阳黑子风暴引起的地球磁场问题所造成的阴霾。天上凝着的那层不是普通黑云,而是铁磁粒子。那些专业术语一堆一堆的,我也不懂。
我大概真的是乌鸦嘴。正写着这日记的时候,灯居然就灭了。刚才还以为是坏了灯泡,搞了半天才发现笔记本都换成了电池模式,连网络都断了。真停电了,我现在在就着电脑屏幕的光在写这日记。
本来我不应该浪费电的,但刚才发生的事情……我必须得记下来。
长话短说吧。
方才摸索着到门口去掰电闸的时候我看到了前月买的那个小玉佩,就挂在门把上,那肯定不是我自己挂上去的,不然的话昨天进门的时候再忙我也不可能看不见那玉佩的,我又不梦游。
刚开始我还以为那块玉佩是个假货,它居然在乌七麻黑的屋子里头散着荧光。可是戴上那块玉佩以后我居然看到了一个空旷的空间。地方不大,有一小方田和一间茅屋。我不知道那空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者那个空间只是因为这压抑的黑暗让我产生的幻觉?可是……很真实啊,我能闻到泥土的味道,那土地摸上去也很真实。我还搞不清该怎么进出那个空间,也还搞不清它的真假。
上不了网,我得节约笔记本的电量。太不可思议了。
末日随身2012_2012年12月23日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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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2月24日
2012年12月24日_星期一_阴
我终于可以慢慢的写日记了。
现在仍然在停电,我不敢太浪费手机和笔记本的电量,都关机了。中途开了两次笔记本,都连不上网络,我真的和这个世界隔离开来了。后来我发现我可以将现实中的东西带入玉佩产生的空间里面……我现在就在这神秘的空间里头,坐在茅屋里面写我的日记。
我还是重新写一写昨天的事情,昨天实在是太匆忙了,什么事情都来不及写。现在总算不用担心光线问题,还是仔细的记录吧,我越来越觉得这日记玄乎得能吓死人。要么以后留着自己看也好玩。
刚开始停电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我自己家里的灯泡或者保险丝出了什么问题。窗上结了层冰渣子,又看不清楚外头的情形,自然是往好的方向想。
看到那块玉佩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觉得它是假的,因为哪有玉会发光的,又不是什么夜明珠。
不过我家里一直没有备下电筒和蜡烛,随手拎了手机当照明设备就往门口摸,于是顺手将玉佩拿了过来,挂在脖子上,也就想着当个蜡烛用用。没想到玉佩刚近身,眼前就一晃,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眼前一黑就到了现在这个空间里头。当时差点没吓尿。
昨天有提到这空间里有方小田有个茅屋,在茅屋后头原来还有一眼细细的石泉。从石缝里头冒出来的水,清凉凉的,喝起来很甜。茅屋里头什么都没有,也就我房间大小的一间屋子。
除了我所看到的这些东西以外的地方,都笼罩着一层灰色的雾。那看上去是雾,可摸上去又冷又硬,根本走不过去,前边最远能走到田埂,后头也就到石泉再出去两三步,两边都跟房子差不多宽,很小的一个地方。
那灯估摸着是不会亮起来了。
我被那空间惊吓完没多久,对门李哥就过来敲门,我才知道整幢楼都陷入了黑暗。之前在门口见过他家嫂子,还有个念小学的丫头,到昨天我都不知道对门的名字,只不过出入碰到了打个招呼,没想到这电没了,他居然敲门给我送了三根蜡烛。果然是远亲不如近邻。
李哥很热情,说家里存货多,让我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不过我的存货也不少么,而且我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消耗得不多。
据说现在政府已经出动了,这是李哥昨天讲的,他家里头有台收音机。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在家里存着粮食,也不是每个人家里都有暖气――甚至不是每个人都有家。新闻上说露宿街头的流浪者冻死了好多,政府开放了临时庇护所,可哪救得了这么多啊。而且居然有些不怕死的,趁着现在环境漆黑又天冷,跑到街上去砸抢铺子。虽然新闻讲得含含糊糊的,但李哥说他能猜到街上现在是什么状况。所以这就到了警察出动的时候了。也不干什么,就是维持维持秩序,以及给市民派发食物什么的。
我倒是蛮同情他们的,这种天气里头还要出动救灾。
这日记写得也太乱了……
还是回头来说说我这神秘空间。
我整整试验了一天,发现了这空间的几个特点:
1、只要玉佩在我身上,我就可以随意进出这个空间。
2、即使我不进入空间,只要我想,就能将我拿着的东西“传”进空间里面放着,也能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不过这么做好像很费精力,东西进出多了会头痛,而且犯困。
3、空间里面的时间和现实时间的时间是一样的。
4、进入空间以后,我的身体还在外头,而且能听见外面的声音。
暂时也就发现了这四条。
测试的过程我该记一下。时间流动倒是好测试,将笔记本打开放在我的房间里,然后拿着手机进入空间计时就是了,测试我是不是完全进入这个空间才让我抓狂。我又没有录像机,更不可能让别人在旁边看着我。不过我到底是个聪明人啊。进入空间以前,我在手上握了个扳手,却又不将扳手带入空间。等我再出来的时候,只要看看扳手是在手上还是在地上就可以了。如果我整个人不见了的话,那扳手不是会摔到地上。
测试结果已经写了。
我将家里的书桌和椅子扔了进来,专门用来写日记。这空间比外头好,虽然也看不到太阳,可有光线,好像没有夜晚的概念,一直都亮堂堂的,好方便。
还有一些吃的。
今天早上我试着将整个大衣柜塞进空间里,失败了。大概因为衣柜是连壁式的。不过我有几个专门用来装衣服的小箱子,倒是顺利弄进空间来了,也放在茅屋里头。
对了,今天是平安夜,我在想这个空间会不会是我提前收到的圣诞节礼物。可这是玉佩啊……要说也该是新年礼物吧……闹不懂。
从昨天开始我就一直在玩儿这个神秘空间,都有点顾不上管末日不末日的了。其实吧,不论是我还是李哥,都不觉得这是什么末日。不就是天气差些么,总有开天的时候吧。李哥说好多人还去上班咧,也就是我们这些双休的才没有出门。不过这会全城大停电,估计除了警察之类的就没人会再上班了吧,也算是休息,指不着多少人还高兴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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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2月25日
2012年12月25日_星期二_阴
我真是烦了那个“阴”字了,这天什么时候能开啊。
今天是圣诞节。
昨天在李哥那聊天的时候还真有警察上门给我们送吃的。人头算,成年人能领到两条面包两瓶矿泉水,小孩子减半,也算是不错了。
李哥特地拉着上门那警察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什么消息来。倒也是么,我看那小警察都不比我大,能知道什么呢。而且能在这种时候被派出来的,还指望他知道什么内幕不成。但凡能知道点儿内幕的高层,这会都躲在暖和的地方吃圣诞大餐呢吧。
还是没有电,快要冻死了,晚上根本没睡好。如果不是在这空间里头,我看我是连日记都不愿意写。太冷了,手指关节都要冻僵掉。
李哥家里的那台收音机是放小电池的,现在还能用。不过那又怎么样,听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听出来。
之前再怎么觉得只是天气不好的人,估计现在也都心里发毛了。主要是没什么权威的解释,专家各说各的,大家反而就恐慌了。而且这年头吧,还有谁信那些专家说的话啊。政府其实应该是给媒体下过指令,因为好些大的电台讲的内容都一样,可那些小电台小专家……哎……
早晨的时候外面好像有响起枪声,不过我也不确定。砰砰的两声,也许是别的吧。现在想要往外看只能推窗,这气温谁愿意啊。回头我问了李哥,他说没听见,我也不确定了。
我发现家里已经没什么吃的东西了。
之前车放在地下车库,吃的都放在那里头啊。还好我住得不算高,而且家里有之前旅游的时候备下来的羽绒服……就这样,再加上一个可以装东西的神秘空间,也还是把我冻得要死。我觉得我完全可以理解那些被冻死在街头的人的各种心情。
回来之后,因为今天是圣诞节,我就稍微奢侈了些,开炉做了一小份杂煮。肉块之类冻得硬邦邦的,我也没想过能解冻,就煮了些丸子什么的,打了鸡蛋、还用温水泡了紫菜。之前又冷又懒,吃的都是泡面面包和咖啡什么的。家里还有满满一罐子煤气实在是万幸。不知道那些用管道煤气的大城市怎么样了,有没有连着断电一同断了煤气。
电台已经变得断断续续,听不太清楚。而且电台里头净是些安抚人心的消息。
所有吃的东西都已经搬到空间里来了,堆在茅屋里,跟衣服分开放。那些冻起来的肉块什么的被放进空间以后居然也没化开来。我蹲着瞧了半天,那肉还是硬邦邦的。不好处理,但是也不用担心储藏的问题。现在这时候还是希望准备越充足越好。不管未来的日子怎么样,至少吃喝不愁。
现在还没有断水。外头的水管估计已经被冻住了,开水龙头都只能流出来一点冰冷冰冷的细水流,是大厦顶上蓄的,但总算还有。
我不打算往空间里面搬水箱了。茅屋后头那眼石泉再小也比蓄了好几天的死水要好。昨天晚上我已经将两大桶水给李哥搬过去了,我用不了那么多。
虽然对外说不担心不担心,可……这是我的第四篇日记,也是太阳消失的第五天。从我记事起,还从来没有过阴霾这么久的天。昨日李哥说得好好的,又有警察如常维持秩序,那日子就像没有丁点变化,但我还是事先准备准备吧。反正我比其他人都要好些,只要贴身挂着那玉佩就可以随时进出这神秘空间,将东西都放进来,也算是先打包好了。
李哥是个闲不住的人,昨天那小警察走了没多久他就跟出去了,也转了有大半个楼层吧。这么冷的天,亏得他还这么有精神。哪家有几个人在家,哪家有谁冻病了什么的,回来净说这些事情。我是真佩服他了,不过我自己对这些事情没什么兴趣。
漫漫――就是李哥家的丫头,叫李思悦,小名漫漫――甚至都将作业做完了。前几天还有电的时候,屋里还没那么冷,写写字看看书还是挺恰意的。
我原本想将那三根蜡烛还给李哥家里的,但是我又没办法解释说我为什么不需要蜡烛,所以就把蜡烛给留下来了。李哥家的确准备得比我充分,光是蜡烛就有两三包的,也不缺这三根。
我发现我写的日记是越来越长……
有什么办法,在外面又暗又冷,除了去跟李哥说话,我都不知道我能干什么。尽管说在这空间里呆久了出去还是冻得慌,可穿够衣服缩棉被里其实也没什么,抵不住在这里头实在温暖如春,我都喜欢上待在这了。有阳光,温度又合适。
那门外田里昨天长着几棵绿色的小芽,我还给浇水了。没想到今天那植物已经长到了我膝盖高。
我没在农村待过,经手里养过的也就是几盆观赏用的小花,可我也知道这成长的速度有些不大对头。不过呢,这个空间本身就是个不对头的东西,要深究起来,我现在就不应该在这里面写日记才对。这空间里的时间跟外面是一样的,大概是这里面的地特别……奇特。
应该不是那植物自身的关系,我图好玩的扔了花生米下去,浇了泉水,居然也发了芽出来。我肯定是疯了才会将已经炮制过的花生米拿去种,没想到这空间比我还要疯。家里头没有备着米,李哥家里有。我去跟嫂子要了一小碗,都撒在空余的地里了,这会儿刚抽芽。我倒是想着只要两粒米的,可那也太奇怪了,没办法解释。
还有胡萝卜土豆生菜什么的,但凡是能长的东西我都挑了一份扔地里,现在是乱糟糟的一团,我还真是没有种地的经验。
那几棵原本就长在田里的小芽抽高了以后,很明显的能看出来是不同品种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打理,除了打点泉水浇一浇……我知道种东西的时候有掐枝选芽之类的事情需要做,但知道跟真正做也不一样。我有点怕把东西弄死了,就随它们长去吧。
啊,那几棵空间原生植物里头有一棵是藤蔓类植物,早上进来看的时候已经软绵绵的趴在地上。我找了好久都没在家里找到适合让它爬的支架。后来拆了浴室挂毛巾放杂物的铁架,写到这的时候,那藤蔓已经在铁架上缠了好几圈了。
这空间真奇怪,不知道是个什么原理。我觉得我该规划规划,这么乱糟糟的看着我自己都糟心。
不过也不着急,等这些乱种下去的东西先收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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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2月26日
2012年12月26日_星期三_还是阴
这世界到底他妈是怎么回事!
我已经跟李哥商量好了,明天一早上就出门。这个地方是再也呆不下去了的。据说政府在市中心那边设立了救助站,我们准备到那边去看看,总比这么封闭在大厦里要好,再待下去我真的好疯掉了。
昨天晚上吃过晚饭以后,我带了包饼干到李哥家里坐,饼干是给漫漫的圣诞礼物。坐了没半个小时,就隐约的听到了外面传来凄厉的呼喊声。女人的声音,尖厉地喊着救命救命。
我和李哥都给吓了一跳,嫂子抱着漫漫,惊慌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那呼救的声音来回喊了有两三次,接着就传来了枪声。
这会是真真切切的枪声。刚开始的时候只响了两声,接着就变得猛烈。我跟李哥愣着互相看了好久,直到那枪声都缓了下来,李哥才抖抖索索的问我说方才听到了没。我自然是点头。
本来身为男人,这种时候该出门去瞧瞧。可李哥才刚起身,嫂子便冲了过来,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力气,死死的拽着李哥的手臂。李哥花了好久才将嫂子安抚好,我只能站在旁边看着,又不好上去劝。其实我是不太想出去,心里头闪过的是那些末日电影、小说里的片段。
说不害怕不犹豫是不可能的,直到现在我都还能回忆起听到枪声时候的惊颤,胆颤心惊啊。
我们这些星斗小市民,平日里哪里有机会听到枪声。
可是不出去的话就永远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当时我是这么想的。我这想法都还没消,门就被敲得咣咣响。敲的不是李哥的门,是在敲我家。嫂子还一手抱着漫漫一手扯着李哥,外门敲门声都要震天了,我只能去开门。
开门当时我就愣了。
敲门的是三个穿着厚军大衣的人,脸上身上都裹得严严实实的,手上提着枪。虽然帽檐手臂都有军队的标志,可也还是将我吓得够呛,谁知道是不是土匪么。
那三个人态度倒很好。
见我这在这边开门了,三个人都围了过来,主动递出来了证件和一个什么文件。证件上头写的是武警,然后打头的那个武警就让我开门,一边问说家里有没有在发烧的病患,还问我对门的情况。我跟他们讲了对门是我家,然后问刚才的枪声,被他们岔开话题了。
我给武警开门的时候李哥脸色并不好看,我想我的脸色也不会如何的好。但人家有枪,又有证件和文件,也没有不开门的道理。我不喜欢警察,对军人的印象还凑合,武警勉强算是那中间吧。这么冷的天,他们全都没戴手套,估计是怕妨碍着用枪。
武警在李哥家里看了一圈,给我递证件看的那个武警――我看他可能是小队长之类的――还伸手去摸了摸漫漫的脸。漫漫很怕生,死死的躲在嫂子怀里。
等看完了李哥家,领头那个武警又让我回家开门,说要看我家。
我就领着他们去开门。横竖我家里也没啥好看的。
出了李哥家门我才敢继续打听方才的枪声还有外面的情况。在李哥家里面的时候嫂子和漫漫都怕得要命,我不太敢在她们面前问这些。武警大概也是和我同样的想法,进我家的时候话才多了起来。我觉得上面肯定吩咐了什么话,那些武警讲话也含含糊糊的。
“是开枪了,你们楼里有暴徒,领导让我们一直守着的。刚才出事了才开的枪。”
人家给我的是这解释。
“看到发烧的人要离得远远的。说是新型病毒,跟之前的非典什么那样……我们哪里懂,都是命令。躲远点总没错。要是自己发烧了,还是赶紧上救护中心。”
我就给他们开玩笑,说,这就越来越有末日的味道了。没想到那三个武警互相看了看,笑声里面带着勉强。我不知道是因为我敏感还是别的原因,我倒宁可是我自己神经紧张造成的错觉,可我说完那话以后,三个武警明显变得有点心不在焉的,也不怎么说话了。还是我问了好久,他们才告诉我救助站的位置。
救助站对外开放,也接收市民。
更总要的是救助站里头有广播也有水电。李哥家里头的那台小型收音机之前日夜开着,已经耗尽了电池。我们家里面谁都没有备用电池,已经有一整天没听到外头的信息了。
武警在我家里转了一圈就走了,临走的时候那个领头的武警又吩咐我说,发现发烧的病患一定一定要及时告诉他们。他们就守在大堂那边。
我不太懂这些疾病什么的,之前还一直以为温暖的气候才会造成瘟疫之类,没成想这种冻得屙泡尿都成冰渣的天气还会有流行病发生。
之前听到的枪声一直沉甸甸的压在我心上……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艺了……我是害怕。从21日到现在一直见不到阳光,又冷,吃得也不好,我现在的精神状态一定很不好。枪声响起来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丧尸。除了那东西,还有什么需要不停射击。
可我真不能这么想。
那些武警走了以后,我把李哥拖到房间里面跟他讲了情况,然后跟他说我想到救助站去的意思。李哥沉默着想了很久才同意了。他是想着嫂子和漫漫,一个女人一个小孩要在这种天气里出门毕竟很不方便,也有些不现实。不过我怀疑这幢大厦里面已经出现了病情,否则武警不会挨个上门查看的。李哥最后被我说服了,他说他也急躁得很,想要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李哥到底怎么说服了已经在低声啜泣的嫂子。
然后我们约好了时间,明天开李哥的车到救助站去。李哥的车子比较大,可装的东西多。我的车子就不要开了,将油取出来,好开更长的路。我本来是想开自己的车子的,但想想还是跟李哥和嫂子待在一起比较好。现在不同平常自驾游,谁也不知道路上会发生什么情况。现在外面天气如此恶劣,真要我一个人开车,发生了什么情况就只能是困在路上。
而且救助站有些远,开一辆车带着一箱油,就不怕中途找不到加油的地方。
但愿不会发生意外。
嫂子让我赶紧回家收拾收拾,说也别带太多东西,将就够用就成,别贪多,车子也装不下。
我的东西大部分已经在空间里面了,如果我需要的话,甚至可以将整个房间的东西全部塞进空间里――只要空间能摆得下。不过我也不能空着手出门,我没办法向人解释这个空间,我也无法保证有没有人会抢我的玉佩。
一个可以堆放物资、可以种植植物的空间在现在这个环境里面除了奇异还很珍贵,虽然还不确定空间里面长的东西到底能不能吃、能不能充饥。我不打算和人分享这个秘密。玉佩我贴身藏着,现在穿的衣服多,肯定没人能看出来。我自私,我怕死,哎。
我收拾了一个登山包东西。衣服穿了四五件,包里只放了两件毛衣和一点内衣。有水、有糖果巧克力、有罐装肉和方便面。刀必须带,可惜只是匕首一样的多功能军刀,所以我又在登山包里放了个起子。笔记本我放在空间里了,电话带身上。身份证银行卡和现金。放在包里的东西其实不多,吃的用的,觉得必须带的多少都放点,剩余的全都扔空间里面。其实也没什么,我想李哥和嫂子不会翻看我带了些什么,可我好歹得将包塞满了,才不显得突兀。
空间里的植物真是长得飞快。
每天浇两次水,已经见到花了。我还是认不出来长的是什么。等结果了我就知道了。
卷心菜胡萝卜什么的长势也很好,卷心菜已经有我拳头大,只要我愿意,现在也能摘了吃。就先别管
吧,随着长。
……再回来写一句。刚才准备洗把脸去睡,水龙头里已经不出水了。果然必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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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收藏和推荐的亲。你们的每一个肯定都是我写下去的动力、=w=
也感谢所有看到这段话的亲,因为你们看到这里了。希望你们能喜欢这篇文,多回来看看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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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2月27日
2012年12月27日_星期四_浓云
我现在坐在李哥的车上。李哥在开车,我趁着睡觉的时间进这空间里头写日记,还能听到嫂子在小声跟李哥讲话,这感觉真奇怪。
李哥和嫂子是很守时间的人。这句话的意思是李哥一大早就来敲我的门。我们在李哥家里吃了早饭,是嫂子熬的粥。李哥家里的煤气罐搬不走,所以做了粥热了包子还煮了好多米饭,带到路上吃。我连煤气罐带煤气炉都丢空间里了,茅屋放不下,现在堆在田边。
漫漫知道我们要出门以后非常开心,小丫头总以为这是要出门玩儿去。
路过大堂的时候看到了一群武警。我迟疑了一下,就看到其中一个向我举了举手,我才顺着过去打了声招呼。我说我们四个要到救助站去,那武警点了点头,也没讲什么,只是说现在天气不好,能见度也低,让我们路上小心点,也别随便停车。那声音听上去不像是之前领队的那一位。他们将脸捂得严严实实,我也认不出来。
这些武警说话还是那样含糊。我把我的车钥匙给了李哥,让他先带着嫂子和漫漫到车库去将我车里的油倒腾出来。李哥都没问什么就先走了。我费了好多口舌,还是打听不出来什么情况。我觉得我太二了,早就该放弃的。
不过听那武警讲,我们这大厦里头好像已经有人先到救助站那边去了。具体的情况他居然不肯说,这有什么不能讲的――剩下大部分住户都还是选择待在家里头。对那些人而言,大概不管是怎么样的情况,都觉得待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是个最周全的选择,况且在这楼底下还有武警守着,也不怕发生什么暴动。如果不是之前听到了枪声,对这栋楼里面的人产生了怀疑,我也不会轻易离开的。我是怕这楼里头出现丧尸。
是荒谬,可最近发生的事情有哪件是不荒谬的。
接连笼罩着天空的乌云,还有我身上的那块玉佩。
总觉得从末日那天打后我的接受能力都跟着提高了不少。
连那武警都说我们这次走了好,比待在这大厦里面好。我就拿话套他,说可不是吗,要是哪里再冒出来个暴徒可就吃不消。他果然就愣了。好一会才叹气摇头,低声的讲不会不会,可是话里那犹豫的意思估计连个小孩子都能听出来。难怪昨天他都没跟我搭话,这样藏不住事的性子。
这两天我都在想,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境况。如果真的有丧尸的话――只是如果――又会是怎么样的,我该注意些有什么症状的人。
首先就是发烧的。
那天枪声响了不过两分钟,就有武警上门查看发烧的人,就算是傻子也该看出点儿猫腻来。后来那些武警又反复叮嘱说要小心发烧的,虽然他们讲的是有新型病毒,在以往的那些小说电影里头,丧尸不就是病毒造成的么。何况现在回想起来,光是个病人,哪里需要开枪……
紧接着就是要小心那些聚集了人堆的地方。
唉,想这些有什么用,倒宁可是我发神经了。
于是我们就上路了。武警给我们指了大致的方向,我跟李哥商量好了轮流开车,一路上倒也平静。就是天气实在不好,能见度太低,根本不敢开得快。要说想开快些也不可能。地上积着一层薄薄的霜,车轮子一碾过去就打滑,开得人胆颤心惊的。要不是想着大厦危险,就算是鬼赶着我也不愿意在这种天气里开车。
嫂子现在在跟李哥讲,就着车灯又看到外头街上有行人在晃荡。
从我们离开大厦以后,这一路往前开,偶尔就会看到远远的有行人在路上走。走得也不快,隔着雾也看不清,身影没晃几下就离开了车灯照射的范围,那就看不见了,也许是出来找食物和水的吧。要不是逼急了,谁愿意在这种天气出门。
最高兴的就是漫漫。车里头开着暖气,比家里暖和多了,她也不太懂,又没见过这种快要下雪似的天气,高兴得跟郊游一样。希望能一直这么高兴下去吧。
我们现在这么四个人好歹也算是个小团体,能有吃喝,有车辆代步,往一个明确的目标前进,这已经很不错了。也顾不上旁人。我很庆幸没有被丢下,独自留在大厦里面。
外头田里面种的东西好像已经可以吃了。萝卜卷心菜什么的,个头大得很。不过我不太可能从登山包里掏出个萝卜来,所以也就没拿出去。再说了,现在在车上,也不太可能将萝卜做熟。没有这个条件。在空间里头吃了也是白吃,根本到不了肚子里,我都试过的。
奇怪的是那些要挂果的植物,还有之前本来就在空间里面的那几棵植物。光是开花,不见结果。我自己种的南瓜花生什么的,花都谢了好几次了,干枯的花瓣掉了一地。浇了水松了土,一点作用都没有,真是奇怪。
关于这个空间,还有好多东西是我没搞懂的,也没有说明书,只能自己瞎折腾。不过我想,多准备些总是没有错的。
趁着有空闲,我打算把长好的菜都收一收,每样只留下两三棵养老了做种。
原本就在空间里的植物一共有五株,长得分外粗壮,好像要直通到天上去的样子。每一株上都开了唯一一朵花。那花有我两个巴掌大,颜色都不一样,五颜六色的看着非常漂亮,只是我不认得。
出来快有一天时间了,午餐晚餐吃的都是昨天晚上嫂子做好的冻面包和凉拌菜。嫂子的手艺是不错。还好车里头的暖气足,吃着凉拌的东西也不觉得多难受。不过就这么一直开着暖气,我们带着的食物就让人担心了,里头有好些是需要冰起来的。
……
刚才搁笔出去跟李哥和嫂子讲了食物的事,早上的时候没想到,李哥找了个比较边上的地方停车,我跟他出去把需要冻起来的东西绑到车顶上。虽然有点显眼,但这种光线之下,也没人能看到什么。这居然还累出了一身汗。
我该赶紧睡一觉。
不过这日子,哪里还知道白天黑夜,饿了就吃,困了就睡,也就这样胡混着过了。车上有显示时间,刚才我闭目的时候是27日晚上10点刚过。至少我这日记估摸着也没多写少写。这太阳要是再不出来,不说人变得没有精神,可能以后连时间的概念也没有了……
人类该怎么办……不,还是想想我自己该怎么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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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收藏50推荐100点击2000之类的……给我个借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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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2月28日
2012年12月28日星期五阴霾
我想我们可能迷路了。
现在轮到我休息,我抱着漫漫坐在后排,边听李哥和嫂子讨论路线边休息。车子停在路边,连发动机都停了,要省点油。我抱着漫漫,也是互相取暖。
原先出门的时候,李哥车里面的油几乎是满的,又带着我车里取出来的一罐油。那救助站也没有很远,我们都觉得油是肯定够用的。一路上为了漫漫高兴,李哥将暖气开得很大,油量的消耗就大了。即使是这样,我们也从来没有想过会像现在的尴尬。
还是因为这天气,好像恨不得要下雪了。
就算这街上连鬼影也没一个,还是不能开得快,也就20公里不到的速度,半天也没走出多远。要不是外面天气实在让人害怕,都恨不得要下车跑到救助站。
最糟糕的是我们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这城市原来是认识的,路也走过很多遍。但没有人想到原来熟悉的路线在阴霾的天气之下会突然变得让人如此陌生。是这个路口左拐还是下个路口左拐,这里是该有拐方便还是直走,那些细一点的便道突然就因为冰霜的原因变得难以通行。我和李哥并没有互相指责,只是都叹了口气。
嫂子原来什么都不懂,渐渐也发现了我们的糟糕情况。车上大概只有漫漫是真的什么都不懂,懵懵懂懂的就睡着了。
原本车上的油很快就用光了,我停了车,和李哥一道将油罐子里的油换进去。李哥示意我到后座去,换他来开车。他大概是觉得他对道路比较熟悉,坐在司机位上,总能把车开回原路上去。我没跟他争,换到后座抱着熟睡的漫漫,这才让我现在有时间写日记。
从太阳自天上消失起,现在已经是第七天了,整整一周的时间。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烦躁,却又是有火也发不出来的憋屈。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突然觉得开车出门的这个决定是不是错的。留在大厦里面的话,的确,好歹有武警在。
可是不出来的话又算什么呢,每天担心着食物――虽然我暂时不需要担心食物的问题,但这空间的事我也不能说是清楚的――担心着什么时候枪声又会再次响起,说不定还有血肉模糊的丧尸冲进家里……这世界好像都21号开始就变得很不对。那又怎样,不想死的话,只能这么活下去。
我知道李哥心里埋怨我,因为是在我拿着方向盘的时候迷路的。我当然觉得这不赖我,甚至觉得如果是李哥开车的话,结果绝对会更糟糕。可这话也不好讲出来。毕竟我现在坐着的是李哥的车。
嫂子又小声跟李哥吵起来。
按她的意思,是随便在这路上找个路人,就是给人家点食物也行,早点问到路,赶紧的开到救助站去,就安稳得多。我对这提议抱怀疑态度,对那外面的行人也抱怀疑态度。就算那些人真的是饿急了到街上找食物的……
要知道这人一旦饿急了饿慌了才是最狠的。让他知道车上有食物,指不定发起疯来抢。这些人脑子里面想必已经没有了什么礼义廉耻、道德规范。这些人要横起来,跟丧尸有什么区别。
从李哥坐上司机的位置到现在,他们已经小声的吵了四五遍。李哥想法跟我一样。他没什么丧尸的概念,只是坚持说那样的人是不能胡乱接触的。我一边赞同一边觉得嫂子毕竟是个家庭妇女,心思总是单纯的。
如果不出什么大差错,我是不愁吃喝的。空间里面的泉水能取到外面去,喝了也能解渴――还清甜得很。虽然地里的菜一天天见老却不见结菜籽,但在这空间里面枝插叶插的成活率也不低,好歹饿不死。
我应该觉得庆幸而满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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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的确就到这里了哟。然后没有然后了。并不是没上传完。打滚求收藏和推荐会有人理我么……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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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2月30日
2012年12月30日_星期天_阴
这个世界看来真的要毁了。
世界末日,真的是世界末日。
我没有去救助站,没有跟李哥一家人呆在一起,现在正躲在城里的一家小型超市的厕所里,小地方锁了窗子和门比较暖和。柜台里卖机械表的,我塞了点钱在抽屉,砸了玻璃,把手表戴在手上。这样至少我可以知道时间。我这种行为好像就是打砸抢烧。但都到了快活不下去的份上了,谁还管这么多。我说不定已经杀人了,抢些东西又有什么要紧的。
前天的日记戛然而止,我有必要重新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记录下来。
……我居然还有这种闲情逸致,我看我也是快神经病了。
不过也许我等不到明天就会被丧尸咬死,这日记就算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凭证了。嗯,我就是死,也得在死前把这日记捏在手上。死都死了,谁有缘看到这日记就把我藏在身上的玉佩拿去用好了,就怕人家都不相信。
我不知道那些玩意是不是丧尸,他们和电影里头烂成一团的东西不一样,可能真的只是饿急了到街上找食物的人吧……不,那些一定是丧尸……
因为只有这么想我的心里才会好过些。我杀人了。没想到世界末日还没来我就已经杀人了。
之前扔下笔是因为听到嫂子的尖叫。我之前有听到刹车的声音和打开车窗的声音,可我没在意,李哥就坐在嫂子旁边的。我没想到他们两吵了那么几次,李哥居然真的赌气地停在了一个人影旁边。
等我看到的时候,那人已经咬在嫂子脸上。他半个身子被车窗夹住,只有脑袋和肩膀在车里面,死咬着嫂子半边脸不放。
嫂子不停地尖叫、拍打。李哥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拼命捶那人的脑袋。那人也在敲车窗,砰砰砰,砰砰砰。
漫漫还缩在我怀里,呆呆的看着她妈妈,可能是吓傻了。嫂子的惨叫让人听着就起一身鸡皮疙瘩。我觉得我当时也傻了,愣了有两三秒才想起要上去帮忙。我好歹坐后座,身边的工具也多。我推了推漫漫,没推动,她死死捉着我的衣服不放,好像一放手就也会被咬一样。
再推还是推不动。我只好在包里拿了军刀递给李哥,自己又拿了个起子。
让我心寒的是那“东西”――或者说那人吧――根本就不怕受伤。李哥一刀插到他脸上,他都不过是稍微动了动,嘴上还是咬得死死的。我听嫂子叫得越发凄厉,在车里头又使不上劲,忙叫李哥下车。从外面猛敲那人的身体。
那人挣扎的动作有些僵,无论如何也不肯松嘴。
我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时候不动了的。等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再挣扎。嫂子还在叫,李哥急红了眼,那人软绵绵的挂在车窗上,背上有好多道刀伤。我赶紧喊李哥,让他不要再刺了,赶紧的让嫂子降下车窗,我们将人拖出来。可嫂子只管哭号,根本不搭理我们在讲什么,李哥只好到车上去把车窗降了下去。
那人果然不动了。车窗一降下去,人就摔撞到了车门上,“砰”的一声闷响。嫂子“嗷”的一声狂叫,漫漫也紧跟着大哭了起来。那人好歹是松嘴了,贴着车门滑了下去。我就看了一眼。她……
嫂子她半边脸血肉模糊,被生生咬去右边脸颊。
我……现在想起来我的手还发抖。这几行字写得忒他妈难看。
当时没仔细瞧,可我觉得就算不闭眼,嫂子的脸也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天气冷,没有流多少血,可以看到牙龈和牙。那人不是松口,是把嫂子的脸给撕下来一片。我没有勇气去管地上那人的死活,没有勇气去看嫂子的脸。我觉得想吐,又吐不出来。胃里很冷,全身上下都冷冰冰的。我不记得倒下去的那个人有没有流血,我没办法判断他到底是攻击人类的丧尸还是普通的饥饿市民。就算他没有被我和李哥杀死,最后也一定会被冻死。
我看着李哥跪下吐了一地,听漫漫尖声哭,听嫂子凄厉地呼号,然后李哥一边吐一边哭,一边挣扎着爬起来给嫂子包扎。我是个孬种,我就看着,我又不敢看,我就低着头,可是那人烂泥一样瘫在地上。穿着一身半旧的羽绒服,理平头,没有看到多少血,不知道是不是被冻住。我看着自己的手在抖,整个人都在抖,我就赶紧回到车上。
我说快走。没有人理我。我说他妈的快走!
嫂子直楞楞的看着我又不像是在看着我,脸上贴着块毛巾凹下去一大块。
我说后边还有人影!
其实我什么都没看见。
李哥哆嗦着开车,根本不敢往旁边看。漫漫一路哭,我突然想抽烟,我身上没带烟,我平常不抽烟。
我们不知道开到什么地方去了,没有人管这个。我都不知道漫漫是什么时候哭累睡着。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问李哥说我们是不是杀人了,问嫂子怎么样,问当时到底什么情况……我觉得我一张嘴就会吐。车里面都是血的味道。我永远忘不了味儿。好腥好甜,一闻就想吐。不敢喝水,觉得跟喝血一样。
第二天早晨嫂子就发烧,没有精神,从被咬了以后整个人就呆了。
我想起临走的时候那些武警交代的话,要小心发烧的,离那些发烧的人远远的。我想跟李哥说,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讲。李哥也知道那些武警的话,他也知道,我知道他也知道。
漫漫一醒来就哭,没有人有心思去哄她。
连油表的警示灯也亮了起来。
然后我就背着登山包自己走了。李哥没有挽留我,他大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疯了疯了疯了,这世界他妈都疯了。
我跟自己说那一定是丧尸,只有丧尸才会做出那么疯狂的行为来。就算这么想也不会觉得好过。我潜意识总觉得那是个活生生的,是被我杀死的。
……
不是这个世界疯了,是我疯了。
这是我的日记,我何必在日记里面骗我自己呢。
什么防卫过当、什么末日……找再多借口,我也还是杀了人。
这两天我一直在想,如果是我呢。如果是我没有玉佩、没有空间、没有储蓄好的食物和水。有一天我也这么走到街上,盲目的寻找食物,饿急了攻击旁人,然后被杀掉。我觉得现在连血都是冷的。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我抛下了嫂子跟漫漫,我他妈不是人。
我宁可不是人也想要活下去。
我不知道嫂子发烧到底是因为失血、感染还是因为……病毒,我害怕了,我不敢再呆在她身边,我怕哪天她会回头咬我一口,然后我也开始发烧。我……我不知道我想写什么……
这两天我情绪好像格外不稳定。是不是多杀几个人多逃跑几次我就练出来了……
……
我还是睡觉吧。希望能睡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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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云羽瑶亲爆发一章。tut~!
非、非常感动呜呜呜呜……
谢谢留言,谢谢推荐,谢谢收藏~谢谢你喜欢这篇文嗯
是的,前面还没有迎来高潮,而且因为是日记体所以有点像主角自己的碎碎念,不过慢慢情节会发展起来的,请相信我!握拳!
亲你收藏成功了,我看到收藏数量增加了。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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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月1日
2013年1月1日_星期二_阴
今天是新年第一天,元旦,早晨。我不知道这日记该写点什么,但好歹是新年第一天,不写写日记总觉得不太对。我还在小超市里面。这里有吃的有用的,被我搬空了一大半,空间里头装不下。
我昨天也有写日记,写了两行,抖得完全不能见人,我撕掉了。浑浑噩噩的到今天要写日记的时候才想起来元旦。不过我连庆祝的心思都没有,总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死。
这个小超市被我逛了个遍。
上街的人多了。不知道政府还有没有继续派发面包和水,我躲在厕所隔间里头听到外面有翻东西的声音,还有骂声。因为我早一步把东西收起来了。他们找不到吃的,就没仔细翻,也没有到厕所来。最后好像把水搬走了。我一直没有出去,我怕和那些人碰上面。
我不想待在这个超市里。超市目标太明显了,想找食物的人都必定会到超市来。可是我又没有计划,更不知道应该怎样在末日里活下去。以前看过那么多电影电视剧跟小说,临到真的碰上了末日,反而脑子一片空白。虽然我总跟自己催眠说这不是末日不是末日,不过催眠好像没啥效果。
这两天我都在想待在什么地方比较好比较安全。
超市这种地方肯定是不行的,食物虽然多,争执也多。我不缺食物,没必要拼着被人杀的危险去超市。如果说要找个没有食物的地方,我又不知道该去哪里好。
救助站是肯定不可能的,我根本认不得路。
剩下的但凡是商家,估计也会有人去翻找有用的东西。我啊,就是个普通人,除了这个奇怪的空间就再没有特殊的能力了。以前每天上学放学上班下班,性格说不上冷淡说不上热情,也没有交心的对象,跟家里不亲近不疏离,不住在同一个城市,到了这个时候连个让我记挂拼命的人都没有。人不都是这样的吗,只要自己活着就好。如果有机会,我当然想回家看看。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连市里的救助站都去不成,家里可是隔着好几个城市。
爸妈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他们老人家比较谨慎,家里又都藏着吃的喝的,应该过得比我安稳吧。总觉得又啰嗦起来了。
我不太经常到市里……操,有人敲门!
……
现在已经过了零点了,这日记本来应该明天再写的。不过我不想睡觉,先写着吧。反正是今天发生的事情。我现在在一个小旅馆里,隔了五天终于又躺当了床上。我不觉得怀念,我觉得他妈恍如隔世。李啸锐倒是睡得香,枕着手臂打呼噜。
他就是早上敲厕所门的人。他说他自己是当兵的,我看着也像,人高马大的。刚开始他敲门的时候我不敢答应,没想到他敲了两下就在外头一边嘀咕一边用匕首撬门——他进来的时候我看他拿着把匕首——我吓了一跳,只好硬着头皮让他别撬了,我给他开门,真是倒霉催的。
开门以后我又被他吓了一跳。
比我高,关键是壮,横。也不是那种吓人的粗横,就是……我不会形容,看着让人有压力。后来我跟在他背后走,盯着他看,觉得他也没比我高一个头,也没比我壮一倍,可能是当时被他眼神骇到了吧。
我一开门他就问,有没有吃的。我说没有。他盯着我的登山包,说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刀倒是收起来了,叉着手看我的包,然后说,哼哼哼哼。他肯定是在外头没找到吃的,外头已经被搬空了。我没法,在包里头给他翻了包饼干递给他。
他裂嘴笑了笑,看着还挺俊,一手接过饼干,脚一踢就把厕所门给关上,反手锁了。我心里一突还以为他为了吃的要杀人灭口抢东西。没想到他撕开袋子把饼干塞嘴里,伸手就拉开裤链子尿了起来。一边把饼干叼在嘴里咬一边把尿一边跟我说话,说,你自己?
我操,我都没见过这样的人。白夸他俊了。我当时就这么想。
他又问了一遍,满嘴饼干渣子都要喷出来了。我想骂他败家,无奈形势比人强。我想说我有伴,又怕他说一起等着,只好无奈的点头。他可能是看我不情不愿的吧,就一边咬饼干一边说,老子以后给你当保镖,你还怕饼干亏了吗。操,你都挣了。我看他还在尿,就学他刚才的样子,说哼哼哼哼。他说老子是当兵的!我说哼哼哼哼。
好吧,我承认他出现了以后我好像反而整个心思静了下来。现在想想,大概是因为他那一副稀松平常、老子什么都能搞定的样子,让我突然就相信他了,觉得这末日好像也不算什么。他不像是活在末日里的人,两手空荡荡的,除了身上的衣服还有收起来的匕首以外再也没有别的装备。问我要吃的,就像问朋友要根烟抽那么自然,明明心里认定了我包里有吃的,也不动手抢。我看得出来他的眼睛里有正气,我相信他是当兵的,在外面混的不会有这么正的眼神。
他抖了抖鸟拉好链子然后用手把饼干全塞进嘴里。我说你还没洗手。他扭头看了我一眼,又咧嘴笑,突然两只手一起摸到我脸上,擦来擦去。我直接毛了,说我操!他就哈哈大笑,说**是男人就来操啊,来操我啊。
妈的。满嘴喷饼干渣。
我把这事记下来,总有一天要报复回去。
然后他摊开手,说水。还一脸理直气壮。我就给他翻水。还好昨天我也没心情把包里面的东西倒腾进空间里——不过我要是把整个包都扔空间里了,李啸锐也不能向我要这要那的——空间里是真堆不下了,我这写日记的桌子上都放满了东西,四周是干粮山啊山啊山啊。
他灌了几口水,说我叫李啸锐,啸嘛呼啸的啸,锐利的锐。我说哦。他又灌了两口水,转过头问,你不告诉我你名字啊?我说你没问。他说你不是该主动讲的吗……好吧,我说,我叫凌宇。凌迟,宇宙。他就在那笑,说烟。我说没有!我不抽烟!
……我不是故意要记录这么无聊的事情。实在是遇到李啸锐,是我从见不到太阳那天起所遇到的最鲜活的事……最鲜活的心情。
他伸手拿我的包,开门,走出去。
原本我以为他就是不杀我,也会把我独自扔在那里,任我自生自灭。
结果他扛着包走了两步,看我没跟上,就回头喊我。他说老子现在是你的保镖啊。
奇怪的家伙。
李啸锐说他刚退伍,12月10日。退下来了穷光蛋一个,转业没搞好,退伍金也还没发下来。他不甘心回乡下去,就想看看在这城里能不能找到活干,然后就是到太阳消失那天。刚开始他也是蹲在家里啃方便面,他在城里,水电停得都比我们晚。等停水停电了以后他又熬了两三天,就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决定到外头来瞧瞧。他因为没钱,住的是城中村那片,附近没啥店铺。他出门晚了,没抢到吃喝的,就一路跑到我待的那超市里,发现也早被人抢空了。他心说晦气,想着撒个尿就去下一家,结果看到唯独我躲着的那格厕所锁着,觉得肯定有人在里头,就起劲儿敲门。
我说嗯嗯嗯,心说倒霉催的。
一路上都是他在讲,我就听着。他问我知不知道这天是怎么了,我就把我之前在网上看到的、在广播里听到的消息告诉他,又说了救助站,他说哦,不知道听懂没有。
他说老子什么深山老林冰天雪地没去过,在这城里啥吃的喝的穿的找不着、活不下去?哼。
他好像一点都不觉得这么抢吃抢喝有什么不对。所以说当兵的就是憨,特别是这刚退伍的。我也懒得跟他讲。都要活不下去了,还讲个屁道德。有钱的时候在店里塞点钱图安心,没钱就记着地儿以后还吧。如果大家都还活着的话。我现在也不可能告诉他空间的事,不管他信不信,但我还不能完全信他。
我以为他没什么计划,他却一路带我找到了现在这家旅馆。
睡吧。李啸锐说明天找辆车,看看能不能到救助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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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月2日
2013年1月2日_星期三_阴
中午12点半,完全没有阳光。
李啸锐果然弄了一台吉普型的车一路向救助站开去。方向对不对暂时不知道,至少初步定下来的目的地是那里。他根本不让我碰方向盘,说是嫌我技术不够。他技术倒是够,不然哪弄来的车。我算是有点明白他那种说不上来的傲气是出自哪了,他比我们这些人都狠。不是说他为人狠,而是这些当兵的做过野外训练的家伙比平常生活在城市里头的人更……不择手段吧。为了生存下去的不择手段。
他也不是杀人放火,但就是跟我们平常的道德框框有些不相符。当然了,非常时期当然要用非常手段。我跟在他后面享受就是了。
路边上又捡到了四个大学生,两男两女,不知道是不是两对。他们打着把电筒在路边晃来晃去,李啸锐车还没停稳,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涌了上来。我有点不太想搭理他们。他们自己没有食物,又没有胆气去商店里头偷砸抢,只会傻傻的在路边对偶尔路过的车辆晃电筒求救。我也不是觉得末日了就该抛开礼义廉耻――这是不是末日还不知道呢――可明明是饿得够呛了还不变通一下,不是等死吗。我知道我这么说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味道,但看看人家李啸锐,看看他们四个。
而且他们给我的感觉并不很好,让我忍不住想皱眉。
李啸锐好像不觉得,让我挪到司座坐着,叫那四个大学生挤在后面。
车上暖气开得很足。我也懒得讲,反正李啸锐的意思是等没油了就路上随便借点。我跟李哥之前要是有这意识,可能嫂子也……算了……哪有的如果……
我抱着登山包坐在司座,没事了就帮着擦一下玻璃上的水雾。温差太大。
那四个大学生刚上车的时候蔫巴得很,李啸锐问他们要到哪去,胡斌说不知道――名字是他们后来自我介绍的,胡斌是个挺高壮的男生,看上去只比李啸锐小一号,大概算是他们里面的队长――他们是趁着没课跑出来住在小旅馆里准备在城里过圣诞节的,结果碰上这事,东西都吃完了。刚开始还能找到点零嘴,可小旅馆毕竟不是大酒店,也没准备多少吃的,旅馆主人也早回家了。东西吃完,衣服带得不多,没水没电的,他们没法子,只好到街上碰运气。
扎马尾的女生叫果果,这肯定不是真名;披肩长发的女生叫李琪;另外一个胖点的男生叫卢俊杰。
刚上车的时候还挺安分的,暖和了一会儿以后就闹不住了。看我抱了个包,两个女生就开始磨蹭着讨食物,声音粘糊糊的。我不喜欢这种女的,也不喜欢在这种时候随便把东西分给别人。不是我小气舍不得,空间里头堆了那么多,还能自己种出东西来,我并不担心食物。但我和李啸锐两个人加起来拢共也就这么一个登山包,就算里头装的全是压缩饼干跟水,那也掏不出多少来,掏多了不是白让人怀疑。他们也不是真就要饿死,待会路边随便停一停,收集点吃的就是了。
我看了看李啸锐,他点了点头。都没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现我在看他的。
四块小包饼干一瓶水,让他们自己分。
有李啸锐在,后头那四个倒不敢惹事,平分了饼干。水么……我估计陆俊杰也就润了润嘴唇。
李啸锐就跟我讲,要不待会下车搬点货。就是这吉普看着大,没有后箱,其实也装不了什么东西。我说好,能装多少,总比只吃不进好。
果果和李琪原本唧唧喳喳地吵,看到李啸锐停车“拉货”之后,声音都小了下去。这种偷砸抢的行为想必他们也不是没见过,但偷砸抢的时候一趟运两百斤货的猛男估计他们真是第一次看到。我越来越觉得跟着李啸锐是件舒心的事。之前让他讨了块饼干去也没那么倒血霉。
倒也没什么。大米就扛了三包。两肩上各一包,右手拎一包,左手抱着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
我说你背大米干什么,没有锅。李啸锐不以为意,说大不了生嚼,他在部队里面的时候也吃过……我真同情他。剩下的东西都不错,居然还有压缩饼干。他跑了两趟,我、以及后座那些人座位下都堆满了食物。李啸锐主动跟果果说随便吃。原来他喜欢这种类型的,眼光真烂。
李琪马上缠着李啸锐喊“本家哥哥”、“本家哥哥”,他笑了笑也没搭话。他在女生面前倒不像之前刚见面那么放得开。应该说果然是当兵出来的人吗,看到个母的就脸红。李啸锐已经算是好的了。
之后跟后面那四个讲了救助站的事、还有发烧病毒的事,两个女生马上吵吵嚷嚷的喊丧尸丧尸,可是一脸嘻嘻哈哈的样子,根本没把这当回事。不知道他们如果看到嫂子的脸会有什么反应……
这么想不对……嫂子人很好的,希望她们一家都平安。
他们都同意到救助站去,因为不同意也没用,开车的是李啸锐。
我没之前那么着急要睡觉,不想参加后面闹腾的讨论,就躲起来写日记。
田里的瓜菜长啊长,老啊老,一点都没有结果的迹象。算了,我也不缺这么点瓜菜吃。现在满空间的食物,我每次进来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就要被成堆成山的东西压死――虽然我不知道在这空间里面会不会被压死。
别说种菜了,我现在得想个办法把这些东西先消耗点出去。放在这空间里面的东西似乎不会过期,可老这么放着也……
我有点后悔让李啸锐去拉货了。他要不去,我还能想办法假装从登山包里取出空间里的东西分大家吃,现在是不可能了,肯定得先吃外头的,他还让我往包里装……特别是烟……装你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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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t、你你你你你!
我知道你们都是谁谁谁跑过来关注了……!
你有本事关注我,你为什么不推荐!呜呜呜呜……你们抛弃我了……
下面给云羽瑶亲:
谢谢亲的推荐,感动到泪流满面……
这篇因为是日记体形式的文,所以不太可能插入第三人称描述,不过我会考虑以番外的形式进行其他故事描写的尝试,谢谢亲的建议
主角叫凌宇,是个男的。往后会遇到妹子和基友,请耐心等待吧……=-=……
总之还是谢谢支持。这文的确有点淡有点慢,我想写的是小市民的末日生活,不会开太大金手指,或者喜欢剧情剧烈的亲不太容易接受这种风格?
啊……反正有人喜欢我就很开心了……
(也只能在上架之前占点字数聊天。这么一想就觉得好寂寞、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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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月3日
2013年1月3日_星期四_阴
现在是下午4点51分。经过这么些天的磨难我终于来到了传说中的救助站。其实差不多两个小时之前我们就已经到救助站了,但是检查吃饭擦脸安排休息位置一圈事情下来,我直到现在才有空静下来写日记。
分休息位置的时候,李啸锐扯了扯我,说咱两搭个伙吧。我说好。
那四个大学生果然自己到一边去了,从进救助站之后就没再见过。我看两女生倒是想亲近李啸锐的,胡斌不乐意,也就磨磨蹭蹭的走了。李啸锐好像不在意。
走进救助站的时候,我差点眼泪就下来了。
在车上的时候虽然也有暖气,可不舒坦,连腿都伸不直,我好像已经有好久没在温暖舒适的环境里面走了――不算这个空间――回头翻翻日记,停电是24日的事,不过九天,我就觉得快过了有一辈子。
救助站果然是个好地方。
这跟收容流浪汉的收容所是分开的,环境还不错。市里面的居民被陆续分批接了过来。这里由小型发电机运作支持,能满足暖气、照明等简单需求,有热的食物派发,进来的人能分到一个睡袋,还能半脸盆热水擦身子。不过擦完了那水得端回去,估计是拿来洗东西什么的。
我简直是痛哭流涕地吃完了今年第一顿热饭。热的米糊糊,加个热馒头,还有半碟子炒菜。还有一杯开水。
李啸锐两口吃完,盯着我看。我说这人怎么要找我搭伙,原来是早就觉得这饭要不够吃。热饭我舍不得给,装模作样的在登山包里掏掏掏,拿出来两个空间里扔着的馒头给他。他皱着眉头捏了捏,就着热水吃下去。
我不是个擅长主动和陌生人搭话的人,李啸锐显然和我相反。刚见面的时候我觉得这人有些狂,可后来再也没看到那一面。他在果果和李琪面前算得上是腼腆的,现在又一副兵憨样,四处找人搭话,打听事情。我懒得管他干嘛,才一个人缩在睡袋里面假装休息。
这里暖和得很,穿件单衣勉强,穿身毛衣出汗。
我刚躺下还没来得及进空间就被李啸锐扯起来,一脸正经的说帮我看包。我说看吧看吧,他就背起我的登山包又跑出去跟人搭话。他就是真将包背走了其实也没什么,真正重要的东西我都放在空间里面。只要玉佩还在我身边,别的什么东西拿走都无所谓。
现在看着外面那田我就发愁。
东西垒起来,没个落脚的地方,我都想将留种的菜都给拔掉,横竖它们都不结菜籽。唉,就是拔掉也没啥用,几棵菜能腾出多少地方来,除非是把田中间的那五棵巨型藤蔓给砍掉。不是我舍不得,那五棵东西根本砍不动的,我好奇的时候曾经用刀划过,想看看能不能认出来是什么品种,结果每一棵外皮都硬得跟铁皮似的,割不动。我怕伤着刀,也没敢死命磨。而且我到现在也还没认出来那些是什么树种,说不定是什么上古流传下来的品种呢,就这么砍掉岂不是造孽。
李啸锐在喊我,我先出去看看。
……
李啸锐这家伙闲晃了一圈,回头就扯着我到一边跟我说不能在这里久待。
聊天扯淡的过程我就不记了,随手记录一下李啸锐打听回来的情况。
他是看这么大的救助站,据说全市只得一个,看着却不怎么拥挤,心里才觉得奇怪,于是偷偷去打听。这些天进救助站的人自然多,出去的几乎没有,人自然是慢慢多了起来,但就最近两天好像也没特别拥挤。李啸锐倒没有说疑心政府搞什么人体实验把人秘密处决之类的,可他就想会不会是病死了一批。
那些发烧和病毒的事情还是我告诉他的,他倒是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么说来,我们刚进救助站的时候,的确有医务人员给我们做过简单的检查,无非是些测体温看眼球量血压之类的,可能也跟病毒有关。
我也想起之前武警说发烧的人都会被送到救助站,就也跟李啸锐讲了。李啸锐摇摇头,说他转了一圈没看到有病人,也没看到有送病人来的。他有问人,也说没看见,估计救助站还有后门和专门的病房区。他到底是当兵的,比我清楚这些事情的弯道道,过去找守着的警察探话,果然说是有那样的地方,有发现发烧的病人马上就要送过去。
“这不能久待。休息一下,过几天就走。人太多,早晚要出事。”
李啸锐原话。
不管是丧尸也好病毒也罢,人多的地方总没好事。我想起小时候爸给我讲的“众人之地莫站”,就有点默然。其实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放心休息的地方,我并不想这么快就离开,不过从理智上我也知道李啸锐说得对。
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也想待着就好,可待着恐怖是要不好。
……
晚上8点20分的ps.晚饭是两个煮土豆和一盆肉。李啸锐又没吃饱,一直盯着我,我给他几个生土豆,他居然真的跑去想办法煮……而且还成功煮回来了……我觉得他是不是发现什么,觉得带着我就等于带着食物仓库,才说要带我一起上路。不过他什么没问,我也什么没问。
pss.我向李啸锐提议往我家的方向去。他听说是国内最南边的小镇、紧接着出海口以后也同意了。我希望能看到我爸妈,也不希望看到他们,再说吧,希望大家都平安无事。
psss.我让李啸锐帮忙稍微打听了一下李哥一家,他跟负责登记的人混得不错。但是记录上没有那么一家子人。大概……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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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t、感谢收藏的推荐的……
说我爱你们一定会被打死但是我还是要说……呜呜呜呜……我爱你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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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月4日
2013年1月4日_星期五_阴
我觉得我其实没必要每天记录天气,这天上老是阴沉沉的,让人也阴沉沉的。虽然睡饱睡足以后自然会醒过来,可老是照不到太阳,还是觉得哪里不大对头。
在这救助站里吃好睡好,比起之前几天,几乎可以说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现在是早晨8点。救助站的住宿区每天晚上11点统一关灯,早上8点亮灯。虽然有些强制,但住的人多了也没办法顾及到每一个人。我现在是缩在睡袋里偷闲先记点东西。我做梦了。有个看不清脸的人一直在后面赶着我跑。在梦里面我很清楚的知道在我身后追赶的是那个被我和李哥杀死的男人。我就一直跑一直跑,好像听到李哥和嫂子在后面一路喊我,还有漫漫的哭声,可我还是一直跑一直跑。直到我猛地醒过来。
我已经好久没做梦了,好像是从太阳消失之前好久开始。虽然这不是什么好梦,但既然总是要写日记的,我还是把它记下来吧。等李啸锐醒了我就……这句话还没写完他果然就已经在叫了。我还想抽空去地里看看,算了,先吃早饭。
……
李啸锐每到饭点都会叫我,果然是因为每次都吃不饱。
躺我们旁边的人可能从昨天起就一直盯着我的袋子,结果李啸锐每次要干什么都把我的包拎着走,那些人大概是找不到机会气急败坏的,就趁着李啸锐去转圈的时候找我要吃的。态度不好,也不差吧。我说我没吃的,全身上下加起来就四个口袋,还都是扁扁的。他们也知道我身上肯定没什么吃的,只是这么一叫嚷。我说没有,他们也没办法。旁边还有警察守着,他们也不能怎样。
有个年轻的女人拖着自己的孩子,夹在人中间向我讨吃的。我看了看,是个很可爱的小男孩,脸圆圆的,也不哭闹,很安静的看着我。我有些喜欢这小男孩,安静的孩子本来就惹人疼。可我身上真没吃的,就让她等李啸锐回来了找他拿。
李啸锐倒是大方,拿着我的东西给了人家小孩――也只限于小孩,而且给得也不多。我原来以为他会是个毫无保留的老好人,结果他却只是照顾了有限的几个孩子。
“反正现在也饿不死人。”
他跟我讲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其实国家粮仓还是够的。只不过这天暗得突然,刚开始谁都没想到持续这么久,估计是粮仓那边还没反应过来。我说我才不信国家什么都不知道,说不定提前半年上层就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只不过是糊弄糊弄我们平民百姓。李啸锐笑了笑就不说话了。
我不是不信任政府,也不是抱怨不是有什么想法,只是这么想而已。如果真是说我们国家在这事发生以前一点准备都没有,我反而要对这国家失望了。不知道李啸锐之前当的是什么兵种,我也没问,但是他在军队里头应当能知道一些什么消息才是,除非他真的混得那么糟糕。
救助站里果然有各种消息,有广播,收听的都是有限的几个电台,讲的都是些安抚人心的话。我也知道这些话是必须的,不过听多了也就不以为然了。
现在连广播里头都在宣传新型病毒的事,让大家发现发烧病人以后趁早就医,否则将危及性命。初期症状和普通发烧很类似,也是发热、头痛、咳嗽,严重了以后会四肢僵硬、呼吸困难、双眼潮红流脓等等,听着的确挺吓人的,好像这么下去真的会病死。
剩下的时候讲的就是哪里的部队出动了,哪里的城市人民生活安稳之类的消息。我们这个城市总算是个经济开发区,也被广播提到了。广播里头说城里的襄州区和凤凰区的居民、只要是愿意撤离的,都已经被带到了救助站。剩下的一些居民也被派发了食物和饮用水。因为现在环境持续恶劣,各军区已经考虑出动装甲车进行维稳。
全球的科学家都在对这场持久的黑暗进行研究,但是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驱散这片黑暗的方法。不过好消息是科学家们发现为了适应这种黑暗,植物似乎已经开始了自我进化。无法进行光合作用的植物调整了自身的汲养方式和呼吸方式,正集体向着捕虫植物的方向进化中,同时在消化食物的时候排放出氧气,才没有导致地球上剩余的生物因为缺氧而大规模死亡。还有科学家预测生物也会向着适应黑暗的方向进化,只是现在还无法预测这种进化的结果会是什么。也有科学家质疑这次植物的进化发生得太快,却也并不是主流声音。
我不在意植物到底会进化成什么,那些质疑植物进化过快的声音却让我不安的想起那新型病毒。
是不是连植物都染上那种病毒了所以才进化得这样快?
可是好像也不对。
人类感染了那种新型病毒以后是活动能力下降了,怎么到了植物那儿反而是让植物动起来了,大概是别的原因吧。不管怎么说植物进化了重新呼出氧气,对人类来说还是件好事。要是没氧气了的话就真是连个活路都没有了。
这么说来的话,我空间里头的那些菜难道是唯一没有变异过的植物了吗。
之前人连转基因食物都嫌这嫌那的,生怕吃下去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现在这些所谓“进化”过的植物到底能不能吃……反正我是持怀疑态度。
可是为什么这空间里的东西就是光开花不结果呢。
你说都这么神奇的空间了,应该什么东西都一路搞定了才对,怎么还要我费心思搞这搞那的。现在想着病毒啊丧尸啊太阳风暴啊黑子啊――这些词都是我从广播上听来的――烦都快烦死了。还要想着怎么安排食物才不会让人怀疑,都要成管家婆了。
可惜空间里面地方不够,否则我一定要想办法弄一套太阳能热水器、太阳能发电机和太阳能热炉什么的。空间里面虽然见不着太阳可光总是有的。就算发不了电启动大机器,能给手机充个电做个热饭也不错……我真是越来越像个女人了……一天到晚想的就是怎么吃,怎么吃,怎么吃。最憋屈的是想的还是怎么给李啸锐吃,怎么给李啸锐吃,怎么给李啸锐吃。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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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t
多谢收藏和推荐,这章是为了多谢若苡亲评价票和pk票的爆发。各种感动
我我我……我努力码字去了……嗯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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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月5日
2013年1月5日_星期六_阴
晚上12点,离关灯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可我还是睡不着。我想今天晚上跟我一样睡不着的人一定有不少。就连李啸锐这个习惯了部队作息时间的人也是扯着我小声说话,一直到刚才才睡觉了。他睡了我才找到机会躲进来写日记。今天整天都忙得要命,根本没有时间写日记。我觉得李啸锐说得对,我们必须要离开这个地方。可能是明天,可能是后天,不能再待更久。
回头写今天发生的事吧。
早上我是被吵醒的,才凌晨5点多不到6点,灯都还不亮,唧唧喳喳的都是人的声音。我坐起来的时候,李啸锐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那个登山包自然也被背走。茫然的环顾了一下之后就看到好多人在跑动。有些人没醒,有些人像我一样坐在那里一脸呆滞的看着那些忙碌的人。
我随手扒拉了一下头发灌了两口水,就跑起来拉住一个路过的人问怎么回事。那人外边套着身色长褂子,一看就是个医护人员。那人自己估计也忙得要命,突然被我拉住了就露出一脸不耐烦的神情甩开我。说是一晚上爆出了好多发烧的病人,正忙着处理。我顿时愣了,那人就趁着我愣神的时候转身又跑开了。
等回过神来以后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找李啸锐。
包还在他那呢,而且之前说要走的人也是他。不管怎么说,跟他一块上路还是安全的。
其实我还隐约的担心李啸锐会不会是发烧了让人给抬走的。不过理智上我知道如果李啸锐是被抬走的,我的登山包不可能也一同消失。很快的我就发现了李啸锐,他背着我的包,可真是相当打眼。我自己的包我是知道的,虽然不说有多重,二十斤上下还是有。李啸锐背着它,也不知道背了有多久,看他跟着一群医护跑来跑去的,倒像身上啥都没背一样。
现在我军身体素质实在是高。
我跑过去的时候李啸锐也看到我了,跟那边不知道讲了什么就冲我这边跑过来了,说果果发烧了。我用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人是谁,不由得愣了愣。他趁着我发愣的时间又继续在那讲。说是果果发烧了,李琪看上去也不大好。胡斌和陆俊杰毕竟是男生,暂时看着还没什么。登记上写的是他们四个和我们一起进来的,所以才有人跑来检查李啸锐和我。我当时睡死了,李啸锐却一下醒了过来。
“好多人发烧。就我看着已经有十几个推进去。”
李啸锐指了指旁边一道门。我跟着看过去,果然看见那边忙碌的人特别多。
我抬手看了看手表,隐约能看到不到六点。还没有开灯,很黑,四周墙上有微弱的应急灯亮光。我有点紧张,环视了一圈,又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有些好笑。我就问李啸锐,现在到底算是怎么样。
他说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我也同意,就跟着点了点头。到底有些不知所措。
在我站着看的时候,又有更多的人被推进了那道门了。
李啸锐连续推了我的肩膀几次我才反应过来,看了他一眼,他就问我有没有事――现在想起来还真奇怪。那么暗的环境,他竟然能看清我的动作――我说没事,心里却有点惶恐。我说我们该怎么办。李啸锐想了想,然后说,帮忙。
因为他那么一句话,我,包括许多后来陆续醒过来的人忙了一整天。
我们这些人其实帮不上什么忙,又不懂医疗方面的事情。只不过看到李啸锐这么奔来扑去的就觉得自己不干什么有些说不过去。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很完善的说明来介绍说如何预防这次新型病毒引发的发烧,我跟那些医护一样戴着口罩,也没干什么,就是帮忙派发一下体温计。不过整个救助站大得有些离谱,就算只是跟着跑一圈都耗费了相当多的时间。
这次就算想掩也掩不住。中午吃饭的时候跟李啸锐碰了个头,他说好多人已经筹划着想走。救助站就是有心想拦,不出动装甲车估计也拦不住那么多人。特别是那些本身就有车的,私下都约好了要什么什么时候同时出门,就怕被封锁在救助站里。
“那两男生情况也不大好。”
我第一次看到李啸锐那么认真的看着我说话,虽然我认识他其实也没多久。我说知道了。他就看着我,也不说话。我说知道了,我们现在肯定走不了。他才点了点头。
然后就伸手找我要烟和吃的。我摊手说没有,包都在你身上了。他就盯着我,说哼哼哼哼,劳资明明搬了好几条烟。我没想到这烟鬼居然有数,没办法,装模作样在口袋了掏啊掏给他掏出一包烟来。他说不够,我又掏了两包。
他说要吃的。我说没有,这个真没有。你自己在包里翻。他在那哼哼哼哼,将包扔到我怀里,说你自己的包自己找,我哪知道东西放哪里。
……吃货,猪,饭桶。
我给他翻出来两胡萝卜,他居然擦了擦直接干啃。他不是猪,他是野猪。
一天下来实在累得够呛,坐下以后都不愿意再重新站起来。
就这样,李啸锐还拖着我说话,从10点一直到12点。
说是果果和李琪已经出现了中期的症状,我们两在这可能还要待两三天,真的没事才能离开。他说他会准备该准备的东西,横竖也就是车子跟汽油。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混的,好像跟救助站的管理人员已经相当熟悉的样子。但是这样,他好像愈发有担心的样子。
说这里不好久待。
明天连我也要接受检查。只要是和病人长时间接触过的人,都要检查。我怕明天会暴动。
好累,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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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月6日
2013年1月6日_星期天_阴
一天下来有是快要累死。
这次累的不光是身体,主要是心里累得慌。他们原本的规定里面,我和李啸锐是不能和之前生病的同伴碰面的――说是同伴,其实也就是那四个半路上车的大学生而已。我和他们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其实也根本不想见那几个人。要不是之前听说他们现在显露出来了新型病毒的患病症状,我甚至都没想过要主动靠近他们。
带我们去检查的是个军官,我看不出来他是多大的官,反正穿着身军装,脸板得很正。我尝试着搭了两次话都没成功,就不想再说什么了。李啸锐拿着半包烟递过去,说抽根烟。那军官瞥了一眼那包烟,大概是掂量了一下烟的价值,才伸手拿起一根闻了闻,然后夹在手上玩。一边玩一边说,烟不错。
不跑业务的看来果然吃亏。
那军官还是不怎么说话,脸色却缓了一点。我干脆就不上去凑那个冷脸,就跟在后边听李啸锐跟人家搭话。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李啸锐以前在部队里是个什么位置,就觉得他做人……上下都交往得不错。
这日记写得有点颠三倒四的……应该是李啸锐用根烟贿赂了人家,后来我们才勉强见到了果果。原本是一个都见不着,后来军官答应让我们瞧瞧那两男生。不知道李啸锐又跟对方勾肩搭背的说了些什么,最后才有机会去看看果果。
我一点都不想看。我跟李啸锐讲。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脸色有点认真,稍微坠后了些小声跟我搭话,说:别瞎说,以后看见好知道躲开。
我想想也是,就不再说什么。
但是我没想到我看到的是让我足以做恶梦的场面。
倒不是说我看到的果果有多可怕多恶心。没有腐烂没有化脓也没有什么看上去像是“丧尸”的部分。如果一定要我说的话……应该是眼神吧……让我看了就不寒而栗的地方……
该怎么形容。说是死灰或者灰白好像程度都有点不够。一定要类比的话,我只能想到之前李哥家嫂子的那个眼神。空洞洞灰蒙蒙的,里面什么都没有。不是说什么器官都没有那种空,而是没感情在里头。也不是绝望,是连绝望都没有,呃,跟死鱼眼似的,白色,蒙了层灰的,感觉不像活物。
就这么说吧,死灰。
明明是在发烧,身体温度高得吓人,眼白旁边连跟血丝都没有。嘴唇是干,但也没有血色,也是灰蒙蒙的。整个人看上去倒是完整的。被子盖住脖子以下的地方,脸看上去尖尖的,眼珠子微微外突。只是两三天的时间吧,好像苍老了二三十岁。我根本没办法认出来隔着玻璃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是曾经坐在我车后面撒娇要食物的那个娇媚少女。
我虽然不喜欢果果那样性格的女孩子,但是比起现在这么躺在床上只剩喘气的骨头架子,我倒宁可她还是像之前那样惹人厌。不过这话也轮不到我来讲。
李啸锐看得很仔细。我本来瞧了两眼就觉得难受,想着不看就算了。可看到李啸锐那个样子,又想起他刚才说以后要是遇到了也好知道是什么情况,才又强打精神看了一回。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果果现在这样子看上去有点像之前被我杀了的那个男人,皮肤的颜色,很像。不过也可能是因为我潜意识里想要为自己找借口吧,我也说不准。
盯着玻璃里头看的李啸锐目光很冷,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之前曾经对那女孩子有好感。
我看着李啸锐的眼神突然觉得有点悲哀。又多愁善感伤春悲秋了。
还是赶紧记录完早早睡觉吧。今天真累死。
接着我们就被那军官带到里层某个地方去做全面检查。我哪知道七绕八拐的转到什么地方去了,反正是个仪器各种多的地方,我长这么大的人还从来没做过这么仔细的检查。心电图和x光之类的我还叫得上名字,还有很多机器我连叫什么干嘛用的都不知道,可是看着旁边的人都一脸淡定的在干活,李啸锐也没啥表示,我也不好怎么样,就跟着乖乖的脱衣服然后一项一项的检查过去。
李啸锐拖着那登山包扔在检查室门口。自己检查完了就叉着手看我们这些其他人被摆来摆去。他倒是习惯得很。不过好像他们部队里头进门体检得脱光光了跳啊跳啊,医生就看着一排大鸡鸡小鸡鸡蹦啊蹦啊……算了……
检查的结果倒是没什么。我本来就不觉得有哪里不舒服,检查正好验证了。
到现在也没有人真正研究出来这种新型病毒是通过什么途径传播……这话我是不是之前在日记里头提过了啊?算了懒得翻。反正也没有人能解释为什么他们四个都得病了,李啸锐跟我却屁事没有。也许因为我们跟他们接触的时间不长;也许是因为他们四个坐在后排;也许因为他们共喝了一瓶水……反正讲不清楚。至少知道自己暂时没事,我还是挺高兴的。
不管什么幸灾乐祸的吧。
等检查完了,李啸锐就拖着我走了一整个救助站。真的是一整个,比我昨天走得还多还全。就是不停地走、见人、打招呼,然后看着他派烟,没烟了就伸手找我要……这个人渣……
还好包是他背着,不然我绝对是要死在半路上。
不过他到底是个什么兵种啊,那包不重可也不轻啊,他就背着跟玩儿一样,一整天下来连口气都不喘,我都快没命了。他就站在旁边看着我,没人的时候就朝我咧个牙。刚开始我还有力气回他个鬼脸,后来连脑子里想着要咬他的念头都没了……他妈还得扯着个笑脸去跟人打招呼,其实到后来我根本不知道李啸锐给我介绍的那是谁……随便吧,反正他也就是想要烟罢了,自己去就好了非拖着我。
睡了睡了,明天说是还不能走,还得再看一天。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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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没打滚,推荐票就少了一大半……你们这么喜欢看我打滚嘛……
那我从东滚到西……从南滚到北……
求推荐求收藏嘤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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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月7日
2013年1月7日_星期一_阴
最近我真觉得自己严重的睡眠不足。关灯了还要被拖着说话,等李啸锐都睡了才有空写日记,灯都还没亮呢就又被吵醒,中间连个打盹补眠的机会都没有……不要废话了,赶紧写完了赶紧睡觉。我现在整个人都是麻木的,脑子里头钝得很。本来今天看到杀人场景应该是很震撼的,现在震撼过了,除了呆还是呆。觉得一点都不真实,就跟看了场电影一样。
不过现在闭上眼就好像还能看到那飞溅的鲜血……不行,我得再出去跟李啸锐说说话,讲完了回来再写这个日记。
……
李啸锐都睡了,被我硬拖起来说话,而且他脸上居然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被吵醒的那种迷糊状态,好像从来没睡着过一样跟我讲话,我反而觉得有点不爽。
妈的,当兵的都不是人。
跟他说说话,我心情倒好了些,才又回来写日记。
我不知道李啸锐那套开导人的言论是从什么地方说过来的。不过我问他见过血没有,他说见过。我问他杀过人没有,他点了点头。我有些意外,就问他杀的是不是坏人,结果他想了想,然后突然笑了一下,说,杀的是什么人都一样。
刚开始的时候我觉得不一样。可后来想想,就算杀的是死刑犯人,难道心里就会觉得比较好过些吗,还不是要自己慢慢搁开。我也就没有问李啸锐杀的是什么人。这家伙总不可能随便乱杀人的吧。
我今天看到被杀的是胡斌。我一直对那男生没什么好感,但也仅此而已。知道他可能也染上新型病毒以后,我甚至有点同情他。除此以外我没有更多的想法。就算是之前隔着玻璃看到果果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样子,也不过是在心底感慨了两句生命脆弱之类的话。
今天却实在是有些兔死狐悲。
这么写可能比较乱吧,不过反正是给我自己看的,应该也无所谓。
我是被枪声吵醒的。还是天没亮的时候,很响的一声枪声,就在很近的地方炸起。我差不多是条件反射的跳起来,被李啸锐一把摁住。他有大半个身子都压在我身上,好像算准了的反应,压着声音在我耳边讲,别动。我被他压得很不舒服,而且他说话的时候气息就喷在我脖子上,我忍不住想缩,无奈当时被他压得死紧,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
就听到不知道哪个方向有人大声吆喝。
我说怎么。学着李啸锐的样子在他耳边讲话,他好像也不怎么在意。还没有开灯,我也不知道是几点,反正天是暗的,我也看不清楚外头到底是怎么了。那边大概是不想把人都吵醒,所以说话的声音……怎么形容……含糊的大声吧。要说声音也不算小,但又不足以让人听清楚。
不过其实那声枪声响起之后,还睡着的人大概是没多少了。
李啸锐没有回答我,我就努力去听,只听到有人胡乱跑动的声音。我拼命推了推李啸锐,他肯定是有感觉的,但只是稍微动了动,并没有让开的意思。
他说你别动,别闹。
声音很小,就吹在我耳垂上,我整个后脑勺都痒痒的。
我就缩着脖子不敢动了。我说我再不动就要被你压出屎来了。李啸锐顿了顿,这才稍微撑起来了一点。他好像想说话,可是在他开口讲话以前那边就又传来了枪声。我问他到底怎么了怎么了,可是耳朵有点震得慌,也不知道他回答没有。
隔了一阵子我感觉到耳朵边有温热的气息,我就赶紧晃了晃神,果然听到李啸锐在小声讲话。
前面他在说什么我已经是听不清了,只勉强听到他说有人想走,这会儿被拦在外面,都已经动枪了。现在不论谁出去,看到了就是一枪。他怕我这么一醒来什么都不知道,听到枪响就想去看热闹,所以死死的摁住我,以免我连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被人打上两枪。
我也只好这么小声的跟李啸锐说话。我说昨天就已经走了一批,虽然明面上讲的确是不能走,可昨天也不见拦得这么厉害,怎么今天突然就变了。然后我才知道逃走的是一批病人。
我不太明白那些人的逻辑。换了是我,如果得了这么种不知名的病,我还巴不得能留在救助站这样的政府机构里面,好歹有人免费帮你治疗。他们大概是不太相信政府,或者是有别的什么想法,几个刚开始起病症的病人居然约起来趁着夜色想要逃出去。
然后就是枪声和叫骂声。
李啸锐说这会刚开始朝天放空枪。不过如果那些人不听警告的话,估计没什么好下场。
我问他说出过这种任务没有,他说出过。我突然就觉得有点冷。我说到底是谁这么蠢。这纯粹是没话找话,我其实也不觉得李啸锐会回答我。结果他居然真的讲出来了几个名字,听着都像是男人的名字,不过我都不认识。里头我唯一认识的就是胡斌。我说啥,我们认识的那个胡斌?李啸锐说是。
这次热闹我到底没看成。因为没看成,所以才捡了命回来。有靠门口近的,听到枪声就跑过去了。结果后来开枪的时候连附近的人也枪杀了。这是我听其他人讲的,我去问李啸锐,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不知道他们中途有些什么发展,最后又是个什么结果。
早上我去门口瞧的时候只剩下一大摊血结在地上的冰霜层上,硬邦邦的,暗红色,看上去都不像是人血了。
我安静地听着那些人绘声绘色的把早上的事情当成是传奇故事一样讲出来,每个人口中的故事都是不同一个版本,我只能听着,然后努力用自己的脑子分辨,可最后我还是被绕糊涂了。唯一肯定的是有病人私自出逃,然后就被枪杀了。
还有人信誓旦旦的说当时情况如何凶险,病人如何顽抗,自己割开脖子喷着血冲向人群,要把病毒散播出来,结果那些病人都死了,连旁边围观的人也因为被感染了所以被杀掉。说得好像他自己就在旁边看着一样。我无法理解那些人怎么可以把这件事当成是谈资。看着门口那摊血我只觉得恶心。
也许明天我就会变成地上的一滩血,然后被人用夸张的口气说那人是如何如何被杀的。
真的好像是看电影一样。
我站在那里就好像看到胡斌被枪击中头部血溅三尺的样子,直到李啸锐过来把我拖开。
他说我们明天一早就走,趁着天还没亮。我说哦。他说你还站着干嘛,我说不然我该干什么。他说你准备一下。我就懵了,我说我能有什么准备的,还不是你说走我就背上包跟你走……不对,现在包也归你背了,我就拍拍屁股跟你走得了。
然后我就看到李啸锐一副想要叹气又默默忍回去的样子。
我一直不知道这个救助站里头还有交易市场这种地方。李啸锐一路把我领过去,然后将我扔在那。我盯着他准备背着包走,我就说你把包背走了,光扔我一个人在市场顶个屁用。他愣了愣,然后一脸憋屈的又转过来跟在我后面。
……心情真好……
市场里头几乎什么都有,还有我一直心心念念着想要找的小型太阳能发电机。我真佩服把发电机搬到这来的人。
除了发电机以外,还有各种杂物,我甚至看到有西瓜苗和生石花种子。虽然是没什么用的东西,但我还是有一小块饼干换了过来。李啸锐这次是全程负责当挑夫和保镖,我看到有什么想换的东西就从包里面掏啊掏啊掏点饼干或者肉罐头之类的拿去换。
换到后来李啸锐还一脸哀怨的看着我问为什么之前不拿出来。我就没搭理他。
市场东西虽多,食物却没多少。
我并不想要钱,除了特别想要发电机以及植物种子之外我还用萝卜土豆卷心菜换了些工具箱、螺丝钉、电线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我不会用,但李啸锐应该是会用的。还有些药啊绷带啊纱布啊棉花啊什么的,也分别换了些。大概是因为食物实在稀缺,特地跑过来找我交换的人很……不少。而且萝卜也很受欢迎,大概是可以解渴吧。
不过就是有李啸锐在我也不敢太过张扬,让别人发现我们身上食物很多的话反而会惹麻烦。等换得差不多了我赶紧趁机表明登山包里头的食物已经都换出去了,人群才散了些。
我之前还一直在发愁空间里面塞了太多东西以至于位置不够用,却不知道原来现在大家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其实要是在外头的话,大概还不至于这样。可进了救助站以后,虽说每天能有口饭吃、平常也有个暖和的地方窝着,却不能随意进出了。因为进门都有登记,门口有拿着枪的警察或者军人把守,轻易没办法到街上去搬东西。救助站里面是饿不死,可也吃不饱。
我跟李啸锐抬下巴,说你得把大爷我伺候好了大爷才给你饭吃。他笑了笑没说话,害得我反而不好意思了。
他说之前让我跟人打招呼的时候,基本上算是事情已经成了一半,明天趁着天不亮没人注意直接走就是。只能我们两走。我说废话,我又不可能带别人走。
明天早晨他喊我,摸黑起来就走。
我偷偷把太阳能发电机搬空间里了,李啸锐也没问。这会正发着电呢。什么时候弄个电磁炉,那玩意应该很好找。大爷得管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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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这篇文居然爬上新人榜第一页了,排在29位。虽然进不了前20但还是觉得很高兴。我会继续努力的!谢谢大家的支持。嘤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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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月8日
2013年1月8日_星期二_阴
现在应该是下午2点多,我懒得看手表。早上醒来的时候实在是太早,我困得基本上连眼睛都睁不开,差不多是被李啸锐拖到车上塞进去的。他精神倒很好,我根本都没心思问他车是从哪搞来的,缩在副驾驶座上就开始继续睡觉。等我睡醒了才发现车子已经开到了省道上。
这种天气里头,高速公路自然是封了的,撞上去也可以,到底不安全,李啸锐一路走的都是省道和国道。虽然慢些,到底稳妥。而且,我知道李啸锐的心思。他是想着一路上看到什么东西就动手搬到车上。事实上他也搬了不少。吃的穿的用的……汽油塞满了整个后座……我还看到有条小狗……
嗯,那狗倒是很乖,没有大声吵。不过现在还能听到它小声叫唤。
要说我跟李啸锐其实也挺奇怪的。他从来没有问我关于空间的事情、哪里来这么多食物之类的;我也从来不问李啸锐以前在部队里头的情况、不问他为什么不对我源源不断的食物产生好奇。这大概也算是种心有灵犀吧。在出发他倒是有问我身上的储备大概能支持多久。
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空间里面堆着的干粮不必说,虽然大部分植物都光长个不结果,但是花生、大米、黄豆之类的都生长良好,已经长了一札又一札了。只要我想,完全能在段时间内种出大批稻米,供应是绝对不会断的。
我只好跟他讲管够。他就再没纠缠过这问题。
有时候想想,我跟李啸锐都是怪人。
本来不应该这么随便就互相相信的。到现在,我对他还是有一定戒心。可是人活在这样的末世当中,不可能永远就一个人。李啸锐是我所接触的人里头,给我感觉最舒服,而且最妥当的对象。稍微让他知道点底子,我也有不安,不过现实是没有时间让我慢慢地不安下去。
李啸锐私下问我有没有觉得身体有哪里不对劲。我说没有,结果他就一个人一边抽烟一边发呆,差点烧着了手指。我不知道他欲言又止的想要说什么,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他不一定就真猜出来我身上的秘密,先这么互相防备着走下去吧。
要说那只狗,我其实很想试试能不能把它也带到空间里。可是我怕它跟别的东西一样,进入空间以后就是整个消失,被李啸锐看到就完蛋了,只能先把这想法记着,以后有机会再试。那狗看上去像是只苏牧和德牧的杂交,看上去很聪明也很敏锐的样子,没几个月大,还是只小奶狗,安安静静的躺在车后座上。我小心地伸手过去的时候,那狗刚开始缩了缩,但也没有拒绝。我就摸了摸它的头,然后把它抱到前座来,就抱着它坐。
李啸锐说在搬东西的时候路过宠物店听到里头有微弱的叫声,进去就看到一堆死猫死狗里头有这么一只还活着的,饿得小声哀叫。他看这狗长得漂亮眼神又够好,才捡了回来,喂了些狗粮和水――宠物店里头猫粮狗粮多得是,只是没有人给喂。
我摸摸那只小狼狗的脑袋,它舒服得舔了舔我的手。李啸锐一边开车一边说没天理,他刚才喂了一回,那狗都没跟他这么亲热。我甩了甩手里拿着的香肠,李啸锐一脸愤然地说我暴殄天物,差点扑过来跟狗抢吃的。
狗还没有名字,我跟李啸锐没有统一的意见。我说要叫它球球,李啸锐死活不同意。他说要叫狼牙,我耻笑他老土,结果小奶狗暂时没有名字。
现在路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比起我们进救助站之前的萧条,现在的路边都可以算是热闹非凡了。
自然不能和还有太阳的日子相比较。不过就我迷迷糊糊的看那么几眼,已经看到好几拨人影在车灯照射到的范围里闪过。虽然还不至于说上来拦车砸车,可看着他们在路边跑来跑去的抢东西也够吓人的。李啸锐倒是一点都不在意……那是,反正他自己也是抢东西的一员。
还有些人看上去像是拖着身子在走。李啸锐说他曾经看到有那样的人,他没敢惹,远远躲开了,因为那些人看上去就跟救助站里头发病的病人一样。
咦、李啸锐居然这么神,居然把车子里的收音机给拧出声音来了?
我先去听听收音机里头有什么消息……妈的,快要激动尿了。之前在救助站听的都是政府电台,现在好不容易自己调出来了一个电台啊。
……
回来了。
刚才一睁开眼就被李啸锐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说你不是睡觉么,怎么电台一调出来你就醒了。我无视他。
那电台与其说是消息电台,我听着更像是什么邪教组织,叫做“末日复兴会”,也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组建起来的组织,还有讲英文和其他外文的。不过因为是国内这边的波段,内容还是中文居多。我耐着性子听了一下,里头说的是人类的无知和对神的不敬造成了这次世界末日。不管人类科学家如何努力,人类从此失去阳光已经成为事实,无法挽回和改变。因此这个电台――或者说这个教会吧――倡导现在还活着的每一个人皈依他们教会,洗清人类的旧罪,踏上新的生活。他们以2012年12月21日太阳消失那天为界线,将过去的社会成为“太阳社会”,从太阳消失的第二天开始,就叫做“黑暗年代”。按他们的说法,现在是黑暗年代1年1月18日。
我对他们其他论调都没什么兴趣,不过这个黑暗年代的讲法还蛮好玩的,要不我以后日记就这么写?
收音机调来调去也没找到第二个电台,我就有点意兴阑珊。李啸锐说现在势力最大的就是政府和宗教团体。我听了在旁边哼哼了两声。
田里的大米又收了一茬,我有点不敢种了……不好放啊……手工脱壳累得我快死了……我都扔那懒得管。
那个太阳能发电机自带蓄电电池和变压插座。我把手机的电给充满了,拿到外头去试信号。既然电台能有信号,说不定手机也有――结果证明是我想太多。
……
李啸锐真的找到了电磁炉。
我在他的目光下把电磁炉用转换插接到了车里的电插上,用锅煮了五个方便面――本来我想煮两个的,李啸锐那头野猪。还用刀削了两个土豆一个胡萝卜,剥了个卷心菜,扔了两条香肠,切了几片午餐肉和熟牛肉。我本来还想弄点什么,可李啸锐又在旁边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我只好作罢,就随手敲了四个鸡蛋,是他自己没有口福。他一脸便秘的表情,好像憋着话很想问,然后他看了看我在煮着的杂煮,又默默放弃了。
大爷管你饭啊。
我开玩笑的这么跟他讲,然后他跟球球用一模一样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浑身不舒服。我决定不管李啸锐的意见,以后直接把狗叫成球球,无视掉他那个土掉渣的狼牙,先下手为强。
吃饭的时候李啸锐看左右没人才把车子停在一小巷子里头。
没办法,好久没吃上这么香的东西了。救助站的东西倒是热乎的,可都是大锅粥,也说不上好吃。李啸锐一个人稀里呼噜地吃了三包多泡面……和大部分配菜。我吃了大概一包泡面和他剩下的配菜。再剩下的,倒锅里让球球舔了。我想外头那些找食物的人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愤怒的杀了我们两。
这几天我都在想,空间里头除了种东西之外还能不能养点什么动物。挖个鱼塘养鱼啊养鸡啊,说不定还能养两窝蜜蜂存蜂蜜。现在食材我不愁,要发愁的倒是调味。盐和糖虽然都存了一堆,不过都是不可再生的。这些不可再生的东西让我有种忍不住想囤积的冲动。要是弄点蜂蜜甘蔗甜菜什么的,以后就不用担心糖会用完。盐的话实在没办法,只能让李啸锐一路搬过去。
现在连搬东西也不容易。抢的人多了,就算是李啸锐也没那么容易得手。毕竟人家都是一群一群的,李啸锐只有自己一个人。而且那些人饿急了,绝对比我们要狠得多。还有人囤积食物趁机圈地为王的,多少女人为了一块饼干,以前不肯做的事情全做了。
政府管不到的地方越来越多,人性的黑暗面也越来越明显。能管的,我们都管了,可是很多事情根本轮不到我们去管,也管不过来。就算是在救助站里,在政府的看管之下,以后有那么多的龌龊,何况是这街上。我们只能假装麻木,在看不到管不了的时候假装不知道。
可是我很担心,因为我知道李啸锐其实还是有满腔热血。我并不想拦着他,因为这世道连我也看不习惯,只要是有能力的,我也不介意帮个忙。只不过我很迷茫,因为我知道现在并不是随便给人一口饭吃就能让人活下去。也许对方能活过今天,可明天依然是个未知之数。我们现在这样子不可能长期的负担某个人的生活,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也许我应该跟李啸锐谈谈。他并不是那种一头热的嫩头青,大概他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了吧。所以我到底是在担心什么啊,连我自己都糊涂了……也许我只是……已经有点依赖李啸锐了?我有点没办法想象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我自己该怎么办。
找个地方随便窝缩起来等着食物吃完……不,我不会有食物吃完的时候,大概是等到我崩溃吧。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的话,我现在一定没有勇气去面对这样的世界。
我是不是越来越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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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周末都出门玩去了么?玩得开心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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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月10日
2013年1月10日_星期四_多云
(黑暗年代1年1月20日)
昨天开了一天车,又要照顾病人,根本没时间写日记。现在是10号早上8点多,我把车停在路边,熄了引擎开了一缝车窗在休息。我挑的是尽量偏僻的地方停车,几乎都要开到田埂边上去了。我不太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好像有点迷路,不过我也顾不上这么多。
李啸锐受伤了,躺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我帮他把座椅靠背调低了,让他尽量舒服些。他伤在肩膀和腰的位置,现在天冷,没有出什么血,但我还是很担心。球球被我赶到后座,跟汽油之类的东西蹲在一起。我怕它会舔李啸锐的伤口。
唯一让我庆幸的是李啸锐并没有发烧。
前天我才在日记里写了我的担忧,结果……我还真是天生的乌鸦嘴。写完没过半天,李啸锐就跟人发生了冲突。是因为一个女的。之前我在日记里有提到外头多么混乱。昨天李啸锐就是在停车搬东西的时候看到一个女的被五个男的压在巷尾,衣服已经撕掉了一半,他就上去制止。对方五个人都有刀,尽管这样,李啸锐还是把那女的救了下来,只是自己身上被砍了两刀。
我等那五个男的落荒而逃了才下的车。其实我在车上都看到了,可是李啸锐远远的给我打手势,让我别下车。我知道他的意思,我下去只会给他添麻烦。我不会打架,李啸锐要顾着那女的,如果还要顾着我,就不单单是伤着两个地方那么简单。虽然我这么跟自己说,可我心里还是不好过。就连球球都在车上冲着外头咧牙,咆哮着想冲下车,可是它不会开车门。
下车的时候李啸锐抬头冲我笑。我知道他身手好,还是忍不住皱眉。
那女生在旁边抽抽嗒嗒的,揪着自己的衣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那女的。不过这都用不着我去担心,我还没想好呢,那女的就一把扑过来抱着我的腰,把脸直往我怀里蹭。说大哥大哥,给我点吃的吧。给我点吃的,随便你们怎么玩。
我没看到李啸锐的表情,当时我整个人都僵硬了,也忘了去看李啸锐。心想李啸锐不会这么吃力不讨好,受了一身伤其实反而捣乱了人家的“生意”。那女的还一味在哭,哭得整个人都在抽动。说大哥,哥哥,玩玩吧,只要不是像他们那样光欺负我什么都不给。我这才安心点,至少李啸锐做的是好事。
那个女孩子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满脸憔悴,又抹了眼泪和鼻涕,看着让人根本不可能有一点欲望。我并不讨厌她,只是觉得有些同情。我想如果我没有空间,我肯定连这小姑娘都不如……她现在是跪着求男人操,我就是像她一样翘屁股求人捅,估计也没人肯要。
我扶着那女生的肩跟她说喝点水吧。我不敢再拒绝她。她抽泣着点了点头。我看她根本就没注意我,掏啊掏从衣兜里头掏出来一小瓶矿泉水递给她,然后我就弯身去看李啸锐。
这不太容易,那女生一直挂在我身上,扭过头单手喝水,好像生怕我跑了。我看她其实很想扑倒李啸锐身上去,只是李啸锐身上有刀伤,她也被吓住了。
所以等我去看的时候,李啸锐自己已经坐了起来,苦笑着看我。外头很冷,衣服穿得又厚,我没看到多少血迹。我就小声的问他怎么样,他摇摇头,然后指了指挂在我腰上的女生,再摇了摇头。我就愣了,没想到他会是这意思。
那女生是想缠上我们跟我们一起走的。我不怪她,我知道李啸锐也没有怪她的意思。其实是我们能力不够,只能拒绝。最后我给了那女生一个星期左右的食物和水,让她别再跟着我们。她在车后面跟了很远,我都不忍心。可是回头的时候看到躺在旁边的李啸锐,我知道我们没办法带着那女生,只好咬咬牙把车开走。后来我一直没敢回头,直到今天我停车。
我知道李啸锐在顾忌什么,他也知道我的顾虑,所以我们的情绪都很低落,昨天一整天都没怎么讲话。我们可以往车上捡条狗,可是不能往车上捡个人……这想想实在是太憋屈了……我其实连那女生的模样都不太记得清楚,脑子里回想起的就是她脸上纵横的眼泪。
其实我心里头也不是滋味。
曾经我们不敢相信人,到现在还是――或者说更加不敢相信人了。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都不太敢想那个女生,不知道她一个人在路上能活多久。可能她连我们给的那点食物都保不住。但是我们必须先保证自己能活下去,然后再能想要不要帮助别人。
就像以前还有太阳的时候,就是在路边看到多可怜的乞丐,也不太可能说把对方接回家里好吃好喝供一辈子……我也只能用这样的话来说服自己。
李啸锐的伤口没有我想象的深,也不浅。换了我开车,我又不敢停,只能让他自己处理伤口。他手倒是稳,我自认开车技术不怎样,他居然还是在颠簸中将伤口处理好了。我就跟他开玩笑,说幸亏我不晕血,不然这车非得开到沟里去不可。他就在旁边笑,一笑就扯到伤口,然后痛得咳嗽。
我说你活该,他妈不是铁血战士吗还怕痛啊。他就很认真的说铁血个屁,我们要搞把枪。他这么说的时候我直接就傻了,差点一脚油门撞墙上。我说哪哪哪哪能搞到枪,你以为这是美国啊。
他说没你想那么复杂。大城市被政府组织起来的,那些小村小乡必然不是这样的情况。趁着现在还混乱着人还没想到,赶紧到公安局之类的地方搜一搜,肯定能找到枪。我说你拉倒吧,还趁着没人想到,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不,今天都已经是黑暗年代1月20日了,太阳都消失大半个月了,有枪早被人拿光了。他就说试试,试试才知道。
我就照着他的意思往乡镇里开。
村子就不去了。他说一般整个村子里可能也就一把枪,甚至没有枪。枪都是轮流管的,平常就在值班的人身上,根本不放下,去了也没机会拿到。
所以现在我们在这乡里头,写完这点我就去摇醒李啸锐让他负责去找枪。他虽然是病号伤员,战斗力还是比我强得多。而且我根本不知道枪放什么位置。
……
今天还真是他妈惊险刺激,我现在手还在抖。李啸锐他妈就是个疯子操。
我操我今天还开枪了,满手硝烟味啊我又不好拿水洗手。
刚才找枪的时候被人拦堵门口了。李啸锐跟那群人干上了,然后吼我开枪。我居然真开了,妈的,我们两都是神经病吧,我从那群人眼里面看到这样的感想。随便吧,反正这世界早疯了。
虽然我是朝天开的枪,不过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肯定是以为李啸锐跟他们群在一起我不会开枪。其实那时候我真有种冲动朝着人群开枪,想想李啸锐才忍住的。那些人就稍微愣了愣,李啸锐瞬间摆平了两个。我们就带着枪跟子弹逃了出来。
难怪李啸锐说要试试才知道。那枪锁得严严实实,别说一般人不知道放哪,就是知道那也取不出来。李啸锐还是用撬的。我有点怀疑他以前不是当兵,是做贼的。他说老子是特种。我先听着吧。他说让我拿着枪。我说别,刚才我就有种朝人群扫射的冲动,我没拿过枪,拿着反而危险我知道。他就很冷淡的说,这是手枪,扫射个屁。
那句话倒是真的,每个人都是神经病。站在楼顶的时候会想往下跳,拿着枪的时候就想射击。没训练过的人拿着枪不是伤着自己就是伤着同伙。反正子弹不多,李啸锐拿着比较有用。
他那两道伤口又裂了,还好没添新伤。
也不好说是我们两落荒而逃还是对方落荒而逃。反正飞奔回车上我锁了门就胡乱开,四周已经有人在游荡着想趁机干点什么。要不是球球一路狂吠他们早扑车门上去了,哪管我们锁没锁车。
李啸锐这车不知道哪里搞的,是辆类似军工装甲的庞然大物,看上去就很有安全感,也很难啃。
开了一路我才敢停下来看他的伤口,血都浸了半件衬衣了。这种天气冷得很,本来不应该流这么多血的。可他扯裂伤口之后又一直在跑,才让伤口不断流血。上车以后车里有暖气,血更加止不住。
我看他整个人都已经有点精神恍惚,就觉得有些慌了,拍着他的脸叫他名字。他迷迷糊糊的跟我讲怎么怎么处理伤口,整个反应好像都只是本能。我才知道他刚才为什么自己没处理伤口……肯定是视线都模糊了,手也没劲。他手是捂在伤口上的,根本捂不住。
我给他绑了伤口,又用盐和砂糖和水给他喝。
他很含糊地讲了句死不了。
我不太敢让他自个躺那,进来写两句日记就出去看他一回。他呼吸还算安稳。妈的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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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月11日
2013年1月11日_星期五_阴
(黑暗年代1年1月21日)
我最近老在想,幸亏我不是外国人也不是基督教徒。要不然在这种苦逼的没有时间概念的日子里头还要算着哪天是礼拜哪天不能干活,我觉得我一定会疯掉。
以前看《鲁滨逊漂流记》的时候看主角用划线的方式在木桩上记录时间,还觉得那人真是闲得蛋疼,现在轮到我自己写日记,才知道在这种完全见不到头的绝望日子里,写日记和记录时间其实也是种寄托。不过鲁滨逊就是我说的那种蛋碎的人,不但是外国人而且信教,每个星期算着礼拜日什么的,结果最后发现自己还算错日子了。
今年的正月初一在2月10日,离得还有点远。我不想过什么礼拜,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在家过个安稳的年。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李啸锐人已经清醒过来了,醒了就挑剔我驾驶技术不行。我说既然你不想吃午饭……他马上闭嘴。过了一会就摇头,然后说他看习惯的都是他们汽车连,你是没见过。我……看过视频……的确很神……
那把手枪李啸锐贴身带着,其中五颗子弹让我拿着,剩下的都归他藏好备用。当时柜子里的子弹本来就不多,枪也只有一把。我本来是想着子弹都放李啸锐身上的,不过他说还是分开放比较好,比较有保证。我想这些事情他总归比我要有经验,也就听他的了。
对了,我趁着李啸锐睡觉的时候尝试将球球带进空间里来了。它的确可以到空间来,而且近来以后不像我一样会有身体留在外头。我还没尝试过将别的人类塞进空间里,不过现在这样的状况,我想我大概是等同于一个连接现实世界和空间的通道――这是我猜的――其他一切生物死物都可以通过我进入空间,只有我自己没有办法完整的进入空间里头。
要说方便也是有的,要说缺点也有。如果我受到袭击的话就不能躲到空间里头避难去了。不过要是我每次进空间都得整个人消失一次,那我大概也没办法这么频繁地进出空间。
有了枪以后我觉得整个人都有了底气一样。虽然李啸锐并没有有什么特别的表示。
中途休息结束,我要继续出去开车。李啸锐有点不大精神,我觉得我得看着他点。
……
李啸锐发烧了。我不知道他持续低烧有多久了,摸上去有点烫手。早上我说给他换药的时候他不让,我还笑他大老爷们还害羞。要不是看他眯着眼睛睡觉的时候一副不安稳的样子,我也想不到伸手去摸一下。他睡得很浅,我手刚伸过去就被他拍开,可我还是感觉到他的体温不太正常。
我问他,然后他才说烧了差不多有两天,之前救那女生被砍伤以后就一直断断续续的。昨天我帮他处理伤口的时候没在意,结果今天又恶化了些。我是太不仔细了。我安慰他说失血过多就会低烧,这个跟病毒应该没有关系。
他说如果他变得跟果果一样的时候就给他颗光荣弹。我笑不出来。我说这就算是新型病毒,可当年非典不也这么熬过来了,多少人最后是好起来了的,病了就得积极治疗,都你这样,多少人早该死了。他摇头说不是,不一样。我当时心就沉了下去。
我想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病毒变异了,植物变异了,人类也在变异。
“如果我变成那样,你马上开枪。我知道你懂开枪。”
他既然这么说,我只好点头。
到这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有人宁可被一枪爆头也不肯回救助站去。他们都看到了,也都绝望了。李啸锐能看到,据说也是巧合。他失血过多,又发着烧,讲得就有点断断续续的,就是给他喝水,他也还是不停舔嘴唇。
那次他是偶然看到被绑起来的一个病人。李啸锐说他也看电影,大致也知道电影里头的丧尸是什么样子的。可他看到的跟那种丧尸也一样,也不太一样。人看上去还是人的模样,活生生的。只是干瘦,脸色发灰,瞳孔是白色的,里面什么感情都没有。被锁着脚,那病人就站着,目光没有焦距,小幅度地晃动身体。看上去好像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甚至比病情中期的时候要有所好转――我见到果果的时候,她完全只能卧床,根本没有活力――那病人捉起东西就吃,除了他自己本身什么都吃。没东西给他吃的时候他就烦躁的走,走得很慢,但能看出来很狂躁。
李啸锐看着有人扔进去一团黑色淤泥状的东西,那病人爬过去趴在地上吃。一边吃身下就一边漏出东西来。也是淤黑淤黑的,像病人刚放进嘴里去的东西。
救助站的人说这病到了末期,整个人身体里面的内脏已经都烂掉了。按道理来讲,那应该已经不算是个活人,没有人能在那种情况下还活得下去。可是患了新型病毒的人很奇怪,明明是应该死的,却死不了,手边拿到什么就吃什么。但是他们的身体里头其实已经只剩下血肉模糊的烂肉酱,所以吃进去的东西多了塞满了,就会漏出来。
我在旁边听着都一阵恶心,不知道李啸锐当时吐没吐。不过他们那种人,神经粗韧度跟我们应该不一样。
他说老子不怕死不怕痛,变成那样还是算了。他说他不能到时候吃泥巴吃屎还吃人。我赶紧让他别恶心了,真到了那份上我就给他开枪。他断断续续的讲他在救助站的时候就觉得身体不太对劲,但是他说不上来是哪里不舒服,没有发烧,没有生病,什么检查结果都不差,只是直觉不对头。他私下问了我,我说没感觉,他也不敢跟我说,不敢让别人上车。我知道他想起前天那女生,因为我也想起来了。
我胡乱的安慰了他,给他水给他药给他用电磁炉熬粥。然后我就躲进来写日记了。我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好,我需要自己想一想。
不知道政府是怎么想的,把病毒的情况给压下来了。我不太相信这是单纯的科研而已。李啸锐大概对这些比较清楚,但我也没心思现在这个时候去问他这些事情。
粥好像好了,我出去看看。
……
李啸锐精神还行,胃口也不错。唉,我总盼着他马上就好,可是我也知道不可能。
车上的油快用光了,我在李啸锐的指挥下给换了次汽油。这些军工车跟普通的车子就是不一样,为了预防无法外出的战况,居然可以在车内部给车子加油,这倒很方便。不过李啸锐给我讲越多这车子里头的东西,我就觉得越不安。总觉得他像是在交代遗言似的。
我说这些又不着急,他才不讲了。
之后我就跟他讨论那些病人。不过几乎都是闲聊,主要就是想给他分散一下心思而已。他喝了粥以后整个人精神都要好一些……好吧,我在各种的找借口,希望从不同迹象里头知道李啸锐没事。我觉得他一定不是感染了新型病毒。他体质比我好,没道理比我要先感染的。
后来我跟他商量看到丧尸该怎么办。我第一次用“丧尸”这个词来形容那些病人,连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别扭,李啸锐反而马上接受了。可能在他看过那个场景以后,也就根本不将那些病人当成是活人了吧。
我说既然那些丧尸看着一点都不像僵尸反而像个活人,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去分辨,迫不得已的话,又要怎么去杀死他们。结果两个人说来说去的还是没个答案。
最后的结论只能是:以后看到那种干瘦干瘦的人就赶紧绕开,不管是不是丧尸。真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就学着电影上的把他们的头砍掉或者打爆。至少这样他们就没办法咬人了。
我们也不知道新型病毒是怎样传播的,自然不知道该怎么去预防。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尽量避免跟病人接触,同时吃的食物和饮用的水都保持卫生干净。这对别人来讲可能有点难,不过在我这根本就不是问题。吃的喝的除了干粮和罐头就是空间里出产的,自然没有问题的。
李啸锐还说本来是打算自己躲起来不靠近我的,后来觉得我这人缺了他非抽掉不可,才没有丢下我。我说你就吹吧,你那不是得找个人给你开枪么。
今天一整天都没走多远的路。
我恨不得一天看三回,直接把李啸锐的伤和发烧给看好,搞得他好像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我自己就有点心神不宁的,我也不敢开太快太远。开开停停,没走几公里路。虽然我也很想赶紧回家看看,可有好几次真要把车开到路肩上去,把李啸锐都吓了一跳。球球在后面狂吠,汪汪汪,汪汪汪。我就耐着性子慢慢开。
对了,李啸锐好像和我不一样,他没有目的地。不知道他是哪的人,想不想回家。要不然他家是东北的,因为隔得太远了,所以他才没说要回去?就现在这年头,很难想象他不担心,肯定还是挂着的。
还有,我觉得我该更重视空间里头的这片田。我不知道外边的食物剩得还多不多,也不知道食物安不安全,但吃自己空间种出来的东西还是比较放心。反正现在走的都是乡镇小道,两边是菜地、稻田和果场,看到能种的东西我都应该弄点进空间。就是暂时不种也育点种。
我还真看到路边有卖蜂蜜的,翻出来是冻得硬邦邦的蜂巢,也不知道里面的蜜蜂还有没有活的,反正我将整个蜂箱都扔空间里了,还给李啸锐切了快滴蜜的蜂巢让他嚼。他是病号啊,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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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月12日
2013年1月12日_星期六_彤云
(黑暗年代1年1月22日)
总觉得今天云的颜色和之前的不一样,看上去有种暗红的颜色。不知道是我看那个阴沉的天空看太久了还是云的颜色今天真的有不一样。也不是很红,暗暗的,反而有点像是地上映上去的颜色。不过还是很暗,看不到太阳,没有光。大概真是我看错了吧,不过我还是记下来吧。
终于有个不一样的天气可以记录。
嗯,上面那段是我早上起来的时候看到天色不同,赶紧跑进空间里面偷偷记下来的。
车还是开开停停。
李啸锐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个指南针,我不认识路的时候就朝着西南方向胡乱的开,总能开到家去。我问李啸锐是哪里人,他说北方。我问他北方哪里,他就不讲了,说不知道。骗鬼呢。
他今天精神好多了。我摸着感觉他烧也退了些。不过车上没有探热针,我们两也不能确定。就只能继续给他熬着粥。车里头地方窄,电磁炉几乎没地方放。我忍了好久才忍住没把电磁炉给扔空间里。熬着粥我就更开不了车。
球球缩在后排,把鼻子伸过来闻粥的味道,被我拍回去了。粥里切了鸡肉丝和胡萝卜在熬着,闻上去的确是很香。只不过车上基本上已经没什么地方可以平稳的放着电磁炉了,只能让李啸锐自己半抱着那炉。我费了很大力气才忍住没将电磁炉整个扔到空间去。不过这样就不太能开车了,基本上是在一点一点往前挪,也不敢开得快。
好消息是我昨天扔进空间里的那几箱蜜蜂里头好像有幸存者。今天早晨我起来例行在田里转圈的时候,看到那棵开着白花的空间植物的藤蔓上头结了一个小小的蜂巢。我把那五棵原本就在空间里面长着的植物叫做空间植物。
存活下来的小蜜蜂好像不太喜欢以前的蜂箱,又重新筑了个巢,还在挺明显的位置。小小的,只有三个房间的超小型蜂巢。我蹲在田里观察了老半天也没看到有蜜蜂。
那蜂巢里头是空的,蜜蜂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不过既然地里多出来了个蜂巢,就一定是有活着的蜜蜂。只不过小小的一只,不知道飞到哪里采蜜去了,我才没有看到。
然后我发现我其实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败家玩意。到蜜蜂都已经在空间里安家了我才想起来,以前没有蜜蜂啊哪来的授粉哪来的结果……算了……现在也不晚……
只怪这空间实在是太神奇太自动化,我总觉得它这里面应该什么都一条龙服务给搞定了,就根本没往需要授粉那方面想。呃、现在回头想想其实这个空间一点都不自动化,种地犁地还要我自己搞……一点都不人性化啊!唉。特别是现在需要我来开车,基本上没时间可以泡在空间里面。要是能把人扔进空间里头来帮我种地……我也知道是白日梦……
因为一直都在走乡路,所以都没怎么看到人。
我现在有点怕看到人类。就算不是丧尸,碰到之前李啸锐插手的那种状况,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换了是我,我甚至都不知道该不该下车去帮忙。要是人家也捅我两刀……我看我是没办法像李啸锐一样活着回来……可我又还做不到见死不救麻木不仁……靠……
还没碰到呢,我还是不要想太多,吃个午饭(粥)就继续开我的车吧。
……
我这人绝对是乌鸦嘴,说啥中啥可惜都是坏事,我操。
现在是13日凌晨1点。把日记拖到现在才写,是因为我整个下午和晚上都处于逃亡状态当中。嗯,逃亡,因为我的乌鸦嘴又再一次发挥作用不幸言中,我们在路上碰到了……人。就是很正常很普通的人类。然后我、和李啸锐还有球球就很不幸的……落荒而逃……
这简直就是耻辱啊,我们就是直接开车碾过去都能直接把人给碾死。可惜不管是李啸锐还是我都还没有那种在末日里头神挡杀神的觉悟。
我们碰到的是一群村民,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有的还很狼狈地穿着秋装混冬装,大概因为这边南方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样冷的天气,一般人家里准备的都是些棉袄之类的过冬衣服,乡下里也不可能有什么羽绒服,到现在就显得有些不够。这些人要出门找食物,又要穿得暖和,只好什么都往身上挂。
这些人形象看着可笑,我却一点都笑不出来。他们在路上设了路障,用守株待兔的形式想要从过往的车辆上抢到些食物。
路障很简陋,只是干枯倒下的大树拖到路上,让车辆无法通过而已。这田边小路都很窄,只是刚好能会车,两边都是低下去的田地,完全没办法调头。刚开始的时候我根本没在意,也不知道那是人为的路障,还天真的想下车去把东西拖开。我还没开门,球球就在后面汪汪汪的狂叫,李啸锐一把捉住我的手腕。他说不对。
我就在车上等了几分钟。
后来我有点不耐烦了,我就说那我倒出去吧。我就换档准备倒车离开。
车才刚动,就看到田边里怕出来个穿着棉袄的小孩子。他冲得很急,又有些跌跌撞撞的,我差点一个不注意就从他身上碾过去。我赶紧一个刹车,吓出一身冷汗来。要卷车轮底下去,那就彻底没救了。
我刚骂了一句说谁家将孩子放路上这么危险,就看到路边又跑出来了好几个半大孩子,我就愣了,看了一眼李啸锐。他脸色有点不大好,说了声,别下车。我点点头,可当时还不懂。
那几个小孩将我们的车子团团围住,然后就开始吹哨子。
这田地里空旷得很,现在又异常的安静,哨子的声音好像传得格外远。
我觉得莫名其妙,可李啸锐的脸色更糟糕了。
他把我推到副驾驶座位上,自己爬到驾驶那,指挥我拿吃的。不要包装好的饼干,要那种能散发出浓郁香味来的东西。我从空间里掏出来几个硬邦邦的馒头,换了个平底锅,倒些油然后放在电磁炉上煎。没有时间敲鸡蛋,不过光是这么一煎,香味也都出来了。他就让我开点窗子赶紧扔出去,撕开了扔。
我扔了两块他就骂我,说你怎么这么蠢,往车头方向扔!
那时候我还不服气,现在我才知道我真是蠢……
那群小孩子都跑去疯抢馒头,也有闻到香味想往车窗上爬的,我赶紧把手上的馒头都往车头那扔出去了。李啸锐把车子往后退了一点,可后面有两三个小孩顶着,他也没想要碾过去,车子就停在那了。我就看到远远的有好多人往我们这边跑过来。大大小小,花花绿绿,前前后后。
我有点懵,结结巴巴的问李啸锐说这这这什么情况,这怎么办。
李啸锐根本不看我,扭头一直看着后面,拿吃的扔出去,扔车头方向,快!
那时候我有些反应过来了,又不太确定。不过总归有条件反射,大概也是很相信李啸锐的缘故。他这么一说,我就赶紧掏了吃的,也顾不上扔锅里煎,就随手往窗外乱扔。那几个原本站在车后的小孩抢完了馒头片,抬头看到别的孩子都在车头那抢吃的,生怕自己吃不着,也跑过去跟着抢。
孩子才刚走开李啸锐就猛踩油门往后倒车。他的车技的确比我好得多,倒车跟我正常开车似的,甚至更快更稳。那些跑过来的村民里头顿时爆出一阵吵杂的声音。隔得老远又乱七八糟的,我也听不清是在说什么,但这时候我已经反应过来那些人想做什么,一下子就开始发抖。
我……那时候我想到了把李哥家嫂子咬去了半边脸的男人,还有嫂子那木然的眼神。
直到现在我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那个男人是个丧尸。潜意识里我还是认为那只不过是个饿过头了的人类。就因为这样,我才觉得更加恐惧。
其实人类在饿昏头的时候并不比丧尸文雅。到了那份上,人类也是什么都吃的……泥巴、屎尿、同类……这些都是历史上饥荒里常见的食谱……
要不是李啸锐在旁边吼了声赶紧扔,我还不知道要呆到什么时候。
我哆哆嗦嗦的扔吃的,扔得也不远,还好李啸锐倒车的速度不慢。
后来我发现自己一直在扔馒头饼干之类的东西,就换了土豆花生,顿时扔得远了。李啸锐寻了个稍宽点的地方用神速调转了车头,往回死命开。就这样,我们还被撵着跑了好几个小时。
肯定是有一批人觉得我们车上有许多食物,不远放弃,才一直撵了这么久。后来他们是看到别人一直能抢到吃的,自己却什么都没吃上,才忍不住加入抢食物的行列,我们才得以逃脱。
李啸锐的伤口又挣裂了些,不过只流了很少的一点血。他的伤口本来还挺深挺长,这会已经差不多都结痂了。当时我们根本不敢停下来处理他的伤口,他就一边开车一边把上衣脱了,我在旁边帮他清理包扎。现在想想,他的伤口哪可能好这么快……
该不会李啸锐也变异了吧……传说中的异能战士?
这种经历我一点都不想再重复第二遍。可是我觉得只要我们的旅程继续,就一定会再次遇到同样的事情,而且只会越来越多。因为现在食物是越来越少了。不管是在城市还是在农村,其实都是一样的。现在这么冷,不管是菜还是禽畜都差不多冻死了,没有准备的话,撑到现在,食物也该消耗得差不多。一路上都能看到没有树皮了的枯木,只是刚开始的时候我没在意。
该怎么办?我开始对我们这趟旅程产生怀疑了。
可是如果不走……我们又能待在什么地方……这世界上还有安全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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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科学啊亲!一天不打滚推荐收藏就少了一大截!
tat、我爱那些不需要我打滚都默默爱着我的读者……坏人呜呜呜呜……
(屈服的滚来滚去求蹂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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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月13日
2013年1月13日_星期天_小雪
(黑暗年代1年1月23日)
今天我的心情相当不好,精神也很差。一整天都提不起心思来写日记。不过日记还是要写的。
凌晨的时候我才写完了昨天的日记,然后就想说跟李啸锐换班开车,被他拒绝了。他说我的警觉性太差,他不放心。虽然现在每天都见不到太阳,好像也没什么日夜之分,但是人的生物钟还没这么快可以调整过来。就算会有些偏差,大部分人也还是在晚上的时候会觉得困会精神不振,他就不放心让我在这种状态下开车。而且他不在床上,本来睡得也不多。我说好吧,随便你。
我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我们车子前后还有四辆车跟着在开。
当时我想到之前在村里遇到的事情,差点没吓死。李啸锐说是路上碰到的旅伴,也是要南下的,大家都准备了充足的物资,也曾经像我们一样被围追堵截过,就决定合伙组个车队一起走,也好有个照应。
我说这不错。他们要是物资不够,我们稍微支援一些也是可以的。李啸锐就点点头,说他会看情况。
他还是光着个膀子。我掰他肩膀去看他的伤口,结果已经全都结痂了,好像还长出了点粉嫩的新肉。我又些愣,又不知道该怎么问他,鬼使神差的就冒出来了一句,说你这不冷吗。他说不冷。然后我们两就冷场了。
李啸锐说觉得身体总是感觉有点怪怪的。我把异能战士的猜想跟他说了说,他也没想,还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可是他现在既喷不出火来也凝不成冰块,水也指挥不动,雷电更是没有。我们两研究了半天还是没什么发现,就把那事情暂时放下了。
中午和晚上的时候……因为只有我们车上有电磁炉,所以其他四辆车上的人都把食物拎了过来,让我在车上做好了一起聚餐。
我们这个车队都经历过同样的事情,所以所谓的聚餐也不过是大家把车停下来,然后各自坐在自己车上把东西吃掉而已。不敢下车,甚至不敢做太过油的东西,生怕味道传开了会又惹来麻烦。其他车上其实是有女人的,只不过我和李啸锐――主要是我――不放心把电磁炉放到别的车上去,所以我就辛苦些,把大家的东西都做了。反正李啸锐开车,我也闲得慌。我们车子在车队中间,也不容易携食物逃跑。
球球给锁在后排的物资下面,不让他见外人。
南下车队一共五台车,十二个人。
开在最前面的是一辆小轿车,一对情侣,男的叫徐辉杰女的叫肖静,给人的感觉就跟名字差不多吧;接着是辆四驱,只有一个人,叫王汉,是个很憨厚的男人;接着是李啸锐跟我还有球球;后头是辆本田雅阁,里面是一家子,男的叫林琳(我没写错字)女的叫郭晓梅,有个儿子叫林彬彬,他们家儿子非常闹腾,完全是个熊孩子;最后是一家四口开辆家庭旅行车,爸爸叫张宇陕妈妈叫林露,一对姐妹叫张梅张雪,倒是很乖巧。
王汉说他在南下的时候曾经停车收集食物,结果在路边被树打伤了。林琳耻笑王汉自己不小心划伤了却疑神疑鬼,王汉就说他肯定是被袭击的,那些树都会打人。林琳怪里怪气的跟郭晓梅一起笑话王汉。我看了李啸锐一眼,我知道他也想到在救助站时候听到的广播,就没插进他们的讨论里头去。
广播上说地球上的植物已经产生了变异,看来是真的。以后不但要小心路边的人,还要小心路边的树。
李啸锐开窗把我们在救助站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其他人,林琳还是一副不相信的不屑样子。算了,他们一家给我的感觉都不太好。午饭之后那个熊孩子林彬彬哭着吵要吃巧克力,那两家长居然挨车子来要巧克力――是要啊,不是讨。态度很差也很冲,像我们活该欠他们东西一样。
其实我空间里面有很多巧克力,可我不想给他。
我觉得我没必要把我的东西分给不懂感恩的人,我并不欠他们什么,而且他们也不缺食物,不会饿死。就算要帮助,我也想尽量的挑那些会感激我的对象。我并不需要回报,可至少不能是忘恩负义得寸进尺的家伙。
熊孩子哭闹了两个小时。
因为他实在很烦,所以我给每个人都分了一颗利事糖……我绝对不是心虚和心软……好吧,其实我就是心虚心软。我跟熊孩子说你不哭我才给你糖,你哭得我烦。后来耳根就清净了。
李啸锐开车的时候,其实我又隔三差五的偷跑进空间里头巡视我的田地,只是不敢待太久,也没什么心情写日记。
蜜蜂的确是活的,今天已经从微型蜂巢发展成小型蜂巢,小房间变成了十一间。我很努力的抬头看,看到好几个房间是封着口子的,里面应该已经有幼虫了。
而且那些一直光是开花花谢不停循环光长老不结果的植物终于第一次给我结出了果来。我很欣慰,同时也觉得自己真是蠢得跟猪一样……或者连猪都不如……
我把足够老的种子都仔细的收了下来。放在抽屉里面。每一种种子都用纸叠的小袋子装好,上面写上植物的名称,方便以后种植。我觉得不标注的话我明天绝对搞不清手上拿的是什么种子。
我还抽空把空间里面的地都整了一遍。
之前在乡间田埂走的时候我就一直想把空间里面的地整一整了。我看他们田边菜地全都整理出了垄来,种菜的地方堆出一行泥来要稍高些,人走的地方就是平地,一行一行的,每一行都是一棵植物的宽度,长长的排成排,两行之间是一条刚容人走的过道。
空间里头的植物长得飞快――好像连蜜蜂的成长速度也被加倍了,还好我没有老得很快――我其实不太需要把田地种得密密麻麻。我就清了原来种的东西把田整了一遍。还好前段时间在超市里拿了花铲,有点太小不太顺手,一天工夫也把地整了一小半。
我下了西瓜、草莓和葡萄的种子。有点奢侈……可是我想吃了……
田地外围的一圈我都种上果树,等着收成。现在这年头还能吃到水果的,我估计也就我一个了吧……还有李啸锐。不过这家伙今天下车的时候都只穿了件短袖衬衫,要不是有女人在,我看他都要光着膀子下车,这么发展下去他应该很快不需要吃饭才对。可喜可贺?
天还是很冷,零下。晚上的时候飘了点雪……是飘雪的时候我看了看手表,晚上8点多。雪并不大,现在又没有风,雪满满的洒下来结在车玻璃上,还挺好看的。熊孩子又大惊小怪尖叫了一通。在这种空旷的地方听着有点像狼嚎……
不过这应该是好事。
从太阳消失起就再没下过雨,现在下点雪也好,能促进地球水系循环。
球球委屈得直哼哼,可是不能让别人看到他,会添很多麻烦。我只好小声安慰他,差点忍不住把他带进空间。就是怕李啸锐怀疑而已。
路上我们遇到过几次零星的拦路,因为我们是车队,轻易的就闯过去了。希望以后的旅程也如此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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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月14日
2013年1月14日_星期一_小雪
(黑暗年代1年1月24日)
没想到雪飘飘忽忽的下了一天也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那雪不是白的,里面混着灰和黑的颜色。刚开始的时候没有留意,后来熊孩子执意要玩雪,伸手去接雪,还非要脱了手套去接,结果马上就痛得大哭。林琳和张宇陕才小心地隔着手套去接,回来一看,那雪上有种灰蒙蒙的奇怪东西。于是所有人的心情又都低落了。
最近怪事一件接着一件,就是现在有只霸王龙扭着秧歌出现在我们面前,可能大家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那些奇怪的雪到底还是雪,积在地上,路变得更难走。幸好温度持续在零度以下,路上行车行人又不很多,雪还没有被压成冰,不然根本走不了。李啸锐早早就给车胎上了防滑的铁链子。也只有他不怕那种灰雪,就是落到他皮肤上他也不觉得痛,不过他还是象征性的披了大衣出去。
回来的时候我小心的拿刀割了割他手臂上的皮肤,割不开。
这人似乎往成神的路上一路飞奔而去了。我其实有点羡慕。他本来身手就好,再来个刀枪不入什么的。不过希望他不要变成怪物。我们两一起烦恼了一小会,然后发现就算烦恼也没用,就只能随它去了。反正李啸锐现在人还是清醒着的。
路更难走但到路上拦路的人反而更多。我甚至看到路边上有血迹,没有看到尸体,就是一滩血。我就跟李啸锐说这是撞伤人了吧。他就说不是,然后跟我讲他有一次出任务的事情。
说那是个北方山区,路况很不好,治安也不好,拦路打劫的非常多,所以一般司机基本是不敢停车的。有天夜下大雪,路上积雪没一会就没过了脚踝。有两夫妻在那路上走,结果男的被车撞倒,司机逃走了。女的跪在路边求路过的司机停车,结果后面的司机不知道是视线不佳还是怎么的,把那女的也给撞了。开头几辆车是不敢停,从两人身上碾过去了,后面的车是根本就没发现有人躺在那。因为雪很大,很快就把躺着的人给埋了进去。结果人在好几天以后才被发现,已经被来来去去的车轮给卷成了肉沫子。
我听着就觉得背后发寒。我说你这是吓唬我的吧。他说是啊哈哈哈。我说我操。
一路上李啸锐都在讲奇奇怪怪的故事,还有讲他以前部队里头的事情,说他指导员是越战回来的,当时一个营几百人就活下来了七个,几乎都是被越南的妇儿兵打死的。后来那位指导员在广州军区那边当过警卫班班长,当时南巡画圈的时候还是他指导员给接待的,后来江主席指名要见警卫班班长,还有合影。只是他们指导员根本不敢将那照片往外摆,都只放在自己卧室里。
再后来,那指导员就转业了。现在在省厅里头管接待资源,是个很牛的人物。
这些部队里头的事我倒挺感兴趣的。基本上就是李啸锐在讲,我坐旁边听。他平常也不是这样多话的人,可能是觉得气氛实在有点太沉闷。而且,大概部队里面那些日子是他最熟悉最骄傲的,他才愿意拿出来讲。
之前他说自己是转业了以后没分配好才自己留在城里找工作。我看他这个人混得应该也不算差,人也不错的,估计就是没有个好关系,到最后需要关系网的时候就各种碰壁。他说他是服满12年兵役才转出来的,跟社会隔绝了那么多年,我都不太敢问他退伍自后那两个星期是怎么过来的,一定是相当不容易。
我一直觉得军人是为这个国家和这国家里的人民无私付出最多人,特别是那些从战场上好不容易活下来的老兵,都是值得敬重的。可是我们国家现在对待退伍军人的政策并不十分完善,有多少从战场下出生入死下来的老兵,最后从国家那却连一分钱都领不到……甚至连尊敬都没有……
我也不是抱怨什么,现在即使是在末日里头也还能看到有军队和警察维持秩序,虽然还不完善,但我觉得政府已经努力了,而且做得比大部分国家都要好。所以才更希望他能更好一些。
不过……谁知道呢……或者以后连“国家”这种概念都不存在了。今天无聊的时候我调收音机玩儿,又听到了那个宣扬末世宗教的电台。我有点佩服那个宗教了,现在这种情况还能保持电波传播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们一直在传播着所谓的福音,宣扬要打破国家、人种和性别的界限创造出一个乌托邦一样的宗教新帝国。我听着觉得更无聊,可惜再也调不出来别的电台来。
我没什么别的事情可做,只好又缩进空间里面整理田地。昨天下的水果种子已经发了一堆芽,长势很旺盛。如果没什么意外而且蜜蜂工作勤劳的话,估计没几天就可以一边开车一边吃水果了――就是这水果不太能拿出来跟大家分享。
傍晚的时候我们终于又走上了省道。汽车开上公路的时候我差点没感动得哭出来。终于不用再在调头都转不开的田埂路上走了。那边都是泥地,被雪浸过又冻住以后坑坑洼洼的,我觉得我整个人都要被颠得骨头碎了。
下午四五点的时候我们车队开过了一个收费站,意外的看到有小兵哥在站岗。天上的雪一直在下,已经快要没过小腿肚了,天气简直是糟糕至极。而且那雪里面还有不知道什么物质,碰到皮肤就痛得厉害,而且会红肿起一片。就是这样,两个小兵哥还是站在收费站里头守着。
看到我们开过,他们就伸手拦车,然后往车里头打量了一下。
那两兵哥看上去年纪就不大,应该比我还要小一些,脸冻得通红的。一边检查一边给我们解释,说在这站岗是上面的命令。最近有人在路上拦车,所以部队专门抽了人手在省道国道上站岗维护秩序。检查也是例行的,以保证车上没有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在发生……
他们两还特地叮嘱我们尽量不要偏离大道。说是现在部队也分不出这么多人了,只能在大道上设关卡,小道就变得更不安全了。而且,他们讲,大道上毕竟原本就有些收费站什么的,这种天气里也不太好在露天里头站岗。
然后其中一个看上去比较小的兵哥就腆着脸说,我们可不是怕苦。
我跟李啸锐就都笑了。李啸锐跟前后打招呼,说就在这休息吃晚饭吧,旁边有两杆枪也安全些。所有人都同意了。我就私下问李啸锐说前天我们被人撵得像狗一样你怎么就想不起来鸣个枪什么的。他说格老子的,忘了。
还是和之前一样,大家把吃的集中起来,让我用电磁炉做饭。我大概猜得到李啸锐的意思,特地炖了锅土豆杂菜,汤不汤水不水的,让李啸锐舀了两大碗给那两小兵哥。
菜啊土豆啊这样的东西不能放久,其他车上拿过来的干粮我先放着,直接用我们自己车上的蔬菜做些热的让大家吃一顿,早早消耗掉,以免浪费――借口都是现成的。我把这些话教给李啸锐,让他去讲。我发现他这人跟部队那头的人打交道很不错,有些时候却太直,也太硬,原则性又太强。大概当兵出来的人都有这些毛病。再圆滑的人也会偶尔转不过弯来,用部队里面的方式做事,就容易得罪一般人。
那两小兵哥本来笑着拒绝,说他们连里面有发吃的,让我们留着路上吃。我就过去说反正吃不完,留着也不好放,都吃了吧,我们还想借检查站里头休息一晚上。
小兵哥说可以,留出来一个通道就好。
这是借口也不是借口。这么大的雪,不太好走路,干脆先休息一下。有人旁边站岗,也算可以睡得安稳。我跟李啸锐说你以前有没有这么辛苦过。他笑了笑说他在新疆边境守过一年。我惭愧得无地自容。
我们就停在检查站里头睡觉。不知道明天雪能不能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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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来看我打滚给我推荐票的各位。我我我……我以身相许(谁要!)无以为报……努力码字嗯嗯……我会加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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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月15日
2013年1月15日_星期二_小雪转阴
(黑暗年代1年1月25日)
我今天特别想骂娘……不,我特别想骂死我自己。我真是比猪还要蠢得多得多得多得多,为什么没有早点想到要把蜜蜂放进空间里头养着呢。
好吧,我觉得有必要把事情从头记述一遍……顺便平复心情……
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发现那棵筑了蜂巢的空间植物上那朵白色的花不见了。在原本开花的位置结出来了一个银白色的小果子。那是我从来没有看见过的果子,有点像是桃子的形状,但表皮很光滑,没有桃子的那层绒毛,而且好像还被一层朦胧的白光包裹在里面的一样。
我当时四处看了看,还是没有见着蜜蜂,就想着仔细看看那个奇异的果子。结果我才刚伸手碰到那个果子,眼前就出现了一段信息。我把信息的内容给记录下来:
进化空间
空间等级:0阶0级(121/150)
正殿等级:0阶0级(0/150)
灵泉等级:0阶0级(0/150)
仓库:0阶0级(0/150)
神兽园:未开启
炼制场:未开启
冶炼场:未开启
集市:未开启
灵株:无
灵兽:变异小金蜂(0阶2级――2只)、小金蜂幼虫(0阶0级――7只)
灵器:无
看到这段信息的时候我几乎以为自己因为末日以后发生的事情太多,终于忍不住疯掉了。后来我慢慢的观察了一下,终于发现不是我疯了,是我终于稍微掌握到空间的使用方法――这话好像有点语病,算了,懒得涂改。
这段信息似乎是关于这个神秘空间的。我试验了好多遍,发现那个白色的果子正连通着刚开启的仓库。现在我把对在外面的东西全部都塞仓库里面去了,田里顿时就整洁了不少。
对了,信息是标记在一个半透明的……类似对话框的东西上面的,看着……非常假,就跟游戏里头的提示一样。我在想这个空间到底是哪路大仙的杰作,如此古色古香的背景里头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现代化得有点超前的玩意来,所以我才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
那个半透明的东西好像并没有实体,只要我伸手摸着五棵空间植物的任何位置它都会出现。而且如果我伸手去碰上面的文字,它还会给我列出详细的解释来――这是我猜的。因为我不小心碰到那些字的时候,有个严正低沉的男人声音告诉我说我没有权限查阅相关资料。那个声音好像是从空间里的天上传来的,听上去还蛮不错。
我好奇的把信息上面的每一个字都碰了一遍,给出解释来的只有两样。一个是跟在空间等级后的数字,就是121和150那些。说是已植入灵气值和升级所需灵气值。我再去戳灵气值那个词,结果人家又告诉我说没有查阅权限。
还有就是小金蜂,那对话框上头蹦出来了一行文字解释。我觉得还挺好玩的我就抄下来了。
变异小金蜂(0阶2级):实力弱小,几乎没有任何攻击力。普通蜜蜂进食蕴含灵力的蜂蜜以后进化出来的灵兽,可酿出灵蜜。使用尾针攻击,可使位阶等级比自己低的生物中毒。攻击后不会死亡,但需重新储存毒素。变异品种,耐寒能力特别强。
小金蜂幼虫(0阶0级):毫无能力的灵兽,需要进食灵蜜,可成长为小金蜂。
看来这小金蜂就是我放进空间里头的那几箱蜂房里的幸存者。不过也真是够少了。我扔进空间里的蜂箱都有差不多十个吧,幸存下来变异成功的也就才两只。那个变异估计就是熬过外头零下的温度以后所拥有的能力,总觉得那两只蜜蜂应该是在外面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变异了。
我其实并不太清楚这个空间里面到底有怎么样的作用和能力。我总觉得吧,这东西应该是附带着有个说明书的。只不过不知道是因为我太倒霉还是别的什么缘故,所以我才没看到说明书。否则都让人自己这么瞎折腾,这不科学啊。如果我是个讨厌吃蜂蜜的人呢,或者我手太慢这辈子都逮不到活着的蜜蜂咧?不过好像再怎么抱怨也没用,还是得自己慢慢摸索。
嗯,现在我对我设想中的那个全自动化空间用了长足的信心,什么时候一定能实现的吧。
而且我发现现在我能感应到那两只蜜蜂的存在了――呃、那两只变异小金蜂。只要我在脑子里面想着腰找它们,就能发现它们在哪里。这么讲有点玄幻,但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才好,我就是知道,在脑海里会出现代表它们的光点引导我。如果我想它们到我身边来的话,只要对着光点发出命令,它们就会乖乖的飞过来。我很小心的尝试了一下,还可以把它们带到外面去,估计那个中毒什么的,在外面也可以使用。
现在还不需要用它们来试验,也没有试验对象,我就又把拳头里面握着的小金蜂送回空间里来。
虽然我对空间一知半解的,但我还是觉得空间里面的这种“变异”和外面的“变异”并不一样。外头的变异大概真的是因为奇怪的病毒,在“进化”的过程中多少让人或者动植物失去活着的气息,变得具有攻击性;而空间里面的这种进化和变异则只会让蜜蜂变得厉害和拥有特殊的能力而已。我把两只小金蜂看了好几遍,觉得那还是蜜蜂而已,只是身上变得金亮亮的,长得比较好看了。
我该到外头去看看了,剩下的晚上回来再写。
……
中午以前、雪终于停了,不过天色没开,还是那个阴沉沉的样子,也不知道天上压的到底是云还是别的东西。反正我们都已经习惯了。
两个小兵哥已经换岗走了,新来了两个年纪明显大些的军爷。其中一个还是班长。
林琳一家子不愿意走,应该是在这收费站安稳了一天所以不愿意离开了。而且他们车子的底盘特别低,能不能顺利开走也是个问题。我们这从来就不下雪,所以一般没有暖气、没有羽绒服、更没有铲雪车,这就意味着我们只能用自己的车开路。
我是一点都不介意他们不跟上来。我不怎么喜欢他们家的人,他们要自己不想离开,我还挺高兴的。不过后来他们发现留在收费站里就再吃不上热饭菜了,除非他们到下一个城市的救助站去。他们就决定还是跟在车队里。
也谈不上倒霉……就这样吧……没想到就因为个电磁炉就被人赖上了,而且还是自己不怎么喜欢的惹……老实说很不爽,还不如当初拼着被李啸锐发现,把电磁炉就直接藏空间里。我也想把球球藏进去,球球现在每天都只能委屈地缩在那一小块地方里,我都怕他要憋出病来。我就趁着李啸锐睡觉的时候把球球弄进空间让他跑一跑跳一跳。狗不闹实在不行。
临走的时候李啸锐给班长留了酒。班长说看得出来李啸锐是个老兵,完全没有客气。不客气好。酒这种东西在这样的天气里头还是很好用的。
我们的车队里面出现了分歧。
本来是一起南下的车队,但现在林琳一家和张宇陕一家都想到下个城的救助站去。我猜他们是没去过救助站。林琳他们怎么想我不在乎,反正在他们眼里我们根本就不算什么。张宇陕一家子是因为人多,食物都吃了大半了,所以想要到救助站去。
李啸锐问他们目的地是哪里,所有人都没有一个很明确的答案。他们说就是想往城市外围走,往海边走,也许就能找到一个没有人的、安全的地方,有食物有水,就能活下去。李啸锐劝所有人上路,可没有人听他的,他觉得很恼火。
他说这是中国,哪有没人的地方。
其实我也很迷茫,我甚至不知道回家去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我就跟李啸锐讲。他说这些都没有关系。我们这么走着,是因为还找不到可以安定下来的地方。他说哪怕就是个防空洞,如果合适的话我们都可以钻进去与世隔绝的生活。可是我们现在连那样的山洞都找不到。我说山洞也未必安全,王汉之前说被植物袭击,谁知道那些深山老林里面是不是已经变异出一群妖孽来,搞不好还没找到山洞就被树给吃了。李啸锐愣了愣,苦笑看着我。
他说那怎么办。
我说不知道。
所以我们只能在路上。车队还维持着原来的规模,直到到下一个城市,不知道还剩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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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月16日
2013年1月16日_星期三_阴
(黑暗年代1年1月26日)
最近的心情好像都跟天气一模一样,阴沉沉的没有起色。现在李啸锐跟我之间唯一的乐趣就是每天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进化出什么特别牛叉的能力来,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成效。
自从空间里面出现了小金蜂以后,我发现空间的能力渐渐的就显现出来了。之前我一直把它当成仓库用,估计它要是有灵,肯定都快要憋屈死了吧。
我不知道空间自身是通过什么来进化的。自从仓库果子结出来了以后,空间的真能功能才慢慢展露。就好像我现在用心去看李啸锐的话,同样能从他身上看出一段资料来。因为还是很好玩,所以我……也抄一下……
李啸锐(0阶1级):人类,进化中。拥有能力“铁骨”,增强抗打击能力。
能看到的就是这么多。其他资料还是没有权限,也不知道那权限是怎么算出来的。
我看了自己的资料,还偷偷看了车队里头其他人的资料,结果全部显示为“人类,未开启进化”。
这不公平啊。李啸锐本来就身手敏捷能力超凡――至少野外生存能力和军事能力超凡――他暂时根本不需要进化,凭什么他这种厉害的人变得越来越厉害,我们这些挣扎在生死线上的却连个进化的就会都没有。不过后来想想,我有这空间就够奇妙的人,别人也指不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奇遇。要是我又拥有空间又自身进化成战斗力超强的家伙,那才叫让人觉得不公平。
光环开这么大,还不知道会不会成为哪位主角成功之前的垫脚石,还刚好能被他吸收再利用。做人还是低调的好。
能看到别人资料的事情我跟李啸锐说了。当然没讲实话,只是说我突然能在脑子里知道这么些事情,至于为什么会知道――这我自己也不知道――这话怎么这么拗口。
说不定这也是一种变异,我以这样的借口胡混了过去。
李啸锐倒是没有怀疑,而且他觉得我有这种能力是好事。他把车队里的人全问了一遍,我说再没有别的变异者,他就露出一脸困惑的表情来。我有点心虚。不过进化变异这种事情谁都说不准,他肯定也猜不到我是因为空间才拥有这样的能力。他连空间的存在都不知道。
一路上因为无聊,我又不太想一大早的就写日记,就对着车窗外的树一棵一棵看过去。没想到那些树还真的已经产生变异了。不管活着的死了的,甚至那些被人剥了皮吃得只剩木心的树,都已经变异了。而且变异级别比李啸锐还要高,最低的也有3级,最高的都已经有6级了。
按照资料上面说,那些变异的树都只拥有一项共同的能力――活动枝条抓住路过活物进行吞食。等他们消化完生物后,会排出氧气来。树边的氧气越多,空气越好,就越容易吸引敏感的动物。
所有植物都在往捕虫植物的方向发展。而它们的最终目标似乎是进化出可以移动的能力来。
我完全不知道植物在想什么。不过也许植物什么都没有想,这只是生存的本能。
昨天我才跟李啸锐提过不能到深山去,会惹上树精,今天马上就应验了……我一点都不高兴……这不是再一次充分说明我乌鸦嘴的功力么。我觉得我以后还是少说话少做猜测为妙。
省道旁边的树并不很多,而且大概是对我们这些铁皮罐子没什么兴趣,所以并没有做出攻击的举动来。我觉得它们好像还变聪明了,知道伪装起来一击必杀。植物真的进化出这些能力来,对人类而言是件可怕的事情。不但要大战丧尸,还要大战植物……不过不知道植物跟僵尸会不会自己打起来,先上演一场真实版的植物大战僵尸……我觉得我一定是想太多……
顺着省道过了收费站以后其实已经没有多少路程。因为积雪的关系我们开了大半天,也终于在晚饭过后的时间进了城。反正我是没什么城不城的概念,又不是真的有城墙,路我也不大认识。
路边有插着明显的标示指明救助站所在的方向。车队里头又沟通了一遍,连徐辉杰和肖静都犹犹豫豫地说想要到救助站去。李啸锐叹了口气看着王汉,最后只有那个一脸憨厚的汉子说要跟我们一起南下。
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我们没办法强迫别人接受我们的意见,也不可能替代别人作出决定。大家商量好说一起开到救助站去,然后他们三辆车进救助站,李啸锐和王汉再开车离开。这么做其实挺耗油的,不过谁也没有反对。
等回到车上以后李啸锐才又叹了口气。我说算了,你管他们干什么。李啸锐还是一脸郁闷的样子。我看他好像有点绕进去了,就在旁边开导他。嘴都说开了他才稍微有点想明白了的样子。其实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这样的吧。谁都不是神,能肩负起拯救世界的重担。能够给予帮助的自然应该帮帮忙,可也没必要把那些连劝告都不肯听的人太放在心上。
唉,话是这么劝别人,道理我想谁都懂,其实到了我自己身上我也觉得有些难受。
毕竟一同吃行了这么几天,我就是不喜欢林琳家的熊孩子也没说盼着他们全家倒霉往生。我知道救助站不是个好地方,但这话他们不听,我也不能拦着,搞不好人家还以为我们害他。
……就算这么说我心里还是不舒服。要是能把人全部扔空间里养起来让他们对我感恩戴德的那多好。不过我知道不可能。我真的觉得挺迷茫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想起以前看《无限恐怖》。刚开始看到郑吒不认同楚轩那种连队友一起算计进去的思维方式,而且因为刚进入恐怖片的新人而拖累了队友的时候我还狠狠的耻笑了一番,想说男人何必这么婆妈,那些不是队友的直接抛弃就好,不管谁都该有为队伍付出的觉悟才能留下。
果然不是这么简单。
别说人了,以前就是在路边看到条受伤的流浪狗也会忍不住回头看来看去的。
后来连我都纠结起来了,我又忍不住,只能跟李啸锐讲。李啸锐就在那笑,说我们这完全是富人病、闲得慌。
等你饿得要死的时候你就知道了,看到丧尸你会扑上去撕了吃。
我想了想,觉得那还真挺有可能的,顿时心里就有点寒。李啸锐最近好像喜欢上吓唬我了。我就问他说你要是饿到那份上,你去吃丧尸不,好歹也算为国家人民做了点贡献。他就幽幽的讲,老子宁死不屈。
后来我就不纠结了。
这些事情应当都是这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和自己的道路,只要为自己的道路负责就好,不必背负其他的什么。特别是在这样的末日里头。我是因为有空间,才有闲工夫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但是……说不定我明天就会被丧尸咬死,有谁来担心我。
空间里面的小金蜂增加了。不过除了刚开始的那两只以为,新孵化出来的小金蜂都并没有变异体质。看来变异只能是本个体的属性,无法遗传。我本来以为那变异纯粹是搞笑来着毫无作用,后来才发现新孵化的那些小金蜂在外面不能待太久,不然会被冻伤,那两只变异的就完全不怕。
我拿着变异的小金蜂在手上玩,李啸锐就一直看着,说你怎么什么都搞,小心蜜蜂蛰你。我有点想拿李啸锐试一试小金蜂的威力,可又不知道那毒到底是怎样的,万一见血封喉就完了。我就让那两只变异了的小金蜂飞出去自己转悠一下看看能不能采到什么特殊的蜂蜜。它们进化好像是需要吃各种奇奇怪怪的蜂蜜。
反正小金蜂能感应到我的位置,到时候可以自己飞回来。
剩下的小金蜂被我扔在空间里头全力为果树果苗采蜜。
我有尝试让它们去为空间植物采蜜授粉,不过它们能力太低,居然做不到……奇怪、空间植物每一棵上都只有一朵花,这到底是怎么个授粉的……真神奇……
李啸锐和王汉还有我三个人目送他们进了救助站。他们走得可真着急,连晚饭都没有吃。不过反正救助站里头提供热饭,他们大概也不在乎了。
我们只跟到门口。我去打听了,登记里头没有我爸妈的名字。这个救助站是离我家最近的一个,如果他们不在这里那应该还留在家吧。希望他们还安全。
……
果然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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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月17日
2013年1月17日_星期四_阴
(黑暗年代1年1月27日)
李啸锐和王汉轮流开车顶在前面。
因为雪停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上街,车子也多了起来。大部分人的目标是救助站,毕竟我们从昨天到今天都是在大城市附近走,居民都知道救助站的存在,并不像之前村里那样多走投无路到拦车抢吃的人。那些和我们走相反方向的人行色冲冲,大概都觉得只要到救助站去就能有美好的生活。救助站的生活倒也不是过得不好,可我一想到李啸锐跟我讲的那种丧尸,再想想救助站里头突然爆发的疾病……还是算了,里头就是吃好住好睡好我也不要,最后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现在所谓的车队就只剩下三个人两辆车,我跟王汉慢慢的熟悉起来。
没办法么,就三个人吃饭,不聊也得聊,话多了也就熟悉了。
王汉自己是个包工头,以前专门在工地砌砖,后来才自己出来接生意干活,四十好几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他是农村里出来的,爹娘早没了,剩下一堆穷亲戚没怎么来往,唯独剩下个妹妹在家附近打工。他这次跟着我们南下就是想去接妹妹。
我跟他说我爸妈也在那个小镇上,王汉好像顿时就跟我熟络了不少,忍不住打听了好多我们那镇上的情况。我给他讲了一些,可自从太阳消失进入黑暗年代以后我就再没跟家里联系上,也不知道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王汉就说他没去过那城市,就想问问妹妹平常工作生活的地方到底是怎么样的,笑得十分腼腆。我挺喜欢他这种性格憨厚的人的。
吃午饭的时候我就跟王汉聊得兴起,把李啸锐拉在一边。结果下午开车的时候李啸锐就嘀嘀咕咕的说我们拉帮结派无视他――跟个小孩子一样――我给哄了老半天。我说你要理解我们两都是有家人落在那个小镇上,感觉自然特别亲切,忽略你了真是不好意思。其实我心里在想不就是没让你插进话题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晚上吃饭换话题不就得了而且我跟王汉也只有吃饭的时候那么随便聊聊。
结果李啸锐说我这是歧视他这样的孤儿寡――他憋了半天没憋出来最后一个字。
我就怒了我说李啸锐你讲不讲道理。
他就哼的一声。
球球在后面“唰”地坐了起来,把头伸到前座来用鼻子推推我的手又推推李啸锐的手,我们两就都笑了。这狗真的很聪明。我现在很少叫李啸锐的全名,觉得连名带姓的叫要么是非常陌生的人,不然都显得相当没有礼貌,平常都直接叫他“啸锐”。就这么换了个称呼,球球马上就察觉了。
对了,球球的名字现在已成定局。我一直那么叫着,现在球球已经知道了这是他自己的名字,李啸锐叫别的名字球球根本不搭理,李啸锐就只好放弃了。谁让我是管饭的呢,我叫一声球球,要他搭理了我才把饭递过去,能不记住么。
那两只变异小金蜂在外头忙忙碌碌的也不知道跑到哪里采蜜去了,中途回来过两次。有一次我正在睡觉,它们两就围在我耳边飞来飞去,差点被李啸锐当苍蝇打了。还好李啸锐没打着。我不是担心小金蜂,我是担心李啸锐――变异小金蜂比变异中的李啸锐等级还要高,搞不好真能来个见血封喉。
我今天发现新孵化出来的小金蜂等阶等级跟李啸锐一样,都是0阶1级。我心痒了很久才决定让小金蜂出来蛰一下李啸锐试试。这个同阶同级的、就一只蜂肯定不能将李啸锐直接弄死。
结果整个下午李啸锐都只用左手开车。我心虚的跟他说还是我来开,他面无表情地瞪了我一眼。晚饭的时候他的右手臂还一直肿着,王汉一脸神奇的表情看着李啸锐的胳膊,我干笑着说李啸锐他撞车框上了。于是我又被瞪。
他左手不太方便,吃饭的时候我差点没像奶小孩一样喂他……我觉得李啸锐得恨我一辈子。不过因为李啸锐的手肿成那样,晚饭的时候我跟王汉就再没怎么聊天。我是没空,王汉估计是好奇。他大概在想得怎么撞才能把手弄成这样,但愿他不会自己去实验看看。
后来他问我那蜜蜂是干嘛用的,我呃了半天,说大概就是跟秘密武器差不多的东西,是压箱底保命用的。他就哦了一声,让我好好养着――都没问我是怎么弄来的养在哪里,我觉得李啸锐也是个神人。
我们两探讨了半天小金蜂对丧尸有没有效果,最后也没得出什么结论。只好等以后有机会再试。不过现在外面连植物都已经是4级以上的变异,不知道丧尸的等级到底是多少。小金蜂的等级还是太低了,毒素只能对和它平级或者等级比它低的生物使用……拿来蜇人还凑合。
以后要是养出一窝小金蜂来,大手一挥就能把一群人都卸掉战斗力。小金蜂用来对付普通人肯定比用在李啸锐身上还管用。这估计比机关枪好使。
我想起蜂蜜本身是解毒的,也不管李啸锐怎么想,从空间里头掏了点蜂蜜出来抹在他的伤口上。我还是特地拿了小金蜂蜂巢里头的蜂蜜,那本来就只有一点点。结果没多久就被李啸锐自己给舔干净了。
我操。那个死吃货。
要说李啸锐现在也变异了,虽然还没啥特异功能,皮肤的韧性还是增加了的。昨天我亲自试了,连军刀都划不开他那层皮,小金蜂居然把蜂刺刺进去了。李啸锐的手肿得都紫了,发黑的那种,抹了蜂蜜以后才渐渐消了些。他自己想划开伤口放血来着,无奈我们手边根本找不到能够割开他皮肤的东西,他就只能这么苦逼的一直肿着。我不是故意的,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李啸锐看过来的眼神好哀怨。
小金蜂的蜂蜜的确有用,涂上以后李啸锐手臂上的那层紫色很快就消掉了。虽然还是肿着,好歹看上去不再是中毒了的样子。
种下去的草莓已经可以吃了。我一直在研究那个“灵株”到底是什么,绕来绕去的也没个结果,还把自己给绕晕了。其实从看到空间里面的信息以后我就觉得这怎么跟玩游戏似的……算了,能活下去就是了,谁还管那么多。
如果没猜错的话,灵株应该是跟灵兽一样可以通过吸收灵气而进化出来的,只不过暂时我还没找到方法。
之前的试验让我发现灵兽是拥有一定攻击力的。有机会的话最好收集多点动物扔空间里,再进化出来个什么我就赚大发了。问题是我同样不知道该怎么样去促使动物进化成灵兽。球球也曾经进入过空间,我也特意让他吃了小金蜂的蜂蜜,完全没有作用,他到现在都还是一只未变异的普通狼犬。这种事情可能跟中彩票一样,不中是正常的,中了是万幸。
越来越靠近家的位置,我们最后一次停车休整的地方我已经非常熟悉,都能叫得出路名来。我有点懂李啸锐为什么不让我开车。就我现在这样,开车已经不是翻沟里那么简单。我是真的有点害怕,打开家门以后看到的是两个丧尸。
我想跟李啸锐说要不先去找王汉的妹妹,可是最后还是没讲。早点回家还是好的。
不过现在我们必须先休息了,明天再进镇子。李啸锐说觉得镇子里面不会太安全。我有点后悔弄伤了他的手臂。我现在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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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偶然看到这篇文出现在了女频首页,有点惊喜的同时也觉得好感动。因为大家每一个点击、收藏和推荐的支持这篇文才可以在新人周潜力榜上有那么好的成绩。身为作者我自然希望自己的文能得到肯定,然后让更多的人能够看到。我好像已经好几天没打滚了(咳
总之大家的支持真的让我非常、非常、非常感动……tat……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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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月18日
2013年1月18日_星期五_阴
(黑暗年代1年1月28日)
今天我不太想写日记。不过……还是把事情记下来吧。
家里没有人,门还是锁着关好的。家里的车子不在,东西也有简单的收拾过,但我不知道爸妈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想办法找我、还是自己先躲起来,这么一下子突然就没了目标。
与其说是担心……其实也有点如释重负。我最害怕的是打开家门开到两只丧尸、或者是两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最坏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可是想到爸妈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可能正在挨饿,我的心情就没办法好。
我已经有了重新翻看日记的习惯。我的记性不算很好,以前不写日记的时候不发现,现在回头翻一翻,才知道有的事情不记录下来真的会记忆模糊。其实那些事情都值得记住。
所以我得打起精神来写日记。
我们进镇子果然不顺利,竟然遇到了丧尸。这还是我和王汉第一次看到真正的丧尸。我觉得我比王汉要好一些,毕竟我曾经听李啸锐讲过丧尸的事。可实际上我跟王汉都只是在拖累李啸锐而已。
虽然不知道新型病毒――或者说丧尸病毒――的传染途径是什么,不过我们、至少李啸锐和我都是看过丧尸电影的,知道最好不要让丧尸碰到。至于王汉,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讲,只能先一路拉着他让他不要冲动。
要说那些丧尸跟人完全一样也不正确。但凡活着的人都不会想丧尸那样毫无神气地晃荡着走,那个样子就有点像是喝醉了的人,走起路来都像没有魂儿一样,其实还挺好辨认的。
当时我们刚从我家里出来。我用钥匙打开了锁,看到的就是空荡荡的家,连心都变得有点空荡荡的,当时就只想着爸妈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受苦。现在回头想想,其实那也算是好事。家里东西都收拾了一番,门又仔细锁好,证明爸妈是在从容不迫的情况下离家而去的,只要运气不太差,现在应该还过得不错。真的,总比仓惶出逃要好。
李啸锐又在我家里头认真的搜索检查了一遍,出来的时候跟我说我们先在这休息几天,也好把王汉的妹妹先找回来。毕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失踪也得有个失踪的样子。我当时精神恍恍惚惚的,李啸锐说他跟我讲了三遍我才很茫然的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我已经不记得了。
然后李啸锐招呼王汉一起到外头把车开进院子里。
我家在城乡交界的地方,按古代的说法大概算是大地主了。依山傍水的建在小山腰上的别墅,房子的年纪都跟我一样大的,一整片就是一个人口稀少的小区。只是上山以后路只有一条,车子都停在外头的停车场。我家也有院子,只是要把车开进来还有点小困难,刚开始顾虑着可能会发生什么情况,车子就停在了外头。我想李啸锐也是看中了我家位置偏远、四周人口稀少。
他们两出去开车,我当时愣了很久,觉得我也必须出去帮忙,就跟着出去了。现在回头想想也不知道自己那时候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出去的时候,我们遇到了丧尸。
那是个我见过的邻居,还点头打过招呼。我家是小县小城,倒没有城市里头那么冷漠,住几年都还不知道隔壁邻居是男是女的。只要是脸熟的都会打招呼。特别是老一辈的叔叔阿姨,我都能叫得出名字来。
看到对方的时候我本能的叫了声叶哥,我说你好。我现在还记得他的名字,叫叶家豪,小时候经常一起玩的,算是我在家附近比较熟的一个人。
我……我不会忘记叶哥的……
可是人家不理我,还是摇摇晃晃的走过来。李啸锐立马喊了一句站住,对方还是不搭理,我就看到李啸锐开始拔枪。我说李啸锐你干什么!声音可能有点厉,王汉用一种被吓了一跳的表情回头看我,可是李啸锐没回头,问我说,刀呢?
我一愣,我说没、没带刀啊。
为了轻便,我们东西都放到了车上的。
他压着声音说蠢货!给我刀!
不知道他是怎么认定了我身上有刀――我空间里头的确是有刀的――这时候叶哥已经摇摇晃晃地快走到李啸锐跟前了。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王汉根本不知道李啸锐是什么意思,好像被李啸锐手上的枪吓懵了,反应过来就抓着李啸锐的手往下摁,说兄弟、兄弟你干什么。大不了不给他吃的赶走就是了,你掏枪干什么。可李啸锐是什么人,王汉根本就摁不住他,那双手稳稳的连个抖都没有。
我赶紧从空间里头随手抽了把砍刀,是李啸锐不知道从什么店子里拿的,就是平常家里砍猪骨头用的那种,递过去给他。我说给你刀。李啸锐马上松了右手往后一伸一抽,握着刀就砍。
李啸锐反手一刀砍过去的时候其实我心里还有点不能接受,可是他一刀砍出去以后我就知道,这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完全没有。伤口里头根本不是血,是一种黑色的、黏稠得我无法形容的液体。有点像是半凝固的血,颜色比那还要再深一些。
王汉捉着李啸锐的右手,整个人也呆住了。不知道是因为看到李啸锐砍人,还是看到伤口里那奇怪的液体。
那一刀砍得相当深,而且李啸锐劈得应该很用力,丧尸整个就往了退了两步。我觉得还是把那些东西统一叫成丧尸比较容易接受些。我站在李啸锐和王汉后头,几乎都要被他们两给挡住了,也看不太清楚。不过李啸锐当时右手还有点肿,刀又刚划过去,他可能用着不太顺手,丧尸摇晃了一下,又重新往前走。我听到李啸锐小声吼了声放手,王汉就把他的手给松开了,王汉就猛地松开了手。李啸锐第二刀就直接把丧尸的脑袋砍得飞了出去。
王汉脸色铁青地看着李啸锐――好吧,这是我想象的。我当时也有点懵,而且又那么暗,怎么可能看得清王汉脸色。
李啸锐蹲下去说:这不是人。
说着就一刀划开了丧尸的肚子。王汉刚开始还在“你……你……你……”地想说什么,那丧尸肚子一破,他就直接吐了出来。我也吐了,那味儿实在是太他妈臭了,在我闻过的所有气味当中根本没有一种能找来打比方的。反正就是臭,很臭,比尸臭还要臭。李啸锐也皱着眉头说味怎么这么冲。
我完全不想看那已经被砍碎了的丧尸,可路就那么宽。我们吐完了要去把车子开进来,就必须得绕过丧尸的尸体。我就看到尸体旁边留着一大滩恶臭的黑色液体,丧尸的肚子里头也有一堆……不知道是烂泥还是烂肉……
王汉已经不说话了,我看他是不知道该讲什么。我就问李啸锐我们要不要处理一下那尸体。实在是太臭了。李啸锐和我一同挖了些雪随便把尸体埋上。埋了一半,拐弯那边又走出来两个摇摇晃晃的丧尸。隔得有点远,还是王汉惊呼一声我才抬头发现丧尸。
也是那么摇摇晃晃的,喊话也不回答。李啸锐蹿过去直接把脖子砍了。他大概想节约子弹吧。还好脖子砍了以后那些丧尸也就不动了。现在写着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件事情来,以前看那些末日小说里面,丧尸不都长出脑核来了么,当时完全想不到啊,脑子一片空白的,要不要回头让李啸锐去看看?而且我好像也忘记了要在丧尸身上试试小金蜂的威力……唉,果然还是不行,想象自己能多牛多牛,结果还是被吓得呆呆的。不是李啸锐,王汉跟我都早死一百遍了。
我上面写得很简单,其实当时看着李啸锐砍人头也是挺简单的。我觉得就算不是两丧尸,而是两个人走过来,他也能这么迅速地把头砍掉。不过那是他,王汉或者我这种普通人是绝对做不到的。人家那是练了多久的功夫啊。
我们将王汉车上的东西倒腾到我们车上去,将车子开进院子里。球球也给领进屋子。王汉看到球球了,不过他好像已经没有心思去关心一条狗。
他就问李啸锐那些人是什么东西。李啸锐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就说你知道尸变吗。王汉点点头。我说这就是尸变,跟僵尸一个样。王汉脸色就真青了。对中国老百姓来说,大概还是僵尸比较深入人心吧,特别是这种农村出来的汉子。
不知道邻居都怎么样了,我也不敢出去敲门。不过我们在外面这么大的动静,大概主要是活人都已经听见――死人也听见了,不是还有丧尸跑过来了么。
家里也没有电,但是还有煤气。我家里用的不是管道煤气,是那种罐装的。爸妈每次都会备上三四瓶,可以用个半年什么的。我就打开煤气灶随便做了顿吃的。家里楼顶上有个太阳能热水器,我打算让李啸锐得空去拆了,我扔进空间里头。家里还有电筒、有蜡烛。自己家和外头租的房子果然就是不一样。不过我发现爸妈收拾走了不少东西,我挺高兴的,他们收拾走的东西越多,活着的几率就越大。
李啸锐问我怎么办,我说我也不知道。我哪里知道该去哪找我的父母。我说你先跟王汉跑一趟,看看他妹妹在不在,怎么也得跑一趟才安心吧。他说好。
整个晚上王汉都有点心不在焉的,估计还在想丧尸的事情。
我家还算挺大的吧,上下三层的乡间小别墅。我的房间在三楼,二楼有主人房和书房,一楼是客房客厅厨房什么的。又是好久没在床上睡。我睡自己房间,王汉和李啸锐睡二楼主人房。楼下门和窗子全都锁起来了,又不通风又不透气的,也没办法住人,就委屈他们两个男人挤一床了。
好久没睡床上了,还是自己的床。太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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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说、说真的我从来都没想过这篇文能走到新人周潜力前十这个好成绩……感情戏不足这个是硬伤我自己知道的……可是……可是可是可是……
非常谢谢大家,已经感动得语无伦次了嘤呜……
以身相许……肯定没人要(打死)所以除了努力码字……无以为报……嘤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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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月19日
2013年1月19日_星期六_阴
(黑暗年代1年1月29日)
家里面又多了两个人而且都是女生。我收拾折腾了好久,现在她们俩睡我的房间,李啸锐、王汉还有我三个男人挤在二楼。球球最自由,随他喜欢哪里就睡哪里。还好我家主人床是queensize的,不然肯定不够我们三个男人挤一团。要我抱着李啸锐或者王汉睡……算了,我宁可打地铺。
王汉的妹妹找到了,就在她打工那地方的员工宿舍里头。她和她的一个姐妹一起躲在员工宿舍里头,后头正好是饭堂,她们就囤了些食物节俭着吃。其他很多人都跑到外头去了,有的往救助站方向,还有的人说要往北京去。说那里毕竟是首都,肯定是我们这种边缘小城镇不一样。她觉得哥哥一定会来找她,所以和自己姐妹一直躲在宿舍里,直到王汉真的找到她了。
妹子年纪不大,看着好像就刚成年的样子,有点怯生生的跟在王汉身后,偷偷的打量李啸锐和我。反而是她的那个小姐妹看着还要大方些。哦对了,王汉的妹妹叫王瑶,她姐妹叫张凤兰。
我大概能明白王汉为什么这么紧张他妹妹。王瑶活生生就是“软妹子”三个字的具现化实体化,整个人怯生生的让人根本不好意思在她面前黄暴,甚至都不忍心让她受一点惊吓。还很不是那种装模作样的妹子,而是天生小白兔型的。难怪王汉每次提起妹妹都一副……我没办法形容的表情。
张凤兰爽利的跟我们打了招呼,表示希望能加入我们。她说自己没什么能力,只是会做些杂事家务活,不知道能不能分点饭吃。我是挺喜欢这妹子的,不娇不傲的,也没提和王瑶的关系作为要挟。我就看了看李啸锐,看了看王汉。
我觉得王汉到现在其实都还没太有身处末日的自觉。其实可能现在大部分人都还是这样的。他说张凤兰既然是妹妹的好姐妹,自然是要带走的。李啸锐也没反对,我就也不必出面当恶人。
李啸锐让王汉接王瑶、张凤兰先回家,他开车和我一起再在镇上看看能不能收集到什么吃的。妹子们的宿舍里还有少量干粮,也一并搬走了。
在路上的时候我跟李啸锐讲,我说我们救不了多少人。他沉吟着看了我一眼,问我到底藏了多少物资。我就跟他说我藏了多少物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根本没有能力保存这么些物资。
要是有人上门抢了该怎么办,就不说人类了,遇到丧尸的话拖着这么一群完全没有战斗力的人该怎么办。李啸锐就看着我不讲话。然后他就问,你存了多少物资。我当时有点恼了,我就说反正够吃。他愣了一下,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他,就追问说多少人够吃。我被他这种执着的态度弄得真是快要发火了,就赌气地说,多少人都够吃。他就傻了一下,好像还想再问。我干脆转身不理他了。
他这么问的时候我觉得……很不舒服……
我明白李啸锐的心思,他的性格说白了有点像古代的大侠。只要他能救的能负担的,他都愿意去帮一把手。其实我并不讨厌他的性格,我很尊敬他,也很……仰慕。只是被他这么问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像非常龌龊一样,让我觉得很难受。我跟李啸锐不同,就算是我可以做到的救助,我也会顾虑很多。如果会伤害到自己,我就不太愿意出手。
怎么讲呢,我知道李啸锐也不是那种盲目冲动的家伙,可我们两性格天生不同,能力也不同。他看到有姑娘被六七个流氓欺负,他会去救人,就算受点伤他也可以接受这样的后果;我不一样,可能会受伤的话也许我就不会去救人了,而且我没他能耐,两三个人我也不一定能跟人家比。
我大概是觉得我自己挺恶心的。
这样沉默地往前开了一段,李啸锐伸手推了推我后腰。我不理他,他就伸手拎我衣领。我还是不理他。
然后他居然一边开车一边直接把我掰过去揉我脸。我操!
我说**找抽啊。
他就在旁边嘿嘿笑。笑你妹!
我说你好好开你的车,我还不想死在你车上。
他还是笑,然后说,你讲的是不是真话?
我当时有点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想了想才发现他应该是在说刚才提到的存货的事。其实我没有认真的去计算过这个问题。他真问了,我才认真地算了一下。就算一个人一天吃半斤米,一个月也就是十五斤。空间里头只算水稻小麦、一个星期的产出已经够50个人吃一个月的,别的土豆什么的根本就还没计算咧,想要把空间里头的东西都吃完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我就琢磨着这话该怎么跟他讲。
想了半天没想出来,就只好跟他说,如果他决定了,人口快饱和的时候我会告诉他。
李啸锐就唔了一声,回头瞧了我一眼。说你到底哪里藏的这么多吃的。
我顿了一下,我说你别问。
他就哦了一声,然后说你别告诉别人。我说我知道,我又不傻。
不过心里还是挺感动的。我告诉他,是因为我自己根本存不住空间的秘密,又做不到完全自私地躲到一边去自己生活。毕竟人是群体动物,一个人也很难生存下去。我是要依仗他,才有些迫不得已的跟他交代秘密,但他毕竟还是可信的,而且的确是关心我。
我说你这么干也好,省得我自己一个人在那边良心不安。他就在那笑。
结果我们在镇上并没有拿到什么东西。想也知道,真正有用的大部分都被人抢光了,剩下的不过是些不太实用的东西。我们搬了好多衣服文具什么的,各种日用品纸巾卫生巾――卫生巾是帮妹子们拿的――锅碗瓢盆,连狗粮猫粮都弄了不少。我还背着李啸锐偷偷的往空间扔了只濒死的鹦鹉和濒死的猫。我发现外面多少还是有些存货的动物,虽然还没进化,但估计都有抗寒变异。
等李啸锐去搬东西的时候,我在车上挑了些我觉得有用的塞到空间仓库里。李啸锐回来发现东西少了,他也没问,就笑嘻嘻地拍了拍我的头。我说别拍,会变蠢。他就改用揉的。
活人有碰到几个,透过紧锁的窗户一脸警惕地看着我们。李啸锐看了看,觉得那些人似乎并不需要帮助,也就没说什么。丧尸有遇到好几只,全部被李啸锐动手劈了。我又忘了要试试小金蜂的能力,没办法,李啸锐动作太快。
除了丧尸身上那股淡淡的臭味,我觉得我一切适应良好。只要不劈开丧尸的肚子,臭味还是可以忍受的。
回头他安排的时候我还被他吓了一跳。
我本来以为李啸锐是那种毫无条件的烂好人。结果回家以后,他给每个人都分配了工作。
张凤兰负责做饭,王汉打扫卫生,王瑶将和我将刚收集回来的物资分类,李啸锐自己到房子外面四周邻居那里都巡视一遍。
按他的话讲就是,不干活的没饭吃。
大家都没有意见。我反而有些被他的安排惊住了,实在是没想到他也有这种脑子――呃、我也不是觉得他没脑子,只是以为他会比较……嘛,反正这么写我自己也看得懂。后来他跟我讲他们在部队里头就是这样的。不干活的没饭吃;训练任务完成不了的没饭吃;顶撞教官的没饭吃……等等……
看来对当兵的来说,吃是一件大事。
这样也好,反倒不容易闹矛盾。
李啸锐和我将吃的锁在一楼的房间里,钥匙归他拿,我不管。我是管登记的,提取要李啸锐开门。物资大部分是李啸锐跟我弄回来的,因此王汉他们也并不觉得如何……而且我管帐的话,也好作弊。人家作弊都是往外搬东西,只有我是往里塞的,唉。
吃饭前的那段时间,李啸锐将和我家同在一个山头上的几户人家都逛了一遍,活人没见到,丧尸杀了三四只,物资搬回来了一堆又一堆。有些我看着有用,有些我看着没用。不过我还是尽量地又往空间仓库里头塞了些,好方便以后转移。反正现在仓库大得很,根本用不完。
因为我家是乡下小地方,家里之前住的又是退休的老人,各种植物是种了一大圈。紫苏啦益母草啦芋头啦什么的,我都偷偷挖了些扔空间里。也不知道冻死了没有。
球球倒是很精神,屋里屋外地溜达着。他倒是警觉得很,我们也放心让他在门口那守着,好防备丧尸。
李啸锐身上粘了有丧尸的体液。晚上的时候我把他拖进浴室,偷偷烧了盆热水让他洗身子……省得他晚上跟我们一起睡的时候熏死我和王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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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月20日
2013年1月20日_星期天_阴
(黑暗年代1年1月30日)
今天是太阳消失以后我过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星期天。三个男人挤一张床上有些窄,不过这是久违了的睡到自然醒。之前睡觉都有些一惊一乍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家挤一块反而比较安心,醒来的时候已经闻到下面传来隐隐约约的香味了。
李啸锐坐在床边不知道看什么窗外什么地方,王汉比我还夸张,还在睡着,一脚压在我手上。我推开他的脚他都没醒过来。我就问李啸锐几点了,李啸锐说才九点不到,他说你再睡会。我拒绝了。
我说今天星期天。
他愣了一下,回头问我说你说什么。我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今天星期天,周末,休息,不干活。他就看着我笑了出来。说你还想有周末?
这时候我有点理解鲁滨逊了。就是因为在这么精神紧绷的情况下,才需要有一个休息的借口。人努力拼命地工作了生存了,如果连一丝放松和休养都没有,别说身体能不能受得了,精神估计得先崩溃。李啸锐和我们不一样,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正常人,自然可以长时间绷紧神经无需休息。
我是个人,正常人,这已经持续工作一个月了,我也想稍微休息一下。
我就将日记拿出来在李啸锐面前翻了一下,我说而且今天是黑暗年代1月30日,过了今天,我们已经顺利在末日里活过了最初的一个月,躲过了第一次丧尸病毒,不该好好庆祝一下吗。
李啸锐盯着我的本子看了很久,然后问你那是什么。我有点崩溃,跟他说日记本。他就用一脸“你居然会写日记”的表情看着我——大概他从来没见过我写日记所以才觉得奇怪的吧。
我们两争论——其实也没人,就是互相吐槽吧——了半天,最后李啸锐还是退让了。他说周末就周末,休息就休息,随便你。我说不是随便我,大家一起休息啊,今天你也别出门了。
不过所谓的休息也只是不出门不赶路而已。
早餐午餐晚餐都是张凤兰带着王瑶一起做的,味道还不错。
王瑶到现在跟我说话还脸红,跟李啸锐说话的时候根本就不敢看李啸锐的脸。我私下跟李啸锐说难怪这姑娘死活缩在一边等王汉,让她自己逃走,她哪儿敢啊。李啸锐让我闭嘴。
今天天气不错。不错的意思是没有下雪。
我们都不出门,不过因为已经决定要在家里住一段时间,所以就着手做一些防御工作。我家本来就有一个小小的院子,不大,二十平方吧,种了各种果树和花草,现在都冻得差不多了。
围墙砌到了腰高,再上面是铁杆拦起来的护栏,整个墙面连着护栏有两米。李啸锐说这样的围墙连个贼都挡不住,搬了不少木板铁线来加固围墙防御。这种活我只能搭把手,反而王汉跟着他干得很好。后来我瞧留着也没什么用,就跟他们两打了声招呼,溜达回屋里。
张凤兰正带着王瑶在整理我们昨天拿回来的衣服。那些衣服各种型号款式的都有,她们点了根蜡烛,拿着针和刀片在拆拆改改。她们两工作的地方是个成衣工厂。
我看着蜡烛在那烧就觉得心疼得慌。我说你们两打电筒吧,我们电池有很多,用不了也是化成碱水,先把电池用掉吧,蜡烛经放。其实我是骗她们的,空间里头接着电,随时用的都是充电电池。我就在旁边给她们倆举着电筒。张凤兰还朝我笑了笑,王瑶是脸蛋红扑扑的完全不敢抬头。
这妹子在丧尸面前要怎么活啊……好吧,我挺恶毒的。
反正没事,我就进空间里头把地理了一圈,该采的采了该收的收了,重新翻土跟播种。
小金蜂现在已经有一小群,在田里飞来飞去显得非常有活力。这个空间原本只有我一个人在,现在好歹更有生气了一些。之前放进空间里的那只猫和那只鹦鹉还是奄奄一息的,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恢复过来。我给它们喂了点泉水,还是希望它们能快点缓过神来。我有点期待看到它们会产生怎么样的进化。
空间里面看了一圈,除了空间等级后面的数字稍微增多了一些以外,整个空间还是和以往一样。我看空间里面的事是着急不来的,只能由着他发展。
我大概也有点心不在焉,脑子里一直想着的都是李啸锐昨天问我的事情。我一直忍不住猜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他不是那种滥好人吧,之前他也没有把那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女生带着一起上路……不过也不好说,当时他以为自己身上染了病毒,可能是因为那原因才没带走那女生。
他倒是放心把我带在身边……这么一想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受……
其实我不想怀疑李啸锐,我看得出来他就是天生人比较好的那种。不过大概是人安静了下来闲工夫多了,想的事情也突然变多了。我会想李啸锐当初为什么会带着我一起上路,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有空间的,他带我在身边、其实只是想有个粮仓而已吧。这样的念头压都压不住。
我很努力的忍耐了半日,不过这些话憋着,心里就总觉得不好受。我怕我自己想得多反而不好,傍晚还是忍不住把李啸锐扯到一边去问。
李啸锐对这个问题好像有点茫然。我问他说当初为什么要跟我一起上路,他想了一下回了我一句,说你不是要回家吗。我说我是要回家,你干嘛跟着我回家。他就皱了皱眉,看着我有点疑惑,然后讲,老子不是你保镖嘛。
我当时已经很烦躁了,我说你少来这套,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跟着我要干什么,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看了我半天,他说你怎么了。我说我才想问你怎么了。
当时李啸锐好像也烦躁了起来,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老子救个人也要为什么吗,老子杀个丧尸也要为什么吗。什么我想怎样,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你要是不愿意把吃的拿出来我也不逼着你,打后遇到人了随便打发打发、或者一起找食物就是了。
我有点抓狂,觉得好好的话到了他嘴里好像就变味了一样。我伸手推了一把他的肩膀,说你怎么说话,就你是救世主我是冷血魔王?老子还真不缺那点吃的,老子就是不爽!**当初跟着我还不是图我那点吃的!
话一出口其实我就后悔了。果然李啸锐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盯着我的眼睛说,兄弟,过了啊。
可是我讲不出抱歉来。
我们两在杂物房里头的动静有点大,场面刚冷下来,王汉就跑过来敲门,说你们俩怎么了。我一回头就看到王瑶跟张凤兰也站在外头,王瑶还是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缩在张凤兰身后。我当时情绪大概有些激动,看了王瑶那副样子觉得更加不爽,说了句没啥,转身就走了。李啸锐在后面跟王汉讲什么,当时离得那么近,我居然一句都没听进去。
我想干什么呢?我发现我自己也不知道了。
我到底是想救人还是不想救人……我到底是不想受伤还是真的舍不得把东西分出来……
那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东西,我就算不分出来其实和别人也没有关系吧。我又不是救世主。可是我也没办法说服自己眼看着别人饿死在我面前。我真不知道。之前我都觉得这些决定的事交给李啸锐好了,他要是决定救人,该出面的也是他;他要是不救,那我也不用承担那个良心不安。
现在我连队李啸锐都产生怀疑了。
要是我面前真有人饿得满地乱爬抓泥巴往里吃,压着活人往下啃……跟在我身后不肯离开……就这样我可以狠心地无视他们,过自己的生活吗……
或者说,如果我没办法做到冷漠,负担起一群人来,我真的有办法在末日这种环境下带着所有人活下去吗……这个根本不用想,我知道不可能的。我不是那样的人,没有那样的天赋。
我该怎么办。我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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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月21日
2013年1月21日星期一小雪
(黑暗年代1年1月31日)
今天又下起雪来了,跟我心情还真是一致。
整个白天我都没跟李啸锐讲过一句话,他出门的时候也没拖着我出去。他这样我反而觉得各种不是滋味,可也没办法。他们出去的时候也就跟我说了一声,并没有叫上我的意思。昨天才刚和李啸锐发生争执,我也没那脸皮就凑上去找不痛快。王汉大概是从李啸锐那里听说了些什么,也没有上前跟我打招呼之类的,王瑶和张凤兰两个妹子更加不会主动搭理我,整个上午我都一个人心不在焉的留在家里。
我还想他们会不会就不回来了。
就是他们不回来,我把门一锁自己一个人靠着空间过日子其实也挺好的。可当时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不舒服,可能是觉得自己被他们抛弃了排斥在外吧。以至于我整个早上都没什么精神,在空间里头转了两圈,都不知道该干嘛好,心烦意乱的。
还好他们中午过后没多久就回来了。李啸锐推门进来的时候我就站在门边看着他们,估计脸色不会很好看。不过没有太阳以后都暗得很,也不知道他们看到没。
李啸锐进来的时候车灯还打在他身上,他看了看我,脸上表情好像松了松――也可能是我看错了吧――然后他就径直走过来我面前,很小声的说,谈谈?我抬头看了看他,才发现他比我高了大半个头。我说好。他就捉着我的手臂又把我拖去杂物间。
王汉在后边问怎么样,也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李啸锐就回了一句,说先进屋。
他……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记录李啸锐跟我讲的那些事……我还是按照时间顺序记下来吧。不过我都是凭记忆写的,可能会有点乱。边写边整理一下吧。
李啸锐把我拖进房间里头才放松。我就说你怕我逃了还是怎么着。他在那边自顾自地点了根烟,就笑了。说我还以为你会锁门,推门的时候我真怕。我愣了愣,说我锁门干什么。他就说我以为你不想我们再赖你这了……不然我带他们出去做什么。
我当时就想他带人出门原来是这原因,心里才觉得舒服了些。我就说我没不想你们在。
李啸锐就又笑了笑,靠在墙上沉默地抽烟。我觉得这气氛好像有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哪有不妥,就只能站在旁边看着他抽烟。其实我自己不抽烟,他那二手烟熏得我有点难受,我就有些沉不住气。
现在天色本来就暗,我们还是在房间里头,基本上没有光亮,就只看到燃着的烟头一闪一灭的,还有李啸锐夹着烟头的手指,指甲都修得很整齐,指关节很粗,可能是以前训练的时候练出来的吧。然后没有然后,连半张脸都看不清。
在我等得都要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李啸锐才突然开口。他说凌宇,我是拿你当兄弟才跟你讲这些话,你当不当我是兄弟?他这话问得很认真,害我还想了一下,然后我才点头――点完头我就想起这么暗他根本看不见,只好开口,说,我当然当你是兄弟。他就咬着烟“唔”了一声。
接着大半个小时我都在安静地听他讲话。
他说他刚开始当兵时候的事。他入伍的时候还挺小的,就因为家里长辈是当兵回来的,他自己学习成绩不好,家里觉得他横竖是个没出息的,在学校跟着些不三不四的人乱混指不定得学坏的,干脆早早将他送去参军。
李啸锐说当时其实对部队没什么好感。他爹常年在部队里头,小时候经年不见一面,长大了些他爹退伍回来了,也不见从国家那得到什么好处,可以说是到死也没拿国家一分钱。那位长年不见的老人一回家就对他相当严厉,极尽管教。他不服气,反而变得更加不羁,做过很多只能说是祸国殃民的事情――他根本不肯详细告诉我曾经做过些什么,或者他不想再提起自己当年的那些恶行吧――最后气坏了父亲也气死了娘。那时候他还不知悔改,反而更加肆无忌惮。
等他入伍的时候,他家里已经没有直系亲戚。
刚入伍的时候他就是个**兵,满身狂傲,也不服管教。后来……
他说后来的时候狠狠地停顿了一下,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都已经有些变了。他说刚开始他对部队里头的教育不屑一顾。他觉得没有必要牺牲自己去拯救什么人,也根本不相信有那样愿意自我牺牲的人存在。就算有――例如他爹那样的人――他也觉得是那些人自己太蠢太没用。
但是他已经入伍了,各种军事训练还是要继续。他那时有些偷懒耍滑头,却还是不得不跟着一起训练。他那时候一直不用心,军事技能自然也没学成,成绩非常差。
一次投雷练习的时候,他直接将手雷丢在了身后,就在他跟其他战友之间的位置。从他扔出手雷到手雷爆炸也不过几秒的时间,他回头看着他们指导员整个人扑上去将手雷推进泥里,然后整个人压了上去。指导员光荣牺牲,在练习场上的战士却连个轻伤都没有。
他说从那时候起我就觉得这命不光是他自己的,什么时候就该交出去。他是从那时候开始,整个性子才转了过来,开始融入部队,练习也认真,从那以后拼命追赶了四五年才被选去了特种部队,一直服役到现在。
在墨脱上面的雪线守过边疆、参加过雪灾抢险、地震救援,还有各种剿灭悍匪任务和协助缉毒侦察之类的任务。不说九死一生,也是从血光里头退下来的人。他出来了是觉得不如意,可部队里头教的、当年指导员教的,他也不敢忘记。
我也忘不了李啸锐当时讲的话。
他说,我真没拿你当什么,当时就是想带上你,没想很多。我说嗯,我信。他说,我不求什么,也没想打听你的秘密。不管有没有你这个人存在,我觉得该救的人还是会想办法救的,我自己的命豁出去无所谓。
我说哦。我就有点不太知道该怎么回应他。他沉默了一下,继续在那讲。说也不求什么,你随时可以走,我不拦着。你不喜欢,赶我出去。他说我真不图你什么,不勉强你。
他说,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讲……怎么跟你解释……
有点可怜巴巴的。
不知道为啥让我想起以前曾经养过的一条大狗。那狗非常巨型,站起来能比我还要高,最喜欢搭着人肩膀,是条混种,很热情。惹事以后被骂了,就蹲在角落露出一脸委屈的神情。那家伙当然不会讲话,可就会发出类似求饶的声音,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拿湿漉漉的鼻头蹭蹭你的手,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偷看你的反应。就这么只蠢爆了的狗。
我说哪有你讲的那么严重。你爱干什么干什么,我也是,爱干什么干什么,这些都不相干的。我决定给你东西,肯定就是信你,也不至于因为你一句话就拼死拼活。我跟李啸锐讲,我做不到他那样的,将自己全部东西连命都奉献出去,可我不讨厌他的价值观。要是将东西分出来,那也是我自己的决定,跟他没有关系。
要有什么,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决定。我跟他讲,打后我自己做决定,也不后悔,也不埋怨谁。但是我不愿意救的人,那我是宁可翻脸也不会帮忙。
李啸锐就笑。我发现他笑的声音还挺好听的,是那种闷在胸腔里头发出来的笑声,很爷们。他说你是我兄弟、战友,我死也得保着你。你担心什么。我相当不屑,说就你,不被人几刀捅死就不错了,还保我,球球看上去都比你可靠。他就捶了我的肩膀一拳。
我虽然没有兴趣去探究李啸锐的心理,不过他这么一讲,其实我已经可以理解他的想法。每个人有不同的成长经历,他十二年都憋在部队那个环境里头,心里头又一直记挂着一条人命,必然是跟我不一样的。他虽然没讲很详细,可那种看着旁人在自己面前为自己而死的那种感觉……而且人大概算是他害死的吧……
不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既然李啸锐已经跟我讲开了,我也给了他答复。这么一来倒好像轻松了些。果然事情憋在心里总不是什么好事,还不如就摊开了讲出来。能合伙就继续合伙,不成了大不了一拍两散各种各路,总好过心里横一道刺。
晚上的时候我自己进空间里头吃了些水果,已经不觉得有什么罪恶感了。
那只鹦鹉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我看了看,也没发现有进化成功的鹦鹉存在。那只猫倒是还在,白毛带棕黄色条纹,已经醒过来了,金绿色的眼珠子,眼神凌厉得跟刀子似的。我很喜欢它的眼神,很漂亮。不过它并不粘人,看到我出现在空间里就迅速躲起来了。我讲黑猫关在茅屋里的,它也跑不出去,小小的一只就躲到角落里头,倒是不抓人,但也不出来。我就不管它了,随便在地上放了盆猫粮。
我决定叫他木头。
木头也还没变异,看来我是有得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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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月22日
2013年1月22日_星期二_小雪
(黑暗年代1年2月1日)
今天是太阳消失整整满一个月的日子。早上我跟他们一讲,他们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也是个传播邪教的传教士一样。不过王汉跟李啸锐还是到车上去调收音机去了。他们觉得说不定能听到些什么。我跟着他们一起出去。实在是不愿意跟两个女性待在一起。我也不是对人家有什么意见,可王瑶那样子我真觉得别扭。一直躲在张凤兰或者王汉身后,妈的,我是色狼还是变态啊要这么躲着我。
张凤兰好像也是想跟着我们出去的,结果王瑶一直在后面扯着她的衣角,
收音机里头调出来的频道终于不止一个。除了之前传播黑暗年代的宗教电台以外又零零星星地出现了新的内容。有的听上去像是国家电台,跟我们在救助站里面听到的有些类似。我们仔细地听了一回,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消息,多得反而让人应接不暇。其中有个电台很好玩,上面播出的都是些寻人启事一样的东西,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收集和发布信息的。例如“xxx,您的朋友xxx和xxx在xx等你三天”之类的。不过好像只是个城市小电台,播出的都是那个城市里头的消息。我听了一下,觉得不太可能听到爸妈的留言,就让王汉转频道了。
呼吁人类团结和传播新宗教的居然意外的多。不过内容都差不多,来来去去也就是些毫无根据的猜测以及在我看来基本上等于屁话的呼喊。我当时就看了眼李啸锐,想着那些宗教内容大概会比较让他有同感。结果李啸锐也是一脸的面无表情,随便听了一下就将频道跳过去了。啊,其实我觉得那些频道还挺有趣的,就这样跳过去有点可惜了。不过我是不敢惹李啸锐。
这个世界似乎在渐渐地恢复秩序。在收音机里头听到的更多是组织起来的声音。就算是对现在的政府和政权不屑一顾的,也在竭力呼吁人类团结起来对抗末日,同时也在不遗余力地展示自己所在的宗教或者团体所拥有的实力。多么安全,多么温暖,多么能吃饱。然后就是让大家信奉他们的神或者加入他们的理想……乱七八糟的……
这些都调过去以后,突然就转到了一个频道。
那个频道什么也不播,就播军歌。
没有传教、没有呼吁、甚至没有各种乱七八糟到让人分不清是造谣还是事实的消息,统统没有,甚至没有一个人讲话的声音。在这黑暗阴沉天上飘雪的环境里头突然听到熟悉的军歌,不得不说真的有种瞬间振奋人心的效果。
当时播的是“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我是一愣,我看王汉跟李啸锐也是一愣。接着是“五星红旗迎风飘扬”什么的……都是些耳熟能详的……红色歌曲?李啸锐听着一定十分有感觉。就是王汉跟我在旁边听着,也有种热血止不住要沸腾起来的感觉。
李啸锐手放在调频上,一直听了很久。然后我们把频道给记下来了。am102.3。
等都听完了,最后稍微有点用的好像也只有那个军歌频道。我就问他们两有什么想法,王汉直接是看着李啸锐不讲话。这么几天我也算是摸清了点几个人的性格。李啸锐不用再说,王汉虽说曾经在外头自己干过工程什么的,性子却是老实巴交的那种,都已经有些习惯于去看着李啸锐行事。当然李啸锐还是稍微有些个人魅力。王瑶是个完全没有主见的女孩子,除了跟着她哥、跟着张凤兰,她也就不知道该怎么生活。我倒是挺怀疑她到底是怎么样长大的……没遇到什么事情一定是因为命太好吧。老实说我不太喜欢她,保留意见吧。
张凤兰倒是个很利索的,做什么也有自己主见,也是个有分寸的,不过毕竟是个女性,外头大事情还是李啸锐拿主意的多。
还真是个奇奇怪怪的队伍。我好像扯太远了。
最后我们三个男人还是往外头走。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只是想着到镇上转一圈,是熟悉环境也是想找一下有什么物资可以搬回家。所谓的熟悉环境还有查看周遭环境变化的意思。虽然频道里头并没有什么确切的消息,可隐隐约约的也听出来了末日病毒正在恶化的意思。
李啸锐开车,我跟王汉坐在后边一面查整武器一面聊天,聊的都是些丧尸相关的话题,李啸锐偶尔插嘴过来讲几句。
要说我对丧尸的理解其实并没有很多,全部都来自于电影和小说,但其实这些知识都并不靠谱。至少处于我现在这个末日世界里面,那些丧尸并不完全等同。我用我为数不多的知识来向王汉介绍丧尸,他听得满脸的迷茫,我想如果不是亲自见过那些身体里面除了腐臭液体什么都没有却能四处活动的“人类”,估计像他这种老实巴交的汉子是根本不会相信我讲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好吧,也可能是我的表达能力太差。李啸锐就插着缝儿讲怎么分辨丧尸和怎么杀死丧尸,大都也是那些。不过大概因为李啸锐真正砍过丧尸,所以王汉对李啸锐是很信服。
其实我想王汉这样的反应对我来说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因为大部分人其实不一定有接触过各种离奇的悬疑的小说电影,那么会想到并且相信我身上藏着个移动仓库的人肯定也不会那么的多。李啸锐这人是个奇葩,我不知道他怎么就认定了我有藏物资的方法。可能因为他脑子回路跟正常人不一样吧。
今天又下雪了,气温好像比过去的一个月都低。幸好张凤兰带着王瑶赶着改出来了几件衣服,套在身上还凑合。我发现我越来越欣赏张凤兰这妹子了。我们之前带过来的汽油已经用了一些,直到现在都还没找到新的补给,因此不敢再向之前那么奢侈。车窗开了一道小缝,让风嗖嗖地刺进来,完全不敢开暖气。
这辆车行走在风雪之中,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一座小小的移动堡垒。
我带他们到加油站去了,可是油站里头早就空了。小卖部里头有流氓占据――或者不是流氓吧,那些人很凶,一副只要我们敢靠近他们就敢拼命的模样,我们也没看太清楚。
王汉说那里面肯定是还有吃的,那些人才那么凶,不然早涌上来看看能不能从车上抢些什么走了。我听着他讲,不由得就握紧了手里的刀。李啸锐远远地看了看被拆开来了的邮箱,最后摇摇头,说算了,发动车子倒车出去。
大超市都几乎被抢掠一空,市场也是。学校不敢靠太近,因为学校那地方绿化好,明显已经能够看到植物的张牙舞爪。距离太远了,我看不出来植物的等级。
李啸锐想进去,被我拉住了。他说里面不会还有孩子吧,我说我怎么知道。他就坚持要往里开。我觉得他这样最后说不好要害死车上三个人,我就说你等等你等等,万一里面没人呢,你开车冲那群打人柳里面你神经病吧。
王汉在旁边问什么是打人柳。连李啸锐都愣了一下,用一脸困惑的表情看着我。我说那是种会揍人的树。难道你们都不看《哈利波特》吗。好吧,看着他俩各种茫然……我真是说话找错对象。
我扑到前座去摁住李啸锐,小声地跟他讲我先放小金蜂进去瞧瞧。我看着他抿了抿唇,大概是想讲些不放心之类的话,最后还是忍住了,我就趁王汉不在意的时候将小金蜂放了出去。
学校里并没有人。
毕竟是个小县,本来也没多少个住校的学生,也许一个月前刚发生变故,人就都被家长设法接走了。
我偷偷跟李啸锐说了,他思索了一下,我们又再次上路。
街道两边是被撬开大门的商铺,和各式民居。路上有踩着雪晃荡的丧尸――我看到等级了,比李啸锐还高两级――还有的丧尸蹲在路边挖起和着泥巴的雪往嘴里塞。只要我点头的,李啸锐一律开着车直接就碾过去,给人种完全威武侧漏的感觉。
不过紧接着就是熏天的臭气,逼得我们必须摇上车窗。
这些都不能掩饰我们这次外出一无所获。
我只好趁着分头行动的时候把空间里的东西取出来了些。因为当时是在市场,我也取了点瓜果冻了大半小时,才敢拿回去。这东西王汉也只是过过眼,马上就被我和李啸锐给分心了。晚上李啸锐把果子掰了――太硬,刀都切不进去,干脆让进化的大力士处理――我想这是末日后那些人第一次吃到饭后甜点。
在外面的时候,我偷偷的摸了摸雪,发现真的会刺得皮肤生痛。不是那种冰冷的刺痛,反正有点像中毒了一样,没一会我的手就紫着肿起来了一小片。也许不光是人类和植物,可能地球上的整个环境、大自然都在慢慢地改变进化呢?
今天听频道的时候听到了一句话,具体记不清了,大概意思是讲人类再不努力,就再跟不上地球的脚步会被残酷地抛弃。当时听了一笑而过,现在想想居然觉得有些道理……有些……我不想承认……我们五个人里面只有李啸锐产生了1级变异进化,人类现在倒好像真的是比不上疯狂的植物和大自然。
木头今天还是不搭理我,等了半小时,连在我面前吃东西都不肯。这家伙也太倔了吧。
所以我有点生气,就将球球丢进空间里了。希望木头不会被欺负得太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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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月23日
【星期天第二更】2013年1月23日_星期三_小雪
(黑暗年代1年2月2日)
雪没有停,一直下了整夜。
今天起来的时候张凤兰在半路上拦着我,说有话要跟我讲。我说我刚起来都还没抹脸――外头早停水了,我自家有蓄水池也不敢浪费,早上起来就是用干毛巾沾点水随便擦一擦。她说没事,我只要听她讲话就成。结果她站在我后边看着我洗漱,差点没把我尴尬疯掉。
她讲的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就是说希望我对王瑶更照顾些。我就有些莫名其妙,说我也没不照顾她,也没虐待她吧,根本连接触都不多,也谈不上什么照料不照料的,王瑶自有她哥管着。何况王瑶她自己就躲着我跟李啸锐,总不能让我们两跟她屁股后面转,那她恐怕才是要哭了。
张凤兰就瞪了我一眼,说你这人怎么这样讲话。
我有些头大,我说不然怎么讲话,你教我吧。你……
一句话还没讲完,她突然开声问,说,你嫌弃我们,是不是?我当时有些没听清,还愣了愣,反问了句,什么。凤兰妹子还是一味瞪着我,说,你就是嫌弃我们对不对。虽然李哥没有讲,可我知道他那时候的意思,带我们出去是因为你嫌弃我们,不想让我们住你家里。你就是嫌弃……嫌弃我们几个。
好吧,我承认我当时被她一句话里头绕来绕去的嫌弃、嫌弃给折腾得都快晕了,连她到底在讲什么我都快要撸不直。我说你等等,你讲什么呢。
她说你嫌弃我们都无所谓,可瑶瑶她真就是个孩子,吃得也不多,你赶她做什么。
我都快疯了。
虽然那时候李啸锐带他们出去的意思的确是说若我锁门,就再不勉强。可那也是李啸锐的意思,他自己拿的主意,也不是我要对他们怎么样。非要这么说的话那也只是我和李啸锐之间的问题,跟她或者王瑶、王汉都没有关系。
给人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吧。这好歹是我家,就算我真想把人赶出去,这也是我的权利,我高兴我乐意。她现在这么来质问我,反倒好像我做得多过分多为难人。别说这事我就没做也没那个意思,就是我真做了,也轮不到她来这么指责我吧。
我总觉得那是我跟李啸锐之间的事情,而且中间还夹杂了空间的事,是我自己的秘密,我不太想跟张凤兰细说这件事,只好就冷着脸问她,到底想怎么样。
她大概也没想过我会这么问,也没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当场也愣了愣。
我说没事了吧,没事那我忙去了。
所以一整个早上我都在瞪李啸锐,他就用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我。我们两就这么对视了半天,他终于憋不住,说你怎么了我又哪里惹你,昨晚我踹你肚子了?我当时真有种一拳往他脸上去的冲动――后来想想我肯定是捶不到他脸上去的,指不定还被他条件反射的一个擒拿动作压得要死,我就放弃了。我说你以后做事能不能动点脑子,以后干啥考虑考虑后果,妈的害得我莫名其妙的就被人恨了。
李啸锐用一脸更加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我。
王汉在旁说你们俩这咋了,小两口闹别扭哇?
――我一脚踹王汉腰上了。
因为王汉在旁边,我不太好讲得太清楚,含含糊糊地将张凤兰的意思讲了一下,王汉顿时不太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他说他从妹妹的信里头经常能看到张凤兰的消息,那是个非常照顾他妹妹的,总是一副大姐性格。
“瑶瑶性子软,要不是后来知道有个大姐一直在照着她,我也不得放心。”王汉是这么说的。
我说我不是有什么意见,要真有意见我留你们在家里头置气还是给自己添堵。
……结果今天日记里一大篇幅写的都是这不高兴的事。
得,反正就那样。今天莫名其妙被人说了一顿,莫名其妙被王汉和李啸锐安慰了一通,晚上莫名其妙地看到软妹子用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看着我。我非常不爽――总结完毕。
今天还是出门。
李啸锐列了时间表和计划表,我没那个心思去详细记那繁杂得跟军事训练表一样的东西,反正他就贴在饭厅那。里头详细规定了一个月里头哪天外出寻找物资、哪天外出寻找幸存者、哪天留在家里加固防御、哪天是训练日等等等等。
今天是出门要寻找幸存者的。
只是今天并不顺利,甚至比昨天要来得更……
因为日程是寻找幸存者,这出去了就是往居民区走。一路上看到有丧尸的,能碾过去李啸锐都直接给碾过去,可路上还是有很多游荡着追也追不上的丧尸,摇摇晃晃就走远了。丧尸是走得不快,但是这两天一直飘雪,地上又重新冻出来了层积压的薄冰。原本路就不好走,现在更加是车压过去就直打滑,完全开不快。
居民区之间的巷子非常窄,几乎只能容一辆车通过,要会车是绝对不可能的。
就这种地方,我们三个人也只有李啸锐能开,不然指不定就卡在那了。
最关键的是,并不是没有幸存者,而是对方并不信任我们。
坐在车上打着车灯使劲照,偶尔能从两旁的住家窗户之间看到晃动的人影。李啸锐领着王汉跟我,一家一家往里头去敲门,可完全没有一个开门。李啸锐在门口喊说给分食物,也还是没人肯相信他。最后他就只能在门口放了点吃的,然后离开。
所以在这我一定要记录下来耻笑一下我以前看的那些末日题材的小说,那些末日爆发中后期男主角能敲开别人家门而且还能进别人家去发现里面是两个女人的桥段都是坑爹的啊!其实如果我还住在之前的公寓里头,有人来敲我门说要给我分吃的,我也不会开门的。打开门以后被捅一刀的几率远比得到食物的几率要大得多,谁会蠢得开这个门啊。
走到第三趟的时候,王汉脖子上已经伤了一大片。
虽然我们身上都有裹着里衣外套,王汉大概是没包好,有雪顺着他右侧下巴渗了进去。回到车上的时候他呲着牙将外套一脱,右边下巴、脖子一直到肩膀的位置都是一片紫红,而且全都肿了起来。我问他痛不痛,他说整片就麻木了,只是整只右手到指尖都抽着难受。
李啸锐叹了口气。
我没说话,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王汉犹豫了一下,说咱不如先回去吧。李啸锐说不。
他将车窗都打了上去,发动起车子将暖气打开,拎了把匕首钻到后座来,说先给王汉把胳膊上那片给处理一下。这事只有他能做。我让开了些,看他们两面对面坐着,我就坐李啸锐后头侧着身子看。
刀划下去的时候,我看到王汉轻轻皱了皱眉头,但没有太大反应,估计是真已经麻木了。
李啸锐用的是他自己原本就带着的那把匕首,一划下去那皮肤就割开来,紫色的血马上涌出。那真是紫黑色的,跟……好吧,讲得难听些,跟半凝固了的例假血一样……我不想回忆是什么时候见过凝成果冻样子的例假血。
我本来想问李啸锐是怎么瞧出来那片紫黑下头憋着泡淤血,可又怕分他心,只能就这么看着。
等李啸锐将王汉手臂上的淤血都挤完流出鲜血来,王汉才喊了声痛。李啸锐三两下将伤口给包扎好了,才爬会到驾驶座去,也不关暖气,就这么开车了。
我说要不还是先回去吧。你现在这么敲门,鬼才会给你开门,不怕你是骗开门抢东西杀人的吗。反正换了我是绝对不可能给你开门。王汉在旁边搭腔说他也不会开门的。
李啸锐叹了口气,说好。
我看他不是特别爽快的样子,就劝他放宽点心。人就这样,心里头肯定是会有猜忌的。里头的人既然不肯开门,说明还并不到真的要饿死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地步。既然食物也留下了,能做的都做了,就没必要太苛责自己。李啸锐答应了一声,又叹了口气。
王汉说你这是何必,自己贴了东西出去,一点本都捞不回来,还……白受了伤。
李啸锐听完才没反应了。
我也知道李啸锐肯定不能这么快的就转过这个弯来。也不是说他做得不好不对,我也不在乎那点吃的――不过王汉在乎,我看得出来王汉舍不得将食物就那么放人家门口,他不知道我有空间,心里估计在埋怨李啸锐将他们辛苦搬回去的东西随便就分派了出去――李啸锐再怎么无私,他也不能代替我、或者王汉、或者两位妹子去做决定,去将我们置于危险当中。
这话现在就是跟李啸锐说了,他也不可能听得进去。
晚上的时候王瑶又再次用一种哀怨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直接落荒而逃。王汉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我觉得我又不太好直接跟这软妹子说你别这么瞧我――估计讲完以后完全就是反效果――张凤兰到底跟软妹子讲什么了啊我快疯了!最后我逃了。
田里又收了一批吃的。我看了看,发现空间等级后头的数字已经变成了(148/150)。按照网游里头的惯例,这该是快要升级了吧。估计再收一茬果子就差不多了。
小金蜂的家族持续发展壮大,而且我今天发现有一棵小麦变异了。原本一直空着的“灵株”那一栏后头终于有了个名字,叫“灵麦”……还真是简明易懂的名字。还只是0阶1级的东西,可这灵株就是希望的火种啊。如果小金蜂吃了它的花粉能进化,而它又能通过授粉产出更多的灵株……
有点yy过头了。
灵麦我就留着了,等它长成老株做种。
木头今天还是无视我的存在,无论如何也不肯在我面前出来。倒是那只鹦鹉,我今天终于看到它的身影了,在天上飞来飞去的,似乎还糟蹋了好多琵琶果子。吃吧吃吧,这家伙的伙食都要比外头的人类好了。
对了,我发现球球跟木头的关系好像还不错。不过怎么觉得是木头欺负球球……这狗怎么回事啊?还狼狗呢。李啸锐今天跟我问球球了。我跟他讲可能跑去吃丧尸玩了,累了自然会回来的。然后李啸锐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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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月24日
【周一第一更】
2013年1月24日星期四小雪
(黑暗年代1年2月3日)
还在下雪。
虽然雪花忽大忽小地飘下来,但比上一次下雪持续的时间还要久。外面的雪已经没过了脚面,要出门变得非常不方便。昨天晚上王汉受伤了,我跟李啸锐为了不碰到他的伤口,一起打了地铺。早上起来的时候腰酸背痛。倒是不算冷,晚上冷的时候估计是把李啸锐当暖手炉用了。
今天没有人愿意出门,特别王汉还受伤了。
吃早饭的时候气氛很差。或者说挺尴尬的吧。所有人都沉默不语,我也不好开口说话。王瑶大概是看到哥哥受伤,脸上的神情更加畏缩,让我看到有些恨不得……我也不知道恨不得什么……
张凤兰一直盯着我看,可这个时候我实在不太想跟这妹子有接触,不管她要说的是什么我都不想听,因此我直接无视了她投过来的目光。
早饭之后李啸锐把我叫到门口,说要不今天咱俩上山。
我说哪、就旁边这山?他说嗯。我说你没毛病吧,山顶的我不知道,下面那一圈全部都已经变异了,等级肯定都比你高,就你跟我上去能讨什么好,没爬到山顶就团灭了。他说去看看吧。
最后我还是争不过他,说好了只是到看看,能爬到哪里算哪里,实在上不去了就别勉强,赶紧滚下山来。
等出了门,我将大门一锁,然后趁李啸锐不注意将球球招了出来。
李啸锐看了眼球球,居然也没愣、也没问,好像觉得球球本来就应该在一样,搞得我挺没成就感的。球球在雪地里头撒着欢儿跑,一点都不害怕天上飘下来的雪。那些我必须裹紧衣服完全不敢触碰的雪花,球球却可以伸舌头舔来舔去的,不公平。
我说他们要是现在把门反锁了怎么办。李啸锐说没事,小房间钥匙在他手上,就王瑶跟张凤兰那小身板,还有王汉肩膀上的伤,估计我们还没饿死他们仨先给饿死了。而且那种锁,他讲,以前出任务的时候打得多了,一发子弹解决完全没问题。我说你这……人渣……
这人渣是夸奖的意思。
我把球球和小金蜂都放了出来,前面开路的四周散开看情况的,这么一看居然满满当当的。小金蜂已经发展成了一小窝,我只放出来了一半,就已经足够把李啸锐蛰成猪头。我跟李啸锐讲,说怎么就不见你进化。你瞧瞧人丧尸都2级3级的,连我的小金蜂都有进化出来的2级,都能直接把你蛰死,身为个人类一点动静都没有,你羞不羞愧。他说滚边去。
不过除了李啸锐,我还都没见过其他的人类进化出异能来。当然这可能是我见到的人太少,可至少在我们五个里头,也就只有李啸锐一个人进化了。人类比不上病毒,比不上动物,甚至都比不上植物。现在想起电台里头那些声嘶力竭的呼喊,说在末日里人类才是弱者,我现在终于有些体会。
这些植物的进化很有意思,有的是往攻击方向进化、有的是往魅力方面进化。就李啸锐那刀子都割不裂的皮肤,那些植物的一根刺居然能划出血来。李啸锐强行折了几根回去,说是当刀子使。那也是他蛮力超群,我尝试掰了掰,连弯都不见弯的。
最可怜的是球球,它到现在都还只是只普通的半大小狗,对着四周那些挥舞枝条的变异植物汪汪汪大叫,缩在李啸锐身后死活不肯出来。
小金蜂也不能不管。我在脑子里头指挥着那些小白点,让它们别飞远了也别靠近那些食肉植物,否则一不小心被粘住了或者是摔进消化液里去了,那就根本救不出来,之前有好些小金蜂是因为被放飞出去,就没有回来了,估计就是被食肉植物给吃掉的。还有一些植物仍然保持着未进化前的习性,需要通过昆虫来授粉授精产生后代。那些植物通常等级较低,花朵鲜艳却不至于妖艳。那些花蜜对小金蜂有好处,吃多了能促进进化。就让小金蜂去采那些花粉花蜜。还得小心它们别被吞进去,吞进去了得考虑是不是让李啸锐过去把那棵变异植物给折了,哎。
现在的变异植物攻击欲望其实并不很强烈,如果不是正好从它前头过、而且又是它能吞下去的大小,那些植物一般都不会做出什么攻击行为来。可能它们自己都懒得动这么多,想要储存体力吧。
我们最后能爬到山顶的位置,都是托了这些变异植物不想大量消耗体力的福。打它们旁边过的时候,虽然偶尔也会受到攻击,但我跟李啸锐的体型显然不是现在的变异植物能够消化的。而且我总觉得它们好像能够思考,发现李啸锐暂时不是它们能够对付、而李啸锐又并不主动对它们进行攻击以后,慢慢的就缩了回去,真的好像一个半枯萎的植物一样。要不是我看过去还是满眼的“0阶2级”“0阶3级”的,还真以为自山腰以上的植物都枯萎了没变异。
虽然李啸锐现在只有1级,可看上去这个等级也并不是绝对的。这些植物除了能将李啸锐的皮肤划破以外,好像也再没别的什么异能。可能对植物而言能进化出行动力来已经算是很厉害的进化了吧。我一直跟在李啸锐后边走,那些植物的攻击都已经被解决了。对我来说伤害性更强的其实是那些一直没有停歇过的雪。
不过我也把自己包成个粽子一样了。
快要爬到山顶的时候,我远远的看到有课“0阶5级”的植物。不大,就小小一棵,要不是我能看到那个等级标记,估计我会直接当成是棵不起眼的小草就那么踩了过去。我拉着李啸锐跟他说那棵草,他半信半疑地看着,说那不就是棵草还能跳起来咬我不成。
这个我也不相信。
我说要不咱先……看看?他说好。
我就指挥着只小金蜂慢悠悠地飞过去。结果才刚靠到那棵草附近,就看到那棵草里头“啪”地弹出来一个什么东西。我都还没看清楚,就见那东西吐出一大滩不知道什么粘液来,罩在了小金蜂身上,我失去和小金蜂的联系同时、小金蜂瞬间被粘液拍倒在地,连着地面的积雪一同往上冒烟。
我说呃。
李啸锐说呃。
然后我们两决定绕过那棵看上去柔弱无比的小草,继续小心往上爬。一边爬一边听李啸锐在那吐槽,说奶奶个腿的,这草还真能蹦起来咬人。我说呵呵呵。除了呵呵呵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
我家在山的西面。北面和西面一片都是居民区。南面一直往外头延绵出去,李啸锐问我那边是什么,我说是个人工湖、还有水库花场什么的。东面是个操场,操场旁边是连着的小学和初中。
爬到山顶上一看才发现原本这个生气勃勃的小城镇现在已经成了几乎是废墟的存在。虽然还不破败,但有些灰蒙的雪盖了一层,看上去还是止不住的荒凉。
山顶空旷,球球倒是可以撒欢跑一下。下山的时候李啸锐说你把它弄起来。我说哼哼哼哼,还是偷偷将球球和小金蜂都收进空间里。
除了球球以外我还没见过别的动物,也不知道是球球天赋诡异,还是其他动物都不像人类那么害怕那些雪,就王汉那么被雪水渗进衣服里都伤了一片胳膊。木头不算,我都不敢将木头往外放,就怕一个不在意就跑没影了。
山上居然有些小果子,紫红紫红的,看着像山捻子。虽然不应季节,我还是让李啸锐想办法采了一些,舔了舔试了试,的确是山捻子的那个味道,也不像是有毒的,就采山下去吃。李啸锐还在山腰的地方折了不少树枝什么的,说带到院子里头备用。
李啸锐问我有没有地图,我说手头上没有,不过手机不是有百度地图吗打开来将离线地图画下来就好了。最后这个任务交给他了。
木头还是不搭理人,伸手进去它躲着的那个缝隙里头,它就发出那种威胁一样的呜呜声,还好没真的抓我一把。怎么哄都没用。球球站在那道缝旁边,好像很好奇地将尾巴伸进去……钓猫吗?
灵麦长得有点鹤立鸡群,从麦田里头高高地拔起一头,看着就不凡。希望它能好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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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就字数这文也还是在新人周潜力上打着滚。我也不求更多……大家看在我这周双更的份上推荐给得爽快点,让我能在首页新人周潜力榜上待着就行。可以咩?谢谢大家了。大家爽快点我就不啰嗦了好不……滚来滚去……滚来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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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月25日
【周一第二更】
2013年1月25日_星期五_微震
(黑暗年代1年2月4日)
我有点不知道应该按什么顺序来写这个日记才好。
最近因为白天事多,我都是晚上大家集体睡觉的时候才躲进空间里头偷偷写日记。算了,我还是根据时间发展顺序写,就我这脑子和我这文采,还是有些掌控不来太过庞大和跳跃的东西。
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居然被王瑶堵门了。
看到这妹子的时候我有点头晕。我说姑娘您这是有什么事。我还特地咬了咬那个“您”字。妹子这次居然好像没那么害羞,瞧瞧抬头望了我一眼,说,我、我想拿个东西。
我当时愣了一下,说哦,你拿东西,那你拿吧,我还要洗漱。我就想着她要拿东西就拿东西好了,堵我门口这算个什么事儿,就也没太管她,想着她该会走开的。结果她还是堵着门口,一脸臊红,说你……你让我进去,我拿就东西就走――呃、她原话是这样,结结巴巴的。
她人倒是真漂亮。白白的,大眼睛小嘴巴,眼里头还亮亮的,有点羞答答地看人,看得我心里都莫名一热。热过了我才反应过来她是说想进放屋子的那个房间里头去拿东西,我就马上觉得心头那股热被浇了盆冷水一样一下子就灭了。我说你要拿什么。
可能那句话讲得有点冷,她愣了愣,好像觉得委屈了似的,突然就红了红脸,好像都要哭出来却又用力憋住的样子。
我还没来得及心生怜惜,妹子突然就冒出来了一句:那个……女生……你……你……你流氓!
我怎么流氓了我!
等她一副马上要哭出来的样子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她是想要到那个存东西的仓库里头去拿东西。我就问她,说你是想到小仓库里头去――我们都把那个锁着物资的房间叫做小仓库,也是个戏称吧――她就含着泪点了点头……真是含着泪的,她点头又非常用力,我都怕她点着点着就把眼泪给甩下来了,要是被人看到了我这就真的是怎么讲都讲不清楚。
妹子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老实讲我真的一点都不享受。王瑶堵着我的地方就在二楼房间一出来的走廊,我怕这么拉拉扯扯下去,待会被王汉看到指不定以为我对他妹妹做了些什么。我就跟王瑶说,姑娘你要是想到小仓库找什么东西,跟我讲没有用。我虽然名义上是管物资分配的,但是小仓库的钥匙在李啸锐身上,就是我要进去也得找李啸锐拿钥匙,我就是个管账面的,你跟我讲有什么用。
你还是找李啸锐吧。我跟王瑶讲。
她就一边吸鼻子一边摇头,说,我、我不敢。
我想说你不敢找李啸锐你倒敢把我堵在走廊里头。可这话我也不敢这么讲出来。我怕话一出口妹子就真哭给我看。那时候就不单是说不清。我总觉得男人还是要疼惜女人的,她要不是这么一副眼泪汪汪的样子,我还愿意跟她正常交流。至少她想要什么,李啸锐不给的,我也能考虑偷偷给她。可现在这样我真觉得无法交流。她和张凤兰我都觉得有点……只可远观。真靠近了才发现也不是那么回事,我大概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
话扯远了。那时候我还正想问王瑶到底想要什么,屋子突然就是一晃。
那晃动刚开始的时候并不十分强烈,所以我也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妹子小小尖叫一声往我身上一扑,我才反应过来那是地震。当时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操,这不科学!中国地震带明明不在南方!
地震持续时间并不长,可能也就十秒左右,晃动也不算太剧烈。站在走廊上我能感受到震动,不过那震动好像还比不上缩在我怀里的那个少女的颤动那样厉害。
我也从来没想过我会在自己家的这个地方遇上地震,所以等我反应过来抱着王瑶的肩膀靠到墙边去的时候,震动已经停息了下来。就像突然发生一样,突然就终止了。我愣在那里,手上还感受着王瑶肩膀的颤动,门里头已经猛地冲出两个人来。
那两人看着我也是一愣。王汉说你们……在干啥……
我说呃。
然后猛地放开搭在王瑶肩膀上的手。
我说地震了。李啸锐跟王汉都哦了一声,然后才猛地反应过来,说地震了操。然后一个往三楼跑一个从我身前将自家妹子拖了过去。我看着王汉一脸着急地问妹子说有没有受伤了有没有哪里吓到了,就觉得我当时待在那实在是有点不合时宜。我就跟在李啸锐后头跑到三楼去。
三楼本来是我的房间,后来收拾收拾了让俩妹子住里头。
等我跑上去的时候,李啸锐已经把房门敲开了,正站在门口和张凤兰讲话。我听到李啸锐问她没事吧?然后张凤兰摇了摇头。她看到我上去,还跟我打了个招呼,然后问我王瑶有没有吓着。我说没事,她哥现在陪着她。
张凤兰就伸手将头发拢到了耳后,说瑶瑶一大早的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哽了哽,决定王瑶找我那事还是先不要跟她说,免得她又以为我对她家妹子做了什么。她本来好像就不太待见我,唉。不过她拢头发的样子还挺好看的。
李啸锐跟她讲完话就回头来找我。我说我们这地方都恨不得要到海南岛了,根本没有地震带,这不科学啊,这是坑爹啊。他大概自动忽略了听不懂的话,就说现在什么都不一样,开个广播听一下吧。
我们俩就到外头去听广播。
在外头的时候我把王瑶的事跟他讲了。我说那妹子也不知道是想找什么东西,你钥匙要么给她一下,在门口看着,她也拿不走什么东西。我本来以为李啸锐会直接答应,结果他根本不看我,听我那么讲了,还是一直低头在弄收音机,隔了一会才说:
这不行。她往后要再找你,你说你不管事,让她直接找我。她不敢,让王汉或者张凤兰来找我。
我愣了愣,说你这怎么了,不高兴?李啸锐沉默了一下,说没的事,这先例不能开,有什么不能直说的。我想想也是,李啸锐讲的也有道理。就算我们只有这么几个人,规矩毕竟还是规矩。这次要是让王瑶随便进去拿东西了,以后要是别人也想进去拿东西……那是给还是不给?要这样的话,好像都没必要专门来管这些东西了。我就跟他说,好。李啸锐今天也有些沉默,也没再跟我搭话,就低着头摆弄收音机。
收音机里头也没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地震的消息是有。那些宗教电台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宣传人类的又一次末日即将降临。那些电台里头说讲的灾难比我知道的和所经历的要严重得多。至于属于政府的宣传电台就讲得有些含糊,具体受灾情况没有讲得很清楚,只是说已经派出了救援部队。
王汉半途的时候钻进了车子里,听完电台里的东西叹了口气,说现在也不是说政府不作为,可这不是现在情况一团糟,根本不知道情况么。人手肯定也是不足的。
之后到晚上王瑶也没再找我,也不见张凤兰来跟我说什么。也不知道是他们去跟李啸锐沟通去了还是王瑶压根就没再纠缠在那件事上。其实我倒挺好奇王瑶到底想拿什么东西可我总觉得我一问她就得哭,还是算了。
今天木头有了非常巨大的进步!它终于愿意在我的注视之下吃东西了。虽然它还是不愿意被我抚摸,我伸手过去的时候它还是会蹿进缝隙里对着我呜呜叫。
之前在山上的时候小金蜂损失了好些,不过也采回来了些变异植物的花粉,目前正在休养生息当中。我在想能不能训练小金蜂帮忙采集成熟了的果实什么的。我觉得以它们的智力应该还是干得过来的。
慢慢来吧,这些都不着急。如果训练成了,我的时间就节约多了。不管怎么样,先活下去还是最重要的。不知道地震到底造成什么影响了。没有电视还真是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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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月26日
【周二第一更】
【再啰嗦一句,这文就是篇基本上没有感情戏的男主末日生存种田文。戳中雷点的不好意思】
2013年1月26日星期六大雪
(黑暗年代1年2月5日)
今日大雪。
球球今天不太好。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了。傍晚的时候我偷偷溜进空间给它和木头喂吃的,发现它整个精神就不太好,蔫巴巴的,我怎么推它都没反应,舌头耷拉在外面,十分艰难地喘气。木头就坐在球球旁边,垂着头好像在看着球球一样,就连我伸手去摸,木头也不再躲开。
可是我也高兴不起来。
再怎么看球球都像是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我偷偷将球球弄出来藏在房间那,带李啸锐去看。李啸锐前后摸了摸,抬头看我的时候脸色就不太好。他说估计撑不下去。我没反应过来,就问他说什么。他说,发烧了。估计撑不住。
我当时有点愣,我说这……球球它不是条狗吗。李啸锐就那么蹲在球球旁边,抬头看着我。我现在也知道当时讲得实在是有些……可是当时还是那么说出来了。我一点都不想球球有什么事。
后来李啸锐把球球藏在床底,他睡的那一侧下面。我过去摸了摸球球的脑袋,球球很费力地抬了抬头,好像想要往我这边看,我在旁边心酸得不得了。后来取了暖水放在球球脑袋旁边,它好像也没有力气喝。
最后是李啸锐将它整个摁住掰开嘴,往里头灌了蜂蜜水。我本来还说要不灌点牛奶,但李啸锐说牛奶上火,狗喝了发烧更厉害。最后才混了点蜂蜜水让球球灌进去。
我说这要是好不了怎么办。李啸锐就扯了扯嘴角看着我,说,不怎么办。
唉,我看我还是暂时别想球球的事,想着我就难受。
先写今天发生的其他事情吧。
原本是打算要出门的日子,可这雪白茫茫地盖下来,好像整个世界都给盖了一层雾似的。我以前大多生活在南方,北方没去过几次,雪也就是运气好的时候瞧过少量两三次,从来就没见过这么铺天盖地的大雪。
也不知道这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下的,早上起来的时候雪已经积到了腿肚子高。从屋里朝窗外看倒是漂亮得紧。可一想到当年南方雪灾已经折腾得快要死不活的,现在跟那时候条件又更差了很多,心情就再也好不起来,也提不起什么欣赏的劲儿。
我起来的时候李啸锐个王汉都已经不在房间里头了。他们俩很难得这么早就不在的。王汉是起得晚,李啸锐倒是起得早,可他好像习惯了在房间里头还倒腾一番不知道什么东西,经常我起来出门洗漱了的时候他都还在房间里面。
等我出门的时候正好撞上李啸锐跟王汉站在门口走廊讲话。我一出去,他们两同时回头看了过来看了我一眼。王汉好像还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伸手挠了挠头发。我说怎么了?王汉就连忙摆手说没什么没什么。
我……
这看上去绝对有什么。我就说你俩搁这搞基?那也别站在门口啊,厕所不是挺好的。
结果他们俩都皱了皱眉头,用一副完全没听懂的表情看着我。默契倒是有默契,但是这完全就是代沟啊。搞得我连开玩笑的心思的没有了。就说让让,我要过去。王汉好像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就走开了。
我看得有些莫名其妙,跟李啸锐说,他怎么了。
李啸锐说他找我要卫生巾。我说你们俩大男人……呃……
现在我知道昨天王瑶找我是想干什么了,难怪她一脸说不出口来的表情。我不知道我当时脸上是个什么表情,大概是我的表情比较奇怪,李啸锐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也没说什么。我算了算,发现当时搬东西的时候还真有搬了卫生巾的。不过当时想的是贴在鞋底当取暖吸汗功能。到底行不行我也没试过,小说里头是那么写的。可我好像没放到杂物房里头去。
我说你钥匙给他了?李啸锐说没有,你回头去拿给我。然后就将钥匙递给我。
这东西直接交给王瑶的话没准她真的会哭出来。交给王汉又好像有点奇怪。虽然拿着给张凤兰好像更奇怪,但我前后想了一下,最后还是把那三包东西拿去给张凤兰了。我翻了一下,这东西当时取得也不多,也就那么两箱,也不知道够她们用多久的。我说要不然都给她们,省得她们用完了又再找我要,到时候还不得再尴尬一次。可李啸锐说算了,该分多少分多少。我想想也好,还不知道跟她们能在一起多久,别到时候被赖上了。
我是不知道李啸锐是怎么想的,反正他这么讲,我也懒得去问,有他顶着,什么事情都好办。我发现我现在是越来越懒得去处理跟那两位妹子之间的矛盾。也不是说不喜欢她们俩,也不是我觉得歧视……只是……就觉得真心话说不到一块去。这果断跟生活环境成长经历是有关系的,不是同一个社会环境下出来的,有时候真连沟通频道都不一样。
关于张凤兰拿到东西以后的反应以及王瑶的反应……我不太想写下来……我还是赶紧忘记掉比较好。
对那俩妹子我还是远观算了。远观的时候至少都挺可爱。
因为大雪一直积在门口,傍晚的时候都快要到膝盖了。现在天气本来就不好,气温已经好久没有在零度以上。我跟王汉还有李啸锐说我们明天要出门大概要从阳台爬出去了。王汉看了看我,没笑——真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李啸锐看了看王汉的肩膀,又看了看我,一脸认真地讲,你就算爬出去也没用。
我说那不是有你吗,铲雪去呗。
张凤兰在旁边说,你。我看她好像想说什么的样子,可是我一回头就看她咬了咬下唇,后面的话就吞回去了。大概不是什么好话,我也没问。
李啸锐在山上拖回来了一堆木头,正好今天没办法出门,他就坐在一楼大厅削木头——那些木头都是变异植物上掰下来的,就是李啸锐自己一直带着的那把匕首都不太管用。他后来都改成直接用手掰拿指甲抠,反而更利索些。
王汉跟张凤兰都用一种好奇的神情看着李啸锐在那折腾。
其他人都还不知道李啸锐已经变异了。我有偷偷问过李啸锐,有没有觉得变异之后跟以前有什么不同。他说没有,还是那样。我给补充了句,虽然现在放血不方便了。
的确旁人看他跟看个普通人没有区别,要不是通过空间作弊看到他的资料,我大概也不会知道他是变异了的。不过偶尔我会觉得这家伙现在到底算是人呢……还是不是人……也许他已经更靠近丧尸了呢。不过这些事情还是不要想太多,能活一天是一天。
……
球球在床边发出低低的很难受的声音。我出去看了一回,李啸锐也醒了,他不让我摸球球,说他会看着。我坐在床上看李啸锐又给球球灌了一回蜂蜜,然后我又躲进来了。
我不知道该讲什么好。李啸锐说过如果他变成丧尸了,让我给他一枪。我知道他想对球球干什么,可是我根本就不想阻止他,因为我也不想把自己放在丧尸嘴边,哪怕那丧尸是我养了一段日子的狗。
我在想我是不是特自私。
球球会恨我的吧。
木头站出来了,可能是听到球球刚才的叫声。我问木头我该怎么办,木头没搭理我。它一直都是不搭理我的。
球球的声音很低很细,甚至吵不醒王汉,他睡最外头的。
李啸锐让我睡觉,我睡不着。可是我又不想就这么看着球球。看着它我会更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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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月27日
【星期二第二更】
2013年1月27日_星期天_小雪转阴
(黑暗年代1年2月6日)
球球不在了。我把它藏进了空间里头,本来是准备把它的尸体埋起来的,但是木头好像舍不得,一直站在球球的尸体旁边用一种细长细长的嗓子在叫唤。
我蹲在球球旁边哭了很久,我讨厌我自己。
木头舔了舔我的手指尖。这是它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跟我亲近,可是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早上李啸锐抽枪的时候雪还没停,还在细细地飘。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少,到底有睡没睡,一直是迷迷糊糊的。起来的时候一直头痛到现在。我听到王汉跟李啸锐在说话——在吵吧。王汉很凶地讲了句,你发什么神经!
然后我跟着就醒了,一睁眼就看到李啸锐拿着枪。
我突然想起我跟王汉第一次看到丧尸的时候,王汉也是这么跟李啸锐吵,说的话好像都还差不多。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掰王汉的手,然后才扭头去看李啸锐。
李啸锐脸上的表情很冷……其实就是没有表情。我跟王汉说,算了。王汉就愣了一下,说你不是很疼那条狗。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就只能握着王汉的手臂。王汉瞧了瞧我又瞧了瞧李啸锐。他的手本来就伤着使不上劲,大概是见我都拦他了,就叹了口气。
他说我都搞不懂你们两个。
我真不知道该讲什么才好,只能愣愣地看着李啸锐拉开枪栓,举枪。他手还是很稳,“砰”的一声,他根本连抖都不抖,好像那枪没有后座力似的。我闻到硫磺的味道夹杂着丧尸特有的那种臭味延漫了开来。
王汉皱了皱眉,我手还搭在他手臂上,能感觉到他的手抖了抖。他讲了句什么,我没听清,耳朵里头还嗡嗡地响着枪声。
我们站在床上大概互相都愣了有好一会,知道房门被人撞开——其实门没锁,不太能称之为“推开”。
张凤兰站在门口,大概被我们三个大老爷们站在床上发愣的造型吓了一跳,说你们这怎么……刚才的是枪声……?李啸锐的枪还没收起来,张凤兰看他的时候满眼都是戒备、恐惧还是一种我讲不好的崇拜。不一定吧,当时我也没太多心思去仔细看他。
李啸锐摇摇头说没事。大概也是看到张凤兰的眼神,甩了甩枪就收了回去。
我耳边还是嗡嗡的枪鸣,模模糊糊听到王汉讲了一句:对付人你耍把刀,对条狗你倒掏枪了。
李啸锐说给它个痛快吧,跟着这么久,大不了我自己的子弹给它。
王汉怔了怔,我当时也怔了怔。不过我马上想起来李啸锐这辈子除非是被丧尸围困将要咬死,不然他也没什么机会得用到子弹的。反正他都已经变异过了,按照什么小说电影的规律,他也没那个机会再变成丧尸。我当时心情还不太好,就说了他一句,说你少扯蛋。
他说你哭什么。你要这样了我也给你一枪,不就完了。
我说**那枪留给自己吧。谁哭了。操,不就一条狗吗。
李啸锐耸耸肩没讲话。
结果我现在在空间里头跪在球球旁边哭得跟个**似的,操。
王汉就看看我们俩又看了看站在门口一脸不知所措的张凤兰,说那狗……怎么办……丢出去?我本来想说好,后来又觉得有些舍不得,就跟他说我处理吧,我会弄出去的。那几个人可能也是觉得我伤心了,就没再说什么,互相点点头,没一会都出去了。
我才过去看球球。
球球还没来得及长大。李啸锐捡到它的时候它还只是一条小狗,当时都差不多要饿死的。我养了大半个月,身子稍微展开了些,骨骼还是细细的。李啸锐打得很准,从前额打进去的,子弹应该是打到身体里头了,没爆开来。我就蹲着给球球理了理毛。它以前老掉毛换毛的,每天都得抽空给它扫一扫顺一顺,不然就飞得满车满屋子都是。
它的身体已经一点都不热了。
不知道球球是什么时候不行的。后来李啸锐说他该早点开枪的。
可我也舍不得。他这么讲。
我把球球抬到阳台上的时候雪已经停了,厚厚地压在地上。我站在阳台上将球球收进了空间里头,我不想把球球埋在外面。然后我回去跟他们讲我已经把球球埋出去了。
本来我是想当时就将球球埋起来的。可我把球球带进空间以后,木头居然自己跑了出来,蹲在球球尸体旁边小声的叫唤。我跟木头讲,说木头,球球不在了。
木头就抬头看了我一眼,慢慢走过去,用脑袋顶了顶球球的脖子。我说木头,别这样。木头说,喵。然后它就蹲在球球脖子的位置。我觉得挺难受的,就把球球放那了。
到客厅里去的时候张凤兰递了杯奶茶给我。王瑶很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小声地讲,你别伤心。
那时候我突然觉得以前有多少摩擦矛盾都不重要,这时候有个妹子在身边是真好,真的很好。我接过杯子的时候,张凤兰犹豫了一下,摸了摸我的头,嗯,有种大姐姐的感觉,虽然她其实要比我小一些。
我跟她们俩说谢谢,王瑶也小声地答应了一声。
李啸锐跟王汉想办法清理门口的积雪去了,也没招呼我。张凤兰跟王瑶也忙去了。我坐了一会将手里的茶和干净以后就觉得这样好像哪里不对。开枪的人是李啸锐,他都不伤心,两女生也该干嘛干嘛去了,我就这么坐着好像显得我多娇弱一样,连女孩子都比不上。
真要说了,也不过是死了条狗,现在哪有这么多时间空余出来给我伤感。我就去帮忙铲雪。
雪积得很高,往外开的门根本就推不开。还好我家内层实木门是往内开的,打开木门以后从铁门的缝隙之间能看到外头压得结结实实的雪。两扇门之间的缝隙里头有落了些雪,再外面的都压得严严实实的,根本就不掉。李啸锐伸手抠了一下,非常紧实的样子。
王汉的胳膊还包着。我看他不方便,就去帮忙将门前的雪都扫干净了,然后看着李啸锐打了个火把在那一边把雪烤软一边抠,我看着就觉得手指痛,他自己倒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后来王汉大概是看自己太闲得慌,就过去把李啸锐手上那自制的火把接了过去,给在旁边举着。
那火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做的,我是没看着他做……昨天吧,也许。
张凤兰和王瑶偶尔路过在后边看着,有点犹豫要不要过来帮忙扫雪。我说算了算了。连王汉都弄得一身伤,俩女生细皮嫩肉的,稍微碰着点都不知道得伤成什么样子。
还是赶紧算了。
我就说你们还不如去熬个姜汤什么。她们俩犹犹豫豫的还是去厨房了。
李啸锐动作挺快的,他好像也不大需要休息。挖出道缝来就硬推开一点门,然后再往外清理。门上的钢条之间伸不出手去的。我看着难受,说你还真不如从阳台给跳下去由上往下的把雪铲了算了。我就看他呆了一下,然后讲,外面冷。我看不到他脸,反正他声音是挺认真的。我就囧了一下。他说没事,我出去就走上面。
……觉得有点不太想搭理他了。
我在想我要不要去将球球埋了,还是去埋了吧。让它就那么暴露在外边,好像连跟它在一块的回忆都要被玷污了似的。现在我是真的有点谢谢李啸锐,直接把球球给解决了。往后想起来也只会是它可爱的撒欢跑的模样,没什么其他东西参杂在里头。
写完了就去把球球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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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月28日
【周三第一更】
2013年1月28日_星期一_阴
(黑暗年代1年2月7日)
李啸锐抱回来了两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一个男生一个女生。男的年纪大点,叫孙阳,女孩子叫孙悦。据说不是兄妹,只是以前在同一个学校又家住同一幢楼的朋友。他们两家的家长也认识,关系还相当不错。末日爆发以后两家很自然的就聚在一起互相扶持着过日子。后来家里的食物渐渐不够了,间或上门派送食物的警察也不再出现。当初以为只是持续没多久的自然现象却一直没有好转的迹象,两家的大人就商量着出门去寻找物资。
头两次收获还不错,因为家里的大人都是笑眯眯的。后来这表情也渐渐的变了。出门的时间越来越长、间隔也越来越短。再后来,干脆就没有人再回到家里去了。李啸锐找到他们的时候,家里的食物已经不多了。两个孩子就收拾了一下,背着小小的书包带着仅有的食物就跟李啸锐过来了。
也不知道该说这两孩子太单纯呢,还是说他们聪明。
我没想到他真的会带人回来,当时我们几个都呆了,就那么看着李啸锐身边那两孩子,看得那俩孩子都往李啸锐身后躲。还是张凤兰首先反应过来,过去牵那两个孩子。两个孩子也不怕生,就是孙悦还害羞点,孙阳非常大方,哥哥姐姐的叫了一遍。连王瑶都一副很喜欢他们的样子,带着他们去厨房弄吃的。
写得有点乱了。我今天没跟着出门,王汉也没去,因为门口那积雪没清理干净。李啸锐真的是从二楼阳台那翻下去的,积雪上打了个滚,也没见他压塌多少雪,就跑出去了。我跟王汉还有俩妹子都是普通人,还真扛不住在外头那些雪上滚几滚,所以也没有人想要跟李啸锐一起出去。我就偷偷放了几个小金蜂跟着他,省得他被丧尸埋了都没人知道。
王汉和我在家里负责铲雪。其实也就是我往里铲,王汉跟张凤兰合伙搬到阳台倒出去。王瑶现在有个新的工作,李啸锐给她分配的,让她将小仓库里头的生冷食物弄熟了,尽量做成可以即食的东西。我看李啸锐是照顾人家大姨妈期的妹子,也默许妹子偷吃。还挺不错的。
铲雪的时候才知道这活一点都不轻松。那些雪都是重重叠叠压上去的,要是气温暖和些雪都化开来了还好,现在气温持续就是零下,根本没有化雪的机会,只能用死力气一点点扒开,还得小心不让雪塌下来压身上。这雪要真压我身上估计我用不到记息功夫就不成人形了。
我铲雪铲得很辛苦,王汉跟张凤兰也搬得很辛苦,我们就一边干活一边怀念那个干起活来非常利索的退役兵同志。
结果他就这么不经念叨,而且还真就带人回来了。
要不是那两个孩子还小的话,一定不会就这么傻呼呼地跟着他回来。不过也是这样的孩子才招人疼。
看得出来孙阳和孙悦以前的家庭都很不错,家教也好。比之前在路上遇到的那熊孩子要懂礼貌得多。当然,他们年纪也大些,孙阳都已经上初中了,一直像个大哥哥似的顾着孙悦。
男孩子睡二层,女孩子睡三楼。
三楼还好,三个女的挤一挤也没什么。二楼本来就挤了三个男人,已经有点翻身都会踹到旁边,再加上孙阳就有点让人挠头。让他一个小孩子刚来就睡地铺好像不太好,王汉还伤着,李啸锐整天在外头跑,他好意思睡地铺我也不好意思让他睡……
最后还是我自己打了个地铺。其实挺好的,就是冷了点。
我有点不太想问孙阳以前的事情,觉得又让他回想起来可能不太好。不过大家都觉得该问问,最后我还是去跟孙阳聊了聊。
以前我其实不大跟小孩子聊天,而且也不常接触像孙阳这种年纪的孩子。因为自己一个人在另外的城市生活,身边没有亲戚,朋友也不太多――即便有也是和我相当的同事――就不太可能有应付小孩子的经验。
不知道是现在的孩子都早熟还是经历大变以后的孩子都懂事得让人心疼,孙阳给我的感觉并不像是我印象中的那种孩子。很斯文地坐在床边,用很平静的口吻来和我提起以前的事。今天日记开篇写的那些全是孙阳告诉我的。
他说刚天刚开始暗下来的时候,其实大家都不太当回事,第二天他还回学校补课了。只是那天还不到下课时间,学校就接到通知说要停课,他就自己一个人就着路灯走回家去。
那天孙悦一家都没有出门,傍晚的时候两家人一同吃了个饭,才决定凑在一起过日子。他爸妈是北方人,家乡很北很北的那种,曾经见识过极昼极夜,对那种持续的黑暗并不太以为意,因此在末日初期根本不将那当回事,自然也没什么精神压力。不过悲哀的是他们也都没有要储存物资的意识,还是孙悦的父母囤积了一批东西。
等到了停水以后,镇上还是有出动警察和军队的。和我之前所在的城市一样,这个小镇上也有警察出动派送食物和饮用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派送食物和饮用水的行动没持续几天,警察很快的撤退了。也没什么征兆……或者说是发生了身为小孩子的孙阳没有注意的事情吧。反正也差不多是一夜之间,就再没警察上门了。
在这种情况下,孙阳和孙悦的父母又支撑了几天,实在熬不住了才出门的。
后面人没回来了,孙阳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去哪里了、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已经是快一个星期前的事情。因为家里都没个大人,孙阳想着家里的食物总有一天会吃光的,这才开了扇门跟李啸锐讲话。
李啸锐跟王汉一直在旁边听着。孙阳讲起他跟李啸锐说话那段的时候,李啸锐马上就一脸讪然,说这小鬼鬼精得很,我后来差点连退伍证都掏出来了他才肯跟我走。王汉就在旁边诧异地说那东西你现在还随身带着?李啸锐就更一脸讪讪,说没有,我唬他说你不开门我一枪崩开锁算了。
孙阳居然也跟着有点害羞的笑。
……第一次看到这么救人的……还带强迫……
谈起父母的时候,孙阳好像并不怎么伤心,就好像他父母不是在末日里边消失了一个星期,只是平常的出去买个菜,才5分钟没回来一样。
我当时以为他性子就这样。晚上他睡得早一些,王汉挥手让我过去看他,我才发现这娃子在梦里哭了一脸稀里哗啦的。唉,这会是真觉得挺同情他。也不知道他是担心还是别的什么意思,都不太在我们面前提自己爸爸妈妈怎么样怎么样。
球球埋在空间里头的屋子旁边,这样我每次进出都可以看一眼球球。
木头现在已经不排斥我了,不过精神还是有点不好。我看了它一回,它已经进化了,而且名字挂在了空间信息里头。挺好的,我不用担心它会跟球球一样哪天就变成丧尸了,到时候又不得不把它干掉。
刚才鹦鹉停在屋顶上唱了一回歌,我才想起来空间里头还有这么个小家伙。之前它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也一直只顾着木头没管它。不过现在也管不了,它自己飞来飞去,好像还有偷果子吃,看来也不需要我管。
木头有点懒洋洋的,不知道是球球不在了它不高兴还是进化的后遗症。
我到现在也还没搞懂进化是个什么情况。我自己挺想进化进化的,就算没别的能力,能刀枪不入也好啊,至少铲雪的时候方便多了。
这空间升级了,我之前都没空搭理这事。
升级以后空间大了些,我琢磨着可以种更多菜了。就是空间中央那五棵空间植物还是老样子,该咋样还是咋样,一点不见结果的,也不见长大。下次要不要试试往空间里扔些苍蝇啊什么的,体积大些好传粉啊?
鹦鹉还是取个名字。因为是金刚鹦鹉,所以叫小金吧。这名字取得真没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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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讲的是我自己最初对这篇文章的设定,当时觉得末日哪有时间谈恋爱,一堆人一起能正常过个日子就不错了。而且目前而言凌宇跟李啸锐两人互相当是兄弟……战友吧。虽然凌宇这战友有点拖累。
王汉是个憨大哥了。
那俩妹子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一个稍微公主一个稍微软了些……慢慢看吧……
凌宇要滚床单或者要打炮我也不会拦着他,虽然觉得他不太可能。
意见建议我都看过,嗯,总之会继续努力写的。谢谢支持。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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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月29日
【周三第二更】
2013年1月29日_星期二_阴(微震)
(黑暗年代1年2月8日)
我突然意识到现在已经是2013年1月尾了,还有不到两星期的时间就要过年。我跟俩妹子讲,要不咱到时候包顿饺子。张凤兰和王瑶都是眼神一亮。考虑到做饺子什么的比较费煤气,我说到时候我来煮吧下饺子我还是会的,你们负责包就行。
然后就去跟王汉和李啸锐商量。他们俩倒没多大意见。我私下跟李啸锐讲我会想办法解决能源问题。他说没事。我越来越搞不懂这家伙到底知道我多少秘密。不过暂时对我没有威胁,也就随他去了。
今天天气倒是不错――现在只要不下雪不地震不火山喷发,我一律都将天气称之为不错。果然人是非常容易满足的生物。
门前的雪已经清掉了一小片。李啸锐继续从阳台出入,我们留在家里的继续铲雪。我跟王汉都有去问李啸锐要不要帮忙,他说算了,以前也曾经单独出任务。我们跟着他还得分神。我有些担心,私下跟他讲别带太奇怪的人回来。他静了很久,才说看看吧。
我在空间里头找了找,发现当初还真塞了面粉在里头。就跟李啸锐要了钥匙偷偷把面粉扔进小仓库里,到时候取出来用就是了。
孙阳孙悦两个孩子才刚到家里来,我们所有人的本意都是让他们先休息几天。而且都是孩子,其实干不干活也没人在意――他们也干不来什么活吧。
结果差不多中午的时候他们才睡醒,睡醒以后就自动自发的跑到楼下来,站在我们后边问要不要帮忙。我说帮什么忙,坐着去吧。
孙阳就摇了摇头,说怎么可以一直就坐着呢。悦悦是女孩子,我会连她的份都一起做的。
我愣了愣,王汉也愣了愣。我们俩就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这时候打击孩子不太好。我说那你先去把地给扫了吧。最近家里乱得很,一直没有收拾。孙阳说好,就问我扫把在什么地方。然后就去拿扫帚开始打扫。
他拿了扫帚回来,跟孙悦说,悦悦你坐着吧。
没想到孙悦想了想,就摇头说,哥你在这扫着吧,我去厨房帮忙。
后来我想这俩孩子一定是觉得自己是新加入这个团体的,不表现好些的话会被我们厌恶甚至撵出去――怀着这样的心思吧。私底下我还是觉得那两个孩子有点懂事得让人心疼。可我又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孩子打交道。
还好屋里头有两个妹子。虽然一个害羞了些,不过我看她们对着孙阳和孙悦的时候都还是一副疼爱关心的样子,也不知道王瑶领着孙悦在厨房里头怎么样了,反正孙悦一直都挺开心的。这也好,俩孩子都不让人费心。
今天铲雪的时候
……
靠,刚才写着写着又地震了。这日子看着都要过不下去!三天两头不是雪灾就患就是地震。刚才写的时候才夸了一句今天天气不错,结果日子都还没写完就给我翻脸了。
还好这次地震依然不算厉害,只是总感觉比上一次要来得更狠一些。
李啸锐让王汉带着孙阳一起到楼上去安抚三个小姑娘,我们两个打着手电到阳台外面去看了半天情况。
我家一直住的就是半山腰,虽然这片人口不多所以没什么丧尸的威胁,但之前也没人会想到这快要南到海南岛去的地方还会有地震。现在地震还不算严重,可谁也不知道下一次地震是什么时候、会有多大威力。在地震的时候住在山边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因为刚才的微震,山上的积雪大部分都滑落了下来,压到了我家旁边的房子上。幸亏我家还并不是完全地依山而建,中间还是有点距离,才不至于直接被山上的积雪压在下面。旁边那户人家我记得是姓徐吧,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现在是只能庆幸那屋子里已经没人在住着。
不过山上那积雪压下来,离我家也没有十米距离。山泥暂时还没有崩塌的迹象,大概是因为那些变异的植物根系拼命护住了山上的泥土。不过这样子看来,家里也不能住下去了。
我跟李啸锐回去的时候,王汉还没从楼上下来。我就坐在床边跟李啸锐说话,问他有什么打算。他皱眉想了好久,才叹了口气。说车子埋在雪堆下头,东西也不好搬走。
“要我自己,去哪里都行。这还拖儿带女的……”
我说你打住,哪里来的拖儿带女。他说楼上不是两个姑娘两个孩子。我说你知道拖儿带女这词什么意思吗,话不能乱讲。他就啧了一声,不说话了。我也就是看气氛有点沉重,才稍微吐了个槽。完了就继续问他怎么办。
他说也不能怎样,回头再找个地方住着。就是难搬也得慢慢搬走,在这山上到底不安全。
我说也不得这么麻烦,要搬东西我还是有办法的,别做得那么明显,问题倒是不大。但是你想没想过要低要搬到什么地方去。有个目标也才好找。不然这么漫无目的地搬出去了,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总不能拖着人家姑娘和小孩子陪我们一块睡大街吧。
李啸锐想了一下,然后说地方要大、宽敞,周围环境最好也开阔些,前门后门什么的都有,周围树木不多,而且四面八方都通达好撤退……我说得了,你讲的不就是体育馆么。明天去看看好了。他说好。
然后我们俩就到三楼去,跟所有人都讲了一遍我们要搬出去的事情。大家都没有意见――估计大家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完了我就继续回来写我的日记,准备明天带李啸锐跟王汉去体育馆那头瞧瞧。本来我们都没想让王汉去,因为他手上的伤才刚愈合,一直使不上劲,右手基本是废的。不过他自己坚持要去,我跟李啸锐也劝不住。
想想也是,他们大概是觉得我跟李啸锐是一伙的,只有我们俩出去看地方,他们都不太放心吧。虽然我和李啸锐也不过是在路上碰到的,只是相处的时间更久一些而已。
刚才话还没写完。
今天铲雪的时候我将小金蜂放出去飞了一回。它们现在也很聪明。我教过一次,它们自己就懂得绕开那些太过厉害的变异植物,去采些蜂蜜回来。那些蜂蜜我不知道普通人吃了会怎么样,反正现在我手上最初的两只小金蜂已经进化到3级了,还多出来了一个用翅膀摩擦发出的声音来干扰生物听觉的能力。虽然这好像对丧尸没什么用,不过好歹是进化了。
我也不太清楚小金蜂到底是自然进化还是真么样,不过最初的那两只小金蜂好像是因为吃了空间植物的花粉才产生进化的,我就一直觉得这蜂蜜会不会有什么催生进化的功能――可是我自己不敢轻易尝试,也不敢随便拿李啸锐当试验品――那些变异植物的花粉酿出来的蜜是紫色的,总觉得吃了会中毒。不知道李啸锐有没有这个勇气挑战,下次记得可以问问他。
这两天空间里头很热闹。
昨天木头才进化,今天连小金都进化了,而且一出来就是2级的。
我突然有点期待明天出门遇到个丧尸什么的,看看小金蜂、小金和木头到底能有什么用。这种想法好像有点变态啊。而且王汉跟着,我也没多大机会随便放它们出来。
最近不太想收获地里长的东西。主要是铲雪已经很累,进了空间就不想再做体力劳动。反正东西长在那也不会坏,想吃的时候再去摘好了。一边吃着新鲜摘下来的樱桃一边写日记还真是种享受。
要是什么时候能在空间里养几只鸡啊鸭啊鹅啊什么的该多好。就是不杀了吃肉,也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蛋了。要是再能养上头奶牛――好吧,我觉得我真是想太多。
不过现在既然有这么个空间资源,我觉得我也该好好利用。现在空间升级以后可以利用的地方也多了起来。我之前上山的时候还偷偷让小金蜂采了草种扔空间里头,就是还没发芽。什么时候真把空间发展成一个自给自足的循环体系农场,估计我的日子就不会太难过。
看看什么时候有机会再往空间里填物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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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月30日
【星期四第一更】
2013年1月30日_星期三_阴
(黑暗年代1年2月9日)
晚上9点32分,我现在在镇上唯一一个体育馆里头,打了个地铺早早准备睡觉――不过这个点显然不是睡觉点,所以我在一边听李啸锐和王汉聊天一边偷偷写日记。等想插话的时候再出去说几句好了。
我们今天出来得很早,带了足足三天的食物。是好多个煮熟了的大土豆,冻了以后简直是死沉。每人一个背包背在身后,我真恨不得将那背包直接塞空间里面去。可是我们一整天都必须步行着去体育馆那边,只能苦逼的背着背包。
出门的时候我跟王汉将浑身上下都扎紧了,从阳台往下跳以前让李啸锐在雪地上先铺了三床棉被,跳下去以后又在鞋子上绑了类似滑雪板的东西――李啸锐昨天晚上做出来的东西,我跟王汉一致觉得李啸锐就是个万能机器一样的存在――我们都只能尽可能的保护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陷入到雪堆里面。
雪其实真的很硬,就算踩上去估计也不会陷得太深。可是有了王汉的胳膊这个前车之鉴,没有人再敢轻视雪的威力。
王汉身上基本没背什么东西,李啸锐帮他背了一大半。
就算是这样,我们的前进速度也并不快。我记得以前从我家徒步走到体育馆不过是大半个小时的事情。就是走得再慢,一个小时怎么的也该到了。可现在我们真的是走了将近一个白天的时间。这还是我从小在这小镇上长大,这路没走一万遍也有八千次,闭着眼睛都能摸索到体育馆来。
这地方倒没有什么改变,还是这么大、空旷,没有人烟。
让我意外的是这里既没成为临时避难所也没人试图霸占这个地方。可能是因为离这不远的市区那边开了个救助站。不过我记得以前雪灾的时候我们这虽然没下雪但温度一直很低,当时这个体育馆就曾经被当做救助中心开放过,让外边流浪的人可以有个过夜的地方。
总觉得我们镇上好像发生过什么事情才变得这么人烟荒凉……希望是我的错觉吧。
体育馆非常大。而且我不知道这个体育馆是个什么构造,里面非常的――闷热。以前在这体育馆里头打羽毛球总觉得闷得要死,现在这时候住进来倒觉得还挺舒适。体育馆里有各种垫子褥子,就是以前小时候上体育课做仰卧起坐会用到的那些。估计也是以前当庇护所开放的时候留下来的。我跟王汉把褥子拖出来了,铺了厚厚的几层。现在躺在上头睡觉简直是享受。如果不是避讳着王汉,我就直接从空间里头抱几床棉被出来,那就更完美。
进了体育馆以后李啸锐就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折腾了一通,然后灯就亮了。不过也就是亮了几秒钟,然后灯又都灭了。只幽幽的剩下一盏过道灯。我已经好久没见过车灯蜡烛火把以外的光源,不由得有些愣。
王汉啊了一声,说是啊,医院体育馆大商场什么的都有备用发电机。
我说什么备用发电机?
他说一般都是柴油的。所以也会备着有油桶。他修工地的时候见过,一般这种地方能应急支撑个三五天没问题。我说哦。我知道有备用发电机这玩意,不过我从来没关注过到底是个什么愿意,还以为是充电电池之类的东西,没想到是烧柴油的。
我问李啸锐怎么知道发电机在哪――我都懒得问他怎么会操作那玩意儿――他说以前部队里教过。我说你们部队教的都是什么妈蛋玩意,好适合末日生存。他就笑。
现在王汉跟李啸锐在商量着明天要怎么把人和东西运到这边来。
这边有蓄水蓄电,地方大空间足,除了空旷得有些冷以外真的是个容身的好地方。特别是周围环境,不靠山不傍水,现在这种时候反而比较安全。
王汉说他担心家里现在的情况。只有两个女的,还带着俩孩子。
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我们必须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转移安顿,在找到地方以前,显然不能带着女人和孩子一起上路。李啸锐就笑他,说让你留着你非不肯,现在倒想起家里小的没个照应,晚了。王汉说那你不提醒我。李啸锐说你又讲不听。
两个无聊的人。
……好吧,把他们俩的闲聊写下来,我也挺闲得蛋疼。
其实今天我们出门的时候在路上还是遇到了丧尸。不多,而且在雪地上摇摇晃晃地爬得并不快,可到底是有。李啸锐看了我一眼,我比划了个三,趁王汉注意之前偷偷放了只小金蜂过去。
不过小金蜂对丧尸的效果没那么好,一针刺下去只是让一小片地方直接烂掉。下次试试直接爆头。
在城里有丧尸爬来爬去其实很正常,只是那丧尸好像已经进化过了,手和腿的位置特别宽大,趴下在雪地里爬行的时候速度完全不比我们踩个雪橇什么的慢。李啸锐费了点功夫把路上的丧尸都砍了。我也想帮忙来着,被王汉一把拖着,说我们还是算了,别到时候别咬一口。功夫练好了再折腾吧。我想想也是,以后每天抽点时间跟李啸锐学耍刀子吧。
现在不管是我还是王汉对丧尸这东西都已经很麻木了,特别是看着李啸锐砍的时候,感觉他跟杀只鸡没什么区别。除了这只鸡的味道难闻了些以外。当然我也知道这只是我们的错觉。在李啸锐手上是只鸡,在我面前指不定就是只战斗机。我估算了一下我的战斗力,也就单独面对一只丧尸的时候不会手忙脚乱。
最近我也有跟李啸锐学些简单的东西,就是每次都被他折腾得……呃……七零八落?反正也就那样。王汉受伤了,没跟他比过,不知道进步了没有。
他们俩在外面还在讨论明天要怎么转移人跟物资。我出去插了句话,说现在丧尸看着还没进化出来大规模的雪地行走能力,不如拆块门板什么的,趁着现在还不用拼杀,赶紧把人先弄过来。物资什么时候搬都可以,实在不行往路上一扔也就损失一部分,可你总不能把人往路上一扔吧。
他们俩又讨论了半天,说拆门板就拆门板吧。大不了回头安回去。
他们不说我都快忘了我们这一个建筑工人一个万能机器人。
明天我跟李啸锐回去接人,我们两充当雪橇犬的角色,先把人拖过来再说。东西能带多少带多少,带不了也就先放着,横竖不会饿死的,不过是东西取出来以后要解释有些麻烦。我傍晚的时候就跟李啸锐商量过了,大不了找个锁起来的房间,他拿枪打开了,我往里塞东西,然后说是里面本来就囤了东西的。
他说先别折腾,能取过来的都取过来,外面拉也可以。他说你东西是你东西,先放着,实在要应急的时候再讲。我说唔。
对了明天得记得把面粉给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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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月31日
【星期四第二更】
2013年1月31日星期四阴
(黑暗年代1年2月10日)
今天是我第一次一个人砍翻一只丧尸。好像也不能说是我一个人,我还放了小金蜂出来帮忙,不过李啸锐当时不在场,也算是一个“人”了吧。现在还兴奋得有点手抖。我觉得我不是嗜杀的人,性子也不疯狂。但是每每拿着可以伤人的武器,都总有一种忍不住杀戮一番的感觉。
只不过这次面对的是丧尸,就不需要再去压抑血液里头的那股杀性。
老实说当时我并不觉得害怕。现在回想起来是会觉得当时危险,但仔细也想也并不害怕。可能真的是看太多李啸锐轻轻松松一刀切头。当然,我没有他那样的水平,臂力不够,准确度也不够。他一刀过去的力度足够让丧尸的头飞出去,我……
后来我发现我用刀都不太顺手,就从空间里头换了跟棒球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去的,我完全没有印象。换了球棍以后攻击范围比较宽广,也不用管太多,横抡起来往头上砸就是了,注意别让丧尸挠到,反而比较简单的就把丧尸的头给拍飞出去。
……好像写得很喜感。
其实当时还挺吓人的……吧?我听到妹子在后头尖叫,虽然我也没空去分清到底是哪一位的声音,也没空回头去看。
我记得也不太清楚了,印象中就是不停的挥球棒,砸啊砸啊砸啊……非常臭。
李啸锐回来的时候用一种我说不好的眼神看着我。说没想到你这么暴力。我那时候光顾着喘气了,摆摆手都没来得及跟他说话。因为当时我们是被丧尸撵着的那种状况,我和李啸锐又是充当雪橇犬的角色的,球棒往那门板上一塞就拉起绳子往前跑。
跑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太紧张还是怎么样,也不觉得有多累多难受,从傍晚开始才一直头痛到现在,脑子都快痛炸了。王汉跟李啸锐说这是一下子用力过猛,血压造成血管……那什么什么……我也没认真听,当时头都快裂了哪还有那闲工夫听他们扯这种淡。
我们手上没有药。后来还是张凤兰说咖啡据说能止头痛。我就装模作样地在背包里掏了包速溶咖啡出来,她帮忙泡了,现在也不知道是咖啡的作用还是休息够了,才感觉好了些。
写得好像有点乱。
今天早上一早起来李啸锐跟王汉就去卸门板去了。我负责从体育馆的各个仓库之间找出可以用的布条之类的东西,越多越好,绑在门板上,好让我们能拖动门板和门板上的人——而且不至于脱落。
他们门板好找,我跑了一大圈,最后实在找不到东西,只能将放映厅那边的布帘子给隔下来,切吧切吧就拿去绑门板。
啃完土豆一切准备好以后已经差不多是十点。我们三个将门板抬到体育馆门外去,就拖着门板往家那边跑。
体育馆格局比较奇葩,地下室是个羽毛球场,一层是个篮球场,四周是坐席什么的,所以从二层的地方也有门往外开,正好能跳到雪地上,昨天我们也是从二层的门爬进去的。一层的门被积雪挡住了,根本推不开。
这次我们没带上王汉,李啸锐说带着他也没个鸡巴用,还不如在体育馆里头多拖点褥子出来,四周收拾一下。李啸锐给王汉留了把砍刀,让王汉小心看着门。
回家的时候还挺顺利。这路已经跑了一趟,我也熟悉了那双雪橇鞋的用法,半天功夫就跑到家那边去了。
我们昨天出门以前就已经交代张凤兰和王瑶收拾东西。回去的时候看她们已经收拾了几大包东西,就坐在阳台那一直往外张望,也不知道是不是怕我们不回来接他们四个。李啸锐打了个电筒挥了挥向她们示意,让她们先把棉被跟东西扔下来,然后人直接从阳台上放跟绳子往下滑——这也是昨天交代过的。因为门板太大,进不去我家围墙门,她们也只能踩着棉被往外走,不然就得陷一脚的雪。
结果张凤兰先让王瑶和孙悦先滑了下来,才和孙阳一起抬着东西往下扔。
我当时觉得有点不舒服,这明摆着就是怕我跟李啸锐拿了东西直接走人。不过后来想想人妹子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也没什么保障,会不安也正常,这次王汉又不在,她跟我们还不那么熟,想得多也算是不蠢的表现。而且她让王瑶跟孙悦先下来了,也算挺无私的了。
这到底算是好妹子还是不算好妹子……我有点搞不懂。
李啸锐嘀咕了句哪来这么多东西,不过也没让他们别扔,拉着一门板的东西跟人就往回跑。
那比来的时候要重得多。还好这是在雪地上拖着往前跑,要是让我背个妹子跑,估计没跑两百米我就直接趴下了。
从我家往体育馆的方向去有一大半路程是下坡路——谁让我家住山上——这一路走着都还不至于太痛苦。而且李啸锐体力的确好,他拖着往前跑跟玩儿似的,我就只能拼命跟上他脚步。
不过晚上的时候我终于第一次看到他脸上有“疲劳”这种表情,太不容易了。
跑半路上的时候我就累得不行,就分心说话跟李啸锐聊天。后面俩妹子倆孩子隔得太远了,懒得跟他们吼话,也找不到话题聊起来。
我跟李啸锐说这是居民区,这进去是学校,然后一边喘一边问他要不要现在进去拖几个人回去。
其实我就是随口开个玩笑什么的,没想到李啸锐居然一脸认真的表情考虑了一下,然后喘了两口气才回我,说算了,先把人都弄回去,别一茬管太多,最后都死路上。我说原来你也不是肌肉长到脑子上的人啊。他说你别讲话,留着喘气吧操。我说我这夸你呢。
结果跑到西堤边上就碰上了游荡的丧尸。
丧尸到底在出海口游荡什么啊,想溜冰玩吗。
李啸锐砍了三四只丧尸吧,我砸烂了一只。不过丧尸那股臭味好像会吸引同类过来,因为当时我把小金蜂放出去了,小金蜂表示远远的有丧尸往这边爬。我就跟李啸锐说赶紧逃命吧反正也没500米了。李啸锐说直接杀干净得了。我说你杀不干净了围上来了再杀我看是我们被杀了。李啸锐“啧”了一声,回头看了看惊魂未定的妹子和孩子,说那跑吧。
我们就拖着门板被丧尸追得落荒而逃。还好王汉早在体育馆里头做好接应准备,二层门口那垂了绳子下来,李啸锐又砍了五个丧尸以后我们就撤离成功了——除了那块门板。
吃晚饭的时候还有丧尸一直在体育馆门口附近游荡。李啸锐甩着手枪说可惜子弹不多,不然全给点掉。我说这距离你点得掉?你拿的是手枪又不是狙击步。他就很不爽地说要不老子给你点一个。我说算了。王汉在旁边问什么叫“点掉”。我给他比划了个打枪的姿势,他说哦。
到了体育馆以后因为空间大房间少,所有人都睡在一层那个篮球场里头。只是我们男人睡东头,女的集体睡西头。门板拖回来了几床棉被,现在终于可以把自己裹成个粽子一样幸福的滚来滚去。要是旁边睡的是个软妹子就完美了。
我今天实在是没力气管空间里头的东西。勉强撑着给木头喂点吃的已经是极限了。
木头今天还是蹲在球球的坟前面,就那么坐着,就是没再叫唤了。我让它过来吃东西它也过来,吃完了照样是那么蹲着。我也没空管它。
小金满天乱飞,我进空间了它就站在屋顶上唱歌,唱得非常好听。说不上来是什么旋律,估计就是鸟类的旋律吧。听了有种非常安定人心的感觉。
到这体育馆来以后应该暂时可以安心了吧?李啸锐今天好像也挺累的,看他喘得挺厉害。他跟王汉还在外头商量搬食物的事。说明天让我再跟着跑一趟家里,把剩下能取的东西都取了,回头就留在体育馆里头清点东西。
我觉得李啸锐有点……也不知道他这样累不累得慌……不过人家爱这样我也没办法……随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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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2月1日
【星期五第一更】
2013年2月1日_星期五_阴
(黑暗年代1年2月11日)
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是没能吃上热饭,因为煤气炉没有带过来。我忍了好久才没将空间里头的电磁炉拿出来用。太当眼了。就又跟着大家吃了顿冷土豆。
昨天的疲劳还积在身体里头没消除,从起床开始我都有些懒洋洋的。李啸锐盯着我看了几次,说不然你别去。我说别,还你一个人去我良心过意不去,总不能让王汉跟着你跑。今天跑这一回我还撑得住,赶紧东西运回来。
其实刚跳到体育馆外头去我就后悔了,浑身上下都酸痛酸痛的,现代人果然是运动不足。不过是我自己要出来的,也没什么好抱怨。
因为外头一直有丧尸在游荡,李啸锐先一步跳下去砍丧尸去了,回来的时候身上还带了伤。
我给吓了一跳。他本来身手就相当好,进化之后更加是铜皮铁骨的样子。不说一般次些的刀,他自己身上带的那把应该是军用的匕首。不是军刺,但锋利程度估计有得一拼,我从来不敢碰。就那玩意对他都一点用处没有,割下去跟割橡皮似的,我都已经他以后都不会受伤了。
现在想想其实变异植物就可以割裂他的皮肤,我当时有点太大惊小怪了。
李啸锐自己讲得很轻描淡写,说遇到了个大家伙,被抓伤了。他伤的地方在左手小臂上,估计是抬手挡了一记。以前只是听说有些人在干架的时候如果实在躲不开,会用手脚之类比较不危机性命的地方去挡刀,这是第一次亲眼看见,觉得……挺震撼的。
虽然我也没看着李啸锐跟丧尸打架。
我在空间里面翻了点纱布出来给他包扎了一回,他说好了,然后我们两就又拖着门板出发。还是昨天那块门板,扔在体育馆外头的,也亏得没被丧尸吃掉。可能口感真是是太差。
一边拖着木板跑我就一边问李啸锐遇到什么大家伙。他说是个女的,很高,看着已经超过两米了,而且行动还一点不缓慢。手上指甲很长,跟爪子似的,估计已经进化了好多回。我就比划了一下,说那这高度你也割不到喉啊,用枪了?我也没听到枪声。
他说没有,从背后割的,不小心弄伤的。
李啸锐那个伤口晚上的时候已经有些发紫了,从伤口的位置往两边稍微散开的一圈紫色,而且化脓了,好像要烂掉似的。他自己拿烧红以后的匕首将腐肉和脓水剔了出来,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差点没把孙悦吓哭,王瑶的表情也是满脸苍白苍白的。王汉就在旁边说他,说你好歹背着孩子弄。李啸锐说哦,对不起。
走远点就背对着那边拿变异植物枝干改造的小刀插进手臂里面搅啊搅啊搅。连我都看得寒毛直竖。还好他一边搅还一边皱眉,不然我真得以为这家伙不是人。
我就过去问他干什么。他说清理伤口。我说你……不痛吗。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又回头望了望,然后才摇头。说不太痛,跟以前身体被切开的感觉不一样。估计是进化以后痛觉退化了。
这个答案我稍微比较能够接受。我就问他要不要帮忙。他说你帮我扎着手肘上边,流血太多,头晕。我说你到底干什么,腐肉不都清干净了。他压着声音说里头有地方不舒服。
我就拿根医用橡皮管子给他扎着手臂,看着他弄。看着他这么折腾其实挺恐怖的,我从尾椎骨一直凉到头顶,看着就觉得自己的手臂好痛。但是他弯着身子皱着眉头在那弄,血流了一地,我又怕他真的就直接晕过去,还是忍着在那看。一边忍一边在心里头跟自己讲,也没啥,再怎么恶心也比不上丧尸肚子里头那个味道。
他搅了半天,还真在伤口里头搅出来了一坨黑色的什么东西,看上去软软肉肉的,也不知道是烂肉还是什么,掉在血滩上发出很难听的“噗”的声音,味道好像也怪怪的。他才松了口气,身子晃了晃就往前倒,一下子撞到我肩膀上。
我吓了一跳,说你……还活着吧。
他隔了好久才很含糊地答应了一声,估计实在是失血过多,声音跟半睡半醒似的,说好了,你给我包一下。
我就给他包起来了。
等我帮他包扎完扶着他回睡觉的地方躺下,张凤兰才敢走过来。手上捧了杯水。她说是盐糖水,加的还是红糖,补血恢复体力的。
红糖……我想起王瑶妹子最近好像大姨妈期,难怪她们备着红糖。
我让张凤兰去伺候李啸锐,拿了东西去清理李啸锐那摊血。王汉也跟了过来,教我拿个桶到二层去弄点雪回来洗地板。我跟王汉两个人就在那头刷血。黏糊糊的感觉各种怪异,也没个地方排水,折腾了老半天。
回头张凤兰说李啸锐已经睡了,还过来帮我们刷地。
王瑶把两个孩子哄睡了也小心地走过来帮忙。
王汉问我说你们今天很危险?我说也没有。俩妹子都侧着耳朵在听。我看她们俩也是很关心很好奇的样子,估计自己不好意思问吧。我就说也没什么,路上还算安全。就是刚跳下去那会李啸锐碰到个大家伙。那些丧尸闻到同类的臭味会围上来,李啸锐引着那只丧尸跑出去好远才杀的,半途没注意就伤到了。
王汉说哦。
然后隔了老半天,王汉就挠头问我李啸锐是不是……哪里不一样了。
我怔了怔,说哪里哪里不一样?
他说之前也不觉得他人那么狠……王汉就指了指被我们刷得很淡了的那滩血水,说我也讲不上来,可他这还是人嘛。我呆了一下,脑子里一下子有点反应不过来。我在想我要怎么跟一个以前连丧尸都不知道的男人解释李啸锐的进化这个问题。
我在脑子里头转了很久,最后决定含糊过去。我就跟王汉说,反正他总不会说害你的。你看他那么拼死拼活,自己落什么好处了么。
王汉就有点不好意思,又挠了挠后脑勺,说俺知道大兄弟辛苦没坏心,这不是看他一个人在外头忙,心里也别扭得慌么。好像咱这一群都没啥用处了得靠人家养着似的。我一想,差不多还真就那样的感觉。我就跟王汉笑,说也别这么想,他横竖只有一个,就真是超人也忙不过来那么多事,你妹妹不还在家做饭,要不他回来只头也只能吃生的。
张凤兰和王瑶就跟着一起笑。
我说难道不对吗。他现在伤成这样,明天肯定不得出门,看着他就是了。反正都走一块了,互相帮忙吧。他就是强些,能力大责任重,我们该干嘛干嘛就是。
王汉就答应了声。
我没想到李啸锐把所有事情都揽过去办了,还有人觉得不舒服的。不过现在回头想想其实也是。当初李啸锐把事情责任自己都扛身上,我也是觉得不舒服。后来跟他熟了,知道他就那么个人,才没那么在意了。其实真要说起来,没有哪个男人真的会想让人把事情都包办了,自己跟个废物似的坐在家里光吃光享受。
晚上的时候我把木头放了出来。让它在体育馆里面跑。它已经进化了,我不用太担心它像球球一样……而且我觉得我们也需要个夜晚的守卫。李啸锐就让他睡着吧。
木头自己在体育馆里头游荡,明天早上回来的时候就可以假装它是体育馆里头的流浪猫,顺理成章的收养过来,往后让木头出现在外面也就方便了,不用再想着要解释什么。
虽然我没有进化,可我还有木头还有小金还有一群小金蜂,再怎么说都比王汉他们要强一些。王汉讲得也对,不能什么事情都让李啸锐去扑腾,那就是超人也得累死。能干什么的就多做一些好了。
明天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李啸锐再出门。
我跟王汉商量了一下,明天就留在体育馆里头,清点物资、画地图什么的,还要把体育馆上上下下房间全部清点一遍,也够忙的了。留着王瑶跟孙悦看着李啸锐,张凤兰跟孙阳都得一块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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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2月2日
【星期五第二更】
2013年2月2日_星期六_阴
(黑暗年代1年2月12日)
今天居然拿到了军队投掷的物资。
中午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非常吵杂的声音。好多架大型直升飞机在天空上盘旋不去,有人在上面用广播喊下面的民众请到门外或者窗前示意,军队将投掷物资。直升飞机上的探射灯一遍一遍在地上来回扫动。
我跟王汉扯了块布,又拉着张凤兰和王瑶到二楼一起示意。当时想着人数显得多点,上面扔下来的东西也会比较多。
其中一架直升飞机上的照灯围着我们来回打了几个转,上面有人很含糊的喊什么话,可是太远了我们也听不见。其他的直升飞机都散开来在整个市区上空盘旋照射,居民区那个方向还看到有烟火冒起来,可能是有人点火示意。
那架直升飞机盘旋了两圈以后,从上面吊下来了一小纸皮箱的东西。东西吊下来以后直升飞机就定在空中不动了,非常稳。就是机身压得有点低,盘旋的气压让人有些受不了。
王汉的手还不太方便,我就摊着身子去够那箱东西,解了结子就搬下来。
直升飞机并没有停留。我们刚把东西取走它就又往另外一个方向飞走了,应该是又去往下一个地方送东西。
我们把东西抱进去的时候李啸锐醒着,他说了句赈灾才来,现在的兵反应比我们那时候慢太多。我想想也是,当年汶川地震的时候,几千米高的深山下面,通讯全部给切断了,车也开不进去。那时候整个汶川地区真是一片孤城。“蜀地难,难于上青天”这句话真不是白叫。
那时候从五千米高空跳下去的那十五个兵绝对是真正的勇士。五千米啊,下面全是云啊雾啊,运气不好直接摔突出的山崖上摔死,谁说得准。我当时看过那新闻视频,飞机上往下看真的是一点都看不到地面情况。
跟那次比起来,现在这反应的确是有些慢了。而且总给人种断断续续的感觉。就是刚开始的时候有武警上门派物资、中途我离家了,也不知道外面是怎么个状况,但是一直到我跟李啸锐在乡里被人追赶过一次之后才在路上看到了镇守的兵。后来回到家以后更是连个兵都没看到――李啸锐不算。
现在部队又开始赈灾,不管怎么说都是件好事。部队上头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什么拖延了,我们不可能知道,追究起来也没啥意义。我就跟李啸锐讲,说有得你吃就很不错你还管这管那的,当兵当傻了吧。管兵什么事,出不出动还不是上面一句话。该去死的时候中国的兵什么时候犹豫过。
他就想了想,说也是。我说哼哼哼哼。他说你哼个鸡巴。我说那你乐个鸡巴。
垂下来的箱子里面大部分都是干粮一类的食物和水,还有一些常用的药物。里面甚至夹带了指南针和一张简易的地图,地图上标示着临近几个救助站的位置,用工整的字体写着建议广大群众早日到救助站接受庇护。我拿给李啸锐看,李啸锐摇了摇头,把指南针要了过去。
我就小声跟他说,看来救助站里头还没爆发出来大规模事故,不然也不会说让大家到救助站去,那不是拖着人去死,还白弄出来一大堆丧尸。
李啸锐就小声的冷笑了一下,说地图再给我。我有点莫名其妙,就把地图递给他了。他用手在地图上点了几个,说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你自己看看那是什么地方。按距离算也该有救助站在中间,为什么没标出来。我说呃。
然后我就明白李啸锐的意思了。我说那算了,我们还是在这安分呆着吧。
他说,就是怕很多人会跟着往救助站跑。我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事情,人家要往那去难道你还拦?李啸锐就叹了口气,不说话。我说你就别想太多。你自己又不是没当过兵,还有上面无缘无故让人跟兵去死的不成。他自己坐在那想了很久,呼了口气,说没有。
我说这不就结了,人家爱怎样怎样,又不是没脑子。你自己慢慢睡觉吧,我跟王汉去搬东西。
他就很郁闷地叹了口气。
前两天搬回来的东西一堆堆在二层走廊外头。主要是当时也来不及收拾。特别是昨天,我跟李啸锐跑回家里头去看到觉得合用的东西就往门板上堆,谁还管什么打包不打包的,结果就是零零碎碎的,直到今天早上我跟王汉才搬完上楼。
王汉之前一直在体育馆里头……看房间。他挑了个二层的房间,我们连上两个孩子一共六个人来来回回的搬东西,到傍晚的时候才差不多完工。这也没整理,只是随便堆在房间里面。我觉得我腰都快要累折了。再这么连续高强度体力劳动下去,我觉得我早晚不是进化就是死。肩膀好痛,腰好痛,浑身上下都好痛。可是也不能抱怨什么。就连孙阳孙悦都抬着东西一趟一趟地搬,我也不好意思说辛苦。
木头果然被当成流浪猫了,两个妹子两个孩子围着木头开心得不得了,伸着手想去抱木头――木头怎么可能愿意被抱。它没进化以前就是只性格非常傲慢的猫,进化之后变聪明了,性格也变得更加臭屁。不过现在不知道是认定了我是饲主还是怎样,偶尔居然会主动过来用尾巴挠挠我的手背,每次我都受宠若惊。
如果说木头爱着的是球球,讨好的是我,那它尊敬的人一定是李啸锐。
它绕过了妹子和孩子向它伸出去的手,直接跑到我腿边蹭了蹭,然后突然就扭头看着李啸锐。我小声的问它怎么了,结果它还是一直盯着李啸锐。一直盯着,一直盯着,吃晚饭的时候也一直盯着李啸锐。李啸锐好像对木头不太感冒,摸了摸木头的脑袋,然后就没管它了。木头还是盯着李啸锐,盯着,盯着,盯着。
我只能解释为这是种对强者的尊敬或者……对猎物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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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2月3日
【星期六第一更】
2013年2月3日星期天微震
(黑暗年代1年2月13日)
今天又有地震,震感不太明显,我都害怕这地震多了哪天我连地震都已经习以为常,就觉得无需再躲。现在真挺有这倾向的,连王瑶跟孙悦都只是在地震的时候靠到墙边去,脸上都没露出太多惊慌的神色。哪天等
今天李啸锐自己爬起来了。我看他跟王汉一个包着左手一个包着右胳膊,吃饭的时候忍不住就笑。结果李啸锐说今天不出门,要不练练。然后我被他单手打趴了好几次……传说中的让你一只手都能把你打趴。虽然之前就知道他牛逼,可我真心是没想到他能牛逼到这个地步,或者说我跟他的差距能有那么大。
被打得完全没脾气了。
他还教训我,说在打架的时候就不应该缩手缩脚,哪个地方伤害大就往哪个地方招呼。他就指了指自己手臂上的受还有腰腹一块,说这些地方你避开干什么。我有点火大,说不都是怕弄着你伤口。本来就半残了,再被我踹一脚不得成全残,你手还要不要了。
他就在那笑,说你确定你碰得到?
我当时不服气,又扑过去。结果……我果然连他手指头都碰不到……
这种时候突然觉得特种退下来的都都是变态。而且他比我高,每次都是单手往下摁。我看他用的来去也不过两招,要么卡着我腿往前一拖,要么摁着手或者后脖子往下压。后来我想想,感情人家根本没使全力,这才是真怕伤着我。
顿时觉得有点丧气。
我说不打了,让你给白欺负。有本事你跟我家小金蜂打,不然你跟我家木头干一架。他笑着说操。我就讲你跟只猫有什么好操的。
因为不出门,留在难民营――就是我们住这个体育馆,现在该把这地方叫做家了吧,不过我更喜欢叫他难民营――里头我就重新收拾了一遍堆满了的仓库。现在的仓库本来是不带锁的――应该说是有锁,但我们没钥匙。李啸锐说他鼓捣个钥匙出来,鼓捣了一天居然真的稍微有点样子了,就不知道他这能不能把锁打开。我说你们当年队里还教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他说,专教偷鸡摸狗。
太毁形象了。
我偷偷看了看李啸锐在那折腾,好像是先掰了一小块铁片,抹了点什么东西,插进钥匙孔晃了晃,拿出来磨一下,再插进去晃,再磨……磨好一片就又掰另外一块铁片比划着继续磨。我问他说你到底折腾什么。
李啸锐说先要弄块比原钥匙薄和窄的铁片,将钥匙凹处也就是锁里头突起的地方印出来磨出来,然后再比照着打一把钥匙。他说这是水磨功夫,还没打钥匙的机器,很烦的事情。要不是现在没事情做他也不会干这个。
我听了就觉得头好晕,虽然方法听着可行,可这绝对不是正常人类能够做出来的东西。至少我没那耐性。有这么个功夫,十个锁都拆掉了,还管什么钥匙不钥匙的。不过现在我们大概会需要这么个钥匙,就让他弄去好了,比闲着没事干要好。
现在想想我们这个难民营里头,除了我以外就是伤残和女人和孩子……战斗力相当的差。我就跟李啸锐还有王汉说要不要弄点防御设施什么的。他们俩都说你想弄什么。李啸锐说你弄两篮球放楼梯上绊丧尸?我只能暂时放弃这个念头。
王汉领着女人和孩子到体育馆别的地方去将以后可能用到的东西搬到仓库这边来。我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就跟王汉讲要不我去搬东西,我好歹算是现在这群里里面唯一一个上下都完整的成年男性。他说你留这点东西吧,以后还要分着用。我们没文化,还是你弄这个。
我……现在总觉得有点惭愧……
在外头游荡的丧尸渐渐多了起来。
直升飞机又飞了一回。不过这次过来的据李啸锐讲是武装直升飞机,在空中盘旋了一回,这次也没有喊话,扫灯一探照到非人类形态的生物马上一通机枪扫射过去。我们一群人都跑到窗口附近去看,李啸锐在后面吼了一声,说找死啊!然后我们才集体退了退――爱看热闹果然是人类可悲的天性。
外面本来一点光亮都没有。但因为直升飞机上的射灯,简直是亮得有些刺眼。
直升飞机的攻击还是有些保守,大概是怕伤着普通人,那些看不大出来是丧尸还是人类的都没有受到攻击,被攻击的都是像李啸锐讲的那种大型的或者手脚夸张的家伙。武装直升飞机的火力强大得有些可怕,一轮扫射下来,那些丧尸几乎是瞬间被撕裂成碎肉块,那种难闻的臭味顿时就弥漫开来。我看着都有些恶心,王瑶更是叫唤了一声,直接把脸埋到了王汉背后去。
孙阳倒是像个大人似的,拉着惊魂未定的孙悦走开了。
这子弹要是打在人身上……
李啸锐对这个好像完全没有兴趣,估计他也是看太多,就坐在那边继续做他的钥匙。我跟王汉看了一回,直到那几架直升飞机飞走了才从窗口边退了出去。
王汉就说不知道这直升飞机明儿还来不来。我说怎么,你还想看丧尸喷血啊。他说不是不是,不知道明天出去找吃的是不是比较简单。我跟李啸锐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这主意不错。
现在虽然说是食物充足,我的空间里头也有产出,可我的空间也不是万能的。至少药物什么的我空间里就没有。而且为了将空间的秘密守得更久,也该努力补充食源。
李啸锐说别等明天了,现在就走。张凤兰王瑶孙阳孙悦全部跟上,两百米之内搜一圈,不管收获如何马上回来。王汉犹豫了一下,说会不会有些太赶。李啸锐就摇摇头,说越快越安全,再拖更危险。
看得出来他们都有些犹豫。不过大家都习惯了听李啸锐的指挥,他的决定也从来没见有什么错误,所以大家也都安静地接受了这个……命令吧。每人拿了个背包或者干脆拿了块剪下来的大帘子,扎紧裤腿,就从体育馆后门绕出去。
我们三个男人各自一组,张凤兰、王瑶、孙阳和孙悦四个人一组,往四个方向出去。我还特地让木头跟着张凤兰她们。李啸锐问手表有没有。我、王汉、张凤兰还有孙阳都点了点头。他就用手划了四个方向。说往这四边走,不要跑,途中看到开着的店铺或者民居,只要确定里面没人都进去搜索,一切觉得可能用到的东西都拎着带回。遇到人或者丧尸,不管走了多远,马上回头。就算顺利,五分钟之后也马上回头。
王汉犹豫了一下,说我跟小凌也一样?
李啸锐说一样。再久了其他人也会出来,赶紧走。
这还是我第一次独自在外头走。其实我压力不大,因为我就算现在扭头回去从空间搬一堆吃的放着也无所谓,但我并不想这样。所以我不紧张,只是莫名地有些激动。
地上的积雪还是很厚,完全没有融化的迹象。一踩上去就一个浅浅的印子。雪压得很实,都踩不到地面。
体育馆本身地理位置有些偏,不过因为平常来体育馆健身的人很多,旁边还有居民区,间或还有些展览活动,因此功能还算齐全。我当时就挑了个有药店的方向走,很幸运的是药店保存良好,我就进去将我觉得有用的药都装了进空间,只留了一小部分装在背包里。
末日爆发的初期,大概谁都没想过要备很多药在身上,也没那个空间带那么多药。便宜我了。
拿完药我就往回走。路上还有两家杂货店,里面差不多都是空的,要不就是散落了一地的零食。我从仓库里面好歹找出来了一点吃的,还有各种日用杂货都塞进空间,最后把人家货架给拆了,回去给李啸锐看看有没有用……总归是金属制品吧。
张凤兰她们比我还要早一步回到体育馆,我是第二组。
刚爬上去他们就结结巴巴地跟我讲说木头木头……我一愣,还以为木头怎么了。结果他们说路上就碰上了丧尸,吓得不行,都要以为跑不掉了。是木头冲上去一副要跟丧尸拼命的样子,他们才趁机跑了回来。
我赶紧感应了一下,发现木头还活得好好的,正活蹦乱跳地引着丧尸到处乱跑。我就安慰两个妹子,说木头那么小那么灵活,丧尸估计也没办法伤害它,别担心。但直到晚上木头真的跑回体育馆以后她们才一副终于安心了的样子。王瑶还哭了出来,木头依旧不搭理她不让她抱,她也不介意。女人这是什么构造啊。
最后一个回来的居然是王汉。李啸锐说了他一番,说这样很危险。王汉也就是呵呵乐了乐,估计也是没放在心上。
大家都带回来了不少东西,就连张凤兰他们也都捡了点杂活背回来――这意味着我的工作量又增加了。
我还从王汉带回来的东西里面发现了鸡蛋和鸭蛋。我偷偷的照了照,发现其中有些是已经受精的。我都扔空间里去了,让小金没事就坐在蛋上面,看能不能孵出来个什么东西。虽然小金是只公鸟,不过好歹是只鸟……应该可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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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2月4日
【星期六第二更】
2013年2月4日_星期一_阴
(黑暗年代1年2月14日)
刚才要开始写日记的时候突然发现今天是黑暗年代的第一个情人节。我出去给每个人都派了一块巧克力。孙阳孙悦两个孩子很开心的说谢谢,也没问什么。
王汉拿了巧克力笑嘻嘻说总管今天开仓赈灾啊?我说今天情人节。他就愣了愣,说情……什么。我说情人节。他说啊,那个城里玫瑰花涨价的节日。我说呃、是。李啸锐就在旁边伸手管我要。我说我要不给你呢。他就说他们都有,就我没有,凭什么呀大总管。我想说就凭我是总管……后来还是把巧克力给他了。
他就撕开来咬了口,说你情人节就给所有人派巧克力。我说没对象了只能每年派一下满足一下自己过情人节的欲望。他就在旁边耸着肩膀笑。
我就问他们有没有对象。李啸锐说对象个屁,部队里头连只母狗都不常见。王汉也说穷光蛋一个没对象。反而是王瑶害羞地点了点头。不过,张凤兰说王瑶那对象之前在末日初期就丢下王瑶一个人逃命去了,现在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我有点好奇王瑶会找怎么样的男朋友,可是人家现在都分了,而且还是这么惨烈的一种分手方式,我好像也不太好去打听什么,就只能缩在男人堆里面也吃了块巧克力。
这么送了一回以后我就突然想起来件事。正好大家都在,我就跟他们商量。我说现在我们算是共产主义吃大锅饭吧,基本上没有私人财产这个概念。就说要是谁半夜饿了想吃个什么东西也没办法,总不能把李啸锐摇起来拿钥匙就为吃口饼干吧。
我看他们都一副陷入沉思的样子,就继续讲,说老这样也不行是不,新中国这一路走来已经证明了纯粹的共产主义乌托邦是不合适的――讲到这里的时候我看到王汉、张凤兰还有孙阳孙悦都用一种很迷茫的眼神看着我。我就咳嗽了一下赶紧转了话头――我说谁也不想兜里连块饼都没有是不是。咱是不是该想个方式,集体吃饭,东西也稍微分一分。
王汉说最后这话我听懂了,我赞成。一直这么兜里没点东西也是不高兴。
李啸锐就说那大家讨论一下,有什么办法解决。要不算工分?然后我又费神给大家解释了一遍什么叫工分。大家都觉得这方法可行。大人每天包吃三餐,另外再算2个工分,小孩子每天1工分。做了什么重大突出贡献的事再大家讨论奖励工分,用工分换物资。
方法是有些麻烦,也很原始,但好歹是个解决方法,就暂时用着或者长期用下去都可以,现就这样了。苦逼的是我这个负责管账的,还得记录每个人工分,还要将东西按价值随便分配一下。我说要不然1工分等于10块钱?比之前工作要劳动力廉价得多不过现在跟以往也不一样。何况还包吃的。
大家说行,那就先这么试试了。
所以明天的工作还是整理。
今天中午的时候武装直升机又出现了,还是非常帅气地在上空盘旋几周,洒下一片弹药,然后转身往回飞。我们又出去了一回,这次没有再让女人跟孩子出去,就我们三个男的。因为昨天李啸锐说过,所以王汉也没拖时间,大家都按李啸锐说好的时间回到难民营。
我回来的时候远远地看到有人出现在拐角的地方。肯定不是丧尸。距离已经足够近到我能看到他的资料。李啸锐三令五申不能和任何人、丧尸进行接触。我当时还想哪个**会跟丧尸进行接触。见到人以后我才发现他讲的话很有道理。
我看到那边的人的同时,对方也看到了我。大概是隐约看到我背了个大包,叫喊着就往我这边冲了过来。我吓了一跳,让小金蜂上去帮我拦了一拦,我自己赶紧往回跑。之前被人围追堵截的印象太过深刻,以至于我跑回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抖。
王汉跟李啸锐都被我吓了一跳,说怎么了遇到大家伙了?我说没,看到人了。我回头的时候没发现对方追上来,才想起之前小金蜂将李啸锐都搞得狼狈不堪的,也不知道那人怎么样了。不过总不能就真让他扑上来把东西抢了去。我自从那次被追以后,我看到人比看到丧尸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到个丧尸直接砍死就是了。虽然我现在不一定能砍死丧尸,但是有那么多小金蜂护身,逃到李啸锐身边去应该问题不大。见着个人我能怎样,砍死他吗……
幸好那人没追上来,不然一时半会的也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李啸锐让我们赶紧回体育馆里头。我回去了就喘着跟李啸锐讲,说我以为你看到人无条件都带回来供着呢。他瞪了我一眼,说你以为我有病。这时候人跟疯子似的一个不好杀人越货,根本说不明白。
我说呵呵。
他就叹了口气,说当年进灾区的时候得带着手枪冲锋手铐电击棍,绝对不是白带着好看压分量。我说以前你进灾区也带?他说带,不知道会遇上什么。真有袭击无法制服的,直接毙了报上去也就是多个遇难者,数字。
我愣了很久,最后才憋出来一句我靠。
李啸锐就笑了笑。我想起他之前说他杀过人,我就凑过去问他,你是不是在灾区开过枪。他就笑了笑,没回答我,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搭着我肩膀把我推开了。
我现在各种好奇他到底有没有开过枪。不过其实追究这个也没什么意义。逼急了我还不是打死过人,何况李啸锐去的各种恶劣环境的地方比我这辈子去的加起来还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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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2月5日
2013年2月5日_星期二_阴
(黑暗年代1年2月15日)
现在是凌晨2月6日4点22分。其实这时候已经算第二天了。不过白天的时候一直在睡觉,睡太多了以至于现在根本睡不着,又不太好现在爬起来干什么,我就躲进空间里头写日记来了。也没什么好写的其实。
随便写写吧,写一点弄一下田里,看他们什么时候起来。
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头有点昏,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对劲。我还以为是自己起得太猛了晃得慌。结果撑着膝盖缓了半天,还是觉得很不对劲,有些昏昏沉沉的。
李啸锐在旁边问怎么了。我摆了摆手,当时连话都说不出来。
王汉跟李啸锐让我躺下的时候我好像就直接摔床铺上的。不知道他们谁过来帮我翻了个身,摸了摸额头,说了句好烫,病了。声音远远的,跟塞在棉花背后一样。我当时哼哼地说了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话,他们就有人弯下腰来问我怎么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光想睡觉。
有人用手扫了扫我的额头,手凉凉的,很舒服。
等我再醒的时候抬手一看表已经是凌晨快要两点。我一动,就看到李啸锐撑着身子过来看我。他动了我才发现他一直就坐在我旁边,裹了个棉被。
我看他手上还拿着那管枪,心想不会是坐这把我当丧尸看着吧。我就想说你干嘛……结果躺一天了都没开口,嗓子干得跟裂了似的,不开口还没察觉,一开口就满嘴血腥的味道,话也说不出来,呛得在那光咳嗽了。
结果好像连王汉也被我吵醒了,那两人就一个坐我旁边一个给我倒水。
我撑起来喝了杯水才觉得好点。我就说你们两睡吧。
李啸锐摇了摇头,又过来摸了一回我的额头,说温度稍微降下来点了。然后说你接着睡,我就这看着。我就瞥了他一眼,说你是准备着给我来一发吧。他就低头笑了笑,也不接话。
王汉就坐在旁边笑,说小李看你一整天了,给你换毛巾啥的。中午还给你喂水了。
我说我没印象了。王汉就拍拍我说都病糊涂了,赶紧睡吧。
我说哦,然后听话地闭上眼睛睡觉。可是他们俩一左一右坐那看着我,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啊。闭着眼睛左右翻了翻,觉得被看得哪哪都不对劲。我就坐起来说你们俩还是去睡吧,看着我我睡不着。王汉就嘿嘿笑了笑,说那我睡了。
然后他就去睡了。
我看着李啸锐。他也看着我,向我摊了摊手,举了举手上那把枪。我说你小心走火,我不想因为这么可笑的理由英年早逝。他说好。
在被铺里头翻来覆去滚了好久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我又看了看手表,凌晨三点多。
我睁开眼的时候看到李啸锐坐在旁边睡觉。我盯着他看了一会,他就突然睁开眼看过来。我愣了愣,他脸上好像没什么睡意,看了看我,就压着声音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什么,睡不着。
他吸了吸鼻子说哦,伸了个懒腰,然后换了个姿势坐,说睡不着那别睡了,就躺一会。
我说哦,然后躺着看着天花板。
四周真的挺黑的。而且还是在室内。唯一的光源就是走廊那头开了盏昏暗的应急灯。体育馆的天顶非常高,看着看着就觉得像个黑洞似的,也不知道通到什么地方去,好像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吸走一样。我赶紧就不看了,扭头去看李啸锐。
正好看到他拿出根烟来点上。还没吸两口,他就皱了皱眉看了我一眼,甩了甩把烟摁灭了,就拿手指夹着放在鼻子前闻。我看他跟只狗似的在那抽鼻子我就觉得好笑,小声跟他说你抽吧不碍事。他摇了摇头,也没搭理我。
我说我这是发烧了么。他说是。然后就叹了口气,说年轻人还是锻炼不足。我想想也是,这病看上去不大像是被感染,估计就是之前几天体力活干太多给累出来的。但是我还是不爽他那口气,我就说我哪像你老人家威武雄壮。我说对了你多大。李啸锐就愣了愣,然后说你等等我算一下,然后就真低头开始算。我有点无语,我说别算了,今年28,年后29吧。他还是低头在那算,算完了说,29,你怎么知道。我说你16入伍,满役12年刚出来,至于你算那么久吗。你是年尾生日?他说是,11月。我问他月头月尾,他说月头,3号。
我就耻笑他是天蝎座。他说天……什么。我说星座啊,天蝎座,传说中报复心强占有欲强护犊子而且性欲强的玩意。他说那到底是什么玩意。我说你不知道星座是什么东西吗。他说不知道。我瞬间觉得这简直是代沟,就说算了,我懒得解释,估计你也没兴趣。他说好。
他大概是看我一副想聊天的样子,就拖着身上裹的被子往前坐了一点。我看他那副懒洋洋挪过来的样子,我就说他,说你怎么跟只狗似的。他就瞪了我一眼,说胡扯,老子是狼。我就跟他开玩笑,说你以前部队代号不会真叫狼牙吧。他说不是,叫飞鹰。我愣了愣,说空军?他说没分那个,他主学的是狙击和侦查。
我就问了些他以前部队里头的事情。他又讲了一些,大多是训练的事。他说有一次出任务,是冬天,下了老大的雪,纷纷扬扬的。他是侦察兵,需要野外隐蔽侦察。结果在那待了一天一夜,差点被活埋死在雪地里。我说呃、那怎么办――还好当时没问那你死没死――他说能怎么办,死也得把任务完了才死。
聊了一会,我看他精神不大好,就跟他说你去睡吧。我真睡不着,我自己缓会。别明天你也病了,王汉一个人带着俩女的俩孩子要怎么整。他点了点头,就缩了回去。还是坐着。
我就躺着发呆。
后来我都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说今天中午的时候开始,体育馆外头就有好些人在徘徊,以后注意点。
我愣了愣,说什么、什么情况。
他声音压得很低,估计是怕吵醒王汉,我听得不大清楚,只能大概听都他的意思。他说可能是之前我遇到的那个人看到我往体育馆这边跑了。所以现在也不太敢开灯――当然,我们本来也不怎么开灯,为了省电。
我就有点后悔。可是一想,后悔也没什么用,我也不可能当时就把人给杀了。我就说没发生什么吧。李啸锐说没有。那些人还不确定人到底是哪里住了人,也不知道是想干什么,他得闲看看。我就问他是不是想把那些人都拉过来一起合伙。他说不知道,得再看看。我就呆了呆,没想到他还是存这样的心思,就叹了口气。
李啸锐可能也知道我的意思,就说到时候看看吧。然后低声跟我讲,说现在人家在外头也不好过。换咱在外头,也不希望就这么饿死。我说哼哼哼哼。
不过我也明白他意思。要真跟外头的人换过来,我当然也希望有什么人能给我点帮助。不过这些事情果然还是只能从自己层面上出发,没有办法说如果。
我就跟他讲,你干什么我不管,不能威胁到我们现在这些人的安全。他说我什么时候干过那么二的事。我说这不是防范于未然么。赶紧睡觉吧。他说行。
后来我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久,实在是无聊狠了,我就跑进空间来写日记了。今天也不知道王汉王瑶他们干什么了,东西都清点了没有。出去是肯定没有的,外面有人围着。而且……李啸锐没说,但他都特地警告我了,估计外面的人也不会怎么友善。
我有点想跑到窗口去偷偷看一下,想想又算了。别没看着别人反而让别人给发现了。
刚才巡视空间的时候,我发现空间植物里头,开着蓝色花的那一颗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了。原来的花都很巨大,而且健康坚挺的样子。现在看上去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蔫巴巴的,好像要干掉似的,我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它是不是要结果了啊。
我又查了一回,发现空间里头的3级生物已经有5只了,都是小金蜂。2级的是将近30只,除了小金蜂以外还有现在每天蹲着孵鸡蛋鸭蛋的鹦鹉小金。1级的有50多只,包括在外面当夜间巡逻兵的木头。
这真要跟3级丧尸打起来,我也不会太吃亏。不过丧尸跟植物的进化都比人类要快得多,李啸锐倒现在都还是1级,毫无动静,我们其他人根本就没有一点进化的迹象。
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进化的迹象。我们到体育馆来还是太匆忙了些,也没来得及把汽车上的收音机拆过来,现在只能抓瞎,得不到外界的消息。我还挺怀念那个播放军歌的电台的。小金现在每天光忙着孵蛋去了,我也没想到他一只公鹦鹉对孵蛋居然有着如此高昂的热情。
算了,把手机拿出来听歌吧。反正也是太阳能充电,空间里头的太阳能用不完。
准备一边听歌一边修整一下空间里头的田地。好久没在空间里面干活,植物虽然都活得好好的,但看上去还是有些荒芜,长出来了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杂草……
啊对了,之前扔进来种的变异植物生根发芽了。浇水的时候看到的。不过现在看上去还是普通的小东西,只是在空间资料里头挂了它们的名字。唯一麻烦的是――如果它们攻击我的话该怎么办,我不太可能让李啸锐进空间里拔草――算了,等它们长大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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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2月6日
2013年2月6日_星期三_阴
(黑暗年代1年2月16日)
早上写完日记以后我好像迷迷糊糊的又睡了一段时间。起来的时候还是觉得嗓子很干,满嘴的腥甜味道,吸血鬼吸完血以后不知道是不是就这么个鬼样子。还好昨天没喝完的水就放在旁边。
我坐起来喝水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已经醒了。李啸锐回头看了我一眼,还挥了挥手,说钥匙做好了。我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之前一直在磨的那条仓库钥匙,顿时对他肃然起敬。这么个非人类的东西都被他真做出来了,我觉得他真心是个坚忍不拔威武雄壮的好汉子。
王瑶背对着我在做饭,味道闻起来很不错。我就摇摇晃晃的走去洗漱――走在路上的时候我自己都能感觉到身子在晃来晃去的。
好不容易走到体育馆的洗手间里头,一照镜子觉得自己真颓废成什么样似的。躲起来洗了把脸擦了个身子才觉得整个人精神好了些。
出去的时候看到所有人都回头盯着我看,我有点尴尬,说怎么。王汉就呵呵笑了笑,说你再不出来我们就要冲进去了,还以为你晕里面了呢。我说这至于吗。我都好了。
他们全部人都用一种不敢苟同的眼神看着我。我被看得有点尴尬,就自己摸了摸额头,说没事了没事了。孙悦拿着根探热针眨巴眨巴着大眼睛递了过来。我夹了三分钟取出来,顺手就想甩,被李啸锐一把抢过去看。
然后说,39度。一群人围着我念叨,我快疯了就。刚才是真没摸出温差来啊。
吃过早饭我就跟着王汉和李啸锐往窗口那边摸。他们瞪了我一眼把我赶回床铺那边。我只好又摇摇晃晃地坐回去,一边自己扒拉药出来吃掉,一边问他们怎么样。李啸锐说你管这么多干什么,睡你的觉。我说特么还睡,我都快睡成冬眠了我。
王汉说要不……让孙家丫头陪你躺会?我说算了,没那嗜好。
看着他们所有人都紧张兮兮地看着我让我休息让我吃药让我吃好的,我心里还是觉得挺感动的。虽然不排除他们是怕我变成丧尸扑上去咬人。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好意,我就又缩回“床”上躺下,听着他们讲话。
外面的人还在,只不过是躲到了屋子里面去了。王汉刚开始的时候看不到,李啸锐就给他指,听他们数了至少有六七个人。这还是看到的,看不到的地方不知道还有多少。我觉得有点担心,又觉得这祸是我闯回来的,就寻思着要不要想办法解决。可是我想来想去也没想到能有什么解决方案。
听着王汉跟李啸锐在那说话,讨论着该怎么办,我听着觉得越来越心烦。可能真的是还病着的缘故,脑子昏昏沉沉的,身上的关节也隐隐作痛。听着他们俩说话,我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就睡过去的。
再醒来是因为呼吸道黏糊糊的跟火烧一样,干醒的。
醒来的时候听到有女人的声音在讲话,离我的距离还很近,在讲悄悄话一样的。我顿时觉得有点尴尬,觉得自己有种偷听被抓到一样的感觉。这……翻身起来好像不大好,我就只好逃进空间里头。还正好可以喝口水。
结果喝完了水坐在空间里头我才觉得更加尴尬。
张凤兰跟王瑶两个妹子不知道在我旁边是打扫卫生还是干什么,一边干活一边在小声的聊天。我在空间里头不可避免的就能听到她们俩说话。刚开始聊的是些闲话,不知道怎么讲着讲着就扯到了我们三个男人的身上。
这个……本来她们女孩子之间聊天讲话我是不应该记下来的,不过……我就简单点写下来。王瑶说她喜欢李啸锐。这事我也不知道我记下来做什么,反正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装作不知道就是了。
听她们聊天里头讲的,好像是说王瑶之前的那个男朋友是她初恋,有些青梅竹马的意思,还是那男的带着王瑶出去打工的。在工厂里头一起打工就自然而然走在一起。不过他们都年纪小,谈起来跟以往在家乡也没什么分别。那男的对她是挺好的,但也说不上有多特别,平常在外面还会跟其他打工的女孩子一道出去玩开玩笑,王瑶虽然觉得不高兴,但她性子也跟男朋友吵不起架来。
后来末日爆发的时候她跟男朋友说想留在宿舍里头等她哥哥,男朋友却一声不吭就跟工厂的其他一起跑了。她伤心过,然后遇到李啸锐这样的,就觉得自己喜欢上了。
我该从哪里开始吐槽……这两人差了好有十岁吧。不过搞不好李啸锐喜好这口呢。
张凤兰倒跟我这旁听一边尴尬一边当八卦的不一样,也没打击也没劝,就说现在这年头谁还有空管这个,你先好好活着也就是了。日子久了,他要是有这意思,早晚会找你的。这里头就你哥、李啸锐、凌宇三个男人,女人只有我和你。你只要有这心思给我透了底,还不是一样的吗。
她这么说,我反倒有些喜欢上这姑娘。之前被她盛气凌人地逼问所产生的疏离感也缓和了不少。
王瑶小心翼翼地问张凤兰,说姐你是不是也细化他呀。我不知道张凤兰是怎么回答的,因为我没听到声音。估计是点头摇头的吧,后来她们俩就换了话题,慢慢的走开去了。
我现在完全不敢直接出去,生怕她们发现我一直在偷听,只好坐这写日记八卦。
其实真要我说的话,张凤兰跟李啸锐才是同类的人。两个人性子都比较强硬,而且内心里又带着些英雄情怀。
我不知道张凤兰为什么这么照顾王瑶。就我偷听到的谈话内容来看,张凤兰跟王瑶是到了工厂一起打工的时候才相互认识的。就这么一段萍水相逢的友情就让张凤兰处处护着王瑶,甚至都能在遇到事情的时候让王瑶先跑……我自问是做不到,除非先跑的人是我亲生父母。
不管原因是什么,我觉得张凤兰大概会比较理解李啸锐吧。王瑶需要的是一个保护她的男人,这其实是她接触李啸锐比较少所以才产生这样的错觉。我觉得张凤兰已经瞧出来了,李啸锐并不是那种会特定保护某一个人的性格,他就是那种……真的很典型的军人性子。只要值得救的能救的,就算将命拼出去他也不在乎。因此他根本不在意对象是谁,不会格外对谁更好些。
李啸锐大概也会更喜欢张凤兰那种性子吧,他从来也没对王瑶有什么特别的照顾。
……
结果写完上面那段以后再出去,我不管是看到李啸锐还是王瑶张凤兰我都觉得特别不好意思,总觉得背后编排人家了。他们大概都以为我是病还没好不太舒服,也没管我。
我就去问王汉外面那些人怎么样了。王汉有点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说小李讲外头那些人好像决定要在外头某个房子里面住下,好像不是特地冲着咱来的。明天再观察一下,如果可能的话就互相接触接触看看能不能合作什么的。
我就皱眉头说他怎么还是打这个主意。
王汉看了一眼背对着我们的李啸锐,压低声音跟我说他也觉得这不太妥当。不过,王汉顿了顿,然后讲,你比我清楚小李这人,他肯定是怀这么个心思的。他都决定了,能怎么着。
我问王汉,说李啸锐要你跟他一块去?王汉摇了摇头,说小李让我待着,就他一个人去。我心里顿时觉得有点烦躁。我说他去妈逼么去,现在他自己什么样子他不知道?特种很牛叉是吧,单手有信心制服七八个人?王汉愣了愣,说你别发火啊。我心想这还不是怕你妹妹操心。
我就去跟李啸锐说……可是我也不知道该跟李啸锐说什么。
他看我走过去,就说好点没有。我说嗯,没事。不是一直没事吗。
然后一想,不对啊,我不是想跟他讲这个。
我就说你发什么神经,自己明天要一个人出去。昨天说危险的是谁。他挑了挑眉,说现在不是先观察着。我说观察个屁,就你这尿性,还用得着什么观察。那边人要没举个火箭炮轰过来你明天就一定会去。你人好好的时候也没什么,手还绑着呢,你以为就这么出去不会给我们惹麻烦?
李啸锐盯着我,突然就笑了。说你担心啥,我自己的命我不知道宝贝。
……泄气了……
我说你爱干嘛干嘛,钥匙留下。他就真的把仓库那钥匙递给我了,说都锁里面了,该清点的回头辛苦点清点起来,工分什么的赶紧给算了。我反倒愣了。我说你真给我?他说真给。我说你这是交代遗物啊多不吉利。
然后我看他脸上那神情好像非常想踹我一脚似的。
现在仓库的要是在我手上。我明天要是不发烧,就得又去清点仓库。我其实有点忍不住想调侃李啸锐,跟他说有妹子喜欢他。可是想想我们这一共也就两个妹子,这话一讲出去差不多也就都知道了,到时候途添尴尬,又不能说散伙就散伙,还是让王瑶自己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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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2月7日
2013年2月7日_星期四_阴
(黑暗年代1年2月17日)
早上起来的时候就看到李啸锐坐在旁边低头擦枪。他的表情很认真也很慎重,每次看他擦枪擦刀的时候我都有种浑身寒毛一立的感觉。说不出来,大概是感觉到杀气吧。木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就蹲坐在李啸锐旁边。李啸锐擦枪,它就盯着枪看;李啸锐擦完枪换了个匕首再擦,它就又盯着匕首,也不知道这只猫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就看了看李啸锐。这么一看我就吓了一跳,那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升到2级。
这现实中又不像是游戏那样,每个人都将名字等级顶在头顶像个灯泡似的跑来跑去。我想要通过空间查看别人或者别物的等级的时候……该怎么形容……就像是近视的平常出门不戴眼镜,但是要看什么东西的关键时刻就必须先戴上眼镜再去看,这么一种感觉吧。平常我是看不到那些等级的,中间必须多一道“戴眼镜”的工序。
我想了好久也没想起来我到底是有多久没有关注过李啸锐的等级。
关键是他最近好像也没什么表现出格的地方,完全看不出来有变得更厉害的倾向。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这人本来就够非人类的,那么点变化也就不明显了。
我过去偷偷地跟李啸锐讲了这个事情,他满脸诧异地看着说,说是吗。我就问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皱眉想了很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差别。我就迟疑了一下,问他说会不会是一身皮变得更硬了?
说完以后我自己都觉得好笑。
结果李啸锐看了我一眼,居然真的把他用木片折腾出来的小刀拿了出来,在还裹成木乃伊一样的手臂上浅浅划了一下,马上就有血渗了出来。他就抬起头来看着我摇了摇头,说还那样。
我吓了一跳,说那你也没必要真割啊。他就耸了耸肩,也不讲话。
那得有哪里不一样了吧?可李啸锐说没有,可能是还没感觉出来。我就跟他讲,说那你自己慢慢感受一样。没道理等级上去了能力没有提升。是不是学会喷火了控水了你自己还没发现啊。他就用一脸看白痴的神情看着我。
早上醒来以后我是真的没在发烧了。
我这么一说以后,所有人都盯着我看,孙悦再次递了探热针过来。我觉得有点……丢脸。不过我不量一下估计没有人会放心。我就拿了去量。也就是37度多,张凤兰说我稍微还有点低烧,我说我天生体温就稍微偏高些,这就算是没病了。没人搭理我这句话。
因为外面那些人都围在体育馆后门聚集着,李啸锐就从体育馆前门绕了出去。我让他带着木头,他说好。等他出去以后我又偷偷放了几只小金蜂过去,当时也不知道有没有帮助。
中午的时候武装直升飞机又来了一回。我问了王汉,他说最近两天那直升飞机还是有在城市上空盘旋,就是开火的时候比之前要少了。我看来是真病得迷迷糊糊的,一直都没被吵醒。直升飞机出现的时候几乎都是固定的,还在小镇上生活的人――王汉当时说的主要是现在组扎在体育馆后头的那帮人,不过偶尔也有看到正常人类――都已经习惯了直升飞机的出现。每天在直升飞机扫射以后,大家都会出门寻找物资。
王汉说我睡着的时候他跟李啸锐也出去过一次。留在小镇上的人其实并不少,他跟李啸锐都看到了,只是当时并没有上去接触。
因为武装直升飞机的定期清理,外头大型的丧尸已经不多见,出门寻找食物变得稍微安全了些,所以这两天外头的人情绪都还比较安稳。
我说哦。
难怪李啸锐会选择上门去跟后面组扎的那群人进行接触。最近这两天大概是自太阳消失以后,这小镇上的丧尸和人类最安分的时候。我心里有点埋怨李啸锐怎么不先跟我说清楚。不过现在想想,他也没必要跟我讲这么仔细。而且他可能都不知道我不知道……这话讲得跟绕口令似的。
王汉说最近大家的情绪都很安稳看来是真的。大概下午的时候李啸锐就已经绕回来了。我们全都不敢跑到窗口瞄来瞄去的,生怕外面的人看到了以后会知道我们的所在。说不定人家有个狙击枪什么的――好吧,这个是开玩笑的。中国又不像是美国英国那些丧尸电影多发国家,别说枪了,连把像样的刀都找不到。李啸锐折腾了那么久,现在身上也不过一把手枪两个弹夹。
只是,就李啸锐那么小心的人,肯定不会让对方发现我们就是住在体育馆里头。我们还是小心些,别让李啸锐的一片苦心都给白费了。
我不太清楚外头那群人为什么停在体育馆外面。我去问王汉了,王汉挠挠头说他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李啸锐给前后门都加锁了吧。他说也有听到门那边传来声音的,可能也有人尝试想进来,只是失败了。
之前我们第一次进体育馆的时候,是李啸锐先爬到二层把门给撬开的。
想想也对,并不是每个团队都有一个像李啸锐这么身手敏捷的领队或者队员。我后来到楼下门口那看了一回,李啸锐也不知道从哪里拆了好多锁加在门上,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要说撞门的话,我看不开车来撞的话,就是撞得头破血流都没有用。难怪那些人被困在外头根本进不来。
李啸锐回来的时候也就下午三四点的样子,并不很晚。他自己从二层那翻进来的,他进来的时候我在仓库那边,正在焦头烂额地清点物资。工分已经提前算好了,那个不难。
我出去找水的时候看到李啸锐已经坐在地上了,略微有点喘。我就愣了愣,说你这就回来了,一个人?他说是。我问他怎么样,他说还行。我看他还是在喘,就先不理他了,自己倒了杯水,再回去的时候大家也已经围上去了。
王汉问李啸锐怎么喘成这样,李啸锐说回来的时候绕了点路,跑了点距离,缓缓就好。我很少看到他真这么喘的,估计跑了不止一点路。
王瑶给他递了杯水,他接过就喝了。我看王瑶脸上有些高兴和害羞,怀春的少女呀。
不过李啸锐好像都没看她,就开始跟我们说外头的事。他拿了张皱巴巴的纸片出来,递给我们看。
那张纸片也就b5大小吧,上头用黑色笔写了几行字。说是黑暗年代2月19日也就是中国传统腊月二十九那天在实验小学里头有个简单的交易会,以物易物的形式。到时候会有人维持秩序,进场需要缴纳费用――上面写着只收食物,半斤――里头交易自愿,只要双方谈成了就行。
我好歹跟李啸锐在救助站的时候曾经见过这种以物易物的市集,并不觉得多么惊讶。但其他人――特别是孙阳和孙悦,都对这个形式的市集非常好奇,拿着那张纸翻来翻去。孙阳说实验小学就是他以前的学校,他知道怎么去,也知道里面每个地方都是怎样的。
王汉只是稍微看了看就把纸条传到了别人手里。他问李啸锐纸条哪里来的,李啸锐说在外头捡到的,飘得到处都是。他去跟体育馆后面那帮人接触的时候,对方也提到了这次交易会。
我说去看看吧,说不定能换点武器。李啸锐说我打算去看看。
其他人都没什么意见,这件事情就算定下来了。
至于住在体育馆后头的那帮人,李啸锐说刚接触上还算可以。只是不排除对方是看李啸锐不好惹,身上又没什么东西,才没对他怎么样。
李啸锐简单地跟我们讲了一下他跟那群人接触的情况。
他的确很谨慎,根本没有靠近对方的营地,只是装作路过的,远远站着跟对方交谈。
不知道他是怎么跟人家套情报的,他也没讲。反正,他说,没吃亏。
那群人一共有十来个,领头的是个混混,跟着他的有几个应该是他以前的手下,剩下的就是在末日之后再凑合起来的人。他们有武器,但是应该没有枪。凶,不狠,短时间之内不需要帮助,当然也不太愿意接受合作。跟这种人合作一定要永远压他一头,还得小心对方反咬一口,这就太累。
我很好奇他哪来的这些情报。他就看了我一眼,反问了句,你以为我以前干什么的。
哼,侦察兵。
我们稍微讨论了一下,所有人都同意暂时不要招惹体育馆后面的那群人,也不要再接触,那些人并不是很好的合作对象。
他们自己活得还不错――李啸锐总结说。
这是我们第一次确切地知道有别的小团体好好地在末日里头活着。我突然觉得其实李啸锐的想法也并不是错的。丧尸其实跑得并不快。和人类比起来,一般的丧尸力量也稍有不如。只是他们不会累,而且数量众多。我们现在这个团队还是太过于弱小。
三个男人,两个女人,两个孩子。
这样的队伍连保证自己生存下去都很困难。如果不是有李啸锐,我们肯定早就死了。至少在第一次遇到丧尸的时候……我跟王汉一定会至少挂掉一个。
我们需要人,可以信赖的人。
剩下的是我们三个男人之间的讨论。最后决定我跟李啸锐去那个交易会看看。王汉本来也想跟着去,可是这难民营里头总得留个男人看着家。本来李啸锐还想自己一个人去,但这种时候其实开车去更好――他已经找到了一辆能在这种糟糕雪地里头开动的四驱――李啸锐的手还没全好,我是去当司机的。
孙阳也想去,闹了很久。后来我们跟他说进去就得交半斤吃的,他一个小孩子进去实在太不划算,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吃饭去了。这小屁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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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之前不小心让电脑进水了,拿去修,花了一笔。还好更新还是勉强赶上了。唉。看在我这么苦逼的份上……大家给点票安慰安慰我吧……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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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2月8日
2013年2月8日_星期五_阴
(黑暗年代1年2月18日)
今天一直在清点仓库和准备明天出门的时候需要带的东西。仓库里头东西本来就很杂乱,还要从中预估着挑选出我们可能不太常用的东西然后整理出来明天带去做交易,我差点烦得摔门不干,说明天东西我全包,别在这仓库混下去了。
可是,那种态度可不行。不说别的,现在我因为空间有恃无恐,长期这么依赖下去,要是空间像出现一样突然消失,我还剩下什么呢,什么都没有。
不能助长那种随意浪费的歪风邪气。
我只能一边说着那种说服自己的话一边在仓库里头忙活。外面本来是很热的,我居然能在零下的时候忙出一身汗来。当然了,仓库本来就在地下,没有窗,也不太通风。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建造成的,温度至少比地面上的要高个五度。我们正打算是不是要将睡觉的地方搬到地下来。
李啸锐跟王汉都觉得睡地下不安全,也容易气闷。我说不是还有木头在上面巡逻着嘛,醒了以后往上面去就是了。当然,这话只能讲给李啸锐听。王汉他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木头其实是只变异猫。不过这么天天面对着他们还没发现李啸锐是个变异人呢,这事也难说得很。
我让张凤兰张罗着包了两盘饺子。其中一盘留着大年初一的时候我们这些人吃。剩下的一盘我打算拿到交易会去。我觉得不管什么时候都不缺讲究的人,人类就是一种喜欢攀比的奇怪生物。那些真有能耐、值得我们去交易的对象,必定会存在爱享受的。说不定到时候用饺子能换回来比等量的肉跟面粉更有价值的东西。
反正价钱谈不拢的话,饺子可以不出手。有李啸锐在,应该也不至于连盘饺子都护不住。
王汉跟李啸锐对此都维持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说随便你们折腾,反正花不出去还可以自己吃掉。横竖都是得吃的。
反倒是王瑶和孙悦兴奋得很,嘻嘻哈哈地闹。张凤兰跟王瑶都算是北方人,小时候家里大概也不怎么富裕,都会自己擀面皮包饺子,做出来的东西都还不错。孙悦一个小孩子从来没包过饺子的,一路包出来了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我说你们赶紧的别糟蹋粮食了。最后那些形状奇怪的饺子只能留在家里,等年初一的时候煮了吃――我怕太奇怪了别人不敢要。
腾出来的东西大部分是食物跟药物,还有些零零碎碎的日用品。
我们这是仗着人少、又有我时不时从空间里倒腾出来的补贴,食物是完全不用担心。至于药,在上次我去洗劫药店以后,王汉又再去了一次药店,带回来了大批药物。我都怀疑他跟李啸锐是不是把人家药店的仓库整个给搬回来了。药太多,我估算了一下,我们这些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吃得完,除非我们每天都感冒发烧伤口发炎浑身溃烂什么的。
希望到时候药物也能比较受欢迎。
中午的时候武装直升飞机在天生轰鸣而过。最近射击声都少了下来,估计是小镇上的大家伙被干掉得差不多了,直升飞机都只是例行一巡逻。这让我有种被保护着的错觉――好吧,其实也不算是错觉。李啸锐说那直升飞机大概是从广州军区起飞一路飞过来的,从我们这再往外一点就是出海口了,直升飞机应该是到出海口绕一圈,然后就往回飞,每日如此,也算是武力威慑了。
今天又投了一次物资,量还不算少。不知道国家储备到底有多少,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至少短期之内应该不需要担心。我想起以前看的那些小说,不由觉得有些好笑。目前而言,那些作者都太低估我们国家的军事机动力。
我说珠海和香港不是也有驻军吗,驻港部队其中一个基地还在唐家吧,得从广州军区那么远的地方开过来?李啸锐说规格不一样。那种武直只有几个大军区才有。我说哦。他可能是看我一脸没听懂的表情,就补充了句,说那是武直十。我就啊了一声,说这我听过,据说是中国目前最牛逼哄哄的武装直升飞机。他说对。
能有这么个东西每天在自己头上盘旋护卫,感觉真心不错。
虽然说其实没有人能保证下一刻子弹会不会就冲着人类发射。虽然这种事情很少,但电影上不都是那么演的么。为了某个目的就把一个小镇上的人全封杀了。那是国外,国内不也有血染的天安门,虽然那件事情直到现在也没个定论,说不好到底谁对谁错,也没有“如果”,甚至无法猜测那时候有多少国外势力在背后倒腾搞鬼。
但那件事的确是牺牲了很多,无辜的人。
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姑住在长安街边上。她是市设计院的,她们整个设计院连办公室带宿舍都在那片地方。开枪的时候,有学生挤进了她们大院,部队也跟着进了大院,一通扫射。当时设计院的院长听到声音开门去看,不幸中弹。
我到北京去玩的时候住在姑姑家,听她讲了当时的事情。她说北京很多人到现在都还非常讨厌军人,之前发生过在役军人穿军装落单,结果被杀害以后尸体挂在街上的事情。据说当时围观者还不少。
我自己对这件事情的印象比较含糊。我家靠近香港澳门,当时家里一直看的是香港那边的新闻报道。但我自己毕竟还小,对这件事情几乎毫无记忆。也是后来到北京的时候和姑姑闲聊,才知道了些情况。
据说军人在北方的形象是自98特大洪灾之后才慢慢回升起来的。
这些我都不太懂。在我心目中军人的形象还是不错的。而且就算是那个事件,其实也不怪军人本身。上边有人下命令要开枪了,他们不过是执行命令罢了。我倒觉得上头的意思是要对内乱防范于未然,只是手法太过粗暴。
直升飞机回程了以后,李啸锐领着我跟王汉又出去了一趟。
现在街上的人的确慢慢多了起来,气氛也比我生病之前要好。我甚至看到有两伙人在路边打了个招呼,然后站在那聊天的。
李啸锐也停了几次,跟好几个人讲话。
我随便扫了扫,没有看到认识的人,也就失去了谈话的兴致。这个小镇其实并不大,但也不小。我从念高中起就离开了这个小地方,真要说熟人,大概也找不出来几个了。
路上那些人脸上没有悲伤,也没有喜悦,我所看到的都是一片麻木和冷漠。这种表情让我有点心底发寒。我不太敢去小巷子那种地方,生怕再看到人性肮脏的部分――因为如果看到了,我根本不知道该不该管。
本来我跟王汉是想像之前那样像之前那样独自行动,去把东西拿了就回体育馆的。但李啸锐不让。说现在街上的幸存者团体太多,我们三个人已经是非常勉强的有点震慑力,稍微遇到七八个人的队伍都得绕道。如果只有一两个人,说不定马上会被袭击。
“现在看着和平,你自己一个人拿着包饼干在路上走试试。”――李啸锐这么讲。
我想着也是,也不差那么点物资,就扯着王汉乖乖跟李啸锐走。
回到难民营之后,李啸锐抽了张地图,在好几个地方画了红圈,有的上头标了五角星,有的还草草写了数字。然后他指着跟我们说这些地方时确定了有人驻扎着的,上头有写着人数。至于那些标了五角星的,他让我们以后路过那些地方的时候注意绕开。
我说你这是今天的成果?他说是。王汉一边赞叹一边拿着那地图左右看。
那张地图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弄来的。不是画的地图,是那种印刷的,类似旅游介绍图的东西,可能是从什么书店之类的地方顺手取的。他之后又抽了几张同样的地图,也照样给勾了圈,每人都发了一张。我看他连孙阳和孙悦都给发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把孩子当孩子的感觉。
我后来跟他聊天的时候说你还觉得那俩小孩子能自己跑外面去吗。李啸锐就笑了笑,说你知不知道打越南的时候有多少军人是死在妇女和孩子手上。刚开始政策上都是优待俘虏,可三岁的娃子就能拿枪杀人,一个女人有时候能拼死一个班的战士。这到了中期才被迫改变政策,所有村子一律三光。
他说你别小看孩子。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叹了口气。我说这都还没成年。
他就拍了拍我的肩膀,给我递了根烟。我说谢谢,我不抽烟。他就自己点了一根叼在嘴上,回头看了眼跟在王瑶身边学做饭的小姑娘,然后说,小萝卜头几岁、小兵张嘎几岁、刘胡兰又几岁。没什么道理可讲。环境就这样,怨不得什么。
我说你前面讲的那两个都是虚构的人物――然后他一副想踹我的样子。我赶紧说――有原型有原型。
可这事实在是让人高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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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2月9日
2013年2月9日_星期六_阴
(黑暗年代1年2月19日)
我现在坐在那个交易会的会场里头。
早上起来随便整理了一下吃了个早饭就和李啸锐一起出门了。
出门的时候跟大家交代的是我去当司机,李啸锐自己进交易会场。因为多进去一个人就得多浪费半斤粮食,虽然不多,但在现在这样的环境之下,能不浪费当然是不要浪费比较好。
不过我跟李啸锐其实早就讲好了,准备的时候不准备我的那份“门票费”,等真到地方以后还是从我身上掏食物交费进去。因为谁都不知道里面到底会有什么东西,说不定有非常值得交换的,到时候光李啸锐一个人进去,因为价钱没谈拢结果换不成,那就糟糕了。
半斤么,我都不介意直接给他们半斤米。空间里头啥都不多,最多的就是米跟小麦。
交易会是在小学大礼堂里头。远远的在校门口就贴了纸条。
我们去得不算晚――应该说还挺早的吧。交了两人份的入门费以后进去,发现人还并不是很多。守门收费的两个人都背着枪。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步枪。我侧头看了李啸锐一眼,他点了点头。等走过去了才小声跟我讲,说那是真家伙。这还是我人生第一次亲眼看到真步枪。也不知道举办这个交易会的人是个什么来头,手下武器居然如此的丰富。
交了食物进入会场以后,有个站在旁边的女孩子走到我们面前,说是给带路的。长头发,扎着双马尾,挺漂亮的一个女孩子。这年头已经很少能看到有扎双马尾的女生,我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她也不害羞,笑盈盈地给我们介绍交易会。
这交易会据说是第一次举行。因为最近有军队定期清理小镇上的丧尸,环境安全了不少,某位老大才出面牵头搞了这次交易会。我问双马尾女孩子那位老大是什么身份,她只是笑着摇头,也不肯告诉我。
这次交易会跟我们之前在救助站里看到的有些不一样。
进门的每一组人都会拿到一个号码牌,号码牌上写着的号码对应有一个位置。在那个位置上可以摆摊――当然,也可以不摆。在场地的正中央有一块高高立着的告示牌,上面贴着很多纸条。每张纸条都由摊位主人自己写上交换的物品、求换的物品等等,后边附着摊位号码。看到的人如果觉得价钱合适,可以将纸条撕下来,到摊位上去进行交易。
双马尾妹子带着我们逛了一圈,就问我们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讲解的地方。我跟李啸锐一起摇了摇。妹子侧着脑袋看了我们一眼,然后说,没小费么?
我愣了愣。
妹子就嘟着嘴,小声的哼了一句,小气鬼。语气不太像骂人,反而有些像开玩笑的撒娇。
我都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甩着两条马尾蹦蹦跳跳地走开了。我就有些哭笑不得,跟李啸锐讲这算怎么回事啊。李啸锐也跟着摇了摇头。说都走开了,别管她就是。
除了刚进门时候看到那两个背着步枪的人以外,整个会场里头还有零星的有看场子的人。我注意观察了一下,不过还是没观察出什么来。李啸锐后来说带枪的有5个,长刀的有7个。剩下还有十来个拿着棍子之类的,估计身上至少也有弹簧刀。再加上在门口等着给带路讲解的人。这么算起来,举办这个交易会的“老大”手下至少有一个超过30人的团体,而且武器充足,难怪他有这个自信收粮食举办交易会。
这次交易会最后来的人不算十分多,但也不少。估计那位“老大”在举行交易会之前有联系过小镇上比较大的一些幸存者团体。
李啸锐带着我先是去看板上瞧了瞧,撕了几张纸条下来,换了些匕首、弹簧刀、唐刀一类的东西,然后就写了纸条贴看板上头,让我守在摊位上准备换东西。
该换什么他都已经在看板那边写好了,不是那些东西他让我也别换――除非你自己想吃什么了就随便换点,不然都留着――李啸锐老大的话。
我问他干嘛去,他说先随便逛逛,看看能不能再换点什么东西。可以的话想办法弄管枪,或者换点子弹也行。我说好。
来摊位上换东西的人并不多。因为我们难民营里头的一群人商量过后的结果,是决定不要拿太多东西出去交换,以免被以为我们藏了多少好东西。李啸锐想换的东西大部分是武器,剩下的是些我没拿到的药之类的东西,还有各种活体动物,真来换的人寥寥无几。
摆着摊位的时候几乎没有人上门。我无聊得要命才拿了日记本出来写日记。不过当时光线不太好,我只写了一点,眼睛实在是难受,我就没再写了。后面这些还是晚上躲回空间以后写的。
摊位上换了几种药,又换了点卫生棉。我们队里有女生,可是之前拿的卫生棉不太多,我怕她们用不了多久。这交换大家都同意的。虽然商量的时候王瑶一脸羞得恨不得要哭出来的表情。
跟我换卫生棉的是个变异者,女的。她穿得很少,也不是说很暴露的那种,其实算是正常着装,但是跟我们这些裹成一团的人相比,她穿的衣服明显要少得多。我就花心思瞧了瞧她,果然是个变异进化了的,也是已经2级了。
她问我说要换哪种,普通的还是特长夜用还是护垫……我……我不懂……
最后根据她的建议,我没种都换了一些。护垫最少、普通最多。回去的时候张凤兰说那女的没坑我,也不错了。虽然当时我也羞愧得想哭。
武器再也没换到。不知道是人家嫌我们价钱不合适还是愿意交换武器的人本来就不多。
到中午的时候,那个扎双马尾的女孩子又一蹦一跳地跑到我面前,说让我收拾收拾,老大的人要见我。我愣了愣,说怎么突然说要见我。小姑娘就撇了撇嘴,说我哪里知道呀,我就是个带话的。快点啦,大男人的磨磨唧唧。
我说你话讲清楚点。就这么叫我过去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呢,我不去。
双马尾妹子就不高兴地嘟了嘴,说你这人好麻烦哎。我也不知道,是跟你一起的那个男的去跟老大谈生意,又不带足本钱,说东西都在你身上。这才让你过去的嘛。你瞧瞧你自己,全身上下都没几两肉,值得我们骗你去宰了吃吗。
我说你这小姑娘讲话怎么这么损。最后还是收拾收拾让她带路。
过去之后果然看到李啸锐。
房间不大,但是应该开了暖气,非常舒服,或者说热得我忍不住想要脱衣服。
坐李啸锐对面的是个看上去三十上下的男人,理着个平头,一看就是很干练的那种,身形还挺粗壮的。我后来才知道那个不是老大,是那个老大的代理人――这关系复杂得我都有点头晕。
李啸锐想换枪,对方开的价太高,他背包里东西不够,就说要找我过去。
我过去的时候李啸锐回头看了一眼,马上站了起来,两步走到我面前,就紧贴着我身前站着。我没想到他会突然靠这么近,当时毫无准备,差点刹不住步子一头撞他身上。
他低着头看我,跟我讲,你来了。我顿时浑身寒毛都立起来了。我们从来没试过面对面靠这么近讲话,他呼吸的气都能喷到我脖子上。
我说你……
本来是想说你麻痹发什么神经。可说了一半我就停住了。因为我看到他用一种让我闭嘴的眼神看着我。我形容不好,反正当时就觉得闭嘴比较好。
李啸锐看我没讲话,就很温和地笑了笑。他那一笑又笑出我浑身鸡皮疙瘩。他平常不这样笑,笑得都有点像偶像剧里头的男主角,恶心巴拉的。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接着问,我们一共还有多少东西。我想换管枪,东西不够。说完,他微微侧了侧头。动作幅度很小。要不是他接连这么反常,我没注意盯着他看,估计都发现不了。
我就迟疑了一下。
他的语气说得挺热切的,只是都不像他往常的口气。我也拿捏不准他的意思。
大概是看我这么迟疑了一下,他就伸手握着我的手臂,说,真的没有多少了吗,没有了吗?
这说话绝对是哪里不对。而且他说“没有”的时候,很用力地握了握我的手臂。我回头看的时候发现手臂都给他捏青了。
当时我觉得他好像不太想我把底子露出来一样。就又迟疑了一下,说,有倒是还有一些――这么讲的时候他简直是在往死里捏我的手臂,操,我都好以为我骨头要裂了――如果你真那么想要,加上刚才换来的一些药,也就再多10斤粮食,还有卫生棉。
我刚讲完就听到后面给我带路的双马尾女孩子憋不住地噗嗤一笑。我心想笑你妹的笑。
这么讲完之后,李啸锐捏着我手臂的手马上就松开了,用一种带着万分遗憾的语气说,只有这么点?我心里骂了他一句,说是。
最后李啸锐跟人家换了三个合用的弹夹,也没换到枪。
回的时候我一边开车一边骂他。说你麻痹你想捏碎我手啊操,不想换直接开口不就完了。还他妈笑得一脸淫贱样,快被你寒成冰山了。
李啸锐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说刚开始的时候他是真想换管枪,也有些好奇“老大”的身份,就拎着饺子去找那位“老大”。结果老大没见着,对方反而对我们这边感兴趣起来。
太扎眼了。李啸锐说。
要是真把枪换回来,那边肯定会对我们感兴趣的。至于他们想干嘛,那就不太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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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2月10日
2013年2月10日_星期天_阴
农历蛇年大年初一
(黑暗年代1年2月20日)
今天是农历大年初一。早上起来的时候就看到张凤兰和王瑶在下饺子。
本来之前讲好是由我把饺子带回空间里头煮的。不过现在体育馆里头有柴油发电机,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我想不管是王汉还是妹子们都记不住到底有些什么。这时候就可以浑水摸鱼把空间里头充电完毕的中型太阳能电池换进去,估计他们也都不知道。
我们昨天换了个电磁炉回来。等煤气烧完了,直接用电磁炉。只要空间在,电就使不完。
一爬起来就觉得手臂剧痛无比。昨天回来看是青了,早上一看已经一片都紫了,有往黑色发展的趋势。不过早上的时候距离受伤还不到24小时,不能揉。昨天晚上已经用冰雪给敷过一次,结果还是没用,发展成一大片的紫。我就一脚踹李啸锐腰上,说你妹的这是想捏死老子啊。
晚上的时候我自己一个人在那边搓药酒,李啸锐就用一种――嗯,很像我家以前那条大狗做错事以后讨好求饶的表情――这样的表情凑过来,说要帮我揉。结果他才刚揉一下我就一声惨叫。妈的,现在手臂还痛得要命。他那哪是揉散那简直就是要人命。
我咬着牙说**滚。他说揉散了才好得快。我痛得连踹他的力气都没有,被结结实实蹂躏了半个小时。我操啊。不过他揉得的确有效,淤血都化开了,现在差不多整个上臂都是紫红色的。
写得好像有点乱。
早上起来的时候看到有在煮饺子的,然后孙阳领着孙悦就蹦蹦跳跳地过来说新年快乐,恭喜发财。我就一愣,说这么赶啊,红包我还没准备呢。
两个孩子就笑嘻嘻又带点希翼地看着我。我只能装模作样地掏啊掏啊挖出来一大包饼干,分了他们每人一细包。他们就高高兴兴地说了谢谢,然后往李啸锐和王汉那边跑过去。
跑过去没多久就又跑回来,跟我说他们每人多记4工分。
我说你们两个小滑头,故意这么一大早过来的吧。孙阳说过年不是就该派红包的。我说你拉倒吧你,我们这谁结婚了。真要算起来你们一毛钱都拿不到。他们俩就一起吐了吐舌头,然后跑开出吃饼干了。
早饭和汤圆,而且是甜馅儿的。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做的汤圆,里头包的是甜的芝麻。我吃得一脸痛苦想死,其他人倒是挺享受的,就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早饭时间吃甜食实在是怪异得让人难以忍受。
按照我家乡的传统习惯,元宵这种东西我们是只吃咸的。指甲盖大小的一团面粉,不裹馅儿煮出来。丰富的是汤底汤料,会放腊肉、腊肠、白菜、白萝卜、瘦肉、鸡肉等等。算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也没办法那么奢侈。
午饭跟晚饭吃的都是饺子。因为做得挺多的,估计明天还能吃一顿。
饺子意外的好吃,至少比我想象中的要好。白菜猪肉馅混了点玉米。也算是难得的美食了。
除了吃的东西比较特别以外,这个大年初一的日子过得跟普通日子也没什么差别。
李啸锐的手好得差不多了,恢复速度比王汉还要快。我跟他都觉得这和进化有一定的关系。我抽空跟他讲了昨天在交易会上见到的女人。他说那女的他知道,也遇见过,还是某个小团队的首领。
整个白天我就看到李啸锐抱了地图和本子趴在那边写写写,也不知道是记录什么东西。回头我看了一眼那地图,上面画得乱七八糟的,我根本看不懂。
交换回来的东西我得重新清点入库。
我跟王汉还有李啸锐商量了一下,关于卫生棉的事情。经过他们俩的同意,决定以后女队员能每个月领到一包卫生棉,不够用的就只能自己再用工分买了。这个事情我交给王汉跟张凤兰和王瑶讲去了。这个实在是有点太尴尬,谁都不愿去干这个事情。谁让王汉是王瑶她哥呢。
中午的时候直升飞机又巡逻了一回。这次几乎都没有听到枪声。
等直升飞机飞走以后,李啸锐却不让我们出去。他说先缓缓。我看他的样子好像有些担心,我就问怎么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说昨天那“老大”的事情他还是觉得不太妥当。
总觉得他已经盯上我们了。李啸锐皱着眉头这么说的。
我说盯上就盯上呗。你看人家全队伍上下那么多人,还有好几杆枪,凭你再怎么厉害你还能闪子弹不成。人家真要盯上了,反抗也没用,不如躺着享受吧。
李啸锐就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我说都这样了我还出息什么呀,没求颗光荣弹就已经够出息的了吧。他说你还有理了。我说我当然有理,你还给自己留子弹呢,我不能留啊。他就呸了一声,一副很不屑的样子。
晚上的时候我们坐着说话,李啸锐说他总觉得那位老大其实已经盯上了我们这边的样子。他讲不出什么原因来,真要说的话也只能说是直觉。可总觉得这事没完,李啸锐老大讲。
王汉有点不在状况,说没完就没完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咱不惹他,他还能打上门来?我跟李啸锐对视了一眼,我心说,可不就怕人家打上门来么。
李啸锐跟王汉说,横竖还是小心些。往后看到了背枪的,就留个心眼。王汉说我又不傻,都背枪了我还能惹吗。李啸锐就跟他略略讲了那位老大手下的武器装备。他愣了半晌,讪讪地说,这么厉害啊。李啸锐就说他,小心些总没错。
这些天一直在外头忙活,还病了两三天,这段时间一直都没好好看看空间里头的田。今天把事情都忙完了以后,终于有时间把空间里成熟的东西都收一收重新整理一番。今天因为是大年初一,大家干活心思都不重,干脆就算半放假了。
我还听到外头有放鞭炮的声音,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哪里去找来的鞭炮。其实有些凄凉的景象,不过好歹也算是过了个年了。我之前还想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也好在家里安安稳稳过个年,现在愿望也算是实现了一半吧。没在家里,也是在家乡了。这种时候也不能期待太高。
外头有丧尸在摇摇晃晃地走。
中午的时候那些武装直升飞机又来飞了一回,吊了物资下来。里头居然还写着类似对联的东西。我们一群人都笑得不行。李啸锐扯着绳子不放,让我们包了一包饺子让吊上去了,也不知道上头的兵哥看到一包饺子会有什么反应。
写乱了,刚才想写空间的。
空间里头又收获了一批东西,播种了一批。那颗硕果仅存的自播种变异灵麦长得很好,现在种子都有小孩子拳头大小。我打算明天整出去给李啸锐吃吃看。那些变异植物里头采集的蜂蜜颜色跟中毒似的,我一直不敢让李啸锐尝试。灵麦好歹算是空间里头进化出来的东西,没有受到外界病毒的感染,应该没有问题。
那群从山上搜集回来播种的变异植物长得很不错。我前段时候完全没时间天天给它们浇水,它们却还是顽强的活了下来。只是到现在也还没有新的灵株名字出现在空间资料里头。我看了一回,那些新长出来的植物都没有显示变异,不知道是太小还是变异不具有遗传性。不应该啊,小金蜂生出来的娃子全都是变异过了的。再看看好了。
空间植物好像真的又有一棵想结果子。花瓣都干得掉到地上去了,一颗小果子要长不长地挂着,好像营养不足似的,我都快想把小金捉过来往那泥里拉屎试试了。
至于小金,它还在孵蛋。
我这些天都没空管它,没想到它居然真的每天都乖乖地蹲在窝里头,就光顾着孵蛋。我都差不过已经忘记这回事了。这还是今天进空间逛了一圈,突然反应过来怎么好像好久没听到那只鹦鹉的歌声了,一找才发现它简直是端坐如山。我非常怀疑它到底能不能孵出个结果来。不过它既然乐意,那就孵着玩好了。
我跟李啸锐讲了,让他出去的时候多留意一下能不能找到存活着的动物。我们这毕竟算是小地方,城乡交接处,牲畜还是养了不少。我跟他讲,能找到的话,以后吃肉就不用担心了。
他皱着眉头看我,最后说尽量。他说现在能找到的,大概也不是什么健康的东西。我说没关系,先找回来好了。他就说好。
我还是希望能在空间里头养两只猪养两只奶牛。我是想太多了吧。
木头最近好像真爱上李啸锐了。李啸锐去哪它都跟着。没良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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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2月11日
2013年2月11日_星期一_阴
(黑暗年代1年2月21日)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难民营里头又多了个吃饭的,是个李啸锐带回来的兵哥。年纪不大,看着好像比我还要小一点,而且还是受伤了的。这事还是从头说起吧。
凌晨的时候听到外头有零星的枪声响起。我当时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得也不大清楚。刚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做梦。可枪声响了两次以后隔了段时间之后又响了几声。
我整个人就清醒了,还以为是我们这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啸锐手上有把枪,所以我醒了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李啸锐不是在跟谁开枪吧。不过我马上就发现那枪声很远,除非是李啸锐半夜发神经不睡觉跑到两公里外去打丧尸,不然就不大可能是他。
我坐起来的时候李啸锐跟王汉都已经醒了,正在互相看。我就左右看了看,发现张凤兰跟王瑶都被吵醒了,正朝我们这边张望。李啸锐跟她们比划了个手势,走过去安慰了两声。有点远,我就听见他说没事,继续睡。
哦我突然发现件事。李啸锐这人讲话挺硬的。就是讲话的时候句尾不带语气词和感叹词,就是那些“吧、嗯、呢、啊”之类的,他都没有。“好”就是“好”,“是”就是“是”,连问句最后也不会带个“吗”或者“么”之类的,只是语调稍微有些不一样。小女生是不是喜欢这种说话方式觉得很酷啊,我要不要学一下。
李啸锐老大安慰完妹子再走回来的时候外头又响了一声枪声,再后来就没有了。李啸锐就回来,说你们这有枪的人还挺不少的。我说呵呵呵。我能讲什么,我之前都不知道我们小镇上能有这么多牛逼的人物。还枪呢,还进化呢,还变异呢。
不过外头那真的是枪声。我好歹听过几次了,还是能认出来的。
王汉犹豫了一下在旁边问说,会不会是你们讲的那个什么老大啊?
李啸锐侧头往窗外响起枪声那个方向看了看,然后就摇头说不大可能。他随手指了个方向,说之前举行交易会的小学在那边,虽然不是那群人驻扎的地方,也不会差很远。枪声响的地方是反方向,而且枪声很稀落。这大晚上,不大可能有拿枪的重要人物落单。
我看李啸锐一直没坐下,弯着身子在检查匕首,然后插到扣在腰间的刀鞘上。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我说你想干什么吗。他说我去看看。我愣了愣,说你看看,看什么?王汉也在旁边讲,说你现在要出去啊。
李啸锐说你们两先睡,我去看看就回来。都开枪了,说不定需要帮忙。
我跟王汉互相看了看,都觉得现在劝他估计也是留不住。就只能说行吧,我们等你回来。枪记得带好,有什么事情自己先逃回来。李啸锐就乐了,说看你这啰嗦的。
王汉就在旁边讲,小李你甭笑,小心些。咱都指望着你呢。我在心里认同了一句。李啸锐就笑了笑,从二层那边跳了下去。
我看了看王汉,王汉也看了看我。我们俩那会都睡不着,就坐着聊天。也没聊些什么,就是乱七八糟的。王汉又仔细问了一下昨天我们去交易会时候的事情,我一边说一边打着呵欠,困得要命,可也不能睡,就撑着一直话。
说到半途,外头突然猛的一声爆炸响。我整个人一吓,所有困意都消退了,差点没跳起来。我看王汉也跟我差不多。他犹豫了很久,才问我说不会是小李怎么了吧。我说应该不得吧?他说要不咱也去看看?我就犹豫,说这出去是不是给李啸锐添麻烦啊?
李啸锐回来得很快。我们俩还在那墨迹着,就听到李啸锐在下面喊我们放绳子给他。
他之前出去的时候因为担心附近有不友善的幸存者团体,所以每次进出都不放绳子,直接跳下去爬上来,顺溜得跟什么似的,我都以为他是猴子转世。后来他跟我讲,说他们那会训练都这样,穿个拖鞋从五楼直接跳下来又沿水管爬上去一点压力都没有。
所以他喊我们的时候我跟王汉都被唬了一跳,还以为他怎么了。结果绳子放下去以后他给吊了一个穿军装的小男生上来。
我说你哪拐来的娃子。他看了我一眼,说拿绷带。我这才发现李啸锐后背一片都湿了,黏糊糊的。体育馆里头一直就只开一小盏灯,我看得不大清楚,不过猜那大概是血。我看李啸锐站得好好的,那必然不是他受伤。就是那小战士了。
王汉上去帮李啸锐把人扶过去床铺那边。我去拿绷带,跑了半路就从空间里掏了一卷,赶紧又折回去。
回去的时候看到李啸锐已经把那小战士胸前的衣服割开了,一片的血肉模糊。我抽了抽,王汉也抽了抽。
李啸锐倒是很冷静,估计是都见惯这种大场面了。抬头看到我,就伸手,说药有没有。
我看了一眼那伤口,我说云南白药?他说行。我就赶紧弄出来递给他。这还是上次在交易会的时候我私下换来的东西,想着这种好货色绝对会用得上。就是没想到能这么快用上。
李啸锐在晃云南白药的时候我已经蹲下去了。王汉不在旁边。我抬头找了找,隐约看到他在做饭那个地方弄什么东西。
也就那么看了一眼。然后李啸锐就叫我帮忙。我赶紧低头,看到李啸锐用火烧过的匕首在伤口里头把不知道什么杂物挖出来。我就在旁边帮着清洗伤口擦血沫什么的。他问我要酒精。我说有,赶紧递给他。他往小战士胸口倒了点。我就看到那小战士在昏迷中都抽了抽。我想这得多疼啊。李啸锐根本不管,拿一小块绷带蘸了酒精,往小战士手肘内侧的地方擦了擦。
王汉捧着碗东西过来的时候,李啸锐接过去拿手指蘸了点舔了一下,就抽了个针筒擦了酒精,吸了一管直接往那小战士手腕上扎。我看灯光太暗,也顾不上王汉会不会怀疑,就赶紧取了个充电的小电筒出来打着灯光在旁边照着。
我说打的什么东西?李啸锐全神贯注地在扎静脉,没搭理我。王汉在旁边说纯净水混的盐水。我说这跟生理盐水不一样吧。李啸锐刚好把盐水打完了,将针头一拔,说比死了好。当兵的哪来这么多娇气。
后来中途又灌了糖水,再打了两次盐水。李啸锐很遗憾地说如果能注射葡萄糖的话会好得多。我说没办法,翻遍了,我们就没拿到葡萄糖。
李啸锐就叹了口气,说那就这样,拼运气。
那小战士一直昏迷着,到我躲起来写日记的时候他都依旧是昏迷不醒。不过看上去还不错,至少不像是马上要挂掉的样子。李啸锐在带他回来之前已经做了急救处理,才撑到回来进一步处理。止血什么的李啸锐都做得很好,伤口清理得很漂亮,能补充的也给他补充了。实在撑不过去,也只能像是李啸锐说的那样,运气。
毕竟我们现在的条件摆在这里。
李啸锐把小战士身上的东西都卸了下来,有两把枪,还有些奇奇怪怪的我看不懂的东西,我也没问。身上还有证件,叫钟息壬。不过我想我还是先等他活过来再用这名字称呼他吧。
李啸锐说他找到那小战士的时候爆炸声已经响过了。他是顺着声音找到的人。当时看到的就是被炸飞的几个丧尸里头躺了个穿军装的。人还活着,他就赶紧应急处理了一下,匆匆检查一遍身上没咬伤的伤口,就背了回来。
我说你还有时间检查身上有没有伤口。要是被咬了你就不就了么?
他就沉默了一下,说还是得背回来。只是背回来以后得看着。现在也不知道被咬了会不会有事。我就说他,那你何必再外头检查。干脆直接背了回来再说。他就笑了笑,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今天武装直升飞机还是有过来。在我们上空盘旋了一回。李啸锐出去看了看,说就是之前我们送了饺子的那一架。那飞机盘旋了挺久的,我就突发奇想,跟李啸锐说咱写个字条让他们给送点葡萄糖你说成不。李啸锐说呃。我就找了块大白纸,跟王汉两人拉扯着站在二层那个位置写了好大的“葡萄糖”三个字。
李啸锐说你们两这是胡闹。
我说胡闹就胡闹呗。这真要说其实该让直升飞机把人接回去的。要不是你说那是武装直升飞机,肯定得让他们把人弄回去。李啸锐就说,这不会降落的。我说我知道。这要是能降落的早降落了,你也早蹿着把人弄走治疗去了。
我问李啸锐,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不降落。
他抿了抿嘴唇,说,不能。
我说哦。
其实我当时心里头挺不舒服的。不过后来想想,李啸锐既然觉得不能说的,大概已经触及到了比较核心的东西。我也没必要非得知道不可。
先把人就回来再说吧。现在每天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充实了。充实得我都想骂娘。
今天这才大年初二就这个样子。意头实在太不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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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2月12日
2013年2月12日_星期二_阴
(黑暗年代1年2月22日)
我看了看,今天这日子在黑暗年代历里头真是其二无比。一年之后的今天会更二,希望我们都能活到那个时候吧。
中午的时候直升飞机飞过来还真给我们带了葡萄糖。虽然只有小半罐,不过总比没有好。这东西我们这些健康的人是排不上号了的,直接都划给伤员使用。
李啸锐让我跟王汉扯着绳子,匆匆写了个字条绑着让直升飞机吊上去了。我很好奇,就问他写了什么。他说大概写了“xxx队钟息壬受伤请求医疗物资。xxx队退役上士李啸锐”之类的。他讲的队伍编号我听都没听过,就问他以前是哪个军区的。他说他待过好几个地方,退下来的时候是在广州军区。我说哦。
现在写的时候我又忘记他之前讲得编号。
不过满役12年退下来他都还是个上士,他也真是牛逼得紧。我还以为他怎么的都得混个尉官,结果12年下来他居然连个提干都没混到。是不是特种兵其实都比较脑子长肌肉。
那个小兵哥中途曾经醒过一次,只是意识好像不太清晰。李啸锐跟他说话,他都没怎么反应。我们只能趁着他醒过来的时候给他灌了盐水和葡萄糖水,没多久他就又昏迷了过去。晚上的时候李啸锐只能又给他静脉注射葡萄糖溶液。
我挺担心的,说这能活下来嘛。李啸锐说活不下来也没办法。然后特别嫌弃地说,这家伙本来应该是想连丧尸和自己一块炸死的,怎么回事连自己都炸不死,军事技能太不过硬。我说得了你人都救回来了就别讲风凉话了吧。
他说操,老子每天守前守后的伺候他,风凉话都不得说。老子又不是医务兵。
我看他一脸烦躁的样子,就安慰他说也没啥,大不了我去给小兵哥扎针。他就瞪了我一眼,说你想捅个马蜂窝出来是不。我就笑,说你还不是紧张得紧,这就你懂怎么处理。你不管他谁管他。
后来我问他,说你不是医疗兵,怎么折腾得这么顺溜。他就挽了个袖子给我比划了几个伤口。说出任务的时候伤了都得自己处理或者相互处理。何况还是侦察兵,很多任务都是单兵任务,自己不能耐点,死了也就那样。我说合着你们特种就是个万能兵种啥都得会一点是么。他说也不是,不过不万能的基本上都死光了。要么就是重伤提前退下来了。
听完了突然对特种兵生出了无比的敬仰之情。
我偷偷摘了颗灵麦的种子煮熟了给李啸锐吃。他用很怀疑的表情看着,说这什么玩意。馒头?我说你看它像馒头吗。李啸锐又瞧了瞧,说不像。我说这给你先试试。你也别一下子吃太多,慢慢试一下。
李啸锐就迟疑了一下,说这有毒?我说这是变异植物结出来的东西,你看敢不敢吃吧。我只能保证没被外头的病毒感染过,不知道你吃了会不会有啥奇怪的反应。他盯着那小拳头大的麦穗想了想,然后说行,我试试。我说你真悠着点,别……吃出什么毛病来。他说知道。
因为李啸锐要看着那个小兵哥,中午直升飞机过去以后我跟王汉两个人往外头去。李啸锐叮嘱了一番让我们尽量别和其他幸存者队伍接触。我说好。王汉说行。
不过因为最近环境的确好了很多,特别是直升飞机过去之后的这段时间里头,能看到很多幸存者出来觅食。王汉的胳膊已经好多了,至少伤口可以活动,只是有些不大灵便。但最后我跟王汉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要分开行动比较安全。
我们两顺着记忆里头爆炸响起的方向走过去,一路沿途搜刮。这么走过去的时候就能看出来李啸锐是个非常小心的人。就是背着个伤员回来,雪地上也没落下什么痕迹。我们俩都不太确定方向,走到最后互相讲的记忆中的方向都有分歧。
还好最近的环境都比较好。一路走着也没遇上什么来挑衅的人,大概是看到我跟王汉都背着唐刀。两把刀都是之前在交易会上换的。我就觉得那次交易会之后我们这群人的武力值直线上升。而且也是那次交易会之后我才发现,真的是什么人都有,收藏什么的都有。两把唐刀据说都是之前被当工艺品收藏的,末日之后丧尸出没,才被开了刃,还挺好用。
我跟王汉很注意一路上的药店。药店是没什么人会在意的地方。就算有人进去搜刮过了,拿走的大概都是些常用的伤风感冒消炎消毒的药。高级一些需要医疗操作的东西都会被留下来。我进去搜刮了一圈,居然还找到了葡萄糖液、还有氯霉素溶液。一次性针筒拿了一些,我都不知道药房里头还卖这个。
可惜医院有点儿远,不太方便过去。明天跟李啸锐商量一下,如果小战士情况实在糟糕真的有需求,晚上的时候要不要开个车子到医院那边收集点手术工具。
路上还真遇上了好几个幸存者团队,我跟王汉都远远地绕开了。真凑上去也不知道整不整得住。那些人也在街道旁边的商铺里头翻找东西。我们还看到真有拦路打劫的,遇到落单或者没武器的队伍都得拦着扣上一笔货,不服的马上开砍。
我跟王汉两个人互相看了看,也只能绕开。幸亏我们看上去不算武力值低下,而且每人背了个背囊,都是不满的,看着就没什么货。今天李啸锐没跟着出来,我们都不敢拿太多东西,只是专心拿药。怕的就是拿了也守不住,还白白被人追杀一回。
在外头晃了大概半小时左右,我们还真就找到了李啸锐讲的那个地方,爆炸的痕迹都还在。因为李啸锐跟我们描述过那个位置,而且也真的很明显,远远地就认出来了。
其实我跟王汉两个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执着地想到这个地方看看,还得冒着半路被人追杀的危险。李啸锐不可能骗我们的吧,可不过来看看就觉得不舒服。
这地方一看就是曾经发生过爆炸,一个大大的雪坑,四周飞溅着被炸裂的丧尸。还有活着的丧尸被同类血液的味道吸引了过去,在晃晃悠悠地游荡着。不过它们走得实在很慢,我跟王汉都懒得搭理。不是靠太近的丧尸都直接无视了。
王汉大概也觉得我们到这么地方看一看其实挺无聊的。因为除了看一看我们也不干别的――不能干什么别的吧。
我说看着挺惨烈的。王汉说是啊。
然后我们俩相互看了看,都觉得这简直就是没话找话。就叹了口气,背着东西往回走。
回去的时候离出门已经差不多有一个多小时。我们刚到体育馆外头李啸锐就已经把绳子给放下来了。我们往上爬,他就跳下去把我们的脚印清理了一遍。爬上来的时候问我们怎么去了那么久。
我说呃。王汉说呃。
我就随便瞎掰了个理由,说我们跑远了点找药,好不容易找到生理盐水跟葡萄糖溶液了,就是没找到输液用的管子。
李啸锐愣了愣,说那还不简单。
然后我就有幸见到李啸锐用普通的吸管、针头、绳子这些常见的东西改成了个简易的输液工具。我们所有人都看得一愣一愣的,说这个会不会太儿戏了。李啸锐说能用就行。我给武直十那边申请了血浆,不过估计下不来。我说啊,你要求要那玩意了。他说是。不过连葡萄糖都只给半罐,血浆估计难。这几年本来就血荒,到了这时候,肯定都成了特供的。
我说嗯,不管怎么样,尽人事吧。
晚上的时候木头在玩一只老鼠的尸体。我看了看,居然是变异了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逮的。我看着就问木头从哪里逮的老鼠。它喵了一声,放下老鼠的尸体蹿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叼着几只小得还没长毛没睁开眼睛的小老鼠。我说木头你这就把人家窝给端了。木头舔了舔爪子,说喵。
那几只小老鼠我扔进空间里头了。我跟木头和小金说不许把它们吃掉。木头说呼噜噜。小金说咕呱。这两小东西也越来越聪明了。只不过小金孵的那些蛋还没反应。好吧,这也没几天。
除了李啸锐以外,张凤兰跟王瑶都还挺照顾那个小战士的。也可能是母性爆发吧,我看她们俩是不是的就走过去瞧瞧那小战士,看看伤口有没有被压着,需不需要喂点水什么的。反而是李啸锐跟王汉就只是看着那小战士会不会突然变成丧尸跳起来。
对了。现在我们团队里头刀子比人还多。李啸锐给孙阳和孙悦没人发了把匕首,扔给他们一对木头,让他们学着用刀。说以后真有什么就得自己保护自己。那俩小孩子居然学得好好地,各种有兴趣的样子。
住我们后头的那群人最近经常在附近游荡。他们好像已经发现我们住在体育馆里头了,不过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现。看来他们还是挺估计李啸锐的。
外头经常能看到贴在墙上的纸条。有寻亲的,也有各种交换信息,乱七八糟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渐渐有种城市的样子。李啸锐说我跟王汉出去的时候他还看到有外地过来的人,从入海口那边往里走。
不知道我家那老头老太现在是不是也平平安安的,在什么城市里头生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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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2月13日
2013年2月13日_星期三_微震
(黑暗年代1年2月23日)
李啸锐真是个神一样的东西。这话看着好像在骂人一样。中午的时候他把钟息壬身上带着的那个无线电通讯给折腾出来了,把那玩意改造成了一个小型收音机。隔了这么些天,我们终于又听到了外界的声音。
现在的电台比之前在家里的时候要多了不少,里头各种各样的消息都在播报,我甚至听到了有个电台里头宣布四川某某地区的某某某王国正式立国。我当时差点笑出来。王汉说这真是好胆识。王瑶就低着头在那笑。
李啸锐也跟着摇头笑了笑,说又是四川。我说又?他说建国之后大部分私自立国都是在大巴山,可能是地理因素。不过这些通常没多久就会被当地公安干警剿灭,都不需要出动他们的部队。豫西那边有个万顺天国,被乡派出所的三名干警剿灭了。最顽强的一伙也是四川的,在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时候,为了逃避计划生育,有个曾姓农民建立了一个叫大有王朝的国家,挥动数百大军攻占了县医院。
我说呃,后来呢。
他说后来?被解放军俘虏了,皇帝被判了个无期。
李啸锐讲得一脸认真,我们一群人当时在旁边听着差点没笑疯掉。
直升飞机过来没送血浆来,只是又给送了点葡萄糖,还有一点抗生素和两把手术刀,据说还有止血钳。东西我认不全。李啸锐说也行,挺难得的了。不过这些已经不太重要了。因为钟息壬已经醒了过来。
他醒过来的时候正好是王瑶站在他身边,被吓得尖叫了一声――虽然我到现在都无法理解妹子到底在尖叫什么,怎么看到小哥醒过来跟见到只老鼠似的,那小哥长得至少还算端正,有点小帅啊。搞不懂。
因为王瑶一下子尖叫出来,我们都还以为那边尸变了。三个男人扑过去,就看到钟息壬也是一副被吓得一愣的样子。
他这名字真是太拗口了。写的时候还蛮顺手,但是喊起来总有**上就要咬到舌头的感觉。我后来都叫他钟小哥钟小哥了。
李啸锐有点哭笑不得的样子,就跟王瑶说你去倒杯糖水过来。王瑶看了看钟息壬又看了看李啸锐,好像还有点惊魂未定的样子,小声的答应了一声,然后走了开去。张凤兰看着这边都没什么事情了,才慢慢走了过来。
――我觉得钟小哥才是真惊魂未定的那个。
之后是李啸锐负责跟钟小哥讲话,我跟王汉还有张凤兰负责在旁边打岔。
李啸锐讲的那些话我也记不太清楚了。也就是安抚了一下钟息壬的情绪,然后简单跟他讲了我们现在的整个状况。钟小哥一直安静地听着,偶尔就咳嗽两声。
我只记得李啸锐当时说的,说不知道你在执行什么任务,你也没必要告诉我们。留下或者离开都没人阻止。留下来,我们会负责治疗;要离开,武器也会还你。情况有往上报上去,不过现在你比我们都清楚。
钟小哥一直都很冷静,听完李啸锐讲的话以后就勉强笑了笑。说,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李啸锐跟着点了点头,问,你要留下?钟小哥说嗯,如果你们不嫌弃。然后我就看他四周环视了一下。李啸锐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也是退下来的。
我就看到钟小哥的表情明显松了松。
难道我们这么一群人看上去还像是会杀人灭口的么。
再之后他们两个军爷交流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因为李啸锐说他有事情要问钟小哥,我跟王汉就收拾收拾到旁边去忙去了。我看到王瑶过去递了杯水,然后也被赶了过来。我就说我先去仓库那边,看看有什么需要腾出来用的东西,把王汉跟王瑶两兄妹留在那。
后来李啸锐跟我说他私下问了问钟小哥到底是在出什么任务,结果人家死活不肯讲,只说任务已经完成和汇报。我说你这不是早就知道人家不可能讲的,何必还问。
他笑了笑,说这才是真出任务的。要是随口瞎掰了个什么任务出来,那说不定是个逃兵。我有点无语。就说那要真是逃兵,难道你还把人包一包往外头一扔不管他?不管是不是逃兵,那不都是一样的吗。他就挠了挠头想了一下,说好像也对。
有时候真无法理解这人的思维。
等他们讲完了,回头我就跟钟小哥介绍了一下我们团队的情况,包括每个人的名字,还有我们现在算工分的事。我说反正我们现在管你一天三顿饭,工分暂时不用想,不过也用不着你工作,好好养伤就成。武器上缴,到时候你想走再说。他说嗯。
我说这层是睡觉的地方。厕所在那边,洗澡也在那边。不过现在限量供水,一般我们都是随便擦擦身子,女的偶尔洗一次澡,男的更偶尔。钟小哥就笑了,说没事,训练都挺下来,你们该怎样我就怎样,或者你们给安排怎样就怎样,没关系。小哥笑起来的时候还有点酒窝,一副害羞的样子。我想起早上的时候王瑶看到他就尖叫,忍不住有点想笑。
我就赶紧忍住,又跟他介绍了我们几个人。孙阳跟孙悦一直在用非常好奇的神情在偷偷看着钟小哥。我就拖两个孩子过来一个一个跟钟小哥介绍。两孩子刚开始还有点害羞,不过其实年龄都还算相近,而且大概关键是都没什么事情可做,傍晚的时候已经颇有些打成一片的感觉。
王瑶后来还回去跟钟小哥道歉了……不过就王瑶这性格,最后道歉没说出来,自己反而快要哭出来了,又再次把钟小哥吓了一跳,赶紧问怎么了哪里不对你要是不喜欢我在这我马上走。
――这交流太不容易。
最后大家能和平共处下来实在是太好了。
晚餐吃得也还算丰盛。还特地给钟小哥炒了盆腰子。当时李啸锐失血到晕过去的时候都还没这待遇。因为这腰子是我们后来才发现的,一直很珍惜地冻着。这次是看钟小哥失血实在太多,又虚得很,这才给他弄了半个。
孙悦在旁边一脸馋样地看着。不过她很乖,没有开口要,只是在旁边眨巴着眼睛看了一会,就低头吃她自己的饭了。钟小哥看了就想把腰子分给孙悦,给李啸锐拦住了。李啸锐说这是给你补血的,等你人好了再讲。钟小哥想了一下,就点了点头。
我摸了摸孙悦的头,说丫头乖,下次找到牛肉了让你凤兰姐炒牛肉给你吃。小丫头就乖乖点了点头,脆生生地说好。
今天这是年初四。本来今天这日子按照传统习俗是应该到亲戚朋友家里拜年的。不过现在这种环境,别说是拜年了,连门都懒得出的。还得小心在外头走着走着就被爆头。
李啸锐私下跟我讲说他现在都还不是特别放心,总还在担心钟小哥什么时候会反复。我说你这是担心人家突然晕过去挂掉,还是担心人家突然变丧尸爬起来咬人。他想了想,说都有。我都没想到他会这么认真地回答我,就愣了一下,说他,你这人是听不懂开玩笑还是怎么样啊。
我问他之前的灵麦吃了有什么感觉。
他愣了一下,说什么东西。然后说哦,那馒头。没什么感觉。
我问他吃多少了。他说断断续续吃了一半吧。我说哦,那你缓一下继续吃。反正毒不死人就没问题。他就皱着眉头说怎么都往我身上试。我说不然呢,我混饭里头给王瑶吃?给孙悦吃?他想了一下,然后说,我吃。
我突然觉得这人挺好玩的。
经常跟他开玩笑的时候他都一脸认真地回答我,有种觉得他好蠢可是也蠢得蛮可爱的感觉。
刚才进空间里头写日记的时候我发现木头跟着跑到空间里来了,又再次蹲在球球坟头前面。我叫它它也不管我。
对了。傍晚的时候又地震了。震感还是不强烈,都比不上坐海盗船。钟小哥挣扎着坐起身子没多久地震就停了,快得李啸锐都来不及过去把他拉开。结果因为钟小哥挣扎着坐起来,他胸前的绷带又染了一层红。李啸锐只能再帮他处理。
钟小哥胸口的伤口其实都不大,但是很深,估计要长好还有一段很长的时间。
晚上的时候我才又记起要给手臂上的淤青再揉散一次。
手臂上的淤青已经都散开来了,紫红色的一片,颜色好像比前两天要浅了很多,不再是那种黑紫,是有点粉的那种感觉。我坐在一边揉的时候李啸锐又凑了过来。
我就操了一声说**滚!
动静可能有点大,所有人都愣了愣,扭头看了过来。
李啸锐就有点尴尬,说你至于这样。我说操!你别过来!他妈滚一边去!
我是真被他折腾怕了。他手劲大得可怕,被他揉半小时我能痛整整两天感觉都消不去。虽然是很有效,我也知道他肯定知道轻重,不会把我弄伤。但那半小时实在是太痛苦了。
最后我把他骂走了。自己坐床铺那揉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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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2月14日
2013年2月14日_星期四_阴
(黑暗年代1年2月24日)
突然发现今天是2013年的情人节。不过10天之前已经过了一次情人节了,又给大家派巧克力好像有些太紧凑得慌。我算了一下,我现在的工分不太够给大家发巧克力。我就换了一包糖,派了一半,剩下的还能自己吃。
王汉说今天降调了啊。我说没办法,我现在比较穷。我还特地问了李啸锐,他说钟小哥可以吃糖,我才给派过去的。别乱给人家吃了不能吃的东西让疗伤期延长。
今天直升机飞过了之后没多久就有人找上门来了。打头的那个就是当时在交易会的时候代表老大跟李啸锐谈判的那个男人。当时我们正好是准备要出去的,我跟王汉都已经站在二层外头,就等着李啸锐东西整理好了就出发,所以直接的就被看到了,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那男人好像还认得我,看到我的时候抬手挥了挥。我看他手上还握着把冲锋枪,脸上就不由得抽了抽。
这简直是逼着你要搭理他。我就跟着也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
王汉说这是你认识的人?我小声说就是李啸锐说的那个老大手下的人。王汉说啊?他来干啥。我说我也不知道,看能不能赶紧打发掉吧。
结果事与愿违,那男人――他后来自己介绍说他叫张铁,他手下那群人都叫他铁哥。我好想吐槽他怎么不叫张铁林张铁立――就带着身后那四个人站在体育馆下面,说能上去坐坐不。
我说哎,不好意思我不是老大,这事我说了不算。然后我就扯王汉,小声跟他讲,快去把李啸锐叫出来。这场面我们俩都整不住。王汉说好,慢慢的退到了里头去。
张铁脸上都是笑,说你老大是那天那个当兵的?这都路过了,上去喝杯茶不碍什么事吧。
我看他拿枪口对着这边晃来晃去的,心里说**逼个贱货。但是这话也不能骂出来,只能说碍事不碍事我也不知道,说不定咱老大比较喜欢雪中浪漫呢。讲完了我就在心里又骂了一句,**的李啸锐,怎么还不滚出来。
张铁就一直拿着枪在手上,好像不经意地晃来晃去。不过我觉得他肯定是故意的,因为不管再怎么晃,枪口都是对着我。刚开始的时候我有点想要往后退的感觉,可是等跟他讲了两句话之后我就开始觉得烦躁起来,心里忍不住想骂娘。
当时真是觉得有种就开枪吧晃来晃去烦死人。我就偷偷从指尖的位置放了几只小金蜂出来,让它们绕开飞了下去。心想你有本事开枪老子就让你也不好过,从脖子后面那地方给你刺下去。
就这么瞎扯了大概有两分钟,李啸锐才从里面出来。
他一出来就捉着我的肩膀把我拖到后面,笑了笑跟下面打招呼,然后亲自放绳子让下面五个人爬上来。我看李啸锐枪就插在腰上,双手空荡荡的,心里说这人胆子也忒大。不过下面那些人估计其实也不敢真开枪。
我小声跟李啸锐说我先进去了。他说好。
进去的时候看到王汉在倒水,倒了五杯。我说怎么就今天你倒水。然后环视了一下才发现张凤兰跟王瑶还有孙阳孙悦都不在了。钟小哥倒是在,斜着身子坐在床铺那边,低头摆弄着把匕首。
这么一看我就知道刚才李啸锐在里头墨迹什么了。
钟小哥身上的衣服本来就已经换了下来。他那身军装回来的时候李啸锐给他止血的时候就割了,之前穿的都是我们这的衣服。不过一直穿的还是军裤。而且因为之前崩裂了伤口,所以衣服上都沾了血。现在进来的时候他已经整套都换过了。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以外,从外表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受了那么重的伤。
不过我跟王汉都知道,钟小哥现在这样坐着已经非常勉强了,要站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就小声问王汉,说李啸锐这是打的什么主意。王汉说不知道,哪来得及问。我想想也是。我在外头都已经度日如年的,他们这里边要是再磨蹭磨蹭,估计我就不是在心里头操李啸锐,而是直接冲进来操他了。
我心里就有些打鼓。
因为不知道李啸锐要怎么安排,要是说错话说漏嘴就麻烦了。不过后来想想,管他的。既然李啸锐都没抽空交代一句,估计也没什么。我就跟王汉讲,说李啸锐的意思大概是不太想在那伙人面前露底。待会装傻充愣地装穷就好了。
王汉就呵呵笑了笑,说穷啊,这个我会。
正讲着话的时候,李啸锐已经领着人进来了。我跟王汉相互看了看,马上闭了嘴。
李啸锐打头进来的,后边跟着的就是张铁。
张铁进来的时候先是四处看了看,望了一眼开着的灯,又看了一眼钟小哥,脸上露出了种有点意外的表情来。我心说吓到了吧,占不到便宜了吧,活该了吧。这才觉得舒坦了些。
我们这体育馆里头没有桌子椅子这样的东西。王汉过去把水放下,然后我们俩去抬了几张褥子过来往地上一放。李啸锐很客气地讲,坐吧。
钟小哥抬头瞥了这边一眼,很冷淡地看了看,就又低头摆弄匕首了。我看他好像在削什么东西似的,用刀的手法一看就是很不错那种。也不知道李啸锐跟他交代了什么,他就沉着脸闷头在那玩刀,整气场就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感觉。我想起钟小哥那个笑起来有些腼腆的样子,心说好会装。就也跟着板了张脸跟王汉一起坐在李啸锐后点的地方。
李啸锐说拿个面包过来。我跟王汉互相看了看。然后我说好,取了一小个面包过来。李啸锐直接从腰上抽了把匕首给切了好薄的几片,说家里没东西,不好意思。
切完面包以后,李啸锐也不把匕首收起来,就拿在手上转着玩。
我就看到张铁皱了皱眉头。
他带着的那四个人年纪都不大,也没看到那四个人有带枪,看着不过是些普通的小混混。在室内环境里头,就是不算我跟王汉,李啸锐和钟小哥摆平他们五个人估计也用不着二十秒。
当然,这是在钟小哥没受伤的情况下。只是他们也不知道钟小哥受伤了。
张铁端着茶喝了口,又环视了一下,说你们这地方住四个人也还真是宽敞。李啸锐就笑了笑,说有的人出去了才显得宽松。然后就看了看张凤兰她们睡的那边床铺。张铁果然也跟着扭头看了一眼,说呵呵,人丁兴旺啊。
我憋着笑,跟王汉坐着装木头。
李啸锐就问他们怎么出来了。张铁后头有个小男生本来想开口的,被张铁瞪了一眼,赶紧又闭嘴了。张铁就说没什么,出来看看,刚好碰上就上来坐坐。以后说不定有机会可以合作。李啸锐就点了点头,说好。他跟钟小哥俩人合起来范儿比张铁那边五个人还强。
张铁就有点坐不住了。突然开口问你还要不要换枪,价钱还是可以再谈。李啸锐还是说好。然后扭头跟钟小哥那边喊了声,小钟,给个玩的。就见钟小哥答应了声,扔了块木头过来。我往后缩了缩,看着那木头从我面前飞过,被李啸锐一手接住。
很厚的一块木,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卸下来的,估计得有20公分。李啸锐一匕首插进去,整个刃能陷进去一大半。他就拿那木头一下一下插着玩,抬头看了看张铁,说枪还是想要。不过吃饭的人也多,拿不出更多东西,不好意思。
我看到张铁眼角抽了抽。他身后那几个小混混直接是用一种能称之为惊恐的眼神看着李啸锐。我们这种普通人类大概都没办法理解李啸锐这种变异之后的人。
不过可能是觉得就这么走了又太没面子,张铁又硬是坐了十来分钟,随便闲聊了一些才带着人走了。他走的时候我想起来看了看。好么,张铁1级。
人才走,钟小哥就哎了一声,撑着床铺又躺了回去,说哎呦脸都僵了。
我跟王汉都忍不住就笑了出来。我问李啸锐那群人到底来干什么。李啸锐说不知道,可能真只是路过。想了想,又说,小钟那天晚上开枪了,附近的人说不定都在找枪。
我说啊。然后说刚才问咱还要不要枪这算是试探了?李啸锐说可能。
这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把钟小哥身上的衣服全给换了。
李啸锐跟王汉说能去把你妹他们叫出来了。王汉就答应了声走了开去。李啸锐自己点了根烟坐在旁边抽。钟小哥撑着身子说锐哥锐哥,给根烟。李啸锐瞪了他一眼,说等伤口长好了再来要烟。钟小哥就嗷了一声,好像很伤心地又躺回去了。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心情不大好。我跟他们讲,说之前是要小心丧尸,现在都要小心人类了,这世界真操蛋。李啸锐就笑了笑,说你忘记那个立国的了。现在这年头乱得很,你说是有国家还是没国家。谁都想掺一脚。我估摸着这地方还算安宁的。
晚上李啸锐把之前从钟小哥身上取下来的手枪给我。我说这干什么。他说你拿着,小钟好些也得拿管枪,外头不安全。然后他看了看我,说,王汉不会用,我们就三管枪。
我想了想,说好。
这世界还真是越来越操蛋。我完全不想建立什么势力,也不想被卷进去。虽然我这种人估计没人会看上。李啸锐这次把人唬回去了,我反而觉得往后事情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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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2月15日
2013年2月15日_星期五_阴
(黑暗年代1年2月25日)
今天直升飞机没有过来。李啸锐站在外头张望了半天,回来的时候摇摇头。他还叹了口气,说都已经那么熟了,突然不出现觉得有点别扭。我说得了吧,都不一定每次是同一架。他说编号一样的。我说那也不一定是同个驾驶员啊。他就说,驾驶员是固定的。
后来他还跑进去跟钟小哥说了一轮。也不知道他们讨论了什么。
大概等到中午两点左右,直升飞机还是没有过来扫荡丧尸。王汉就嘀嘀咕咕地讲今天这飞机不过来了那咱还出去不。我就跟王汉一起看着李啸锐。
李啸锐想了想,说今天算了。现在出去外头也是一群游荡的人,反而危险。
然后不出门的结果是他拖着我还有王汉练军事技能。王汉负重俯卧撑、蛙跳、擒拿。我看王汉一天下来完全是一副被李啸锐操得要死的虚脱样子。不过我自己完全没时间去可怜王汉,因为这一天下来我也快死了。
李啸锐居然让我一直举着手瞄准。这就没有然后了。平举着手,一举就是半个小时。
我说**的李啸锐我手上青还没消!
钟小哥就在旁边笑。说你知足吧。我们训练那会,一举就是一小时起算。你这还是手枪哟,我们都举步枪。你还别抱怨,抹个汗得汗报告,否则时间翻倍。那时候还顶着个大太阳呢。
我说你再讲风凉话,我枪就要走火了。
他说哎呦好凶,你来咬我呀,来咬呀,来呀来呀。
妈的我想揍他。
李啸锐走过去踢了他肩膀一脚,说很闲是不是,无聊是不是,要不要干点活。他就抽了抽鼻子,好像很委屈地说不要啊,老大,我是伤员。李啸锐就笑了。说伤员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我知道,你不知道?
钟小哥表情就一下子塌了下去,说老大我错了。
李啸锐挑了挑眉,就说,等你好了得帮着训练擒拿。钟小哥脸上的表情就更委屈了。不过我真的一点都不同情他。李啸锐又走过来跟我说,小钟说的也没错。以前训练比这严格得多。手练稳了以后还要练抬射。手一扬朝着目标就开枪,没有瞄准时间。这样能打中靶子就算及格了。
我说这对我来讲怎么可能。我也就是勉强知道开枪怎么开,这么抬手就打,除非目标就在我眼前,不然怎么可能打中。
李啸锐说不然怎样,丧尸会给你瞄准时间?还是想杀你的人会给你瞄准?
我……我有点理解钟小哥刚才的心情了。我说老大我错了。我练。他就点了点头,没讲话。
其实我一直在想,钟小哥到底会不会觉得自己是被抛弃了的。我不知道他出的到底是什么任务,是在出任务之前就已经决定了他得不到后续支援或是怎样,但现在他任务完成了却得不到后续救助这一点还是没有改变。
以前美国曾经拍过一个片子叫《征集大兵瑞恩》。虽然这没什么可比性,那个片子也不具范围性,可我还是忍不住稍微比较了一下。
不过这话我不太好开口去问钟小哥。而且看他自己的反应,好像也不太在意这个。他当初是真抱着死意。这就是中国的兵吧。
吃饭的时候我觉得整条手臂都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了。从肩膀开始到指尖,又痛又酸又软一点感觉都没有,连举都举不起来。孙悦自告奋勇地过来喂我吃东西。虽然是很感动于小丫头的乖巧听话可这实在是太丢脸了……
晚上写日记的时候还好是在空间里头进行,手臂痛的感觉不那么明显。不然今天我真是宁可直接倒头就睡。
这还是我没练满一个下午。
傍晚的时候我们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老大”,就是主办那次交易会的人。
我觉得我必须花点功夫去描述一下他的外表,不然都对不住我这么几天以来对这位神秘“老大”的猜测和期盼。
老大自我介绍叫商青,李商隐的商,青楼的青。
其实我觉得从他这自我介绍里头就能稍微看出这人的性格来。我后来私下问了问我们这几个人,如果要给别人说明自己名字的时候会怎么讲。
李啸锐说的是木子李,啸傲的啸,锋锐的锐;钟小哥讲的是钟馗的钟,安息的息,天干地支里头的那个壬;王汉说就那个王、三划王,汉字的汉。
要我自己介绍的话,我一般都会说两点凌,宇宙的宇。
其实每个汉字能组合起来的词组有很多,介绍名字的时候大概是下意识地挑了一个自己觉得舒心的词。
商青是个非常文雅俊朗的人。我觉得就我的文笔不足以准确地将他的相貌描述出来。他年纪大概和李啸锐相当,长得比李啸锐要秀气一些,但不女气,是很挺拔的那种男人。他进来的时候对张凤兰和王瑶笑了笑,那俩妹子都同时红了脸。跟商青一比,李啸锐太硬,而钟小哥又太嫩。我跟王汉这种大众脸在人家面前更是不具备一点可比性。
他的眼睛很好看。轮廓很深,都有点像混血的。
商青是自己直接翻上来的。当时我们都在体育馆里头,就听到正门那边“碰”地响起了声枪声。
我们都是一愣。因为那声音非常近,就在门口响起。
李啸锐跟钟小哥两人是反应得最快的。一个人枪一拔就往门外走廊那边冲过去、一个迅速撑了起来。我站的位置刚好看到钟小哥撑起来。我这才反应过来,说你也别起来我们去看看。
还正说着话,已经有人走了进来。
那人一进来就说你们好。然后看了看张凤兰跟王瑶那边,有些意外地说,还有漂亮的小姐?打搅了。然后就笑了笑。张凤兰跟王瑶马上就脸红了。
我当时心想这是哪来的操蛋玩意。
这就是商青。
他和张铁,只有两个人,跑到我们这边来。他说他听张铁提起我们这边,觉得是值得交往的团体,所以就亲自来看看,也是以示尊重。
李啸锐后来说,商青是自己翻上二楼的,他愣了愣,居然没想着拦住。我问钟小哥能不能翻上来。钟小哥想了想,说他没看到外头环境,不好说。不过一般不难。只是那个人先是鸣枪示意,接着那么快就翻上来了,至少胆识很不错。李啸锐在旁边点头跟着说是。
因为商青来得实在有些突然,我们所有人都对这没有准备。我手上还拿着枪来不及收起来。不过我想这大概无所谓了,刚才李啸锐出去的时候也是握着枪的。
商青这么一来让我们所有人都很意外,而且很被动。
我们这所有人的意思其实都是跟他们那个团体保持距离,只要自己好好经营好活下去。就是瞎子也能看出来商青手下那个团队并不单纯。在中国这种地方能收集到枪支的,背景绝对都不简单。就是李啸锐跟钟小哥,背景也不是普通人。何况商青一看就不是当兵出来的,整个气质都不像。
以至于傍晚到吃饭前的那段时间里我们都只能很不舒服地陪商青坐着讲话。
他这次实在是来得太突然,我们根本没时间准备什么。还好这两天钟小哥的伤口都是往好的方向发展,也没再裂开,坐起来还是人模狗样的,可以唬人。
商青跟钟小哥打招呼的时候钟小哥根本就没看他,用一种我看着都觉得非常臭屁非常欠揍的表情在那玩刀子。我是真心挺佩服钟小哥的演技。
等商青走了以后我们所有人都觉得很窝火――不包括那两个还在脸红的姑娘和状况之外的孩子――底子都被人摸得差不多了,哪里还能高兴得起来。
李啸锐说商青这人不简单。我说你这不是屁话。
他们走的时候我还偷偷地看了看。张铁1级,这个昨天我就已经知道了。商青还没变异,到现在还是个正常人。就是说在战斗力的层面上他是比不过张铁的,但他仍然是老大。
我就这么跟李啸锐说了。李啸锐就皱了皱眉头。我说那家伙会不会以前是混**的。可是我没听说我们这有什么**啊。以前住了个亿万富豪,每次出门都得带着人,连理发都要随机到不同地方去,这我是知道的。据说那富豪年轻的时候是个混混,发家有点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可那个富豪现在应该都要五十多了,而且不姓商。
李啸锐说不太像。
我就哎了一声。他说不管怎么样,能离远些就离远些。那人有狼性。我当时没听清,就说你说啥。他说那人眼神跟狼一样,是个非常狠的角色。我说这还要你交代。现在我们这也没人巴巴的要贴上他,还不是他自己三番五次的过来,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钟小哥就在旁边笑,说人家估计就是惦记着那两把枪。
他说起枪来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个问题来。我就问钟小哥,说你当时明明还有子弹,怎么突然就拉炸弹了。不是还可以拼到最后一颗子弹吗。我其实也就是随口问问。没想到他居然愣了愣,表情有些……有种做坏事被逮住了的感觉。
害得我跟着也愣了愣,我说怎么了。
王汉也看着我们俩,说你们这发什么呆啊。
钟小哥就说,呵呵。
我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呢。难道他的任务还是去拉炸弹自杀不成。算了。既然他不想说,那就也别问了。反正也问不出结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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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2月16日
2013年2月16日_星期六_阴
(黑暗年代1年2月26日)
今天简直被吓了一跳……是快要被吓死了。木头这家伙居然把球球从坟里头给扒拉出来了。
重点不是木头将球球的尸体给扒拉出来了,而是球球动了。我当时真是差点吓尿,想抽枪的时候发现枪没给带进来,慌慌张张地就退出空间里了。
王汉当时在旁边,看到我一脸慌张的表情就问我一大早真是干嘛做恶梦了吗。我就没空搭理他,摸了枪又跑进空间里头。
结果一看,木头已经端坐在球球面前,在给球球舔顺沾上了泥土的长毛。
那个情形该怎么形容――我看看我在日记里头这么写,看上去还是挺温馨的。可是当时看到的时候我还是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直接一枪崩过去。要不是脑子里还残存着一点理智,知道直接开枪很可能就打在木头身上,说不定就真的开枪了。
木头回头看了我一眼,说,喵。
然后又继续淡定的舔着球球脖子上的毛。
我有点没办法形容那时候的感觉。就是看到一只已经烂了一半的不知道该称之为生物还是不是生物的东西,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好。
球球也跟着扭头过来看了我一眼。还侧了侧脑袋,冲着我发出了几声奇怪的声音,有点像漏气的袋子。不过我到现在还是只记得球球的脑袋上带着个弹孔只剩下一只眼球的样子。我该庆幸这个空间奇奇怪怪的跟外头不一样,没有虫子也没有苍蝇。球球虽然不完整,但至少没有被爬得密密麻麻,身上也没有难闻的怪味。
因为看到木头的反应这么淡定,我才慢慢冷静了下来。强迫自己深呼吸了几次,几乎可以说是屁滚尿流地跑去查看空间信息。
然后我才发现球球的名字已经挂在了空间里头。
叫“骸骨犬(异化)”。
我仔细看了看,也没能看出来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异到底是怎么回事。信息上倒是有骸骨犬的介绍,说的是已经死亡的犬只因为神秘的原因再次以骨骼的姿态复生。因为球球现在身上还有一部分肉体,所以是“异化”了的。我倒宁可它完全是副骨骼,不要这么一个鸡零狗碎的样子。
这一整天我脸色估计都不太好。
早上的时候他们都以为我是昨天训练的后遗症。事实上今天吃饭的时候我已经可以勉强自己抬起手来,虽然实在是酸软得要命。
到晚上的时候李啸锐大概才看出来我脸色实在不好,就扯我到一边问我怎么了。我考虑了很久才告诉了他球球的事情。他当时也愣了,说,什么。我就又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然后看着他。他皱着眉头想了好久,才说这怎么整。
我说我也不知道。我没跟李啸锐讲空间的事情,只是说偶然发现球球又活过来了,木头就蹲它旁边,看着也不危险,就是有点……恶心见不得人。他也没仔细问。
他还是皱着眉,抽了根烟出来点着。
我突然有点理解抽烟的心情了。实在是烦得不行。我说给我一根。李啸锐看了我一眼,把手上那根递了过来。
我接过来抽了一口,还好,没像书上讲的电视演的那样被呛一大口,可能我吸得比较小心。不过那味儿还是不太习惯,很冲,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烟都这样。
李啸锐自己又重新点了一根。
我们俩就这么站着把一根烟都抽完了,互相也不知道该讲什么才好。
最后李啸锐说先这样,动物直觉比我们准。我说,啥。他说既然木头不怕,估计没事。我就嗯了一声,说我也是这么觉得,所以才没怎么着。
李啸锐就说,别想了,明天出门。我说靠。
今天我们还是没出门,因为实在是没力气出门。我跟王汉两人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钟小哥斜靠在床上实实在在地将我们的体力耻笑了一番。
我说操,你好了你等着。他说哈哈哈来啊哥怕你啊。
王汉就在一边苦笑。
李啸锐把我们俩拎起来就赶我们去围着篮球场跑圈。我脑子都还晕着,估计脸色都是青白青白的跟个鬼一样――都是被球球给吓的――跑了两圈我才反应过来,一边跑一边咬牙。可也不能骂。李啸锐在我们前头跑,一看就是已经故意放慢速度了的,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王汉体力本来要比我好得多,可他昨天的遭遇也比我惨。我一个人练习举枪,他是跟李啸锐对练擒拿。我在旁边听着那边乒呤乓啷摔摔打打的声音都觉得同情得不行。昨天晚上我看他脸都有点肿,今天早上起来他脸色也没比我好多少。
好不容易跑完了,我跟王汉互相扶着肩膀撑那喘气,又缓了好久才吃得下早饭。
吃完以后本来还想缓缓,结果马上又被赶起来跑圈。李啸锐还不知道从哪里拖来一堆大大小小的体育用品,说让我们跑短途障碍。
我说操!王汉说操!
钟小哥在旁边幸灾乐祸,说锐哥这是拿你们当新兵蛋子训啊。好好享受吧。
享受你妹。
李啸锐冷着脸让我们快跑。我跟王汉互相看了看,觉得现在勤奋点总比看到丧尸的时候跑不动要好,就咬咬牙撑起来跑。
跑了三次下来我就快吐了。
我说我不行我歇会。李啸锐在后头踹了我一脚――真他妈踹啊,晚上看的时候腰上青了一片靠――说不许停继续跑。我就撑起来继续跑,一边跑一边心里头骂李啸锐变态。
第五次下来的时候我真吐了,扶着墙把刚才吃进去的全都吐了出来。
王汉比我强,虽然也是一副要死的脸色,到底没吐出来。
钟小哥后来跟我讲,说学着点吧,新兵都得这样。往后有啥事,谁管你是不是刚吃饱,该跑就得死命跑。现在辛苦点总比之后搭上命要好是不是。我说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跑。钟小哥就笑,说你不行哦,你看汉哥,你还是慢慢练吧,吐一个星期估计差不多了。
操。
李啸锐就让张凤兰他们歇了半个多小时。我吐完了以后他就让张凤兰、王瑶、孙阳还有孙悦都起来跑障碍。
妹子和孩子都挺怕李啸锐的,有点磨磨蹭蹭不情不愿的,但也没人敢说句不。
结果到下午的时候我们差不多是集体躺尸。还不许一停下就躺倒,说是对身体不好。必须慢慢走一段,站一段,缓得差不多了才给倒下。
大家毫无形象地摊在地上相互小声地吐槽李啸锐。我说李啸锐个妈蛋的死变态。孙悦小声的问我说宇哥哥,妈蛋是什么呀。我说呃、骂人的话。张凤兰跟王瑶就在旁边小声地笑。
我说你们还有力气笑,待会李啸锐让你们起来俯卧撑。张凤兰就哼了一声,说俯卧可以,撑那做不到。王瑶撑不出,噗嗤地笑了出来。我看她笑得高兴,就想吓唬她。就说,你们都别笑,我看李啸锐就喜欢那种刚床上大战三百回合,下床洗个澡就能跑二十公里的女人。
王汉听了哈哈大笑。王瑶愣了愣,看了我一眼,就把笑慢慢收了回去。我心想不能吧,这妹子还真相信吗。
张凤兰就瞪了我一眼,在小孩子面前说讲什么流氓话。然后就跟孙阳孙悦说,别搭理他。
我看那两下孩子的反应,摆明是什么都懂的,有必要这样吗。
午饭没人做,李啸锐亲自下厨给我们――煮了泡面。那泡面我们吃着跟什么山珍海味似的,稀哩呼噜都给倒进去了。李啸锐还算有人性,午饭之后让我们歇了会。
其实泡面不都那个味道,煮得再好还不能煮出多花儿来。不过我是早上吃的东西全给吐了,一早上又都在体力活动,坐下差点没虚脱,胃里其实难受得慌,可还是饿。饿狠了吃什么都觉得香。我突然有点理解丧尸的感受。
下午差不多是理论知识,李啸锐教我们开锁跟一些追踪侦查的技巧,都是以后可能会用到的。钟小哥也跟着一块听,偶尔提问。我们这一群根本就连提问都不懂,只是听着跟着学。
今天直升飞机还是没过来,我看李啸锐好像已经忘记这回事了。
晚上睡觉之前凤兰妹子过来跟我讨了蜂蜜和牛奶,给大家做了顿喝的算是夜宵。
我进空间写日记的时候木头跟球球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木头被球球干掉了。后来一想不对。虽然早上的时候太慌张没有跟球球沟通,但是一般记名在空间里头的生物,我都是可以沟通的,不可能说突然就发起狂来。
我就喊了声木头。木头从不知道什么地方蹿出来,说喵。
球球就跟在后头。走起路来还有点不灵活的样子。
……我把那俩东西锁在门口外头了。我还是有点没办法接受现在的球球。虽然有点对不起它,但现在这个样子我看着也难受,倒不如就不看了。球球好像有点不太明白我为什么躲着它,刚才还想蹭上来撒娇。
不管怎么样,我睡觉以前在屋里放了两份吃的,把门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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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2月17日
2013年2月17日_星期天_阴
(黑暗年代1年2月27日)
今天碰到了之前在交易会见过的那个妹子,她说她叫娇娇。
中午的时候久违的直升飞机终于又出来了。呼啦呼啦的,声音很吵,但是听着却让人从心底就振奋起来,觉得自己不是在孤军奋战被国家抛弃。钟小哥跟李啸锐俩人特别的高兴,李啸锐跑出去看了一回,回来说还是那个编号的武直,整个人都有些耀眼的兴奋。
我反正是不能理解他的兴奋。虽然高兴,也不至于这样,无解。
李啸锐说他本来以为是出什么大变故了,不过现在一看,估计也就是机场被雪封而已。我说哦。他看我情绪不高的样子,就瞪了我一眼跑去跟钟小哥讲话了。那两个大兵自己兴奋成什么一样,我偷偷戳戳王汉,王汉看看我,我们两一起摇了摇头。
早上起来的时候我没忍住,进空间里头偷偷看了看。木头跟球球缩在一起睡成一团。我进去的时候它们都没有感觉,睡成两团毛球。球球背对着我,木头缩在它怀里面小小的一坨棕色。要不是看到球球背上露出来的那半边骨头,这场景看着的确非常温馨。
算了,那总归还是球球。我会说服自己接受他的。现在我觉得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早上起来的时候整个人跟死了一遍差不多。我想起以前有个形容是这样的“仿佛被汽车碾过去了一样”。这个形容其实并不怎么准确,因为谁也没能被汽车碾过去还活着。我记得以前有个朋友,女的,很喜欢这么形容:好像被一个两百斤的壮汉蹂躏了一整个晚上。根据身体状况不同,还会改变量词。例如被一个一百八十斤的壮汉蹂躏了三小时……之类的。
我这就是被一个八十公斤的壮汉蹂躏了一整天。我猜李啸锐大概是这么个体重吧。
早餐以前又是惯例地跑了不知道多少米的圈儿。昨天一天下来我已经没有了脾气,跟王汉两个人几乎是相互搀着跑完的路。现在我有点理解军队里头的那些士兵之间的战友之情。这再最艰难困苦的时候互相扶着走过来的人,那份感情果然不一样。
想到吃完早餐以后还要跑障碍我几乎都不想吃早餐了。虽然说吃了还得吐出来这么个话看着轻松,可真要吐还是难受得要命。这种剧烈运动以后造成的呕吐简直跟被人粗暴地伸手进胃里把东西硬挖出来一样。吐完之后整个人都虚脱了,胃都缩起来的,累得要死饿得要命却一点食欲都没有。不吃还不行。
不吃的话下午真的会直接晕过去。我完全记不住中午吃的是什么,真的是灌进去的。
钟小哥难得的没有耻笑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脸上是同情的表情。他小声地说他刚入伍的时候也是这样。说别看锐哥现在这么牛,当年也有新兵的时候。我侧头看了眼李啸锐,觉得实在是无法想象。不过但凡人都有个成长过程,想想李啸锐还讲过自己把手榴弹往后甩,我现在估计也不算什么。
中午直升飞机飞过去之后我们终于出门了。
出去以前李啸锐交代钟小哥在屋里头看着留下的人训练。
李啸锐跟钟小哥说你别放水,最后是害了他们。钟小哥挥了挥手,说行了我不知道呀,好像我没练过军事技能一样。我知道的。
出门以后看到好多人都出来了。我猜可能因为直升飞机两天没出现了,那些人也两天没出门。现在就各种兴奋地涌了出来。老实说看着有点恶心。
我跟王汉一直处于一种要死不活的状态之下。还好李啸锐把之前去交易会的时候开的那辆车开出来了。那些武装直升机不知道放了什么炮,最近两天看着雪好像化了一些。我问李啸锐说现在是不是有什么自动化融雪的炮弹之类的东西啊。李啸锐板着张脸说:这是我军的秘密。
这算是默认了吗。
半路上的时候还遇到了上次交易会里头碰到的那个妹子。那个跟我交换卫生棉的已经进化了的――这么讲好像很奇怪――叫娇娇。
看到娇娇的时候她还是穿得上次一样少。上面套了件衬衣,下面穿的是条很干净的牛仔长裤。
雪地里头车开得不快。娇娇远远看到我,先抬手跟我打的招呼。我刚开始没看清楚人,她还朝我们车这边走了过来。等看清楚了,我想人家之前至少没坑我,就回了个招呼。
王汉在后面嘀咕了声,说这大姑娘穿得可够少的,也不怕冷啊。小凌你什么时候勾搭的姑娘啊。
我说勾搭你――本来我想讲勾搭你妹的,可一想人家真的有个妹妹在,赶紧就把话憋回去了――我说上次交易会的时候换过东西,算是认识吧。
李啸锐看了我一眼,我朝他点了点头。他就把车给停了下来。
上次我就发现了,娇娇的性格是那种热情开朗自来熟的。看我们把车停下来了,笑了笑就打开车门钻了进来。她可能以为她的武力能摆平我们绰绰有余。不过最后也没发生冲突。
娇娇一上车就笑嘻嘻地问我上次换的东西够不够用。我愣了愣,李啸锐跟王汉都扭头看我。我脸上抽了抽,心里说靠,嘴上只能说够用够用。娇娇就哦了一声,然后问,你们这是去哪,载我一程,拿到东西平分呗。
李啸锐跟王汉看着她,都没讲话。
她居然一点都不害羞,好像很骄傲地挺了挺胸膛,说……说什么我忘记了,她胸形状还……真是挺好看的。她大概意思是说自己能力很强吧。王汉说了句,大妹子,你这不厚道啊。
李啸锐估计是笑了笑,因为娇娇皱了皱眉显得有些生气。嗯,反正我是只看到胸又抖了抖。可能是觉得李啸锐瞧不起她。
娇娇出手的时候我根本就没看清。也不是因为我光顾着看人家胸脯,后来我问王汉了,他也没看清楚。李啸锐倒是看清楚了,可他说身体反应还是慢了半步。娇娇进化的方向跟李啸锐不一样,好像是神经反射方向的。她伸手往李啸锐脸上打的时候,连李啸锐都没完全挡住。
挡了一半吧,李啸锐刚好是把手抬到脸旁边,勉强算是挡住了。
娇娇非常惊讶地看了李啸锐一眼,估计没想到能遇到挡住她攻击的人。然后她甩了甩长发,非常干脆地说,一起行动,东西人头分。
可怜的姑娘怎么没想到要给我或者王汉甩耳光呢,偏挑了个变态的。
李啸锐说好。
今天我才发现娇娇长得非常好看。不是现在意义上的那种娇弱的好看。怎么说呢,她长得很秀气,只有眉眼是凌厉的。眼尾略挑起,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凤眼吧。秀丽和英气混在一起,却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只能说她天生就长得很有优越性,让人厌恶不起来。
她跟我们分手的时候好像有点失望。李啸锐不是那种冒进冒险的人。就算多了娇娇这个战斗力,他也没想着要往多危险的地方去。特别是人多的地方,他都绕过去了。
虽然冲进去了一个塞了好多丧尸的小超市,不过超市里头的东西也都被搬过了的。我偷偷往空间里塞东西的时候想起娇娇,就突然觉得有些心软。可后来想想我们人这么多,多少东西都是要用的。我就往空间里偷偷放了些用的东西,吃的都尽量放背包,回头再分一分。
娇娇砍丧尸的样子相当的帅气,跟李啸锐和王汉不一样,简直就跟电影一样。
我跟王汉两人也合力解决了几只丧尸。就是我们早上都刚练完,还没回过魂来,看上去估计很没用。娇娇回头看我们的眼神里头有种我说不出什么意思来的意思――这话真绕――估计她是终于发现我们这群人里头只有李啸锐是够看的,肯定是在后悔开的价码太低。不过她什么都没说,挺大气的一个姑娘。
而且看她拨弄头发的时候简直是道风景。
我们搬了东西,回到车上略分成了四分。娇娇很聪明,摆东西的时候挑挑拣拣的,拉拨了不少干粮到自己那堆里头,却并不太过分。我们三个男人倒不好意思说她什么,就随她分配了。
临走的时候娇娇伸手过来跟每个人都握了一下,说,我在三中那边住,知道在哪里吗,有需要可以过来坐坐。
我差点脱口而出把我们住的地方告诉她。可李啸锐只是沉稳地笑了笑,没有接她的话,我就也忍住了。李啸锐说,明天这个时间,我们还在这。娇娇就笑了,笑容很甜。
后来我问李啸锐怎么看待这个妹子,李啸锐说能力不错,再看看,说不定能当战友。
我有点期待娇娇的加入。虽然我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她全名叫什么。
我跟李啸锐说娇娇是进化过的,他就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我笑,说你要抓紧,连个女人都比不上了。我说靠,那能是一般女人吗。你别得意,我放小金蜂,还不是能把你这些进化了的蛰成个猪头一样。他就光笑,也不说话。
说真的,我真挺期待娇娇加入我们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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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2月18日
2013年2月18日_星期一_阴
(黑暗年代1年2月28日)
今天还是跟娇娇妹子一块行动。就在昨天她上车的地方,远远的李啸锐就看到她在那等着。我说哪呢。李啸锐就说过去你就看到了。果然在那。
看来这些人进化之后不但武力值直线上升,连视力都变好了。晚上的时候我问李啸锐有没有觉得自己变成远视,他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
早上起来的时候仍然是照例的跑圈,然后吃早饭,跑障碍,吐。我已经有些习惯了这个程序,甚至用不着李啸锐提醒,自动自觉地就去跑了,整个人都有些麻木。所以我想人类的适应能力实在是很厉害,估计再过两天我连吐都不会吐了,整个就会习惯这种生活。
不过李啸锐跟钟小哥都说现在的训练其实并不算是高强度的。因为我们一伙儿都还不习惯训练,现在就只是算热身。等我们习惯了热身以后,估计真正的训练才要开始。一想到这个我就觉得现在人生实在是生无可恋,连吃饭都不香了。
我就跟李啸锐讲,再这么下去难保有天我会觉得被丧尸啃死也比活着快乐。他就笑了。说你别这么讲,我们都这样过来的。我想说你们不一样,可想想又觉得没啥不一样的,他们当年是年青,可运动量也比这大得多,就哎了一声。
钟小哥的伤愈合情况很好,大概也是习惯了受伤,人又年青,今天已经可以站起来了。李啸锐帮他拆了绷带,里头炸裂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粉红的一片,看着非常娇嫩。钟小哥一脸痛苦地说好痒,我们都非常没心没肺地耻笑他。
这事情本来也没办法,挠着挠着不得挠破皮,也只能他自己忍着。
他站起来以后,留在体育馆里的人估计要更凄惨。虽然钟小哥还不能活动太多,怕他伤口出状况,可李啸锐还是有法子让钟小哥跟他们训练。而且美其名曰“躺这么久也该活动活动身子”。看钟小哥一脸苦逼相,我还是不记录了,反正以后也不可能用到。
钟小哥一脸悲切地问李啸锐是不是当过训导员,李啸锐说他只当过班长。然后我就听到钟小哥很小声地念着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球球跟木头在空间里面玩得非常开心。木头现在每天二十四小时都跟球球在一块,以至于王瑶这两天都在找木头,念念叨叨说那只虎斑猫不见了。我看木头像护犊子一样护着球球,也不敢随便把它丢出来,只能随便它们在空间里头耍。
从土里爬出来以后,球球就好像真的是重生了一次一样,连动作都不协调。我在旁边看了好久,发现它跑着跑着都会莫名其妙地摔倒,好像是自己绊倒了自己一样。就跟刚出生的小动物似的。木头每次都很有耐性地站在旁边舔舔它,然后用脑袋推球球的肚子,让球球爬起来。
在空间里头,这两家伙最喜欢的活动就是扑小金蜂。
其实就是木头领着球球活动。球球什么都不懂,就盯着木头看,然后呆呆地学,看着很蠢,可是也很可爱。要不是它的身体――这句话我好像已经讲过很多次了。
今天球球跑过来吃晚餐的时候我摸了摸它的脑袋。
一半骨头一半毛的感觉很奇怪,不过真的摸上去以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球球的身体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纯粹的骨头和毛皮。一边眼眶里头是它自己的眼睛,另外一半眼眶空荡荡的,里头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我摸它脑袋的时候,球球昂起头来蹭了蹭我的手,还是跟它以前活着的时候那么爱撒娇。我就有点想叹气。它要是早点进化那该多好,也用不着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不过谁知道呢,可能它一辈子都不会进化。
看着木头非常有耐性地在旁边教球球走路、活动、猎杀,我也不知道是悲哀还是高兴。球球这么算是活过来了吗,它这样真的好吗。
可是看它自己跟木头都那样的兴致勃勃,我也不能再将它杀死一次。
今天――不、最近一个月以来最奇葩的事情发生了。小金居然将鸡蛋和鸭蛋给孵出来了。不是全部,孵出来的也就三只鸡五只鸭吧,可是看到一只鹦鹉带着几只鸡鸭崽子在地上摇摇晃晃走过去的时候我还真的有种我他妈是在做梦吧的感觉。
我到现在还觉得我是在做梦。
小金是金刚鹦鹉,主体毛色是绿色的。而且鹦鹉其实不大会走路,比鸡鸭更不如,摇摇晃晃得都快要摔了,领着小鸡小鸭往田里头去找吃的。
前些天我一直没有去看它,也不知道它是今天才把小家伙们孵出来,还是我今天才看到。我到空间里头查了一遍,孵出来的都不是变异种,只是普通的鸡鸭,没挂名在空间里头的。这也挺好,不然它们下的蛋我都不知道是该吃还是该放着。
变异之后的鸡下的蛋吃了会不会拉肚子啊。
小东西们也跟着小金摇摇晃晃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刚出生还是跟着学的,非常可爱。我一只一只捉起来看了一遍,小金在我旁边着急得跳来跳去。我说我就看看我又不是要吃掉,你着急什么。它才不跳了,眼巴巴地看着。一双绿豆一样的眼珠子盯着我瞧。
反而是那几只小鸡小鸭都挺乖的,可能是还小,也不知道害怕挣扎,傻愣愣地看着人。
我找了很久也没找到颜色不一样的绳子,只好放弃了给它们标号的想法。
今天跟娇娇妹子一块去了人民医院。医院门前有一排的小卖部,不过好多都被搬空了,剩下的店铺都有人驻在里头。娇娇倒是跃跃欲试,但李啸锐的主张是尽量不要和人类发生冲突。我跟王汉自然都听李啸锐的,娇娇也就只能一脸郁闷的跟着进了医院大门。
我们进医院的时候,后头远远地吊了一伙人。刚开始的时候我跟王汉都没有发现,娇娇是突然笑了笑,跟李啸锐讲,说后面跟着人呢。我跟王汉都回头看了看,外头黑乎乎的,一个人影都没看着。
因为知道可能会跟娇娇一块行动,我今天还跟王汉换了位置。我坐后排的,也没看到外头有什么。我就看了看王汉,他也摇了摇头,做了个“不知道”的表情。
李啸锐倒是点了点头。他说不管他们。
娇娇就耸了耸肩。她好像已经发现了李啸锐也是进化之后的人――虽然她可能不知道自己是已经进化了,但想必会感受到身体的不一样。
我们就进去医院里头。
李啸锐问我药房在哪边,我就领着他们进去了。
医院里面的丧尸不多,但也不少。药房门前还有两只大的,在游荡着。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李啸锐讲的那种“大家伙”。
非常高,而且壮。头顶在医院天花板上,好像还稍微弯了腰。手臂很粗,相对的下肢却显得不那么粗壮有力,看着有点不协调。后来李啸锐讲,就因为这样,这东西才跑得不快,也才让人有打败的机会。
看到那两只东西的时候,李啸锐跟娇娇都皱了皱眉头。
我说怎么办。
娇娇抿了抿嘴,说,引出去。我说啊?
她说,我跟他――娇娇指了指李啸锐――把东西引出去,你们俩进去拿东西。我可以引走一个,杀不死,但是能甩掉。这种大的好讨厌,留在外头明天等直升机过来射死呗。
李啸锐就说,外头有人。娇娇说你还管得了他们。他们既然要跟进来,死了也是活该。你以为你自己是救世主吗,先管好眼前这两只冲过来的货吧。
她这么一讲我才扭头一看,那两只大家伙果然已经看到了我们,正以常速往我们这边移动过来。我说的常速,是说我们普通人走路的速度。这在丧尸里头大概都能算得上是飞奔了。
我就说操。王汉说操蛋啊。
其实后来想想,我觉得娇娇讲得挺对的,李啸锐有时候就是想得多。
不过当时没时间让我想太多,那两只东西步子大,药房前面的大厅都不够他们五六步的。李啸锐说了声让开,抬手就是一枪。
我跟王汉赶紧往两边闪。
药房的门对那两东西来说都太小,我们只能躲到墙后边去。
枪声之后我就听到有吼声。很奇怪的声音吧,有点像野兽,不像是人类发出来的声音。
李啸锐又开了一枪。娇娇哎呦了一声,说你还真舍得,给外头的人示警呢?
我很想伸头看看,可不等我看,那东西就已经冲出来了。我就看到娇娇往上一跳,单手勾在门框上头,另外一只手从背后抽出刀来,顺着那东西往外跑的冲劲往前一划――我跟王汉又赶紧往后退,不让四溅的汁液喷到身上。
进化变大以后的丧尸比以往我们遇到的都要强悍。脑门上被划了一刀,却只变得更狂暴。怒吼了一声就伸手往娇娇抓去。
娇娇手一松,踩在丧尸肩膀上顺手一刀,人就往前跳了出去,在雪地上一个打滚,扭身朝前跑。
李啸锐跟我们说了句抓紧,也收起枪抽了把刀出来。他没娇娇弹跳力强,只能伤到丧尸肚子和胸口的位置。回头开车的时候满身都是丧尸的臭味,我差点就想自己走路回家。
他们俩把丧尸引开之后,我跟王汉就冲进药房里头拿药。
那真是来不及看清药名,随便就往背包塞。我往背包塞一把又往空间塞一把。后来回头分药的时候我将空间里头的药也拿出来了一半,分给娇娇了。今天她出的力气实在多,还受伤了,我跟王汉都觉得她是她应得的。她也不推,笑眯眯的都接受了。
后来我问李啸锐,说我们在药房里头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类的尖叫声,是不是半路遇到人了。他摇摇头,也没说话。大概还是遇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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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2月19日
2013年2月19日_星期三_暴雨
(黑暗年代1年3月2日)
今天天气并不好。早上起来没多久外头就稀里哗啦地下起了暴雨。
翻着日记看看,这已经是太阳消失以后的第三个月。前面差不多60天的日子里我都还没见过有下雨的时候。南方冬季原本多雨,估计是都被憋成雪了。
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到下雨,不由得觉得有些新奇。
早上起来的时候雨已经在下了,但当时谁都没发现,只是觉得空气怎么阴冷阴冷的,比往日还要难过。李啸锐笑了笑,说觉得冷起来跑圈儿。我说操你二大爷。他说我没二大爷。我当时就恶从胆边生,我说我操。他翻了翻手腕,说来,你能碰到我衣领我脱干净任你上。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只好说,我对你没兴趣,谢谢了。我还是跑圈去吧。
跑圈的时候他用跟我一样的速度在我旁边跟着,跟得我毛骨悚然的。然后他说我没有二大爷。我管你有没有二大爷啊!靠――而且这话刚才不是已经讲过了吗。
到了吃早饭的时候孙悦才发现外头下雨了。小丫头好动,吃个饭也不得安宁。比起我们这些被李啸锐操得浑身不舒坦的大人,孙阳孙悦这俩孩子倒真的是活泼得紧。他们的训练我也见过,李啸锐没有因为他们是小孩子就特别地放松要求,一天跑下来他们也是一副累得够呛的样子。不过小孩子总是睡一觉就力气都回来了。这一点我真的很羡慕。
最近几天做饭的都是钟小哥,不好吃,也不难吃。反正一天到头累死累活的,也不会再有什么心思顾忌吃到嘴里的东西是个什么味道,毒不死人能填肚子就行。囫囵吃下去,马上又被李啸锐赶着干这干那的。
孙悦在窗前边蹦蹦跳跳说下雨了下雨了的时候我还愣了愣,说小丫头讲错了吧,是下雪了对不对。她说不是呀,下雨了,好大的雨。我就又一愣。
跑到窗前头看的时候才发现,真的是好大的雨,眼看着砸在雪地上。只是因为今天没有风――最近都没有风――雨点没有斜着飘下来打在玻璃上,我们才没听到声音。从窗里头朝外望出去,虽然天色昏暗,还是能看到连成一片的雨帘子。
我站在那看着,莫名地就觉得有些激动。
这才是我记忆中的家乡。小时候一个人在家里,看着窗外狂风大作,大雨倾盆。我爸妈都是在政府单位工作,一个在城建部门、一个在农业部门。每到台风季节,他们都要到单位去指挥工作。一个管着危房,一个管着乡下的渔场和农田。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已经记不住是哪个年纪,只知道我当时都还不会打开家里的电灯开关――印象最深的就是在台风来临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待在漆黑的家里,听着外面的风声和雨声,把整个身子缩在沙发里面。再大一些,等台风来临,我就会坐在家里打开电视,打电话向爸妈报告电视台上的每一次风球信号转变。
那已经是好多年以前,我们还没有地方台这种玩意,都只能看着香港那边的电视,上面会有风球信息。再后来,等我们有地方电视台以后没多久,我也离开了家一个人到市里头的高中住校上学。再后来念大学、工作……一步一步走得离家更远。
其实我很喜欢这种狂风暴雨的天气,只要是让我一个人安静地待在家里。我还以为太阳消失以后我再也无法看到这种天气了。
不过当时我根本没有这么多时间来感慨。
李啸锐对下雨的反应相当冷淡。他只是走到窗边瞧了瞧,点了点头,然后就让我们赶紧吃饭,吃完了好继续训练。还是跑障碍,今天的障碍跑是限时的,单次不得超过3分钟。超过了的话晚上饭量减半。有三次超过时间,晚饭直接背取消。
钟小哥在旁边对我们做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我跟王汉都拼了命的跑,最后居然全部达标。这么一折腾我才知道,不管东西有多难吃、塞进去有多么味同嚼蜡,吃还是人类最初的本能,最能激发人类潜能的一个东西。
不过我发现李啸锐这人心眼实在很坏。他让我跟王汉跑障碍的时候,先是自己给示范了一遍,非常迅速地就跑了个来回,我都怀疑他一个来回加起来有没有1分钟。然后他就跟我们俩说,照这个速度跑。
我跟王汉顿时就傻了。
可当时我们手上没有任何计时的东西,都放到一边去了,完全不知道时间。
李啸锐捡起外套走到一边,抬起手腕看着手表,然后说开始计时,跑。
我跟王汉很惊恐地对望了一眼,然后就开始往前跑。我居然跑得比王汉还要快些。跑完一轮下来扭头看了看李啸锐,他只是看着我笑了笑,说继续。我被他的态度唬得一愣,心说**老子跑得肺都要掉出来了,难道还是超时了?李啸锐这狗舔的玩意。
他看我撑着死命喘气,就说,继续,在计时的。
我说李啸锐我操你奶奶的!
钟小哥说我当时简直是凄厉的惨叫,然后跌跌撞撞的就冲了出去。他说他当时忍不住就笑了,所以我也忍不住给了他一拳。
最欠揍的是当时李啸锐站在旁边有用非常平静的口吻说,我奶奶老人家仙去二十几年,你是要挖坟还是下地府。我当时真该回一句老子操死你……跑得太猛了,一口气哽在胸口差点没把我自己逼死,根本没力气开口说话。
我觉得第二次我跑得比第一次还要快。可回头看了一眼李啸锐那张死人脸,我只能拖着腿又跑第三次。
前面两次跑得太猛,到第三次的时候我已经没有力气了。浑身上下都软绵绵的。特别是胸口,火辣辣地痛,而且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连气都喘不上来。本来第一次和第二次我都抛下了王汉一段距离,跑第三次的时候反而被他反超了过去。
我心想这下糟糕了,拼死往前跑。跑完最后一轮下来眼前一黑,直接就跪了下去。
王汉正好站在我旁边喘,一伸手就扶住了我。
我眼前一直是发黑的一片,觉得整个人都在晃啊晃啊晃,只知道李啸锐过来,把我从王汉肩膀上接了过去。我靠在李啸锐身上喘了好久才慢慢缓过来,都说不出话。我看王汉也没比我好多少。我再往王汉身上靠一会说不定他也得倒下。
李啸锐说,你跑太狠,刚开始两趟冲过头,后劲不足。
我心说操,要不是你个贱人在那阴测测的笑,我能那么跑吗。我想问他时间怎么样,实在是太难受,根本说不出话来。虽然气是缓过来了,人却还是难受。呼吸道跟着火了似的黏在一起,胃也难受得要命,整个人的感觉还不如一死。
孙阳孙悦每人端了杯水过来,我跟王汉一人一杯。我就灌了半杯,然后被呛得拼命咳嗽。
李啸锐就在旁边说你别这么猛。我一边咳嗽一边想你早怎么不说。
等我跟王汉都缓过来了以后,李啸锐说恭喜你们俩,都合格了。特别是小宇同志,第二次都跑出2分13秒的好成绩,非常不错。
我问他说我第一次跑了多少,他说2分38秒。我说你当时怎么不告诉我。他说我告诉你了你能跑出个2分13秒?我说我不能,可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像死过一遍一样啊。他说呵呵。我说李啸锐你妈逼。
今天因为一直持续的在下暴雨,晚上的时候还闪电打雷了,直升飞机必然的没有开过来,估计也没有人会往外头去。晚上的时候,还隐约的听到了外头有丧尸嘶吼的声音。不过我不太确定那到底是丧尸的声音还是别的什么野兽。
我忍不住想起娇娇,那个扎起长发,身材非常好的姑娘。我对她的印象停留在挂门框上给丧尸一刀的时候。我跟李啸锐讲,说现在天气好差,不知道娇娇有没有存粮。李啸锐低头算了一下,说我们上次一同出去,她挑的大部分是干粮。只要她团队人数不多,还够吃一段时间。我愣了愣,说娇娇有团队?李啸锐说应该有。我没有再仔细问。有些事情,李啸锐能看到,我却是看不到的。
晚上进空间的时候我又再跟小金的鸭崽子玩了一趟“扔水沟、挣扎上岸、再扔水沟”的游戏。
这次我让木头把小金肥肥胖胖的身子压在身下。小金叽叽呱呱地扑腾着挣扎,结果还是敌不过木头的重量。最后这家伙居然使用起它的能力。
我不大记得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当时脑子里头什么都没想着,只是呆呆地停在那里听着小金的歌声。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球球一爪子踏在小金的翅膀上,朝着小金很凶地咆哮。我把小金骂了一顿,然后把它关在了一个破旧的笼子里头,断它半天粮。靠,敢攻击主人。
不过这么看来,球球好像是不受小金攻击的影响。反而是木头,因为等级比小金低,所以也受到了影响。我很怀疑小金的技能对丧尸也无效,下次试试。
作为奖励,我摸了摸球球的脑袋,夸了它几句,然后给它加餐了。它非常高兴地朝着我晃尾巴。
感觉还是以前那个爱撒娇的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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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2月20日
2013年2月20日_星期四_暴雨
(黑暗年代1年3月3日)
暴雨一直持续到今天。在我躲进空间写日记的时候,还能听到外头暴烈的雨水敲打窗户的声音。
大概是中午的时候外头刮起了风。那风非常猛,吹得窗户砰砰作响,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我当时刚好在地下室的仓库里边,四周都没有窗,环境昏暗,我只打了的手电进去。突然听到风声大作窗户玻璃各种响,让我有种穿越回到小时候的感觉。
这么晃了晃神,我才省过来我自己在什么地方。
我就赶紧往外跑。跑到半路迎面遇到王汉跟钟小哥,两人问我说仓库里头有没有木板之类的东西,还有工具箱什么的。我说有,领着他们回头又到仓库搬了几块大木板。我让钟小哥拎工具箱,我跟王汉抬东西,踉踉跄跄往上跑。
一路跑我就问他们什么情况。王汉说外头突然起了风,非常大。雨点被吹打在玻璃上头声音非常吓人。关键是因为外头的风太猛,王汉很担心玻璃会被震裂。
这些事情我们谁都没有王汉了解得清楚。他说的我们都只能听着,然后听他吩咐做。他以前也是做惯了领头的,指挥我们几个也不显得慌张。
他说原本我们将窗户都关严实了,是不用担心玻璃被震破的。但是这次的风实在大得有些诡异,而且夹着雨,他怕玻璃会撑不住。与等之后玻璃破了再匆忙补救,还不如先用木板将窗户都先加固一遍。我们当然只能听着他指挥,然后他说要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
在这种事情上我终于找回了一点成就感。
加固这种事情,李啸锐跟钟小哥也并没有比我干得熟手。主要是这事情也没什么技巧可言,只要曾经做过几次的,都能顺利做完。
我跟李啸锐一组,钟小哥跟王汉一组,将所有窗户内侧都钉上了木板。有了木板的支撑,玻璃才没再发出那么可怕的声音。或许跟隔音效果增强了也有一定关系吧。
不过这么一来,整个体育馆就显得更加与世隔绝,真的跟个难民营似的。
李啸锐特地在四边的窗户上头都挖出来了几个探视用的窥望孔,以方便我们以后往外看。总不能这么一个防护,让我们一群人在体育馆里头都成了瞎子。
今天一整天,难民营里头的气氛都不太好,有些压抑。我都想着要不要就偷偷跑进空间里头去写日记整理田地算了。但就是在这样的日子里头,李啸锐都没有放过我们。
早上的晨跑还有障碍已经成了惯例,我已经不太想再花笔墨去记录。在两个星期以前我绝对想不到自己可以习惯下来这种军事训练一样的行为。所以说人类实在是一种非常具有韧性的生物,不管遇到什么,只要不是马上死掉,都能渐渐地适应。当然,强度太大而直接尿血然后过劳死还是有的。
加固窗子并不太累,令人发指的是在我们加固窗户的时候李啸锐还同时让张凤兰他们跑圈。我看着都觉得好同情。结果这种心情没多久就又返回到我自己身上,妈的。
现在我们这个团体里头有四个男人,两个女人,还有两个小孩子。
武器有:2把手枪,1把步枪,4把砍刀,6把匕首,还有各种弹簧刀和美工刀。菜刀也有,不过这些应该都不算是武器。
我跟李啸锐各拿了一把手枪,步枪钟小哥端着。砍刀每个男人都有一把,女人跟孩子现在只能先拿着匕首。
李啸锐拿着的据说是把日本枪,射程在手枪里头非常变态,威力却并不够看。距离要是稍微远一些,就只能在身上打穿一个小洞,没办法造成那种爆裂的伤口,所以只有打中要害的时候才能让对方失去战斗力。李啸锐说那枪还是他拿着,给我估计用处也不大。
下午的时候他让我继续练瞄准,其他人除了钟小哥以外都在练习劈砍。中午的时候我到仓库去就是为了给大家找些适合用来做劈砍练习的木头架子一类的东西。
我无法对大家兴起更多的同情。因为在我瞄准的时候,钟小哥一直在旁边看着,时不时的还来掰我的手。如果他掰动了,我就得再加5分钟。
他那么折腾了两次以后我就忍不住了。我说你这算怎么,让我受惩罚你有奖励不是,敢不敢给我放点水。钟小哥就笑了,那边一群人都跟着笑,说你这话能不能别讲这么大声。我说呸。我知道这没什么值得放水的,可就是忍不住想要吐槽么。
天气这么恶劣,直升飞机自然不可能飞过来。所以一整个下午以后我们所有人都几乎被李啸锐操得吐血。
他非常亲切地为大家指点了一番擒拿技能。真的是亲手。噼里啪啦一顿猛摔。反正体育馆多的就是各种褥子垫子,人站那上头,他根本就没想着留手。
晚上我擦身子的时候往镜子里头一照,浑身上下都是淤青。我就去看王汉,他身上也是各种青紫,连眼角都有不小心碰出来的青。我就说李啸锐我干你娘。王汉在旁边说呵呵。
我又想起了娇娇,还有商青。还有以前遇到的在外头游荡的人。这些人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这大概算是一种矫情。和小时候一样,每遇到这种极度恶劣的天气,当我坐在一个相对安全温暖的环境里头的时候,就忍不住会想那些无檐遮头的人该怎么办。
不过就我现在的样子,其实根本没资格去担心些什么。
晚上吃完晚饭擦完身子我就早早躲进了空间里头。
最近都很困,觉得睡眠不足。
其实睡眠时间是够的。只不过因为温度低又运动量大,才每天都会觉得睡不饱。赖床是不可能的,李啸锐是个非常严格的教官,严格在于他会在这种温度里头直接掀你被子。
相对的,李啸锐平常的话也多了起来。特别是在吃饭的时候,简直跟在做思想工作一样。我私下笑他跟辅导员一样,他说也没办法,光是手上功夫过硬还不够,到时候看到血跟尸体反而害怕,那也没有用。再厉害的身手,临到头来却手抖得使不出来,还是得死。
他跟我们讲,说他以前出任务的时候。就是汶川地震那回,他也跟着一起去的,不过是后期才进入。等他队伍开进去的时候,整个灾区已经是废墟一片。无数死难者的尸体压在瓦砾下头,散发出阵阵难闻的气味。
那都烂成一团一团,七零八落。李啸锐眯着眼睛讲。
我知道他不太会形容,不过他这么讲,我们也都听懂了,就静静听着他说。
他说好多进去的兵其实都是新兵,都没有见过血的,那种场景好多人都熏吐了。那真不是不尊重,而是那味道实在冲得很。好多人都要哭了。可就是快哭了,那些小新兵还是跑进有塌陷可能的废墟里头,只是为了将破碎的肢体给挖出来,把肠子捧回尸体肚子里头去。就是想着能让那些死难者得以全尸下葬,好多兵都只是这么想。
李啸锐说到时候别想着血,别想着怕,那就不怕了。再七零八落的那也还是个人。
我不知道王瑶把这话听进去了没有。
现在好困,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外头的风雨声还是非常大,打雷的声音也很频密。李啸锐还专门来问我这个体育馆到底安不安全。我说没事,这种公共设施,还是没有偷工减料的。毕竟比较新的建筑物呢。
可现在我也有些担心了。一边担心,又一边觉得好累。
小金被关起来了以后,它孵出来的小鸡小鸭就没人领着了,一整天都处于一种相当惊慌的状态当中。刚开始我没想着搭理,结果晚上进空间的时候看到木头跟球球中间挤了一圈的小毛球,领着来回走。它们往哪里一坐,小鸡小鸭就叽叽叽叽嘎嘎嘎嘎地围上去,也不知道是要取暖还是什么。
我看着好笑,就把小金放出来了。
小金围着在天上飞了几圈,叫了几声,然后看到自己的“孩子”居然缠在球球和木头身边,顿时大怒,一个俯冲就往球球脑袋上抓过去。估计是看着球球比较好欺负。
可是木头这家伙现在完全把球球看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样,护犊子得很。小金一冲下来,木头就跳起来挠。我没心思看它们叽里呱啦鸡飞狗跳的闹,就把吃的摆在外头了。
跟木头和小金比起来,球球简直是乖到了让人心疼的地步。
这都不是我偏心,狗确实要比猫好,乖巧伶俐的。养久了狗,对猫的忽冷忽热就有些撑不住。
不过估计养久了猫,对狗素来的热情也会敬谢不敏吧。
李啸锐说如果明天依然是这样的天气,就得到体育馆的顶层看看有没有什么渗水的地方。
而且因为暴雨的缘故,人基本不外出,直升飞机也进不去来,外头一直响着各种丧尸的嘶吼,听着叫人担忧。我跟他们开玩笑说会不会等雨停了一开门,外头都是被泡涨了的丧尸。钟小哥说你快别乌鸦嘴了。
其实我是真这么担心。
特别这个体育馆旁边就是出海口,指不定会有什么东西从海里爬上来。
希望只是我自己一个人想太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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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2月21日
2013年2月21日_星期五_大雪
(黑暗年代1年3月4日)
今天难民营里头多了很多张嘴。虽然都有自备干粮,但仍然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因为他们人实在是太多,而且带着武器,给人一种不太友善的感觉。
是商青带着的那帮人。有22个,18男4女。按照他们自己的讲法,这已经是幸存下来的人数,他们因为遇上了袭击,才匆匆忙忙逃出来的。因为袭击太过突然,以至于他们在被袭击的瞬间就失去了好几个人。在逃过来的途中伤了一些,又丢了一些,到我们这就只剩下那么二十来个。
要说把这些人都放进来其实挺危险,也挺冒险。但人都站在下面了,商青跟张铁翻上来敲门说软话。到这份上还把人拒在外头,就有些讲不过去。
况且他们手上还是有几把枪,要真拼命,我们这嫩的嫩小的小,估计也就是个两败俱伤。
我觉得商青是个妙人。
他们这明明是被杀得屁滚尿流逃命一样逃到我们这边,他脸上还是一副坦然的神色。不见有多少哀恸,也没什么慌乱。紧张倒是有的,只是不太明显,显得非常镇静。他手下那一群里头,有两个年轻的小伙子都差不多一副吓得要尿裤子的样,就连张铁脸色也不大好,刚进来那会铁青铁青的。在那一群人里头,商青的冷静让我侧目。
我没有机会私下跟任何人交流,在我想起来要跟谁沟通以前,他们这一群人已经占满了所有空间。我总不能拖着人到厕所里头讲话,何况也没什么特别要说的。但是憋着这么一肚子话我还是觉得有些不爽,有种自己的空间被侵占了的感觉。所以早早躲进来写日记了。
商青说他们在自己的营地里头遭到了袭击。那是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丧尸。巨大、而且背上长着黏糊的触手。我听着觉得很好奇,就问他,到底是怎么样的触手。和章鱼一样还是和植物的藤蔓一样。商青看了我一眼,稍微思考了一下,说都不太像。
我们这边听着的都愣了愣,说怎么样的叫都不太像。
张铁就突然接过话,说,那玩意很细很长,圆圆的像面条一样。我说哦。
商青看了一眼张铁,挥了挥手,说你来讲吧。
之后的内容都是张铁说的。
那只怪物出现的时候大概是早上八九点。他们的人起了一大半,但有些还在睡着。因为前两天一直在下暴雨,他们也是连着两天没有出门,所以大家的状态都有些散漫。
他们人多,出去得勤快,存粮倒也有不少,所以才并不怎么紧张。但可能因为这并不紧张,让他们一下子人数下去了一半。
那东西最初的攻击来自背后的那些触手。他们最后也没讨论出来那触手是从哪里伸进屋子里去得,只能胡乱猜测是下水道之类的地方。
触手很长很细,但是很有力。拖住了四个人的脚,瞬间把人拖倒就往外扯。速度非常快。
张铁跟商青那时候都已经起来了。但他们俩住的都是单间,并不跟其他人混在一起。等听到叫声出来的时候,最初被拖倒的那四个人已经只能听到惨叫。
张铁问怎么了。没有人能回答。张铁就让所有人都起来,拿着枪跟过去看。
他们住的地方一直看着灯,走到半路上的时候都能看到一路墙边上有喷溅的血迹,血量还相当不少。张铁说,跟着商青和他的都是些见过一点小场面的,当时也还没觉得害怕,只觉得**什么玩意将老子兄弟都弄走了,脑门一热就往前冲。
可半路上就听到里头人那边又传来了枪声,还有尖叫声。
有人就说糟糕,难道是调虎离山。张铁一想,商青还在后头,就说赶紧回去。结果又听到几声枪声,路上就看到商青举着枪带着人迎过来。
商青说下仓库。带吃的带武器,走。
当时商青的口气很稳很冷,张铁一看事情应该不妙,什么都来不及问就领着人跑,拎了东西就撞门出去。他们的东西有些散扔着,但还是有一些干粮原本就装起来的,防的就是这种需要紧急逃亡的时候,没想到真用上了。
那些触手钻得很滑溜,就是开着灯,他们也很难打着。商青跟张铁开了几枪打断了一些,根本没什么用,又有两个女孩子被卷走,他们就赶紧冲出去了。
冲出去才看到好多只那样奇怪的丧尸,背上长着的触手在空中挥舞,上边还捉着那些消失了的人的残肢,血淋淋的。好多人当时就愣了,又被卷走了几个。张铁就喊操他妈站着等死啊快跑!
他们冲到外面去才发现外头没在下雨了,是在下雪。那雪拍到人身上,马上就跟烙铁似的一个印子。可也没办法。那是痛,痛也总比死了好。一群人就拼命往外冲。
那些丧尸倒也没有追他们,就围着那些被撕碎了的尸体,挥舞着触手咔嚓咔嚓地吃。
张铁说他现在想起那样子都还觉得心寒。
跑出来了以后他们说怎么办,怎么办。外头一直在下雪,又冷,雪还能伤人,总不能一直在外头。商青就说往我们这来。然后他们就来了。
我看了看他们一群,脸青鼻肿的,倒不像是说谎。
那22个人里头只有商青跟张铁身上完好无缺。其余的那些人都多多少少受了伤。有些人是擦伤见血,更多的伤口是像王汉当初的那样,紫黑色硬硬的一块。李啸锐跟钟小哥两人烧红了匕首忙活了半天才将那些人的伤口处理完,身上乱七八糟地贴了纱布,大大小小的块儿,各种各样的形状,看着就觉得好笑。不过我想没有人能笑出来。
这些人来得突然,把王瑶跟孙悦吓了一跳。大概是那些人都是些混混样儿的,身上带着一股痞气,就让她们觉得害怕。王瑶一直躲在一边,也就帮忙做个饭什么的,一整天也没敢跟那些人碰个眼神。
可这么多人,里头又有四个女的,再怎么分配也得往她们睡觉那边塞。
我跟李啸锐去搭床铺的时候特地把床铺搭在张凤兰睡的那边。李啸锐小声跟张凤兰说晚上警醒些,匕首压枕头下面。我心想这都是枕戈待旦了呀。张凤兰只点了点头。李啸锐让张凤兰去跟王瑶和孙悦说这话。我小声问他那孙阳呢。他说那小子精得很,不用管他。
张凤兰大方些,忙前忙后端水送饭都是她。
我跟王汉听完张铁讲故事就合伙到仓库那边取东西。药还有纱布,还有这么多人吃的东西。
吃饭的时候商青笑了笑,说你们这里待遇不错,还有饭吃。我说呵呵,王汉说呵呵,钟小哥说呵呵。李啸锐就没搭理他。我看李啸锐好像一直不太想理商青的样子。
可晚上他们还是得睡我们旁边。
李啸锐特地将睡觉的位置都调过了。
我本来睡在外头的,李啸锐睡我旁边,再过去是王汉,然后是钟小哥。今天我刚躺下去就被李啸锐踢了脚,说你睡过去。我看了看两边都是商青的人,我就爬到王汉旁边。
钟小哥的伤其实没好全,不过总比我跟王汉要顶事。
商青一路拖着李啸锐聊天,说些有的没的。李啸锐的反应非常冷淡,几乎是能不回答的就不回答,商青还是在兴致盎然地讲啊讲。我这一边写着日记还能一边听着他们在外头说话。而且周围的人吵吵嚷嚷的,跟个菜市场一样。好鸡巴烦。
所以我说商青是个妙人,而且估计是个生意人。就是那种你扇他两巴掌他都还可以笑眯眯对着你的人。老实说,这种人我不太喜欢,总觉得笑里藏刀,没有一句真心话。前面跟你讲得再好,翻头就背后给你一刀。
李啸锐能忍着跟他瞎扯那么久,我觉得也是够厉害。
我是真的有些看不透商青这个人。他手下的那些人看着都只不过是普通的混混,并不像是什么好人,但也坏不到哪里去。连张铁说他们见过的是小场面,我觉得也无非是些街头群架。
张铁这人看着倒还算有些狠,给人的感觉跟李啸锐有些像,但要更痞一些。李啸锐跟钟小哥给人的感觉都很正,即便是在跟你开玩笑,你也觉得这人就是很直的一个人,没有恶意。张铁刚好相反。他不管做什么说什么,你都觉得这人是狠的,友善不起来。可以当合作伙伴,战友有些够呛。
所以我很好奇商青之前到底做的是什么营生,手下聚集了这么一帮子人。
说他是正经生意人我绝对不信。可要说他是什么暗搓搓的人吧,又觉得缺了点什么。传说中的**老大要是手下就这么几个小混混,那实在是让人失望。
我们地区传说中的那一位人物我没见过,但是我小叔见过那人。我小叔以前在这边开的理发店,那人偶然进来了。我小叔形容说,一不是多起眼的一个人,坐的车是好车,黑色的,但是很低调。那人进去剪头发,一个人坐在旁边看着,一个人站在外头,看上去都是非常厉害的。其中一个身上纹了条龙,在脖子上能看到龙头。
我看商青实在不像那样的人,特别是他带过来的这么一群吵吵闹闹的小孩子,看着都比我小。
商青还在跟李啸锐讲话,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听什么。算了,让李啸锐应付他去吧。我赶紧睡觉了。难得今天没有训练,只是早上跑了个圈来回了几次障碍。冲这点我倒必须谢谢商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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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2月22日
2013年2月22日_星期六_暴雨夹雪
(黑暗年代1年3月5日)
我真他妈佩服李啸锐。就算这么一群人入侵了我们这个难民营,早上的时候他还是雷打不动地过来掀我跟王汉的被子,踢着我们的屁股把我们赶起来晨跑。他连钟小哥都撵起来了,说是再不活动活动骨头得生锈。再加上张凤兰、王瑶还有孙阳孙悦。我们七个人在其他人都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围着篮球场跑了起来。
躺在篮球场里头的人被我们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看着我们,好像我们在搞什么表演似的。
李啸锐朝着商青笑了笑,说,抱歉,我们惯例这样训练,你继续睡。
我看到商青眯了眯眼,笑着说你们这习惯真不错。然后他就扭头跟张铁说,把人都叫起来跑步吧。那口气我听着相当不舒服,张铁倒没说什么,把人一个一个拉起来,跟在我们后头跑。我说李啸锐今天发什么神经把我们所有人都拖起来晨跑,原来满肚子坏水。
张凤兰他们是第一次参加晨跑,但是身后跟着一群不情不愿而且满身淤伤的家伙,这完全可以算是一种享受。所以今天跑下来我们所有人都很高兴。
商青的手下所有人都很不高兴。
昨天晚上李啸锐不知道跟商青怎么沟通的。早上做早餐的时候,商青队伍里面的那四个女生都去帮忙了。我才发现之前在交易会上给我跟李啸锐带路的那个双马尾妹子已经不在队伍里头了。我没去问商青,不管得到什么答案都只会让我觉得不愉快。
吃完早饭,照例的障碍跑。
这次李啸锐没让我们队里的少儿组参加,只是他、钟小哥、王汉跟我四个男人。不过这障碍跑持续了有一个多星期,就是我也已经习惯不少。我自然是做不到好像李啸锐或者钟小哥那样行云流水地跑下来,不过中途绊倒之类的事情也不会再发生,速度跟普通人比起来应该也算快的,看得商青手下那群人一愣一愣。
张铁倒是木着张脸看着,大概觉得不值一提。商青还是笑眯眯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等惯例完了,李啸锐才开始分配今天的工作。工分的事情,我没听到李啸锐跟他们说。后来我偷偷地问了问,李啸锐说不着急,先看看。他说他总觉得商青这人不简单,让我把仓库里头的东西尽量收一收。
他没问过我空间的事,我也没跟他讲过。现在他默认我总有办法把东西随时藏起再拿出来,我也随他这样觉得。不知道他有没有猜出来我能在空间里头自己种植东西。
要说我这个空间主人也实在是当得有些窝囊。以前看的那些yy小说,得到了空间的主角哪个不是牛逼轰轰。要物资有物资,要战斗力有战斗力,要美女有美女,说不准还能开个逆天挂顺便就把地球给拯救了。我这除了能当个移动仓库用用,现在也就是种个田养个狗,养的狗还是变异的,只有半个身子。
更别说小金蜂跟木头这样的,看着不错,其实进化度连丧尸都比不上。真要打起来,多少小金蜂跟木头都不够李啸锐两巴掌。可能也就小金稍微有点用处。可小金对着丧尸估计没啥效果。
就没见过比我更窝囊废的空间主人。
是不是我打开空间的方式不对啊?
哎、今天往空间里塞了好多东西,忍不住想吐槽。往后我自己翻回看这一篇日记的时候,一定会觉得很搞笑。
我已经很久没有看以前的日记。今天随便翻了一下才发现这本日记真的记录了很多东西。里头有这个世界的变化,也有我自己的变化。从最初为了自卫伤害――到现在这个时候我想想,我们并没有确认对方的呼吸,根本不能称之为杀害――了一个不知道是人还是丧尸的生物都内疚三五天,到现在一个人遇到丧尸都能脸不改色地砍头然后继续搜集物资。
再感慨一次人类的适应性好像很无聊。
因为张铁昨天讲的故事,李啸锐说我们现在的防御并不够。今天所有人的工作就是扛着木板和铁板,将体育馆里头上下所有门、窗户还有下水道和厕所都给封起来――有些是半封闭,做一个简陋的锁。
这些事情全部交给王汉指挥。他倒是有条不絮。一直以来王汉都不大起眼,整一个就是淳朴的农村汉子。以往要干什么的时候他虽然负责,但可能只有我们三个人给他指挥,也不大显。到现在看到他指挥二十几人往这往那,上上下下丝毫不乱,我才突然发现他也真有气场。
钟小哥还跟他开玩笑,说王哥你这是领导的气质啊。
王汉笑呵呵地说以前都这样管,惯了都。
这次加固的工程非常浩大。从白天一直干到晚上还没有做完。倒不是多难,零零碎碎的地方太多。你以为都弄完了,结果想一想巡一巡,突然又发现哪里的角落又有没防好的缝隙。
累死累活一整天下来,室内气温倒是提高了不少,估计都能有10度左右。这比外头要舒适得多。这体育馆本来设计得就很闷气,现在这么一整,除了有些闷以外,倒真挺舒服。
之前因为商青带人来得太匆忙,我们只往外拖了一堆褥子。棉被哪有那么多,最后四套取出来,让他们自己分配去了。最后我看到商青跟张铁每人拿了一套被子,剩下两套是他们其中两个看上去比较狠的小混子给抢到了。
我当时就看了看李啸锐。李啸锐没说什么,我也就跟着沉默。
他们剩下的人就只能缩在两个褥子之间,估计一夜都没睡好。
忙到半途李啸锐让我去仓库里头清点物资,小声凑在我耳边讲,说最多留个三天食物,剩下全弄起来。我说好。
然后我们俩就去仓库。
仓库的钥匙只有李啸锐有。他开了门让我进去,然后就往门外一站,跟个门神似的。我没空搭理他,匆匆忙忙将东西分一分,把多余的食物藏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可藏的。
我们原本只有7个人,还有4个是女人跟小孩,消耗并不多。现在突然多了22个,光是他们那群人一天的食量就够我们三天有余。李啸锐说统共三天,我就掐着算,整好留出了两天半的食物来。如果压缩一下食物量,每天只吃两顿而且吃半饱,大概可以支撑五天。
后来我跟李啸锐讲,说没想到你也会干这种事情。我当初以为他是特人道主义精神的那种人,不管什么人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慷慨的将自己所有东西都奉献出去――我觉得这种人简直就是脑子还有毛病。当然这句话我没敢当着李啸锐的面说出来。
我是真没想到他还会藏私,还会耍坏。
他就笑了笑。他说我什么也不缺,想要什么都能弄回来。你们不一样。东西你藏起来了,我就不再问。我跟他们一样,吃空了就出门去,不管什么天气。我出去弄吃的回来养着,都行。至少商青张铁得跟着出去。在我这,什么人做什么事,谁来都一样。不干活的没饭吃。
我看他是不想当冤大头,白供着这么群佛。我就说得了吧你就少得瑟了。商青那好几把枪的,回头没准直接把你给干掉,那我就只好顾自己逃命了。别想着我会救你,那不得跟你一块儿殉情啊。
李啸锐说你少贫嘴赶紧收拾。我说我都收拾完了不然我出来干嘛。
他将信将疑地看了我一眼,进去仓库看了一圈,出来就点了点头,说,eng。还不是嗯,是鼻音很重的一个音,好像没那个字吧,我不太确定。我说你这什么意思。他说夸你。我估计他是夸我藏东西藏得好。
晚饭的时候李啸锐跟商青说我们存货不多,没办法支持这么多人的消耗。商青说没关系,我们也带了干粮,我们自己消耗自己的食物。李啸锐点头说好。
他们人数多,带的东西也多。每人从自己包里掏点出来吃也比我们那小仓库里存的东西吃得要久。
最近天气非常糟糕。
雪一直没有停,今天中午的时候又重新开始下暴雨,还刮起大风。雨水之间夹着雪,我都怀疑过几天是不是要落冰雹。
李啸锐到外头去接了点雨水回来,让我摸了摸。那雨水冰得很,摸了非常难受。
而且那种难受跟雪的感觉还不一样。雪是冷,刺痛,让人皮肤一麻,皮下就淤了一坨的淤血。这雨水是刺骨的冰。摸完以后看着倒没什么外伤,可我那段手指,特别是关节的地方,一直到晚上都没缓过来,一直隐隐作痛。我跟李啸锐说这不行。这样的天气,除了他跟张铁,谁出去就是个死。
昨天商青他们死撑着过来了是因为昨天没有刮风,也没下雨。光是静静地飘雪,只要包得严实些,问题都并不十分严重。现在雨雪交加又刮狂风,根本是裹都裹不住。这雨水,我跟李啸锐讲,淋到身上以后,估计连内脏都能给你直接冻成冰棍。
李啸锐就不讲话了,蹲到一边抽烟去了。
没过一会我就看到钟小哥跟张铁也蹲过去抽烟了。王汉也过来找我拿烟。我随手给他半包,说你怎么不跟着过去。他说嘿嘿,那边空气不好。我说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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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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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2月23日星期天
暴雨
(黑暗年代1年3月6日)
我发现我这人真是的天生乌鸦嘴。
既然明知道我自己是乌鸦嘴,为什么我还要讲各种不吉利的话。真他妈想给自己两耳光。
今天我们看到了出海口那边爬上来了无法形容的生物。那是丧尸吗,应该算是丧尸的一种吧。或者说是变异生物。
很巨大,我目测不太准确,所以我问了李啸锐,他说大概能有五米高,三四米宽。如果一定要形容那是怎样的生物,那大概是腐烂的章鱼。看上去软绵绵的,非常恶心的那种软的、烂成一团,看不出来原本的形状,就是黏黏糊糊的一大坨,像是虫子蠕动一样往前爬行。
我们把所有灯都关掉了,一切有可能引起那玩意注意的东西全部都停掉,就怕那东西一个不高兴就往我们这边爬过来,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最后那东西从我们眼前爬了过去,慢慢地向小镇中心移动。一路上只要是碰到丧尸,它都会直接压过去。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等那东西走过以后,丧尸也就跟着消失,大概是被那东西给吃进去了。
又恶心又可怕。我完全不想被那东西追着跑,更不想被压进去。
我看了看,有的太远没看清,但还是有些比较近。那一团东西名字叫“深海丧尸”,等级是0级。但是那玩意是2阶0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2阶的生物。因为没有参照,所以我一直不知道1阶升到2阶到底要什么条件。按网游设定的话大概就是等级够了再凑个什么升级石之类的道具,不知道现实是不是这个鬼样子。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2阶的东西一定比1阶的要强。1阶生物我有见过最高级的是6级,植物。后来遇到的大家伙因为当时太震撼,我忘记了要去看,不知道是几级的东西。
我想跟李啸锐讲,可是今天一直没找到私下跟他说话的机会。跟别人说这种几级几级的话大概会被当疯子看。明天记得要找机会跟李啸锐说说。
看完那东西以后,所有人都沉默了很久。整个难民营里头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特别是孙阳跟孙悦,毕竟是小孩子,见到那种幻想级别的可怕生物,老半天都没回过神。我偷偷给他们拿了两小块雀巢的巧克力饼干,让他们躲到一边吃。
商青他们的东西、武器装备都完全没经过我们手,我们谁都不知道他们身上到底带了多少物资。也就是李啸锐这样的蠢货还想着要尽地主之谊什么的。换了是我,一个馒头都不会分出去。他们自己不是带着吃的么,先把自己手上东西吃光了,我才可能考虑接济。
我想在这年月,善良也不过是一个笑话。
现在但凡是好一点点的东西,现在我都只捏在自己手里,该给谁的,我自己心里清楚。
今天天气还是相当糟糕的暴雨,伴随着压得非常低的雷声轰鸣。闪电还有些远,雷声却仿佛就在头顶上炸开,几乎都能想象到雷电顺着屋顶横扫下来。我有点后悔挑在体育馆这地方住下。周围高楼不多,雷电连个目标都没有,说不好就顺着打下来了。
我们将所有能拔掉的电源线全部都拔掉,还是觉得惴惴不安。虽然直到现在都还没发生我所害怕的那种情况,但外面雷声一直在响,我还是无法放心。
入海口那里一直有奇怪的生物爬上来。并不全都是那种巨大而恶心腐烂的模样,还有些小的。离得原了,我看得也不大清楚。李啸锐说那看上去有些像是鱼的样子,也是半腐烂状的,有些还拖着掉出来的肠子。小的那些生物――或者说鱼丧尸吧,我也搞不懂是什么――跑得飞快,以我的视力只能看到外头雪地上有模糊的一个小黑点“唰”地就往前冲,迅速在街道之间拐几个弯,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倒很庆幸我自己的视力没李啸锐张铁那么好,免得把自己恶心死。
因为不能开灯也不能发出声音,所以今天的训练就暂停了,我们得以休息一天。
孙阳孙悦俩孩子自从看了那团大东西以后就安安静静地缩在被子里头,也不怎么闹不怎么讲话。后来我偷偷给了他们巧克力以后,他们才小声的开始讲些悄悄话。
我们自然也都坐在一起小声地聊天打发时间。
主要是这黑漆漆的,除了聊天也做不了别的事情。后来张凤兰跟王瑶用蓄电池的电煮了壶热水,给我们这一伙人每人弄了杯奶茶。我当时快要感动死了,觉得团队里头有贤惠温柔的女人实在是太好了。这种冻得要命又黑得要命的时候能喝上杯奶茶,简直就要幸福死了。
商青他们只能喝热水,而且水还是张凤兰跟王瑶烧的。这时候能有热水已经不错。
午饭跟晚饭吃的都是干巴巴的面包。
张凤兰用电磁炉煮了一锅热牛奶混土豆块的汤,我们就着泡面包吃。
等我们吃东西的时候,张铁过来说要借电磁炉。态度还不错,我们就把电磁炉借过去了。他们吃什么这我也没考究。
他们在外面聊天,我半途就忍不住跑进空间里头来了。刚进空间的时候我都有些不习惯。外头漆黑一片,空间里的光就显得有些刺眼。等习惯了才觉得空间里头亮堂堂的比外面好多了。
我就一边听着他们聊天一边在空间里头整理田地。
自从汽车旅行的时候有大把时间整理过一次田地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费心思去打理过空间里面的田地。就是把它扔在那边完全不管,里头的作物也还是会自己快速生长,只需要到时候随便收拾一下成熟的果实。
现在一整理才发现田地里头长满了奇怪的东西。
而且原本蓝色的那颗空间植物已经结果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蓝色小果子已经不知道挂在空间植物上头有多久了。只是我太久没关注空间,所以才没有发现。
我也好久没认真看过空间里头的整个信息表。今天看了看发现上头变化还挺大,还是记下来。这么着还有种在玩经营游戏的快感。虽说这游戏进度也忒慢了些。
球球他们的等级提升得很快,让我都吓了一跳。
进化空间
空间等级:0阶1级(256/500)
正殿等级:0阶0级(0/150)
灵泉等级:0阶0级(9/150)
仓库:0阶0级(59/150)
神兽园:未开启
炼制场:0阶0级(2/150)
冶炼场:未开启
集市:未开启
灵株:灵麦(0阶3级――1株)、弹簧草(0阶1级――5株)、黏液花(0阶1级――8株)
灵兽:变异小金蜂(0阶4级――1只;0阶3级――1只)、小金蜂(0阶3级――4只;0阶2级――19只;0阶1级――39只)、小金蜂幼虫(0阶0级――25只)、骸骨犬(0阶6级――1只)、月影猫(0阶4级――1只)、风灵(0阶4级――1只)
灵器:无
我发现空间植物上头挂着的那五朵颜色各异的花似乎是代表这仓库、神兽园、炼制场、冶炼场和集市这五种功能。白色的果实结果以后开启了仓库功能,而这次蓝色的小果实结果以后,炼制场的功能也可以使用了。
虽然我到现在都还搞不明白这个空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怎样升级,但似乎真的是把它放着也毫无问题。
炼制场似乎是个炼丹的地方。有个小丹炉,而且出来的成品也是丹药。
我开始有些怀疑这个空间是不是什么修仙练道的道家高人留下来拯救炎黄子孙的遗产。不然很难解释这空间的来历。不过……既然空间都留下来了,好歹来个说明书什么的,让我金手指开得大些啊。现在这样什么都得自己摸索实在太操蛋了。
在炼制场里头现在只记录了一种丹药的配方,叫辟谷丹,按介绍上说的是吃一颗能顶半个月吃喝,需要五斤粮食和三斤水。我看着好玩,拿大米跟空间里头的泉水胡乱炼制了一堆。
后来我发现就是不按配方上说的扔材料,也还是能弄出丹药来。只不过我都失败了。后来我在炼制辟谷丹的时候加了点那种紫色的蜂蜜,弄出来了一种变异的辟谷丹,介绍说除了能顶半个月吃喝以外还可以提高生物的进化几率。我打算回头让李啸锐试试。
空间里头多了两种灵株。说白了就是变异植物。弹簧草就是那天我跟李啸锐看到的,会“啪”一声弹起来的植物。只不过它现在还只是幼芽、等级也很低,并不像我们在外头见到的那样能吐出腐蚀液体来,只是能弹起,作用还不大。
另外那种黏液花我看着跟猪笼草有点像,只是消化液更厉害了些。可能是还小,看不出什么大能耐。
我本来还担心这两种肉食性植物在空间里头会不会饿死。毕竟我不可能拿小金蜂去喂它们。结果后来观察了一下以后发现空间里头除了小金蜂意外居然还活着一些别的普通的昆虫。估计是附在草籽草芽上的虫卵,被带到空间里来。一进入这个温暖的环境以后就重新开始生长。
所以这一天余下的时候我就在一边听李啸锐他们聊天一边到田里去除虫。收集一捧以后就拎去喂灵株。
这休息跟不休息,好像也没什么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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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2月24日
2013年2月24日_星期一_大雪
(黑暗年代1年3月7日)
今天早上的时候王汉找到我,跟我说,他刚开看到商青在个房间里头――王汉纠结了好几次字眼才讲――商青跟个女的在房间里头鬼混。
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事,我就问他,说哪个女的。王汉摇头说不认识,是他们那边的女人。我说那就别管了,人可能是自愿的,我们也别瞎搀和。我看他状态不太对,我就手上又忙着,我就用下巴给他指了指,说去厕所解决吧。
王汉答应了一声,叹了口气,也没动。
我说这么个事我们也不好管,人家要自愿的,我们还平白成了棒打鸳鸯得被马踢。算了,看好我们自家的妹子就是了。王汉的表情这才松了些,就往厕所那边去了。
我觉得商青跟我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真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小资情调。没有网上看到的那些少女那么造作,但总归让我觉得不舒服。讲得难听点就是在所有人都在为吃饱穿暖挣扎的时候,这人还非得端个红酒杯子在旁边看,无论如何都让我觉得无法接受。
也罢,想必他也并不需要我的接受。
之后我再看到商青都觉得有些怪怪的,他倒坦然。不过乌漆麻黑的,什么表情之类的,只要不是靠得很近都看得也一律不清楚了。他愿意干什么,我不想管,只要他不横过来硬管我们这个团队里头的事情,就已经谢天谢地。
他们那个团队毕竟人多。我就是把小金蜂铺天盖地放出来,也不一定能在所有人开枪前将人控制住。到时候就成了个麻烦。
我找了个机会跟李啸锐透了底,说了昨天那个深海丧尸的等级,还有小金蜂的大致数量。他就笑了,说你这是散弹枪啊。我说这不管是散弹枪还是冲锋枪,只要不是核弹就都没用。他们人那么多,好多把枪捅过来,我也只能乖乖举手。
李啸锐就说也未必。
他问我小金蜂是不是随便都能弄出来。我说是。他说哪都可以?我说是。他就一脸意味深长地笑了。说秘密武器。我说秘密倒是秘密,可别最后炸窝不成发被人家打成蜂窝。他就说没事,也不期望能有多少战力。
我就把昨天在空间里头新炼出来的变异辟谷丹给李啸锐。他捏在手上看了看,说这什么玩意。我说呃。
这一时之间有点难以解释。我想了想,就说这是仙丹。他说什么玩意?我说仙丹,吃了可以顶饿。他说能治百病?我说没这功能,只是能顶饿。
他就随口丢了一粒进嘴里,一边吞一边说这算什么仙丹,我嚼把炒米也顶饿。
我看他还想继续吃的样子,就赶紧拦着他,说你别吃那么猛,这玩意吃一颗能顶好多天,你别浪费了――其实我想说的是你别给撑死了。李啸锐愣了一下,很犹豫地看了看手上抓着的那把辟谷丹,说这么一小粒东西,不能吧。我说我也不确定,反正你试试。他说敢情老子又当了你的小白鼠。我说这怎么能说又呢。
中午跟傍晚吃饭的时候李啸锐都说自己不饿,让我们先吃着,晚点他再找吃的。
临睡前我私下问他,说怎么样。他皱着眉头说真不饿,这么神奇?我说再看看吧。
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的第一个感觉就是――今天好安静。
当时人还有点迷迷糊糊的没完全清醒过来。等我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以后才突然想起来,打雷的声音消失了,连那雨点拍打玻璃的声音也都没有了。我就赶紧爬起来,裹了个外套就去窗户那边顺着缝隙朝外看。
果然已经停雨了。只是在下雪。灰蒙蒙看不太清楚,但能感觉出来雪非常大。我都有些担心今后这气候会不会越来越糟糕,日子得怎么过下去。
其实在末日降临以前曾经有人预言过大黑暗的降临。只不过当时说的是一天,或者三天。现在已经三个月了,而且天气持续恶劣,非地震带也出现了地震。
会不会真的是地球南北磁极正在转换,所以才导致了现在这场灾难?都是地球外层被蒙上了一层铁灰所以才导致长久的黑暗,不知道跟磁极有没有什么关系。不过这已经不是我能够找到答案的事情。还是交给专家去解决吧。
因为最近天气都相当差劲,好久没有看到直升飞机过来巡逻。中午的时候李啸锐跟钟小哥忍不住把那个改造过的军用通讯器取了出来。因为是军用通讯器,所以据说能收到一些特殊的频道,大概是我军的私密频道。
我们围着听的时候商青带着张铁也围了过来。李啸锐看了他们一眼,居然没有把他们赶走,就任由他们站在我们身后听着。
接收到的消息并不乐观。
广州军区、珠海警备局和省军区都受到大规模袭击,其他市军事区也受到各种程度的冲击。因为军区到现在为止还保持着能源供应,好像对丧尸产生了吸引作用。现在的丧尸还并不算太顽强,但持续的冲击还是让人觉得疲惫。国家粮食储备和能源储备目前仍处于充足水平,但因为全国各地天气都开始转恶劣,飞机最近都无法起飞执行任务。
商青听完了,小小地笑了一声。我看到李啸锐跟钟小哥都皱了皱眉头,却也没说什么。
等那两人都走了,钟小哥才呸了一声。我跟他说算了。
在接近傍晚的时候我们看到外头有亮光。李啸锐跑去窗边看了看,说有战士出任务。我就愣了,说这天气出任务?
钟小哥已经跑了过去。那俩人推门出去走廊,我走过去的时候李啸锐已经翻身下去了。
我这才看到外头有辆电动雪地车一样的东西,上头坐了两个战士,后面拖着一堆东西。一看那两个战士就是变异过的。穿得很少,都不是军大衣,一身军装冬服而已,也不甚在意外头的雪花的样子。
李啸锐在下边不知道跟他们说些什么。商青跟张铁又跟了出来。商青眯着眼睛看下面的那辆雪地车。我当时心里一突,说这家伙不是想动手抢东西吧。可看他表情也不太像。
里边那群混混吵吵嚷嚷地想挤出来,都被张铁给骂回去了。
后来我想想,商青大概是没有一击得手的把握。
他们人虽然多,但枪应当只有几把。商青身边既然有张铁这个进化过后的打手,自然知道站在外面雪地里讲话的那三个人都不好惹,就算被枪击中了也不一定会受重伤。想想要是娇娇那样,根本就不太可能被击中。
再加上钟小哥、王汉和我。没办法一击得手,他就宁可忍下来。
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估计是无法证实,只能将猜想写下来。
钟小哥一直警惕地看着商青。他没看商青,但是我能感觉出来他整个注意力全在商青身上,手都已经摸到我腰上――我的枪一直也是别在腰间的位置,张凤兰帮我在腰带上缝了个枪套。他就一直保持着这种不看商青却满身警备、侧着身子单手摁在我腰间枪上的姿势,直到李啸锐重新翻上二层楼台过道。钟小哥这才松了手。
李啸锐上来的时候还拎了两包东西,都是些吃的和喝的。他说那俩战士是从军区那边过来给灾民送物资的。军队里头现在有一批人不再惧怕寒冷,也不会因为碰到雪就受伤,都被派出来送物资了。
东西并不太多,但都是压缩饼干。一共有四大罐饮用水,分了三罐给商青他们。他们人数是我们的三倍,这算是按人数分配。在这种事情上李啸锐相当公正,所以谁都没说什么。我们那一份东西,李啸锐私下跟我说封起来,到时候商青他们不闹事、又撑不住,东西就送过去。
后来晚上的时候李啸锐跟我说他把辟谷丹分给了那俩战士,跟他们讲是之前在特种部队里头吃的东西,国家高新科技,被上边发现要被处罚,让他们赶紧吞掉,以后口粮存着,应急用。
我就说他胆子大。这玩意其实我自己心里都没谱。因为是变异的,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不过这话不能直接跟李啸锐讲。所以他也只是耸了耸肩,没讲话。我说那个深海怪物的事你跟他们说了没,到时候遇到了必须得绕开。李啸锐说提过了,他们记下来回去还会向上面汇报。我说最后不会出动装甲车过来吧。他说不知道。
拿到的物资虽然不多,但毕竟是个盼头。其实那俩战士车后拖着的物资并不少,但李啸锐知道我藏的东西多,如果不是要分给商青,他根本不会要。
现在看来,中国的粮食储备的确是足够丰富,政府也没有抛弃平民。我突然想起以前日本地震海啸核泄漏的时候,日本自卫队根本不管不顾,最后还得平民自行组织勇士队去填埋核反应堆。我也不想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可是看着那俩战士一路开车过来,就觉得还是我们自己的子弟兵好。我虽然看不清楚,但可以想象他们一路过来是冒了多大的风雪,又杀了多少丧尸。一路拼杀,不过是为了让那些素不相识的平民可以活下去。
如果不是我们这么几个零零碎碎的人跟商青他们混在一起,我看李啸锐跟钟小哥就是冒着雪,也会跟那俩战士一路战过去。镇那边偶尔零星会传来枪声。李啸锐跟钟小哥都一直很留意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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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2月25日
2013年2月25日_星期二_雨夹雪
(黑暗年代1年3月8日)
今天是黑暗年代历的第一个妇女节啊。不过算了,我们这不管是谁都不会高兴过妇女节,这个节日还是让它随便就过去吧。
昨天晚上李啸锐跟钟小哥似乎一宿没睡。我也迷迷糊糊的,半夜里听到的枪声也不知道是做梦还是真实。后来那两个战士送完物资以后还得从体育馆旁边的路出镇,后头拖了一大队的丧尸,轰轰烈烈地从下头跑过,后头那丧尸惊天动地的嘶吼把把所有人都惊醒了。
我们这镇子太小,出入无非两三条大路,还是通往不同地方。要想从这往市区走,必须得经过体育馆旁边这条路。
物资送完了以后,那俩战士就没有再打着高光灯了,估计是不想再引丧尸注意。可他们后头吊着的那群丧尸已经够让人震惊的了。看那数量都能把人给逼疯。
钟小哥就端了自己的步枪,从二楼窗口那打开个缝隙往下射丧尸。
李啸锐抽自己的手枪瞄准了两次,最后都没开枪,就一把将钟小哥的步枪抢过去,把一梭子弹都打光了。他枪法不见得比钟小哥好多少,但他变异过的,视力要强得多,下头就留下了一大滩丧尸尸体。还好不算臭。但是后来惹了一群丧尸在下头互相吞食,真是恶心得要命。今天一整天外头都传来丧尸嘶吼和撕裂尸体发出的声音。
张凤兰找我说有事情要跟我商量。
我当时还觉得奇怪,说什么事情要找我商量,居然不找李啸锐的。
后来一问,张凤兰说,她发现孙阳能玩火。
我花了好长时间才弄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孙阳可以在掌心捧着一把火,那火就在他手上跳动燃烧,大概能持续10秒左右。
今天外头的状况一直不大好,丧尸就围在墙根下头晃来晃去的。为了不招惹到丧尸,这一整天也都没开灯。为了看看孙阳表演玩火,我还特地拉着他到厕所去。
孙阳到底还是个小孩子,我让他表演一下的时候他还有点儿害怕,偷偷拿眼睛瞅我。不过大概是我一直给他和孙悦塞的巧克力在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他虽然看上去有些害怕,最后还是给我表演了。
看着火苗从他手心冒出来的时候我还是稍微被吓了吓,脑子里头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不科学。不过想想李啸锐跟张铁、还有外头游荡着的丧尸,我又马上就释然了。现在我身边发生的事情就没有一样是科学的,包括我身上藏着的那个空间。
我看了看,孙阳果然已经进化过了,现在应该已经算是脱离了普通人类的范畴。
他很不安地看着我,小声地问说他是不是哪里不正常了。他说他就只跟悦悦讲过,这样是不是身体出毛病了。我安慰他说你只是具有了超人一样的能力。他有点怀疑地看了我一眼,不过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我看他是不太相信的样子,我就跟他说,你看李啸锐哥哥,现在刀枪不入的,你只是要变得跟他一样了。孙阳的眼神这才亮了亮,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估计这小家伙崇拜李啸锐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叮嘱他不要在其他人面前使用这个能力,因为他现在虽然正在变强,却还没有强大到足以保护自己,说不定会惹来别人伤害他。他说好,知道了。他说等我变厉害了,我就保护大家,保护悦悦。我摸摸他的头夸他乖。
跟李啸锐说明的时候倒是出乎意料地顺利。
他大概是经历过自己的变异以后,已经对变异这种事情有了一个相当高的接受度。我把他拖到一边去悄悄跟他讲了,话还没说完,商青就突然后旁边走过来,问我们俩这是躲起来商量什么。
是不是商量着怎么把我们赶出去。
商青笑眯眯地这么问,我却总觉得他的话里头有不少认真的成分。
李啸锐说没有,我说没有的事。商青就哦了一声。我能感觉到他根本不相信,就站在旁边笑着看我们。他那么看着我的时候我突然升起了一种相当不舒服的感觉,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样,总觉得那眼光黏糊糊的。
我觉得有点烦躁,就盯着他,说,我让李啸锐看紧一点我们家的女孩子,别哪天让人拐到房间里头去了。
商青的笑容收了收,微微侧了侧头盯着我看,然后突然又笑了出来。说,你何必这样,男人都应该懂的,不是吗。我很不喜欢他这笑,而且也相当不喜欢他那反问的语气。就回盯着他,说不劳费心,我不鸡巴痒。他就有点轻蔑地笑了笑。
这是我第一次从商青的笑里头感觉到感情来。虽然并不是什么好的感觉,但到底是让我愣了愣。
李啸锐在后头扯了扯我的衣袖,往前走了一步,整好拦在我跟商青之间。说,我们这边不劳你费心。要是想赶你出去,我会光明正大跟你明说。我李啸锐就不是那种背后折腾的人。
商青皱了皱眉头,好像想要说什么。不过最后却好像临时改变了决定,说,我还信不过你么。
我在心里头呸了一声。
李啸锐大概是看商青还站在那没有一点离开的意思,就拽着我手臂,把我往仓库那边拖过去。
转过了走廊的拐角我就跟李啸锐说**赶紧放手,还想我手臂青一片啊。
事实上之前几天因为一直在摸爬打滚地练擒拿和跑障碍,我身上到现在还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从楼梯上滚下来了呢。
李啸锐就放手了,扭头看了看走廊两边,问我孙阳那算怎么样。我跟他说,变异进化了,现在还是1级。我说你刚发烧完那会是1级,现在是2级。还有娇娇跟张铁,也是1级的。
他就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那孙阳还怕不怕外面的雪。
我愣了愣,说这个我不知道。不过看着其他变异进化过的人,估计孙阳也不会害怕外头的雪跟雨。他就点了点头。我说你想干什么,你还想把那小子带到外面去?他还没成年。李啸锐看了我一眼。
我突然想起他说不要瞧不起小孩子,就觉得有点颓然。我说现在还不到那个地步吧。他说是,不到。不过要真是可以,以后要撤离也可以少一身防护。我顿时觉得有点膜拜他的战略思想。
商青那边的混混后来一直在我们旁边转来转去,以至于李啸锐都找不到机会去看看孙阳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啸锐非常淡定,我都怀疑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被好奇折磨。
我干脆就不再管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躲到空间里头来继续琢磨新出现的炼制场。横竖他们在外头说话我是可以听到的,只要我高兴,还可以不时到外头去插个话。
到现在为止,炼制场也还是只有辟谷丹这一种配方。我用紫色的蜂蜜混着其他东西尝试着炼制新丹药,却一直都失败了。唯一的收获是除了变异的辟谷丹以外,我又用灵麦的种子炼制出来了另外一种辟谷丹,据介绍上说,这种辟谷丹可以恢复生物的精气。
这介绍把我都给看愣了,也不知道什么算是生物的精气。这玩意我塞到了一边去,以后试试作用。
空间里头现在比刚开始的时候可热闹多了。我在想要不要在空间里头专门辟出来一块地方,专门给这些动物弄个窝。可是后来想想又觉得没有必要。反正球球跟木头都乖巧得很,小鸡小鸭又有小金领着,也不会闹出什么事情来。除了田里头鸡屎鸭屎多了,也没什么不方便。
今天我把弹簧草和黏液花移植到了田埂边上,让它们帮着清理田地里头生长的昆虫。我觉得我前两天一定是没有带脑子出门,居然亲自去捉虫子,然后喂给弹簧草。
因为弹簧草跟黏液花加起来也没有二十颗,只能隔老远种一小颗,然后就让它们自己长着。田里头的虫子很不少,它们应当会开心。
我觉得孙阳的能力应该是像小说里头写的那样,是操控火焰的能力。
就以前,世界上每年都会发生人体自燃的事情,无法找到科学的解答。说不定在人体之内真的有类似天然气一样的气体,或者是磷这样的物质。我记得以前看的书上说,有些专门吃腐肉的动物会在身体内产生磷物质,在打嗝的时候,因为体内喷出来的磷与空气摩擦,会在空中喷出一小团俗称“鬼火”的火焰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过不管孙阳这事是什么科学道理,他这个事情已经是这样子,与其想着怎样弄个科学的解释,倒不如想想往后怎么利用他这能力。他现在的能力实在是他弱了些。不说火焰持续的时间太短,火焰的大小也太小了些。用来点个烟都只能勉强凑合,想要伤人估计还有得练。
我记得书上写的都是这种技能性的东西会越练越熟练越强大,估计就是刷熟练度的意思吧。可惜商青的人一直在晃来晃去,只能让孙阳每天上厕所的时候使用一下了――这话讲出来忒猥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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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打赏的亲
我不太知道应该回复什么但是支持我都看在眼内……
还有评论的亲。希望大家可以陪着看这篇文到最后,我就满足了。谢谢。=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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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2月26日
2013年2月26日_星期三_雪夹雹
(黑暗年代1年3月9日)
今天雨停了。好不容易外头的声音又安静了些。不过雪还是一直在飘。凌晨的时候下了一回冰雹,噼里啪啦地砸到屋顶和玻璃上,那声音巨响,把所有人都吵醒了。
我当时困得眼睛都快要睁不开,还以为在做梦。后来全屋子的人都醒了,在那小声讲话。我才摸了手表眯着眼睛一看,才凌晨四点多,难怪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可是外头的声音非常大,像打鼓……不对,那声音更脆一些,有点像密集的风铃或者是别的什么清脆的声音,咣咣咣咣的。我蒙着脑袋滚了几圈,还是睡不着,只能迷迷糊糊地坐起来。
光线本来就几乎没有,我眼睛还痛得很,里头跟塞了层沙子似的。
我就闭着眼睛坐着,一边听外边杂乱的声音,一边听着屋里低低的人声。
平常白天里头活动开了还不觉得,这么闭着眼睛在旁边听着一群叽叽咕咕的差点没被烦死。他们声音不是很好,有些还是压着声音讲话,也听不大清楚在讲什么,但是在耳边回响着都是声音,都他妈的想跳起来打人了,只可惜浑身没有力气。
现在再回想一下,当时其实也没多大个事,但就是莫名觉得烦躁得很。应该是睡眠不足的缘故。好像我就没试过半夜被吵醒一直睡不着的,也算是人生经历了。
李啸锐跟王汉睡我左右两边。我虽然没睁眼,也知道那两人起来了。我就闭着眼睛问怎么了。
王汉在旁边哼了两声,我也没听清他说什么。当时心里头就觉得烦得要命,拼尽全身力气才将那股厌烦跟压了下去。
李啸锐好像跑外头瞧了瞧,回来就小声跟我们说,外头下冰雹了。
我愣了愣,啊了一声,费力撑开眼睛。
外头漆黑一片,睁开眼以后我反倒愣了愣,有种不知道自己是醒着还是在做梦的感觉。王汉在旁边说了句话,我才猛地回过神来。我也没听清他说什么,不过他们三个人已经开始交谈了起来。
我坐着一边发愣一边听,其实后来我发现我根本没听进去,现在我也想不起来他们当时讲了些什么。
冰雹一直往下砸了很久,外头丧尸的声音忽大忽小的。我突然就想不知道外头那些丧尸会不会被冰雹砸死。如果都挂了,也算是天谴了吧。
我就这么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躺下就再睡着了的。
再起来的时候王汉在旁边给我竖拇指。说小凌可以啊,昨天晚上死人都能给吵起来,我们正说着话呢结果一回头你都又睡着了。好厉害。我心说靠,但又没好意思骂出来,只能扯着嘴角说呵呵。
早上起来的时候冰雹已经没有在下了。王汉打着呵欠说下了半宿呢,都砸雪里头去了。我就赶紧跑到窗户那看,果然看到雪地上坑坑洼洼的,都快不成样子。还好昨天晚上风不算大,而且我们又从内层加固了玻璃,玻璃上有冰雹砸下来的印子,却没被砸破。这玻璃质量还真不错。
外面虽然黑乎乎的,但也不算是一点光线没有。现在都已经过去两个多月,黑暗年代历都到了三月份,我也算是有些习惯了现在这种环境。
刚开始的时候,没有灯没有光我几乎什么都看不到。到了现在,就算一点儿灯都不点,我还是能模糊地分辨出来外头东西的轮廓。总还是有那么一丝光线顽强地透过云层散落在地球上。只不过那些光线可能连满月的光都比不上,只能算是少许星光。如果不习惯,就跟一片漆黑差不多。
就这么习惯了没有阳光的日子,我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我总盼望着哪天地球就恢复到原本的那个样子,安静又温暖。但其实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我自己也知道这个愿望恐怕很难实现。习惯这样的生活,才能更好地活下去。
我也很希望自己能进化。别的不说,先就不用再畏惧严寒以及外头伤人的雨雪。
可是我并不知道进化的规律是什么。商青他们那边有二十多个人,直到现在我只发现张铁是进化过了的。我们队里头倒进化了两个,可从李啸锐跟孙阳身上我也没找到什么共同点,除了他们都是男性。但也并不是只有男性才能进化,娇娇就是个例子。
张铁:1级,进化方向不明
李啸锐:2级,进化方向――身体强韧度、肌肉强度
孙阳:1级,进化方向――操控火焰
娇娇:1级,进化方向――速度、反应
就算写下来也找不到任何规律。我现在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新炼制出来的变异辟谷丹上面。
李啸锐之前已经吃过辟谷丹了,短时间之内最好还是不要再吃。我不知道这辟谷丹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孙阳的话,我还没做好告诉他一切的准备。虽然他只是个小孩子,可让他吃辟谷丹以后需要交代的事情实在太多,包括为什么吃一颗小药丸就可以长久不吃饭。
我不擅长说谎,又怕孙阳说漏嘴,只能先瞒着他。
中午的时候我决定吃一颗变异辟谷丹试试。不过到现在为止唯一的感觉就是不饿,也不喝。看着任何食物都没有食欲。我跟李啸锐一块偷偷将自己那份食物藏了起来。我也不能随便找个借口瞎扯,最户把吃的都塞回去给木头和球球了。
要说球球现在,我怀疑它连个完整的胃都没有,居然还能吃东西,这实在是有些神奇。我挺在意它还能有什么能力,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看出来。
今天我发现球球比原来长大了不少,露出来的骨头黑黑的,铮亮,看上去就是很硬的那种。
让我觉得意外的是外头的丧尸数目并没有减少,反而好像增加了。
冰雹打在丧尸身上,并不能一下子就将丧尸打死。严格来说,丧尸大概已经不算生命。除非是脑袋被砸烂,不然丧尸不管受了多大的伤都没有问题。我看到了不少被砸得鸡零狗碎七零八落的丧尸在下头爬过,然后被其他丧尸吃掉。
我不知道我们现在这到底算是怎么样,丧尸之间也并不和平。
在过往的电视剧和电影里头,丧尸似乎只对活着的生命或者是刚死的尸体感兴趣。失去了温度的东西,它们就不会再下嘴了。可现在在我身边发生的并不是这样的情况。只要是能放进嘴的东西,不管是尸体还是地上的泥巴,它们都照吃不误。我突然觉得有点担心,如果它们实在没东西可以吃,是不是会把钢筋水泥都啃掉,然后开始吃地上的泥土,一直吃到地心去。
不过担心都是多余的吧。
连续好多天没事情可做,我反而觉得有些无聊。可能是前些天活动开了,不动一下总觉得哪里不舒坦。我开始有些明白李啸锐说的“骨头生锈”。
待会出去跟王汉一起跑圈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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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2月27日
2013年2月27日_星期四_雪
(黑暗年代1年3月10日)
今天又见到了娇娇。她瘦了不少,脸颊子都凹下去了好些,精神倒挺好,看着叫人心疼,却还不至于不放心。
最开始看到她的是张铁。
张铁跟李啸锐说下头有个女的转来转去在打丧尸,是不是你们的人,不是就一枪崩掉了,别在下头惹丧尸过来。我跑过去看的时候根本没看清下面的是什么,只是觉得模糊的有些影子在晃动。李啸锐看了看,说,娇娇。
我说啊。钟小哥在旁边问那是谁。李啸锐没搭理他,伸手说,枪。钟小哥就把自己的步枪递李啸锐手上。李啸锐接过去就让钟小哥去开二楼的门放绳子下去。我说用不着放绳子,开门就行,娇娇能自己上来。李啸锐说,是,忘了。我就让钟小哥赶紧去开门。
张铁站在旁边看着我们,一边看一边调笑,说你们这认识的美女挺不少的。
我没什么心思搭理他,就随口应了一句,说你们那女孩子也不少。他说,我们那可没有能在雪地里头跑的女人。我扭头看了他一眼,却不太想和他扯皮。就没再搭理他。他也没说什么,就站在旁边看着李啸锐举枪,用拳头轻轻敲在墙上。
商青自从来到我们住的这个地方以后,我就没有一天是觉得舒坦的。也说不出来他们做了什么,可能我只是觉得自己平常习惯了的私人地方被侵占了,又或者根本只是我最近几天没休息好,才脑部出来这一路的不爽。不过当时我是实在不愿意跟他待一块儿,我就跑到二楼去跟钟小哥一起开门。
娇娇翻上来的时候头发都是湿的,有雪也有丧尸肚子里那种臭得让人作呕的液体。她翻身上露台以后就冲着我笑了笑,连笑容都有些虚弱。我就赶紧忍住呕吐的冲动伸手去扶她。
楼底下的丧尸一边挠墙一边咆哮,钟小哥冲着下边骂了一句,就赶紧把门给关起来了。然后钟小哥就说,妹子你先去洗洗吧,哎呦味儿好冲。
娇娇就有点不好意思了,就甩开了我的手。然后回头一看,就有些愣住了。大概是没想到我们这里居然会有这么多人。
我说我带你去洗洗。
然后就在钟小哥的护送之下带着娇娇往厕所去。一路上我就想跟她说我们这的并不都是自己人,可是想了好几回,也不知道这话该怎么开口。况且这事想想跟娇娇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关系,最后我还是什么都没说。
娇娇在里头洗的时候,钟小哥问我那妹子是谁。我就讲之前遇到娇娇跟后来的事随便说了说。钟小哥顿时露出了一种敬仰的表情来。说这妹子好厉害。然后又说,原来你们跟商青那娘娘腔还是有渊源的。我听他说商青是娘娘腔我就想笑。其实商青不算娘娘腔,人家在末日里头还想着要跟妹子搞这搞那的,就冲这也比我们一水儿都要爷们。
娇娇洗完出来的时候,我跟钟小哥都愣了愣――我坦白我不知道钟小哥愣没愣,因为我自己已经先自愣住了。娇娇就穿了个紧身的背心,外头披了件外套,我目光都忍不住就看人家沟。我知道这不好,挺流氓的,当时没忍住,操。
钟小哥说哎妹子你不冷啊。
我抖了抖,觉得有些心虚,赶紧说对啊你不冷么,要不要再盖一身。
其实我知道娇娇根本不会觉得冷,她都已经变异进化过了,冲到雪里头去打滚儿都没事,何况是冷。当时估计真的是脑子有点当机,结结巴巴地就问出来了。她就笑了笑,说不冷。我给闹了个大红脸,幸亏当时天色暗……
不对,他们变异进化之后的人眼神都可好,当时肯定都被看到了。妈了个巴子。
娇娇还是笑,说没事儿。没想到你们这有那么多人,真是吓了一跳。我正想着这话该怎么讲,钟小哥已经先开口了。说妹子你瞧着人多,这也不是一条心的。娇娇就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到外头去的时候,我发现李啸锐已经让人煮好了热水,还随便做了点热汤什么的。娇娇明显对我们的电磁炉感到好奇和惊讶,但是她非常聪明地一句话都没有问。
等她歇得差不多了,我们才七嘴八舌地开始问她怎么会跑到这边来。
因为在这年头实在是难得看到一个女人独自在外头跟丧尸战斗,就连王瑶都没有怕生,跟我们一块围在一起跟娇娇讲话。娇娇就捻了捻刘海,拨到了耳朵后去――她做这个姿势真的很好看――然后她看了我们所有人一眼,说,我能不能带点吃的走。
没有人想到她会说这个,大家一下子都愣了。
有商青这个大前提在,我们都以为娇娇也是受到袭击,才跑到我们这边来求助,还都满心以为她会住下。我估计李啸锐已经让人将褥子都铺好了。结果娇娇却来这么一出。
张凤兰就开口劝她,说你别出去了,还走什么。在这里不是挺好的,有吃有喝还安全。这么多人合计着,怎么也比在外头安全。娇娇就笑着摇了摇头。我看她拒绝得一点都不勉强,当时就觉得完了,这是怎么劝都没有用。果然后来不管大家再怎么说,她都一点不松口。我们问她为什么,她也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笑着。
就说,能不能给呢?不能的话,我就再去前头找找。谢谢你们招呼。
最后搞得大家都无奈了。
这事情李啸锐还是答应了下来。
没想到李啸锐刚答应,商青就过来了。说留在这多个人吃饭可以,东西不能带走。
李啸锐立马就站了起来,低头看着商青,说,我们的事用不着你参合,回去。他这话讲得很冷,张铁马上几步跨了过来,站在商青身后。
我有点发懵,心想着他妈就杠上了。可李啸锐都已经表态了,我们几个人就跟着哗啦哗啦地也都站了起来。
商青居然还在眯着眼睛笑。抬手拦了拦张铁跟其他想要围上来的混混,说,她人留在这,多一个战斗力多一长嘴,我没意见。凭什么平白让她将东西拿走。
李啸锐也笑了笑,说,他妈的,老子决定的事,轮到你管?你算个鸡巴。
商青的脸色马上沉了下来。说**嘴放干净些。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商青用骂的。虽然很有些不合时宜,但当时不知道怎么就觉得这他妈才像是个人。我就去推李啸锐。李啸锐死沉死沉的,我推了两下没推动,我就扭头去跟商青说话。
我说你在那边是老大,行,我们也敬你一句老大。不过你别忘了我们这的事还用不着你管。你管好自己的小队伍,这边的你就别问了。我们手上的东西都是我们自己的,难道你还惦记着?拿到的物资我们都平分了,不欠你们什么。爱给不给的,这是我们的事,饿死了也不会找你要一口饭吃,你用不着着急在这管着。
商青就阴着脸瞪我。我说你瞪我干什么,要不是惦记我们的东西,有必要这么守着?每天防着我们赶你出去是吧,累不累的,我们哪里对不住你了。
其实也就是这话不好说绝了。不然我绝对会像李啸锐一样把人给骂回去。这真是什么玩意,给他三分颜色就开染坊,这会都蹬鼻子上脸了。
商青盯着我们看了一回,然后突然笑了,说你别后悔。转身就走。
我在心里骂了句装逼。
这事情闹得相当的不愉快。娇娇给我们道歉了,说自己那边也有个小团队,她不能将人丢下就走,只能带着食物回去。她之前有看到送物资的那两位战士。只是因为她和队友住的地方在小镇很里头的地方,当时物资都已经派光了。她有点支撑不下去,又想起我们跟她提起过是住在大路边上的体育馆里头,就想过来碰碰运气。
张凤兰跟王瑶安慰了她一番,李啸锐说明天陪她跑一趟,让她现在屋里头休息一个晚上。这事就算这么定下来了。
我没想到今天这事最后会闹成这样。之前商青一直都很隐忍克制,虽然经常防着我们的样子,却也没有很惦记我们的物资。我没想到他这次反应会这么……冷漠残酷。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这边领队的是李啸锐。轮不到商青说三道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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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2月28日
2013年2月28日_星期五_小雨
(黑暗年代1年3月11日)
我从来没想过有的话居然真的被商青给说中了。即使到了现在,我其实也还是会忍不住怀疑商青当时讲的话并不是真的。不过只要回头想想,就会觉得他讲的才是现实,这个末日里头的现实,我就是再不想承认也没有用。
娇娇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或者说她并不像我心中所想的那么纯净。
早上李啸锐跟她一起出去了,晚上再回来的时候,后头还带着一群人,一群孩子。七个,有大有小,紧紧地挤在一小块盖了顶的门板上。我们将人接上来的时候,商青在旁边笑了笑,什么话都没说。我马上就想起他之前跟我说的话。
李啸锐跟娇娇出门去了的时候,商青让张铁过来找我。
张铁说老大要见我的时候,我愣了愣,还想着他要见我干什么。我以为经过昨天的冲突,商青会再也不想看到我和李啸锐的脸。看来是我想错了。当时我觉得这样倒好,不管商青想要跟我说什么,至少他让张铁这么一过来,大家明面上也算是有个过得去的交代。
我就过去了。半路上钟小哥看我跟着张铁,就扯了扯我肩膀。我给他点点头,让他放心。
见到商青的时候,他正靠在一个姑娘身上擦枪。那姑娘很安静,低头坐着,看起来居然有些不像他们那个圈子里面的人了。我就晃了晃神,再仔细一看,才发现的确是他们那四个姑娘里头的一个。
张铁是不大笑的。把我带到商青面前,他自己就站到了一边。商青撩起眼皮看了我一眼,让我坐。我就在他前边坐下。不论什么时候,商青这老大的派头至少是很足的。
我静静地坐了一会,商青突然抬了抬下巴。张铁就给他递了根烟放在嘴唇上含着,那个让他靠着的姑娘给他点燃了。我看着都打了个寒颤,商青这才抬头看着说,说,我以为只有那个当兵的蠢,没想到你也一样。昨天那女的,不简单。
被他这么说我当时就觉得不自在。不过那时候我打着的是重修旧好的念头,就把气给忍下去了,也没介意他说我跟李啸锐蠢。我知道他讲的一定是娇娇,心里头还想着这人怎么这么开装逼,说的都是些废话。娇娇能一个人在雪地里头丧尸中间杀出条血路来到我们这,怎么可能是个简单的,这话根本就不用说,亏他还装得跟个大仙似的。
我就哼哼了一句,没正面回应他。
商青瞥了我一眼,好像看出来了我在想什么,就用夹着烟的手点了点自己脑袋,说,那女的,这不简单。你等着看,晚上回来的时候绝对不止那当兵的一个人。
我当时根本没想到商青会一口言中,还想着说就算李啸锐又再将娇娇带回来了,那也没什么,我们这本来就是打算邀请娇娇留下入伙的。就只是笑了笑,把气都给忍了下来。
所以等把那群孩子弄上来以后,我突然觉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商青。该说什么好。
然而商青只是站在旁边看着。我直起身子回头看他的时候,他突然向我招了招手。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过去了。他就附在我耳边,小声地讲了一句话。
他说这是末世,只能信自己,还有自己人。你分清楚什么是自己,什么是自己人了吗。
我没给他回答,他好像也并不需要我的答案,讲完了拍拍我的肩膀,转身就走了。我愣在那,直到钟小哥过来问我,说刚才商青跟你说什么了。我说没什么,心里却还是觉得有些恍惚。
我其实并不讨厌小孩子,甚至也不觉得多养几口人算个什么事。我受不了的只是被欺骗了。或者说那也并不是欺骗,娇娇只是耍了点儿小手段。
平心而论,当时听完商青的话以后我有种强烈的被欺骗了的感觉,可现在冷静下来,我倒是可以理解娇娇的行为。而且她可能根本就没有商青想的那么“厉害”。她只是到我们这里来求助,真心的想带点物资,安静的离开。虽然我自己回头想想,就会被这个想法逗笑。
娇娇带来的七个孩子都乖巧而安静。因为饥饿而有些凹陷的小脸显得上头的眼睛更大更亮。我知道李啸锐为什么要把他们带回来。换了是我,也没办法将这么一群孩子扔在那边。只是被商青讲那么一句以后,整个人都觉得有些不舒坦。毕竟主动去救助别人和被人算计了还是不一样的。
现在我可以理解娇娇,却还是觉得暂时无法和她成为“自己人”――或者说,队友。在我的思想里头,战友、队友这种东西最需要的就是信任,可可以将后背交付出去,完全不需要担心的存在。不用每天就想着会不会受到背叛。
就算不认同商青的做法乃至他这个人,他那句话我却觉得很正确。现在这个末世里头,只有自己,和自己人。剩下的不管是什么种族什么生物,只要一个不好,全部都可能会变成争抢物资的敌人。
所以我可以理解娇娇,因为在她的世界里面,我们还只是敌人而已,并不能称之为自己人。既然这样,我也该冷静些,不要太将娇娇当回事。如果有缘分,说不定能成为真正的队友。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
娇娇向我们介绍了那七个孩子,说是她团队里面的所有人员。那几个孩子里面,有五个是原本在三中念书的借读生。因为住在宿舍里头,家离镇上很远,当时就没有回家,被落在了学校里。娇娇发现他们以后就负责起了他们的生活。剩下两个孩子比较小,都是小学生,是娇娇搜集物资的时候发现的。
那两个小学生都有些呆呆的,精神不太好的样子。娇娇后来背地里跟我们说,那俩孩子可能是看到自己父母变成丧尸的过程,所以才会变成这样。在那以前我从来没有想过人类化成丧尸的过程到底是怎么样的,现在我却突然好奇了起来。当然,我不可能拿这个事情去问那两个孩子。而且那过程肯定是相当的不愉快,我觉得我不应该太过好奇。
今天李啸锐出去的时候,除了我中途被张铁找过去跟商青讲话,其余时间里我们都在操场上自行训练。就连张凤兰跟王瑶都自动自觉地加入到训练里来。我想李啸锐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非常高兴。
因为不锻炼的话,我们也实在不知道应该干什么。我们现在的生活也许有点像在军营里头。没有任何娱乐,也没有任何工作,这么茫然的过着日子,只能锻炼再锻炼。
今天难得一直飘落的雪停了,雨也不大,稀落落的有些像清明时节的梅雨,安安静静的。
大概因为雨水冲走了大部分丧尸的体液,连外头一直徘徊着的丧尸也散了不少。我们稍微开了盏灯,才又敢锻炼。至于商青那边的人,我一直不知道那些人嘻嘻哈哈的都在干什么。一整天似乎什么都不干,也只有几个女的负责定时做饭。不过我也并不想理会他们那边的事情。
要是说娇娇不能算自己人,那么,商青也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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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有爱这篇文的读者了。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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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3月1日
2013年3月1日_星期六_小雨
(黑暗年代1年3月12日)
今天又再见到了上次过来送物资的那两位兵哥。
我一直都在屋里头,上次也没看着脸,其实我根本认不出来。不过李啸锐这次也还是翻下去了。因为有娇娇在,所以李啸锐跟我们打了个招呼,带着那两个战士往小镇里头去了,直到晚上的时候才回来,沾了一身的雪,还是张铁带着他去把衣服上的雪给清掉的。我们这真个大团队里头,除了李啸锐、张铁、娇娇和孙阳以外,没有人能碰外头那些雪。
我跟娇娇并没有怎么交谈。或者说可能是我在故意躲着她,我不知道。
李啸锐带回来的物资比上次还要更多。他说他跟那两位打了招呼,说屋里多了些孩子。我私下跟他讲,其实也用不着把东西多带回来。我身上藏的东西还有,其实没这个必要。我本身对军人好感度就比较高,现在是觉得那两个战士进来一次也不容易,还得将东西分给那么多人。我现在自己身上存粮多得已经数不清了,再这么坑东西回来,就觉得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李啸锐往里头看了一眼,说没事。
然后他把王汉、钟小哥、娇娇还有商青张铁都喊了过来,取出了张地图来。我瞧了瞧,发现那地图不是他之前给我们画过的那几张之一,是一张新的,很大的地图,上头什么都没有。
商青过来的时候我还觉得有些尴尬,他跟张铁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好像之前的谈话完全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一样。不过后来我想想,大概这种事情是不被他们放在心上的。跟我这么一挑拨,于他只像是和自己小弟随便说了两句话。这么一想我也理直气壮起来。
李啸锐自然不会理会我尴不尴尬,拿着地图就开始跟大家讲他今天路上遇到的丧尸群,还有可能会残存物资的地方。我慢慢地听进去以后才发现,我们这么庞大一个群体里头,真正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只有我一个。
娇娇跟张凤兰和王瑶一样都是在这边工作的,来的时间不长。商青跟张铁那群人根本就是在末日以后才一路逃亡,到了小镇上。难怪在我的记忆中,这小镇从来就没有他这样的人物。
孙阳孙悦以为娇娇带着的那两个小学生倒是本地人,却年纪都还小。他们在地图上看着,好多地方我都得跟他们讲解。只不过我离家已经有些时间,边缘的地方又不大去,只能跟他们大致地说明一下中央的位置。
小镇的右边,也就是东边,绕着一条大河,从北边下来,一直到南边入海。严格上来说,不算乘渡船和过桥,只有西边是可以往外走的。而西边过去,广阔的一片都是农村。而且西边走没多远就是崖门,也是个出海口。从地图上扎眼一看,我们在的这个小镇四面都被大河包围,简直就像是被切离陆地的一块儿。
不过大河毕竟不比海沟海峡,勉强还是跟陆地上连着的。
我们这一路西行,过了阳江、茂名,在湛江转往南走,不到半天就能看到海南岛。
李啸锐用手指在地图上点了点,说我们现在在这个地方,再往南就是海。我们现在还不确定海里面会不会再有我们没接触过的丧尸走上来。而且,地震的时候,这里也并不安全。他就看了我们一眼,说,要不要考虑转移。
我愣了愣,没想到李啸锐会讲这个。
如果要我说,我是实在不愿意再考虑什么转移。我跟着李啸锐从之前工作的城市转移回到家乡,一路上担惊受怕,被丧尸追完被人追,那简直就不是人活的日子。虽然开车的人永远是李啸锐,我只需要躲在空间里头写写日记闲得发慌,可还是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过得可他妈苦逼。
但是我也知道李啸锐讲得对。以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位置,如果真发生什么大地震,就是脱离大陆架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海水一旦上涨,我们这里绝对够呛。李啸锐说他在外边看到河水已经涨了不少,说不定过几天就会淹过堤坝。
我就苦笑了一下,跟他们讲每年暴雨时节,这一片都会被淹。是我在挑地方的时候考虑不够周全。当时我也没想过都没有太阳了,居然还会下暴雨。这暴雨跟地震需要还没到危机的地步,可是我瞧着李啸锐的脸色,总觉得他是从那俩战士那听到了什么话。
后来我偷偷地问了,果然是。他说他从那俩战士那听到了些话,让这边赶紧离开,不要再待下去了。他说,凡靠近海的,就尽量躲远。
我想起末日之初的时候,也有武警警告我,远离发烧的人。我总觉得这些军警一类的人,虽然出任务的这些等级不会太高,但能接触到的事情总比我们要多一些。既然他们这么说了,就是死活不肯告诉你理由,一般都不会是故意害你的。
当时我们并没有讨论出来一个结果。但是后来听李啸锐这么一说,我说要不我们先走吧。
李啸锐愣了愣,说,我们?
我说就我们这个小团伙。你、钟小哥、王汉、张凤兰王瑶还有孙杨孙悦。娇娇跟商青愿意跟着,就让他们跟上。不然,这地方让给他们,我们撤走。
李啸锐看着我,就突然笑了笑。我被他笑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我就说你在这傻笑个屁啊。他就摸了摸鼻子,说,你之前不这样。刚见着的时候,让你一块去救助站,你还一脸嫌弃。
我说啥,一脸嫌弃?
他说,反正就是一脸不愿意改变的样子。
我回头想了想,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当时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后来写日记以前回头翻了翻那时候的日记,才发现那时候的确有些万念俱灰。刚经历末日,不相信人类,也不相信什么地方能得到真正的安宁。
不过也许在末日里头的确没有安宁。
我又想起了商青那句话。
现在这个时候,只有自己、和自己人。
但是我觉得,应该是因为有了自己人所以才会有自己。人是群居的动物。要说我是被李啸锐救赎了,虽然好像有些文艺和过于严重,但如果当时没有遇到李啸锐的话,我觉得我没有办法活到现在。那不是说食物什么的,那些东西我比谁都多。我是觉得我的精神会崩溃。
所以我跟李啸锐讲,要么就走吧。
李啸锐花了两根烟的时间才考虑完了。然后说,行。
我们把决定跟钟小哥他们说了。大家本来就都同意转移,默默的就去收拾东西了。李啸锐负责跟商青和娇娇说这事。也不知道他们商量得怎么样。
因为现在人数多了,暂定还是分两辆车子。王汉载着张凤兰和王瑶,我们这边车上是钟小哥还有孙阳和孙悦。物资什么的收拾了一堆,怎么收拾都觉得还不够。这日记写完了我还得回去继续收拾。通宵收完了,明天一早就出发。王汉是司机,已经睡下了。李啸锐跟商青他们沟通完了也会先赶紧去睡。
我有些不大理解李啸锐离开的迫切心情。不过他能接触到的事情,大概跟我不一样。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看的不看,我还是跟着他跑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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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开心大家喜欢这篇文。有一堆喜欢我文的读者,我觉得很满足
只要没有死在世界末日上(或者世界末日以后没有断网)、这篇文都会继续写下去。大家当时发生在另外一个平行空间就好了
那么,祝大家平安度过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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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3月2日
2013年3月2日_星期日_雪
(黑暗年代1年3月13日)
我现在已经坐在车子里面。时间是下午,我没看手表,差不过就是这么个时间。李啸锐是司机,我就又偷偷躲进空间里头写日记。上午的时候一直在聊天,现在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
他跟我讲话,我就出去答应一下。
早上的时候李啸锐特地回到了山上去,冒雪将之前那辆坦克一样的军卡重新开了下来。那辆车不但巨型,而且封得非常严实,的确是辆适合在末日里远行的车子。
最初的时候我以为商青他们不会跟我们一齐行动。商青跟张铁防备着我们这伙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其他混混虽然没有给我们带来什么麻烦,但相处毕竟是不愉快的。在这种情况下,昨天晚上他们并没有同意联合迁移。
事实上,我也根本不在意他们到底会不会跟着一同迁移。甚至他们不在了,我反而觉得更轻松。不管是从物资上来说还是从精神上来说。他们要是不在旁边,很多事情都不用防备太多。我不知道李啸锐到底是怎么跟他们说的,最后商青还是跟上来了。我不可能跟李啸锐说赶他们走,除了觉得膈应,也没有别的办法。
我后来私下跟李啸锐说,何必将商青这些人都带上。我们本来就是不同路的,讲难听些,三观都不一样。这么互相防备着,其实根本就没有意思。他们要是想迁移,大可以各走各路。大道朝天各走一边嘛,相互也不碍着。
李啸锐说他也不知道。他最后跟商青说的时候,其实是有稍微透露一点话头,说那地方不安全,可是当时他已经没有想要邀请他们同行的心思。李啸锐跟我的想法也差不多,觉得那么一大帮人,又有武装,如果没有办法互相信任,实在没有必要勉强走一块。可后来也不知道商青脑子里想些什么。想了半个晚上,半途让张铁过来跟我说准备跟着我们一起上路――因为李啸锐在睡觉,钟小哥跟王汉又不大搭理他们。
因为人数增加了。车辆的数目上升到了六架,其中有四台都是小型面包车,李啸锐跟钟小哥找了半天才找全了这些车子。都没有钥匙,他们用偷车贼的方式给弄回来的。我再次耻笑他们学的都是些偷鸡摸狗的玩意。
钟小哥去给娇娇那边开车,那两个小学的孩子则是换到我们车上来,乖乖地坐着。
我本来是想让孙阳坐到司座,有空就偷偷的练习使用火焰的技巧。但是在后边坐了一会儿,实在是受不了。我家里没有兄弟姐妹,是独生子,前后也没有小侄子,可以说完全没有跟小孩子相处的经验。
因为我和孙悦这小丫头也算是比较熟悉的,刚开始我还逗他们说两句话。可越到后来越觉得尴尬,不知道该跟他们说什么才好,又觉得自己一个人躲进空间里头发呆似乎不太对头。我就跟李啸锐说他妈停车,我要尿尿。
李啸锐从倒后镜那看了我一眼,迟疑了一下,说外头下着雪你要尿尿?我说废话,外头下雪我难道就不尿尿吗。他犹豫了一下,就朝后头的车子闪了闪灯,找了个靠边的地方停了车子,让我下去。
因为车队拖得很长,天上不是飘着雪就是飘着雨,能见度非常低,路况又差。为了避免发生危险或者丢失车辆,最后商量的结果是李啸锐、钟小哥还有张铁三个人轮流充当在前头开路的司机。前后照应了,多少会好一些。
李啸锐停车以后,后头的车也都跟着停了下来。我一看,这架势有些不对,后边的人全都探头出来看,一副都要下车跟着我去屙尿的样子。我就吓了一跳,心说这要是被后头那群人跟上了我面子不都全丢完了。我就赶紧跟李啸锐说了一声,就往屋子另外一个拐角跑过去。李啸锐在后头喊说别跑远了!
我说我带着刀!
结果跑到屋角那边还真看到了两只丧尸。我给吓了一跳,一看那两只丧尸等级都不高,才1级。就是那种行动缓慢,攻击力低下的玩意。
这是我第一次独自面对复数丧尸。
不过我一愣就想起自己身上还带着把一米来长的唐砍刀。我就抽出来把两只丧尸的头都给砍断了。要说砍刀真是比棍子棒子好用。虽然没办法像李啸锐那样一到将丧尸头颅割飞,但三四刀砍断颈骨还是不成问题。
因为害怕会引来更多的丧尸,我当时砍完了就跑,回车上往司座一钻,拎着孙阳扔到后座上去,催着李啸锐赶紧开车。结果他开了好一段距离我才突然想起,我操我都忘了尿尿了!
我就说我操!
李啸锐一愣,说怎么。我看他也是被吓了吓。还好他本来心性就比较强韧,没有一脚往刹车或者油门上踩下去。
我说呃。总觉得说出来很丢脸,一时却又找不到借口。我说呃了两声,最后只能小声地说,我忘记尿尿了。李啸锐很无语地看了我半天,说你刚才干什么去了。我就跟他说我刚才碰到了两丧尸,砍完了我就往回跑,那时候谁还记得要尿尿啊。
他沉默了一下,问我现在要不要去。我说算了,没那么憋,待会再说吧。他说好。这主要是实在太丢脸。我们这车一停,后头所有车都要跟着停,这就实在是丢人丢大发。就是憋死也得憋着。
孙阳坐到后边以后他们一群小孩子马上就玩成了一团。那两个小学生原本给人一种魂儿都丢了的感觉,但是放开了以后,倒好像要好一些。我从后视镜里头看着他们自得其乐地玩起来各种幼稚的游戏,不由得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之前娇娇带着的另外五个孩子年纪都比较大,可能是根本没办法玩到一块儿去吧。
每辆车上都有相当的补给,吃饭问题各自在车上解决了,也都相当方便。我们手上仅有两个电磁炉,因为都是我们这边的,所以都分在了有孩子的车上。其他车上只有热水壶,都先将就了。
每往前开三四个小时,就会停下来休息一下。
天气状况很糟糕,除了解决个人问题,没有人愿意下车。车上开着暖气,因为我们将体育馆底下那个柴油发电机旁边的油桶全部想办法搬到了车上。连那个发电机李啸锐都给卸了下来。他自己动手的,然后让我处理。我就塞到了空间里头,说不定以后还能用得着。
这次,我们没有目的地。
李啸锐说我们一路往东北或者西北进发,内陆地区人口比较稀少,说不定会比较安全。
其实我觉得在中国不管什么地方都不可能有绝对的安全。因为中国人口实在是太多了。
最后到底是要开到什么地方去,我们还没有一个很明确的计划。我们这样突然地离开,好像并没有太多原因。没有目标、也没有计划。
这是最糟糕的状况,让我们前面的路跟现实中的一般黑暗。商青为什么能下定决心参加这次迁移呢。就连我,都没有办法说对李啸锐的这个决定给予百分百的信心。
也许我们的答案全部都在前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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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得到一句夸奖,其实比得到打赏还要觉得开心
真的真的。看到你们给我留言,虽然我嘴笨不知道该回复什么才好,但是每一条我都有认真看过。意见建议我有认真思考;被夸奖了就高兴个老半天
嗯,希望看到更多、更多的留言……(是不是太贪心了)票也……要的……我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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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3月3日
2013年3月3日_星期一_小雨
(黑暗年代1年3月14日)
今天是黑暗年代历第一个白色情人节。据说一年有十二个情人节,不过我唯一记得的就只有2月14传统情人节以及3月14白色情人节。
不过我没想到老天爷今天给我的情人节回礼是那么巨型的一个东西。
我们在路上的时候碰到了深海丧尸。这烂成一团淤泥一样的生物靠近了看显得更加巨型,像座滚动的小山丘,在路上漫无目的地滚动。
当时我们发现的时候只有一只,远远地在滚着。是张铁先看到的,刚好轮到他开前边开路。李啸锐看前面突然熄灯停车,还差点一个没注意撞到前头车屁股上去。
我当时正睡得有点迷糊,他一个急刹车我差点撞到了前头的窗玻璃上。我就猛地惊醒了。赶紧回头看了看那群在后座睡得七倒八歪的孩子。还好他们身上都绑了安全扣子,都也没事。我就说李啸锐你开车怎么怎么跟开碰碰车一样。
然后扭头一看才发现他脸色不太好。我说怎么了。
他盯着前面前玻璃外头,抬了抬下巴。我顺着他眼神往前一望,差点没吓尿――操,还好睡觉之前先尿尿了。
小山包一样的一个玩意。我们车窗都关得严实,所以味道并不强烈。只是顺着空调的管子有一丝味儿就飘了进来。只这么一丝味道,就已经让我作呕想吐。要是直接在外头遇到那玩意,我估计根本都用不着战斗、也用不着逃跑,直接那气味就能把我熏晕过去。
刚开始的时候我没能将那小山包认出来。因为看的角度不同了,实在是震撼得很。
之前我们看的时候跟那东西基本算是平视。虽然看着它很巨大,却并不觉得多么的震撼。因为我们都是在一个近乎旁观的角度,看着这东西霸气地碾过去了,只觉得“哦,就这样了”,跟看电影一样。
现在我们在它下面,整个车子都被它产生阴影笼罩着――好吧,现在这种天气也不可能出现什么阴影,这就是比喻的写法――就好像一个不注意,那山包一样的东西就会压到头上,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那种让人生命受到威胁的气势是完全不一样的。以至于我都忘了空气里头那股让人胃酸翻腾的酸臭味。
我就小声地跟李啸锐说,怎么碰上了这么个祖宗。
现在想起来,我当时声音应当非常干涩,因为李啸锐看了我一眼就随手拿了瓶水递给我。我捏着那水,当时也不想喝,就只是看着外头那巨大的东西在发愣。
那东西速度并不快,就是那么慢悠悠地碾压过去。
在上头的时候看得并不太清楚,这次能清晰地看到这玩意跟个果冻一样。也不是流质的,感觉像是那种可以随意揉捏的形状,只是并不透明清澈可爱罢了。
但凡是被它碾过去的地方,倒也不至于压坏房屋,却每一寸地方都被压在了下面――换句话说就是,无路可逃。
我接下来一整个晚上几乎都在做各种各样光怪陆离的噩梦。在梦里头我一直尝试着想要跟那团东西做斗争。想要战胜它、杀死它。最后我发现不管我做什么都没有用,那东西还是紧紧地追在我后头。我就只能逃跑,一直逃跑,一直逃跑,一直逃跑……
我醒的时候李啸锐正在拍我的脸。我迷迷糊糊地被他扇了好几下,才一下子惊醒过来把他的手推开。我说你干嘛。他一脸淡定,说你做梦了。我揉了揉太阳穴,才觉得脑袋发胀。我看车子都已经停下来了,我就问他什么时候。
他自己拧了罐子水在那灌,一边指了指我的手表。我心想操,我都睡糊涂了。
我就做了午饭,大家吃了,然后继续开车。轮到钟小哥在前边带路。
跟着开车其实很轻松,只要跟着就是了。看路的都是最前边的司机,后头的人得注意不要撞前边车屁股上。我就问李啸锐要不要换我开。他说算了,外头一直在下雪,他怕我把车撞墙上去。我想我跟他都这么熟悉了,也懒得跟他客气。就坐着陪他聊天说话。
这一路的确是很无聊。特别是对于司机而言,只能看着前方的车灯,紧紧跟上去。四周是茫茫的黑和茫茫的白交错着,这种时候最容易产生幻觉。
我看了看后头的小孩子玩成一团,并没有注意我们前边说话,我就开始跟李啸锐讲那些我以前听到过的鬼故事,或者说叫怪谈吧。就是在漆黑的时候、夜里、雪地。往往会看到有穿着白色或者红色长连衣裙的女孩子站在路边,披散着头发,然后静静地向往来的车辆招手。而那些姑娘上了车以后,就不会再愿意下去了。她们孤单寂寞,需要人陪着一起走……
我讲了老半天,李啸锐就在旁边听着,间或冲我笑一笑。我就泄气了。我说**一点气氛都没有。他说就我这样,死人都见多,亲手干死多少个,还怕鬼?我一想也是,顿时觉得这事无聊得够呛。
而且传说中,军人是最正气的。他们使用过的领花胸标弹壳一类的东西辟邪得很。何况他这么大一个特种兵矗这,估计也没什么妖魔鬼怪敢靠近。
我就换了话题,跟他讲之前那坨深海丧尸。
我说我觉得那东西跟一般的丧尸不一样。李啸锐还是看了看我,不说话。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反正他不发表意见,我就自顾自地在旁边讲话了,免得他还打瞌睡么。
就说那东西给我的感觉邪门得很。
要说丧尸是为了食欲而行动,那坨玩意反而好像完全没有行进的目的。它在这滚来滚去,却就只是滚来滚去,并不会特地追赶吸收什么东西。只要我们不去刺激它、拦在它过往的路上,它也就是那个样子,纯粹路过。
李啸锐就一直听着。听到最后,突然插了一句话,说拿根烟。我就愣了愣。我说我哪来的烟,我又不抽烟。你自己的抽完了?他说我兜里有,懒得取。你拿一下。
我说操,懒死你。
不过这一路上刚走到弯道,七拐八绕的,他握着方向盘也不好松手。我就在他兜里把烟摸了出来给他点上。他含着抽了两口,往后看了一眼,突然压着声音说,那玩意你别问,也别碰。看到了赶紧逃命就是了。
我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东西。我就说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不就是个丧尸吗。我知道等级高,什么时候弄个火箭炮出来,不也一炮轰死了嘛。
他就摇了摇头。
我说那到底是个妈蛋玩意啊?
李啸锐瞥了我一眼,说,你没发现今天看到那东西,比刚上岸的要大。
……我没看出来。
因为看到的角度根本不一样,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是因为角度不同所以那东西给我造成了过分的压力,还是它本来就――比我们之前看到的要巨大。
我摇了摇头。我说那说不定是个体差异。我们看到的丧尸也有巨大的,你上次跟娇娇引开的那些。李啸锐就盯着我看,说你怎么这么蠢。我说**才蠢。讲话讲一半,不怕咬着舌头。
他说那玩意会长大,你听明白没。
我啊了一声。
当时我还没反应过来李啸锐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李啸锐已经一副不愿意交谈的表情,我就闭嘴了。
现在进来写日记的时候我才慢慢回过神来。那玩意是会长大的。
丧尸这种东西,理论上来说,应该是死物。像李啸锐之前说他看到的那样,就是吃再多东西进去,那也没用。他们身体里头的细胞已经死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令他们活动的能量。一般而言,他们不应该会变大。
所以……
那个叫做深海丧尸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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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3月4日
2013年3月4日_星期二_暴雨
(黑暗年代1年3月15日)
今天的天气非常糟糕,简直能用下狗屎来形容。
我之前在日记里头好像提到过说我喜欢狂风暴雨的天气。但现在我发现这是有个前提的。我喜欢这种天气,只有我自己在屋里头好好待着的时候,才会觉得喜欢。
刚开始的时候雨还没有这么大,大家――就是轮流领头的那三个司机――还想着冒雨前进。到了凌晨四五点的时候,雨势已经大得有点变态。这么说吧,车上的雨刮已经没有办法将泼洒下来的雨水刮干净。整片玻璃上除了雨水溅起的圈圈水迹之外再也看不清别的。就连前头那辆车打出来的尾灯,都模模糊糊地只是映出来一点虚无的光。
李啸锐就停车了,开门下去,前前后后喊了一遍。这种时候他也不敢摁喇叭,怕引来些不必要的麻烦。等他回来以后浑身湿得跟个水人一样。
我在旁边看着难受,他自己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放了手刹,就开着车子调头。我早就被外头噼里啪啦的雨水声音吵醒了。最近我的睡眠好像浅了很多,容易惊醒,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我就问他这个时候还开车到哪里去。他说不管怎么样,找个勉强能避雨的地方。
他带路,冒雨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停了下来。
外头黑漆漆的,我估计就是打着狼牙手电都不太可能看得清楚。雨水还是拼命地落。李啸锐停车这地方好像是类似停车场的地方,进去了以后稍微有些遮挡,可还是有雨水溅过来。地上也积了一大滩。这种时候我是完全不敢下车。下去跑一圈,估计腿就要废掉。
中午的时候张铁过来敲窗子,说要烟。李啸锐笑着骂了句他妈的,扔了一包烟过去。张铁撕了根烟出来叼着,面无表情的说,火机。李啸锐又骂了他一句,说我没多余的,你找管家的要。然后张铁就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伸了个手过来。
我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李啸锐说的“管家的”是指我。我就只能掏了个打火机扔过去。张铁说了句谢谢,然后就回去了。
我就跟李啸锐说你别讲得我跟大总管似的,啥都从我这拿走,到时候就是不挖空了,人家也得怀疑。他说这碍什么事,东西本来就都是你管着的。我想想也是,这些人里头,也就我知道外面到底存了多少东西,够用多久,其他人估计也就是两眼一抹黑。我说那也不能叫管家,多恶心操。他就笑。
孙阳孙悦他们非常开心,一副雀跃的样子。他们说从来还没在这么大雨的时候外出过。小孩子就是好,无忧无虑的,也不需要担心什么。
我今天才知道那两个小学孩子的名字。一个叫王云亮一个叫张启帆。他们俩今天已经跟孙阳孙悦颇为打成一团。虽然对着我跟李啸锐还是有些害羞,但跟孙阳已经可以说是无话不谈,老是在后边小声地讲悄悄话。我也就乐得轻松,每天只管喂饭就成。
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再往外头开车。因为雨太大,车灯的光都打不出去。李啸锐说现在这样很容易发生车祸。傍晚的时候又去外头走了一遍交代了一遍。回来的时候他拎了一堆东西,说让我随便煮一煮,他那出去让其他车上的分了吃。我说操。
不过看在他一直都负责开车的份上也就没跟他计较了。都是些面条、粉丝之类的东西。我胡乱煮了一锅,让他拿出去了。
下午的时候我把球球给拎出来了,让李啸锐看。
球球现在的体型比之前还要再壮一些,骨头是铮亮的黑。李啸锐盯着球球看。球球几乎是嗷呜一声就扑到李啸锐身上舔来舔去。要不是这车子前座跟后排隔了点距离,不怕后头孩子看到,我还真不敢把球球弄出来。就怕会吓坏孩子。
李啸锐也被吓了一跳,差点就伸手去掐球球。我赶紧小声说你干嘛。李啸锐愣了一下,手就没掐下去。球球舔着他的手的时候他还有些尴尬。也小声跟我说,一时没反应过来。
球球还是那个爱撒娇的性子,而且记得李啸锐。
我把球球弄出来,其实更多的就是想看看它到底能不能记住李啸锐,还到底是不是我们之前养的那个球球。它要是记不得了,其实我觉得也没什么。但现在这么一看,它居然是记住了的。我反而有些纠结了起来。
你说丧尸到底有没有记忆,还是不是之前的那个人。
我就问李啸锐。李啸锐说这我哪能知道。我就跟他说,如果那些丧尸还有之前的记忆,还觉得自己是个人,他们只是饿了呢,只是刚好路过呢。那我们这是不是太过分了,算不算杀人啊。
李啸锐就用一种看精神病的眼神瞧了我半天,然后说了一句,正当防卫杀人不犯法。
我一想也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都冲着我跑过来还咬死我了,我总不能就站着让它们给咬死。这么一下子我瞬间就想开了。
不管那些丧尸还有没有记忆有没有家人有没有什么这样或者那样的不得已,反正我自己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我就夸李啸锐,说你行啊。一下子就说破了问题的核心呐。
他就瞥了我一眼,说是你想太多。
我说我这不是无聊的嘛。你说在体育馆里头的时候我还能跑个圈儿什么的,现在在车上我除了聊个天说个话打个盹,真是啥事儿都没有了。要说现在还躲空间里头去种花养草的我觉得真不合适,而且也不能跟李啸锐明说,所以也都归到了打盹的名头下了。
李啸锐就反手指了指后头,说,当保姆去。
我说操!别!
然后我们还是只能听广播,聊天。
广播里头的消息来来回回都是那些。宣布立国的又更多了。我在想着政府会不会派兵去镇压。李啸锐说那是必须的。我就叹了口气。我说都这样了,这些人还想着圈地为王,我也真是佩服他们。李啸锐就笑了。说说不定就因为是这样的日子,才这么干的。
我就问他这话怎么说。他就笑,说当王的,有部下、兵马、妃子、朝贡,不是很好。我无法反驳,只能再叹了口气。
我发现李啸锐有时候看问题的角度跟我就是不一样。
晚上的时候那雨一直下得很厉害,我看着都要快淹了。我就跟李啸锐说,这要怎么办,总不行看着被淹啊。李啸锐说没事,再看看。我们现在这辆是真跟坦克似的东西,密闭性也好,肯定不会被淹坏发动机。其他车要是不行,到时候再想着迁移。
我说好,就躲空间里头写日记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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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3月5日
2013年3月5日_星期三_暴雨
(黑暗年代1年3月16日)
我们现在躲进室内里来了。今天因为手受伤了,这字难看得很。我尽量慢慢地写。现在是晚上8点12分,我要算算写这么一篇东西得费我多少时间。
就今天早上凌晨的时候。我写完昨天的日记就睡了。感觉睡了还没多久,就听到有人过来敲窗子。我刚开始还以为又是张铁过来要什么东西,爬起来才发现敲窗的是钟小哥。说前头后头的水都已经开始漫上来了,不如先赶紧找个室内二层的地方呆着,等雨过去了再说。
我就听李啸锐骂了他一句,说**不要命了!
钟小哥就在外头嘿嘿笑。我迷迷糊糊爬起来一看,发现他什么防护都没有,头上披了个衣服就跑了出来。哪里挡得住。地下又都是水漫上来,估计腿也受伤了。我赶紧开门拽他上车,拿毛巾给他擦。现在我手掌到手腕一片骨头里都还是冻的,暖不起来。
进去以后李啸锐帮我跟钟小哥都处理了伤口。我还好,只是手上一点。钟小哥整个脖子、后背还有腿上一片都白了。李啸锐给他把冻伤得厉害的地方都小心地处理了,然后把他扔在炉子旁边让他取暖。我就说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往外跑也不是不行,好歹套个雨靴。
钟小哥就在那笑,说你这念叨念叨的跟个老太婆似的。我哪来的雨靴啊。难道我们的物资里头还有雨靴这东西啊?我被他呛得一愣,都想给他一拳了,可一想他是伤员,只能就忍住了。我回忆了一下,物资里头好像的确没有雨靴。我就只好说,你可以让娇娇过来说这事。
他就说那我还不是要跑一趟,哎呦别。锐哥别别。大哥大哥,班长班长,我错了别拍了。
李啸锐拍了拍他的伤口,说现在知道痛,早干什么去了。
我觉得李啸锐这人才是真正的杀人于无形。
原本李啸锐停车的那个地方是一个餐馆前头的停车场。有个不大不小的小凉棚,我们的车就停在凉棚里头。
我将钟小哥拽上车以后,李啸锐就下车去找张铁跟娇娇。门是他们仨撬开的。我们进去的时候看到里头有丧尸的尸体,被他们清到一边去了。孩子是他们一个一个抱进来的。我本来以为这些事情张铁是不管的,没想到旁人都没说什么,他也跟着去抱孩子。这家伙虽然不大说话,但是这么一看心眼倒也不坏。
所有进来的人——除了那四个已经变异进化了的——或多或少都受了些伤。只不过这雨没有雪来得厉害,打在身上只是骨头发冷,皮肤冻得苍白一片,倒不至于有多大的伤。除非是像钟小哥那么白痴,否则也就只需要烤个火缓一缓。
张凤兰跟王瑶脸色都白白的,嘴唇冻得发紫。但王瑶进屋子以后也只是稍微呆愣了愣,张凤兰就哆嗦着找她一块儿烧水去。我们能喝上温粥都是她们俩的功劳。
我就坐在钟小哥旁边,陪他一路发呆一路暖和身子。
他小声地问我,说我们这次目的地到底是哪里。我说我不知道,估计连李啸锐自己现在都不知道我们的目的地是什么地方。只能就这么一路走下去。直到看到一个地方,让我们大家都觉得可以在那里活下去。钟小哥吸了吸鼻子。摇摇头没讲话。我看他这样,我就说你别是感冒了。可别,在这感冒发烧真不是开玩笑的,搞不好李啸锐就冲你脑袋来一枪。
钟小哥说操,然后说没事。
我看他这样实在是觉得没办法安心,就回头将之前从药店和医院里找到的感冒药都整了出来。什么感冒颗粒、蜂王浆、板蓝筋冲剂全都给拿出来了,然后整给他灌下去。
他说卧槽你这是想要淹死我吗,你这是想要淹死我吧。然后他将那些药都吃了。
因为手上带着伤,所以今天我也没到空间里头的田里做事。实在是不方便。
里面的灵麦好像又繁殖出来了两株,现在还小,都还只是个小嫩芽的,就让它先长着。
空间里头的东西生长时间好像就是跟外界不同。小金带着的那几只小鸡小鸭已经都换毛了。不再是刚孵化出来的那种毛绒绒的样子,身上都已经有了羽毛,正跟在小金身后努力地练习飞起来。虽然我觉得这事情挺不靠谱的,不过由得它们折腾去好了。
半大的小鸡今天第一次抱窝,下了第一个蛋。小小的,都没我掌心大。
我之前是打算等凑够一窝蛋以后让鸡自己抱窝的,后来想想,还是把那个初蛋打在热牛奶里头,混了点砂糖拿出去给钟小哥喝了。他喝了一口就问我混了什么东西在里头。我说反正是补身体的,我自己扣了工分给你弄的,赶紧喝完。
他就笑嘻嘻地说我觉得你好像我们以前队医啊。我说医个屁,我连扎针都不懂。他说哎呀不是,我是说那种管家婆的气质。我说靠。
要不是看他是个病号我就揍他。
那几只小鸭子还没开始下蛋。不知道是时间没到,还是里头根本没有母鸭子。这要是没有母鸭子,我还是养到半路偷偷弄锅鸭肉吃吧。五味鸭跟三杯鸡我都拿手做。
之后坐在那我就一直打瞌睡。
早上进门的时候还是凌晨。我坐着坐着就又睡着了,还做了个梦。梦里头大雨一直下,下到最后跟电影《2012》里头的场景一样,整个世界被水淹没了。我们开着车拼命往前跑,洪水就在后面一直漫上来。我回头一看那水都快要追上来了我就拍着车子说李啸锐你这蠢货赶紧往珠穆朗玛峰那边开啊!结果驾驶座上那人一回头我才发现那里坐着一只丧尸。我就操了一声,回头一看,后排坐的也全都是丧尸,我就打开车门往下跳。
结果一跳才发现车外头都是水,一扎进去就冰冷冰冷的。
我就骂了一句,这尼玛不科学啊现在这世界末日冻得跟什么似的南北极冰川不可能融化啊地球自带水循环体系啊水淹大陆这不科学啊!!!
然后我就醒了。
到现在我还是觉得这个梦实在是太囧了。
不过这个梦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最近天气这么糟糕,不是下雨就是下雪。但地球本身的确是自带水循环体系,下雨和下雪都是因为地面上的水蒸发到天空中形成水珠凝聚成云,然后重新化为雨雪落到地面上。如果现在全球都是这种暗无天日的天气,那么天空中这大量的谁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
其实这已经不是我需要考虑的问题。不过也许哪天我死了,人类死了,这篇日记会被留下来,成为以后新生的地球文明研究人类灭绝时候的依据呢。当然,更大的可能性是我想太多。
说不定以后我有机会遇到什么天文学家气象学家或者地理学家,我可问问他这个问题。
手痛,不写了。
现在是晚上10点43分。就这么一小篇东西我竟然写了2个半小时。手受伤了果然麻烦。不管哪路神仙,随便来个人保佑我自己以后还能看得懂今天写下的东西。这字迹实在是太丑了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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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末日了,不知道大家对此有没有什么准备。我关注的两个汉化组都好可恶,赶着在末日那天才发布汉化游戏。所以必须不能死否则游戏刚下下来还没玩到一定会成为冤魂的
不管怎么样,到了明天,我们大家就都是已经经历过末日的人啦
最后要挂一起挂,不挂的话就一起继续写文看文。大家在一起感觉其实挺棒的吧。=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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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3月6日
2013年3月6日_星期四_小雪
(黑暗年代1年3月17日)
将近凌晨。
今天开了一整天的车,肩膀都快僵硬了。写完日记赶紧睡觉,明天还得继续开车。
最近睡眠质量真是差得什么一样。今天还是凌晨四五点的时候就被李啸锐踢醒了。说是外头的暴雨已经停下来了,让我赶紧起来,往别的地方迁移。我头痛得要命,爬起来的时候差点没一头又栽倒在地上。我就扶着脑袋问他,说停雨了吗。
他说是,趁现在赶紧换个地方。
我就拿手抹了把脸,勉强撑起来。
睁开眼睛看的时候,四周的人都已经乱哄哄地在收拾东西。因为我们刚开始就没准备在这个餐厅里头待多久,所以东西都没有怎么拆出来。我们这些人连被子都没往外搬,就裹着大衣,靠在墙边睡觉。我爬起来的时候几个小孩子已经被他们抱到了车上去了,剩下一群人就把电磁炉和炭炉什么的都收一遍往外跑。
我站在那,一瞬间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钟小哥就过来拍我肩膀,让我跟他过去。我看留在那也做不了什么,本来我就想着要拿什么都从空间里头拿,根本没有往下搬东西,现在也用不着收拾,我就跟着钟小哥过去了。
结果到了外头他才跟我说,说让我开车。
我就愣了愣。说开车是没问题。但就我这样,李啸锐都不让我开车,不怕我真撞墙上啊。钟小哥就在旁边笑,说没事。我跟锐哥讲过了。你看我这也没办法开车。到时候我不是还坐司座上么,看着不对我就拉手刹。今天没下雨,就有点小雪,小心点没事。也不让你打头。今天锐哥跟张铁辛苦点,他们俩轮流,你就跟着前头的车就是了。
他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再说什么。我从空间里头弄了点止痛的药出来吃了,打着呵欠爬上司机的位置。
娇娇还没上车,后头一群孩子互相挤在一块打瞌睡。
钟小哥很羡慕地说了一句小孩子就是好。我在旁边深有同感地点头。
人来来回回地跑了几趟,没几分钟前边的车灯就亮了起来。我回头看了看,说娇娇不是这辆车上的吗,人呢。钟小哥说锐哥让娇娇跟你换了,她坐那边,不用等她了,开车就行。我说操,李啸锐这货是趁机泡妞啊。钟小哥就在旁边笑了。
发动起引擎的时候我的头还是剧痛无比。我就跟钟小哥说,你悠着点,别睡着了。我现在整个人都难受得要命,赶紧看着点,边一会儿真撞前面去。钟小哥说我刚想睡觉呢。
我看他裹在个毯子里边缩成一团的样子,我就笑他,说你跟个孩子一样。
他就朝我挤眼睛,说可不是吗。小爷跟你一比,脆生生的就是个水灵孩子。
要不是在开车,我就一脚踹过去了。
平常坐在司座上的时候嫌坐长途车无聊,现在轮到自己开车了,才发现当初是有多么的身在福中不知福。之前我跟李啸锐两个人迁移的时候也有开过车,不过那时候天气状况还没有现在糟糕,我自己的身体状况也比较好。
现在真的,不开玩笑,除了前面那辆车的车后灯以为,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我本来就是睡到半途被踹起来的,整个人都还处于一种昏昏沉沉的状态。药慢慢生效了以后,脑袋倒是不疼了,眼眶却很难受,仿佛肿起来了一样,而且各种瞌睡。我就跟钟小哥说,你赶紧的跟我说说话吧,我真怕要不知道开到什么地方去了。
钟小哥在旁边已经是半迷糊的状态。我这么一说,他就哎了一声,坐起身子来,说要么随便聊聊天吧。现在知道苦逼了不。
我就问他,我说你当时过来出的到底是什么任务。我知道任务内容你不能讲,但说说是什么类型的总可以吧。找人?还是弄死什么东西。随便来个话题吧。
他抽了抽鼻子,把手伸到毯子外头挠了挠短发,然后颇为困扰地叹了口气。说算了算了,跟你讲也没什么。我当时是要去确认一个东西。那东西还在,我就让人过来取。本来任务完了我就是不回去的,结果正好跟你们一块了。
我说呃。
难怪最后你哪都不去。还有那些过来扫荡丧尸的直升飞机跟派粮食的兵哥,也不知道到底是真过来派东西,还是执行任务顺便路过。钟小哥就笑了,说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啊。
我就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问他年纪,还有军营里头的一些事情。
钟小哥比我小1岁,是军校毕业以后直接分配到广州军区的。他说他以前实习的时候在广州军区待过一回,当时对广州军区的印象挺好挺深刻的,没想到最后又是分配回广州军区,这完全就是缘分。
他家是湖北的。我就同他说,分派到广州来你就不觉得麻烦啊。他说有什么麻烦的。我说过年过节你不得回家,来回折腾得,难道不麻烦。他说那就不回去了呗。过年的时候人多票贵,回去还得送礼逛亲戚,都得花钱。
我就有点无语。不过想想,其实就是过年过节的,他们在部队里头休假都是要领导签字轮流排队的。我就问他,说你们一年有多少假期。他说一年就45天,轮着休。平常周一到周六都要训练,周天的时候休息,看着外出。
我说敢情你出来一趟还不容易。难怪出来出了个任务你就不愿意回去了。他就在那嘿嘿笑。
到最后我们俩都昏昏欲睡地,好几次都差点把车撞前边去。还好这天气状况太差,车速想快也快不了,总算没出什么意外事故。中午前头的车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我终于撞到了前边,还被说了一回。
中午停车的时候我连饭都没吃,到头就睡。实在是困得都要撑不住了。
睡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钟小哥又拍醒我,说让我再坚持坚持,继续开车。
他说你再坚持一下,晚上的时候就能好好睡了。我说操,不是你开车,你倒是讲得轻松。他就一脸委屈地看着我,说我这不是也陪你聊天嘛,我也困啊。我说你困个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以前训练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熬一个晚上你还不是当玩似的。
钟小哥就说要不你抽根烟呗。我说我不抽烟,不习惯那味道。最后我自己弄了瓶罐装的咖啡喝下去,才勉强撑到了晚上。
我觉得我现在写字都已经是在鬼画符了。手痛啊什么的完全感觉不到。得了我还是赶紧去睡觉,明天还要继续开车。我也不知道希望明天天气好还是不好。天气不好的话还能歇歇,可这大半路上的,算了,别想那么多了。轮不到我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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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已经过去了
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有点……失望呢……
我们大家都被末日放了鸽子。嘤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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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3月7日
2013年3月7日_星期五_阴
(黑暗年代1年3月18日)
今天天气很不错。
我说很不错的意思就是难得的没有下雨也没有下雪。明明前两天天气还那么糟糕,现在却几乎连点糟糕的痕迹都看不见。我说几乎――地上还有薄薄的一层积雪。只是那雪也并不碍事。出发以前,他们就给车轮套上了防雪防滑的铁链子。也不知道在南方这种地方他们是怎么找到这玩意儿的。
钟小哥叫我起来吃早饭的时候我还迷迷糊糊地。就听到外头有人在敲窗子。我心想他妈谁啊,撑起身子就看到李啸锐抱着一堆咖啡过来。钟小哥接了咖啡,在跟李啸锐讲话。
我就撑起来问他干什么。
李啸锐说发现车那边放了一箱咖啡,过来让大家起来开车走,顺便派点咖啡。我想了想,记起来的确是只有李啸锐那辆车上有放罐装咖啡。我就点了点头,接了过来。他已经先把咖啡放热水了温过了,拿在手上暖暖的,很舒服。
我就打开来一边喝一边问他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他说他也不大清楚。现在开到了一个小镇上,没有路标,他也不敢跑太远去。只知道这么顺着一路开下来,反正离我们的目的地肯定还远着。我心说你丫的这不是废话,你连个目的地都没有,这不得看到西伯利亚去啊。
钟小哥在旁边说哎呦喂你还没刷牙,就这么喝啊。我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刷牙。他就在旁边嘀嘀咕咕,说懒就懒呗,找什么借口啊。我说我怎么越来越想踹他呢。
李啸锐说今天难得的天气好,中午就不休息了,争取在晚上之前找个适合的地方,停下车再休息两天,顺便收集些物资看看。要是遇到能救的人,也都救上。
我说你这跟商青说过了没有。他说还没。我说你看着吧,你要救人,商青必定会反对。他就摇了摇头,说到时候再说。我看他都这么说了,自然不好拦他,就随他去了。
横竖这种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先例。他之前挨个的去敲门,不是连一个给他开门的人都没有么。他现在没有穿军装,又没有胸标臂章,能有人信他才怪。
我就强打起精神来开车。
后边的孩子还睡得昏昏沉沉的。
他们虽然睡得早,但是前两天都是半夜被吵起来的,估计是不习惯,就还在补眠。
我实在是很羡慕他们。不过看看钟小哥也爬起来陪我说话,我就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我看他一直缩在毯子里头,我就又给他拿了几包预防感冒的冲剂,让他自己泡了喝。他一边泡一边在那感慨,说事儿妈也不过如此。我说去你奶奶的。
昨天我们俩就一直在聊天,今天就有点话题持续不下去。
本来也是啊,两个男人能聊半天一天的已经很不错了,这么接连的在车上聊个两天两夜的换谁撑得住啊。后来还是后座的那些孩子醒了,开始自顾自地玩游戏,车上才算有了些热闹的气氛。
钟小哥说要不然开个音乐听听吧。我说千万别。这本来汽油就不多,还浪费资源用来听音乐,别人知道的了不得揍死我们俩。钟小哥就说那咋办,总不能就这么沉默到天明啊。要不开个收音机,听听外头的消息,也不算是浪费资源。
我说行,你开吧。
他就一路调那收音机玩。
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没有十分在意,就跟他一块在旁边听着,只是当提个神。我还跟他说了那个专门播军歌的频道。他挑过去听了半天,果然提神得很。听了两首立马就精神了起来。钟小哥还在旁边小声地跟着唱。不过唱得不太好听就是了。
军歌这玩意其实唱着也不管什么好不好听。
我记得以前军训的时候,每次吃饭以前都要唱军歌。那时候就都没有人管什么音色音调的。只要能吼出来,吼得够大声,那就是精神。唱得不够大声还不许吃饭。
让我意外的是后头那几个初中生居然有两个还会唱军歌,跟着钟小哥就在那唱。看来我们的爱国教育也不算太差。
听了有半小时我就跟他说,要么你换换吧,老听这个跟听歌似的,说出去也不好意思。
钟小哥就继续换了几个频道。其中有个频道好像是官方频道,在播报新闻。说通知听到广播的市民远离海岸线、远离植物茂盛的地方,最好待在室内,等待军队派发的救援物资。
我听了一下,跟钟小哥说,现在已经没有呼吁市民到救助站了。钟小哥也很认真地听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说,现在这种时候,人多待一块总是不好的。
我没想到钟小哥这句话马上就应验了。
晚上的时候李啸锐给找了个休整的地方,是一个地下停车场。
我们开进去的时候黑漆漆一片,没有灯,估计是个没有后备电源的地方――或者连后备电源的电都已经用光了。这毕竟已经是黑暗年代历的3月份。
停车场里头的车并不多。我也不知道顶上到底是什么地方,还有没有人在上边。我已经累得浑身上下都痛,眼皮子直打架,只想倒下就睡,连晚饭都给省了。
可我才刚倒下,张铁就过来找我。
他说有没有药。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们谁受伤了。就强打起精神来问他要什么药,止血的还是什么。他摇了摇头,说退烧的。我心里头顿时一个咯噔。
虽然在离开救助中心以后我就再也没有接触过发烧的病人,也再没见过受病毒感染的人类,但这并不代表病毒就不存在。反而,现在时间过得越久,变异病毒就应该越肆虐。
我困得已经几乎要当场倒下,但还是不得不撑起来给他翻出药来,然后叫上李啸锐一块去看那些病人的情况。
两个女的一个男的,全都是在同一辆车上的。他们说是淋雨以后感冒了,我跟李啸锐看了一回,都还不太能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私下问李啸锐该怎么办,但他也不知道。因为我们整个队伍里头都没有真正的医护人员,也没有人能确定发烧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李啸锐说现在这样绝对不能再往下走。他本来是打算只看看附近有没有能收集点物资的地方,找不到的话第二天就走了。现在是走不了了。
其他人可能还不知道在末日里头发烧意味着什么,但是我跟李啸锐都见过,不可能让其他人冒险跟那三个人坐在同一个车子里。谁知道这发烧会不会感染,谁知道被咬了以后会怎样。
我把感冒药和退烧药都给他们吃了,夜里去看了一回,好像没有作用。
明天再让他们吃加倍的药,希望他们只是普通的感冒。
回头再给钟小哥弄点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发烧。商青那边的人我还可以说就只是同情,钟小哥这已经算是我的自己人了,可千万不能出什么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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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3月8日
2013年3月8日_星期六_阴
(黑暗年代1年3月19日)
今天天气很不错。
只不过我们都没什么心思高兴地庆祝。
那三个发烧的人到我写日记为止都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之前去医院里头瞎搬了一堆药,李啸锐已经翻出来了地塞米松、克林霉素和生理盐水给他们挂水吊进去了,病情却还是越来越恶化。李啸锐私下跟我们讲,这三个估计就不是一般的感冒发烧。
王汉应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有点茫然,又有点受到惊吓的样子。我不知道钟小哥以往有没有见过这样的,不过他倒是挺平静的。
李啸锐让我去跟商青沟通。我说这你让我要怎么跟人家说。要说这三个人死定了,好像也没到那份上,但是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这三个人的情况是一点都不好。
我就挠头挠了半天,去跟张铁说那三个人病情不稳定,而且估计有传染性,最好是能隔离开。
张铁说这个事情他要先问商青。最后商青说他不懂这些生病治疗的事情,不过既然李啸锐能给人家挂水,那就负责到底,他可以不管,让李啸锐去折腾。
跟商青比起来,我还是比较愿意跟张铁说话。商青总是笑眯眯笑眯眯的,笑得我心里都发毛。
既然他一副不管不顾的态度,我们这边也稍微放心了些。虽然不知道最后人挂了会不会赖到我们身上,但现在也不是想那些事情的时候。
我们在地下车库里头找了好久,始终没能找到可以把人隔离的房间。最后只能把人抬到稍微远离人群的地方去,然后用绳子将他们的手腕栓在水管上。这样虽然看着有些不人道,但也没有办法,真的就怕他们半途变成丧尸了,没有准备的话说不定还有些别的麻烦。
李啸锐跟钟小哥绑人的时候,我跟王汉就站在旁边看着。王汉小声地问我这到底算是怎么了。我想这也没什么好瞒着他的,就跟他啊说了。说这些人可能要变成丧尸的。
他觉得很不可思议地晃了晃脑袋,说那丧尸就是人这么变出来的?我说我也不知道,其实我都没看过。之前是李啸锐讲的。这不过是为了以往万一。他们能好起来,自然是最好的。王汉就嘟囔了一句,叹了口气。
他们出去搜集物资的时候,李啸锐不让我去,要我在车库里头看着那三个病号。说必须留人看着,看着人也看着药。挂水要及时换,别到时候将气泡都打进血管里头去,用不着看这病怎么样,人就直接得挂了。
我就不乐意。我说那凭什么让我留下来,搞得我跟个女人似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们刚好准备要出门。娇娇还站在旁边,她听了就笑了起来,说怎么,你要和我比一比呀。我顿时就泄气了,说你这不是欺负人嘛。那也不能让我不去啊,不还有钟小哥这个伤员啊,凭什么他去我留着。李啸锐都还没接话,钟小哥也跟着笑了。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这样,还是能把你打趴下。
我说操了。
然后我说那不是还有其他人吗。李啸锐、钟小哥、王汉跟娇娇都集体扭头看了一眼我说的那些“其他人”,然后看了张铁一眼,没有说话。
张铁看了看,耸了耸肩,说,那些人不靠谱。
既然连张铁都这么讲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就破罐子破摔地说行行行你们都出去拼命去吧。我就蹲在这里等你们拿命换吃的回来让我享受。
他们就都笑了。李啸锐伸手拍了拍我的头,说赶紧待着去吧。我都要怒了,不过他们都在那边笑,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一边生闷气一边回去看着那三个病人。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蹲在那三个人旁边,看着药水慢慢往下滴落。
我看他们现在还不到非常恶化的时候,就蹲在他们身边挨个察看。我也不是医生,只是想着能记下来他们的症状的话,以后再遇到同样的病患都好分辨。
仔细看了看才发现他们和普通感冒发烧的病人的确不一样。
嘴唇干裂发紫,眼皮底下和瞳孔之间有血丝,而且那血丝都是紫黑色的。猛地一看上去就跟中毒了一样。
体温一直降不下去。我用手摸都非常烫。后来用探热针测了一回,三个人的体温都在39度以上。
刚开始的时候我准备洗了毛巾给他们降温。后来发现这根本不现实。现在气温太低,这个车库又不像之前我们住的体育馆那么密闭,四面都透着风,温度一直在零下。水倒在盆子里没多久就结出来一层薄冰。我就拿医用酒精给他们擦了擦头脸。当时温度的确是有降下来,不过那也只是表层温度降了,最后还是又烧了起来。
我们晚上的时候讨论了一回,觉得大概是没有找到问题最关键的地方。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给他们使用的药根本就不对,压不住病菌,治不好他们的病。
李啸锐说给他们挂的水里头有消炎退烧的药。一般挂上去了差不多就能退烧了。现在已经连挂了两瓶,连一点退烧的迹象都没有。估计这根本就不是因为炎症引起的发烧。
我听得有点晕,不过好歹有些常识,这会都先记下来,以后有机会再继续研究这个问题。
晚上的时候商青跟李啸锐起了些冲突。
商青让张铁跟李啸锐说,实在治不好的,就别再用药了。再怎么用药都没用,现在还不如把药留着,以后给更需要的人。
李啸锐跟张铁说话的时候站得比较远。我只看到他们争了几句,然后李啸锐就回来了,脸色不太好看。跟我们说把现在的针水挂完以后就把针头拔掉。他说是商青的意思。
我当时愣了愣,马上也就释然了。
的确,我们现在的药对那病完全没有作用,就是用再多,也不过是浪费。而且跟无底洞似的。
我说那就这样吧。该走的就让他走好了。
李啸锐就左右瞧了我半天,啧啧地说你越来越无情了。我说无情怎么了,我们自己药本来就不多。消炎药很珍贵的,我们自己又配不出来。我看钟小哥也一直想感冒的样子,之前是一直用药给他压着。他要是真病了,我也想给他挂个水。他看着只是感冒,别到时候怎么怎么了。李啸锐就叹了口气,说这放弃得……是不是太快了些。
我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想法。一直以来他给我的感觉都是该杀人的时候杀人,该和善的时候和善,就连给球球开枪的时候他的手都很稳。没想到他现在居然会这个样子。
我就跟他说,这是商青的人。商青居然这么决定了,我们也没必要勉强当好人。你说人但凡能有一丁点儿好转,我都不是舍不得用药,毕竟是一条人命。可是这摆明了已经没有办法。如果这病真好治,我们当初根本就不会离开救助站。那里有多少医生多少药,一概都没用。
李啸锐说,我不过是想,以后要是你、或者小钟或者别的谁这么病了,我什么时候会拔针。
我哑然。
自问一句,如果是王汉钟小哥张凤兰这些人倒下去了,肯定不到最后一刻我都舍不得放弃。商青这人……我也说不好他到底是冷静还是冷酷。
不过我想他的决定是对的。
晚上6点25分,药水打空。李啸锐把三个人的针都给拔了。
那三个人还是被远远地绑在车库里边远离人群的地方,无神地瞪着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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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3月9日
2013年3月9日_星期天_阴
(黑暗年代1年3月20日)
我才发现我还不知道那三个人的名字。
之前特地问了商青他们那边的人,结果让我惊讶的是他们也不知道那三个人的名字。他们说他们之间叫的都是外号,要不就是奇奇怪怪的昵称,从来没有关心过对方的名字到底是什么。我这么问的时候,他们还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有点受不了,就跑去问张铁。张铁说他知道的也都是外号。我就去问商青。结果商青很冷淡地反问了我一句,说,我需要知道吗。我差点没被他一句话呛回去。我就问他,那那天跟你睡的女孩子呢。他还是淡淡地看着我,说不知道。我当时就该一脚踹过去的。
后来我跑去问其他人的名字,他们都不愿意告诉我。我有点被伤到了的感觉。最后只有一个女孩子愿意把名字告诉我。
她说她叫汪小丫。可她自己不喜欢那个名字,因为太老土了,跟村姑一样。但是她说她希望有人能记住她的名字,所以才偷偷地告诉我,让我保证不能告诉别人,也不要忘了她。我说好,我写在日记里头。她就害羞地笑了。说你还写日记呀。
我看她满脸浓厚的妆,都完全盖住了真正的长相。我就跟她说,现在你何必还花时间去化妆。做点别的不是更好。她就瞪了我一眼,悠悠地叹了口气。说不化妆的话哪里有人肯保护你给你东西吃。我有点无语,想着我们这边的姑娘,不管是张凤兰王瑶还是娇娇,不都是一副素颜朝天的样子。
这么一比较,我们这边的姑娘顿时都可爱多了。
不过那是人家自己的生活,我也不好说什么。
最后我也没问出来那三个人的名字,知道的都是写大毛黑鸟老炮之类的外号,不记也罢。
那三个人的情形不是不大好,是大大的不好。
早上我去看的时候,他们整个精神都已经迷糊了。到了傍晚,已经是有些像当初我在救助站里头看到的被推走的人那样。很难形容他们到底是一种什么状态。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我觉得那就好像是灵魂都已经出窍了,就剩下个身子还留在原地的感觉。
这是我第一次完完全全地看着一个人感染上这种所谓的新型病毒,然后慢慢变成丧尸。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也就是几天功夫,他们将会变成另外一种我们完全无法理解的生物。
那群小孩子已经完全被禁止过来这边了。其实小孩子的好奇心都很强。但是经历过这三个月以后,他们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特别是孙阳、王云亮跟张启帆。三个小孩子都跟小大人一样,自发自动的就将其他孩子带离这边,让人轻省不少。
商青他们那边的人现在也是完全不会过来看。甚至是另外两个,当时和这生病的三人同车的,也一并收到排挤。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我也不想说什么。
商青他们那边的相处模式完全不是我希望看到的样子。换了是我,绝对不会在那样的团队里头待下去。
汪小丫告诉我,商青跟张铁其实是后来才加入他们团队的。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就是一群小混混。有的还是网友。那些人都叫她小妖。因为她在那群人里头是身材最好的一个,大家都觉得她跟小妖精一样。
我有点能理解商青为什么可以那么轻易地说放弃那三个人的治疗。大概他从来就没有把那三个人当做是自己人看待。我无法接受他的这一点,可是我也没有权利说些什么。而且那些人既然决定了跟在商青后头,其实我也并不想去做什么“拯救”他们的事情。
他们注定了跟我、跟李啸锐钟小哥甚至跟王汉这样的人都不一样。
后来我去跟钟小哥说这个事情。钟小哥就笑了,说你还管这些,都成教导主任了呀这是。我就跟他说滚你丫的,这是想不明白才跟你讲。他就笑,说有什么好想不明白的。你以为这个世界上就只有像你这样的人了?
他说,有人喜欢吃甜的,还有人喜欢吃咸的呢。你觉得我们留你在这看病人是瞧不起你,多少人还巴不得就翘腿坐着,人家把吃的喂他嘴里才好。有人家里常备一堆储备粮,有的人家里连包泡面都没有……有的人连家都没有。你不是说他们有网友什么的吗,说不定还是刚从网吧里头跑出来的,全身上下估计也就身上一套衣服。
这个世界本来就这样。钟小哥说。
有各种各样的人,自然也有各种各样的生活。有人临饿死了将自己的肉割下来给别人吃,也有人饿得受不住了就杀掉自己的儿女来煮汤。
你呢?
这句话是钟小哥问我的。他说,你呢。我回答不上来。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我完全不知道我自己会怎么做。因为这就是人类最本能的东西了。他这么说,我想起来以往看报纸的时候,报纸上有报道。一般司机遇到追尾车祸的时候,本能的会往左打方向盘。因为司座在左边,他这是保护自己的一个本能反应。但是也有的人,会选择往右打,为了保护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
还有的,看到有人坠楼,本能就冲过去接。
这些都是骨子里头的东西。
我就跟钟小哥说,是呵,这个世界也不跟我看到的那么简单。
今天重新再看一遍日记的时候,我开始有点怀疑。
因为这毕竟是我的日记,记下来的都是很主观的东西。我觉得应当是这样的、记录下来了,说不定其实那并不是事实。我还想着以后这日记拿给谁拿给谁看。现在想想,还是算了吧。我的角度只能代表我自己,没有办法成为一个标尺。
今天我一直在想,那些“我和你妈/你爸掉进水里,你到底先救谁”这种问题,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只不过到了现在,得要换一个问法。
如果现在你和旁人只能活下来一个,你会怎么选择。
不过能让我觉得纠结的大概只有我认定的那群人吧。不被我认同的人,就是死了,我也不会觉得内疚。
今天都没什么事情。我抽空进空间里头又割了一茬吃的。我看李啸锐最近吃了辟谷丹以后什么都没吃,就顺了个梨子让他偷偷吃一下。他用一种非常怀疑的眼神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里头的果子。我说你吃不吃,不吃我自己吃掉了。他默默把梨子啃掉了,说下次还有再分他一个。我说看心情吧。
空间里头养着的小鸭子也终于下蛋了。鸡蛋我一直让它们存着没动,现在已经有小半窝了。就是不知道这些蛋受精了没有,能不能孵化出新的生命来。反正我是不想管了,也没那个时间。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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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3月10日
2013年3月10日_星期一_阴
(黑暗年代1年3月21日)
今天天气也很好。不过我都没看到。李啸锐他们出去了,回来的时候说天气非常好,简直不能再好。没有雨没有雪,连地上原本积着的雪都不多。大概是之前下雨冲的,连地上都差不多是干干净净。
可惜这样好的天气,我们也没办法出行。
张铁其实有提议趁着天气好久赶紧撤走的。可是我跟李啸锐都觉得已经给人家拔针了,最后丢下不管,实在有些说不过去。我就去跟商青说,我们都还没真正见过丧尸化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留下来看到最后,至少能当个参考,以后碰到了,也该知道怎么办。
商青看了我两眼,就笑了。说凌宇,你这样在这末日里头可活不久。
我就窝火。
他都已经看出来我的意思了,还非得这么讲话。不过他也没说什么,算是默许了。我当时就觉得浑身上下都不爽。商青这人就这样,他就是同意、或者不同意,也非得说点儿什么话把你给刺一刺,然后就心满意足地在一旁看你纠结去了。我看他,就差长条狐狸尾巴天天甩来甩去。
我没心思搭理他,一整天都缩在那三个人那边。
他们现在的状况非常糟糕。这是我看到的恶化得最快的病毒感染。从我们发现他们发烧开始,到现在不过是三天时间,已经发展到了一个快要不行了的地步。我有点慌。晚上的时候我跟李啸锐说,说我们当时看到的好像没有恶化得这么快的,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个情况。
李啸锐皱了皱眉,说不知道。钟小哥就在旁边插嘴,说是不是这会病毒都给进化了啊。
王汉跟张凤兰在旁边听着,露出一脸“我完全没听懂”的表情来。我就安慰他们,说没事,我也搞不懂。我只知道这么三个人,可能连今天晚上都撑不过去了。
我决定通宵守在旁边。
这会我靠着柱子坐着,假装假寐,偷偷跑进空间里头写日记。写着日记的时候还能听到外头那三个人发出低低的奇怪的声音。那种声音……要怎么说呢……很像是以前球球压着嗓子在喉咙里头发出来的那种,动物威胁人的那种声音。不是很频繁,声音也不响亮,不过我想今天晚上大概很多人会因此而失眠。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心态,大概跟变态科学家差不多。从人类变成丧尸的这么一个过程,应该说是完全兽性的过程,就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想要在旁边看着。我自问已经不是一个会对此产生怜悯的人,只是有些淡淡的悲哀。兴奋的感觉更是没有。
也许我只是单纯想看看吧,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李啸锐跟钟小哥都在旁边看着。
他们俩是准备实在控制不住的时候开枪的。不过我觉得应该用不到这样暴力的手段。丧尸虽然力气大,但刚变异出来的,估计挣不脱绳子。被绑着的丧尸,就算有三只,我一个人都可以解决。
我就跟那俩人说让他们去睡觉。因为如果明天要出发的话,以我今天晚上的状态,肯定是不能开车的。至少钟小哥得顶上半天。
早上的时候我看钟小哥还是有点不太舒服的样子,又逼着他吃了一回药。他一副嘀嘀咕咕的样子。我指了指躺着的那三个人,他就还是乖乖把药吃了下去。
他们这两天出去的时候,带回来了一些东西。不多,我还看到他们身上有血迹。有丧尸的体液,也有人类的血迹。就连娇娇身上也溅了不少。一共出去的人有十二个。除了李啸锐、钟小哥、张铁、娇娇还有王汉以外,商青他们队伍里头余下的十四人分成了两组,轮流跟着外出。商青这个人一直神神叨叨的,而且有张铁在,也没有人拎着他干活。
他们正好分了三组,每个变异进化过的人带一队,往三个方向分别去的。
钟小哥因为给娇娇开过车,就分到了娇娇组里头。说是至少有个照应。王汉自然是跟着李啸锐。
娇娇那边我没好意思问,张铁那边我又没认识的人,就只能偷偷跑去找钟小哥问情况。钟小哥说也没什么,就是半路上跟这个镇上的人发生了点冲突。他说他们遇到了一个男人,好像是手能发电的样子。反正也是个可以裸着脚踩在雪地上的人。后来还是娇娇费了不少功夫才将人给甩掉。钟小哥说,娇娇估计身上受伤了。
我就看了看那边,说要不要送点药过去。
钟小哥就笑了,说真怜香惜玉呀。我说去你妈的,人家一个女孩子拼死拼活在外头受伤了,给点药不是应该的啊。他就说那我去问问,屁颠屁颠就跑过去了。
回来的时候说没事,张凤兰已经帮忙处理过伤口,用的是我们自己的绷带和药。
李啸锐那边我都懒得问。我知道他不会跟人起什么大冲突。一旦冲突,肯定是因为对方先动手,有什么不得不动手的理由。他基本上就是那种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愿意动手的家伙。我想起以前不知道从哪里看到过,说越是厉害的人,就越是克制自己,不会轻易出手。因为他们都知道,一旦出手,非死即伤。
我估计李啸锐有点那么个意思。
最近这两天搜集到的食物其实根本不够补充上我们每天的口粮。现在人数实在是太多。搜索的范围毕竟小,而且已经没有什么物资留下来让我们去拿,每天吃的都是之前存下来的东西。
本来我就没有管过商青他们那边的食物,自从分车了以后,基本上更是不闻不问。不知道他们那边的食物还能撑多久。我们这边倒好说,我仓库里头的东西都没动过,只有越积越多的份儿。但如果不动用空间里头的储备,我们的食物也就只够吃个四五天的。毕竟多了群孩子,吃得就是半人份,数量也堆起来了。
我可以偷偷往外头拿东西,可太明显了到底会让人发现。
这事情我跟李啸锐说了。他说没办法,暂时也只能先这样。实在不行了他带我出一趟门,就又能撑个一两天的。
在这种情况下,我想已经没有谁真正在意那三个人的生死。或者说他们死了,反而是一种解脱。不管对谁而言,都是解脱。
他们可以逃离痛苦,而我们可以毫无心理障碍地把他们砍死,然后减少食物开资,继续上路。
这就是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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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3月11日
2013年3月11日_星期二_小雪
(黑暗年代1年3月22日)
今天下雪了,像是给那三个人送葬一样。
今天要记录的事情有点多,我先大概记一下。睡得不好,脑子有点儿糊涂,我怕我到时候把事情都给忘了。
早上的时候那三个人先后都咽气了。我看着他们变成丧尸,然后我还有李啸锐把他们的脑袋给砍了下来。没有葬礼什么的,我们收拾了一下,接着上路。在大概中午的时候我们队里又多了一个人。这次不是拖油瓶,是个非常厉害的家伙。
我现在脑子有点儿不舒服。也不是难受。早上睡太多了,现在反而有点睡不着。这下子算是有时间将今天的事情理一理。
我整夜没睡地守在那三个人旁边,到后半夜的时候忍不住就各种瞌睡。李啸锐跟钟小哥倒是精神得很。那两个人估计是习惯了,看我不停地在点头,就赶我去睡觉。我当时都不知道那俩人在说什么,整个脑子都是糊涂的,他们说我当时还跟他们说话来着,我自己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就这么守了一夜,那三个人却一直没有咽气。
我知道这么说不太好,但如果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就好好的去睡觉了。当然,我不是想说埋怨什么,人家都死了,无论如何也是死者为大。我只是有点儿……觉得这世上的事情果然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早上的时候我是被李啸锐拍脸叫醒的。醒来就看到钟小哥在旁边笑。我说操,打个瞌睡而已有什么好笑的。但是我自己也觉得很丢脸。我就赶紧去看那三个人。看他们胸膛都还微微起伏着,不知道怎么的就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我就小声跟李啸锐说,这人会不会其实能好过来啊。
李啸锐低头看着我,叹了口气,说你去洗把脸。我说好,然后我就去了。后来我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说我还没睡醒在做梦呢。
我赶紧抹了把脸就回去。回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在收拾东西。一边有人在分吃的。张凤兰捧了杯喝的还有饼干递给我。我有点茫然,说这么就要走了?张凤兰摇了摇头,说还不呢,就等着。就是大家都觉得不是今天走就是明天走,这都准备好了。
她声音有些儿低,性质不大高的样子,连带我听着都觉得心情有些低落。我就想安慰她两句。可是实在想不到有什么话可以说的。我就接了饼干愣在那里。
张凤兰又看了我一眼,说你不是想看看那些人最后……最后……吗。你去看着吧。不过这有什么好看的。我要是有这样的,宁愿没人看到。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张凤兰就撩了我一眼。幽幽地说,我要是要变丧尸了,你们还是趁早把我给杀了吧。我觉得嗓子有点干,就跟她说,那要是不是变是丧尸呢。把你杀了以后才发现只是普通感冒,那不是冤枉死了。她就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说得了吧。这谁还分不清呀。直接把我杀了,你们也好赶紧该干嘛干嘛的,不会耽误时间。
我觉得这话题实在是有点让人无法继续下去。就赶紧呵呵干笑两声,蹿到钟小哥那边去,一边吃饼干一边看着那三个人。
但是就这样,我的心思也已经不在这上头。又困得很,一直想瞌睡。
那三个人不动了的时候,还是钟小哥拍我的肩膀,让我赶紧注意。我就愣了愣,一个激灵。不知道当时脑子里头想的是什么,第一个反应就是翻手看时间。
2013年3月11日,上午9点47分。
那两个男的先后停止了呼吸。
钟小哥叫我看的时候,他们的胸膛已经完全不动了。
我就在旁边看着,不知道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居然想要过去看看。钟小哥一把摁住我的肩膀,说你他妈不要命了你。我才猛地反应过来。我说那两个人……就……去了?他就嗯了一声。然后回头喊,锐哥!锐哥!铁哥!
钟小哥一手摁着我一边回头喊人,我就直直地盯着那三个人看。
看那两个原本已经停止了一切呼吸和动作的人慢慢抬起手来。撑起身子,左右摇晃脑袋。跟做梦一样,真的。钟小哥还在往后看,我就盯着那两个……我也不知道应该说是人还是丧尸。
我看着他们挣了挣。又挣了挣。
绑在他们手腕上的绳子是李啸锐跟王汉一块绑的,打的都是死结。两只丧尸挣不开,就开始左右看。他们看着我的时候,我本能地退了一步。我无法形容那种玻璃珠子一样的眼睛。这真的是我第一次直接对上丧尸的眼睛,还有那两张脸,依稀还是我熟悉的模样。我叫不出来他们的名字,却还是知道对方是我熟悉的存在。
我莫名地想到了球球。
但是紧接着那两个丧尸发现无法靠近我以后,就开始往他们旁边那个女人的方向爬了过去。
直到他们开始撕开那女人的肚皮,我才猛得震了震。我说操!
钟小哥也跟着回头看,说怎么……操!
我们俩就抽刀过去。
李啸锐跟张铁都已经跑过来。我跟钟小哥把那两只丧尸砍死的时候,张铁一刀顺着躺着的那个女人脑门插了进去。我有点愣,抬头看了看张铁,他的表情却很平静。我有点不是味儿,总觉得那人还没死呢。可是后来又觉得人不管死没死,最后都要被砍脑袋的。而且看着那女人肚子鲜血淋漓的,搁那儿呻吟,我也不知道哪样更人道。
可能现在这种时候说“人道”都是种笑话吧。
最后也没有人清理尸体什么的。没有葬礼、没有悼念仪式,甚至没有人提议把他们的尸体埋起来。我们在那个车库里头丢下了两具丧尸的尸体和一句人类的尸体,然后我们就走了。
一路上大家都有些恍惚。以至于傍晚休息的时候,王瑶带了个人回来,我们所有人都愣了。
当时王瑶脸上还有哭过的痕迹,身后跟着个背着双肩包的男人。
我们都以为那男的对王瑶做了什么,结果一问,才知道人家是护送王瑶回来的。王瑶今天自己一个人到外边去,她红着脸,大家都能猜到她是去干什么。结果半路上本一群人调戏,刚好被那背双肩包的看到了,就把王瑶救下来了,还护送了过来。
那男的叫石惠文。
我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那男的穿得很严实,腿上穿的是登山鞋,兜帽盖着脸。腰上别了把弯刀,类似蒙古刀的玩意。个头也不十分高,看上去跟个高中生一样。当时第一印象就是这人不太好接触。后来聊下来了才发现倒也还好。的确是比较冷淡的一个人,不过文质彬彬的,只是有点冷,可能是跟我们还不熟悉的缘故吧。
王瑶几乎是扑张凤兰身上哭。
李啸锐负责跟石惠文说话。也是些谢谢之类的,然后问了对方名字。石惠文当时扫了我们一眼,从地上捡了个棍子,在雪地上划了“石惠文”三个字。字写得很好看。后来商青说那是米体。我跟他说得了反正我们这也只有你能看出来那是个什么什么体。
石惠文是个看上去挺斯文的人,戴着个金边眼镜,长得也俊秀。只是配合半寸的发型看起来有点儿别扭。
李啸锐也不知道跟人家说了什么。我回头跟王汉安慰王瑶去了,回头的时候李啸锐就说那人知道我们要往北去以后,表示自己是北方人,愿意跟我们一块行动。
我就愣了愣,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不过这事情我们两边的人都商量了一下,觉得也没什么,就让他跟着了。我们这边的确没有北方人,再往前开估计都要两眼一抹黑,也是需要个熟悉情况一些的人。
而且就王瑶抽抽嗒嗒地跟我们说的,石惠文还是个身手非常不错的家伙。
李啸锐费了番心思,说要不然就让他塞我和钟小哥车里头。石惠文说他也会开车,可以帮忙开一段时间。我跟钟小哥互相看了看。钟小哥就让他随便先开开看。说反正自己坐在副驾驶那,也不怕出什么事故。
其实我们心里头都清楚,是怕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不知道将车子开到什么地方去了。
石惠文也没说什么,就只是安静地开车。反正也只是跟着前头的车灯朝前开,到晚上的时候也没出什么意外。
原本我们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都有些不知道该有什么想法才好。不过就李啸锐的感觉,既然那人主动要求留下,他自然不会拒绝的。他连商青那伙人都没拒绝。幸亏相处下来还行。
车队一直开到将近凌晨。
我坐在后座上。那群小鬼兴致不高,估计是被早上那女人的惨叫给吓到了,没有了平常的欢快。我想了想,结果还是发现自己没办法跟这些小孩子闹成一团,就由着他们去了,断断续续地写了点儿日记。
路上气氛有点冷。因为多了个陌生人,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我们不跟他搭话,他也不搭理我们。我跟钟小哥聊天,他也就只是听着。我跟钟小哥对了个眼神,两人都觉得别扭得慌,后来都懒得说话了。
领路的是李啸锐。他车子一停,所有车队接连地也都停了下来。他就挨辆车敲了敲窗户,让大家原地在车上休息,明天早上再继续出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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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3月12日
2013年3月12日_星期三_微震
(黑暗年代1年3月23日)
今天傍晚的时候又地震了一次。
我们所在的地方绝对不是地震带,但还是感觉到了微弱的晃动。当时大家都在车上,整齐地都停车了。可是都没等我们想好要不要下车躲避,那震动就已经停了。钟小哥就在那开玩笑,说地球这是冷得打哆嗦呢。我跟一群小鬼都笑了。石惠文没有笑,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我就觉得有点尴尬。
其实他也不是冷,给人的感觉大概就是很淡,没有表情。也不是拒人千里之外,却让你觉得好像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早上起来擦脸的时候,我看到他手上戴了好多串链子。就左手上,缠了好多圈。有单圈的链子也有看上去像佛珠一样的,看着就觉得好沉。我也分不清料子,只知道是各种不同的珠子链。
这整个给人的感觉就让人难受得要命。
估计钟小哥跟我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今天就没让他开车了。依旧是钟小哥开的车,我坐副驾驶的位置。这样我们俩也好假装石惠文不在,能聊个天什么的。
最让我觉得卧槽的是石惠文坐后头去没多久,我就听到那群小鬼的笑声。那是真心的笑得欢快。我跟钟小哥往后视镜那一看,就见他低着头不知道跟那些小鬼在说什么。我当时就觉得操。对着我们的时候那么淡的一个人,反而跟小鬼玩得那么开心。
不过人家可能比较害羞呢。我只能偷偷那么跟钟小哥说。钟小哥说呵呵。大概也是无奈得很。
我们中午跟傍晚的休息都在车上,除了尿尿,其他时间都待在车里。实在是不想下去。我们跟变异进化过的人不一样,雪碰到了身上会受伤,而且还会觉得冷。钟小哥今天精神好歹算是好了些,没有再一副病蔫蔫的样子。我问他还要不要吃药,他说不用了。
中午跟傍晚的时候石惠文都下车了。护送女孩子去方便。不单是护着张凤兰跟王瑶,连商青那边的妹子都一并护着。我看我们这就是李啸锐都没他对女孩子那么好。
趁着他走开的时候,我就踩着雪去找李啸锐讲话。我说觉得石惠文这人挺奇怪的。
李啸锐说怎么,他有做什么事情?
那倒没有。
我就把他在车上的样子描述了一下。李啸锐皱着眉头想了想,说既然能跟小孩子混成一片,估计心眼不坏。人冷淡些,就随他了。我说也只能随他。就是觉得有些怪。他对女人跟孩子都很好啊。况且也不是那种盛气凌人的冷。礼貌倒是很礼貌,给他递什么东西都小声说谢谢,就是有些太客套了。
李啸锐点了点头。说我会注意他。我说哎,说不定是我想太多了。人家刚来,客气些也没什么。估计家里教育跟我们不一样。
正说着人就回来了。我赶紧又缩回到车上去坐着。
路上的时候换了我拧收音机。
现在用不着我去搭理后头那群孩子。也用不着我去搭理石惠文,我就觉得安心了些。让他们一群玩儿去吧。
收音机里头讲的还是那么些消息。
唯一让我注意的是一个官方电台,说国家正在研究黑暗的原因。有科学家推测说天空是被云层遮盖。既然如此,应该可以用特殊的炮弹将云层轰开。这个研究正在进行当中,如果顺利的话。人类将重新看到阳光。
我在旁边听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现在科技那么发达,已经有人工降雨什么的,说不定真的能轰开云层吧。我看钟小哥听得还挺认真的,就问他,说我们国家这水平,到到这地步了没有。钟小哥很认真地想了想,说行是行,不过现在应该是还不确定怎么回事吧。一般这种研究都要耗费大量电能,还有各种核能什么的。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国家储备再丰富,多少还是会受影响。还有各种恶劣的天气环境。
他说,估摸着研究进度不会太快。这些消息都先听着好了。我说哦。
再后来就没什么值得注意的消息了。我来来回回地听了一遍,最后还是调回到那个播军歌的频道里头,又听了半个小时。只是钟小哥后来偷偷跟我讲,说当时在听这个频道的时候,石惠文好像一直都低着头,也再没怎么讲话了。
我说搞不好是你看错了吧。就听个军歌罢了,不至于就让他不高兴吧。要这样的话他这人是有多愤青多傲娇。看着也不像啊。钟小哥就静了静,说,谁知道,北方人……我说啊。
突然就想起来帝都那个地方对军人的感觉总是不太好。我就说那应该也不至于怎么样。大不了以后注意些。不在他面前说这些就是了。我看你跟李啸锐人都挺不错的,接触下来他应该就知道了。
钟小哥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我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算了,你们又不是人民币,怎么能勉强全世界人民都爱你……就是人民币估计也没办法让全世界人民爱,还是换成黄金吧。他就笑着骂了句操。
如果钟小哥不这么说,我根本不会注意到这点。不过也可能是钟小哥敏感了。
一整天都坐在车上,还好不颠簸,但整个人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今天天气难得好,可惜现在好像不管做什么都有些不合时宜。
我偷偷地跑进空间里头,蹲在田地里有冒充了一次农民。
鸡崽子的窝结在茅屋后头,小小的一个。后来我才发现下蛋的鸡有两只,今天又赶紧给倒腾了一个鸡窝出来。还好现在鸡不多,不然估计抢不到窝的蛋就只能乱下在外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那些鸭子就特别讨厌。就算有窝,也还是喜欢把蛋下在外头。尤其热爱将蛋下在水边、甚至是水里头。我已经在那个小潭子里摸出来了好几个蛋。幸亏我这空间里的小潭子不深,不然我连蛋跑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说不定养了好久还一直以为养的都是公鸭子。
那些小鸡仔跟小鸭仔开始下蛋抱窝了以后,就没再那么一味跟在小金后头跑了。我看小金一副非常失落的样子,每天在屋顶上唱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歌。我警告它不要再随便使用它的能力,要是它再将我弄失神,我就把它关笼子里头一个星期不放出来。
田里头其实现在也没什么活儿可干的。隔段时间将成熟了的果实收一收,或者懒的时候就让它们在树上长着,落下来以后就能长出新的植株。
就是不管它们,空间里头也自成一个小世界。
有时候我觉得我花在空间里头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些,这里头估计有数不清的秘密,而且感觉是中国上古仙人遗留下来的牛逼样子。可是我觉得吧,这空间就是再牛逼,甚至我整个人能躲在空间里,我也不可能一个人永远生活在空间里头。那有什么意思啊,男人的牛逼不是应该给别人看到啊。
就算能讲人都塞进空间里头,那也不是我一直待着的地球,不是我一直爱着的中国。碰不到其他人,这么一想就觉得太寂寞了。
所以空间还只是当成一个仓库跟补给站就算了。这里头有再多秘密,也顺其自然吧。比起自己成为个超人拯救世界这种事情,我更相信政府能将末日这件事情解决掉。只要人类不死。
晚上的时候我问钟小哥,要不要明天换我开车。他说明天再看好了。
张铁又过来敲车窗要烟。
我看他这次根本就没有去找李啸锐,直接就奔我这过来了。最丧心病狂的是娇娇也跟他一块过来敲窗,说她要卫生巾。我和钟小哥差点没一口血溅在车玻璃上。
我赶紧把烟跟张铁了,跟他说算扣他1个工分。他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这些东西你自己算。
他们那群人因为跟着我们一块儿,所以他们要是干活了,李啸锐也会让我算上他们的工分,只不过减半。而因为这个,我们这边能分到的东西就比较多,算是让我统一分配。我也不知道商青怎么就同意了,反正他同意了这种分配方式。
我就在一边扫落娇娇,说你不会等私下的时候再找我要这玩意。她就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我,突然笑了,说这个不是说好了每人每个月分配两包的嘛。私下找你要,那才说不清楚呢。
……我觉得我总有一天会被她逗傻,赶紧把东西扔给她了。
娇娇拿完东西以后挥挥手就走了。张铁就站在我们窗门外头抽烟。
我说你他妈抽烟能不能走远点抽,弄这车上都是二手烟。钟小哥在旁边伸头过来,说铁哥给根烟抽呗。我烟抽完了。我说靠你这臭小子,在车上抽什么烟啊,后头一群小孩子。他说那我下车抽呗。说完还真就打开车门跑到张铁身边去了。
张铁递了跟烟给他,他们俩就一个站着一个蹲着,安安静静地把烟给抽完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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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3月13日
2013年3月13日_星期四_暴雨
(黑暗年代1年3月24日)
今天又下起了暴雨。
最近天气一直不稳定,来来回回地下雨下雪还地震。
总算大家警惕性都高,雨刚开始下的时候就有人提议先找好后备休息的地方。最后车开到了个车库里头,雨也猛地落了下来。
石惠文的身手真的相当好。
早上的时候李啸锐看着无聊,就跟他练了一回。说是先摸一下底子,之后也好分配工作。我们一群人都在旁边看,刚开始没在意,结果后来才发现也算是看了场好戏。
我甚至一再去确认,石惠文的确不是已经进化过了的人。我就偷偷跟钟小哥嘀咕,说这人是不是当兵的啊,本来就练过那种?钟小哥皱着眉摇摇头,不说话。王汉已经在旁边看呆了。我就跟王汉小声吐槽,说他妈的这队里头还有没有一个正常人了。
王汉吸了口气,拿拇指指着自己胸口,说,我啊我啊。我说我觉得队里头最像正常人的还是我。
石惠文的反应很快,力量、速度都够。我自己跟李啸锐对打过,所以我能看出来李啸锐是手下留情了。可是就是我已经在李啸锐指导下练了一段时间,现在也肯定不是石惠文的对手。更别说是以前的那个我。
王瑶结结巴巴地说石惠文身手很好的时候,我还以为那只是因为她被人家救了,就不自觉地给人家说好话了。
好吧。我承认我是有点羡慕嫉妒恨的。
也不是说喜欢王瑶。但是好歹一起生活那么久了,都有点儿默认她是自家妹妹了。看到她突然夸一个外头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男人,多少有些心里不是滋味。现在一看,霍。好了,人家的确是牛逼哄哄的,都没什么可比性了。
我就在旁边看了一阵。愈发觉得意兴阑珊。我就又去捅钟小哥,我说这人是打小就练出来的吧——不然我这心里头实在是过不去。你说凭什么呀突然冒出来的,不觉得心里酸溜溜的他妈有鬼了吧。
钟小哥瞅了我一眼,然后又扭头去看那两了,把脑袋靠过来跟我说,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当兵出来的。你比较一下他跟锐哥的动作,其实不像。但是我看他学习能力非常强。嗱。又来了。锐哥使过的招式,他会下意识地去模仿,学得还挺不错的。
他这么一说,我就赶紧打起精神来看。
还真就跟钟小哥说的那样。
要我说的话,石惠文的很多技巧其实都显得有些青涩。不是说他技巧不好。就是给人有点不连贯的感觉。很多时候他不知道之后应该怎么做。或者是这一拳出去了,接下来如果收不回来要怎么办,这些他都是不知道的。光有速度跟力量,和我这样的外行打倒是能占便宜,跟李啸锐比起来就有些不够看。
李啸锐倒很手下留情,估计也是看出来了对方在模仿,跟石惠文比划了好久,才把人家给摁趴了。
后来我问他说你们当兵的还学这些。我以为直接擒拿制敌就算了。这么噼里啪啦半天的不是浪费时间啊。李啸锐就笑着耸了耸肩膀,说偶尔装一下也是必须的。
我就凌乱了。我说装……国家交给你们这么一群人手里被保护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啊!爸爸好担心!他就在那边哈哈笑。张铁居然也很给面子地笑了一个。我心说操。认识那么久我好像真是第一次看到张铁笑的表情。不过这话我都没胆子说出口。我就跟钟小哥挤了挤眼睛。
一直到中午的时候雨都特别大。他们一直准备要出去的,只是直到中午的时候都没有找到机会。我看张铁还好,钟小哥已经一副沉不住气了的样子。
最后他们说,实在不行就让他们几个变异进化了的家伙出门。反正按工分算就是了。钟小哥就说你们想得美,我都已经没有工分换烟抽了。他妈的你们在那抽烟,我只能蹲着看等赏。不行不行。我必须跟着一块去。
不抽烟看来对健康果然是有点儿好处的,绝对能活得比较长久。
李啸锐瞪了他一眼,说无组织无纪律。张铁在旁边嗤了声,嘲他是个小鬼。王汉就说算了,想抽烟他也不得出去拼命。我说那是,某人伤还没好呢,就扑腾着要出去淋雨,这都不知道是嫌自己死太慢了,还是觉得长期没洗澡了身上难受。
钟小哥说汰!怪物跟不抽烟的都给我闭嘴!
王汉就傻乐呵了一下,说还有我咧。钟小哥就郁闷了。
就连商青都坐在旁边看着我们,只有石惠文跟我们隔了段距离,在旁边跟那群小孩子还有张凤兰和王瑶说话。商青他们团队里头的女孩子基本上每天都被十几个男人包围着说笑,没有什么脱离队伍的时候。
石惠文也不会特地跟她们接触。反正好像只要是有男人的地方,他就不高兴去。
而且他还好像尤其不喜欢李啸锐和商青那边的那群人。有时候李啸锐喊他石惠文,他都不怎么搭理。我就想了好久,说莫非他喜欢上王瑶了。
但是后来一想又觉得不对。
王瑶之前虽然说过喜欢李啸锐,但是一直以来也没什么明显的表示。别说石惠文了,我要是不这么没头没脑地乱猜一通,我都完全忘记这回事了。总不能他一个外人有如此敏锐的感觉。还是说爱情的力量就如此的强大,让人感官瞬间就敏锐了起来。
我又想起钟小哥说放军歌的时候石惠文脸上有种淡淡的不高兴。左右都猜不出来到底是个什么事。我就去跟李啸锐说了。李啸锐想了想,说反正也别理他。他不干什么,就随他好了。我说哦。
想想也是。他一个没变异进化过的人,再怎么闹腾也变不出朵花儿来。
我就说,可惜现在王瑶跟他走得那么近。
李啸锐看了我一眼,有点莫名其妙,说,你喜欢瑶丫头?
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我说这怎么就成了我喜欢王瑶了。王瑶明明是……然后我赶紧打住闭嘴。差点就把后头的话都说了出来。
李啸锐可能是看我有点急了,就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这喜欢的事也没什么。就是现在这样了,你还是先缓缓。
我想说操。
可是这话我又不能说。我要拿什么跟他解释说王瑶喜欢他。最后憋了半天,我只能跟他说,我不喜欢王瑶。
他就很疑惑又很认真地看了看我,问,真的?
我盯着他的眼睛说真!的!他就好像松了口气的样子,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没什么,媳妇以后会有的。你要真喜欢上瑶丫头,跟王汉这就尴尬了。
……他能不能不要再说这个问题。
我就是自己嘴贱才扯到这个事情上来的。
后来商青过去跟石惠文搭话。我实在是闲的蛋疼,就盯着那两个人看。结果看到一半我就忍不住了,拍拍钟小哥跟我一块看。然后看完了我们俩都是一副蛋疼加牙痛的表情。
那场景我真的无法形容。
商青过去的时候石惠文已经没有跟那群小孩子讲话了,自己拿了本书,靠在墙边看。远远望过去就给人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周围那群小鬼有多吵,石惠文周围的气场就有多静。商青过去还没说话,石惠文就抬头看了他一眼。商青就说,您好。
石惠文又看了商青一眼,将手上的书一合,就站了起来,侧着点了点头——或者说就是倾了倾脑袋吧——然后小声地说,您也好。都不带什么感情的。你不会觉得他不礼貌,但是也不会觉得他热情。
看到这我就觉得无比的蛋碎,然后捅钟小哥的后腰,让他过来看。
也没多久,几分钟吧。完了我唯一的感想就是这俩人这么端着到底累不累啊操。最奇葩的是他们给人的感觉还不是那种故意装逼的。商青不用说了,本来就是那么一个人,接触这么些天我也知道了,估计他就是要死,也是各种优雅的。但我真没看出来石惠文也是那么个货色。
我跟钟小哥说,要么以后咱这么说话试试?钟小哥说,操你妈。
商青后来跟我们说,石惠文绝对是以前家庭教育很好的一个人。我说他妈谁在乎。这年头,以前再高贵,还不如手上功夫过硬。
人家手上功夫也的确过硬。操,我越来越不喜欢这家伙,绝对不是嫉妒……好吧,我他妈就是嫉妒。
不过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真的有些无法理解。不管是商青这样的,还是石惠文这样的。石惠文背的那个双肩背包里头,我怀疑到底有多少是生活物资。他今天在看的那本书就是从背包里头抽出来的。我无法想象一个人在逃亡的时候,到底是怀着怎么样的一个心情,才能背着厚厚一本原版的玩意。
拿来当盾牌挡丧尸吗?搞笑吧。
我就跟商青说了石惠文左手上那好多串东西。商青挑了挑眉,说他今天没看到。石惠文的袖子是放下来的,他就没有注意。商青说下次他注意看看,这么说的时候眼睛里头跟狼似的都泛光。我说你是不是跟我们太久了,被我们这些低俗的格调憋得慌啊?
商青就笑了笑。他妈他居然笑。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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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3月14日
2013年3月14日_星期五_暴雨转小雪
(黑暗年代1年3月25日)
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雨还在下。我就一边吃早餐一边蹲门口那个位置盯外边看。李啸锐走过来踢了踢我,说小心别被外头打进来的雨水溅到。我说那又不是硫酸,溅到一点应该没关系。队长你真是管得好宽。他就拍了一手我的后脑勺。我说痛啊喂。
昨天我听到商青那边有个混混跑过来哆哆嗦嗦地喊李啸锐队长。我们几个差不多一块儿笑喷。然后决定集体叫李啸锐队长。他也的确担得起这个称呼了。
因为雨下得很猛,所以道上的雪都几乎被冲干净了。
我看着那地面就觉得适合往外走。不管是开车还是出去囤物资。可惜雨一直很大。
李啸锐原本都已经跟张铁和娇娇商量,他们三个一组到外头去。结果吃过早饭以后没多久雨就稀稀拉拉地停了。这下算是随了大家的心意。于是就点了人,商青那边14个,加上我跟石惠文,一共分了三队。
石惠文成了多出来的那一个。李啸锐还在看着,石惠文自己已经默默走到娇娇的队伍里头站好了。我们一看,也就不说什么了。娇娇无论如何也还是个女孩子,照顾点也是应当的。而且看石惠文之前的表现,他也的确是比较照顾女性。跟我们一块,估计只能更尴尬。
商青每次都跟个女人一样,什么都不干。不过他的那份基本上就是张铁给他挣回来的。而且他在队伍里头,也不算是什么都不干,大概是个管人的吧。真是值得抨击的社会官僚制度。
除了他以外,好像也没别人能管得住他手下的那群混混。
李啸锐倒是一身正气。身手也够。压是压得住,凝人心却比不上商青。我之前还拿这个去跟李啸锐开玩笑。李啸锐很无所谓,说我又不是政委书记辅导员,思想工作什么的原本就不归我管。我说你这还有道理了你。
我和王汉都在李啸锐队里头,另外还有三个混混。
比起我们三个一路走一路聊天,那三个混混就显得有点沉默。互相之间虽然也会小声搭话。可总给我一种在防着我们一样的感觉。特别是我跟他们说话的时候。他们都会用一种十分警惕的眼神看着我。以至于最后我也不太乐意跟他们搭话了。
这明显就是热脸贴上冷屁股的行为。
我就跟李啸锐说,这明显不科学啊。那群人都已经跟着他一起出去过的,又一块生活了这么段时间。谈不上是熟人朋友,可好歹说起来也是互相知根知底的。怎么着也不至于说要防着我们啊。李啸锐说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他们就这样,我也懒得管。
看他这个样子,我才发现他其实也不是那种单纯的将谁都护在翅膀下的人。我就说我觉得你现在变了啊。他就瞥了我一眼。说哪里变了。我说具体我说不好。反正就是不一样了。
刚开始见面那会儿吧,这人张狂、豪迈,就连我这样刚见面的。他都说要护着。我虽然感激他,但到现在我都还会没有办法理解他当初怎么拎起我就走。不过这种事情现在也不可能拿来问他,太他妈矫情丢脸了。
这是个我完全没有来过的城市。我特地看了看路边的路牌,找了很久才找到了城市的名字。叫五桂山镇。
我说这是哪啊。
后来在家邮局里头看到了地址,居然还在中山市境内。我算了一下距离,我说这要是以前天气好的时候,这么点路程最多一个小时也就开完了。我们这前前后后开了十天。虽然说中途停了好几天。可这也够夸张的。要我们现在这个速度,想开到北方去都不知道需要多少天。
这个城市里头的丧尸意外的比我家那边要少一些。可能人口数量本来就比较少。又或者是因为中山已经不算是沿海城市了?我不知道。
我突然想起我们在路上没有再遇到那种庞大的深海丧尸。就之前观察来看,那种丧尸似乎暂时还没有很强烈的意识,也没有什么欲望,只是一味单纯地往前滚动。它的习性跟任何一种生物或者说跟丧尸都不一样。
一般丧尸还有强烈的食欲,只有它,完全只是往前、往前、再往前。毫无方向,毫无目的。
其实也许它是有目的的,只是我们没有办法得知罢了。
这个小镇上连幸存者都很少。
之前在家里的时候,因为直升飞机每天都会巡逻扫杀丧尸,以至于有一段时间每天午后出门都会碰到好多幸存者团体。就是我们跟娇娇一块儿闯医院那回,街上的人多得简直不像是末日。
相比之下,现在这个小镇简直就像是一个鬼城。
幸存者当然还是有的,前后我们也隐约见到两三个――说隐约是因为我们都没看到人,有两个是隔着半条街道就匆匆忙忙地跑走了,还剩下一个是藏在自己房间里头。李啸锐看到的,说那楼上窗户里头有人影。
我说哦。
李啸锐果然还是去敲门了。里头的人果然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开门,不管李啸锐在外边说什么,里头的人完全是连个屁都不放。要不是我知道李啸锐现在的视力不是常人能理解的,我都要怀疑是不是他看花眼了,里头根本就没人吧。
不过后来想想,换了我在门里头,我也绝对不会回答。
最后我跟李啸锐说算了,不要吓着人家,还是走吧。李啸锐抿着唇点了点头,就跟里边说他放下了吃的。我其实里边的人肯定不会开门的,而且就算是真开门看到吃的,也不会敢碰。除非是快要饿死,否则不可能会吃那东西。
我没阻止李啸锐,就在旁边看着。我在想如果我一直留在自己房间里面。如果到现在还活着,会是怎么样一个情景。然后我就实在没办法跟李啸锐说,算了。
那三个小混混一直围一起嘀嘀咕咕的。最后看李啸锐把吃的留下了,他们那就出来了个挑染了绿色和蓝色头发的男孩子,一副壮着胆子的样子跟李啸锐说,队长。里头都不知道有没有人。就算有也不会出来拿东西的。何必把我们吃的留下来啊。我们自己还不够吃呢。
李啸锐就愣了愣。
那小男生看上去年纪真的不大,估计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偷偷看了李啸锐一眼,可能看李啸锐没说什么。就咽了咽口水,继续壮着胆子说,你们这边可能不知道。我们那人多。几个女生都要吃不上东西了。
我就看到李啸锐脸色一变,说怎么回事。
那小男生可能没想到李啸锐反应会这么大,整个人被吓了一跳。都忘记说话了。我赶紧上去掰李啸锐的肩膀,我说你别吓唬人家。
我就问那小男生叫什么。他偷偷飘了一眼李啸锐,说,我叫黄瓜。我……我说真是个好名字。
虽然我也很好奇他怎么会有这么个外号,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时候。我就问他,你刚才说的是怎么回事,你们队里不是自己本来就有带物资吗。后来一直没有断过寻找食物。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没吃的了。
黄瓜就扭了扭身子,说不是……
我想扇他。我现在知道李啸锐刚才那种感觉了。我就说他。你站好了好好讲话。
他又扭了扭,居然就不说话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李啸锐跟王汉,他们都给了我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我心说操,觉得李啸锐下吓人就算了,难道我都长得跟要吃人的一样?
黄瓜后头有个染了红头发的男孩子――后来他说他叫阿炎,两个火的炎――上来跟我们说,说他们队里本来带的吃的就不多,背包里头还有很多是衣服、药、烟酒之类的东西,没吃多久就吃完了。后来我们分给他们的东西虽然不少,但是奈何人数太多,所以几个女生还有弱一点的男生都分不到什么吃的了。
李啸锐在后面听了,脸色都发冷,问阿炎,说张铁?还是商青?
没想到阿炎摇了摇头,说不是。他们老大跟张哥分东西都还公平。就是他们下边还要小团体,结起伙来,多少都会有这么些欺压别人的现象。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前两天那两个男的……就一直没吃到什么东西。
我跟李啸锐对了一眼,又跟王汉对了一眼。然后我才猛地反应过来他在说的是哪两个“男的”。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王汉已经捉住了我的手腕。我就愣了愣,说怎么了。王汉看了我几眼,才放手了,憨憨地笑了笑,摸着后脑勺说我看你一副想打人的样子。
其实我只是觉得无力。
我真的无法理解这群我还能称之为孩子的小青年。他们看着被自己欺压的对象,可能就是因为营养不足染病然后死亡,难道心里连一点感触都没有吗。
李啸锐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将东西收回去。
那三个小青年可能看李啸锐一脸铁青的,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晚上的时候李啸锐去找商青跟张铁了。我本来也想跟着去,李啸锐把我拦下来了。说这个事情我先处理。我只好缩在空间里头写日记。
本来我是打算等李啸锐回来了就问问他情况的。结果等我这日记都写完了他还没回来。算了,明天再问好了。
今天我们收获还是不错,回来以后我跟王汉都盯着商青他们那边吃饭的。
可能因为李啸锐端着饭就过去了,那边看上去倒是正常得很。
那些小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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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3月15日
2013年3月15日_星期六_大雪
(黑暗年代1年3月26日)
昨天晚上我又做梦了。
记得以前小时候不知道谁跟我说过,说,小宇,你要当一个好人啊。
梦里的我是个像豆子一样小的小孩子,瘦瘦的。我就歪着头问,什么是好人啊,做好人能有很多好吃的吗。
那人摸了摸我的头,说,好人就是温柔地对待整个世界。豆丁一样的我说为什么呀,要是别人欺负我呢。那人说,你还是要用温暖和爱去感化他。小豆丁说为什么啊,为什么我不可以揍他们。你看你看,我嘴角都破了,眼睛也好痛。那人就说,不行啊,你必须要做一个好人。
然后他就开始脱小豆丁的衣服。
醒来的时候我的心情非常糟糕。
不过现在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了。要想想,被影响果然还是因为不够强大。
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个梦,而且一度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再想起这相关的事情来。
看来我以为我自己可以完全不在意,但昨天知道的那件事还是给我留下了各种不好的印象。
早上起来的时候我估计我脸色真的很差,王汉跟钟小哥都吓了一跳的样子。钟小哥过来跟我说,你要不要喝个咖啡啊。
我甩了甩脑袋,说不用。
结果他们俩一直用一种很奇妙的眼神看着我。我去抹了把脸,勉强对他们笑了笑,说没事。就晚上做了个恶梦。他们还是一副不放心的脸。
钟小哥还把李啸锐给叫过来了。李啸锐一看到我就说,他们说你不对劲。我扯了扯嘴角,实在有点笑不出来,就低着头说没事。李啸锐伸手探了探我额头的温度。我说怎么了。我又发烧了?他摇摇头,说,你脸色不好。
我知道我脸色肯定不好。我就靠着柱子。低着头问他,你昨天跟商青和张铁说得怎么样了。
李啸锐顿了一下,然后才慢慢地开口,跟我讲昨天晚上的事情。
他昨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就端着碗到商青他们那边去了。我们这个团伙要说也挺奇怪的。吃饭的时候,我们这群人蹲成一群、商青那边蹲成一群。本来那些小鬼是三三两两分开跟着王瑶的,现在连张凤兰跟王瑶一块,都围着在石惠文身边。又成了一群。
每次吃饭的时候我就觉得地上长了三片大蘑菇小蘑菇各种各样发型的老蘑菇。槽点歪了。
昨天李啸锐往商青他们那边过去了以后,我就一直是一边吃一边盯着那头看。以至于钟小哥很疑惑地过来问我,说小宇你这是喜欢上他们那边哪个小姑娘了还是担心锐哥被那边的哪个小姑娘给勾搭上了啊。我说去你妹的,闭嘴吃饭。
我没有看到黄瓜和阿炎讲的那种情况。至少从明面上来看,每个人都端着自己的碗。一边吃饭一边小声聊天,看不出来有任何欺压。所以看到后来我也就没看了。说不准是李啸锐过去了,他们根本就不敢。
又或者,我现在想想,可能根本就没有那样的事情发生过呢。我一味的觉得人性总该是好的,但其实人性到底有多恶心,我自己知道得一清二楚。
李啸锐过去跟商青和张铁把这事情一说的时候,那两人都没什么反应。这是李啸锐自己的原话,就是没什么反应。商青嗯了一声。张铁干脆就只是低头吃饭,连个动作都没有。李啸锐就忍着性子问,说你们这也不管?
商青就看着他笑了,说,已经管了。
李啸锐就一愣。
商青又看了看李啸锐,然后说。当兵的,我劝你别管这么多。有些事情过去了就算了,以后我们自己知道,管着,也就罢了。和你没有关系。
我一点都不介意用最大的恶意去猜测商青的这句话。我说然后呢。李啸锐想了想,说没有然后了。我当时要不是头晕着我就一脚踹他肚子上。我说那你在那边混那么久,半夜了不过来是真勾搭上什么小姑娘了。
他就呆了一下,说没有。那语气特别的认真,认真得我忍不住就怀疑了起来。不过想想,他勾搭了个小女生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他这样的,估计还是有小女生会憧憬。就是想着他跟那群小孩子的年龄差,实在觉得有些膈应。
我就靠在柱子上休息。李啸锐站了一会儿,跟我说他昨天晚上跟商青谈的一些事情。都是商量之后的一些打算。我就听着,说嗯、嗯、嗯。
李啸锐说他也不是不想管,只是商青那边的事情他实在不好管。到时候闹起来左右都不好看。而且他们自己都不在乎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话,实际上也没有办法插手。或者说就只能放在身边看着,但现在也没有那个条件。他就叹了口气。
然后钟小哥跟王汉就冒出来说小宇小宇你没事吧你。啊,你别搁这吓人啊。我说真没事。
下午要出去的时候他们都拦着我。王汉说小凌你别去了,你看我也呆这。别去了。钟小哥都直接过来揉我脑袋,说哎呦喂这孩子怎么不乖啊。我艰难地拍掉他的手,说我根本没打算出去。雪下这么大我又不是有病。
他们就出去了。我跟王汉张凤兰说不用像看小孩子一样看着我,我真没事。他们两个人就都有点讪然的样子,说呵呵呵。我说呵呵呵个鬼啊你们。但是心里还是觉得有点感动。我自己看不到自己的脸色,也没办法知道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到底是个什么状态,但大家都挺好的。
我就去找商青说话。
四周的人闹哄哄的,连商青身边也是,只有石惠文旁边那一圈安静得很。
我去问商青。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昨天李啸锐跟你说你事情你刚开始就知道是不是。
商青挥挥手将身边的人都赶走了。才看了看我,说,你脸色不好。我说我知道。他说。坐。我突然觉得我应该找石惠文来跟他讲话的。我没坐,我就站着看着他。
他就笑了,很开心的那种。说不错。有脾气了都。坐吧。
被他这么一笑我不知道怎么就泄气了,就盘腿坐了下去。他就说,你以为你现在是在做好事吗。这些事情你根本管不来。什么叫轮回,什么叫报应。
他说,我们这边,包括我、包括张铁,每一个人都是该死的。我们这个群体里头自然有自己一套办事的方式。你也不需要管。因为这种事情你根本管不住。我有些沉不住气,就问他,要是哪天这种事情轮到你身上了,你也会就这么说,那我就敬你是条汉子。不然你这就是在放屁。
商青说我怎么不这样说。我说张铁就是我养的一条狗。但是他回头咬我一口一刀捅死我,我也完全接受。我每天都想着他哪天会捅死我,这世间的事就是这样。你管得住一天两天,你管得住多久?有本事让所有人都丰衣足食?到时候死的就是你,而且没有人会记得你好。你看那三个人现在死了,只不过是以前他们做的事情现在报应到自己身上来。
我觉得我跟他已经没办法再交流下去。我就说操。我觉得很不甘心。后来想想,其实我本来就不是这样的人,李啸锐才是。大概不知不觉中我也受他影响了。我就说他妈的,然后蹲在商青面前抽烟――就是故意想恶心他。
他用一脸嫌弃的表情看着我。我才觉得心里头舒服了些。觉得你妹的让我心里头不舒服,我也必须让你不好过。
商青都很沉得住气。我在他面前快把烟都抽完了,把自己呛了个半死,他才说,滚开。
我就掐了烟丢他面前,滚了。
王汉跟钟小哥立马就跑了过来。说哎呦喂给根烟抽。我心说靠,我队里怎么都是这么群没心没肺的家伙。
钟小哥就问我说你们这是怎么了,你跟锐哥轮流着跟商青对阵啊?看来我们这边的战斗力不行啊,你们车轮战都没把对方攻下。要不要换我上。我看他都开始挽衣袖了,我就说你省省吧,待会张铁回来揍不死你。他说我这不是逗你乐呵啊。
我犹豫了一下,就把阿炎说的事情跟钟小哥说了,然后又说了商青的话。我说换了是你,你怎么办?他也跟着犹豫了一下,说,刚开始的时候我倒是觉得生气,后来,我觉得商青说的其实没错。这么讲吧。你能救的人都只是愿意被你救的。有的人非要寻死,难道你还能24小时盯着他。我不是说那些人本来就想死什么的,而是他们好像也没别的生活方式。现在跟平常又不一样,你没那么多时间去关心爱护那些人。是死是活,其实都是他们自己选择。他们都那样了,你看又一个人过来求助吗。他们要开口了,锐哥不会不管吧。他们从最初就不信任我们,宁可过那种日子,你要怎么去管。
我说你不知道……但是后面的话我实在是说不下去。
今天李啸锐他们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了奇怪的东西,说是酵母。我偷偷弄了点丢空间里头养着,据说可以用来做豆腐做豆腐乳什么的。反正我空间里头没别的东西,就是种出来的东西多,往后可以试试。
还有各种食物。只是能带回来的食物好像越来越少,品种也越来越奇怪。我看到还有雪糕,我说这种天气吃这玩意好像有点……话还没说完,那群小鬼就一窝蜂地跑过来用一种亮晶晶地眼神看着我。娇娇站在旁边远点儿的地方,看着我笑。
我就把雪糕分出去了,都来不及跟他们说吃慢点小心肚子痛。果然小孩子才是最厉害的生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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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3月16日
2013年3月16日_星期天_大雪
(黑暗年代1年3月27日)
天气非常差,但我们还是坐车往外头去了。
不知道是谁那么蠢,不小心惹上了一群丧尸,吃完早饭以后突然就看到丧尸呼啦呼啦地就往我们待的这个车库走进来。
蹲在门口那边的人一边往里跑一边大呼小叫,被张铁踹了一脚。说你喊个屁,两刀过去不就砍死了。结果他到门那边一看,脸色也变了。那就不是一只两只丧尸,也不是十只二十只。最后我们一窝蜂地上了车开着往外冲的时候,我还听到旁边有人在骂,说你他妈的做了什么!然后不知道谁回答了一句,说我什么都没干啊。声音可委屈可委屈。
我们就开着车子从丧尸身上碾过去了。差点被卡住车轮出不去了。
可天上的雪实在很大。因为没有什么光,倒不是白茫茫一片,不用担心雪盲症。可这么开着车,没多久就已经陷在了雪地里头。他们没让娇娇下车,就李啸锐跟张铁两个人下去将车轮从雪地里头挖出来。
现在也顾不上是不是会引来丧尸,前后车联系的时候都是摁喇叭。喇叭的声音闷闷的,在雪地里头并不太显。惹来三两只丧尸也被李啸锐和张铁下车砍死了。
但是雪越下越大。到了后来,他们俩下车挖雪的速度根本就比不上雪落下来的速度,没开两步就又陷雪里头了。娇娇说要不我也下车帮忙。李啸锐就摆手,说没用。
附近没有车库。找不到可以躲雪的地方。张铁提议说不然随便找个空旷些的地方,把车停得近一些,撑一撑估计就过去了。最近天气一直在反复,应该不会持续大雪。
他们俩挨个车子敲了车窗。跟所有司机都商量了一下。然后他们就抽着砍刀分两个方向走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刀都带血,然后也没时间问他们是什么情况,就看到张铁开车在前边带路。
我在旁边看着钟小哥开车。觉得整个人都有点――就是我比他这开车的都还要紧张难受。我看他倒是轻松,还伸手过来说,小宇啊给根烟抽呗。我说你抽个屁烟,整车的小鬼在后头。这种天气还不专心些开车,到时候不知道要开到什么地方去。
钟小哥就说哎呦,小宇你恢复了。我说你得叫我宇哥。他就一手开着车一手伸过来揉了揉我的头发。我说靠。他要不是开着车我能踹死他。
我就从后视镜那瞥了一眼石惠文。看他还是低着头跟那群小鬼讲话。我就想起以前小时候跟一群小鬼在一块,的时候。每天都被揍得七荤八素的。有时候也不是揍。各种被欺负,那些方式让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自己的想象力实在是太贫乏。所以我到底还是不喜欢熊孩子。
临时停车的地方好像是个宽阔的广场,或者是类似的地方。
周围很暗,也不可能下车去看看。
车子相互间都停得很近,左右车窗伸手就能敲到。只是两边停的好像都不是熟人的车。车里头开着暖气在使劲儿地吹。倒是暖和,就怕一个不小心闹个一氧化碳中毒,所以还得在车窗那开个缝。但是我跟钟小哥吵了很久,两人都不肯开窗,最后就凉拌了。
我们坐着在听收音机的时候,钟小哥那边的窗户有人敲了敲,又敲了敲。钟小哥就扭头看看我,看看石惠文,说我不是听错了吧。我说我好像也听到了。石惠文点点头,说听到了。那群小鬼就跟着喊,听到了呀有人敲窗户呀。
钟小哥把车窗降下去,就看到旁边的人拿件衣服撑起来挡在两辆车之间,伸手过来敲窗户。一看我们看窗了,就说。老大说让那个咖啡。工分在张哥那扣,还有张哥自己要烟。嘿嘿。
我说操,他自己不会下车过来拿啊,越来越懒了,这是。
那些小混混估计还没这个胆子拿商青和张铁的名字过来骗东西。我就把东西翻出来给他们了,然后看着他们又把东西从旁边递了过去。
我趁机看了看他们那边的人,发现阿炎也坐在那个车里头,我就喊了他一声。阿炎扭头看了我一眼,挠了挠脸,好像有点害羞地冲我点了一下头。那边的一群男孩子就冲着阿炎起哄,我也没听清他们在吵什么。就看到他们伸手推阿炎的肩膀。
推了几次,阿炎就趴在窗上,说,凌哥,给包烟好不好。
钟小哥就笑嘻嘻地说,小鬼你成年了没有。
阿炎对着钟小哥倒一点都不害怕,也不害羞,翻了个白眼,说大叔你成年了才开始抽烟的啊。好乖宝宝哟。钟小哥就说哎呦喂都学会回嘴了。
然后……
钟小哥就把车窗给摇上去了。我说你这也太小气了吧。他就很得意地说我就小气怎么着,他们有本事找商青张铁要烟去,谁搭理他们。一群小鬼。
这么说完,他就拿了根烟出来,摇下车窗在旁边一群小男生的注目之下抽了起来。
我说你他妈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最后为了表示对旁边那群小男生的歉意,钟小哥就换了小半包奶糖扔了过去。那边嘀嘀咕咕了好久,估计是觉得没有烟,能有糖也不错,就勉强接受了。我看他们每人抓了一把,互相把奶糖分了一下。
这种时候我才突然觉得那群跟非主流杀马特一样的少年也是群真实的孩子。
钟小哥将烟抽完了,然后就把车窗给摇上去了。说他妈的冷死了。
我就开始听广播和做饭。
钟小哥之前的不知道是个什么兵种。他自己不说,我也没问,只知道他是个陆军。他当时还开玩笑,说他们陆军是所有兵种里头技术含量最低的一种。不像空军跟海军需要操作那么多器械,只需要锻炼身体,打枪打炮。他说,咱们陆军没文化哈。
我说你看李啸锐听到了不揍你。他说锐哥跟我不一样,特种的要学的东西多着呢。
钟小哥一直在调广播频道,反正也都是随便听听的。不过我看他好像很注意,再也没调去那个播军歌的频道。我觉得有点可惜,其实我还真觉得那频道挺让人热血沸腾的。我就偷偷看了一眼石惠文,看他挺直着背脊坐在后头,就觉得这人活着真他妈累。
晚饭之前李啸锐跟张铁跑到外头去了。我看那两个人慢慢的从车上下来,然后往外走。我就让钟小哥把车窗摇了下来,赶紧问旁边说那两人要干什么。不是脑子抽了要雪中漫步吧。这也不对啊,雪中漫步也该和娇娇一块,两个大老爷们这好像恶心了点儿。
旁边就一脸兴奋地跟我们讲,说张哥跟队长要打赌,10分钟里头谁砍的丧尸比较多。我说这两个人是不是都无聊得要发霉了,这么点事情是好玩还是怎么样。钟小哥就在旁边笑,说你以为以前在部队里头能有什么消遣的,还不是比赛各种军事技能,要不就是比喝酒。你信不信这两人就是拼酒,回头该找你要了。
我想了想,之前拿的酒还真不多。医用酒精倒不少。这种时候我觉得应该没什么人会喝酒的,也都将那些酒默认划分在医用那边。我就说他们俩不管谁赢了,回头找我要酒,我都把他们工分全部扣掉。
石惠文就在后边接了句话,说,张铁本来就没什么工分。
这是石惠文第一次主动跟我们说话,我都快有点受宠若惊了。我就翻了翻本子,张铁剩下的工分果然不多。我就希望他们俩别过来找我要东西。
结果他们俩每人拎了好几个丧尸脑瓜子过来,数完了李啸锐就一脸得意地跑过去敲我的车窗。
我都不想搭理他。可是旁边的人都在起哄。我没办法,我就开窗问他要干嘛。他笑得很开心,伸手就跟我要啤酒。我还没搭理他钟小哥就在旁边笑。我说我这他妈没有酒。
他就扯着我的袖子,说,怎么可能没有。那还是我自己扛回来的。
我说操,你倒是记得清楚。然后一想,我说不对,你们俩这么一耍猴,大家看得是开心了。可是谁答应了给你们这耍猴埋单的。那是公共财产,凭什么你们就这么分了。
李啸锐说不是,算张铁头上。我说张铁已经没工分了,你让他先把工分挣回来。李啸锐就骂了声操,然后真的转身就去找张铁去了。
钟小哥就说你看我说的吧。我没搭理他。
晚上的时候我把那本记录工分和物资的本子弄进空间里头,又算了一遍。
我们现在整个队伍的任务已经上升到了36个。虽然说在计算物资的时候可以剔除掉商青他们那边的19个人,但之前阿炎说他们现在东西已经不多了,所以我还是按照最坏的打算算了一遍。真要支持36个人的话,我们明面上的这些东西根本撑不了两天。最多一天半,所有吃的就会被清空。还有清水,我们储备其实也不多。
这个事情我明天得记得跟李啸锐说一遍。不过这个事情到底要怎么解决,我连一点想法都没有。现在估计越来越难找到物资了。他们每次到外边去,带回来更多的是丧尸的血污。而且现在天气这么差,光凭李啸锐、张铁和娇娇三个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满足我们这群人的需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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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3月17日
2013年3月17日_星期一_小雪
(黑暗年代1年3月28日)
我们现在住在个叫希尔顿的酒店里头,算是暂时修整。
今天天气还算不错。
现在只要天上不是下暴雨暴雪和冰雹,我都已经觉得是非常不错的天气了。
早上我本来想盖件衣服跑下去找李啸锐,结果钟小哥摁住我说你赶紧算了吧。然后就敲旁边的车窗,让他们帮忙传话,跟李啸锐说我要找他。然后李啸锐就咬了块面包过来敲我窗子。老实说这感觉很爽,就跟自己是皇上似的,想见谁就召谁来见――这话绝对不能让李啸锐看到。
我跟他说了我们物资储备,他就想了想,说他之前出去探路的时候在路上看到了个可以修整的地方。只是他当时觉得那地方不太好,又稍微远了些,就没有过去。今天可以过去看看,说不定能先对付一段时间。
我看他说的时候就已经皱起眉头。我就背着钟小哥压着声音问他那是个什么地方。别勉强过去了,到时候也不是个什么好地方。实在不行他单独带我出去晃一圈,也比随便找个地方发霉强。
他就犹豫了一下,说,也不是奇怪的地方……带你出去也得有个由头,所有人都坐车上,怎么带你出去都说不通。先过去看看,不行还可以再看看。
他就把我叫下车,自己在后头给我撑着衣服挡雪,让我挨个车子后备箱跑了一遍。让我把东西先收起来一些。刚开始我在他面前弄还有些别扭,后来就麻木了。反正他也知道,没什么好瞒着他的。他只能看到我拿着那东西,然后东西就不见了。
我看看李啸锐,李啸锐抬头看着天――看不到天,就看着他举起来挡雪的风衣。
李啸锐说的就是这家叫希尔顿的酒店。
应该说这里的确是个适合修整的地方。毕竟是五星级酒店。里头房间多,储备也多。唯一不适合的地方就是里头早就已经有个团队在里头。我后来才知道那个团队里的人早就跟李啸锐打了招呼,想把李啸锐招揽过去。李啸锐当时拒绝了,后来才带着我们又过去的。
刚过去的时候我们就差点吃了枪子。
他们有人守在门口。
那地方一看就是有人守着的,因为在外围就设置了一圈半人高的障碍。李啸锐带着我们往地下车库那边过去,结果差点被人拿枪打了。
有人背着枪守在出入口的位置,端着枪冲我们喊。李啸锐停车下去跟他们说话的时候。我看钟小哥跟我一样都紧张得要命。钟小哥伸手过来摆了摆,我愣了愣才把枪递给他。不过最后双方的枪都没用上,我们顺利开进了地下车库里头。
李啸锐让我们都在下头等着。他自己喊上张铁和商青到上边去了。他没说是干什么,不过大家大概都猜到了。好难得进入了一个干净安全的地方,却没什么人有心思下去活动活动。后头的小鬼倒是闹着要下车,都让石惠文给安抚住了。
我一直掐着手表看时间。
他们上去了大概有20分钟,然后人就下来了。下来的时候我看他们脸色都还好,然后就开始喊所有人下车,往旁边的安全通道里头往上走。
李啸锐让张铁跟商青走在最前边。他自己过来扯了我跟钟小哥,走在最后头,一看就是有话想说的样子。我往前后看了看,很暗,都看不清前边有没有人守着。不过想了想外头,我大概能猜出来上边是个什么情况。
等前边的人都走上去了以后,李啸锐就很小声地说,上去以后注意些。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说话。不要搭理旁边的人。我就愣了愣。钟小哥反应比我快,就压着声音说,我们东西都还在车上。怎么办。李啸锐说没事,然后看了我一眼。我就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说没事。
钟小哥很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李啸锐,什么都没问。
后来我才知道李啸锐为什么让我们什么都别说。跟酒店里头的人比起来,商青手下那群杀马特少年简直就温驯得跟小绵羊似的。
张铁跟守什么似的紧紧地就护在商青前后。李啸锐跟钟小哥也是,连王汉都慢慢看出来情况不太对,将我们的女孩和小鬼全部围在里头。
石惠文本来就是个非常照顾女人和孩子的好男人类型。一直就走在王瑶身边,护着张凤兰、王瑶跟娇娇这三个人。那群小鬼呼啦呼啦就跟在石惠文旁边,居然还算规矩。
我靠着王汉走,刚开始看到大家一副比防丧尸还厉害的样子。刚开始有点想笑。后来我就笑不出来了。
商青带着的人除了张铁,剩下的看着都是小流氓跟混混。而守在酒店里头的这群人,一看眼神就透着种危险。感觉都能毫不犹豫地杀人。不是那种小打小闹的,就是给人感觉真能一刀捅过来完全不带眨眼的那种。有点像我第一次看到张铁的时候的那种感觉。就是杀气。
那群人就盯着我们的姑娘看,小声的互相说话,然后露出一种下流的神情来。那是种让人非常不舒服的态度。
不过因为之前李啸锐就已经叮嘱过了,所以我们都没搭理那些人,甚至都不去看他们,跟着张铁跟商青一路往上走。在五楼最里头的地方,他们停了下来。整个队伍跟着也稀稀拉拉地停了下来。大家就看看商青,又看看李啸锐。
商青没有说话。李啸锐出来说后头互相对着的8间房间是分给我们的。
然后他就开始分配房间。
我看了看,那里头的其实都只是双人房。我们要分四到五个人在一个房间里头,挤了些。不过在车上坐着都那么过了,现在也没人说什么。
石惠文主动跟一群小鬼一个房间,娇娇她们也是。
分到最后,李啸锐、我、钟小哥和王汉还是四个人一个房间。
没有人愿意住在走廊最边上的房间。最后我们跟商青住了个对门。
坐下了也没几分钟就有人过来敲门。我们互相看了看,钟小哥“噌”地跳起来过去开门。我就听到门外有人说,那个当兵的是不是这房间。钟小哥就在那贫,跟人家打哈哈,说我也是当兵的。也没听到对方说什么,就看到钟小哥被推开了,然后人就走了进来。
李啸锐跟王汉都站了起来。我还是坐着,因为我觉得我站起来也没什么用处。就只是把枪拿到了手上。现在想想,其实反应还是有点太过激了。
那人给我的第一个感觉就是――高。非常高,比李啸锐都还要高上大半个头,好要有两米了的样子。我本能地就去看了看他的。我是说,看他有没有变异进化。一看,果然是。而且是2级的。
这是除了李啸锐以外我看到的第一个2级的人类。
那人环视了一圈,看到李啸锐,就把李啸锐给喊出去了,直到晚上的时候才回来。
钟小哥问他说锐哥干嘛去了,他也只是摇摇头,没回答。
我后来把李啸锐拽到厕所去偷偷跟他讲了这个事情。他就皱了皱眉头,才跟我说,他觉得这里头应该相当多人都是已经进化过的。他虽然不像我一样能看到别人的等级,也不太明白这等级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但是,他说,那些人给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而且在这样的温度里头,那些人穿得明显都太少了些。
一直到晚上我都没有见到他们传说中的老大。这个跟之前第一次在交易会里头看到张铁是一样的。后来想想,估计他们这些所谓的老大派头都是这样的。
进来了这里住以后,虽然明面上说是修整,实际上我倒觉得像是被软禁了一样。
李啸锐被人叫走了以后,钟小哥到门口去看过。他开门的时候马上有守在走廊上的人站起来看着他。钟小哥不理那些人,去敲对面的门,回来跟我说张铁也给叫出去了。
娇娇和孙阳他们都不知道。
孙阳的事情本来就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娇娇的事是李啸锐跟商青他们联合瞒下来的。再加上石惠文,估计是想当做是最后的秘密武器。
我问他到底是干什么去了。他看了看外头,说,杀人。
刚开始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他是在开玩笑的。因为这样的事情离我还有我的生活实在是太远了。可是我慢慢看了看李啸锐的表情,他很认真,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的。我就说,杀什么人。
他就想了想,说,跟这里的人一样的人。然后他说,你有没有酒在身上,能不能给张铁带罐过去。我说怎么。他说张铁受伤了。
出门的时候果然有人盯着我看。我偷偷看了看,果然都是已经变异进化过的,有个还是3级的家伙,难怪能守住这个地方。再过去看到张铁坐在床边擦伤口,旁边站着个小混混在帮忙。商青眯着眼睛看着,满脸的不高兴。我想起他之前还说张铁是他养的狗,随便被人拿去用估计相当不愉快吧。
我把酒从衣服里头挖出来,说李啸锐给你的。张铁就骂了一声,说你不能藏个好点的地方。我说操,能有你喝酒不错了你还挑。我还没塞裤裆里头呢。
但是我真不觉得这是个好地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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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3月18日
2013年3月18日_星期二_暴雨
(黑暗年代1年3月29日)
昨天的日记里头没有提到。
我们在这里吃饭其实跟之前一样。有人做饭了然后分给每个房间。只不过现在做饭的不是我们了而已。
早上我们每个人都洗了个澡。
已经好久没有正式地洗澡了,之前因为没有条件,一直都只是随便擦擦身子。反正这种天气里头也不可能出汗,每个人都跟冷冻猪肉一样。估计女生会觉得比较难受吧。
这酒店里头的条件好得出奇。也不知道是有自己的蓄水箱还是怎么的,居然一直都还有热水。我也不敢洗太久,冲了冲身子就跑出来了,不过还是觉得很舒服。
钟小哥拉着我去试了试,结果发现那边根本不让我们出去。有人守在走廊那边,我们只要靠近,就会被不软不硬地赶回来。除非是李啸锐跟张铁才能出去。我们就觉得特别窝火。就去跟李啸锐说,你找的什么好地方,跟软禁一样。是有吃的,结果还是你们两拿命去拼回来。这有什么意思。第一天张铁就受伤了,要是哪天你们俩都挂了,是不是我们就直接被人打死了。
钟小哥就在旁边插嘴,说就是么。锐哥你跟那边到底是怎么谈的,你们要是死了我们肯定不是被赶出去那么少意思,是不是。
李啸锐就说,先看看。
今天没有人来找他,我们几个人才有机会聚在一块认真聊了聊。
据说这里头的都是亡命之徒。这个城市、以及周边的一些变异进化了的人分成了三个团伙。正在互相火拼。说是争抢城市资源,其实就是在分割地盘划地为王。他们之前就看过李啸锐的身手,一直想要拉拢李啸锐,只是当时被李啸锐拒绝了。
这地方其实根本不欢迎没有进化过的人类进入。他们的理念是。进化过的人类是新人类,高人一等,是应当统治地球的。我们这种没有进化的人在他们眼里就只配是给他们当奴隶。
我听着李啸锐在讲的时候觉得真他妈可笑得要命。
又觉得不真实。
这种“新人类是世界的主人。旧人类只配当奴隶”的口号,我曾经一度以为只有在小说漫画之类的作品里头才能看到。而且每次说出这样的话来的家伙都给我一种中二病的感觉。
以前在我们接触的生活圈子里头,根本就找不到这样的机会来说这样的话。我知道生活中有很多人对社会上这样或那样的事情感到不满,每天都在不停的抱怨中度过。但那时候我们的日子是太平的,有人在上边管着最重要的事情,然后我们可以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那些嘴炮、也不过是嘴炮罢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真的有新旧人类之分,也终于有人可以尝试当王的滋味。
王汉就在旁边问。这要怎么整。
李啸锐说,现在没事。但他的脸色并不算好看。
钟小哥就笑了。然后说,锐哥,他们是想要你吧。不然能答应我们这么多人住进来。你要是没用了,我们马上就得死;你要是有用。我们慢慢也是要死。我就愣了愣。钟小哥眯着眼睛,自己在旁边哼哼笑了两声,说:
哎呦喂。咱房间是不是得重新分配一遍。也使不着是不是,有娇娇跟石惠文……靠,你们原来是把人扔那这么用的。
我呆了很久才反应过来钟小哥讲的是什么意思。
王汉在旁边说小钟你这啥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啊。
钟小哥就看着王汉嘿嘿嘿地笑,一脸阴测测的样子,说,这你还搞不动啊?你说他们一群人既然都鄙视我们这些不能裸着跑到雪地里头去的人。那么愿意养着我们这群他们眼中的“废物”,自然是有原因的。既然是在跟别的团队火拼,自然是看上了锐哥的军事技术,为了拖锐哥入伙才勉强接受了我们这么群累赘。锐哥要是没用,他们自然是将锐哥连我们一起咔嚓了;锐哥要是有用,嘿嘿嘿嘿。为了真正拖锐哥入伙,他们还不得想尽办法把我们给整死。
王汉本来就是个老实人,被钟小哥这么阴测测地一笑,就吓了一跳。他很慌张地看了看钟小哥又看了看李啸锐,最后扭头过来看了看我,就一脸寻到了救星的表情,扯着我说,哎小凌,要不咱还是逃呗。在这呆不下去了。
我就挠了挠头,说现在我们也逃不掉啊。走廊那边守了那么些人,还架着枪呢。我们要闯出去绝对不现实。还是先乖乖坐着吧。
王汉就开始坐在那边小声地嘀咕。我就安慰他,说你也别太担心。没听到刚才钟小哥说了吗,我们还是留了后手的。现在我们是都被困在房间里头,但因为这样所以我们其实也还算得上是安全。我们房里有钟小哥,旁边有商青。还有石惠文跟娇娇,其实这四个房间守着肯定是没问题的。剩下那四个房间,都是商青那边的人,也算见过场面,应该也没有问题吧。
王汉就看了看我。我说我知道你是担心你妹妹。她跟娇娇一个房间呢,石惠文又在旁边。暂时应该都没事的。他们要是不大张旗鼓地动手,还能怎样。现在这个时候想要找个毒药也没那么简单吧。
他就很忐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叹了口气,说哎呦乖乖,当初何必要来呢。
其实我心里头也是这句话。当初何必要来呢。最近的天气的确不大好,一直都不见阴天。不是下雨就是下雪。我们这样的人其实到了最后就都成了拖累,真的,就是累赘。
但即便是这样,如果不管商青那边的人,我们自己就只有17个人,还有一半是孩子,以我们的食物还是可以撑个几天。李啸锐跟娇娇辛苦些,一两个星期也不成问题。李啸锐带着人到酒店来,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商青他们那边的人。我毫不怀疑在最坏的情况之下商青会把那些人全部抛弃掉,和张铁两个人带着剩下的食物开车离开。
我自己一直不愿意面对这个问题,因为我觉得这问题根本不会对我造成困扰。我有空间,我有仓库。可是其实如果这问题到了我头上,我觉得我也会选择抛弃其他人,让自己活下去。我觉得李啸锐会做出跟我相反的选择,所以今天我们才会一群人坐在这个酒店里头。
但我并不反对李啸锐做出的这个选择,虽然偶尔也会自私地觉得何必要管其他人的死活。
李啸锐就笑了笑。他这人脸线很硬,虽然常笑――至少比张铁要常笑的――可面相还是严肃的。这么笑的时候才让人觉得他倒还真的是二十来岁的人。
他说,现在没问题。
然后就跟我们说这群人、还有另外那些“新人类”的事情。
这个酒店里头的老大是个可以使用雷电能力的男人。李啸锐没有见全他们队的人,当然人家也不可能这么顺当地让他就摸了底。他说他看到有大部分是跟他、张铁还有娇娇那样的,只是力量或者反应比一般人要厉害,而且不怕外头的雪和雨,也不怕寒冷。只有很少数人拥有孙阳那样神奇的能力,可以自燃发火的、可以放电的。
这城市里头的三股势力可以说是势均力敌三足鼎立。正因为现在一直胶着着,这边酒店里头的人才想让李啸锐赶紧加入了,尝试着撕开个口子。李啸锐也实在是做到了,帮着他们伤了好几个人。
但是李啸锐很有分寸,都只是让对方负伤逃回去了。要是伏击歼灭,张铁不见得会受伤。所以他说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张铁。我心说你他妈酒钱还没付呢。不过实在不行从我这扣就算了,他们俩都这样了,我也不能跟他们太计较。
除了我们现在住的这个酒店,另外有一个团队在电影院、一个团队在一家大型超市里边。要说居住环境,最好的就是我们现在这家酒店,物资却不如超市丰富,所以才会互相争斗起来。每个团队的“老大”都想着让自己的团队兼并其他团队,先成为这个地区的管理者――或者说皇帝――然后再往外面去。那种野心真是让人觉得茫然。
我虽然也觉得身为一个领导者的确可以有快感,更多的还是认为责任这种东西还是让人很累。不过也许有的人想要的只是那种快感,并不在乎责任吧。
李啸锐说他会想办法,我想这主意没这么好拿。
带着一群小孩子,无论如何都走不太远。我们人太多,终究还是无力。除非李啸锐可以想到一个保证每日获得的食物都能有盈余的方法。
我说要么我还是跟你出去吧。这个不成问题。
李啸锐就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这也不行。真到那份上,咱俩不得累死。
我心说累死个屁。就你老好人。我在烦以前肯定就跑了。
其实我跟商青是一样的吧。到现在为止我都还叫不清他那边那群人的名字,娇娇带来的小孩子我也喊不全名字。可能我隐隐地还是和商青一样,时刻准备着将那些人抛弃掉。如果他们在我心里头只是一个符号或者一个印象,不是实实在在的一个人,我心里会觉得好受一些。
晚上的时候我一直坐在窗台边上看着外头的雨。
他们今天没出去。也可能是我看不到吧。
什么时候我也能变异一下,好歹不怕冷啊。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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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3月19日(求月票)
2013年3月19日_星期三_阴
(黑暗年代1年3月30日)
今天天气挺不错的。没有雨没有雪。
李啸锐又是一早的被人喊出去了,出去的时候我还在床上赖着,因为实在是不知道爬起来能干什么。那人进来的时候钟小哥看了看,也没再像以前那么大动静。然后李啸锐就跟着人家出去了。
那两人前脚刚出去,门都还没关严实,钟小哥就蹦起来把王汉拖到我床这边来――我们这因为是双人房,所以分配的是我跟李啸锐一个床、钟小哥跟王汉一个床。我倒是乐意跟钟小哥一块睡,李啸锐跟王汉都不同意。他们俩体型大,挤一床有点儿不大科学。
钟小哥过来摇晃我,说小宇小宇。
我说我醒着,怎么了。
他说,我们捣乱去吧。我当时还以为我没睡醒给听错了。然后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他可能看我这表情不大对,就挠了挠头,说你快起来起来,咱总不能老等锐哥养着呀。不得趁着现在他们人都出去了想办法倒腾点后路啊。
我一听,觉得也是。老让李啸锐跟张铁在外边拼也不可能。
而且就跟钟小哥说的那样,不管李啸锐对他们而言有没有用,最后这酒店里头的老大肯定是会除掉我们的。与其等到那个时候,不如趁早准备,有机会了赶紧撤就是了,没有必要在这种地方一直磨蹭着。我就翻身坐起来,说这主意不错。
然后我就问钟小哥,说你有什么计划没有。结果他特别光棍地给我摊了摊手,说这不是找你商量嘛。我顿时就泄气了,我说你就这么点本事啊,要捣乱你也得有个谱儿。现在这么嘴皮子一碰,留下来的问题都别人想。你以为你是领导还是什么玩意啊。
钟小哥就耸了耸肩,一脸的不在意。说,这又不是一天半天的事情。而且临走前最好能到他们仓库里头摸一把大的。哎呦,他们仓库里头绝对多的是好东西。昨天我还看到外头的人在喝酒呢,蓝带的罐装。我说你就这点出息。
王汉就在旁边讲,也是要去摸的啊。要不跑出去了还是没得吃的。
我说这是了,但是这样的事情肯定不是我们仨闷头在房间里边就能商量出来的。然后我想了想。就跟钟小哥说,咱们去找商青。
钟小哥啊了一声,有点儿不情愿的样子。不过这种事情。估计他也是知道的,跟商青商量是最好的。商青这人吧……除非他心情好了,不然他不会主动做什么,也不会主动跟你说什么。但是脑子里头阴测测的绝对转着各种各样的坏念头。传说中的一肚子坏水绝对就是他这样的。
王汉说他不想过去商青那边。我们要是出去,他就去找王瑶了。我跟钟小哥想想,觉得这也无所谓,就一块出门去了。出去的时候。走廊外边的人又都站了起来盯着我们看。那种眼神让人非常不舒服。我就都没看他们那边,直接走到商青房间敲门进去。
商青一副完全不意外的样子坐在房间里头,我都有点怀疑这家伙早就一肚子火了,只是等着我们去找他而已。以前看什么三流小段子的时候,曾经记得有一句话,写的是“主动帮忙永远比不上让别人求你以后你再出手,这样对方会更感激你”。也不知道商青是不是老看这种玩意。
钟小哥开口之前,商青把房间里头的另外两个人赶到洗手间那边去了。钟小哥盯着那两个人过去了,才把他自己的那个想法跟商青讲了。然后商青就笑了。是那种很愉悦的笑。
他说,你们俩这想法是好。光靠这里边的人能做的事情并不多。或者说是并不够。你们要做的是回去跟那个当兵的沟通,让他们两个在外边布局。
我愣了愣,说布局,布什么局?
商青说,各种各样的局。想办法让外边那两个团队的人合作往向这边挑衅。到了那时候,时间就到了。
我大概能理解他说的话。我就看了看钟小哥,钟小哥也看了看我。
商青点了点手指头,然后眼神里头突然闪过一种我无法理解的兴奋。他说,我们现在可以做的事情。说白了只有一件――策反。如果到时候他们外头一爆发,内乱也起来,我们的机会就到了。不管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看着商青的笑容我就觉得现在完全是无缘无故背脊发凉的感觉。不过他这次的对象不是我,我就也没以前那么觉得难受。
果然和一个人成为战友最快的方式就是找到一个共同的敌人。
商青眯着眼睛想了一回。说晚上的时候凌宇你跟当兵的过来。晚上睡这边。
钟小哥说我靠凭什么,你们背着我在这勾勾搭搭的,将我一个人排在外头!商青就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讲,你来了睡地上。钟小哥想了想,就挠了挠头,说那我来回两头跑呗。商青说你是想让外边的人觉得我们这很奇怪的话,那么恭喜你。
他这么一讲钟小哥就泄气了。说得得得,晚上我跟王汉私下也商量一下。
我们走以前要是能卷一堆吃的走,那才是真好。现在还得摸一摸地点什么的。商青说这个事情就必须得晚上商量好了再讲。
钟小哥跟我回房间去以后王汉还没回来,我们就干脆过去王瑶她们房间那边敲门。
过去就看到石惠文带着他房间里的那群小鬼也一同在,聊天说得很开心的样子。我们敲门的时候是王汉过来开门的,然后就问我们怎么样。钟小哥说先进去呗。
然后钟小哥就把商青的话跟王汉说了。王汉就伸手挠了挠头,笑呵呵地说那就这样啊。
他们两个在说话的时候我看了看石惠文,发现他虽然没有过来,但在旁边一直很注意地听着我们讲话。我就喊他,说石惠文。
刚开始的时候他都没反应。我又喊了两声,他才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一样,看了我一眼。
我说你过来吧。这事情大家互相商量着,到时候别就你一个人不知道该干什么。他思考了一下,才静静地走过来了。
钟小哥看了石惠文一眼,可能觉得有点尴尬,就挠了挠头,说刚才讲的你都听到了没?石惠文点了点头,钟小哥就很欢喜地说,那我就不重复。
我就说其实现在我们在这聊,最后可能还是不成事。
钟小哥就说,去去去,你们晚上再继续谈,我们这边也继续谈,和你没有关系。你赶紧一边去。我说操。那我真滚了。王汉说,啥。钟小哥说我操你当真啊。我说我回去睡一下。晚上不知道他们要折腾多久,我先去睡一下,头疼。
晚上李啸锐回来的时候我才起来的。王汉已经回来了,钟小哥不在。王汉说钟小哥去石惠文那边房间玩去了。我说哦,然后就跟李啸锐说去找商青。
李啸锐犹豫了一下,说现在?
我翻手看了看手表,才发现已经晚上快11点了。我说靠。真是完全没想到。我就看了看王汉,他憨憨地笑了一下,说我有叫你起来吃饭,结果你说不吃就又睡过去了。
……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最近可能真的太折腾太累了。
后来一直到凌晨三点多我才躲进空间里头写日记,现在已经过了四点。就是白天睡太多了,现在有点不太困。
商青的计划其实也很简单。需要李啸锐跟张铁在外边尽量地捣乱。整个局面越乱越好。而商青负责策反留守在酒店里头的那些人。我们这些在酒店里边的人并不是重点。成功了,我们可以漂亮地离开;没有成功,我们也能借着李啸锐跟张铁做的事情开溜。
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逼得酒店里头留守的人都作为外援出去了,那么守着我们的人也就不存在了。到时候如果顺利一些,我们甚至可以以援助的身份,大摇大摆地往外边去。
“我不管你是去和其他老大接触、还是制造定时炸弹让这里边的人以为被包围被偷袭。我只要这么一个‘势’。剩下的交给我。”
这是商青的原话。
他说他会准备。在恰当的时候他会告诉张铁的。张铁和李啸锐接触,就最不会让人怀疑。我觉得商青这是真怒了。他本来就是个高高站着的人,现在被人踩在了头上,能甘心该怪了。
我说那我干什么。
商青想了想,说,这事情先不要太张扬出去。你去跟那个小兵哥、那贵族小弟还有新人类女人说说,让他们准备配合。其他人还是瞒着。你不是管家吗,从现在开始,让所有省下口粮来。就是摸底失败,走的时候也要带走点东西。
我说好。
其实这个事情如果做出来了,那这一个地方的格局估计就要被我们一群人搞得七零八落。这酒店里头的人可能会死掉一批,然后走掉一批。
最变态的是想到这样的事情我他妈居然觉得热血沸腾,一点都没有愧疚的感觉。我觉得我不是被李啸锐传染了就是被商青传染了,整个人连脑子都变得不正常了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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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3月20日
2013年3月20日_星期四_小雪
(黑暗年代1年3月31日)
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看商青脸色不太好。我就一边打呵欠一边问他怎么了。结果他脸色闪了闪,很含糊地回答了一句,说没事。
我就觉得很好奇,因为觉得他这表情实在是不像没什么,但也不像说有什么。我就偷偷跟李啸锐说。李啸锐看了一眼,小声讲你别这么八卦。反正这事后来也没八卦出来个什么结果。我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出去的时候刚好碰到有人来找李啸锐。
那个人一直盯着我看。到李啸锐侧身拦住了他才挡住了那个人的眼光。那个人的眼神怎么讲,有些很赤裸裸的东西在里边,让我瞬间就想到了钟小哥之前讲的话。不管李啸锐是有用还是没用,至少我们这些人在所谓的“新人类”眼中,都只是废物罢了。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只有一样是我现在可以肯定的――那人想杀掉我。
不知道是因为李啸锐站在旁边,还是因为商青之前的话,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我并不觉得害怕。反而在心里头冷冷地觉得,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杀掉。直到回到房间以后这种暴虐的心情才稍微平复了一点。
我觉得我的脑子是越来越不对劲了。
因为商青已经把工作分配好了。回去之后我让钟小哥去把石惠文和娇娇喊了过来,我给他们将商青的计划都讲了一遍。所有人默默听了,反正也没什么可以帮着做的。各自做个心理准备也就差不多了。
只有我一个人要跑另外六个房间,让他们每天剩下一点可以当做干粮的东西。我们这边的人都是没有疑问的。特别是娇娇跟石惠文知道了商青的计划,大家都差不多可以说是有默契。商青那边的人是有不服气的,我把商青抬出来以后他们也都乖乖地听话了。
这点我是真心觉得佩服商青。平常也不见他做什么。他下边却从来没有人敢质疑他的权威。或许他其实很铁血,只是我们看不到罢了。
钟小哥一脸懊恼地跟我讲,说他忍不住问了。
我就没明白他在说什么。我说你问什么了你。他就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用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看着我,说,我问石惠文了,问他为什么不喜欢当兵的,当兵的到底哪里不好。我说靠!
我真没想到他会傻愣到跑去跟石惠文说这个。人家要是真不喜欢当兵的,你这么问难道人会承认吗。果然钟小哥接着就说,可是他说没有的事。我说你这不是放屁。谁会在你面前承认这个,除非是真想翻脸。你脑子抽了吧,拿这个去问人家。
然后想了想我就跟他说,说不定人真没那意思,是你自己误会了呢。
钟小哥就说肯定不是。他说。石惠文跟我说话的时候那个表情……我说不出来。反正、反正我知道他就是不喜欢当兵的。妈的,小宇你说当兵的有什么不好。我觉得我们很好啊。
我看他都快要钻牛角尖了。我就说当兵的很好啊。不过人家要不喜欢你也没办法不是。说不定是觉得你们制服难看呢。
钟小哥皱着眉头看了我一会儿,自己嘀嘀咕咕地跑到一边去了。我看他好像还是在想着这个事情。妈的,当兵的人是不是脑子都有点不太灵光啊。这种事情有什么值得琢磨的,这是都要闲出尿来了吧。
晚饭的时候有两个女孩子畏畏缩缩地过来我们这边敲门。
是王汉开的门,还有看到那两个女生就愣了。站在走廊里头看着的人对着那两个女生吹口哨。钟小哥就问王汉说怎么了。王汉挠了挠头,说商青他们那边的姑娘过来了咧。
钟小哥也愣了愣,回头看我。我说我不知道,要不让人先进来吧。虽然有点不大好。房门虚掩着,问题应该不大吧。现在哪还管这么多。
钟小哥还没搭话,王汉就应了声好,将人给放进来了。
进来的那两个小姑娘我都不认识,不是汪小丫。她们后来自我介绍说脸圆圆的叫小妹,高挑些的叫天天。我就没觉得这些外号有多好听。无法理解的品味。
她们俩进来以后就直接坐到了钟小哥他们的那张床上。钟小哥吓了一跳,跟猫被踩了尾巴一样,蹦地一下子赶紧站了起来,走到我这边来。王汉看了看这边的阵像,可能觉得还不如不过来,就直接站在门口那边了。
我也有点挠头,可是钟小哥跟王汉都这么个样子,不能说让她们就这么一直坐下去。我就问,说你们这有什么事啊。
她们互相看了看,推搡了一下,最后天天有点小心翼翼地开口,说,你们这有吃的没有啊,我们好饿。
我看了看她们,又看了看钟小哥。
钟小哥并不知道之前阿炎讲的事情,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我就问她们,是谁?
她们互相看了看,天天就说,到底有没有吃的啊,没有我们就走了。
这实在称不上是什么好态度。可跟两个小姑娘计较这种事情实在没意思。我就说有,给她们拿了两个馒头。她们可能实在是饿急了。看到我拿馒头过来的时候虽然不屑地撇了撇嘴,接过去的时候还是狼吞虎咽地就吃光了。然后伸手,说,喝的。
我去给她们拿了瓶水,小妹就皱了皱眉头,说没有酒啊,果汁也可以啊。我就有点火了,我说不喝我拿走。
结果话还没说完她就拧开盖子灌了一口,然后举起瓶子,说,好啊,还你啊。
我觉得能忍下来我的脾气实在是太好了,都足以称之为绅士。
看她们俩吃得差不多了,我就问她们,说汪小丫呢?
对那个唯一知道名字的女孩子,我还是保持着一定好感的。而且跟她们俩一比,汪小丫简直就是个可爱纯真温柔善良的小猫咪。
她们就愣了一下,说什么汪小丫?
我这才想起来商青那边的人喊的都是外号。我就说,就是小妖。
天天撇了撇嘴,说,谁知道,那个骚货。哈,她的名字叫汪小丫啊。不就一村姑的名字,恶心死了操,真是配她那个贱货的气质。
她话还没说完,钟小哥突然一脚踹在她们坐的那个床上。
酒店那个双人床本来就是纯木做的,上头是床垫,还坐着两个人,估计都得有三五百斤。钟小哥一脚踹过去,那床直接往后挪了有二三十公分。天天跟小妹都是一愣,一副被吓住了的表情。
钟小哥就看着她们,笑着说,小宇问你们,你们就好好回答呗。东扯西扯这么多嘴可不好啊。
别说她们俩,当时连我跟王汉都被钟小哥吓了一大跳。
他从加入我们队伍开始,就一直是那副乐呵的样子。他跟商青不一样,那是真的很和善的性子。突然这么发作一下,还真是挺吓人的。
接下来天天跟小妹都乖得跟小绵羊一样,有问必答,态度也好了很多。
她们说汪小丫是商青的女人。平常商青都会把汪小丫叫到房间里边去。所以队里头都没人敢欺负汪小丫。她们俩身材相貌都比不上,在里边就受到了欺负。
之前被欺负的其实是变成了丧尸的那三位。她们因为巴着有权势的男生,所以日子还过得去。现在那三个人也不在了,商青又说要节省口粮,原本罩着她们的男人现在反过来成了欺压她们的恶人。白玩她们两个,还把她们大半吃的都拿走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对她们两个生不起一点同情。
说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算是见识了。
好不容易把人打发走了,王汉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哎呦妈呀,现在的小女孩怎么这么野。
我说这不是野,完全就是没教养。钟小哥在旁边补充了一句,欠揍。
如果是石惠文或者李啸锐的话,大概会仍旧对天天和小妹升起同情来吧。
我跟钟小哥说,我跟她们说话我脑壳疼。钟小哥跟王汉都叹了口气,说谁不是啊。
现在我唯一搞清楚的事情是――光是商青那下边的17个人里边就分了好几伙。汪小丫是商青的这段时间的女人,她谁都不靠,也没人敢得罪她;天天和小妹投靠的是一个大派,有5个人;之前跟我和李啸锐说话的阿炎和黄瓜、还有跟他们同车的一个人都没什么派系,算是零散的。剩下的6个人分成两个小组。
我是真的没有办法理解他们之间如此复杂的关系。
商青好像也完全没有介入的意思。
不过现在我算是明白商青说的那些话了。这么一群人,他们过去的生活方式是这样的,也只知道这么一个生活方式。只要他们自己没有改变的意思,那么不管你再对他们做什么都只是徒劳。
他们已经在泥潭里头陷进去了,如果自己不想出来,你在外头根本用不上任何力气,只会被慢慢拖进去。
我跟钟小哥说,我已经完全没有什么愧疚的想法了。人在经历多了以后,果然还是会麻木,一步一步的。他就苦笑了一下,说他也是。觉得这么些人死了也活该,还不浪费粮食。
他说这其实跟他之前在部队里头所接受的教育根本不一样。他们这些当兵的,原本是必须以人民的命为先,不管发生了什么,即便是被辱被骂也不能产生这种反抗的情绪。
钟小哥说,反正我从来不是个好兵。
我说你他妈是个好人还不够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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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3月21日(求月票)
2013年3月21日_星期五_小雪
(黑暗年代1年4月1日)
李啸锐让我把昨天晚上做的梦想起来。
我觉得我还是一边想一边将它记下来比较好。不然到了晚上我多半是又重新忘记掉。
梦里边是在一个像是农村一样的茅棚里头。有个看不清脸的小豆丁女孩子手里握了颗糖果来找我,说,我拿到糖了,分你一半。然后她就将水果糖放在嘴里咬了一半,塞到了我嘴里。
然后那女孩子就不见了。
我伸手想要捉住那个女孩子,心里有种“我保护你”这样的念头,却一直都捉不住女孩子的手。我急出一身汗,一看,我自己也是个小不点。
然后我就在一条很长的乡路上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
后边有人追着我,用别扭的口音喊话。虽然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可我大概能知道不是什么好话。那也是群小不点,远远地向我扔石头。我一路跑了很久,越跑越恼火。最后我就不跑了,回头就向那群小豆丁扑了过去,互相揍成一团。
我不知道梦是不是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但我花费了一整天的功夫能回忆起来的也就这么多。
突然发现今天是黑暗年代历的愚人节。可惜我发现得有点太晚了吧。而且拿这个为借口去捣乱的话,估计没有人会接受,只会被暴打一顿,太可惜了。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就是日记开头记录的那样。整夜都处于那种半梦半醒的状态里头,早上起来的时候整个人精神都差到了极点。起来的时候钟小哥给吓了一跳,说小宇你这脸色怎么了,给锐哥操了一夜啊。我都没心思跟他开玩笑,看着他被李啸锐拍了一巴掌后脑勺。
李啸锐蹲在床边看着我,问我说是不是不舒服。我说没事。做了个梦。晚上休息不好。他就皱了皱眉头,问,什么梦?
我按着太阳穴想了很久,跟他说记得不算十分清楚,零零碎碎的只记得一点片段。
他说你想一想,我看你这不光是休息不好。我小声地答应了一声,开始努力地回忆昨天晚上那个零碎的梦。
我还没想出个结果来。外头就有人敲门要找李啸锐出去。
李啸锐过去跟那人说了几句话,又走回来,跟我说。你想一想那个梦,看能想起来多少。我撑着额头跟他开玩笑,说你回来还得考量我啊。他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说是。我觉得这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讲,就只能含糊地答应了一声。
晚上的时候天天和小妹又过来敲门。我实在是有点佩服她们两个。昨天钟小哥的态度已经都那样了,她们当时也是一副害怕的样子,结果今天还是巴巴地黏过来了。这种脸皮估计不是一天两天可以练成的。我今天实在是懒得搭理她们。就跟钟小哥说你去打发了吧。反正也是来要些吃的。
钟小哥说我才不搭理那俩,我怕我忍不住揍她们。啧,打女人的都不是好男人,我不干。
我们俩就一起看王汉。
王汉就挠了挠头,说我也不太喜欢……
钟小哥就说,那你就别跟她们说话,没人给个馒头打发走了。最多是木讷点冷淡点,被嫌弃就嫌弃了,以后再不来了我们也乐得轻松。要是让我跟小宇去跟她们说话,说不定真就揍人了。你想看到女人被揍吗。
我在旁边听着钟小哥死命忽悠我就想笑。可这时候不能笑啊。我就憋着绷了张板脸,跟王汉点头。说这事情还是你处理,别让我跟钟小哥见那俩妹子。我他妈真不知道我会干什么。
王汉看了看我,可能觉得我今天整个人状态都不太对,怕我真的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就嘀嘀咕咕地拿了两个馒头过去。回来的时候一脸的不高兴。
我都没那个精神去问王汉天天跟小妹到底有说了什么,差不多一整天都坐在床上回忆晚上的那个梦。钟小哥拖着王汉到旁边八卦去了,回来一脸不高兴的表情,我也没搭理他。我觉得李啸锐说得对。我现在绝对不止是做了个恶梦那么简单。
之前做的那个梦,就是梦里面有个人对我说“你要做个好人”的梦,在我高中的时候经常会梦到。我一直觉得那就只是个普通的恶梦,只是经常会重复梦到而已。但是说不定并不单单是这样。
晚上的时候我把上次的梦连带昨天晚上做的梦都告诉了李啸锐。他一直皱着眉头看我。
完了他问我,说,你家里是农村的?我说不是。你还不知道吗,之前你们住的就是我家。李啸锐就摇了摇头,说,我说的是你小时候。
我说我小时候爸妈也是在城里打工……然后我就愣了愣。
小时候我爸妈的确是在城里打工,但我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并没有在城里。我对以前的记忆并不特别清晰。我记得很小的时候我应该是跟爸妈一起在城里生活的。但是后来有一段日子我并没有在爸妈身边。后来再大一些,大概是快要上初中的时候才又回到了爸妈身边。
李啸锐可能是看我愣在那,就问我怎么了。
我说我……不确定。我小时候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在家里。就是没跟着爸妈一块。
其实我真记不大清楚。因为在我的记忆里头小学那一段连一点模糊的记忆都没有。唯一的印象是曾经在什么时候听过妈提了一句,说我小时候因为办不到城里头的户口,所以回老家跟着奶奶念的小学。
但是,我跟李啸锐说,我不记得了。一点印象都没有。所以虽然我妈提过,我还是不觉得那是真实的一段经历。我记得我五六年级的时候是在家里上的学,还记得上学的事情,还有小学同学。所以我总没把我妈说的话当一回事。
李啸锐就问我,说,你还记得什么不,关于那段时间的。
我说我不记得了。一点印象都没有。
李啸锐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觉得我的脸色一定相当地难看。
然后他问了我一个让我觉得很……一时间都无法接受的问题。他问我,说,你身上有伤不。我皱了皱眉头,问他,你说什么伤。他说,所有的。刀上、烫伤,还有别的一些。
我皱着眉头看着他。我说你想干嘛。
他看了我一会儿,突然就站起来,捉着我衣领就往下扯。
等我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李啸锐弯着腰在拍我的脸,一边喊我的名字。钟小哥跟王汉也围在旁边,用一种我形容不出来的眼神看着我。我推开李啸锐的手,抹到了脸上才发现我竟然哭了,脸上湿淋淋的一片。
我说怎么了……然后我才发现我整个人缩着倒在床上。我赶紧抹了把脸,撑着坐起来。
钟小哥说我才想问怎么了。刚才你们俩在这干什么啊这是。就一个不在意呢,就听到你哑着声音在那喊不要不要的,过来就看到你已经缩在了床上,锐哥在旁边按着你的肩膀。怎么了这是,他刚才想强暴你?
我说去你妹的,强你菊花。
刚才那瞬间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李啸锐捉着我衣领的时候,我就只觉得恐惧,巨大的恐惧。再以后的应该就是本能的反应。到钟小哥跟我说话的时候,那种恐惧其实才残存在身体里面,我的指尖都是抖的。我只是不想让他们发现,才把拳头握了起来。
我说我没事。
他们三个根本没一个搭理我。
王汉跟钟小哥说房间里头有茶,让钟小哥去泡一杯过来。钟小哥犹豫了一下,说好,就走到房间另一头去。李啸锐跟王汉两个人一人搭着我一边肩膀。
李啸锐就问我,说你要不要去洗把脸。
我说好,推开他们两个就躲进厕所去了。
镜子里边的脸一片苍白,也难怪他们都露出一副担心的表情。我看着发抖的手指,这还是我第一次知道自己心里原来对某件事是这样的恐惧。我明明可以冷静地杀丧尸,甚至在必要的情况下用刀枪杀人,现在却因为恐惧几乎直接丧失战斗力。
我在厕所里头待了一会儿,他们就过来敲门。我说拉屎呢催命啊。外头就没声了。
出去的时候钟小哥果然泡了杯绿茶。我接过喝了两口,烫得要命,心里却才慢慢冷静了下来。
钟小哥跟王汉在旁边探头探脑地看,被李啸锐赶到一边去了。钟小哥一边被赶一边在旁边喊,说锐哥你别他妈再强暴小宇了。李啸锐很不耐烦地挥挥手,说行行行,不强暴他,强暴你。
李啸锐跟我说,他觉得我小时候曾经被人施暴过。他说你之前梦到的男人、脱衣服,不是施暴就是侵犯。你有没有印象?
我摇头,很茫然地看着他。我说我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这样的记忆,也从来没有这方面的困扰。我知道我这个人不太爱跟人接触,交际圈子窄而且觉得人类这种玩意就是个麻烦,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为什么不爱跟人接触也不愿意担上责任,跟家里也没多亲近。
我捧着那杯绿茶缩着坐在床边,跟李啸锐说,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李啸锐伸手过来摸了摸我的头发,说,没事,我在。
这大概是我最近听过的最窝心最让我想掉眼泪的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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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3月22日
2013年3月22日_星期六_暴雨
(黑暗年代1年4月2日)
梦一直在持续。
醒过来的时候觉得整个人精神都很差,睡醒以后比没睡过还要疲劳。李啸锐在旁边看着我,问说,又做梦了?我说是。他好像犹豫了一下,才问我,什么梦。我说反正不是什么好梦。
他就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梦到了一个小豆丁被一个男人压在下边。我就站在门外,听着小豆丁稚嫩地哭。是个女孩子的声音。我想跑进去,却无论如何也动不了。我听到另外一个豆丁的声音在喊,很用力地喊,雯雯、雯雯跟我走吧,雯雯。
稚嫩的女豆丁哭着在后边喊,表哥表哥,表哥别走。
然后她却又光着身子坐在床铺上,笑眯眯地咬水果糖吃。
矮矮的山坡上有一个小豆丁和一群小豆丁在打架。周围的孩子在喊,揍他,揍他,使劲揍他!打他鼻子打他鼻子,流血啦,哦。
拖着鼻血的小豆丁揉着脸在路上走。
有人跟他讲,你要当个好人啊。小豆丁不服气,挺着小胸膛,说,我不!是他们先欺负我的,我没错!他们揍我,我就揍回去。那人摸摸小豆丁的脸,说,你要做个好人。然后就开始脱小豆丁的衣服。
脱完了,拿什么东西往身上抽,还往脸上抽。
一边抽,一边说,你要当个好人。不管别人怎么样。你都要爱他们,好好对待他们。
真是个恶心透顶的梦。
这样的内容让我完全不想告诉李啸锐,也不想告诉别的什么人。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怎么想的,就是觉得起来以后对人类这种生物充满了满满的厌恶之情。费了好长时间才将这种情绪压了下去。
本来我还想着李啸锐要是出去了的话,我就趁着他出门的这个时间把自己的梦给整理一下。
因为今天比较在意,所以整个梦境记得也更清晰一些。虽然这种清晰所带来的也只有不愉快罢了。
没想到今天天气非常差。不但下着暴雨。连风都很烈。我们坐在酒店二层的房间里头,都能听到窗玻璃被风撞得砰砰响。那呼啸的风声太可怕,钟小哥跟王汉好几次跑到窗那边去查看,都以为是不是哪个窗户没关紧,发出这么恐怖的声音。
我看李啸锐是真不出去,就干脆自己缩回床上去,一床被子裹过头。跑到空间里头来记录那个梦。他们也没理我,就坐在旁边聊天。等开头那个梦的内容记录好了,我心情也平复得差不多,就到外边去跟他们仨聊天。
我爬起来的时候他们三个都扭头看了看我,但他们都很有默契地互相望了望。也没跟我搭话,也没问我什么。这样的态度让我松了口气。至少在我准备好以前,我可以不用担心怎么样向他们说明我的梦。
我自己脑子里都乱七八糟的,实在不想再让他们过来添乱。
李啸锐跟我们说了一下外边的情况。
这个酒店里边的势力的确是这城市里边最大的一个势力团伙。李啸锐跟张铁加入了以后,其实整个战斗力并没有提升多少,但这些人里边似乎没有军人,李啸锐用真正战争打仗的方式去对付其他两个势力,估计那两个势力都已经屡屡受挫到了考虑合作的地步。
李啸锐让钟小哥想办法弄几个定时的土雷出来,到时候好用。
钟小哥说这个工艺倒是不难。厕所里头那些东西混一混。估计能弄出来几个土炸弹。定时这一块我要稍微琢磨一下。不太着急吧?李啸锐说还行,能等几天。
我跟王汉在旁边听得满脸迷惑。我就说等等等等,什么厕所里头的东西,这厕所里边还有能混成炸药的玩意啊。
钟小哥就耸了耸肩,说,液体炸弹啊。我看了看。里边的清洁剂差不多足够了,就是威力不会很大。哎,这个部队里头本来是学不到的,我是偷师了,偷师了。
我记得以前好像在哪里看到过相关报道,说有的恐怖分子在制造恐怖袭击的时候使用的是液体炸弹。因为液体炸弹这东西可以即时调配使用,而在调配使用以前都只不过是些日用液体而已,甚至都可以少量带上飞机的东西。只要在使用的时候按比例加以混合就能制造出炸弹来。那时候我没在意,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我说我这有双氧水,你要不要。钟小哥立马很欢快地说,双氧水是好东西啊求一瓶。
李啸锐拍了他一巴掌,说你当心点,别把自己给炸了。
钟小哥笑嘻嘻地说不会不会,绝对不会。教我的那个也是个特种,我们偷偷玩过好多次了,没事的――我再次觉得我们的祖国和人民交到这些人手上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李啸锐要去找张铁。他问我要不要一起过去。我现在这状态不太想看到商青,就说算了吧。李啸锐想了想,认同地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一个人就出去了。
我在床上打了个滚,觉得有点无聊,就跑到厕所那边去跟王汉一起看钟小哥弄液体炸弹。
那玩意看着不难,钟小哥一边跟我们聊天一边将手上的东西混一块儿,弄出来差不多100毫升的液体,随意晃了晃就推开窗往外边一扔。
我们看着那一小瓶东西在半空中闪了闪,发出一声轻微的爆炸响声。不过声音基本上就都淹没在了风雨当中。钟小哥满意地点了点头,冒着雨又把窗户给关上了。
王汉在旁边看着,摸了摸后脑勺,说原来弄炸弹这么简单啊。
钟小哥横了他一眼,说你看着简单。这里头的比例要配合得很好才行。稍微差了一些,威力就弱了;再差一些,就不爆炸了。而且这玩意配置以前稳定,混合以后却易燃易爆,一个不好真就把自己给炸上天,不懂得还是别随便折腾。
这道理我明白,我也没想过要去弄这玩意。反正有李啸锐跟钟小哥呢。
我就问他,说定时的你打算怎么弄。
钟小哥说还在考虑这个问题。一般来说最简便的是用机械,从钟表里头拆几个滑轮下来弄一个定时打火装置。不过现在天气这么恶劣,也不知道这种装置能不能成功。要先试试。实在不行的话只能让李啸锐在外边自己用土办法弄一个。
我好奇他讲的“土办法”到底是怎么样的,我就问他。钟小哥看了看我,突然就笑了起来。说,侦探小说看过没。就是那种用几根蜡烛和香烟组成的土定时器。例如说香烟屁股上绑根津了油的绳子,让绳子垂在液体炸弹里头。等香烟烧到烟屁股那个地方以后,就会点燃绳子,然后给液体炸弹点火。
我稍微想了想,就说这也太不靠谱了吧。稍微出点什么意外,烟掉了或者什么的,炸弹不就不炸了。
钟小哥就又笑了笑。说,要是锐哥负责弄这个,机关就不止一道。一般不是太中六合彩的运气,都不大可能哑炮。不过这个方法就是最后实在没辙了的时候再用的。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就先琢磨琢磨定式装置好了。
王汉突然就在旁边开口问,说小钟,你是技术兵?
钟小哥就愣了愣,脸上的笑也慢慢收了回去。低着头说,不是。
我看他不太想说的样子,我就用手肘撞了一下王汉。这事就没有再继续下去。
最近这几天我越来越觉得每个人都会有不想告诉别人的事情,例如我的梦。虽然我也很好奇钟小哥以前的身份,还有他的任务,但既然已经是过去的事情而且对我们无害的,也就没有必要勉强去打听。
下午的时候李啸锐回来问我做什么梦了。
我想了很久,最后跟他说,我不想告诉你。
李啸锐就愣了愣。然后说,好。
我很仔细地看着他的眼睛,发现他说好的时候没有一点勉强,也没有一点同情的意思。我就莫名地松了口气。我发现原来我很害怕因为那个事情被别人用同情的目光看待。
李啸锐拍了拍我的肩膀,也没说什么,就坐在我旁边抽烟。我找他要了根烟,也跟着抽。
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三根烟。看着烟雾在眼前盘旋升起的时候,有种整个灵魂都跟着飘离身体的感觉。现在的生活其实一点都不糟糕。有吃的有喝的,有人在外边巡逻杀丧尸,每天只需要吃喝睡觉。只是过得特别累。
今天小妹和天天没有过来敲门,不知道是为什么。钟小哥也注意到了,说那俩个惹人嫌今天没过来啊。不是饿死了吧。然后就绘声绘色地将那俩个妹子过来的事情告诉了李啸锐。
李啸锐静静地听完了,扭头看了看我。问,前天过来的?
我说嗯,前天。她们过来了以后我就开始做梦。
钟小哥也跟着啊了一声,看看李啸锐,又看看我。然后就挠了挠头。说你们俩这是搞什么神秘啊,小宇到底是怎么了。做什么梦了啊。
我就愣了愣。
我还没做好准备要将梦的那个事情告诉钟小哥。那个事情我自己都还没理清楚。
结果李啸锐板着脸特别正经地在旁边说,春梦。
我说操!李啸锐!
钟小哥就又啊了一声,说,原来小宇你梦到推倒锐哥啊?这个……我觉得反了吧。要推倒也是你被推倒啊。
他妈谁要推倒李啸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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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3月23日
2013年3月23日_星期天_暴雨
(黑暗年代1年4月3日)
连续两天的暴风雨让人整个精神都处于一种半懒散的黏糊状态。不光是我,连王汉都是这个样子。李啸锐跟钟小哥倒是还精神得很。不过他们以前训练的时候估计经历过比这恶劣得多的天气,而且还是待在室外的,都习惯了,我们完全不能比较。
我现在已经可以心平气和地去回忆晚上的梦。
尽管说想起来的时候还是恶心,好歹情绪已经比之前平复了很多。
那个梦比之前的都要模糊,来来回回只有一个声音在小声地哭。哭了一段时间就换成了笑,小孩子那种清脆的笑声。一直看不到人,只能看到村边荒山的景色,还有破旧的房屋。床上边有个挺着身子喘气的老人,胸口微弱地起伏。
那小孩子的哭声一直萦绕不去,让我起来的时候都还以为真的有谁在旁边哭。
画面都是黑白的,没有颜色。但是可以看到风吹过竹林,竹叶晃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现在想想这一整就是个恐怖电影的标配。
荒村、破屋、将死的老人、小孩的哭声和嬉笑声。
在梦里边我一点都不觉得恐惧,只是觉得伤心。那种感受我没办法在日记里头写出来。我没有那个文笔。那是种憋在胸口的伤心。也不是想哭,就是像一股气哽着,连呼吸都是喘着的那种感觉。
起来的时候李啸锐跟我说。你昨晚做恶梦了。
我说是,背对着他抹了把脸。他说昨晚你在那折腾喘气,很难过的样子。我说靠,你都发现了怎么不直接把我叫起来。他没接话。
其实我知道他就算把我叫起来也没什么用。再睡回去以后还是会梦到相似甚至是相同的东西。
我越来越觉得那些事情是曾经发生过的现实。虽然在面对这么件事情的时候我还是有种忍不住想要逃避的心态。可我的身体非常本能地对这个梦、还有这个梦相关的一些事情产生了反应。也许那真的是我潜藏在心底的一些东西吧。
昨天晚上的风雨声一直很大。撞在窗户上,让人根本就睡不好。我也分不清楚梦里头的风雨声到底是原本就该梦到的还是风雨入梦。早上起来的时候我看王汉也是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一直在打呵欠。大家互相道了个早。然后都在说昨晚风声凌厉。除了我以外,他们三个人好像都没怎么睡着。
我说我就是睡着了,其实也根本没睡好。睡了比没睡还要累。整个人都没有力气的那种感觉,关节全部在隐隐作痛。
钟小哥问我要不要再睡一会儿。我说算了,要睡也还是睡不好。不如白天累些,晚上说不定睡眠质量还比较好。钟小哥就扯了个笑脸,说现在哪里还有白天。
今天的天气还是那么糟糕。到了我们从窗外看出去已经完全什么都看不见了的地步。以前勉强还能看到点儿轮廓的。我就问李啸锐能看到外边的环境不。他也摇了摇头。我说这环境跟刮十二级台风似的,不是个适合出门的天气。
结果上午的时候还是有人敲门来找李啸锐。
钟小哥就在旁边骂了一声,说这样的天气出去是要找死啊。就是比普通人强一些,也不至于这么往死里整。这鬼天气出去了除了找死还能干什么。
李啸锐站在门口跟那人说了两句,就回头朝钟小哥喊了一声。说,我上去开会。
钟小哥这才嘀嘀咕咕不讲话了。
等李啸锐跟外头那人走了以后,钟小哥就开始又跑到厕所那边去折腾他的炸弹。液体炸弹的配方他好像熟悉得很,都不用再折腾。唯一要研究的就是定时系统。我跟王汉过去看了看,反正都是些我们不懂的玩意。我看了一下就又坐到外边去了。
王汉在那边看了好久,最后也走出来。
我就还坐在窗边上看着打在玻璃上的雨发呆。王汉本来就不是个爱聊天的,之前也都不怎么讲话。我坐在那边不讲话,他也不骚扰我,自己干自己的事情。
李啸锐回来的时候还将我们的午饭给一起带过来了。我跟王汉就问他怎么样。
他跟我们说就是开个讨论形势的小会。也没说什么重要的东西。然后就抬头看了看窗外头,皱着眉头说,这天气很麻烦。
王汉就挠了挠头,说这天气还不好吗。虽然一直出不去,不过这事情没什么进展,这酒店里头的人轻易也不会做什么。我们不是安全嘛。李啸锐就皱了皱眉头,说,话是这样,但一直出不去,我们的事情没办法布置,外边的压力也不会大。这环境相对宽松了,这酒店里边的人说不定就不觉得有扩张的迫切性,少不了开始考虑我们这些人怎样多余。
他这么一讲,我跟王汉都反应了过来。王汉就说这、这要怎么办,这也没什么怎么办啊。
李啸锐就笑了。说没什么怎么办。希望明天开晴。
我趁着他们在那边说话,偷偷将木头从门缝那放了出去,让它负责找仓库。小小的一只猫,小心一点完全可以在这楼里边溜过去。我特地让木头小心点,要是会被人看到的就小心些,先不要出去。如果发现了仓库,就通知我一声,我感知一下它所在的位置,以后好趁机打劫。
其实我也是跟商青一块钻牛角尖了。
他说想要找到仓库的地点,我们唯一的方式就是策反。但其实这只是他唯一的办法。我空间里头那么多变异的小家伙,木头要是不行,随便放出一群小金蜂,整个屋子上下都能跑遍了。仓库只要不是在什么隐蔽的异空间,估计都能找出来。我根本没必要像他那么折腾。之前也是因为被大家那么一说,我的脑子都固住了。
之后我偷偷跟李啸锐讲了一下木头的事。他皱了一下眉,然后就笑了。说,也不错。
很晚的时候木头溜了进来,嘴里咬着两包压缩饼干。我偷偷给它开的门,钟小哥跟王汉都没看见它。李啸锐就伸手摸了摸木头的脑袋,把它咬着的压缩饼干取了下来,小声问我说,这算是找到了?我说是,伸手挠了挠木头的下巴。木头一下子跳到我的膝盖上,盘起身子眯着眼睛昂下巴来让我逗它,一副享受的样子。我就一边给它顺毛一边跟李啸锐话。
李啸锐想了想,就问我,说那以前的蜜蜂在不在。我说在的,你想干什么。
他就突然朝着我露出了一个怎么看怎么邪恶的笑容。他说,捣乱。
虽然很稀有,但是李啸锐说,他曾经见过对方拥有能召唤和控制植物力量的新人类,是个女孩子。如果情况真到了让酒店里边的人松懈的地步,完全可以用小金蜂群伪装成外来的袭击,给他们一个刺激。
现在还不是时候。李啸锐在那边笑着说,一脸的愉悦。
我看李啸锐估计是跟我一样,也忘记了我空间里头那群小家伙的存在。它们虽然做不成主要战斗力,但打打骚扰战还是没有问题的。而且那些小东西上边又没有标记,只要是从外头飞进来的,谁也不知道它们是来自哪里。
而且小金蜂的战斗力其实很不错。当初跟李啸锐同等级的小家伙都把他欺负成那样,现在我空间里头还有一只4级的变异小金蜂坐镇,要想打个骚扰战完全不成问题。
李啸锐自己坐在床边想了半天,然后笑着说现在有这么一群异军,整个计划就松动得多。
我说这事情还要不要跟商青它们说。李啸锐说用不着,这是小事,对整个计划影响不大。商青要是能策反成功,还是会有很大帮助。
今天天天跟小妹又过来敲门了。我们没有人愿意搭理,就让李啸锐去开门打发掉。
李啸锐一脸摸不着头脑的表情,还是去开门了。站在门口说了半天,可能是看出来我们不乐意,最后也没把人让进来。他回来的时候我们问他给了什么东西。他说给了压缩饼干。
我想起之前商青说过他保证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可我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去管这个事情。李啸锐去找商青跟张铁说这个的时候,我在后边麻木地看着。钟小哥背着李啸锐抽了抽鼻子,说你妈这样的玩意,我还真不愿意搭理。
王汉挠了挠头,最后还是跟着点了点头。
我当时已经差不多到了坐着都能睡着的地步,根本没心思去想那些。
……今天的日记写得梦游一样,东一块西一块的。不过也差不多是这样了。我自己撑在桌子前边写着写着都差点直接睡过去。字跟鸡爪子捉过的一样,刚才精神一晃,都不知道写成什么东西去了,我自己也完全看不懂。之前划掉的内容就是不知道什么东西。
我得祈祷这篇日记绝对不要被什么人看到。就这字,完全是损害名誉。要么我回头把提到我名字的地方都划掉。
好困,先睡觉了。别再做梦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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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3月24日
2013年3月24日_星期一_暴雨
(黑暗年代1年4月4日)
我不太想记录昨天晚上的梦,根本不是什么可以记下来的东西。
醒的时候还不到凌晨5点。我在床上翻了半小时,身体很累,但实在是睡不着。就只能坐在窗边盯着外头的暴风雨发呆,也不想进田里头看、也不想些日记,反正什么都不想做。
起得早了我才知道说别人没睡好是怎么样个情况。我一边发呆一边听着旁边那三个人烙煎饼一样翻来覆去地在床上滚,声音让人越听越烦躁。后来我就开门到走廊那边去了。
走廊上连一个人都没有。我是第一次在这个时间到走廊上去,原本守在走廊口的那些人大概是都回到房间去睡觉去了。我想了想,觉得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不适合去探路,就将去仓库那边转一圈的想法先放下了。
其实如果我能到他们仓库里头去,没多久就能把东西搬空。
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坐在上边一点都不觉得难受。我一直在窗下坐到七点多,才看到走廊那边有人走过来。
我不想跟那些人有什么接触,看到他们过来就又回房间里边去了。这时候李啸锐跟钟小哥才坐了起来。估计是被我开门的声音惊醒了。
钟小哥睡在门边上,看了看我的脸色,就说小宇你再睡一下吧。我说没事。他就有点急了。说你脸都没血色了,再不睡一下待会好晕过去。乖啦乖啦,再睡一下。
我说算了,我不想睡。
他跟李啸锐就过来拉我,一左一右把我按到床上去。
等钟小哥走了以后李啸锐就问我,说是不是晚上又做恶梦了。我呆了一下,说我不想讲。
李啸锐也静了静,说不想讲也无所谓,你自己好好睡一觉,别陷进去。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陷进去。也没有精力去思考。
之后我在床上躺了很久,一直迷迷糊糊的。当时我以为自己没有睡着,后来醒来以后才发现还是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还做了一些奇怪的梦。梦里边除了有之前的那个豆丁小女孩之外,还有钟小哥、李啸锐、娇娇、王瑶和石惠文。因为有石惠文,后来醒过来我才知道自己是做梦了。他根本不可能到我们房间来。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太记得梦的内容了。只知道是个很奇葩的梦,梦里边还有枪声。有丧尸。然后大家都在跑来跑去。有的人走了,有的人留下来,有的人死了。一个短短的梦好像一直梦到世界末日――不对,现在已经是世界末日了――好像一直梦到我死了一样。
再起来的时候我仍然觉得很累,但他们三个都说我的脸色看上去要好一些。不过我自己去洗脸的时候照着镜子猛地一看,还是跟失血过多一样,惨白惨白的。
今天还是暴风雨。
我开始觉得李啸锐的担心是正确的。因为走廊那些人看我们的目光越发的赤裸了起来。是那种肆无忌惮的挑衅和鄙视。谁要是接了那眼神。说不定马上就发展成斗殴。而且是传说中的一群人殴你一个。
因为他们现在事情也不多,所以一些以前见都没见过的人现在也都经常出现在走廊附近,来来回回都能看到。李啸锐出去拿了午餐和晚餐,到各个房间里头负责分发。我看他是因为之前天天和小妹的事情,虽然还不好出面去管,但如果他在旁边看着的话,至少那些人就不敢那么明显的将东西要过去。
我觉得现在没有时间让我伤春悲秋的,就又偷偷将两只变异小金蜂放了出去。在酒店里头上下飞着探路。木头是不敢再放出来了。跑了一次,差点被发现。这小猫被发现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也不会被枪打伤。其实要算起来,木头比这酒店里头的所有人都还要厉害。可让他们对酒店里头的人产生怀疑就不好了。
小金蜂小小的,在酒店里头不论怎么飞都无所谓。
我去娇娇他们房间敲了敲门,去找孙阳。路上的时候被那些新人类各种打量。我忍了很久才忍住没跟那些人打起来。最近都没休息好,精神跟身体各种疲劳,整个人却暴躁得很,不管别人说什么做什么,都忍不住想要去干上一架。要不是理智上告诉自己说对方是不可招惹的对象,我早就成了这两边队伍里头第一个惹事的了。
之前我跟李啸锐商量了一下,决定让娇娇也知道孙阳的能力。这个事情不可能永远瞒下去,而且孙阳的确需要练习。李啸锐说他见过那些控制系的异能,基本上只要闲着没事就会控制着那些玩意儿在身边绕来绕去的。不但能使用得更灵活,也能延长使用时间。
娇娇房间里头就是张凤兰、王瑶和孙阳孙悦,以及另外一个娇娇原本带着的男孩子。虽然准备逃脱的事情没有跟娇娇讲,也是怕人多嘴杂而已。孙阳这个事情跟娇娇说了,说不定她还能指导一下孙阳……至于到底行不行,这就谁都不知道了。
他们房间里边有张凤兰跟王瑶,护着孙阳还是可以的。
李啸锐说,跟娇娇讲了,就算是把她当自己人。
我是没什么想法,也没力气去有想法。好歹撑着把事情跟娇娇讲了,又让孙阳在娇娇面前演示了一遍那个掌心发火的技能。好不容易才没睡着。
快要走的时候,孙阳背着所有人扯了扯我的衣服,昂着头跟我说,我有好好练习。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讲什么。他就有点急了,在掌心托了一小团火让我看。我仔细看了看,的确是比之前看到的要大一些。
没想到之前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这小家伙倒是记在心上了。我就私下给他塞了几颗水果糖。他高高兴兴地藏起来了,说拿去去悦悦吃,转身就跑了开去。
这句话这个场景总觉得好熟悉。我当时愣了一下,差点就没反应过来。
后来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不就是梦里头的情形。只不过换了个场景换了个人。
我觉得我再这么下去真是不行。
这么写着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李啸锐说的那句话。他说,不要陷进去。刚才日记写到那里的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李啸锐说的是什么。那家伙是让我不要陷到那个梦里边去。我现在好像已经有点不由自主地陷了进去。整个人恍恍惚惚的,无论做什么,想着的都是那个梦里头的内容,心思也都围着那个梦转。心里觉得暴躁难抑,可能也不光是休息不够的缘故。
……
刚才我扔下日记到外头去找李啸锐聊了一下。
他坐在床边用刀不知道在削一个什么东西,看着像是个木机关之类的东西。我跟他讲梦里的情形都讲了,又讲了之前我看到孙阳时候的感觉。他手就停了停,把那东西放到了一边去,然后静静地坐着想了一段时间,才说,你这是在回忆之前的事。
我跟他说,我还是一点真实感也没有。的确,我是觉得那梦里边的事情很可能是真的,却还没有很确切的“想起来”的感觉。我知道那可能是真的,另一方面,又感觉不到它是真的。
李啸锐看了我一眼,说,你已经陷进去了。
我就愣了。我说我没有。
他看着我,也不说话。
其实如果他坚持继续说下去,我也会坚持着否认。可是他这么不讲话了,我反而就忍不住迟疑了起来,觉得他说不定说得是对的。虽然我觉得以我现在脑子都快固住了的状态,实在是不怎么可能顺利的思考。
李啸锐安静着等我自己想了一会儿,才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这没有意义。就算是真的发生过,也只不过是个回忆,曾经发生过,对你现在有什么影响。不要试图去挖掘或者勉强去回忆,该想起的就想起,想不起来就让它遗忘。
他问我,你多久没好好睡觉。
我想了好长时间,然后我说我不记得了。
他就叹了口气。说你这是魔怔了。
在跟李啸锐聊完以后,我回头看了看我这几天写的日记。非常凌乱,一点逻辑性都没有,的确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状态。我太过在意那个梦,日记里头前前后后写的都是那个梦。
现在明明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去操心,结果我整个人跟游魂一样,事情都让李啸锐他们忙去了。之前两三天虽然没有人出门,但商青其实一直都在做事情。他说要策反,就真的一直在小心地跟酒店里头那些新人类进行接触。
因为最近在酒店里头的人特别多,他就趁着这两天功夫,将能接触到的人都摸了个底。
他看人还是相当准,又是个喜欢琢磨人心的。说话前后都藏着别的意思,到现在据说还算顺利。
王汉稍微跟王瑶她们透了点儿话,也不多,没具体说什么事情,现在也已经存下来了不少干粮,分散着藏在不同的房间里头。
大家都觉得商青那边的人不太靠谱,就由张铁出面,每天将他们那边省下来的东西小心运到别的房间。现在大家都在走廊上走来走去互相串门,好像也不至于让人怀疑。
在大家都这么忙的时候,我觉得我也该开始干点什么。不能说永远都想着自己的那个梦。就算不是个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啸锐建议我吃点安眠药,晚上好好睡一觉。
晚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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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3月25日
2013年3月25日_星期二_阴
(黑暗年代1年4月5日)
今天终于有个好天气。一大早李啸锐就被喊出去了。
我起来的时候都快要中午了,他早不在房间里边。钟小哥跟王汉围过来说小宇你今天睡得很好嘛。我就笑了笑,说是。总不好跟他们说我这是吃药了,随便应付了过去。
起来刚好赶上吃午饭,钟小哥代替李啸锐的位置,领了饭去分。我说要不我也跟着去,钟小哥把我拦着了。说还是算了。不论是酒店那边的新人类还是商青这边的混混都不是什么善茬。出去的人能压住也就罢了,免得惹出来什么麻烦。
我就跟王汉两个人留在房间里头。我趁机问了他一下王瑶跟娇娇他们准备的事情。王汉说娇娇跟石惠文好像有点猜出来了,也不说什么,每天都省下不少能存放的东西。我说这也不能省得自己都吃不饱啊。这酒店里头虽然给的伙食也算充足,不至于让人吃不饱饭,可也并不会有富余。要是一下子省得太厉害的,说不好自己根本就只能混个半饱。
王汉挠了挠后脑勺,憨憨地笑了一下,说已经给他们说过了。
钟小哥回来的时候脸色有点不大高兴。
我跟王汉问他怎么了,他也就是摇摇头。后来过了一段时间才主动回头来跟我们讲,说是差点跟外头走廊上的打了起来。
要不是想着不能闹事……钟小哥这么哼了一声。我看他跟我昨天一样。不由觉得好笑。就说你快拉倒吧。就你这么点本事,到最后还不是给人家下菜的料。
钟小哥很不高兴地瞪了我一眼,就叹了口气。
我们这些人比不上酒店里头的新人类这事本来也是个事实,他自己心里头也知道得清楚,估计就是不服气罢了。
王汉就问他怎么跟那边的人闹起来。
钟小哥气鼓鼓地说,他们在说我们那几个小姑娘。
我跟王汉都愣了愣。我就问钟小哥,说他们说的什么话。钟小哥整个表情看上去就不好,皱了皱眉头,说,反正不是好话。听了也难受,还不如别听了。我都不想重复。要不要去给姑娘们提个醒,小心点儿外边那些人。
钟小哥这么一说,任谁都猜得出来不是好话。王汉顿时也沉了脸。他可是一直把王瑶当宝贝看着,不然王瑶也不会是现在这么个害羞的性子。
我赶紧按着王汉,说现在别往外头去,省得外边还以为我们是惹事的。我们这的姑娘都很仔细。也很小心,平常门都锁着,轻易都敲不开,暂时不出了什么问题。
其实男人这种玩意我们这房间里的都懂,上半身抵不过下半身的生物。只是就说到自家妹子头上,任谁都觉得不高兴罢了。
也亏得我昨天晚上睡了一觉,现在整个人都缓了一些。不然还是跟昨天一样。说不定三个人衣袖一挽就说他妈的敢占咱妹子的便宜。上去揍他丫的――妈的,这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个问题。
钟小哥跟王汉自然心里比我更不高兴,不过也不是蠢货。钟小哥都知道不能惹事,我拦了一下,那两个人虽然气呼呼的,也就只是坐在那里骂。
我这还是第一次听到王汉在那骂娘,坐在旁边看了一回,倒也觉得好玩。
等骂完了。钟小哥就问我,说这怎么办。我说现在也没怎么办,只能先凉拌。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先跟李啸锐说一声,不过这个也未必有用。其实要想真有用,那就跟商青说一句。
不过其实我当时是觉得就算跟商青说了,也是不顶事的。因为商青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疏离得很,一点都不管这种事情。刚开始的时候我觉得他这老大当得不错,多少也是罩着下边的人的。可是后来慢慢发现他不管的事情多了,有时候反而觉得张铁做的事情比商青还要更多些。
钟小哥倒没这心思,拖着我就去找商青。连张铁也说要跟着去。我跟王汉说你不是不喜欢跟商青说话。他就哼哼了一声。
我没想到商青会那么痛快地将这件事应下来。
我说你这不是忽悠我们的吧。
这真不是怀疑他。只是本能反应――好吧,我就是怀疑他。他过去都是那种爱搭不理的样子,像天天跟小妹的事情,他不但自己不管,而且也不让我们插手去管。现在这样轻易地就答应了,我觉得完全不真实。
商青就看了我一眼,说你这是怀疑我?
我说我就怀疑你了怎么了。你自己想想你做的那都是什么事。
他居然没生气,看着我就笑了。说,我知道你想什么。在我这,不同人就该用不同方式去对待。你们那边的都是纯净净的,还不错。我很怀疑地看着他,说还不错说什么意思。他就摊摊手,说,字面意思。
不管怎么样,既然商青答应了,这事情大概也就这样了。
钟小哥就问他,你想怎么办。商青就说没怎么办,让他们转移视线的方法太多。让你们那当兵的跟张铁配合一下,在外边造点事,把目光吸引出去就是了。
这么说完,商青就往外头看了一眼,看着我问,他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刚才我们一过来,商青就把房间里头另外两个人赶到厕所那边去了,也不怕让他们听到。
我说你家张铁不告诉你吗。商青就瞪了我一眼。我说哦,张铁不知道吧。我就跟他说了定时炸弹的事情。还有,李啸锐说他会想办法给另外那两边留下跟过来的暗线。
其实他们这三个新人类团伙互相都是知道根底的,大概人数都知道,据点自然都知道。就是因为太熟悉,才会让李啸锐突然出现就打乱了平衡。
既然都知道据点,那么不摸上门来唯一的原因就是因为没办法摸上门。
李啸锐说他会想办法留下漏洞。暂时还没办法让人直接上门,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准备得太充分,也容易让上边怀疑下来。慢慢的放根线,不大明显,最后让人顺着一摸,就一击致命。
这是前两天我心思不在的时候李啸锐跟我讲的,我当时都没在意,甚至没记得把这事往日记里头写一写。今天商青问了,我才想了起来。
钟小哥跟王汉好像已经知道这个事情了,在旁边就是听着,也没说什么,也不惊讶的样子。
商青想了想,说好。
然后我跟他们说,我已经知道仓库的位置了。这次他们都用一种很震惊的眼神看着我。
我把木头的事情告诉他们了。当然,没有说变异的事情。只是说咪子一直自己在外头跑,我之前也不知道它跑到哪里去了。不过好像都在我附近磨蹭,跑来跑去的我喊它都会出现。之前看到咪子咬着压缩饼干回来,当时候让咪子带路去仓库就好了。
商青就眯了眯眼睛,说,猫啊。
估计他心里有些不爽。自己谋划了那么久的事情,被只猫轻而易举地做成了。不过他倒是很快又笑了。说这是好事。钟小哥跟王汉也振奋了起来,说仓库的位置既然已经摸出来了,现在就只差撤退这么最后一步了。我忍不住给他们泼冷水。说别把这事讲得这么轻松,最后那一步才是最重要也最艰难的。
最后商青说他的事情还是继续,反正做的事情越多,到时候我们撤得也越容易。
李啸锐晚上回来的事情表情倒是不差,至少没有沉着张脸。我们问他的时候,他想了想,说也没有什么。
这么说完他自己就先挠了挠头。
就说也不是没什么。今天出去的时候跟另外一伙人碰上了,两边都伤了点儿人。这种突然遭遇的战斗,李啸锐的作用就显得没那么大了。毕竟他不是队长,人家也都不怎么听他的。他跟张铁两个人互相护着,反正保证自己没事。他没办法单独出去,但跟着在外边走了一趟,对地形的了解也深了不少。
听李啸锐讲的,他是非常谨慎的那种人。在没有确定要出手以前,不会做任何一点惹人怀疑的事。我当时就觉得,要是这样我们都逃不出去,那只能是运气差到了一个境界。
傍晚的时候我终于有时间到空间里头看一看。我已经好多天没有进来了。
还好这空间里边自成一个循环,就是我不打理,里边的植物动物还是照样生长。
我进去的时候看到小鸡已经都孵了出来,被带着满田跑。鸭子正在抱窝,剩下的在小泉里头游来游去。好久不见的球球直接飞奔了过来,一个急刹停在我面前,用鼻子在我腿上蹭来蹭去的。我摸了摸它的头,它还是粘在我身边不肯走开。
空间里边的种的东西又得收了。
收了一半才发现田里边有老鼠在跑。我愣了好久才想起来之前还住在家里那个体育馆的时候,木头曾经叼过来了一小窝小老鼠。我当时随便扔在空间里头就没管了,要不是现在看到,我都想不起来还有这么几只小东西。
反正田里的东西多得很,这些就先养着吧,实在不行也可以当做口粮。作为广东人,还真没什么是不能吃的。处理一下烤出来,烤田鼠可是香得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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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3月27日
2013年3月27日_星期三_阴
(黑暗年代1年4月6日)
昨天晚上又吃了药,起来倒是早了。
李啸锐在摆弄他的匕首,我就跟他打招呼,说好像很久没见过你在这整备武器。他朝我扬了扬匕首,笑了一下,也没说什么。我就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人家每天雷打不动地坐在这擦拭武器,只是我一直没认真过日子。
还好人家也没耻笑我的意思。
他还把我招过去,问我晚上有没有做什么梦。我说没有,吃药了。他就问我之前的梦的细节。我不太想说这个事情。我就想了想,问他外边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他给说了一堆,才突然皱了皱眉头,说你这岔开话题也岔开得太生硬了。
我心说你管我生硬还是柔软,反正话题还不是被拖开了。
根据李啸锐说的,估计用不了几天就可以逃出去。现在也就只是等一个机会。等另外那两个团伙忍不住合起来往这边过来的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商青那边种子早就埋下去,都生根发芽了。具体他干了什么其实我不太清楚,就是问了他也不会回答,就给个模糊的答案。
我有时候真有些闹不清楚商青这个人。说他冷漠也不是,说他热心更谈不上。给我的感觉大概像那种很随性的猫科动物。他爱干什么,从来就无迹可寻。
或者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对着不同的人,他有不一样的对待方式。他所放弃的人。大概都是他认为不值得拯救的吧。我看不透,但最后还是用一样的态度去对待被商青放弃了的那群人。说到底我也没比商青优越到哪里去,只是比人家更糊涂而已。
难得这两天天气都很好。李啸锐出去之前跟钟小哥把炸弹要了过去,说是看着情况就好用上了。我们看他满脸自信的样子。忍不住就觉得担忧。等他出门了,王汉跟钟小哥一块来跟我讲,说这人没事吧。不会出什么状况吧。我说我哪知道,我自己都怕得要死,一点主意都没有。要不你们找商青谈心去?
那两人顿时就蔫了。说商青什么的,不找。
我就说他们俩,说人家商青好歹也忙前忙后的,至于你们怕得跟见鬼一样。王汉就挠了挠头,说也不是怕。就是不知道在他面前说个啥。钟小哥干脆就哼了一声,也不说话。
我看他们对商青的感觉就跟我对石惠文的感觉差不多。谈不上是对这个人有什么讨厌的感觉,就是真的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才对。
李啸锐私下跟我说,觉得石惠文很讨厌他。刚开始的时候我还安慰他,说没有的事情。石惠文明明是跟你谈完了以后才加入到队伍里头的。怎么着也不可能说讨厌你。在加入以后再讨厌那就更说不过去了,根本就没怎么接触啊。
后来稍微观察了一下,我才觉得李啸锐说的也不一定就是他太敏感。
平常我们喊石惠文的时候,他虽然有些不太搭理,但最后都会应一声。偏偏李啸锐喊他,他都不太理睬的样子。而且只要是李啸锐在的,他就远远躲开,基本上能不过去的就不过去。
这已经是不乐意到了一个境界。
后来我想起来他可能喜欢王瑶,而王瑶喜欢李啸锐这个事情。最后我还是没跟李啸锐讲。他自己发现不了,我这么说了,反而就好像大家都会尴尬。
反而是商青能稍微跟石惠文说上话。
石惠文大概也是唯一的一个,商青会主动去搭理的人。应该说在我看来,商青有些倒贴人家的嫌疑。我跟商青八卦过石惠文这个人。商青说,这人以前家世绝对不简单。手上那么一串串的。也都不是便宜货。
他当时还给我数了石惠文手上的那些东西。说是一零八颗的砗磲、十八子蜜蜡、一零八的绿松石、十八子阿修罗还有一串金刚子。那砗磲年代久远,上头染了各种各样的颜色,还有血色,都是值钱的玩意儿――这些其实我都没记住,想起来要写的时候才跑去问商青的。
不管石惠文以前的身份是什么,我只知道他现在是伙伴,也就这样了。他手上的那些玩意再值钱,对我而言都只不过是些很笨重的东西。都世界末日了,值钱不值钱还有什么意义。
只要他不做危害团队的事情,我也没兴趣打听他的过去。
晚上李啸锐回来的时候,钟小哥就赶紧去问他炸弹放没放好。李啸锐瞥了他一眼,说时候还没到。他就一脸郁闷的表情。我跟王汉就在旁边笑他,问他是不是怕自己弄出来的炸弹炸不响,他就在一边赶我们。
李啸锐说他把另外那两个队伍逼得够狠的了,又留了线,不信对方不上钩。我说反正你别最后把自己给勾上了。你跟张铁要是没办法退回来,我们还照样是走。他就拍了一下我后脑勺。
他就跟我问商青那边的情况。我说了说,他就点了点头。
说是策反,其实商青做的事情,跟我们往后的关系并不大。他只是将水搞浊了,将那些人心底的欲望给引了出来。想自己当老大的、或者想要单干的。不管他们想做的是什么,商青只是隐晦地去挠了他们心里头最痒痒的地方。
为什么你不可以、为什么你做不到。不是因为你不好,只是有人妨碍了你的路罢了。
毫不吝啬地逢迎上去,然后不动声色地就将人推到阴暗面去。让我说,商青就跟鬼一样。就是以前小说里头讲的那种“埋藏在每个人心里的魔鬼”。
我觉得以后跟他讲话,我也得注意不要被引到奇怪的地方去。
今天事情不多。我偷空钻到空间里边去折腾。那个炼丹炼药的玩意我摸索了很久,最后用丧尸身上的液体混着变异植物还有小金蜂的尾针,折腾出来一种剧毒。那玩意的名字就叫“剧毒”。看上去小小的一粒,而且晶莹剔透的,有点像小颗的玻璃珠,可以看到里头装着透明的液体。
这么小的一个东西,介绍却十分牛逼。说是可以腐蚀一切有实体的东西。
当然,如果被腐蚀的东西本身太过强韧,还是可以避免的。
这是我折腾这么久以后第一次从那个炼丹炉一样的东西里头弄出来一个新玩意,而且看着还挺有用的。
我没敢拿这个扔到墙上去试,打算以后找机会丢丧尸身上。还有外头那些雪,说不定能开路用。
快睡下的时候我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就随便披了件外套。李啸锐问我,说你不冷吗。我说不冷啊。然后我才发现我好像已经好久没有“冷”这种感觉了。
李啸锐看着我,我看着他。然后我说我不知道。我没办法看到自己是不是进化了。
我没有变得力气更大,反应什么的也没变得更敏捷。至于像孙阳那样制造和控制火焰,也做不到。我和李啸锐蹲在床边研究了半天,也没闹明白我到底是进化了个什么功能。我就开玩笑跟李啸锐说该不会是进化成特别能吃了吧。李啸锐就瞪了我一眼。
后来研究了半天我们俩都烦了。我就说管他进化没进化能力不能力,反正现在不怕冷也不怕雨雪,这本身就是个好事情。不如早早睡觉,之后再说。
今天在田里整理的时候,我发现了这空间的一点小秘密。好像只要我在空间里头收割一批果实,空间里的那个像经验条一样的数字就会稍微上升一点。虽然涨得很慢,但好歹是有动静的。以后经验条满了不知道会不会开放什么新功能之类的东西。
……
我特地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凌晨2点14分。
其实这段话严格来说应该算是发生在2013年3月28日。不过在睡觉以前,还是算作27日的日记好了。
我是被钟小哥踹醒的。醒来的时候李啸锐已经不在了,外边有隐约的枪声。有点儿远,而且不算很激烈。钟小哥的样子看上去挺兴奋的,摇着我的肩膀,说打起来了。我当时都还没睡醒,就说打起来就打起来呗又不是第一次……话说到一半猛地反应过来。我说打过来了?钟小哥拼命点头。
王汉也早就被钟小哥摇醒了,坐在床上整理东西。真佩服他居然一点都不兴奋、也不慌张。
钟小哥把我摇醒了就跑去开门。我听到门口那边有人骂了几句,让他回房间。钟小哥问那人怎么回事,外边也没回答,就让钟小哥回房间。
我心说操你妈的这事情现在还想瞒过去还是怎么的,搞攘外必先安内是不是?
钟小哥回来的时候就跟我们说,外头乱七八糟的,根本看不清是个什么状况。好些人在上上下下的跑。这还是我们住在靠边上的地方,其他地方乱成什么样我们都不知道。
这次看着是要玩儿大的。
我就跟钟小哥说我要上厕所,关了个门从窗外把小金蜂放了出去,匆匆把这最后一段补在日记上头。马上要出去收拾东西准备跑了。
妈的,好像很好玩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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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3月28日
2013年3月28日_星期四_大雾
(黑暗年代1年4月7日)
我现在在车上。
好像连李啸锐都没想过会这么快的就逃出来了。他之前一直以为还要两三天时间,没想到那两家就这样的急不可耐,赶着在凌晨就出手了。大概是觉得凌晨的时候最没有防备,而且与其等几天,还不如以快打慢,打一个措手不及。
凌晨大概四五点的时候我们就冲出来了。只是当时忙乱得很,又紧张又兴奋,根本匀不出时间来写日记——我也完全忘记了日记这个事情。
刚开始的时候是因为要收拾东西,试探着往外逃,从酒店的仓库里捞一把走;后来跟李啸锐还有张铁接上了,又生怕酒店里头有人反应过来会往前追,一路开了好久才敢停下来。
今天天气不知道怎么的,看着都觉得灵异。一片浓雾,十步之外就看不清人影。
李啸锐跟张铁两个人轮流开车在前边领路,朝北一路开,差点没开进河里。在最后关头才刹住了,好歹没一死死一堆。要是好不容易逃出来却反而淹死在河里,这真是怎么说怎么囧。
我一直问李啸锐要不要换我开一下。他说算了。虽然我现在好像是进化了,视力肯定比一般人要好,他还是觉得不放心。用他的话说就是,开车的技术和熟练度问题。我想想也是。有驾照,但是我开车机会不算太多。一般天气好的时候也就罢了。现在这样,别到时候一个紧张反应不过来。把油门当刹车踩了。
等后来稍微稳定下来再清点人数的时候才发现少了三个。都是商青那边的,而且其中两个我还认识。就是天天跟小妹,还有另外一个连名字都没听过的男孩子。他们形容了半天,我才终于有点儿印象。在我印象中那是个不怎么说话的家伙。就是在他们那个群体里头都显得有点儿不合群。
因为跟我们不是一辆车子。当时在酒店里头的时候乱哄哄的,大家都只顾得上自己车子上的人,所有都开到城外的时候才发现人还在里边。
我就问商青。说怎么办,要不要再回去接人。
商青笑了笑,站到那车的司机前边,问他,说,那三个人自己想留那边的,是不是。
那人看着商青。犹豫了一下,就点了点头。说是那三个人自己躲起来的,不想离开。说在酒店里头有人每天送饭到门上,什么都不用管不用顾都还是能吃饱,所以就不想走了。
商青在旁边很安静地听着。听完了。突然问了一句,你也这么觉得的,是不是。
答话的人愣了愣,不出声了,脸上羡慕的表情都来不及收回去。
商青就说,我向来不勉强人。有多少人是想留在那个酒馆里边的,自己开车回去,我不拦着。
连我都愣了愣,就看着商青。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他说的是反话之类的。 后来慢慢才发现他是认真的。脸上要笑不笑的,也不像是消遣人。我当时暗搓搓地在心里头想说他会不会是转身就给人家一枪。我估计好多人是跟我这么一个想法,所以商青队里头好些人满脸犹豫,又不敢真的做什么说什么。
商青就又笑了笑,表情有点冷。他一手拉着张铁,说。给你们五分钟时间,两辆车。车上东西放下,人要滚的赶紧。
然后也不看那些人的表情,拖了张铁就到另外一边去了。
我跟钟小哥互相看了看,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反而是王汉最积极,挽了挽衣袖,说你们走不走。要走赶紧的我给卸东西。我跟钟小哥这才反应过来。也跟着说快决定了我们好看卸不卸东西。
李啸锐左右看了看,好像想拦的样子。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那群半少年半男人的混混都很茫然地互相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我们。我看到黄瓜跟阿炎也看着我们,就冲他们摇了摇头。剩下的人里头最后一呼啦地居然走了十一个。除了黄瓜、阿炎还有汪小丫以外的人都走了。
因为商青说了只给两辆车,他们还是挤着开车回去的。
吃的自然要他们都留下。后来还是李啸锐拦了拦,给他们每辆车稍微留了点吃的,说是在路上有什么事的话也能撑半天。
我站在卸下来的物资旁边,看着他们重新把车子开进浓雾里头,就觉得这是世界上的事情真是……轮不到你去评判。我们拼死拼活地才从那个酒店里边逃出来,没想到他们这么舍不得,跑出来都没转上一圈,呼啦啦又回去了。
商青回来的时候对这个结果好像完全不觉得意外,凑过来问我晚上吃什么。我说要不然杂炖一个吧,简单地弄个火锅,也算庆祝我们从酒店里头逃了出来。
其实我们觉得那些回去的人傻,那些回去了的人大概也觉得我们是蠢逼。放着那么好的生活条件,居然还想着要往外跑,简直就是脑子有病。有些事情大概自己不想明白的话,旁人说再多也没用。俗话说了,自己找死的,根本拦不住。
李啸锐直到吃饭还是一副不大乐意的样子。我就跟他说算了。人家上赶着要去找死,商青都不管,你更没有必要在那充恶人。他们都想着要回去过好日子,你中途拦一道,人就是留下来了,少不得会在心里头嘀咕你的不是。你说回去以后怎样怎样,他们必然是不信的。留下来,也不过是害怕你,最后心里头肯定是对你怨恨上了。带着那样的人在队伍里边,没有必要。
他就叹了口气,说我知道。只是觉得有点可惜。
其实我心里头也觉得可惜。那些人回去,必定不讨好。说不定半路上就陷在大雾里头,找不到路,然后……后边的事情我都懒得去猜想。就算他们回去酒馆了,那又能怎么样。
后来黄瓜才跟我说,他们那群人里边出了个新人类。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进化。据说是跟娇娇类似的,反应能力提高了。他们大概是觉得,李啸锐跟张铁能那么被重视,他们自己也可以。那个新人类又是平常在队伍里头比较有威信的,本来就对商青就只算是敬怕,这会大概想自己当老大,就领着人都走了。
我就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事情还真是奇妙。估计商青在策反酒店里头的那些人的时候不会想到自己下边的人也存了造反的心思。
商青自己倒是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以至于后来钟小哥实在忍不住了,就过去问他这个事情。我估计钟小哥也存了些耻笑商青的心思。结果商青只是看了他一眼,说,早走了好,留在这白养一群白眼狼。钟小哥就挠了挠头。
我想,商青大概是想起了酒店里头的那群人。
那时候我到厕所把小金蜂从窗户放出去了以后就跑到外头去收拾东西。其实也没啥好收拾的,之前几天一直都将东西收好了,再将省下来的干粮装好也就完事了。
这时候商青那边房间也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但是因为我们这边房门已经关上了,外头说了些什么都听不清楚,只是很快地就听到门从外边被反锁了。那个反锁不房门自带的,是他们自己在外边又加了一道简单的锁。
门锁上以后就是杂乱的脚步声。
等到外边一点声息都没有了以后,外边离酒店很近的地方突然响起两声爆炸声。过了一会,在更近一些的地方又响起了三声爆炸声。接着,又是一声。最后这个爆炸声听着都像是在酒店门口响起似的。
钟小哥捶了一拳掌心,就去门边听声音,开门。
那群小金蜂我扔了一只在走廊看着,剩下的都绕到酒店大门往里扑,让等级2以下的遇到人就蛰一下。也别蛰狠了,每人就蛰一下。
钟小哥开门的时候外边走廊上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我抱着木头出去,看着钟小哥用锤子把锁砸开,所有人涌了出来。商青看着我,我把木头一扔,让它带头跑。
仓库离停车场其实不远,都在地下。原本那里是有人守着的,被小金蜂一路追着蛰,都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商青看到门口没人守着的时候还皱了皱眉,我就扯他,说你还想个蛋,赶紧随便捞一把就跑。
我们每个人进去都捞了一把,急急忙忙地就往停车场跑。
当时场面很混乱。
本来里边的人就乱成一团,根据商青的说法就是,人都往上跑了。那些人早就想作乱造反,趁乱往那个老大的房间去了。不过据说也没那么好成功。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从此跟我们没关系。
我们捞了也没多久,到车那边去的时候就发现张铁跟李啸锐已经站在那等着了。我们直接钻上车就往外开。
停车场门口还有人把守着的。
看到我们开车往外冲就举枪拦。我心说糟糕,正想把小金蜂照过来将人解决掉,结果李啸锐从副驾驶伸头出来,朝那两个看守喊,说老大让我们支援。
那俩看守就愣愣地让开了。李啸锐说了声谢谢,我们一群人踩着油门就出去了。
不知道那两人最后反应过来了没。
也没什么惊险的,只是一路上不管精神还是时间都绷得紧紧的。剩下的事情我打算明天再问李啸锐。
先睡觉好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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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3月30日
2013年3月30日_星期六_暴雨
(黑暗年代1年4月9日)
……
我不知道应该用怎么样的心情里记录这件事。是不是还得先做个心理缓冲什么的。
算了,还是就这么记下来吧。
石惠文居然是个女人……我觉得我的世界观都碎了一地。这完全就不是颠覆能够表达得了的,完全是粉碎、粉碎啊。
今天我们在温泉度假村里头刚分毫房间放下东西准备休息的时候,他……她一个人过来敲我房间的门。开门的时候看到是石惠文,我还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心想这人可是从来都不会主动跟我们这帮男人说话的,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还是怎样。
结果他……她说您好。然后一摊手,找我要卫生巾。
我当时整个人懵了一下。我说你要这玩意干什么。
她就抬头看了我一眼,说你们这队里头不是发这东西吗。一个月两包。
我心说你倒是清楚。一想不对,就跟她说,这东西是只发给女人的。
她就略略皱了一下眉头,说,我就是。
……我真的没办法形容我当时的心情……
真是千百句话憋在胸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是。说你看着不像女人吧,好像挺冒犯人家的,虽然我是真从来都没看出来她是个女的。也不可能说我不相信你把胸露我看看。
最后我默默地把东西给她了。管她是不是。人家自己都这么说了。
后来大家泡温泉的时候她果然没有参加,只是拎了几桶水到浴室去洗澡。估计是真来例假。
现在冷静下来想一想,其实石惠文是个女的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人家从来都没说过自己是男人,只不过是我们这么想当然地认为罢了。就因为她理的是个平头,还戴着个眼镜,衣服穿得厚,身手又相当好。现在一想,果然是个清秀纤细的人。
我后来把这个事情跟李啸锐讲了。也不是八卦,只是觉得一直将人家当男人也使唤也不好。结果李啸锐哼了一下。说难怪她不喜欢我。我说这有什么难怪的,原来你对“被女人讨厌”这点都已经有觉悟了吗。那当我没说过。
他就拍我脑袋。
之前一路上跌跌撞撞的,居然真的给我们摸到了那个温泉度假村里头去。这度假村我以前还听说过。算不上是什么四星级五星级的地方,但是里边的温泉据说还不错,食物也不错。
唯一比较恶心的是里头有些丧尸,我们花了点时间才清干净了。
还好里头丧尸不算多。而且大概没有人会在末日的时候想呆在这种地方,又比较远离城市。我们进去的时候食物跟房间都保存得相当好。
最让人惊喜的是温泉保存得很好。
这边有两个温泉区,一个是露天区,一个是室内的。露天区是公共的,室内的那个则是男女分开。李啸锐出去看了一圈,说露天的看上去挺干净的,反而是室内的因为水流没那么通畅,就显得稍微有点脏。但是打扫一下。使用是完全没有问题。
前天跟昨天大雾、今天又下起暴雨。中午的时候好不容易摸到温泉度假村门口。我们都感动得要命。没多长时间就把房间分配好了。
石惠文找我以后,我也跟着一起出去清洁室内的两个温泉。
室外的虽然更大更干净,可外边一直下着暴雨,普通人根本走不出去。而且就算能走出去,估计也没人乐意一边下雨一边泡温泉。搞不好一个雷劈下来,就永远没有烦恼了。
度假村里边的物资储备也挺充足的。毕竟有餐厅也有小茶点的。
晚饭直接就是在温泉旁边吃的。做好了以后各自端过去。我还泡了几个温泉蛋。
实在是外边太冷。泡过温泉以后根本不想从那种温暖里头离开。就连做饭也是勉强皱着脸跑过去的。坐在温泉旁边的温度都比外边要高不少。我虽然不觉得外头冷,可我也知道在温泉边上比在外头要舒服啊。
我就跟李啸锐扯皮。他让我去做饭,我让他去做饭。
其实我们俩都吃过辟谷丹。根本用不着吃饭,可装也得那么装一下。
我跟李啸锐说,这么久了也没吃过你做的饭。老大、队长,去做个饭呗。
他懒洋洋地靠在温泉边上,说我做的饭你吃不下去。为了所有人的健康,还是你去。我说你他妈一个特种退下来的人,好意思说不懂做饭。这话换钟小哥说说就算了,你说不来也不怕你班长拍死你。
钟小哥在旁边就喊了一句,说小宇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多少是会蛋炒饭的。
我直接把钟小哥给忽略过去了。
李啸锐继续斜躺着,说老子就是班长。
班长了不起啊班长就不需要做饭啊班长野外生存能力这么差真的没关系啊?
结果磨皮磨到最后,不知道怎么还是我去做饭了。妈的。
要不是知道他之前实在是付出了很多,而且钟小哥跟王汉还有一群小鬼一直在催着吃饭,我还真不想搭理他。商青跟张铁倒还好,只是看着我们这边在闹,稳得什么一样。我就暗搓搓地想,要是最后真的没人去做饭,不知道商青会怎么样……估计他会把压缩饼干翻出来吃吧。
女宾那边出来做饭的是王瑶跟娇娇。
我好久没有跟娇娇说过话了,也没跟她这么近地接触,就稍微觉得有点不自在。互相打了个招呼以后,几乎是一路沉默地做饭。
后来我觉得这气氛实在是压抑得很。我就问娇娇跟王瑶,说那个石惠文,你们看到了没有。
王瑶压着脑袋摇了摇头。她把下巴几乎都压在胸口上了,我差点就没看出来她是在摇头。
娇娇抬头有点惊讶地看了我一眼,说,刚开始的时候看到他拿着水桶打了几桶温泉水就走了,后来也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了。你都没看到他吗。
我没写错字。我觉得娇娇话里边说的一定是特指男性的那个“他”。我就又开始犹豫,到底应不应该将那个事情告诉娇娇跟王瑶。可纠结到后来,我又觉得这个事情由我开口说出来好像不太妥当,也显得太八卦了些。这也没人来问我石惠文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突然这么讲实在是……很奇怪。
最后我就只是说他没到男宾那边去。
没想到紧接着王瑶就抬起头来说了一句,说,石惠文他……他真好……
我心说你妹的祖宗啊!看王瑶这么脸色粉红扑扑的样子,该不会是喜欢上石惠文了吧。只有那家伙不可以喜欢――或者人家也不介意吧,他妈的。而且这妹子怎么这样。之前还说喜欢李啸锐,喜欢得好好的,这会怎么突然地又换人了。既然要换人,那怎么不来喜欢我,靠。我也不是羡慕嫉妒恨,这个事情实在是有点混乱。
之前我还猜测说石惠文会不会喜欢王瑶,然后王瑶喜欢李啸锐,对石惠文不为所动。这就已经够狗血八点档的了。现在这个情况好像更加复杂了。
我当时也不知道是脑子抽了还是怎么的,我就憋出来了一句,说难道我不好吗。
娇娇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王瑶有点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说小宇你也是个好人。
我去,就这样直接给我发了个好人卡。
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该跟王瑶怎么说才好。就想着要么回头我把这个事情跟石惠文说一声,让她自己处理去。毕竟是她自己的事,不管她是决定跟王瑶公开性别还是别的什么,那就轮不到我管了吧。
吃完饭以后更加没有人愿意离开温泉了。
可是这么一直泡在水里头也不是个事。
特别是那些还没有变异进化过的人,泡个十来分钟的也都受不了了,需要到岸上去凉一凉身子,又重新钻回温泉里去。
李啸锐说夜了,今天该睡觉了。
大家都磨磨蹭蹭的,没有人愿意搭理他。
后来有个小鬼说他在另外一边的屋子里头发现了一片温度很舒服的地板。我们就跟着一块过去了。
过去以后发现那是个靠温泉散发温度的地热炕。温度也不算十分高,估计就是38度或者40度这样。不过因为温泉就在下头流过的缘故,所以地面一直是暖烘烘的。这地方还专门做成了炕铺的样子,以前估计也是让游客躺在上边休息的。
人往上面一躺,完全就舒服得不想离开了。
我们就赶紧把女宾那边的人都喊上了,然后各自回到房间里边,将被子什么都搬出来了,往里头一钻,简直舒适得让人要热泪盈眶。
安排睡觉位置的时候我看了看石惠文,又看了看李啸锐。然后我跟李啸锐的表情都变得纠结了起来。因为我们这安排的是男的睡左边,女的睡右边,中间是那群小鬼。结果石惠文自己倒光棍得很,直接往那群小鬼中间一坐,然后就不动了。
我突然想起以前网上很流行的一句话:男的站左边,女的站右边,人妖站中间。
我就跟李啸锐说,这石惠文好他妈的有自觉性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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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4月1日
2013年4月1日_星期一_小雨薄雾
(黑暗年代1年4月11日)
今天我终于记得把王瑶的事情跟石惠文说了。
跟她讲话的时候她一直就只是安静地听着。她在女人里头也算是挺高的了,不过也就到我眉毛下边一点。从我的角度正好看到她垂着眼帘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一动。她还真是相当的秀气。这么静静地站着,就跟画里边的人一样。
我以前见过不少女的,包括王瑶跟娇娇,其实都能算是美女,但是真能称得上“眉目如画”的,也就石惠文一个。这种东西不是从外貌透出来的,大概是种气质。
然后石惠文有点疑惑地抬头看我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讲到一半就看着人家的脸发起呆来。不由得咳嗽了声,说就这样了,你打算怎么办。
石惠文就又再把头低了下去,稍稍皱起了眉头。
这真是我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去看她。以前都以为她是男的,觉得看个男人有什么意思。看着她真是挺享受的。我觉得她要是把头发重新留起来,一定是个大美人。
最后她轻轻叹了口气,看着我点了点头,说这事情她自己会处理。
我就说也别讲关系闹得太僵硬。
她好像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说,我知道。
石惠文说话的声音很轻、也很低,给人一种很温柔很有教养的的感觉。而且她说话的时候。绝对是看着你的眼睛的,眼神非常认真那种。我忍不住想,难怪王瑶提起石惠文的时候就红脸。被这么认真温柔的眼神看着说话,连我都有点撑不住,何况王瑶那种情窦初开的小姑娘。石惠文平常又很照顾女性,这么一个温柔体贴成熟稳重会照顾人的家伙,不知道真相的话很容易就会把她脑补成一个情深款款的绅士。
之后石惠文到底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我就不知道了。至少今天一整天我都没看到王瑶哭。
我还问石惠文了,说这个事情到底需不需要我跟所有人说一声。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说这本来就是你的私事。你不乐意,我也随你的意思。不过……就是你自己注意点。别有时候再闹出什么误会来。我怕她误会我的意思,就赶紧补充,说我不是指王瑶这个事情。就是……我们队里头男的这么多,大家都拿你当兄弟,别一不小心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石惠文就笑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笑。真……真的很好看。真他妈好看啊。我直接就看呆了。
不过估计以后石惠文会觉得我跟个色狼一样吧。啧。
我很羡慕那群小鬼,什么都不用做,可以一直在温泉跟热地板上打闹。连饭都有人做好了端过去。我们自然没有这个待遇。训练的训练,不训练的就抽空出来整理东西。最近的丧尸的确多冒出来了很多,往北走已经是必然的选择。等什么时候跑到新疆西藏内蒙古那样的地方去,估计就再也遇不到丧尸了。
当然如果能跑到西伯利亚去,那就是真人迹罕至。反正现在哪里都一样是零下的冻,其实也没啥大区别吧。
我现在既然是队里头管账的,自然东西都得差不多过目一遍。然后记下来。以后也算是心里有数。所以东西是不需要我去搬的,我觉得我这比搬东西还要累得多。他们弄过来东西放下以后我得重新过一遍,名目分门别类的都给记上,还得花心思去想这个东西到底算多少工分,以后得怎么分配。
一天下来我觉得我脑壳疼。
搬东西的时候本来石惠文也上去帮忙的。结果钟小哥把人家手上的东西抢了过去,说你还是一边去吧。石惠文有点茫然地看着钟小哥搬走了她手上的东西,最后远远地说了声谢谢,就去找那群小鬼去了。
我看钟小哥一直盯着人家背影看。我就过去跟钟小哥说你别这么一副奇怪的表情啊。
他就说可我还是觉得她……她……真的是个女的啊。
我说废话。你不觉得人家是个女的你帮她搬东西干什么。
钟小哥就唰地红了脸,说你不是说她来那什么。姑娘家不是该休息休息。
……我算是服了。我说你们当兵的人是不是脑子都是方的啊。这么个问题你不会从昨天一直想到现在吧。他说是啊。我就懒得再跟他讲话了。他爱琢磨这事他就去吧。等哪天他琢磨过来也就好了。我发现他跟李啸锐真的都特别容易钻牛角尖,估计真是职业病,都不带转弯的。
这个度假村里头的物资真算相当丰富。而且因为离城市稍远,里头的东西都没人动过。他们搬了一天,好不容易大致的都搬了过来。
处了食物、还有各种被铺衣物。以至于后来我们发现车子根本装不下这么多东西,只能算着要带的东西往里边塞。
因为是度假村,所以其实是储存了相当大量的蔬菜和水果。只不过这些蔬菜一般都是放在冰箱里头储存。停电了以后,冰箱里头的温度全都变成零下,那些东西自然也都冻坏了,根本不能再吃。
肉类跟米面倒是没有问题。冻得硬邦邦的,但只要解冻了都还可以吃,就跟放在速冻里头的东西一样。只是有的东西放在外头,看上去好像已经被丧尸污染过。我们食物并不十分紧缺,那一部分东西就都没有动,生怕队里头的人会因此染上什么病,那可就得不偿失。
饮料、水跟酒都不少,而且都是罐装或者是瓶装的。只是好多都冻得瓶子发胀,也有不少将瓶子都撑裂的。裂了的都一概不要,剩下的都搬上车了。我还趁着人不注意将一些看着就可能装不下的酒藏到空间里头去了。
棉被跟羽绒被也是一定要带走的。
只不过度假村里头一般都开着暖气空调,这些厚被子就不多,很多都很薄。我跟张凤兰商量了一下,她跟王瑶之前做的就是服装相关的工厂,这些要改装也不难,所以干净的布料还是带上了一些。反正以后拿热水煮沸了扔进去消毒以后,这些东西还可以撕开当绷带用,倒不会带着没用。
也没全带。因为衣服这种东西,显然没有事物抢手。我们在路上看到好多家服装店,里边都是满的,也没人进去抢。
今天午饭过后,非常意外地听到了直升飞机的声音。
李啸锐跟钟小哥都很兴奋的样子,要到度假村门口去看了一回。然后回来的时候钟小哥有点遗憾地说他就只看到点灯光。天气太差,不但下着小雨还有薄薄的雾。李啸锐倒是说看到的,不过很远,他也看不清楚是什么编号哪个军区的飞机,只是隐约看出来了是武装直升飞机,不是武直十。
我就有点怀念之前跟我们互相传东西的那架武直十,还有那两个开着车子冲进城里派食物的兵哥。
等直升飞机飞过去以后没多久,就听到了隐约的枪炮声。
隔了这么久,军方终于重新出动了。最兴奋的肯定是李啸锐跟钟小哥。他们俩从之前就一直担心军区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因为之前天气恶劣的时候还有小兵哥开车进城里,之前那些天我们一直都没看到军队再有什么行动。
李啸锐说估计人手是真的不够。要护着军区、要守着一些重要的地方护着一些重要的人、还要照顾幸存者、扫荡丧尸、扑灭趁机捣乱闹事的人,哪有这么简单。我想起之前电台里头说什么什么地方的什么什么国独立了、什么什么教团的什么什么神降临了之类的新闻,想必都成为了军方扑灭的对象。就是不知道四川那边地势那样险峻,会不会有残存下来的顽强势力――这话绝对没有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意思。
我就跟李啸锐还有钟小哥开玩笑。我说我知道现在中国还有哪两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领导们在哪被护着我不知道,但是军区里头一定是安全的,还有一个就是四川卧龙大熊猫保护基地。
除非中国军政都死光国破家亡了,不然这大熊猫绝对还是被保护得妥妥当当的,毕竟是国宝。
李啸锐说你这是眼红还是怎么着。
我说没有啊,护着滚滚那不是应当的吗。我是说以后要是真撑不住了,我们就随便找个军区或者往大熊猫基地一钻。钟小哥就说你拉倒吧你。知道守着是什么意思不。意思就是不管你是人还是丧尸,只要试图靠近,鸣枪示意不退以后,直接开枪击毙。你还想混进去呢。
晚上的时候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以前在网上经常看到有人开玩笑地说谁谁谁提前上船了什么的,当时都觉得是句玩笑话。可现在末日真的降临了,不知道有没有人是提前得到消息的,有没有人被提前转移了。我倒是希望政府有提前得到消息,将人类的希望都先保存起来。说句难听的,我们这些人死了就死了,那些可以研发出丧尸病毒预防针的家伙都不能出事。
我还挺没心没肺的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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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4月3日
2013年4月3日_星期三_阴
(黑暗年代1年4月13日)
今天天气也相当好。连续的晴天,而且路况也好。所以上午一直是负责开车。张铁跟王汉那两辆车的司机也换了人,让他们休息一下,钟小哥给带的路。到下午的时候又换了一次,让钟小哥跟上午的司机休息。
因为不敢上高速,只是顺着省道走,所以不可避免地就路过一些小村子一样的地方。
刚进村子的时候真把我给吓了一跳。
我就没想过会进到村子里边去的,人家村子又不是在省道边上。当时是张铁带的路。后来他说远远地就看到半山腰那边隐约有亮光,他觉得好奇,就开过去了。我觉得有点无语,又不能说他什么。
这种事情也只有张铁才能做得出来。换了是李啸锐跟钟小哥,就算是要进到村子里去,都不可能如此鲁莽地就带着整队人往村子里头撞。至少先侦察一下吧。
还好也没闹出什么大麻烦来。
当时眼看着一群人往我们车队这边涌过来,我就立马想起之前跟李啸锐两个人在路上的时候遇到的事,还以为那个时候的事情要重演一遍。还好开车的人是李啸锐,不然估计我一脚油门踩下去,不得冲到什么地方去。
当时领头的是张铁。幸好他也不是冲动的人,慢慢就将车停了下来。
李啸锐把车开到了前边去,差不多跟张铁的车并排的位置,然后摇下窗子来跟外边的人说话。
外面那一群人里边。领头的是个个子不高的男人,也不壮。看上去是典型的南方人身材,皮肤很黑,一看就是体力劳动出来的人。
他喊。说,喂、老板,要不要吃饭啊。
那一瞬间我真有种穿越的凌乱感。
小村子真的不大。估计也就二十来户人家的样子。但是每家每户门口都烧了盏小小的灯,在风里头摇曳张扬地晃来晃去。跟我们喊话的男人抬手朝旁边指了指,就看到那上边有个写着“杨桃村农家饭店”的木牌子。
我稍微愣了愣神,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张铁跟李啸锐两个人已经在跟村里边的人讨论价钱问题了。我都不知道该说是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发展太快、还是那两个人适应能力太强,这就一眨眼的功夫,怎么我就跟不上了。
他们在外边讨价还价,我就坐在车上听着。
那男人估计以前就是老板。招揽客人的口才还行。他说他们现在就是缺衣服。要是留下来吃饭呢,2个人给1件棉衣,他们就给做饭。有肉有菜有米饭,管饱。要是付钱呢,也可以。50块钱1个人。
这老板说话还带着口音。我听着老费劲。他说50块钱的时候,我还怀疑是不是我自己听错了。这都世界末日了还要钱来干什么。
我在车上听着就忍不住插嘴问,说现在还要钱干什么。
饭店老板就很诧异地看了我一眼,说,买东西啊。然后就跟我解释,说他们这旁边就驻了个部队。只要天气不坏,隔三差五的就有当兵的过来吃饭。他们拿了钱,可以跟那些当兵的买些别的生活用品。
后来我跟李啸锐闲聊的时候说起来这个话题,李啸锐说大概这也是上边的意思。要将整个社会一步一步重新稳定下来。就算再也见不到太阳、丧尸越来越多――可毕竟还是有这么多人活了下来,生活还是得继续。所以国家也鼓励交易。
不过我一直在想,要不是这村里离城市远,旁边又驻着个部队,说不定早就被一些疯狂的人毁掉了吧。现在可不像以前还是法制社会。
当然了,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这些村民。至少到现在为止也没什么过得不好的。
这顿饭的确便宜。可惜我们谁身上都没带钱。最后还是李啸锐和张铁在那讨价还价,说我们里边有很多是孩子跟女人,这收费有点不划算。最后以7件厚棉衣的价格吃了顿饭。
老板进去做饭的时候我们就各自下车在村子前后闲逛。
我看到有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穿着件不合身的旧棉衣,头发都放下来了,估计是为了暖和吧,眼巴巴地看着我。我就朝她招了招手。刚开始的时候她有点害怕的样子,不肯理我。我就掏了三颗水果糖出来,在她面前晃了晃。她果然眼神一亮,噔噔噔地就跑到我身边来了。抬头看着我就脆生生地说,哥哥,你要把糖送我吃是不是。
我有心逗逗她,就说你这小丫头倒是想得美。先告诉你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就给你一颗。
她看着我眨巴眨巴眼睛,说我叫宝儿。
我就给了她一颗糖,然后问她这村子的情况,答应她介绍完了再送她两颗糖。
估计她是觉得我这人还算有信用,就慢慢地给我讲这村里边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有些说不到的地方,只要我问了,她也说了出来。
这本来也没有什么秘密。
在末日之前,这个村子就是一个小农家饭店。平日自己耕地种菜,也有养鸡鸭和鱼虾,还有自己养的猪。基本上都能自给自足。末日开始降临的时候,因为农村人天生的那种――胆小吧――村里边的人将菜都收割到了地窖里头,鸡鸭猪鱼虾都关起来冻起来或者养起来。
他们的运气无疑是不错的。村子人口少,没有谁感染丧尸病毒,食物也都不缺,也不见什么丧尸进村袭击人。因为这附近也的确没什么人。
后来等大家稍微习惯了些,有零星丧尸进村,也被村民合伙打死了。
再后来有部队驻在了旁边,他们就更无忧了起来。
现在村子里的鸡鸭已经习惯了外边的温度,都能自己跑出去找吃的了。有家人地窖里头是挖了地下水源的,一直也没结冰,里头养着鱼苗虾苗。
平常这些农户就是在山边上砍些柴火烧,又捡些蘑菇木耳之类的东西,都足够吃的了。
他们这样的生活其实真的相当惬意,也就是回到了古代那种男耕女织的生活里头去了吧。
饭菜的确很丰盛。有猪肉炒木耳、鸡蛋炒韭黄、泥闷鸡、炒鱼片、炖的茄子、盐水菜心、白灼虾、蒸白鳝。都只是些家常菜,味道也就那样吧。肯定不是什么豪华的味道,但还是让我们吃得满嘴流油。
没办法,实在是太久没有吃一顿像样的了。
也不是说张凤兰跟王瑶做饭不好吃。这完全不是味道的问题,而是平常根本没有这么多材料。就是你想做,也巧妇乃为无米之炊啊。那些蔬菜什么的我空间里头倒是有,但是要拿出来,最多放半天,也就冻坏了。要不是像他们家里都有地窖的,根本没办法储藏。那些鱼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
我们当然也去过市场,可里边的东西早就被抢光了,哪里有剩下来的。
临走的时候我跟李啸锐打了个招呼,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又绕了回去,用2件棉袄、2条棉裤还有一些调味料换走了两只小猪和一堆鱼苗虾苗,趁着人不在意就塞空间里边去了。
鸭子现在都被我关了起来,暂时不许它们到水潭那边去了。好不容易才弄了点鱼虾苗,别还没长大繁殖就被吃光了才好。
小猪就比较随意了。一公一母,先扔田里放养着,爱吃什么自己吃去。
既然这样,我觉得再往北一点的话,搞不好我养一头奶牛的愿望还真能够实现。不过、再说吧。
今天所有人都很开心。果然对人类――特别是中国人民而言,“吃”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也是最幸福的事情。
也许真的用不了多久,整个事情都会被慢慢控制下来吧。
李啸锐今天已经不止一次跟我讲,说村子里这样的生活挺好的。我说是挺好的。但是要换成是我们想要这样的生活,却并不容易。
我们没有世代生长的家,没有趁手的工具,也没有住习惯了的家。如果我们想要效仿村子里头的那些人,除了要白手起家重头建起以外,还得挑一个地方。一个不会太靠近城市、又有水源、不会被丧尸围困还不至于被变异植物攻击的地方。
至少我不会考虑在这个地方停下。
虽然我们可能也没必要一定要到新疆西藏内蒙那样的地方去,但至少不是南方的这些山区。
除非我们旁边也有一整支军队的武装力量在。
最后不管我们在哪里找到了合适的地方,生活应该跟那个村子差不多吧。要有房子、有柴火、有炉灶、还要有食物。这就暂时差不多了。
就连南北极这么环境恶劣的地方都能有人类和动植物生长,我就不信了,现在只不过是稍微冷了一些,哪里就不能生存。唯一会有影响的是丧尸病毒。
今天上午我在省道开着的时候、还有后来离开村子重新上路的时候,一路碾过去了不少丧尸。这个刚开始本来是李啸锐的习惯,似乎深得张铁欢心。后来我们队里头的司机都学会了。不管是谁开车,只要看到丧尸就直接碾过去。也不管它死不死,反正就是不高兴让丧尸四处乱蹿。
从丧尸的角度看,估计我们才是欺负人的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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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4月4日(第二更)
2013年4月4日_星期四_阴
(黑暗年代1年4月14日)
今天跟李啸锐还有钟小哥吵了一架。
我真的无法理解这两个人脑子里头在想什么,都塞的是茅草还是怎么着,把脑子都练成肌肉吗。老实说这真不是我歧视当兵的,我自己知道我有多欣赏当兵的,可有时候就觉得跟他们连话都不想讲。完全就讲不通啊。
你跟他讲生活,他跟你讲为人民服务;你跟他讲责任,他跟你讲为人民服务;你跟他讲团队,他还是跟你讲为人民服务。我都快疯了。
幸亏当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跟他们俩说话,旁边还有张铁跟王汉、娇娇石惠文什么的。商青一贯不管这些,这次也是。亏了他们跟我意见一致,我才总算没怀疑我自己神经病。要是我自己一个在那坚持,说不定到后来我会忍不住怀疑我才是有病的那个人。
今天我们跨省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把守的兵哥。
这事情本来很平常,我们之前也遇到过把守的兵哥,只是后来大概因为天气状况太糟糕,才又都撤走了。最近几天天气一直很好,部队又派人出来接管公路了,都很正常,而且是群众喜闻乐见的事情。
有人端着枪守着,路上不但不会再发生抢掠的事情,连卡在轮子底下的丧尸都几乎没有了。的确是好事。
就是不知道李啸锐跟钟小哥怎么就脑子抽风……
或者说到底还是大家都多嘴。
到收费站的时候天色还有点早。但是李啸锐以前遇到当兵的守关,都会在旁边停一停,送点吃的或者送点酒。反正大家都没意见,也都随他。
所以今天我们就提前停车,活动了大半小时。然后准备做饭。
昨天从那个农家饭馆出来的时候,最终还是没忍住馋,又买了些东西打包了带走。用的不是棉衣,是钱。
出钱的人是石惠文。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末日了出门居然还带着钱包。刚开始的时候其实我也有带着,可后来就不知道弄丢到哪里去了。
中午的时候就将东西热了。李啸锐又找我讨了两罐啤酒送过去了。那俩兵哥说在执勤。不能喝酒,不过还是将酒收下了。然后大家就互相闲聊。钟小哥本来就是个自来熟,李啸锐也不差,我跟王汉在旁边基本上就是听着的了。商青今天就坐在我旁边。估计也是在听着那边聊天,虽然眼角都没扫过去。
后来跟他们俩吵起来,就是因为他们当时跟那两个当兵的聊天。聊天的时候不知道他们怎么提起来说他们俩也是当兵的。一个退伍,一个还是现役。
结果回来的时候李啸锐说,现在政府有组织类似民间自卫队的东西。需要人手帮忙战斗也需要人手管理。
我当时还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就哦了一声。
李啸锐接着就说,我想去帮忙。
我就愣了一下。我说你要一个人去?
他说,还有小钟。
那股怒气升起来的时候我差点儿就想要笑出来。我说李啸锐,你没病吧。他皱着眉头看着我,不说话。
我也没搭理他,一整个下午在车上也没跟他讲一句话。
等晚上吃饭的时候。李啸锐拉着钟小哥把这个事情说了。他话还没说完,我就听到商青在我旁边声音很低地嗤笑了一声。我真的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跟商青这样的情投意合。
李啸锐讲完了。娇娇就看了看商青,又看了看我。我跟商青还是不说话。她可能觉得挺奇怪的,就抬头看着李啸锐,问,那你们两个是决定要自己去,还是拖着我们这一群人都去?
钟小哥接过来就说,你们要是愿意跟着去,当然是全部一起去啊。
娇娇就皱了皱眉头。
我有点看不下去。我就说,现在不是我们不信任政府或者怎么样。而是我们之前定下来的目标是什么,拼死拼活地从酒店里头跑出来是为什么。要你这么说,还不如我们当初就留在酒店里边,跟现在有什么差别。还是说你们两个准备就这么把我们这群人扔在半路上,自己跑去帮忙。当初你要是这么说,何必出来?就你们俩跑出来不就完了,在家那边我好歹还有个大房子有灯有锅有灶有被子。你这是耍我们玩儿呢。
李啸锐估计也被我说得一愣,隔了半晌才说,守家卫国是军人的天职。
我说天你妹。在军人以前你是不是个男人。钟小哥要去,我屁都不会放一个。他是现役军人,他该干什么干什么,我完全支持也理解。你说你算什么,不尴不尬的。你真要去,我拦不住你,你先说你想让我们这些人怎么办吧。人也不是离了你就活不下去,可你这态度太恶心人了。责任心三个字给你丢去喂狗了还是怎么样。
钟小哥就过来拦我,说小宇你别这样。
我看了他一眼不说话。张铁就在旁边笑。说他怎样,他说的话不在理?你们要干什么本来跟我们没多大关系。说要走,拍拍屁股就走了。问题是说北上的是你,半路跑走的也是你,他妈能说句人话不。去帮忙?自己风流快活去了吧。
钟小哥脸色马上就变了,说你妈逼闭嘴。
张铁就看着他笑。说怎么,来干一场?
看到张铁跟钟小哥吵起来我反倒是冷静下来了。就起来拉着张铁。我说算了,别吵了,没事吓着那群小鬼。
然后我们就一起将那群小鬼先赶去睡觉了。也不知道他们睡不睡得着。
可就这样,回过头我也实在不知道该跟李啸锐讲什么好。
我觉得我跟他们就完全不是在一个思想层面上。就跟我开头写的那样。不管你跟他讲什么,他都跟你讲为人民服务。这个事情如果他们摊开来要跟大家商量,这没问题,是个可以商量讨论的事情。以前这种方针政策一样的问题,虽然李啸锐自己心底会有个谱,但都是拿出来大家讨论,完了再最后做决定。那个决定可能根本就不是当初李啸锐讲的那个样子。
让人最不舒服的就是他那种事先都决定好了,回过头来不是“跟你商量”而是“通知你一句”的态度。你都已经决定了,再回头说这么句话,连个等等我先想想的选项都不给。
刚开始认识他的时候……
……
我刚才又回头去看了看前边的日记。冷静下来想想,李啸锐可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刚认识的时候他自作主张地说要将我储备的东西用来养其他人,可后来他也解释了,不是那么回事。我觉得这事情上说不定也存在误会。
看完了我就出去把李啸锐扯到一边去讲话。
他说他其实也没有独断独行的意思。只是觉得自己是个当兵的,就是已经退役了,也是国家培养出来的战争机器。现在国家有需要,他顶上去,这个是义不容辞。
既然这个事情要做,别的就管不了那么多。
我们要是愿意的,那就跟他和钟小哥一块过去。实在不愿意,那就各走各路。
“我会想办法给你们找个合适的地方待着。”
李啸锐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认真,至少我愿意相信他是从最初就有这个想法。
我顿时觉得有点无力。我说到底是有多强大包容心跟爱国主义情怀的女人才能当得了军嫂啊。
他就愣了愣,说,什么?
我挥挥手,说没什么。就是觉得跟当兵的扯上关系的人都太他妈了不起了。不被气死都免不了觉得自己永远比不上国家,什么时候就被抛下来了,情敌还是个无可战胜的对象。
李啸锐就皱了皱眉。
我说你不用管我,我就随便吐个槽。
可是不管李啸锐跟钟小哥最初是怎么想的,我看他们俩已经是铁了心要往那边钻。要说,钟小哥的话我还真拦不住。他到现在为止都还是个正正经经的军人。他之前一直没有归队,其实已经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这次他要是再不回去,我才反而会觉得哪里不对。
知道归知道,还是觉得很无力。
我是真不愿意往那凑,我知道商青大概也是这么个意思,张铁自然是听他的。王汉我是真闹不懂,之前冲得很,也没来得及给王汉问上一句。看娇娇今天晚上问的,也不太像是想要趁热闹的。
的确,这个团队就算没有李啸锐,就凭现在我们这些人,也并不是活不下去。可是早就习惯了一块行动,突然要分开总觉得哪里都怪怪的。
如果到那边去了呢?
我们现在没有人清楚那个民间自卫队是什么东西。但是我猜应该跟之前那个酒店里头的情况差不多。而且可能更复杂。因为据说里边有军方的力量,更多的却是来自民间各地的人。之前守收费站的兵哥说,那就是一大片地方,类似难民营的,叫做灾后复兴营。
比起我们当时待的救助站,估计只有情况更复杂的份儿。
可如果不跟李啸锐钟小哥一起过去,老实说,我不知道这个队伍还该做什么。
往北走?还是留下来?
说不定到时候这个队伍会继续分裂。
到了那个时候,我自己一个人活着,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明天去问问商青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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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4月5日
2013年4月5日_星期五_小雨
(黑暗年代1年4月15日)
翻回头去看以前的日记,我现在格外羡慕当时一顺溜的天气都是“阴”。可笑我当时还抱怨说想要除了阴天以外的天气。它现在要是能给我个连续一周阴天,我就该偷笑了。
我还说想一早上去找商青,结果半夜的时候张铁就过来敲车窗子,说商青一直咳嗽得厉害,过来讨点药。我说半夜咳嗽吃药有个毛线用处。就翻了快生姜出来拍了给他撞了姜汁红糖。
第二天早上见到人的时候,就看到商青围了件很夸张的毛大衣,脸色不善地坐在边上,间或咳嗽两声。我本来想耻笑他说张铁都把他当陶瓷娃娃还是什么了,裹成个粽子一样。不过看了看他的脸色,最好还是识相地没讲话。
我就问他昨天晚上之后还有没有咳嗽。其实不用问我也知道还行。张铁绝对不会管当时是几点,只要商青不舒服,他一定会再过来敲窗子要药。果然商青说昨天晚上喝了姜汁以后没再怎么咳嗽,勉强算是睡了个晚上。
他看着就不大好,脸色是那种将要病的青白。我就说他,说你这是怎么回事,晚上着凉了还怎么的,别又轮到你发烧。现在可真病不起啊。他说没事,我还是忍不住给弄了一堆药茶煮了。用不着我逼他喝下去,张铁自动自觉地就端过去了。
因为昨天大吵了一架,今天整个队伍里头的气氛都有些奇怪,或者说是压抑吧。特别是李啸锐跟钟小哥旁边。一圈儿都是低气压,没有人愿意靠过去。那些小鬼倒是懵懵懂懂的不太懂,但他们本来就不大亲近李啸锐,有石惠文之后。也都不太跟钟小哥混一起了。
没有商量好出路,自然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再开始旅途――没有人知道该往什么地方去。
所以就是再不乐意,最后也还是要继续昨天的那个话题。
我说大家都别吵了。这个事情其实谁都没错――虽然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头更多的是无奈――李啸锐和钟小哥既然一定要去。也没什么可阻止的。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我们这些剩下来的人要怎么办。
现在摆在我们前边的有三个选择:要么跟着李啸锐和钟小哥一起去那个复兴营;要么还是继续一路向北;要么就在附近随便寻个地方安定下来,以后再做打算。
娇娇说要不我们回到前两天的那个村子里,在那个地方住下来。
但是我们这么一群人,不算李啸锐跟钟小哥,也有20个,能顶半个村子的人口了。
那村子前后我也看过,世代生活的就是那么十几户人家。要再多。其实也养不起。没有多余的房子,也没有可以让我们赖以生存的物资。
我空间里头的东西是绝对不能拿出来养着的,偶尔说是山上捡的还行。
就算我们狠下心买了村里头的东西自己养,我们队里头又有谁是懂这些的。就算是瞎蒙地养出来了,这个时间又要多久。谁能保证我们在这个过程中不被饿死。
说白了,那个村子里的人看上去客客气气的,可如果我们真在旁边住下跟他们抢资源,到时候必然会发生冲突。
大家就沉默着互相看了看。
商青给灌了一堆药下去,脸色就更难看,缩在一边也不讲话,低着头咳嗽。
张铁又过来找我。我说姜汁白天喝不合适。这么冷的天,我就是有梨子也不敢拿出来让商青吃。别咳嗽没治好倒弄出别的病来。我就跟张铁说,让商青忍忍吧。能吃的该吃的药都灌下去了。先忍着别咳嗽,过两天说不定就能好点。谁生病不是这个样子,你再着急也没办法替他生病吧。
可他就是这样,我还是得找他商量。
这个事情一天不定下来,我们就只能这么坐在车里干耗着。今天天气还行,只是淅沥沥的小雨。明天要是又连续的暴雨暴雪。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怎么着至少也得先找个能呆人的地方。
我就把李啸锐赶出去寻地方去了。钟小哥也想跟着。我说你就算了吧,别回来了又一身的伤,现在没人有空伺候着你。他就很伤心的跑车里头睡觉去了。
现在闹得这么僵,我真怕再吵起来,还不如将他们俩都给支开去。
剩下的人好好开了个小会。
我本来是打算让商青领头主持。结果他苍白着张脸缩在皮衣里头,冷冷地看着我。
他这个样子眼瞧着是无法指望了。我看了看周围一群人,最后只好自己上阵。
石惠文从头到尾就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倒是王汉先说了想要跟着李啸锐跟钟小哥一块到复兴营去。说是觉得不管到哪去,只要跟着那两个人就没有问题的感觉。
我在心里头叹了口气,抬头看其他人。李啸锐和钟小哥就是再好,到了那种地方,也轮不到他们自己说话,更不可能下决定。大概王汉还是没搞明白。
娇娇是不想去的。
商青不说话,连带这张铁、黄瓜、阿炎、汪小丫他们都不说什么――估计是不敢说什么吧。
最后我说要不然不记名投票吧。没个人写上意见,我先统计一下。现在暂时就两个选择,跟着李啸锐和钟小哥;或者不跟。
我给他们每人撕了张纸,拿了管笔轮流用。最后收上来的时候一统计,我都无语了。选择不跟着李啸锐一块去的只有三个人。我自己是一个,另外还有我估计是娇娇,第三个人是谁我就不知道了,也没必要猜。
有八个人说要跟着李啸锐。这已经没有进一步讨论的必要。
我讲结果一说,说有人都沉默了。我就看了看,说既然这样了,那不想跟着一块去的人要不要自己觅活路去。说着话的时候我是看着娇娇的。她抬头朝我笑了笑,是那种有些无奈的笑,但最后她还是摇了摇头。只有她一个人带着群小鬼,现在估计的确活不下去。
晚上李啸锐回来以后我把结果跟他说了。
他应了一声。隔了很久才踢了踢我,问我是不是不想跟着去。我说是,我不想。他就又答应了一声,然后突然问,说还有两个不想跟着去的是谁?
我说我只知道有一个是娇娇,另外一个不知道。怎么,想秋后算账?
李啸锐就皱了皱眉头,说是不是石惠文。
我说不是她。她的字太好认了,她是想跟你们一块去的。
说完我就觉得哪里不对。石惠文明明不喜欢李啸锐。按着钟小哥的说法,只要是当兵的她都不喜欢。现在居然同意跟着李啸锐和钟小哥,也算是怪事。
没想到这么说完,李啸锐的眉头就皱得更紧。突然翻起身来,说,那是谁。
我说你管是谁,反正都这样了。
李啸锐就看着我摇了摇头,说不是石惠文,我怕以后会出问题。
我就愣了。我说能出什么问题。
他说你想想能是谁。
我心里觉得不管是谁都无所谓了。但是既然李啸锐这么讲了,我就随便分析了一下。我说不可能是王汉,他是第一个开口说要跟你一块去的。当时张凤兰跟王瑶都跟着点头,也不是她们俩。肯定不是商青,因为如果是商青的话,那么别的人也……
说到这我就一愣。
不管商青选的是哪一边,张铁、黄瓜、阿炎跟汪小丫都必定是会跟他做出同一个选择。
那么,反对的人除了我和娇娇,就只可能是石惠文。
问题是石惠文的字实在是太好认。因为写得太好太端正,连排列格式都是规规矩矩的,跟她整个人给我的感觉似的,鹤立鸡群一样,我当时直接就将她的字给认出来了。
李啸锐又摇了摇头,说,谁同意谁不同意,其实无所谓。但是,凌宇,还是到复兴营去。现在队里边已经有人前倨后恭。要是不去,这队伍会裂得更快,说不定要害死人。
我呆了一下,说没有这么严重吧。
他就笑了。说,除了你和石惠文,现在队里头每个人都有可能性。有不同的意见可以讨论,但是心里头抱着想法又在人面前装模作样的,心里头想的就只是害人。
他让我把当时我们私下开会时候的细节都给他讲了一遍。我一边讲一边自己回忆,却怎么也想不出来到那个人到底是谁。而且听李啸锐的意思,他是讲娇娇也列入了嫌疑――因为我无法确定娇娇最后选择了什么。用李啸锐的话来说就是,我当时看着她,但她最后摇头了。没有人知道她的选择是什么。
其实最糟糕的情况是第三个反对的人是商青,或者张铁。
李啸锐能想明白的事情,我想商青也能想明白。只是那个人是谁,现在已经不好说了。当时写下来的纸条都已经扔了,早不知道被雨水冲到什么地方去。
我将所有人都在脑子里头过了一遍,还是没想出来到底怎么回事。
李啸锐也一直只是听着,没有说话。
我没想到就我们这个一个小小的队伍里头,面对的是生死存亡的事情,还是有人渐渐离心。我这才知道为什么当时商青扯着张铁到一边去,任由那些人离开。那第三个反对的人,像潜藏在暗处的毒蛇一样,让我突然有种不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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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4月6日
2013年4月6日_星期六_小雨
(黑暗年代1年4月16日)
今天还是稀稀拉拉地下小雨。这么种天气让我想起以前广东的回南天,湿得墙上都渗出水来的那种天气。不过现在好像比那个时候要干燥得多。
早上吃过早饭以后就开始上路。因为已经决定好了,谁也没多说什么,跟着李啸锐和钟小哥就上路。只有他们两知道那个复兴营在什么地方。
商青还是那副脸色苍白的样子,咳得更厉害了。我过去问的时候他只是淡淡地说昨晚没说好。
我又重新将药都给煮了一遍,看着张铁将药都给商青灌了下去。在旁边这么看着,我就觉得不论是谁怀了其他心思,都不会是张铁。
我还记得商青以前说的一句话。他说“张铁就是我养的一条狗”。还没来没见过会有狗咬主人一口的。这人也只会在商青面前才收敛一点,在外头完全是只狼一样――或者说疯狗。
一路上我就跟李啸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聊天,脑子里头想的却全部都是昨天晚上李啸锐说的那些话。后来李啸锐还伸手过来拍我,说你今天怎么了,一直在发呆。魂儿跑哪里去了。我说没什么,就是想事情。
李啸锐就问我,说你还在想昨天的事?我说嗯,也没太搭理他。
他就朝后边看了一眼。压着声音跟我讲话。说,你就别太在意。那人要是没坏心,往后也不会出什么事。要是有这心思。早晚会露出马脚。多注意点就行,没必要一直记挂着。
这车前后其实分得停开的,后边是娇娇带着三个孩子,也不怎么能听到我们讲话。
我就跟李啸锐讲。说我就怕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其实现在就是没有随了他的心愿。他不想跟着去的,但是又不管说出来。这个往好里讲,是软弱胆小。做不出什么事情来。但是说不好就做出来什么了。最好的结果反而是那人自己找个机会偷偷就跑掉。可是就算队里头少了个人,你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就是那个人啊。
李啸锐就笑了,他说你还担心他杀人不成。
我说这思维不是你教我的吗。我现在是完全不吝于用最恶毒的心思去猜测人类。妈的要不是商青病得跟个鬼一样,你以为我乐意想这种让人头疼的事情。
李啸锐哼哼了两声,说你现在倒相信商青。接着就问我商青怎么样了。我说估计大事没有,就是累的。他一路上看着什么都没做,估计脑子里头转的念头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多。他又不是个身体强壮的。这么一路下来生个病也正常。我说别发展成肺炎就行了。
但还是得让他注意点。
午饭的时候我们找了个有瓦遮头的地方停了车,让大家下车活动活动。李啸锐让我窝了两个鸡蛋送过去。我就送过去了。
商青瞥了我一眼。
我说这个从李啸锐那扣出来的,没算张铁工分。他看了我一眼,抬手把张铁赶出去,说你去外边转半小时。然后就默默地端着碗吃。我看张铁守在他身边真就跟狗子守骨头一样,不由得觉得好笑,又觉得有些心酸。那么傲的一个人,让张铁担心成这样。
张铁最后还是不甘不愿地走开了,回头一直看过来。我觉得商青大概发现我想跟他单独说话。
趁着当时车上只有他一个人坐着,我就试探着问他,说你为什么要同意跟着李啸锐和钟小哥一块去那个复兴营。
其实昨天跟李啸锐聊完以后,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说那第三个反对的人不是商青。不过好歹也不能在他面前那么露怯啊。每次跟商青讲话我都忍不住就绷着个神经。
商青慢慢地将手里边捧着的那碗窝鸡蛋吃完了,然后才看了看我。
他说。不管是往北还是留下,我们都活不了。当兵的不走,一块往北,还是活不了。
我就愣了。我没想到他给我的是这么一个答案。本能地就反驳了一句,说不可能。
他就笑了,衬着苍白的脸色。看上去有几分有气无力,但眼神里的气势还在。或者说因为整个人起色都不好,反而显得眼神更亮。他说,怎么不可能。你既然拿我当自己人,我就跟你讲句实话。按当兵的那个计划一路走到北方,这里头的人至少死一半,散一批。这个队伍里边的都是些什么人?女人,小孩子。你看过他们脸色没有。再熬一个星期,那群小的至少病一大半。到时候你要怎么办。
我说这个我知道,所以才半路停下来休息……
商青又笑了笑,直接打断了我的话。说,这队伍条件好,是太好。有得几个是安心待着的。离了当兵的跟张铁,顶什么事。那小兵,太愣太横;那女的又太蠢。能有谁管用。偏偏这里条件好,一个个养得白白胖胖。独自扔出去两天试试,死无全尸。
我就皱了皱眉头。
他说的女的应该是娇娇。
商青把碗还我手里让我拿着,最后又说了一句:何况这对里边人心不齐,早晚谈崩。
这句话震得我咬了咬牙。我跟李啸锐都是在投票结果出来了以后,才发现人心不齐这个问题的。而且我还是被李啸锐那么提醒过了才知道。商青却早就看出来了。
我看他一脸疲倦的样子靠在座椅上休息,到底还是忍不住。就问他,说你什么时候看出来队里人心不齐的。
他闭着眼睛说,猜的。然后很轻地咳嗽了两声。
这世道本来就不好。商青说。
不好,而且是大不好。一个人在这样的环境里,运气不好,分分秒秒就是个死,什么时候碰上罢了。偏这个队伍有能耐,管得了温饱,还不需要多危险。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日子,当兵的每天出去回来,他不讲你就猜不透?掺了多少血在里头。他硬憋着不让人知道,其实惯太厉害了才是害人。前头分出去的那一批,你以为是为什么,还不是被护得太好,以为那么好混。这样久了谁都会有二心。现在东西你管着,凭什么你管着,凭什么得听那当兵的。
然后商青就弯着腰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赶紧给他顺。没顺两下,张铁已经冲了过来,推开我就给商青顺背。我看他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我就跟张铁说有什么再回头来管我要药。
咳嗽的药水给商青留了两瓶。我看着张铁喂他喝下去,可也不大见效。
回去的时候,我根本没敢将商青的话跟李啸锐讲。我觉得李啸锐一定不会认同,而且会觉得伤心。但其实我琢磨了大半天以后,现在反而朦胧地觉得商青说的是实话。
他一直不大管事,可不代表他不懂事。这队伍里头看得最清看得最远的人一定是商青。
这是个危险的世道。就算是李啸锐也必须用血用命才能挣出一条生路来。我们之前路过的小村落,看着淳朴欢乐,其实,真跟商青讲的那样,要死了也不过是个运气问题。哪天要是丧尸过去了,或者有海洋丧尸路过的,甚至村子里的动植物发生了什么变异,也就那样了。
李啸锐将所有人都护得很好。因为护得太好了,所以大家都形成了习惯了这种被护着过日子的生活。觉得,末日也不过如此。有什么难的呢,随便出去转一圈,回来就满满的是食物,那么轻松。所以说我凭什么听你的,凭什么要受限制。
我突然觉得很难受,也很心疼。
就连我都慢慢忽略了李啸锐在外头做的事情。的确,他不说。但是就像商青说的那样,就算他不说我也应该想得到才是。就他这样的人,带了伤回来,觉不是他自己讲的那样轻描淡写。
他死了,这队伍就走不下去;他没死,这队伍更走不下去。
有些人你就是不能对他太好。
知道今天我才真的明白商青当时的决定。
该走的人就让他走,该死的人就让他死,都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
我没有办法确定也没有办法验证商青所说的话,但是晚上的时候我很仔细地观察了那些小孩子的脸色,的确很不好。旅途中的短暂休息毕竟没办法代替长时间的修养。他们在酒店里边已经养娇了,更受不了颠簸的旅途。
现在已经没有回头的选择,但那第三个人还是沉甸甸地压在心上。
听完商青的话以后,我看着每一个人的时候眼里都带着怀疑,我觉得我都快魔怔了。
我没有办法想象这些一起走了这么久的伙伴,最后会到了相互分离的地步。但在商青底下那群小混混回去酒店里头以前,我也完全没想过那些人会做这样的事情。
晚上的时候商青让张铁传了句话过来。问我说,石惠文当时想跟着李啸锐一起去复兴营的,是不是。我没说话,看着张铁。然后张铁就回去了。
大概商青也知道我的意思。
我第一次觉得我一直信任着的这个团队这么脆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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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4月7日
2013年4月7日_星期天_暴雨
(黑暗年代1年4月17日)
今日暴雨,不宜出行。
还真让商青给说中了。整个队伍里头除了他以外还有四个小鬼,全病了。浑身发热,也咳嗽。里头还有孙悦。其他孩子看上去状态也不大好。
凌晨的时候张铁冒着暴雨过来敲窗子。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李啸锐把我推起来的时候我看到张铁还都给吓了一跳。他脸色实在糟糕得很。我说怎么了。
他说老大咳得厉害。
我说我跟过去看看。他连犹豫都没有,开门捉了我得手就跑过去。
到那边的时候正好看到商青弯着腰在咳嗽。声音不大,但是听上去就让人非常难受,好像在心里跟着一块不是滋味。
天上一直在下着雨,我被张铁拽过去的时候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了,勉强擦了擦手,一摸就发现商青身上是滚烫的。昨天我去找商青说话的时候他人都还好好的,不知道这怎么的就半个晚上,状态就差成这样。
当时我已经没心思问。看到商青咳得缩成一团了。我就跟张铁说,先找个躲雨的地方吧。
本来昨天下午找了个好地方待着,后来车又驶出来了。这会儿停在荒郊野外的,地方实在不太好。
李啸锐也跟了过来,只是稍后了些。看到商青痛苦的样子也皱了皱眉,说怎么这样。
我说别扯淡了。赶紧的把人都喊起来,找个干净的地方待着。我不回那边车上了。跟在这看着。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我能做什么。
阿炎跟黄瓜睡得迷迷糊糊的,拉着汪小丫,一脸懵懂地看着商青。我让阿炎跟黄瓜爬到副驾驶座位上去先挤一挤,让开座位让商青躺着。我看张铁眼睛都红了。可他毕竟没说什么。
没多久车灯都亮了起来,车子一震,就开动了。
汪小丫还是一脸的不在状况。这时候脸上才慢慢浮现出害怕来。小声地问我怎么了。
我没空搭理她。我也想知道商青这是怎么了。
商青骨子里是个很要强的人。我让他躺下以后,慢慢的他就不咳嗽了。后来我才发现他一直咬牙忍着,嘴里都是血。但咳嗽终于被他忍了下去,整个人的喘息也慢慢平和了下来。
我手往他脖子一擦,满手都是湿的。当时还以为是汗,后来才发现不对劲。当时就火了。我说操你妈的张铁你就这么看你家老大,都病成什么样了你让他淋一身的雨!
我还没找到东西给商青擦身子就差点被张铁一个急刹车甩出去。
他回头看过来的眼神我不好形容――感觉像是要杀人似的。我还想说话。但是商青突然握住了我的手。我就猛地省过来,说人我看着,你还不赶紧开车。他这才不甘愿地又重新跟着前边开。
其实我真的不知道我能做什么。看着商青,我只觉得无力。
商青身上很烫,也有的地方浇了雨。很冷。
车上不管做什么都不方便,我只能先把商青身上的雨水擦干了。他一直捉着我的手,他的手跟冰块一样。
下车了以后我们这边赶紧架炉子烧水,水还没烧开,那边娇娇就说有孩子发起烧来。
我当时差不多快要哭了,就忙的。也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这里头那么多人,就没一个是真的有医学知识的。唯一能顶点用的估计就只有李啸锐跟钟小哥。可他们俩吧,钟小哥不知道是什么兵种,李啸锐估计也就是对外伤比较有研究。
后来我一想。张铁当时估计都是快要急疯了。否则不能拖了我就跑。明摆着那种状况下边李啸锐比我要管用得多。
热水烧好以后给病人每人灌下去两大杯,李啸锐又用之前的办法,弄了简易的点滴工具,一个一个开始输液。
光是医院我们前后就洗劫了两个,药铺大大小小的也都去过几次,现在手里边的东西倒是比以前硬气得多。那几个小鬼身体弱。一时半刻不见好转,商青很快地就缓了过来。
只是看他那样子,脸上差不多真是一点血色都没有了,连嘴唇都是灰白的。张铁一直跪在他旁边,拿了厚厚的毛绒绒的一切暖和的东西盖他身上。等商青坐起来输液的时候,张铁就在后头护着他,让他坐自己怀里。商青挣了一下,大概是体虚,也就随张铁了。
我在旁边蹲着给他用电磁炉熬粥,怎么看觉得怎么不对劲。
以前我见过商青躺在女人怀里。不过那是一种很傲慢的姿态。现在看他靠张铁身上,一言不发,垂着眼帘好像要瞌睡过去一样安静。我突然觉得这家伙还挺可爱的。
商青好歹是缓过来了。要是真出点什么事情,我估计照张铁的疯劲,我们这所有人都得给商青陪葬。包括张铁自己。
张铁脸色非常难看,大概人都被他吓着了。方圆三尺就没个活人。不过我知道只要商青还有一口气在,张铁肯定不会发作,就一边心不在焉地跟他们说话。
我说你们俩多大的人了。一个自己病着,另外一个恨不得24小时守着。这一直坐在车上的,怎么还能淋到雨。还要不要命了。
商青就扯着嘴角笑了笑。
我真佩服他,这时候他还能笑得出来。虽然笑得那是有气无力的。
有人想要我的命啊。他说。
我第一次看他笑得那么纯良,温柔、和善、乖巧――真的,所有一切美好的纯洁的形容词堆到他这笑脸上去形容都一点儿不为过。可他这么一笑,我莫名的就觉得阴冷。
这人是真的不拿这世间上的一切当回事啊。他要是就这么撑不过来,死了,他好像也不在乎。他以前说,这就是命,就是他自己死了他也不在乎什么。他说,因为他知道他自己也是该死的人。
这些话我一直是不相信的,从来不当真。我以为没有人会拿自己的命不当命。
但他的话都是当真的。
我们这些人晚上睡觉的时候一般都是会锁车门的。但是昨天不知道是谁把车门都给打开了。不光是商青他们一个车子。另外两个车子也是。只有李啸锐和我的这个车上没事。
那车门打开不知道有多久的功夫。因为本来天气就冷,又是睡着了,谁都没发现。我们这些变异进化过的人既然不觉得冷,也就察觉不出来。等商青身上都湿了咳嗽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张铁才急忙跑过来找我们。门的事情,没个头绪。
我把粥给煮好了,回头就跟李啸锐说这个事情。
李啸锐手停了一下,都没回头看我一眼。他说,我猜到了。只是没想到动作那么快。
我回头看着商青,看着那四个还躺着的孩子。我真想不到我们队伍里头会有人做出这种事情来。我想你死,这种事情我从来不敢想。就是随手把丧尸杀了,那也不过是杀了,没有功夫去怨恨诅咒下小绊子。要是不想跟着一起去复兴营,大可以直接说出来,没有必要用这种手段。根本讨不到一点好。
――不,也有一点好处。死的人多了,活着的人能分到的东西就多了。
我跟李啸锐说,这他妈的好恶心。
商青好转得很快。
他的病本来就不是什么大病,只是累。之前没敢给他用重药,现在李啸锐直接静脉注射了药水进去,不到晚上他的体温就退了下来。有两孩子的体温也退了,有两个却一直在高烧。
等商青能自己坐着喝粥的时候他就把张铁赶到一边去。
我看他还是一副很疲累的样子,就问他要不要先休息。他摇摇头,脸色的确红润了一些,我也就不勉强他。
我跟他说,这事情一定不是李啸锐做的,不是钟小哥,也不是石惠文――因为如果他们三个要动手,一定会更干净利落。除非他们原本的目标就不是想要人命。剩下的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在这个嫌疑犯的范围里头。虽然我知道我自己没干这事,但从商青的立场而言,他必须警惕所有有嫌疑的人。
商青就笑了笑,还是有点有气无力。他说我以前倒是看轻你了。我以为按你的角度,你会先把自己摘出去。你学会从我的角度看了,这很好。
我总觉得他这不是什么好话。但是一想,人是病人,我就不好跟人家争辩什么。而且这种思考的方式我是看着李啸锐给我分析,慢慢猜学会的,也怨不得商青会觉得我以前不行。我就哼哼了两声,没接他的话。
他想了想,说,不是那俩当兵的,不是石惠文,不是你,不是那女的……
话没说完,就又猛地咳嗽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赶紧说你别再想了。反正这个事情你就是想出来了有什么用处。现在就是给机会,那个人也不会走的。一走就暴露了自己。这阵子也只能让张铁先守着你,真的24小时寸步不离。你好了再说。
他之前病起来就是用脑子太多的缘故。我跟张铁说这事别让他再想,也只好先走开了。
其他人都一直忙着。我看这个地方火光旺盛的,却总觉得有股子阴冷。
别让我知道那第三个人到底是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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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4月9日
2013年4月9日_星期二_小雨
(黑暗年代1年4月19日)
李啸锐算路程倒是算得很准。
不到晚上我们果然就进了那个复兴营。那与其说是个营地不如说是个类似古代农庄的地方。在门口还真有当兵的把手,拦着我们看了看,就放行了。那个样子让我突然想起我们初到酒店的时候,心里头不由得沉了沉。
一路上我都没怎么注意方向,因为注意了也分不清。最后到了,我大概知道复兴营是在地图上的什么位置就行。
路上也没出什么大差错。今天天色算是不错了,至少能看清路。路上丧尸不少,可没遇到大的,都是一路撞过去。我看李啸锐撞得那么爽,就说你小心点,别回头真撞到人了。不过这种时候其实真就撞到人了,也就那样,没什么好说的。
李啸锐说这种天气,这么多丧尸,哪有人蠢到在路上走。而且丧尸看到车灯会围过来,人看到车灯自然会躲开。
我心说那可不一定,还有抢东西的人呢。
不过那种人撞了也活该。我就没说什么了。
李啸锐跟钟小哥马上就到部队那边报到去了,领了些东西回来。
我看跟我们的也没什么差别,我就说你们俩先在算什么,民兵啊,这就生生给你们降了一级啊。
钟小哥就在旁边嘀咕,说什么降了一级。我正正经经的军校出身,出来就是个尉官。这是被降了两级啊至少两级。我就跟李啸锐说,感情你见了钟小哥其实是要敬礼的呀。然后就被他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
队里头的病人被送过去检查了。
张铁也不说话,只是就站在商青旁边,赶都赶不走。最后所有人都无奈了。就只能随他跟在商青身边。反正也不是什么大检查。
我知道那检查是检查丧尸病毒的。我就去跟张铁说没事。到时候拿了药,反而对商青又好处。这话张铁倒是听进去了,就点了点头。
检查果然很快。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六个人都回来了,张铁拿了药。我就问他怎么样。他点了点头,说医生说没事。整个人明显放松了些。
虽然我知道商青现在肯定没有大问题,可之前心里是一直没谱的。不免还是有点儿惴惴不安。现在既然医生都这么说了,自然是真没事,也好放心下来。我说那几个孩子也没事吧?张铁就点了点头。
这个复兴营跟我们之前待的那个救助站有点儿不一样。那个可以说真的就是个政府出面的救助机构。里边也不用做什么,只要坐着等吃饭、吃完就睡觉。现在这个复兴营可是要各自干活的。之前帮商青检查的人,本来我还以为是政府工作人员。结果后来一问,那都是半路来参加复兴营重建的平民百姓。每个人在这里边都得有个事情做。
我还看到有简易的教室,有老师在那个区域里头负责给小孩子讲课。
当然不可能很仔细地给所有孩子分班。但好歹小孩子也算是有事情可做了。
我就把我们队里健康的小鬼都送过去。结果孙阳死活不乐意。说是悦悦现在还生病着,他要陪着悦悦,可不能自己一个人跑出去。我被他说得哭笑不得,说那又不是去玩,不是去上课吗。他说那也不行,反正他要陪着悦悦。
他就指着张铁,说张叔叔也陪着商青叔叔的。我说我们这平白就从哥哥变叔叔了。行行行,随便你。反正等悦悦好了,你们一块儿到班上去也行。好让悦悦不怕生。
张凤兰跟王瑶稍微犹豫了一下,去问娇娇要不要一块到做饭那边去帮忙。然后她们就合伙儿到那边报到了。我跟王汉一商量,我说要不我还是去杀丧尸得了。除了这个,别的我也不太精通。过去就是个小职员,总不至于到现在还在后头跟些女的抢文员的职务。
王汉挠了挠头,说我还是去修理建筑那边去找点事情干。比外边安全一些。他问我要不要一块去。我说不了,我什么都不懂,就别凑那个热闹了。砍丧尸就砍丧尸吧,一群人一起,应该也没什么。
黄瓜跟阿炎也跟着王汉一起去了。
我看了看剩下的人。
商青是病号,现在自然是什么都用不着干。张铁守着他,估计在商青病好以前不会离开半步。他是生怕商青再出点儿什么意外。这里边的人估计也不会为难一个守着病号的人吧――我不是怕张铁撑不住,我是怕这里的人撑不住。张铁疯起来那估计要出大事。
最后剩下来的就是石惠文跟汪小丫。
石惠文看了看我,说我跟你去。倒是汪小丫有点手足无措的。
她是商青的人,一直跟在商青身边,不管跟娇娇还是跟张凤兰她们俩都没怎么说过话。大家跟她不熟悉,自然也不会找她一起做事。
我看她那茫然的样子,觉得她有点可怜又有点头疼。
总不能把她扔这就不管了吧。
我就问她,说你想到哪里去做事情。她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又回头看了看张铁跟商青,说我……我想跟着老大。我就头疼。我说这个大家都找事情做去了。张铁现在守着商青肯定是不愿意走的,你留着这算什么事啊。
她就看了张铁一眼,然后说,我是老大的女人啊。
我差点被她这句话呛死。我们就一起扭头去看商青,连石惠文都看过去了。汪小丫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挺大的,商青也听到了。他连看都没看汪小丫,就抬头挥了挥,说,滚。我再看汪小丫的时候,她眼睛里已经都是眼泪。但是她死命咬牙忍着,抽了三四次鼻子。才重新开口。
那我留下来照顾小的。她说。
我跟石惠文互相对了一眼,石惠文声音很轻地开口,说,要照顾孩子。我留下。
其实这是真不放心。因为汪小丫从来就没跟这些孩子接触过。
汪小丫完全料不到石惠文会这么说,好像求助似的看着我。可这个事情我也是同意石惠文的。不管是石惠文留下还是娇娇留下,甚至是王瑶留下。我都不太想让汪小丫留下来。这所有人里边,只有汪小丫是真的完全没有跟孩子接触过。我看得出来她不喜欢那些孩子。
我就假装没看见她的眼神。
她咬了咬牙,说那我去当护理。
我有些诧异。说要不你还是跟着娇娇她们去做饭吧,好歹相互有个照应。
汪小丫就瞪了我一眼,说,照应。声音有些尖,里头带着点恨恨的味道。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就好像我们都在欺负她一样。我心说这都什么事啊,这不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心想跟她解释吧,又觉得现在解释反而好像更加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她心里只有更不舒服的。干脆就不解释了。
我说那你自己注意点。
她就不高兴地哼了一声,抽抽鼻子往里边去了。我心说这火撒在我身上干什么啊,明明是你男人先无情的,要是他留你赶走张铁,那谁也没话可说吧。
女人的心思真不好猜。
石惠文把自己的背包背上,跟我说,走吧。
我愣了愣,说你不是留下来吗。
她就摸了摸孙阳的脑袋,说阳阳留下就可以了。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这么信任孙阳一个半大小子,看孙阳把胸膛挺的呀。不过后来想想在这种地方其实也没得什么事。那四个小孩子本来也都好得七八分了,只是现在还虚着,就说那走吧。
我们报到的地方和李啸锐钟小哥不一样。他们报的是军籍,我们这边也就是比民兵还不如的一群。不过因为我是变异进化过的,最后还是分到跟李啸锐一块去了。石惠文和钟小哥一个组。也算相互有照应。
回头的时候钟小哥老大不乐意,说凭什么小宇你能跟锐哥分一块,我就只能在普通部队啊。然后说完才反应过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跟石惠文说,我不是看不起你啊,我自己也呆普通部队里边,那就是看不起我自己……啊不是,反正我没那意思啊。
石惠文笑了笑,也不接他的话。
我心说怎么钟小哥平常挺伶俐的,在石惠文面前都不会讲话了。后来一想,现在我都知道石惠文是女的了,这话好像不太好说,说出来有点太唐突了,就只好憋着。换了个话题跟钟小哥说,你现在跟我又不一样。什么时候你能裸着身子在外边大雨跑一圈回来,你就能进我们这队了。
钟小哥就不服气,说我怎么不能跑。
我说你跑完回来要不伤不痛的才算本事,难道别人还要半路抬着你回来啊。你是去当包袱的还是去当累赘的啊。钟小哥就闷闷不乐地蹲地上了。扯扯我的裤腿,说要烟。我看他那么可怜,就给了他半包。
今天因为我们都是新到的复兴营,所以只是先报到了,然后分了房间。
自然不可能每个人有一个房间。
都是宿舍,上下铺,一个房间八个人。我们这整好8个男的,要走了一个房间。女的住在另外一边,小孩子又都分开住,队伍瞬间就分开了。可这边都这样,也没办法。就算是一家人也只能这么分开了。
期间我趁机打量了整个复兴营,也不高,就三层,四周都是房子,中间有个集合和活动用的天井。所有人的东西都可以自己留着,但是留不留得住那就要看了。我们东西都还放在外头,每个人带的都是尽量多的压缩饼干。
李啸锐说剩下的就先留在外边,保不住也就保不住了。反正在这里边,棉衣棉被可以暂且不用。
我还是不太喜欢这个地方。不过现在也只能暂时这样,到不了别的地方去。
据说我们这个队伍每天都会有巡逻任务,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习惯。明天只能先跟着李啸锐混了,希望不会太难过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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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4月10日
2013年4月10日_星期三_小雨
(黑暗年代1年4月20日)
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差点没从床上摔下去。这让我想起以前高中和大学的时候,睡的也是这种上下铺。只不过已经太久没有睡这种床铺的习惯,迷迷糊糊的,还以为自己睡的是平地。
本来我是说要睡下铺的。可是下铺让张铁、商青、李啸锐跟王汉占了。三个沉一个病,我哪敢跟他们抢位置。差点摔下床也只能自认倒霉,想着以后注意点。
今天我有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感觉。
虽然我知道每个人身上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我也知道这个世界很小,可是从来没想过这种跟八点档狗血连续剧一样的剧情会发生在我自己身边。只能说再优秀再曲折的小说也是取材自生活,生活里边处处充满着狗血。
我们今天遇到石惠文以前的同学了――啊,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该叫她石惠文还是石惠善了。据说她的名字是石惠善,石惠文是她哥哥的名字。
因为我们现在每个人都有事情要做,所以基本上都是分开活动的,连中午吃饭都是在外边,只有晚上吃饭了才在中央大厅那个地方凑在一起,也算是一天都忙完了。
结果正吃着饭,听到旁边有人犹豫地喊了一声,惠善。
然后石惠文马上就扭头过去看――说真的,平常我们喊她,她都是半天没反应。我倒是真信石惠文不是她自己的名字。当初还以为她是不想搭理我们。其实是因为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我们是在喊她。
走过来的妹子一看就是北方人,看着我们这么一群,愣了一下,犹犹豫豫又不确定地喊了一句:石惠善?
然后石惠文就点了点头。站起来走过去了。
我看了看李啸锐,李啸锐看了看我;我又看了看钟小哥,钟小哥一脸的茫然。
每个人眼里大概都写着这么一句话:石惠善是他妈的谁啊?!
石惠文――哎、我还不太习惯叫她石惠善。之前本来她男变女那会儿就够我震惊的了。现在还来这么一出,实在是够呛。而且文字笔画少啊,善字笔画复杂多了好不高兴啊。石惠善的那个同学一看就是个北方姑娘,落落大方的,看着出身也很不错,说是跟石惠善从小一起上学的,后来考到了这边的大学。两人联系才少了。
那两个姑娘自己叙旧聊天,我们一群人就在后头呆愣着。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反应了很久,然后说这说不定是什么半路换名字之类的戏码吧。我以前也有认识的人,说是爸妈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该叫什么名字好。就决定先随便起一个,等他成年了以后再自己给改回来的。也有觉得名字不够吉利。然后改掉的。
后来我就私下偷偷问那个姑娘,说石惠文是不是半路换过名字的。
她就愣了愣,然后说,石惠文那是惠善她哥的名字呀。
我也跟着愣了,我说她还有哥哥?
姑娘说,惠善她哥哥早就不在了,她一直不喜欢她哥哥,没想到在外边反而用了哥哥的名字。然后拿姑娘就看着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跟你们说这些也挺不好的。不过惠善跟她名字一样,没坏心的,你们不要放在心上。我想她一个女孩子在外边肯定是不方便,所以才用了哥哥的名字,连头发都剪了。她以前的头发到这呢,可漂亮可好看了。
她就给我比划。说石惠善以前头发都到腰下边。
我想想也是。就现在这个世道,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在外边,的确并不好过。她估计也是碰到了各种事情,最后才会剪了一头半寸,用她哥的名字,假装自己是个男的。
那姑娘叫李思敏,是个还没毕业的医学生,跟着同学一块到复兴营来的。过来跟石惠善打了个招呼私下聊了一会儿以后就又回去了。说有什么事情可以找她。我们这边自然是跟人家客气了一番,然后也没有然后了。
石惠善的事情还是我专门跑过去她那给问的。
回来的时候我跟李啸锐和钟小哥把这事情说了。倒不是我想多嘴,而是钟小哥看到我过去那边找人去了,一路扯着我问,我就把李思敏的话给说了出来。
我说那打后到底是要喊她石惠文还是石惠善啊。钟小哥跟李啸锐都挠头。
最后说既然她跟我们自我介绍的时候写的是石惠文,那还是喊石惠文吧。我说可是你喊石惠文,你没发现她都不搭理的。我以前已以为她是故意不想跟我们扯上什么关系,可现在一看,她分明是自己都反应不过来。你看今天李思敏喊她惠善的时候,她马上就有反应了。
这个事情要是我们拿去问石惠善那就太尴尬了。我说要不还是喊她石惠善吧,至少她能知道那是她自己的名字,也不出什么岔子。别人爱喊她石惠文,关系也不大。
李啸锐说也只能这样了。
钟小哥一直嘀嘀咕咕的。
我就逗他。我说怎么着,听说人家是女的还是个美女,就莫名心动了?她家以前条件好,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家不家的了,努力一下,说不定还真有机会。
钟小哥脸就红了,说去去去,小宇你怎么就没句好话。我照顾她那不也是因为她是个女的。我们队里边本来就照顾女的,又不是光照顾她一个。
我说是呵,我们都是些不解风情的,只知道照顾软妹子,石惠文这样的还是要你亲自去看着。
钟小哥就说呸。
至于她为什么在我们这还一直瞒着名字,这是她自己不说,我们也就不太好去打听。就是李思敏也只是语焉不详地提到石惠善的哥哥已经死了,兄妹俩当年关系一直不是很好,别的再没说什么。
今天跟着李啸锐还有另外一群已经变异进化了的人在外边巡逻,回来的时候累得腰酸背痛的。我就觉得我自己怎么那么弱。明明都是变异进化了的人,怎么他们都轻松的很,就我一个人累得什么一样。我虽然说过“就算什么能力都没有,但能不怕雨雪和寒冷也好”这样的话,但也没必要真这么遂我的心愿吧。我让中头奖的时候怎么就不给中了。
队伍里头有几个当兵的,剩下的大多是闲散民众。再次确认了变异进化这个东西没有什么规律可言。并不是体能好的进化得就快一些。
我们进这复兴营也才一天的时候,到现在为止我还没太摸透这里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晚上的时候我跟李啸锐到车那边去看了看,发现车上的东西有一大半都不见了。我说与其这样不如让我先把东西给藏起来。现在东西都被人拿走了,我就让李啸锐在外边守着,我把东西都扔到了空间去。
回去的时候他们问说车上的东西怎么样了,我就干脆说车上东西都被拿走了。
我看他们闷闷不乐的,我也不开心啊。哎,算了。
复兴营是在比较偏僻的地方,附近也没有什么大的建筑。我们出去巡逻,其实就是杀丧尸。因为复兴营里边生活的人类多了,好像对丧尸会造成一种吸引。所以我们必须每天将丧尸清理掉。同时要保持进出道路的通畅,不让那些过来投靠复兴营的人半路就死在丧尸堆里。
复兴营倒是有水洗澡,只不过是冷水。我现在也不怕冷了,搓了好多遍,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是觉得自己身上一股丧尸的味道。也不知道到底是我自己没洗干净还是李啸锐钟小哥没洗干净。
钟小哥他们的队伍也是负责巡逻,只不过他们巡逻的是比较靠近复兴营一点的地方。与其说是清理丧尸,不如说是看着复兴营里边的人。
李啸锐别的本事再没有,跟那些当兵的搭话倒很快。
我在旁边听他们讲话,结果那几个跟我们一个队的兵哥也说不太清楚这个复兴营是干什么的。既然名字叫复兴营,那应当就是要复兴要重建的意思。可是就这么乍一看的,这复兴营跟我们当初待的那个救助站也没有什么区别。
后来听说这复兴营都是自给自足的,轻易拿不到上边的救助物资。
我忍不住就插嘴,说这是为什么。复兴营都建这了,又不会跑,怎么反而就不给物资了。
那些当兵的就看了我一眼。李啸锐说,我弟。那些当兵的就哦了一声。说也不是不给。只不过现在路况什么的越来越复杂。全国上下粮仓就那些,物资倒是有,怎么送是个问题。一个复兴营里头人口这么多,一车东西能吃多久。现在又开不出来车队。能拿到是运气,拿不到了自己解决这也都很正常。先给提个醒,不要太依赖外界,别到时候都饿死了还不知道什么状况。
我就点了点头。说这我能理解。
他们又蹲着抽了根烟,回去的时候没人身上都是丧尸的那些粘液。
还好我们队里的砍丧尸都一点不手软,人屁事没有。
就是外边其实也搜集不到物质,不知道这个复兴营里边到底要怎么吃饭。反正既然有饭吃,那就无所谓。
来复兴营的人倒是很多,每天都有新人加入。
不知道这个复兴营能承受得住多少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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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4月11日
2013年4月11日_星期四_小雪
(黑暗年代1年4月21日)
今天又下雪了。跟着队伍在外边巡视了一圈以后,因为雪的缘故都早早的就巡了一圈然后回来了。这地上积了雪,其实一般丧尸也都不好行动。
我这才知道这个复兴营后边还有个自给自足的小农场。
还是张铁带我过去看了看我才发现有那么个地方。也算不上很大,但是有田有活水有池塘,看着倒像模像样的。后边还有专门劳作的人。虽然这么循环是慢些,可那田看着有些年头了的,估计以前就有,现在只是稍微改了一下,又重新沿用下来。菜地里头新新旧旧的,哪一季的菜都有。
那些烂在地里头的就任它烂着做肥料。
后边的人正在非常大工程地将后边的地跟水塘子都用塑料膜给盖起来。
这工程刚开始没多久,只盖了一小块地方。我问后边干活的人说这是个什么事,他们就乐呵呵地说这是搭暖棚。北方好多菜都是这么过冬的。我还看到后边立着个风力发电机,竖得高高的。其实现在大风的日子不太多,不过聊胜于无。
据说那玩意是国家配备的。还有蓄电池什么的,只是我们这些人一般就都见不到。
我就跟李啸锐笑着说还挺不错的,至少看着饿不死。
但我也确实不喜欢这个地方。
这地方太复杂了。慢慢数过来的话比我们之前待的酒店都还要复杂得多。因为人多了。这根本不是我们以前呆的任何一个地方能比较的。当时救助站虽然人多,到底是末日初期,还没有闹出这么多事情来,而且守着的兵也比较多。那时候也没有变异进化这种事情,自然大家都畏惧拿着枪的人。现在世道都不一样了,里头多少弯弯道道,谁都说不准。
李啸锐自进了复兴营以后,也一直相当的沉稳安静。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其余的事,一概不搭理。我还觉得奇怪。因为他本来不是这样的人。但凡他觉得该管的,他都会去做,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特种兵。
我就问他说你这是怎么了,整个好像就都不管事了。
他拿头枕着手臂在那抽烟,就看了我一眼,说都到这了我还管什么。
我说你不是喜欢管事么。
他就笑了。说他妈谁喜欢管事。要不是你们这群人都不中用,我管什么管。我差点没被他气死。就说谁也没求着你是不。他就过来拉我。说哎你别生气,是我求着你要跟你当保镖的成了吧。
我没想到他还记得刚认识的时候开玩笑一样说的那话,不由得愣了愣。
然后我就笑他,说是呵,就有人这么上赶着,我有什么办法。
他就哼哼哼哼。
我好久没看他这个样子了。刚认识的时候觉得这当兵的完全就是兵痞一个,恨不得想踹他几脚。后来倒慢慢的越来越严肃了。事事都担在身上。每天都不知道在想写什么。当时觉得他那哼哼的样子让人牙痒,现在反倒有点怀念。
大概还是觉得心疼。
说真的要是没事,谁愿意把那么多条人命压在身上。
我就学着他,说,哼哼哼哼,当时谁说让我不愁吃穿的。
他就说我短你吃短你喝的了?然后想了想,很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说我当时这么说了?
没这么说过……所以我赶紧就走开了。
我又去看了一轮那几个生病的孩子。因为他们都病着。所以就没在宿舍里边住着,都躺在治疗那边。我过去的时候刚好看到石惠善跟李思敏都在,也就是看着那几个小鬼。我就过去打了个招呼。
李思敏是个很开朗的姑娘。而且她好像很高兴我们跟石惠善说话,就高高兴兴地跟我回了个招呼,然后喊我过去。我稍微问了问那些小鬼的情况,她就说刚才惠善也问过了,嘚嘚嘚地讲了一通。我听说那些小鬼没事,后头就没再怎么注意听。
后来她就忙去了。
我正好想起来,就问石惠善现在住哪里。她说她自己跟其他陌生人一个房间,住女宿舍那边。我就看了看她。她头发还是很短。已经不是半寸了,但看着还是不像一个姑娘。轮廓线条倒是柔和的,只是戴了副眼镜,又藏在衣服里边,看着也不大清楚。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当时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有些怜惜。我说你还好吧?
她愣了愣,可能没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隔了半晌才摇了摇头。说很好。
我也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就说好就行。然后我就回屋去了。
商青这两天很见好转。今天去看他的时候,他已经能自己坐着,也不怎么咳嗽了。只是脸上血色还是少了些,青白青白的。
张铁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给商青弄了个热水袋让他抱着。里头都是滚烫的热水,商青抱在怀里,烫得脖子上一片都泛着红,看着才有点活人的气息。
我问他觉得怎么样了,他就给我点点头。我就说他,没事就好,别太勉强。主要是我可不想死在张铁手下。商青就笑了笑,摇摇头说不碍事。我心想在你这当然不碍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你看看碍不碍事。
看他状态好,我想了想,还是把石惠善的事情跟他说了。本来不想他操心那么多,可后来想想,事情到底是得让他知道的。不然往后出了什么乱子,他从来不说什么,但心里头肯定会觉得我们没把他扒拉进事情里头。
虽然说一直不懂商青心里头琢磨的都是什么事。但我发现吧,他这人就挺奇怪的。说是什么都不在乎,实际上好像也的确不在乎。但不管是什么事,只要你多少给他透个底,他管不管是一回事,至少不拖你后腿。而且需要的时候,他默默地就出手帮你把事情圆了。
怪人。
商青就安静地把事情听完了,然后想了一会儿,说,那是她私事,应当不影响。
我就跟着点点头。说我觉得也是这意思。本来她一个小姑娘在外边就不容易,这个事情也不算什么,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了。
商青就很慢地摇了摇头,说也不是。他就笑了一下,说,她哥哥应当是个像李啸锐那样的人。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商青直接喊李啸锐的名字,我就愣了。反而没怎么注意他话里边的内容。他就敛了笑瞥我一眼,说怎么傻了。我说没有没有。然后才反应过来商青那话里边的意思。我就有点傻了。我说不会吧……我看我们这群人里边,石惠善第一不喜欢的就是李啸锐。
商青就看了我一眼,说,她同学说他们兄妹感情不好?
语气是问句,但是这话的意思是肯定的。
我说是,然后跟着也反应过来了。石惠善不喜欢她哥,连带着也不喜欢跟她哥很像的李啸锐。我说既然这样,她哥哥应该是当兵的吧。钟小哥一直说她不喜欢当兵的。
商青就点了点头。眯着眼睛说,她哥死了?
我说是。说是她初中的时候就不在了。
那她一定很喜欢她哥。
商青这么说的时候我有点愣。我说你刚还说她讨厌她哥来着。商青就说是讨厌,也喜欢得紧。初中就不在了的人,念念不忘惦记到现在,还记得用那个名字,不光光是恨的。只不过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喜欢那个哥哥。
接着商青就笑了。说,那小兵哥有情敌了。
还好我没在喝水,不然这一口肯定就得喷出来了。我说什么情敌。
商青就笑了笑,没答话。
我想了想最近钟小哥的行动,也觉得有点那么个倾向。其实他自己估计也没那个意思。只是刚开始的时候他有点儿不服气,觉得石惠文就凭什么不喜欢当兵的,愣愣地就去观察人家,还当面质问。
后来发现那是个女的以后,大概就觉得不好意思,多少有点照顾的意思。这么一来二去的,现在都还懵懂的,至少我是看不出来什么。不过既然商青都这么说了,他很少看走眼的时候。
我就想了想,钟小哥、石惠善、李啸锐还有王瑶。我就头疼了。我说这事没那么狗血吧。
商青都没说话,张铁就在旁边插了一句,说有戏你就看着。
我说我看什么戏啊。你们俩可以高高挂起,可他们最后要真闹出来个什么,倒霉的还不都是我。你以为我能好过呀。
张铁就横了我一眼,说那你要怎么办,帮他们生米煮成熟饭?
我说呃。
好像这会也真不能怎么办。我说那就凉拌炒鸡蛋吧。我就看戏得了。
临走的时候,商青伸手扯了我一下。我说怎么。
他就招了招手,让我低头。然后在我耳边说了两个字。
小心。
我就愣了。我说小心谁,里边的人还是外边的人?他说里边。我说我们里边?他跟着点了点头。
这个事情我很犹豫。
因为我一直都以为只要我们到这复兴营里边了以后,这个队伍慢慢散开了,状况就会不一样。对那人而言,似乎也没有再做什么的必要的。但是现在看来,商青觉得这是没那么快完结。
我说好。商青就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好像很累似的。
回去之后我一直在想,我们队里边到底有谁那么恨商青。
然后我想起那天石惠善跟我说的……
但是我不确定到底是不是那个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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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4月12日
2013年4月12日_星期五_狂风暴雪
(黑暗年代1年4月22日)
今天还真是看了一出狗血大戏。
我不是演戏的是看戏的,所以在旁边倒也算是看得津津有味。虽然那几个主演就比较可怜,一脸的苦相。最无辜的大概算是李啸锐了。我看他今天一整天几乎都是抬头看天的状态。心里虽然觉得他也够可怜的,可是一直憋不住笑。
以至于李啸锐今天除了看天就是瞪我,没第三个表情动作了。
晚上的时候我就跟他说,这事你认了吧。反正都这样了。他就叹气,说不然能怎么样。
估计王瑶的心都伤透了。今天看她的反应,她果然之前是不知道的。
简单的说就是――今天钟小哥受伤了,然后石惠善是女的这个事情终于是全队人都知道了。最可怜的大概就是钟小哥了,这娃子从进入队伍开始就不停的受伤,李啸锐刚找到他的那次真是快要挂了一样。这次好一些,回来的时候人还是清醒的。
可就因为他是清醒的我才觉得他特别可怜。
反正今天他看李啸锐的眼神里边赤裸裸地就写着两个字――“情敌”!
大概没这么夸张,不过瞧着差不多就那样。我看着真觉得很好笑。
要说笑话他们不太人道。钟小哥今天回来的时候侧腰那肠子都快流出来了,他自己其实应该也没有把李啸锐当情敌的意思。只是看到自己用命救回来的人扑别人身上哭去,估计换了谁都觉得不乐意。
今天因为天气很糟糕。一直狂风暴雪的,外边看着非常吓人。能见度低不说,声音听着跟什么似的。我们这队出去巡逻了一圈,都赶紧就回来了。是不怕雨雪。可外面那风刮得,都好把人吹跑。复兴营里边的人之前一直吃得不好,才会到这复兴营来的。个个都偏瘦,别真给吹走了几个,到时候谁都不高兴。
所以我们早早的就收队回复兴营了,到后边那个田一样的地方里帮忙去了。
本来钟小哥他们的队伍更不应该出去的。只是当时据说侦查到了模糊的一个影子,他们都拿不准是什么,生怕是来复兴营里混生路的人半路上遇到什么危险进不来了。然后当时官兵一商量,就说出去瞧瞧。
变异进化过的都在后头帮忙干活。前边的一商量。说也先别忙,先出去瞧瞧,真有什么再喊人也成。那雪再厉害,扎紧衣服也没什么。而且他们队里边有一半是当兵的,也没觉得有什么。
他们就出去了。
钟小哥自然是跟着出去。
当时他们谁都没想到外边那影子是什么。出去了才发现是一团黑乎乎的丧尸。按钟小哥说的。那是一只从来没见过的丧尸。浑身上下黑乎乎的像是被烧焦了一样。肚子鼓鼓的,不是我们普通说的那种鼓囊,是真的整个身子都鼓得圆圆的那种。手脚都很短,悬在半空中小幅度地划动,根本不挨地面。随着猛烈的大风在雪地上滑。
不过因为丧尸自己本身就有重量,压在雪地上凹下去一个小坑,移动得也并不快。
他们一群人戴着风镜出去,好歹能看到东西。瞧见这么奇怪的丧尸不由得就好奇了。有人朝着那丧尸脑袋开了一枪。可是风太大,也不知道打中没打中。反正那丧尸还是一直朝复兴营的方向被吹过去。
这不处理也不行啊。
钟小哥就打手势问要不要回去找帮忙。
当时带队的据说是一个什么军官。就让钟小哥回去找人。钟小哥在门口的时候看到石惠善站在那往外看。他就摘了风镜跟石惠善说别到外边去,小心点。
就这么个说话的功夫――这是钟小哥自己说的――说话的功夫,后头就传来一声响。他说他当时从石惠善眼睛里头看到火光,心说糟糕,直接就扑到石惠善身上。但还是慢了。后边气浪直接把他们俩扇出去好远。
钟小哥说我他妈差点吐血啊。
最后血没吐成,腰上割了一道。脸上也是。
我们是听着爆炸声往外跑的。跑出去就看到门口一片狼藉。好多人摔在地上。但这都算是好的,至少人没大碍。外边雪地上除了血色跟碎肉以外已经没别的了。
刚开始大家都以为是枪炸膛。可是枪炸膛的威力哪有这么大,有时候连拿着枪的人都炸不死,还能掀得起气浪。后来有站在门口看着的人说,隐约看到是那丧尸爆炸了。
可这丧尸不管再怎么变异了不是人类的,也算是个生物啊。哪有就会爆炸的生物。
这事情暂时还讨论不出结果来。
我们跑出去的时候钟小哥还压在石惠善身上。倒是石惠善自己先坐起来了,呆呆地看着满地的血。李啸锐跑出去的时候看到满地人倒着,就她一个坐着,赶紧过去问她怎么样了。结果石惠善呆呆地抬头看着李啸锐,突然就扑李啸锐身上“哇”地大哭了起来。
钟小哥说我……操……啊……
有气无力的。
我赶紧去扶钟小哥,他就说别动,他妈肠子都出来,背上痛,不知道腰椎错没错位,先让那边医务过来看看。我说哦,赶紧就让开了位置。
李啸锐非常尴尬地站在那里。双手悬着,一副不知道该拍拍石惠善肩膀还是该推开她的表情。最后干脆抬头看天。我在旁边看着他这样子觉得真是好玩。就是不太是笑出来的场合。
李思敏过来给钟小哥清理伤口的时候就小声安慰他。说你别看惠善这样,她以前就是软软的弱弱的一个女孩子,斯斯文文的,都是被逼成现在这样。你们那个、就惠善抱着哭那男的,我看着就像惠善她哥。
钟小哥被消毒疼得直咬牙。说呵呵,她哥啊?操,好痛。
我说你他妈是男人就忍忍。其实我看着都红了圈眼,差不多要哭出来。其他那些人死了,我可以就当是一个符号消失了。可钟小哥活生生地在面前伤成这样,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
李思敏就说,惠善打小其实喜欢她哥。只是她哥走得有点儿……她家里都好面子,她哥是跟人打架被打死的,家里一直觉得那男娃子丢脸。她觉得她哥丢下她不管了,心里一直不好受的。后来大了些,知道她哥是看到低年级的孩子被欺负,上去劝架被捅死的,才稍微接受了些。可那又怎样,心里还是怨得慌。她哥本来马上要当兵了,性子也好,好可惜的。
钟小哥就一边吸气一边说,那救她的还他妈是我呢,怎么不扑我身上哭。
我就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李思敏也笑了,唯一一点悲壮的气氛都被搞没了。我说搞半天原来你这是吃醋啊,羡慕嫉妒恨啊?就你现在,人要真扑你身上哭,你不是肠子都要挤出来了。他妈的。钟小哥就说那也不……嗷!
最后声是李思敏给他正骨。
外边的人去了五个。
李啸锐跟钟小哥都能喊出他们名字来。我就只是听着,觉得很恍惚。
我看他们并没有太悲伤的表情。不管是那些群众,还是那些当兵的。有人摘了枪,朝外边放了五枪。枪声迅速淹没在风声里边。我就看着,李啸锐压着我的脑袋揉了揉。我说我不想哭。
李啸锐就扭头过来很认真地看了我一会,皱着眉头说,可你看上去想哭。
我说不过是死个人,有什么好哭的……
但是这句话没说完,我眼泪还是下来了。我说人命就这么不值钱啊。那他妈是人命啊。
李啸锐拍了拍我的肩膀,没说话。
我倒是很佩服石惠善。
她趴在李啸锐胸前哭了半天,把周围过来帮忙的人都哭愣了。结果她哭完了,还打着嗝儿呢,整个人就冷静了下来。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王瑶就怯怯地看着,然后在旁边说惠文他……
我一听这都惠文了。赶紧打断了说,她叫石惠善,是个姑娘。
王瑶就愣愣地看着我。
我被她看得浑身都不自在,赶紧跑过去帮忙了。
外边那些,当兵的不让我们出去看。李啸锐抽出身来以后也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摇了摇头。不管我们问什么他都就只是摇头。我说很严重是不是?他这才稍微顿了顿,然后点了一下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突然想起商青说的话。在这个时候,不管是谁都没有百分百活下去的把握。哪天死了,不过是运气不好。当时就算是我们这些变异进化了的家伙在又怎么样。一个爆炸,照样是得死的。
整个复兴营里边除了气压有些低以外,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而且我觉得,大家不高兴了,大概也是死的是五个战斗力比较强的人。如果是这里头哪个小孩子病死了,估计大家不会哀伤超过十分钟。
这就是我们每个人都习惯了的末日。
末日里边最可怕的我觉得不是环境、也不是丧尸。最可怕的是我们每个人都会慢慢地习惯这种充斥着死亡的日子。然后直到某一天,人类可以麻木地看着同类死亡而不再悲伤难过,也不再伸出援手。
到那一天,我觉得才是真正的末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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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4月13日
2013年4月13日_星期六_暴雪
(黑暗年代1年4月23日)
今天仍旧是暴雪。
因为昨天的事情,所以部队封闭了出入口,禁止所有人进出复兴营。对我来讲是无所谓。至于其他人,本来就很习惯听部队的话。虽然现在有人心里怀着别的念头,到底还是习惯听指挥的,也没闹出什么乱子。
而且外边的风虽然缓了些,雪却依然凌厉。就是我们出去后边帮忙盖棚子都被刮得满脸通红,痛得要命。自然也没谁乐意出去。
早上的时候我看王汉一直心不在焉的,就问他怎么了。结果他好像没听到的样子,问了两遍才慌慌张张地回了一句说没什么。
那样子一看就是有什么啊。我就扯着他问了一回。结果他还是含含糊糊地说没事。我看他那样子,觉得强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就随他去了。
结果晚上的时候他过来拍我,犹犹豫豫地问我,说,小凌,你相不相信有人突然就失踪了的啊?
我当时一愣,第一个反应就是绑架,或者是发生什么意外了。我看王汉那个样子,就说的确是听说有那样突然就消失了的人,有的找到了有的再也找不到。怎么。
他就支支吾吾地在床边站了很久。最后才咬咬牙,说,不是那样的,就是突然消失了。
我就纳闷了。说什么叫突然消失了啊。人就是要失踪,肯定也有个原因,只不过是这个原因别人可能暂时发现不了或者不知道罢了。
但是一看王汉那表情。这样的话我暂时也说不出口来了。我就点了点头,说我也知道这样的事情。有人无缘无故地就消失了。这么说完以后,王汉的表情果然松了下来。他就说,小凌啊。能不能聊聊。
我说好啊,反正也没事。
王汉给我讲了他们村里边以前的一个事情。
那还是他小时候,差不多是十岁左右。到现在也好有二十年了。他说那时候王瑶还很小,大概刚开始记事。他大一些,而且那事情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他当时的印象非常深刻。如果拿这件事情去问王瑶的话,说不定王瑶也会有模糊的记忆。
失踪的是他一个远房叔叔。说是叔叔,不过是辈分上比较大。两人之间相差不到十岁,又是在同一个村子里头。平常都有来往。他到现在都还清楚记得那时候两人一起在村里边玩耍的日子。他还说,那个叔叔的样子,他都还记得。
那是个秋天。刚秋收完了,他那小叔叔去城里头参加征兵去了。
他等了一整天,等小叔叔从城里给他和妹妹带好吃的。结果小叔叔回来了。却很不高兴,什么都没给他带。他看小叔叔心情不好,就拖着妹妹去安慰小叔叔。结果小叔叔只是揉了揉他的脑袋,让他自己回家玩。
后来他问了别的大人,才知道小叔叔因为体检不过关,没有被录取进部队。
第二天他那个小叔叔就失踪了。
那是午饭以前。据说小叔叔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边不高兴生闷气。他娘去敲门,小叔叔说自己想安静一下。所以中午去敲门发现没有回答的时候也没人在意什么,只是给他留了饭,然后家里人就到外头去干农活去了。
到晚上的时候房间里头还是没有动静。家人都以为他还在生气,就推门进去想劝劝他。
结果房间里头完全没有人影。床铺叠得整整齐齐的,什么都没带,连桌上放着的茶都还只喝到一半。不像是有被胁迫的痕迹。所以大家都以为他只是出门去散心去了。
结果在村里头问了一圈都完全没人见过那个人,家里头才稍微有点慌了。
村前村后所有地方都找过了,一直找到了城里。还是没有那个人的踪影。好端端的一个人,就那样就消失了,一点痕迹都没有。
我听着忍不住打断他,问他有没有报警。
他就叹了口气,说据说也报警了。就是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的公安系统还没现在的先进,而且又是乡下的小地方。警察找了好多天,什么都没找着,连个目击他离开的人都没有,这事情就这么搁下了。
那个小叔叔家里除了他下边还有一对弟妹。当时家里发散了找了很久,王汉说记得自己家里的大人也跟着往城里跑了好几遍,当时因为正好农忙已经过了,村里边的人都闲了下来,连田里跟附近的山头都来来回回扫过好多遍,却还是一无所获。
这是真正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到后来,甚至花钱去请了隔壁村有名的一个老爷子给看了。当时老爷子说孩子还活着,只是磨练去了。娃是贪狼将军命,以后一定会享大福的。这来来去去跟没说一样,还白花了一大笔钱。
最后那个小叔叔家里的钱都因为找他而花得差不多了,还是一点结果都没有。做长辈的大病了一场,家里的环境就更糟糕了。为了他下边的弟弟妹妹,最后家里也就放弃了。想着随他去吧,也不再管他在什么地方。
反正老爷子说他还活着,就当他还活着,去享福去了。
我当故事一样听了,听完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想起以前曾经听说有小孩子出个门就失踪了的,家里头怎么都找不到。隔了好多年才偶然发现在街头上乞讨,已经变得又聋又哑又残废的了。但是我一想,王汉那个小叔叔当年都快二十的人了,就算拐卖了也没那个价值了。要说卖器官,那身体可能就是被抛弃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也有的人就这么失踪了,找回来的时候只有身子,没有内脏。还有的尸骨被发现了,可是附近都没有报失踪的,也没有人上门。当年,可能离得远了,消息又不像现在这么灵通。尸体一直没人认领,也就那样。
当然,这个事情我不可能跟王汉就这么说。
我就觉得奇怪。说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事情来了。
王汉就挠了挠头,好像很不好意思地说,我觉得……我觉得我看到我小叔叔了。
我说哈?
一时间我就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心说你不是见鬼了吧。
他看我这样,就更不好意思了。说,其实我也不确定。我看到那个部队里头有个男的,很像我失踪的那个小叔叔。
也许是记错了吧。或者是人总有长得相似的。
这是我的感觉。
王汉自己也说,说不定是看错了,或者是长得像的人。只不过那人有些习惯跟他当年失踪那个小叔叔也有点儿像,所以他才想起了当年的事情来。
特别是这两天,因为外头一直下着暴雪,能做的事情不多,他看到那人一直在面前晃来晃去的,所以这事就放在了心上。
他说哎,跟你说完以后,这事情好像就放下了。
我说你没想过去试探一下?王汉就摇头。说也没必要吧。我知道这些当兵的要入伍都很严格,家里上上下下要查的东西很多。不然我那小叔叔也不能没进去,他可是村里头当时最好的男娃子。部队里头肯定不能有什么奇怪的人吧。
我说哦。
但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后来我把这个事情瞧瞧跟李啸锐讲了。八卦是八卦了点儿,不过现在事儿也不多,除了种田也就只剩下八卦打发时间了。
跟李啸锐说完以后我也觉得有点儿心虚。就赶紧补充说我可不是怀疑你们部队拐卖人口什么的。不过这个事情我听着玄,就当好玩儿跟你讲讲。就随便瞎猜一下,如果是你,你觉得人到什么地方去了。
李啸锐就看了我一眼,反问我说,你觉得?
我愣了一下。然后说,如果人真的在部队里头,我想应该是什么特别任务之类的吧。我倒是知道有的特种执行任务的时候完全不能跟外边联系,连家里也不知道他到什么地方去了的。可是那人又不是部队里边的,连身体检查都没通过……
李啸锐突然笑了笑。说,没通过?
我说是啊,王汉说没通过。他还说觉得纳闷,也没说什么具体的原因,反正就是没通过。
然后我一看李啸锐笑得那个诡异,我就愣了。我说怎么,你笑成这个样子,里头还能有什么猫腻不成。难道那人其实当时根本就是过关了,然后直接被派出执行秘密任务去了?
这话是我随口瞎掰出来的,可说出口以后就觉得还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李啸锐就瞥了我一眼,说谁知道。要不你自己去问问。
我说算了。王汉都不问,我又何必问呢。现在这个样子,以前是怎样的有什么重要呢。
这两天我们都一直在后边帮忙种田――应该说是帮忙在天里边立保暖膜。已经差不多将外边的田全都盖住了。不过这工作量实在是有点大,我每天都累得腰酸背痛的,甚至都有点来不及每天回自己空间里边看看田里的情况。每天都有果实掉进泥土里边。鸡鸭跑来跑去的,小水潭里头的鱼虾也都长大了。
虽然这些东西都没办法取出来,不过往后的日子应该越来越容易过了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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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4月14日
2013年4月14日_星期天_暴雨
(黑暗年代1年4月24日)
今天快要累死了。要是一个不小心的话大概真的死在外边了吧。还好李啸锐当时手快,直接把我扯回来了。不然就真的直接死在外头。
我自己当时没什么感觉。回来以后写日记的时候才有点抖。不过心里边默念了几次之前商青的话,生死有命生死有命,都是命运的安排。这么想了想以后就觉得整个人都淡定了下来。反正横竖有一死。
这么一想,白天的事情大概花费了我差不多一年的运气了吧,接下来说不定连续着都是倒霉。
因为天气的缘故,我们今天早上出去抢修那个高高竖立在半空中的风力发电器。那玩意的原理是将风能转化为动能再转化为电能,所以高高地输在空中。只是这两天风都大得有点反常,快要将那插着的玩意吹翻了过去。
那玩意要是真毁了,我们这边就麻烦了。
据说复兴营里边有工程兵,能重新再弄一个那玩意出来,但到底费时费力,还浪费材料。我们现在手上这也缺那也缺的,自然能抢救的就先抢救。
结果出去用肩膀推那玩意的时候,差点被风挂下来的一片铁片从脖子上削过去。
还是李啸锐反应快,一手将我扯到一边去,那东西就真顺着脖子直接切下去了。脑袋什么的就不用想了,完全是斩首一样。
李啸锐就一手扯着我往回推,一边喊说太危险了。让我们这些人都先回去。
我看到好几个人都犹犹豫豫地缩了手。我就冲着李啸锐喊,说都这样子了还说什么回去,谁松个手,就不是铁片削下来。是整个架子拍压下来了。然后就跑上去用肩膀扛着。
那雨大得……雨点打在人身上都是红红的一个印子,痛得很。
等把那巨型风车弄下来了以后我们集体往里跑。回去擦身子的时候我才手臂上全是红印子,都是被雨水打的。我心说这就是水啊。都这么厉害。别脸上都是红印吧。
李啸锐过来拍了拍我脑袋,说你倒是扛得住。刚才伤着没有?还愣愣得冲上去扛,真服了你。
我就嗤了一声。说得了吧,刚才外边当兵的才几个。你要真吼一嗓子人都散了,就你们几个人能扛得住才怪。别给压出屎来了哈。我又不是没听过搬东西的时候因为某个人松手,结果最后压死人的事情。我说你别以为你们当兵的都是超人。
李啸锐就摸了盒烟出来,说你倒不怕死。结果那烟他一直揣在衣兜里的。早就被雨水淋得都湿透了。他咬了一下,居然也不嫌弃。只是身上没火了,就找我要火。我说我哪来的火,钟小哥跟张铁都在,你找他们要火去。他就真咬着烟找张铁借火去了。
我把身子擦得半干以后才突然发现王汉不在房间里边。我刚开始以为他是干活去了。也没怎么在意。后来出去找娇娇的时候才发现王汉在中庭那边。
昨天王汉跟我说话的时候,虽然没有说他觉得像自己小叔叔的那一位当兵的是谁。但是对比一下年纪的话,差不多也就只有那两三个军官。王汉在外边跟着那群当兵的旁边,我估计他果然还是想找机会跟他那个“小叔叔”搭话吧。
不过这跟我没什么关系了。我找了娇娇以后就直接回房间了。
今天终于空出时间来打理空间里边的东西了。之前因为太久没有整理,连荒草都长得老高。将荒草都清理一遍以后我整个人都快要累瘫了――好吧,这就是心理上的累。这空间跟外边好像有些不一样。我虽然能在空间里头吃东西,但在这里边干活好像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之前在外边被李啸锐操得浑身肌肉痛,进了空间以后几乎都感觉不到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做了那么多事情,至少心理上也会觉得很累。
出来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拿了个西瓜出来,摸过去商青那边分了吃了。
钟小哥在旁边馋得眼睛都红了,说我也要我也要。我还没说话呢,李啸锐就骂他,说伤口都还没长好,就不怕西瓜从伤口里头漏出来。钟小哥就一路都嘀嘀咕咕的。说漏出来就漏出来我再吃进去呗,还能多嚼一次。
我说靠,你恶不恶心啊。赶紧一边儿去。回头等你好了再说。
李啸锐看了我一眼,我说我从外头换回来的。
商青看了我一眼,倒没说什么。
我就耸了耸肩膀,说外头真有人在换。不信你们自己跑出去瞧瞧。
李啸锐真就跑出去看了。回来的时候一脸的诧异。说那人还在换哈密瓜跟芒果。我说我骗你干什么――虽然这果子的确不是从外边换回来的,但要不是看着外边有人都明摆着拿出来了,我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拿出来给大家吃。
钟小哥在旁边看着我们吃,一脸可怜巴巴地馋相。说不知道那人从哪里弄来的果子,以后还有没有了。结果也没人搭理他。
晚上的时候李啸锐还问我来着。我说我是真不知道。不过,既然我能有奇遇,说不定人家也有呢。你总不会指望这个世界上所有好事都摊到我一个人身上。
其实之前我就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
我身上那个玉佩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你要说它是什么上古仙人遗留下来的东西,我还真觉得它里边的运作模式更像是现代的游戏。上古仙人能弄出这么个东西来,这不是摆明了坑爹吗。这玉又不是什么好玉,怎么就被仙人给看中了,做成了空间的出入口。
今天看到外边有人在用瓜果换其它东西的时候,我突然觉得,那人说不定也有类似我的空间那样的东西吧。不管是因为什么,那人能将这些东西光明正大地拿出来,我倒是挺佩服他的。佩服他的蠢。这种人,要不是能有李啸锐那样的身手,绝对就是找死。
我是绝对不敢,也不会那么做的。
李啸锐一边吃西瓜一边问我女宿舍那边。我说那边我也送了个西瓜过去了,也喊了石惠善过去。看着她们分西瓜了我才过来的。李啸锐说那就行。
商青就吃了两小块,然后就坐着安静地看我们狼吞虎咽。我还好一些,平常在空间里边都有偷吃的。李啸锐跟张铁还有黄瓜跟阿炎估计打末日之后就再没吃过西瓜这东西,一路在那猛吃。还好我拿出来的西瓜比较大,最后好歹还给王汉留了点。
晚上的时候我跟李啸锐说,你们这都是饿死鬼投胎还是怎么样。他就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我。
我说打后想吃什么跟我说一声,反正这风头留给你,我把东西给你,你负责分。我一点儿不想沾。
他就笑了,说你倒甩得痛快。
我说不然怎么样,到时候谁都扯着我要吃的,我从哪变吃的出来。你么,反正上天下地神龙入海无所不能如意小郎君,你明天要是把太阳给弄出来,我看也没有人会觉得惊讶。所以还是你出头比较合适。也没人敢质疑你从哪弄来的东西是不。
他就叹了口气,说就你滑头。他说,凌宇你怎么不去当兵啊。
我说哈?
他说你当狙击手挺好。
我说好个鸡巴蛋啊。
其实我估计商青多少有看出来点什么,只是他什么都没说。真奇怪,我现在居然有点信任他了。不管他之前是怎么样的人,我都觉得在这末日里边,他比常人都要来得可信。至少张铁那么不问生死地跟着他,一般可很难骗来这么忠心的保镖。
而且他现在虽然跟以前态度一样,但我总觉得哪里改变了似的。
他就是什么都不说,我也知道事情他都记在心上。该找他商量的时候,直接开口就是了。
商青的病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他就不耐烦整天在床上呆着。吃完西瓜自己又出去转了一圈。张铁自然还是跟着的。
阿炎跟黄瓜下午都要干活,所以下午的时候房间里边就只剩下李啸锐、钟小哥跟我三个人。
李啸锐看着我,笑了一下。
我就觉得背后一凉。
然后李啸锐说,凌宇,好久没训练了。
我很警惕地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才问他,说你想干什么。
他说你不是进化了,看看现在怎么样了。拿枪。
我说我现在拿枪还有什么用。你说我又打不中娇娇,我还打不死你。拿个枪到处乱瞄,少不得走个火什么的,到时候钟小哥就更苦逼了……或者他就以后都不用再苦逼了。
李啸锐就点点头,说你说得对。
然后这贱人就过来把我枪里边的子弹都下了。
枪里边的子弹都下了然后再把弹夹塞回去,说不能把枪的重量减轻太多。
我就这么又被操了一个下午。
钟小哥一直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笑,笑得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装作不小心,往他身上一摔。我一直在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思考着思考着一个下午就过去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李啸锐点了点头,说还不错,能自己吃饭。
我瞪了他一眼,我说李!啸!锐!
他说怎么。
我说明天吃芒果。
他说好。
我咬着牙说没你的。
他说哈,老子不会抢?
我……他妈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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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4月15日
2013年4月15日_星期一_暴雨
(黑暗年代1年4月25日)
今天本来没打算吃芒果的。结果李啸锐一直踢我。我就怒了,问他干什么。他说你昨天不是说要吃芒果的吗。我就瞪他,说你是猪转世的啊,一天到晚惦记吃的倒惦记得欢。他说我不管,反正有人昨天说了今天吃芒果。不给吃的就捣乱。
我本来都不想理他。
后来一想,既然他都说到这份上了,就拖着他到一边去,把芒果给他了。他拿了五个,说这要怎么分。我说随便你,反正我是说过的,这吃的我只管给不管分。然后看着他一脸苦恼地挠头,才觉得心情好了点。
天气还是非常糟糕。
所以我们这队一整天都在忙前忙后的,忙得都快要死。
以至于回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瘫在床上,连日记都不想再写了。这还是拼命努力着才钻进了空间里头。还好空间里边不太能够感觉到身体上的疲倦,好歹将日记写完了再睡。
我现在已经很习惯写日记了,每天的事情如果不记下来,反而觉得哪里怪怪的。
早上的时候我们在后边种田的地方将菇类收了一批回来,整了水沟,保证田里不会被大水淹没。到了下午,因为有人听到外边传来奇怪的声音,还看到了各种影子,所以我们这队就跑到外边巡逻看情况去了。
说是看情况。其实还是砍丧尸。
外头的丧尸围成了一堆,在复兴营外边游荡。
以前只是听说,丧尸会不自主地往人类聚居的地方聚集。只不过之前丧尸没有现在多,我也没那么常出去,所以不大显。今天自己跑出去跟着清丧尸,才知道李啸锐之前真是累惨了。
我们这次特别的小心注意,不是常见的丧尸都尽量不靠近,用枪解决。不过因为一直在下大雨,枪根本不好使。所以后来那些当兵的就烦了,拿着匕首当飞刀使。倒是实用了不少。
李啸锐本来私下跟我讲,说让我别出去了。说你这又没什么特别本事,进化跟没进化也没差别,不如留着。我说别。既然已经进队伍里头了,尽量还是别搞特殊。撑不住了大不了请个病假,现在还能撑着,就跟一块出去好了。
我跟他说。你难道能护着我一辈子不成。
这句话是他以前用来说王瑶的。他就点了点头,也没说话。
但是出去以后我是真后悔了。因为上午清理渠道已经累得够呛,下午跟他们出去的时候,体力明显有点不够。李啸锐一直扯着我手臂,问我要不要回去。我说没事,打起精神跟他们一起将周围的丧尸都清了一遍。我用的还是之前李啸锐找回来的唐刀,比复兴营里边那些人不知道哪里找来的杂七杂八的东西要好用得多。
也有人像我之前一样。用维修汽车的撬棍做武器的。
那玩意也很得劲。
只不过因为毕竟没有开刃。靠的都是蛮力。力气足的能用撬棍把脑瓢直接敲成肉饼,像我这种劲儿不足的,还是用唐刀比较痛快。
商青把张铁也赶出来了。
张铁还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不过商青的确是已经大好了,一脸不耐烦地将张铁赶出去。张铁也没办法,就跟着李啸锐后边狠狠地砍丧尸泄愤。我看他刀就完全没停过。还好砍的是丧尸,不然真跟杀人魔一样。
也幸亏外边一直下着暴雨。虽然打在身上很难受,但好歹身上是冲干净了。
回来的时候我瞥到昨天那个拿了水果出来跟别人交换东西的人还在,而且前边还是放了一堆水果。一副还准备继续交换的样子。
我当时已经累得站都站不住,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也没怎么搭理。
后来坐在床上吃东西的时候才觉得那个人八成跟我一样身上有个神秘的空间,好像还是个女的。不知道她一贯就这么跟人交换东西生活,还是因为在复兴营里边有当兵的管着,秩序比较好,所以才这样。
跟我没什么关系,只不过稍微有点好奇。
我想,那说不定是未来的人扔回到现在这个时间里边的一种保命装置吧。几十年几百年以后,说不定真的有时光机。为了让人类更多地活下来,所以就制造出来了这种随身携带的粮食空间,投放到末日之前。
又或者我只是小说看太多了。
不管怎么样,至少空间的确是好用。
外头一直在拿水果跟大家交换东西的女人,不知道跟军方是怎么说的,反正我一直看到她身边有两三个当兵的端着枪守着。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没有人敢找她惹事吧。我看已经有不少人瞧她的眼光都不太对劲的了。
我忍不住拖着李啸锐去跟商青说话。隐隐约约地提起了外边在交换水果的那人女人。李啸锐看了我一眼,就没再说什么。倒是商青很悠闲地喝了口热茶,说,那人还真有胆识。我忍不住就附和了一句。
商青就笑眯眯地看了我一眼。
我总觉得商青一定是看出什么来了,才笑成这么一副样子。我越来越觉得他跟只狐狸一样……不,比起狐狸,大概更像是优雅的猫科动物。用着个来形容男人好像有点奇怪,不过他那模样实在是……太像了。
之后我就跟李啸锐吐槽,说这复兴营,我看着不怎么好。
李啸锐看了我一眼,说怎么。
我说你还没看出来吗。就今天这样,出去的大部分都是当兵的,剩下跟出去的有多少。我说你来了这个复兴营,就是看着战友一个一个牺牲一个一个累死你信不信。看看钟小哥,还有那天出去的。还有你喊了句撤手,那些人都是些什么反应。
他就很平静地看了我一眼,说不然怎样。当兵的,不都是用来牺牲的。
我说我操……结果这话也骂不出口。我看他眼角有点红,一副不太来劲的样子。他这么个样儿我也没办法再说什么。其实我知道他比我在意得多,战友的牺牲什么的。他是宁可自己牺牲,也不想看到战友牺牲的那种人吧。
后来我就一直在想,他大概是把手雷往后扔那次以后,所有事情都默默背到身上了。虽然我觉得他现在已经没必要做到那份上,但是他自己的心思,旁人也没办法说什么。
今天在外边的时候还真有看到奇怪的丧尸。
其中一直就是之前据说爆炸了的。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种丧尸。果然跟钟小哥描述的一样,黑不溜秋的,肚子圆鼓鼓,四肢加上脑袋都又短又小,远远看去真就跟个黑球差不多。
当时有人发现了这么个黑球以后,就喊着大家不要过去。一群当兵的围着嘀咕了两句,就有三个人端了枪。其中一个就是李啸锐。我看他们三个每人开了两枪吧。也不知道是谁打中了,那只僵尸“轰”地就炸了开来,真跟个炸弹一样。我直接就蹲下去了,免得被掀飞出去。
还好今天一直在下雨,比之前下雪要防爆,倒没有引发什么大的事故。
但是就那以后所有人都变得更加小心翼翼的,就生怕一不留神也被炸成肉渣渣。
那爆炸的丧尸其实并不常见。估计是什么稀有品种。我们在外边清了半天丧尸,一共也就看到那么一只。倒是有看到进化出来弹跳能力很强的丧尸,以及会飞行的――李啸锐说那不是飞。就是滑翔。
我就觉得纳闷。
为什么人类到现在最高级也只有3级,丧尸却进化得飞快。
这问题我自己想不出答案来,只能拿去问商青。
按商青的理解是:因为丧尸都是死物,而人类是生物。人类进化得最繁复,又比其他生物都要晚出现许多。到现在为止,其实已经差不多定型了。想要摧毁人类的基因是很容易的事情,想要进化却没有那么简单。所以现在地球上进化得最快的是植物和丧尸,其次是动物,然后是人类。
我不知道商青说得对不对,只是觉得听上去的确是有道理的。丧尸这种东西毕竟已经不算在人类范畴之内。驱使它们活动的,应噶是丧尸病毒。那么病毒的进化自然要比人类基因进化要快得多。
可是,我跟商青说,这样的话,人类不就活不下去了吗。等丧尸进化成超能以后,整个地球不就再也没有人类立足的地方。
商青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就摇头。说不太可能。
不管是细胞还是病毒,能量总是有限的。丧尸现在需要大量进食,就证明它的能量消耗其实相当大。如果人类的数量削减到了一定程度,植物又变异得不那么容易被丧尸吞食消化,丧尸就会开始自相残杀。
我听着商青一脸淡定正经地在讲这种事情,就觉得格外得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我就说谢谢解答,我先睡了。
商青就哼了一声,说的确,我们不一定能看到那一天。
我说你还是算了吧,少乌鸦嘴。
商青就摇了摇头。都没再搭理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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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4月16日
2013年4月16日_星期二_小雨夹雪
(黑暗年代1年4月26日)
今天跟李啸锐吵了一架。
不过从他看来大概这都算不上是吵架,是我单方面无理取闹吧。有时候我是真没办法理解这些当兵的――这句话以前好像就说过了。不过每次说这话的时候都能体会到不一样的心情。
我觉得这真不是李啸锐一个人的问题。因为钟小哥的心态差不多也那样。
其实回头想一想,当兵的牺牲的确是很正常的事情。
或者是他们看太多了,只有我一厢情愿的希望所有人都能好好的活下去。他们自己反应都冷淡得很。李啸锐还过来揉了揉我的脑袋,一副哄小孩子的样子,靠。
后来他过来按住我的肩膀,说,凌宇,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就做与子同袍,何惧身亡。
我说啊?
然后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我就差点被吓尿了。心说这人怎么突然有文化起来了。我说你……知不知道现在与子同袍这句话一般用在什么地方的。
他自己就也茫然了,说不知道。就是以前守边境的时候,我们支书给我们讲过。就是有衣服一起穿,要死一起死,怕个球。
我瞬间被他这种解释给雷到了。这完全是仙女落地,然后脸朝下的这么个转变啊。以前看《盗墓笔记》的时候。小老板把胖子说的“鸡巴蛋”听成了“羁绊”的心情,我大概可以理解了。我就跟他说以后这句话别乱用别乱说,妈的鸡皮疙瘩掉一地。他说怎么了。我说你瞧瞧你自己,你看上去像是说这种话的人吗。别说斯文了,你连斯文败类都算不上。你看看人家商青瞧瞧人家石惠善,再看看你自己。
他就有点毛了。看了看商青,说怎么了不就戴个眼镜。
钟小哥就在旁边起哄,说锐哥戴墨镜一定可他妈帅了。
我在旁边听着差点没喷出来。我说得了吧就他这么张脸,还戴个墨镜呢,特么到时候就一黑社会打手的造型。还斯文还帅呢。整一就臭流氓。
李啸锐就挠了挠脸,然后不耐烦地说,你管这么多做什么。反正理是这么个理,来来回回怎么说罢了。
不过他这么说,我倒是可以接受。
但是,我跟他说。就是这样,也别将事情都太往身上揽了。我说你不心疼。我还心疼这些当兵的。又不是怎么死都死不完。就算死不完,但死的每一个都是个人吧,不光是个名字代号就说过去的。
有句话我压着没说――你不心疼自己那条命,我还心疼的。
李啸锐盯着我看了看,最后叹了口气。说,凌宇,你心太善。之前的话收回来。你不适合当兵。
我又被他雷了一次。我说我心善个鸡巴啊。
他就笑了。摁着我的肩膀问钟小哥,说小钟,你说是不是。
钟小哥就在旁边跟着起哄。说哎呀小宇真是温柔。
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跟这两人扯淡了。
晚上的时候李啸锐把我扯到一边,跟我说,你有这份心就很不错了。其实没什么。参军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要打仗要战死的准备。就是不打仗,出任务守边境,牺牲也是分分钟的事情。运气好的,分配到大城市的军区。事情还少一些。到边境的,特别是中越边境,碰上走私的贩毒的,每年多少就那么静悄悄地去了。
没什么的。李啸锐说。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是说得风淡云轻的我听着就越难受。
我说我也不是不明白这道理。当兵的牺牲了,这话听着是很自然很正常。可一想到人家那也是有家里人的,我就觉得别扭。
李啸锐就笑了笑,说,是。都是当人家儿子的。
我就默了。
他说凌宇,你别想太多。想太多了就活不下去了。
我说我真知道。只是现在这种时候,你能护得多少。你退一步有人上赶着就撵上来三四步。我算是都看出来了,商青以前做的都没错,你能守着的真就只有你能守住的那么些人。剩下的那些,该怎样怎样。
李啸锐就看了我一眼,说,但是凌宇,你想没想过。让群众死在当兵的前边,那兵就是不合格的兵。
我瞬间就无话可说了。
他说你有这份心就很好了,真的。我跟小钟都很高兴。我想说你高兴有个鬼用。但是看他这样子,这话我也说不出口来。我就说随便吧。
这是真随便。反正我也改变不了什么。
今天我去看商青的时候,把我给吓了一跳。
不过是一天时间,这人看着就一脸灯尽油枯的样子,眼睛下边都是青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嘴唇苍白的。但看着也不像是之前病的那个样子。只是整个人状态都很差,唯独眼睛亮得很。难怪张铁守在他身边一脸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我给吓了一跳,我说就一天时间,你干什么了把自己熬成这样。
他就笑了笑,说没什么。
我说你每次说没什么的时候一定都没好事,有什么就说吧。熬得都不成样子了,我还不想被队友砸死。然后我就看了看张铁。张铁根本就不搭理我,坐在商青床边很沮丧地看着商青。
商青很随意地看了我一眼,说,想怎么活下去。
我就愣了愣,说你不至于这样。我们现在好歹在复兴营里边,吃喝不愁,前边有人顶着,要死要活不是这一两天的事情,你何苦这样。
他就笑了。说,那你觉得李啸锐还能撑几天。
这问题我回答不出来。
今天要不是看着李啸锐真的有点撑不下去的样子,我也不会跟他说那些话。钟小哥之前受伤了,张铁又是有一天没一天的,我在他后边看着他格外拼命我心里头就堵得慌。说实在的,我是真害怕。就是被钢板打脖子旁边划过去,我都没这么害怕过。
这人终有一天要撑不下去的。要不是拼在前边送死的,那就是累死。
我知道他是觉得惭愧。这么一大啷当的人混在复兴营里头,其实真正做事的没几个。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偏生来了就跟拖累了一样。他这是觉得不好意思。
这人就是太实诚了。说难听点儿就是憨得紧蠢得要命。其实还挺矛盾的。因为他要不是这种性格,我们这些人可能早就死了,也等不到他撑不住的那一天。
商青按着太阳穴揉了揉,说你觉得我们能等几天。我说我不知道。
心里边就有些茫然。
难道就只能这样了么。我是劝不住李啸锐的,大概唯一能做的也只是不拖他后腿。可是,这又怎样。我看着商青脸上掩都掩不住的疲累,我也实在说不出口,问他怎么办。他既然已经在想了,我就没必要催促――应该说我根本不好开这个口。不然怎么办,讲商青活活逼死吗。
最后我还是给他们每人用牛奶煮了个糖心蛋送过去。商青跟张铁问都没问,李啸锐倒是随口问了句。我说有你吃的你还这么多话。他就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我在想,我是不是该稍微向复兴营的负责部队那提起空间来。
其实我不是不相信国家部队,只是总觉得这个复兴营里头太过复杂。虽然有人看着,其实什么时候死了个人,部队里头的也都管不着。前两天我才看到外边停车的地方有个人――有具尸体。一看就是被人杀的,喉咙被割开了,血流了一地。不过血倒是不多,李啸锐看完以后回来说其实割的是气管,死得有够惨有够痛的。
他说得轻描淡写,我回头倒寒了很久。
能怎么办。也是查了查,知道了名字。好像也没同行的,就那么砍了脑袋埋了。因为怕最后尸体会变成丧尸。
要么我将食物拿出来一批,让李啸锐想法子送上去。我自己也不沾手。
部队总不至于把李啸锐怎么样。
但是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最后到底该怎么操作,我不知道。
……
我本来想着明天再跟商青说的。可是想了想,还是直接爬下床去给商青讲了。我不想他再熬一个晚上。我也不敢说得太仔细。只是说我有办法搞来一批吃的,到时候会不会轻省一些。
商青想了很久,然后说,嗯。他说,你让我再想想,这个事情随便不来。
我说好。
他问我,说你跟别人说过没有。
我说我哪敢。
商青就看着我的眼睛,说,最后一个问题,东西交出去了,以后怎么办。
我犹豫了一下。但我觉得这时候我该跟商青说实话了。我就说,不影响。
他就点了点头,好像终于放松了些,很困倦地靠在被子上。说,别的我不问。你先给当兵的打个招呼,让他别把命给豁出去了。这法子多的是,没道理活人让尿给憋死的。
我第一次听商青说这种话,不由觉得有点好笑。我说那我先回去。
刚才重新将空间里边的东西都点了一遍,能取出来的我理了理,都是些大米什么的。还有各种木柴。蔬果我觉得不好拿出去,就是一些地瓜芋头的,还有各种豆子花生。垒起来就一大堆。
我没米袋,弄出去的就只能是那些在商场里头取的袋装米。
这些都是真的无所谓。我藏着这些干嘛呢,毕竟还是要吃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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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4月17日
2013年4月17日_星期三_不知道
(黑暗年代1年4月27日)
我还真有点佩服我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这么淡定地写日记。不过我实在是需要这么个缓冲时间,冷静地整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
简单来说就是我被绑架了。
我实在无法理解现在这个时候为什么还会发生绑架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蠢了。
现在这时候绑架能有什么用。
不过我应该觉得庆幸,这是绑架而不是劫杀——不行,我到现在都还无法相信我这种人居然会被人绑架。难道是为了向李啸锐提什么条件?至少我知道我们那实在没有什么值得要的东西了。吃的自然是有藏一些,可是也不多。在这么个提供伙食的地方,为了这么点儿东西就搞什么绑架,他们也不怕累得慌。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在外边的时候我给人蒙了眼睛反绑了手,也看不到时间。手表给人摸走了,匕首被人卸掉了。枪……我难得聪明,抢先一步将枪收进了空间里头。他们那边好像有人知道我身上是带枪的,上下搜了一遍,没搜出来还骂骂咧咧的。
还好玉佩我一直是贴身藏着,又很小,他们倒没有注意。
我记得是早上吃过早饭以后,队里头的女孩子闹着说还要吃水果。我就挠头,经不住她们念叨,就去给她们弄水果。本来想拖着李啸锐一块去的,可李啸锐被她们缠着在说话。我就一个人去了。半路上被人喊了一声,说过去帮忙,结果就直接这样了。
就我感觉的当时有至少五个人过来要把我摁地上,我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压得死死的,然后手往后掰就直接给绑上了。
似乎没有离开复兴营,是在某个屋子里边。
刚才还听他们在讨论。说要不要直接把我给杀掉。都是我不认识的声音。我当时真紧张得手心都冒汗,心想这群屌人要是真冲进来要把我给杀了,那就是冒着暴露空间的危险,也得拼命冲出去。我都给想好了。到时候把蒙眼的布跟绑手的绳子往空间里头一丢,我拎着枪就冲出去。就是打不中人,好歹冲到门外造成混乱,那也算是逃成功了一大半。
死人没人管。可当面杀人的话,那些当兵的还是会制止的。
我都紧张得要命,后来听到其中有个人说,蠢货,那些东西要是只有他知道地点在哪里呢。你把人杀掉了有什么用。
然后就有人反驳之前那人。说,要是被他认出来声音怎么办。
之前那声音说,都这时候了你还怕个鸟。别说这里边人这么多他认不认得出来。就是他认出来了那又怎么样。事情都做出来了现在才害怕有个屁用。
另外那人就不作声了。
这对我来说倒是件好事,至少命是保住了。至于那些吃的东西,只要我人在、空间在,那问题就不大。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
……
刚才被他们拖出去问话了。
我不大想对他们用绑匪这个称呼,因为觉得这事情无厘头得有些搞笑。如果再用上这么个称呼的话整一个好像就成了搞笑剧。其实这压根不好笑。
现在头上还痛着。他妈的我还是躲空间里边吧,没痛得那么厉害。
不知道李啸锐跟商青发现队伍里头少了个人没有。李啸锐我觉得还是别太期待他。倒是商青,估摸着能发现点儿什么。
我现在不知道我自己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外边联系。
现在可以做的事情也只有先将这里的事情详细记录下来。说不定以后会有用。侦探小说里边的侦探不都是先将事情记录下来,以后才慢慢发现证据的——好像扯太远。
刚才那些人过来问我话。好像就是阻止了那些人杀我的那个声音。问的果然是关于食物的问题。
奇怪的是那个人说,听说我能找到一大批粮食。
我当时有点愣。因为这个事情我只跟商青和李啸锐说过。如果说这两个人要搞出来什么绑架我的戏码,那就真是笑死人了。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不相信。但是除了他们以外,应该没有人知道这个事情才对。
那人大概是看我没回答他,就又问了一遍。语气已经不太好了。
我想了想,觉得这个时候还是应该抛点真话。就说我是能找到。
这话说完以后就听到有好几个人的声音在小声地议论什么。离得有点远,我听不太清。
问话的那个人紧接着就说让我把东西交出去。
我就笑了。说我把东西交给你们,我又不是不要命了。
然后有个人就一脚踹我肚子上。妈的,幸亏这是进化过了以后,不然被这么踹一脚,我觉得我保不准要吐血。现在在空间里边倒是看不出来身体上有什么伤痕,不过估计在外边一看,肯定是紫了一片。那些人倒是狠。
我被那人踹倒在地上以后又有人跟着踢了两脚。我看不到是不是同一个人,但这么被人踹着也很不爽。我就赶紧说东西可以给你们无所谓,但是我怎么能信你们在拿到东西以后会让我活着离开。
旁边马上有人骂了句说操你妈这么多话。
然后又有人踹过来。
我说你们杀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些人才讪讪地收了脚。
最初跟我讲话的那声音就说,你没得选择。
我心说我操你妈。外头也只能不动声色地说,我现在不是舍不得东西,就是想要个活路。我身上你们都搜过了,什么都没有吧。那么大堆东西我也不可能藏在身上。本来我是打算要给那些当兵的分配,也没打算自己留着。你们要,我当然给你们。
他们一群人就好像是商量去了。
——这么一说,当初没注意,但他们肯定是知道了我昨天晚上说的那些话。绝对不可能是李啸锐跟商青,那么就是我们房间里边有谁听到了昨天晚上我说的话。
这就是所谓的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吧。
当时我跟李啸锐说话的时候是在房间外边,我跟他特意挑了个没有人注意的角落。以李啸锐的警惕性,估计不太可能被人偷听去了。那么被偷听的大概就是我跟商青说话的时候。
我们房间里边一共八个人。除去我、李啸锐和商青三个人以外,剩下的就是钟小哥、张铁、王汉、阿炎和黄瓜。
钟小哥到现在都还在床上躺着,由石惠善过去照顾着的,就是想跟外边的人说都没这机会。而且钟小哥的人品我还是相信的。
张铁也不可能。
我觉得商青现在要是反对我将东西弄出去,一定会直接跟我说,没有必要搞这么一套。如果说是张铁背着商青搞些幺蛾子……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就是王汉、阿炎或者黄瓜了。
要我自己看的话,我觉得这三个人里边黄瓜的嫌疑最大。倒不是说因为别的什么。我跟黄瓜是最不熟悉的。王汉和阿炎,给我的感觉都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但是这也都很难说。
我根本没有办法想象我们队伍里有任何一个人勾结外人来做这么些事情。可到底还是有人这么干了。
我估摸着我是被关在一个小房间里边的,因为之前我有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我摸着墙边坐的时候还仿佛撞到了椅子之类的东西。
那些人问完话以后就聚成一堆讨论去了——总感觉他们其实早就知道我说的那些话。
我身上被踹的地方隐隐作痛的。我就把身子撑起来,坐到了墙边去。还顺着墙把周围都摸了摸。
他们没搭理我。好像是外边那些当兵的在喊什么,然后他们就喧哗了一下。有人过来将我锁到了一个什么东西上边,就都出去了。我还听到门反锁的声音。
我当时估量了一下,把眼罩跟反绑的绳子弄掉以后逃出去的几率有多大。但是就算我有办法用枪打掉门口的锁,将我锁在什么东西上的那根铁链子我还是弄不掉。太粗了。我就有点泄气。
现在不知道房间里边有没有人把守着,很安静,没有人的声音。我估计应该都出去了吧。我实在不敢将眼罩给弄掉,因为我自己没办法弄回去。被发现空间了的话才是真的完蛋。
……
然后我就发现我自己蠢了。
刚才有小金蜂一直绕着我飞。我才突然想起来可以把这些小家伙们放出去。别人都不认得它们,可李啸锐是认得的。小金蜂也认得李啸锐的气息。只要用小金蜂将李啸锐引过来……那家伙不至于迟钝到没发现我消失了吧。这应该不太可能。我就去弄水果一弄没回去呢。
把小金蜂叮嘱一遍然后放出去以后,我觉得我人估计是安全的了。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啸锐才会找上门来。
我有些怀疑刚才外边的骚动是李啸锐他们借机弄出来的,也不好说就是。
之前商青跟我说我们队里边的那个人不会那么容易放弃的时候,其实我没有将那话放在心上。或者是因为在我以前的生活经验里边,一直没有这样的概念。现在我才是真的知道了,人这种东西,你无法揣测别人心里边都想的是什么。其他人的思维,你永远无法模拟,可能甚至无法理解。
算了,我还是先休息一下,养养精神。实在没法子,待会自己逃出去就是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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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4月18日
2013年4月18日_星期四_冰雹
(黑暗年代1年4月28日)
今天忙了一天,差点忘记要写日记这个事情了。迷迷糊糊趴在床上的时候才猛地想起来,然后急急忙忙地写。估计字会很难看,算了,就别要求太高。
凌晨的时候李啸锐过来把我给弄出去了。
我不太好说当时的情况,因为我当时其实什么都没看到。我就听到有人敲门,然后有人下床的声音,还有开门的声音。我能感觉到有人到了我旁边,估计是挟持的意思。我也不敢说话,只能努力听外边的声音。
刚开始的时候我真以为是李啸锐他们,可后来一听,又不太像。只是那人好像将门给掩上了,我完全听不清是在说什么。
然后就听到有抱怨的声音,但没多久人好像都出去了。
再接着李啸锐就进房间把我弄出去了。
我后来才问李啸锐说这特么到底什么情况。才把情况给搞清楚了。
他们说昨天早上的时候其实已经发现我不见了,只是当时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来发现人真就消失了,大概到中午的时候,在附近找了一圈,发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李啸锐就直接去找商青了。我说你倒好,发生什么了就直接把问题丢出去啊。
李啸锐说不然怎么办。这个事情明摆着就是有人在背后弄。不找商青,我一个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说你还好意思说你是班长呢,难怪你死活升不上去。
他就很茫然地看着我。说怎么了。
我懒得跟他再扯这个问题,就让他接着说。
商青当时就猜出来大概是怎么回事。因为早晚不发生,刚说完粮食的事情就出事了,那肯定是跟这个有关系。我又不是女人。也不至于说被人绑着去这样那样的,也不像是惹事的人,那就只可能是绑架了。既然看不到尸体。至少暂时是安全的。
李啸锐就给我转述,说商青说,尸体这种东西就不好处理,还会有血腥味。现在也不至于到了吃人的时候,要死了肯定是被抛尸在附近的。所以也不用太担心。
我说操。
李啸锐倒很淡定,说商青讲的又没错。
房间里边本来就只有商青跟张铁两个人。商青就让张铁去门口守着,然后问李啸锐昨天有没有跟别人说过食物的事情。李啸锐说没有。商青就抬头看了看四周。然后让李啸锐去找复兴营里边军队的负责人。
别的先什么都不说,只说队里边有人失踪了,要找。但是不能明着找,因为怕那边发现事情不妙,先将人给杀了。
据说昨天天气并不好。连着今天又在下冰雹。军队那边就借口说天气不好,需要所有人出去帮忙维修,将人都喊出去了。
李啸锐本来想趁着这个时间去将房间都找一遍的。可是商青说那太明显,怕有人发现了,回来就会把我给杀掉。
当时其实就算我没将小金蜂放出去,他们最后也还是会找到我的,只不过花的时间要更多一些罢了。
早上的时候的确是李啸锐顺着小金蜂找过来的,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把人都喊出去了。
我就问他,说你们找的又是什么借口啊。
他就很不在意地说。就说冰雹将窗都打破了,待在房间里边不安全。
我说这种这么烂的借口也就只有你这种人才能想出来了吧。他说这又不是我想的。
那以后我都还没机会跟商青说句话,就被李啸锐拖出去了。说是把食物的事情先定下来,免得以后又出什么事。
我被他拖着,冒冰雹出去,把吃的塞了半车。然后让部队的人出去接收了。
等着都搞完了以后已经差不多快要天亮了。我爬回房间睡觉的时候每个人都用一种“好久不见”的表情看着我。我都没时间跟他们打招呼,倒到床上就睡着了。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我睡的是李啸锐的床。当时可能是困得要命,根本没想着要爬到上铺去,直接就倒李啸锐床上了。
因为睡的时候又做了各种梦,起来的时候还不到中午。
我看了看,房间里边只有商青一个人在。
他说人都出去忙去了。今天冰雹下得特别厉害,还真是将好多玻璃都打碎了,还将后边的田打得一塌糊涂。连张铁都被他赶出去帮忙。
我这才有时间跟商青稍微说两句话。
他当时还跟我笑,说我还担心你直接就被人杀了。没想到你还不错,至少活到我们去找你。我说你这话我听着怎么不像好话啊。商青就笑了,说还不算太蠢吗,我还以为你听不出来呢。
……我再也不想和这人说话了。
商青这人脑子构造大概跟我们不一样。当时李啸锐去找他的时候,他马上就猜到了是我们这边有人出了问题。他本来就一直在想这个时期,所以马上就摁住了李啸锐,让他别着急。在自己人面前什么都不要多说,不管谁问我的事,都只是担心地摇摇头,然后说一句,东西都还没交代清楚,人就跑哪里去了。不是带着东西躲起来了吧。
我说你这也太损太败坏我名声了啊。
商青说不然怎么,让你死在他们手上?
我就挠头。我说他们好像从最初就是想要逼我把东西拿出来的。
商青说不然怎样。在这里头还要搞什么交易啊撕票啊。他们大概也想不到我们这边这会找你找得那么厉害。
这话我听着觉得有点不是滋味。不过大概也是的吧。那些人我看着就跟之前商青手下的那群混混差不多。这样背景的人,大概觉得就算有人来找我,也只是为了那些吃的。
我没问出来到底是我们这边的什么人跟他们勾搭了。也没问出来那些人最后怎么样了。
商青说他觉得想法还不成熟。
至于李啸锐,直接就把我使唤去干这干那的,根本不给我开口的机会。
外边情况的确是很糟糕。
这是我们进复兴营以后第一次下冰雹。我跟着李啸锐在田后边跑来跑去的,把还能抢收回来的东西都收起来了。
之前花了好长时间终于搭建好了的塑料棚子基本上全毁了。种出来的蔬菜连着地里头的泥被砸成碎末。踩上去的感觉非常恶心。我还听到有个军官苦笑着跟李啸锐说,幸亏早上从你们那拿了一批东西,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撑下去。
我当时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好。李啸锐只是笑了一下。
现在想起来。被那群当兵的护着的那个女人,要么是没将空间的秘密摸索出来,要么是根本没对那群当兵的说实话。当时那个军官的笑容太苦了,我都找不到一点造作的痕迹。
后来李啸锐把我拖到一边,说让我不要再掺和这些事情。我当时还挺惊讶的。
他说,太危险了。
我就笑了。我说你才知道危险啊。
这事情我在决定把东西拿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不危险的话,不可能有当兵的端着枪一直跟着那个倒腾水果的女的。我只是没想到我们队里边那个人动作这么快。所以才被人喊走了。
商青估计对我被人骗走这一点非常不屑,之前跟我说话一直笑眯眯笑眯眯地看着我,大概觉得我跟个白痴小孩似的,一下子就被人拐跑了。
我说我以后跟着你就是了。要不就跟商青或者钟小哥在一块,别的什么地方我都不去。
李啸锐就看着我。
我说我既然已经跟着你到这里来了。我就没想过要自己先滚蛋。而且就算不管其他人,我也丢不下那些小孩子跟当兵的。除非我真就走了,不然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人在我面前饿死,而我手里攥着粮食不肯给人家。
这只是一个方式问题。
我不想把我自己摆到台面上去。那么就只能让李啸锐出面。我说你要是死了可别怨我。
他说嘿嘿。
我说你这真是让人着急。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现在连身边的人都要像防贼似的防着。
李啸锐就看着我,说凌宇你是不是累了。
我说我他妈跑了一天快累死了。
他就挠了挠头。说我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到处跑。我说我知道。所以我也乖乖就跟他后边到处蹿。
我问他那些绑架我的人怎么样了。
李啸锐就很为难地看了我一眼,说,你别问。
当时我就愣了。我说你们……他们……真这么狠?
李啸锐就抿了抿嘴唇,不说话。
我说是赶出去还是杀掉了。他居然不看我。我就扯着他手臂又问了一遍。
他说赶出去了。估计是见我脸上不大相信的表情。就补充了一句,什么都没给,就赶出去的。
我就觉得他这人真是有点……我说这有什么不好讲的。还是你以为我会神经病的认为那些人不该死,跟你辩论一番。他说不是,接着就叹了口气。
他说,是我觉得那些人不该死。
我差点没被他这句话给噎死。我说李啸锐你他妈就是个怂货。我说你要是知道了我们队里边的那个人是谁。你要怎么办,供起来吗。
他就摇了摇头,说,杀掉。
……要是他真说供起来,我估计会直接给他一拳然后直接开车滚蛋。
可是最终我们也不知道队里边的那个人是谁。商青说,那些人当然不会讲的,他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还指望着那个人能给他们接济呢。
反正这两天对我来说一点都不真实。头痛得要命,日记也写得一团糟,一点条理都没有,我自己看着都像是在说梦话。
但我的经历就是这样。我看不到更远的东西,不知道这两天李啸锐跟商青想了多少事。我唯一看到的就是连李啸锐脸上都有疲倦的影子。他们是不愿意告诉我,那我也只能听着他们告诉我的那些话。
钟小哥私下跟我说,李啸锐当时都快跟部队那边的人打起来了,说他妈在营区里边都发生这种事。
我说呵呵。
因为我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
……困死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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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4月19日
2013年4月19日_星期五_阴
(黑暗年代1年4月29日)
今天天气好,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昨天是下过冰雹的。不过后来听他们说,下完冰雹以后天气就是格外晴朗。要是换了以前的日子,是会放晴的。真想再看看阳光。
昨天晚上又是接连的梦。
梦里边依旧是黑白的景象,一群小孩子围着小豆丁狠狠地欺负。我就像是个局外人看电影一样看着梦里边的情形。那种感觉真是有点无法形容。我就呆呆的在旁边看着这个梦一点一点发展剧情。然后清晰地知道那是我的过去我的记忆,心里面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醒来以后甚至可以推理出来当初的事。只是缺乏真实感。
后来,我跟李啸锐讲。我大概可以知道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大抵就是当初从城市转学到村里以后,因为口音习惯之类的问题被欺负了。然后被老师投诉,再回家被家暴。看着小堂妹被侵犯,想保护对方也做不到。就是这么个故事吧。
我在梦里边看得很清楚,我在离开的时候是真的想将那个叫雯雯的女孩子一起带走。那是一种……真的是很单纯的想要将人护着的心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事情最后不了了之。唯一让我有印象的就是当时那种想保护却使不上一丝力气的心情。
尽管是在梦里,可就是醒过来以后。那种心情也还是让我一整天都觉得糟糕透顶。
一定要形容的话,就是无力的绝望。
所以我一点都不想找女朋友啊,连朋友都不太想要。总觉得我没有办法将对方好好守护着。
我笑着跟李啸锐讲的。他看了我很久,然后拍拍我肩膀,说,别哭。我说我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最后两个人一起叹了口气。
李啸锐就问我,说你现在还做梦?
我说啊,偶尔碰到些操蛋事以后会做一个。不过其实都没什么,爱梦就梦吧。除了醒来以后稍微累一些。倒没什么。
李啸锐就沉默了很久没说话,隔了半天才突然开口,说凌宇,辛苦你了。
我当时听他这话差点没被恶心死。我说我操你这是要恶心死我。
他就笑了。说你经不得夸。
我说原来你这是夸我啊,可我怎么听都不像好话啊。
每天跟着他跑来跑去,日子差不多也就这样了。因为最近事情太多,基本上所有人都处于一种忙不过来的状态里边。所以根本没空多想些什么。
晚上的时候有端着枪的过来敲门,说找我。我就回头看了李啸锐跟商青一眼。李啸锐皱了皱眉头,给我摇头。商青就看了我一眼,别的什么都没说了。
我就纳闷,心说这什么情况。
李啸锐就站起来说要不我跟你一块去。
我伸头往外边瞅了一眼,就说不用了。除了来敲门的那个小哥以外,外边还站着几个端枪穿军装的。这要么是人家真找我。要么就是兵变了。不管哪种情况都不是我们这么小小一群人能搞定的。我说该干嘛干嘛。
李啸锐就答应了一声。非常没心没肺的靠床上抽烟去了。
我说靠。
敲门那兵哥就在旁边掩饰地笑。
找我的是那个王汉说很像他小叔叔的军官。虽然王汉当时没说到底是哪个,可跟在人家旁边转悠了那么些天――王汉要是不说,我还以为他暗恋人家了咧。
那军官倒是很礼貌地冲我打招呼,开门见山地就问我想不想要跟部队合作。他说,只要你点头,部队里边所有人都会负责保护你的安全。条件怎么都可以谈。
我就大着胆子说,这现在已经困难到了条件随我开的地步了?我总觉得这些人虽然是当兵的,但既然都已经是军官。必定不会那么简单和单纯。他这样直接,我反倒有点诧异。
没想到人家接着就笑了,说掌握着东西的人果然是你。
我就郁闷了。我说你套我话啊。
那军官就只是笑。
他说他叫李世芳,把衣服上的姓名牌给我看。
我好几次想开口问他到底认不认识王汉,是不是当年那个人。不过我估计人家到底不能告诉我这个事情,是也只能说不是。最后还是没问出来。
最后我说我考虑考虑。
李世芳没勉强我,跟我说了一通之后就放我回去了。他说不管怎样,你都把东西拿出来了,往后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然后他就笑了。说现在部队里边好像也没什么可以拿来跟你做交易的。你将东西守着,也是应当的。
他这么一说我就觉得有点羞愧,又觉得有点儿……反正差点当场就给他说,说你别这么说,东西我给你就是了。
后来我忍住了。回来跟商青讲的时候,商青眯着眼睛笑,说这人倒妙。也是个懂人心的。
我说是呵,合着就我好欺负,说两句就心软。我不想再跟商青继续这话题,总觉得继续下去的话就要被他耻笑了。我就问他,到底找出来那个藏在队伍里头捣乱的人没有。
商青就看着我反问了一句,说你准备怎么办。
我说我没准备怎么办啊……说完我看着他的眼神才突然发现他说的是我要对那捣乱的人怎么办。我就愣了一下,说怎么办,杀掉呗。我就想起昨天跟李啸锐说的话。但是轮到我自己说出来的时候,就突然觉得好像不那么顺畅。
杀掉吧。我又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
商青就看了我一眼,然后突然招了招手。
我看他那个样子,尽管有点疑惑,但还是低头凑了过去。
他说,一枪杀掉,太便宜了。既然对方不仁,你何必侠义。当然是把利用价值都榨取完了,然后让他们自生自灭。
因为弯着腰,所以我是在很近的距离里边看着商青的眼睛。我发现他说这话的时候无比的认真,而且眼神里头闪现的光芒是我平常在他身上都看不到的。我就觉得瞬间从胸口一直凉到背心。
我就扯了扯嘴角,说那你要怎么办。
商青就笑了,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他说这个你不用理会。我向你要东西的时候,你给我就是;要你做什么,你也配合。很快你就知道,那婊子是什么货色。
我说婊子……你说队伍里头那个是个女的?
商青就一脸愉悦地看着我,说你要是搞不明白,就去问石惠善吧。然后将我打发走了。
我说等等,那我到底要不要答应部队那边啊。
商青说你都决定了,还问我做什么。反正如果这的人都活不下去,光我们一群人饿不死,到时候我们会直接被吃掉。要是不离开这,该干嘛还是干嘛。随你。
我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没好意思去问石惠善。我就跟李啸锐说了商青的话。我说你知道他在说谁不。
结果李啸锐看了我一眼,说商青都打算插手了,你还管这干什么。
我说呃。
想想也是。商青既然都打算和那人玩玩,我其实没必要平白去插上一脚。到时候要是成了商青的发泄对象之二,那就糟糕了。
至于跟部队合作的那个事情,我跟李啸锐那么说了。
李啸锐就一边抽烟一边听,完了他倒在那笑。说商青看得也算准。
就跟我说。现在复兴营里边也不是不做事。今天忙了一天,就是折腾后边的自耕田。这不是让你一辈子无尽地负担这群人,只是过渡折中一下。到时候等这边真上轨道了之后,事情就好办。肯定不需要你再做什么。
李啸锐就挠了挠头,说他妈的,没成想他们直接找上你。
我就想在心里翻白眼。昨天事情都闹成那样了,人家不找我找谁。看不出来的那都是瞎子了。我说那行吧,既然你们都觉得这事能做,那就做吧。往后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要死我就拖着你们一块去死。让你们忽悠我。
李啸锐就嘿嘿了一声。然后皱了皱眉头,说凌宇……
我说什么。
他就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没什么。
我当场就要靠了。我说没什么是什么,什么是没什么。不论是你还是商青,欲言又止地说没什么的时候绝地不是什么好事。快讲啊。
他就又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说,你……明儿提条件的时候……别那么狠。
我就乐了。我说我能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我说我要当皇帝啊,把你们全部纳入后宫。男的给我当侍卫女的给我当妃子。然后我高兴了就让你们在我面前胡搞不高兴了就让你们在我面前玩虐待?
李啸锐就瞪了我一眼,说,凌宇!
我说我还没想好呢。你放心,我不会过分。我就是想过分,那也要人家李世芳答应啊。
他就挠挠头,不说话了。
不过被李啸锐这么一讲,我倒是发现我就没想过要给部队那边提什么条件。提得太狠了人家李世芳不答应不说,我自己这也过不去。我就从来没想过要用那些吃的去换什么。可就这样我也不能真将东西就白给出去啊。
这么“好心”了一次以后,下回人家就不当你是什么的,反倒觉得你付出是应当的。这点我还是能明白的。
管他呢。
实在不行,到时候给李啸锐和钟小哥每人捞个军功就完了。
除非人类真就毁灭了,不然带着军功在身上以后总是有好处的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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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4月20日
2013年4月20日_星期六_阴
(黑暗年代1年4月30日)
我最后真跟李世芳说了。我说我就什么都不要,你给李啸锐还有钟息壬记个军功吧。反正你看着办,良心的活儿。他就很惊讶地看着我,问我为什么。我说呃、那俩是我保镖啊。他们好了我自然就好了。
李世芳就笑,说你倒是看得开。
……我总不好告诉他,其实我根本想不到能要什么,又不能将东西白送,就随便找了个由头,要点儿所谓的好处,也就罢了。这要是要得狠了,我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过不去啊。
李世芳想了一下,说钟息壬好说,但是李啸锐……已经退役了吧。
我说哎呀,反正现在是非常时期嘛。非常人用非常手段呗。你就随便赏个三等功。我记得提供后勤什么的也算是记军功的条件之一,是吧。
李世芳说你倒了解得清楚。我总不能跟他说这是以前无聊看军事小说的时候看到的,只能嘿嘿了一声混过去。
他想了想,说行吧。这事情我去操作。
然后就这么定下来了。
后来李世芳问我,说难道不要给自己争取点什么的时候,我着实挠了挠头。
我说,说句难听的,你这有什么是我好图的。他们俩混个军功以后还算是有凭证。我呢,现在不需要你们养着管着,往后空口白牙的打包票我也不需要。
李世芳顿了顿,说你不相信国家。
我差点没被他这句话噎死。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这国家这么大。人这么多。我有必要去沾那么点儿可能根本捞不着的小便宜么。我又不缺那么些东西。不如从最初就别要了罢。那又不是我的东西,我就是运气稍微好了些而已。
李世芳就一脸意外地看了看我,说你倒看得开。
这其实也不是什么看不看得开的问题。本来就是这样的吧。便宜莫贪,小时候爹娘一直这么教的。
后来钟小哥就跟我讲。说其实就是带着军功在身上,也不一定怎么样。
就是以前,有着军功退役下来。那也只不过是多个勋章罢了。除非能一直往上升上去,不然那勋章,终究也不过是个回忆。
我说你们带着军功退伍的,难道一次性买断补助不能高些吗。
他说有。不过政策经常变,也就多个几百几千的,总共下来也都没多少。我就好奇。说要是李啸锐这样的,满役下来能拿到多少钱?钟小哥就算了算。说要是按一般陆军兵种来算,也就是三万多不到四万。不过李啸锐算是士官,比普通战士要补助要高。而且他们特种还有些乱七八糟的补助,加起来估计十万应该能有。
我说呃,这么少。
钟小哥就看了我一眼。说你以为能有多少。
我说我这不是不知道么。
结果我将我自己的食物给拿出来了,也不过给他们每个人换了两千块钱――那都不够我一个月工资的。我说国家也忒小气了些。钟小哥就笑了,说全国那么多当兵的呢。国家就是安排转业,哪里能都照顾得过来。运气好一点进入公安系统或者国有企业,哪怕是编内当个司机,也算是走运的,毕竟工作安稳。分配到私营企业或者是工厂的,基本上也就没什么前途了。
很多人会选择领取补助以后自由就业。
可最近这些年工作一直不好找。家里有些底子的还能去做做生意,多少能养活自己没问题。家里本来就是农村户口的。也只能回乡下种田了。
回老家以后能不能结婚都还是个问题。
还有那些立了军功又受了伤的,本身就是伤残,不管复员还是转业都不好办。当时有老兵在网上问说怎么是不是伤残的转业不好弄啊,为什么啊?结果有人直接就回了,说你要是地方领导,难道高兴自己单位给安排个残疾的。那老兵就说。谢谢。
我听着心里就难受,皱着眉头看着钟小哥。
他都不看我,一个人在旁边叹气。
说,特种又怎么样,牛的也只是在部队里边。一等一的身手,全国每年才多少个?到头来退伍以后,有关系的都当公安了,没关系的都当保安了。
操。钟小哥说。
我在旁边听着,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所有憋屈都塞在胸口那,哽得人都不舒服。
钟小哥说的这些事情,我有知道的,也有不知道的。
国家对退伍军人的补助还有转业协助之类的,我都知道。而且其实一直有听说国家在这方面做得并不好。但是我没想到真正听到当兵的跟我讲,会是这么个情况。
那真是连笑都笑不出来。
真的,连哭都哭不出来的感觉。
但是我看着钟小哥,他好像都没一点抱怨的意思。只是叹了口气,然后将想说的该说的都说了一遍。我这个在旁边听着的人都堵得要死,他倒好,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他说当兵的就是这样呗。不管怎么着,往后是不大想的。想也没用是不。先活着走出来了,以后的日子总有办法的。你看我这样,其实我身上也有一个三等功,一个嘉奖。锐哥一直没说,但身上这些只会比我更多。
然后他句耸耸肩。
这些是荣耀,但……也都不重要。
之后我就去找李啸锐。我问他说你身上是不是一堆的嘉奖军功啊?李啸锐很诧异地看了我一眼,说是有,怎么。
我就问他,有什么。
他说就有个二等功,还有些别的。
我当时就愣了。
想说,就这样,你到退伍了都还是个士官,混到个自己在城里找工作而且找不到的地步。但是这句话一直压在胸口,我根本讲不出来。
有的特种兵退役之后去给人当保镖、当雇佣兵,甚至最后还有混黑道的。这些都是我以前听说的。因为我平常看的东西多,偶尔会接触到这方面的。当时都当是个笑话,随便听了就算了,也没往心里去。
现在才知道这原来是真这样。
李啸锐跟钟小哥一样,他们自己好像是真不怎么在乎这个事情。我猜,心里头埋怨几句是有的,不过也就那么一说、一想,完了也就完了。
我当时就很想哭,就是那种憋着的感觉。
这他妈的全部都是我们国家的功臣。多少抗日下来的越战下来的老兵,孤独终生,领着低保,过着孤苦的日子。而那些人抽屉里边随手一翻,出来的就是伤残证、荣誉证、一等功勋章。然后没有然后了。
以前在网上的时候,我能看到很多相关的报道。我就只是看着,感慨一翻,然后也忘到了一边去。
现在真真切切看着眼前两个熟悉的人有这么样的待遇,我才发现在这方面是真的不足够。
不光是政府,也没有人记得他们的付出。
远的不说。就钟小哥跟李啸锐,这么短的时间里边受伤都不是一次两次。钟小哥是运气好。换个旁人,就当初在复兴营门口被丧尸炸死了的战士,不都那样吗。
生不带来,死不带走。
以前听人调侃,说中国人民解放军是这个世界上最苦逼又最忠诚的军队。当时听了就是个乐呵,就算现在想来,大概也是有夸张的成分,但实在是无法和一些大国家相比较。
小时候,每年清明节,学校还会组织我们去烈士纪念碑扫墓。慢慢长大了也就再没这习惯。
据说西方国家有个节日专门是为纪念二战战死的士兵而设立的。我们国家,除了建军节就再没什么了吧。就是建军节,那也不是为了牺牲的战士所设立的。
以前有老兵说,他只是希望大家能记得什么。
之后李世芳派战士过来跟我说,说我可以什么都不做。
我说谢谢,还是忍不住跟着李啸锐后头跑。
钟小哥感觉就跟个打不死的一样,昨天就已经在外边走了。今天又跑到了广场上,也不知道干什么。
趁着今天天气好,巡逻队伍又重新将外边的丧尸清了一遍,然后回后头田里帮忙。
又是个忙得恨不得吐血的日子。
后来我一直没见着李世芳。其实要能见着他,我倒想提议,那个什么军功都可以不要了,随便给那些战死了的牺牲了的战士立个石碑去吧。
但是今天真忙得很。要这么形容吧,脚不沾地。
晚上的时候还将田里最后一点土都给理平了,然后直接就倒床上了。
李啸锐拍了拍床架,小声地问我,说你怎么了。
我就愣了一下,我说没怎么啊。
他说我看你今天不太对劲。
我说我都快忙尿血了,哪里有功夫跟你对劲不对劲的啊。要么你还是早点儿歇了吧。都说明天后天要赶着把支撑的架子重新打起来,模子给盖上。现在东西是够吃,到底还是要种的。
说着说着我自己都开始迷糊了起来。
实在是太累了。
李啸锐隔了好久才答应了一声。
我就赶紧搓了搓脸,想着要到空间里头写个日记再睡。
结果我都跑进空间了,李啸锐才在下边说了一句,说你别……太介意了。
我想说我介意个蛋啊我,跟我有什么关系。但是我懒得跑到空间外边去跟他讲话。(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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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4月21日
2013年4月21日_星期天_阴
(黑暗年代1年5月1日)
其实这个事儿我不太想写下来的。
这日记虽然从最初就没怎么打算拿出去给人看,之前说什么“要是我挂了”也不过是开玩笑。可总还是有那个可能让人瞧见这日记的吧。
说白了我都不想以后自己翻着日记的时候看到这么一段,平白污了心情。
可后来一想,到底是日记,该记下来的,那还是记下来的好。
今天那个女的来找我了,她说自己叫徐莹,就是那个之前在广场中间倒腾水果的女人。我之前一直就怀疑她身上也带着空间。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没到第二天就过来找我了。
自从商青跟我说了队里边那个捣乱的是个女的以后,我就对女人都有点不太感冒。徐莹过来找我的时候,刚开始我都没把她给认出来,还有点犯愣。后来李啸锐在后边小声地戳了我一句,我才反应过来面前的那是谁。我就往外头看了看,果然有两个当兵的守着。
她说要私下跟我说话。
我就呵呵了。我说这位大妹子您开玩笑了。我们俩又不是很熟,孤男寡女的这不太好吧。
她就不高兴了,脸一沉就说你这人说话怎么流里流气的。我……我心说都是跟钟小哥学的成了吧。但是我也没说什么呀。我又不欠她的。就觉得你何必摆张臭脸让我瞧。
我说不管怎么样,没什么遮遮掩掩的吧。你想说什么。
徐莹看了看我身后的李啸锐。我就跟着她一起回头。李啸锐大概是看我们俩都盯着他,就举了举双手,转了个身就往房间里边抽烟去了。
这下不管里边外边的人都跟我们俩又了一定的距离。
我说这总可以了吧。有什么事情?
徐莹用很挑剔的眼神往我们房间里头扫了几眼,然后才点了点下巴,说,听说你也给营里边送吃的。
她那样子看上去总有股说不出来的傲慢。
这是我在我们队伍的女生身上从来看不到的。就是当时天天跟小妹,人再横,也不是这样的傲。我就觉得有点不舒服。我说是,怎样。
徐莹就横了我一眼。轻轻地哼了一声。说你显摆什么呀。
我说我怎么显摆了。
她就特别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说,别装了。不就是末日以前是个不起眼的低下层,现在撞了大运,就幻想着趁机让人膜拜吗,你这种人我见得太多。你以为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呀。
其实现在这么写着吧,就觉得我身边的姑娘怎么一个个的都是奇葩。不过也说不好。也许妹子们觉得我们这帮男人每一个都是奇葩呢。
所以我只能不说话。
因为我觉得我好像说什么都不对。
徐莹果然马上又换上了一副更……蛮的表情。除了“蛮”以外我已经找不到一个恰当的词去表达我当时看到她那表情的感觉。
我当时就觉得,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说的话她听不懂,她说的话我也听不懂。干脆别说了。我就说你要是没别的事情,那请回吧。我待会还得到后边搬砖种田,没时间听你在这逼逼。
徐莹就一愣,脸色白了白,说你讲什么。
我就突然觉得乐了。心想着是哪来的大小姐。就这么天山神女似的一站。莫非还真以为在末日里边自己还能当个女神啊。石惠善还不是出身显赫,王瑶也是乖乖的该干嘛干嘛,怎么来到复兴营反而见着个这么拎不清的。
大概是见我不理睬她,她就瞪了我一眼,说,我不知道你哪找来的东西。但是,以后把你自己给管好了,别以为偶然有点小运气就能做什么大事。哼。还想当圣人呢,真是不要脸。
我想说这他妈到底是谁不要脸。
最后忍住了。
我懒得给她解释我的心思。而且再怎么说她都只会觉得我是在为自己的龌龊心思进行辩解。我要说我真没想那么多,她肯定是不信的。
虽然我就真没想那些。
我只是觉得那些人死了于我是没有好处的。
而且,我信任李啸锐出来的那个地方,就像我信任李啸锐那样。之前不将食物大量拿出来,一个是因为不需要,二则就是,我觉得李啸锐一个人做不到那么周全。现在既然有人能将这事情胡撸周全了,那么这个事儿就是可以干的。
回去的时候李啸锐给我扔了根烟。我闻了闻又扔回去了,我说不想抽。他就点了点头。
我发现最近都在种地。不是在种地就是在地里头种塑料。
然后我就把这发现跟李啸锐讲了。
李啸锐就很冷静地看了我一眼――真的是冷静得要命――然后说,不种地哪来吃的。说这话的时候浑身上下都还是外边田里地里的泥。我看着他这样子,就是想说“重点不在这”,那也说不出口来了。
我说我们每天在这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有什么意思吗。
钟小哥就在旁边插话,说小宇你真是说笑话了。现在哪里来的太阳给你出啊落啊的。真要来个太阳,这所有人不都得高兴死啊。
我说你一边去,我说话你怎么永远就捉不住重点呢。
钟小哥已经把外套给脱了,就扔在一边,颇有点挥汗如雨的样子。说,重点就是我们现在都得改行当种田的……妈的,这泥怎么这么硬。
王汉跟石惠善在旁边看着他那样,都同时露出一种不敢苟同的眼神来。只不过王汉表现得明显了些,过去跟钟小哥说,你这身上伤口都还没好利索,你这着急出来干活做什么。钟小哥就说哎呀骨头都生锈啦。
私下跟我讲,老让个姑娘照料着我,多不好意思。
我就耻笑他说这位小哥你要不要这么纯情啊,现在这么纯情腼腆是找不着媳妇儿的呀。
他就特别大义凛然地说,国不成国,何以为家!
我说你他妈说人话。
他就泄气了。说哎,媳妇这事……再说呗。这不是找不着嘛。我就觉得钟小哥这人真的特别有意思。他大概是喜欢石惠善的吧,谁知道。
今天天气难得好了,发电却又不给力。没有风,发电机就是立上去了,扇叶也不怎么转动。我们在下边巴巴瞧了半天,也没看存上多少点。
我听到旁边有人说这怎么办。
有个军官就说,能怎么办,节电。
那群军官和士兵跟我们一样,脱了外套在田里边蹭了一身泥,看着倒好亲切。
不过因为他那么一句话,午饭跟晚饭我们都是在黑暗的楼道里边吃的。不能开灯啊。
吃饭的时候娇娇还朝我们露出了个嫌弃的表情来,然后就笑了。说你们这群二货。
我们就边吃饭边聊天。
最近因为事情又多又乱,这么算起来我上一次跟妹子们说话都已经是在被绑架之前的那个早上。我现在唯一看着觉得不别扭的女人只有石惠善,因为就是到了现在我也还是不太能把她当个纯粹的女人看待。
尽管后来有人跟我八卦,说石惠善自己带的那个包里边啊,是套很漂亮的舞裙。就是跳芭蕾的那种裙子――这八卦是娇娇说的。她说当时也就是惊鸿一瞥,可里边那东西太让人意外,她想记不住都很困难。
娇娇说她们现在也是忙得要命。
路况好走了,外边又来了一批新人。住的地方有点儿紧张,她们正商量着要怎么办。也不能随便将人赶出去的。可是承受能力又确实有限。
还来了个被丧尸咬伤了的人。
我对那个被丧尸咬了的人非常感兴趣,找了个时间就喊李啸锐一块溜过去看了。
结果也没看成。
医务区那边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外边派四个战士端着枪守着,而且都是跟我们一个组的,就是已经变异进化过的战士。
我都认识的,就过去跟他们搭话。
他们说里边的确是来了个被咬伤的,是个男的,跟家里人一块过来,说是护着孩子的时候被咬伤了。就这还丢了一个小的娃,现在老婆跟大女儿被安顿下去了,他就一个人在里头被绑着。因为眼看着也不大好的样子。
我说那这是个什么情况。
那几个战士互相看了看,打了几个眼色,后来才有其中一个开口,说是先看看。这些事情说不准,复兴营里边也没什么特别科研的人员。就不能这么杀掉,那就……看看。
我想说呵呵,最后没笑出来,就扯了扯嘴角。
这就跟我们当时的情况一样吧。
虽然知道那人是要不好了,但是因为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情况,既然他要不好了,那就不如牺牲一下,让我们观察观察。到底是把他先就杀掉比较人道呢,还是留到最后一刻比较人道呢,反正也没人能说得清。
我就看了看李啸锐。
李啸锐上去搭话,说,有结果了哥们说一声?
那些战士答应了。
回去的时候我跟李啸锐说,不知道这个复兴营能不能搞下去。这有点像解放前的小农村啊。与世隔绝,稍微掌握点武力的就是土霸王。能自给自足安居乐业固然是好,要有个什么事,死了就死了,谁都不知道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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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4月22日
2013年4月22日_星期一_阴
(黑暗年代1年5月2日)
我又看到武直了。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再没机会看到武直了――这话有点夸张,不过进了复兴营以后,总觉得日子过得跟以前都不一样。跟着这么大一群人,除了怪烦怪乱的以外,多少也长了不少胆气。
要说这么多人,排着队死也得死上一段时间吧。就是这种很盲目的感觉。
今天天气也是很好,就是风有点儿大,但武直还是呼啦啦地就飞过去了,还甩了一排不知道是子弹还是炮弹的东西。下边炸出来的火光都快映红半边天了。
复兴营里边的人都互相推着跑到窗边去看那纷飞的火焰。
我一边在心里头吐槽说人这玩意还真是爱凑热闹的货,一边又忍不住往那边看。
旁边在推土的那个小战士就跟我说,说哎呦别看了,众人之地莫站啊。我说我这不是也没过去嘛。我就在这边听听声音……结果话还没说完呢,旁边那些在推土的战士就跑过去问李世芳,说师长师长,我们能不能出去看看啊。
李世芳就挥挥手,说去吧兔崽子们。
他话音刚落,刚才跟我说话那小战士也跟着飞快丢下铲子,拎了外套就往外头跑。李世芳在后头吼了一句,说你们他妈军容呢!然后我就看着那些战士一边往外跑一边整理仪表。
我就一口血卡在胸口,心说感情刚才是自己没办法出去看热闹,这才忽悠我一块留在这干活的呢。能出去看热闹了这些家伙跑得比谁都快。我就叹气。
留下来的也就李世芳还有几个看着军衔比较高的军官。还有几个我不太熟的人。
李啸锐个钟小哥也没跟出去。这俩纯粹是看武直看多了,钟小哥身上又带着伤,还不太经得起折腾。
钟小哥伤还没好,自然是不允许出来干粗活。就被勒令在廊里边帮忙。
我跟李啸锐说你不出去看看啊。
李啸锐说算了。
我就很惊奇。说你以前都跟钟小哥俩人跑去看半天,现在怎么反而不看了。他就说看不看都那样,其实知道军部没事就成。我说你这倒淡定。早干什么去。
他就喘了口气,给我露了个苦笑,说,实话就是,我现在没力气折腾。
我说呵呵。
其实我懂他的意思,因为我自己现在也就半口气儿吊着。估计这边忙完了一松劲就得倒头睡个两天。所以我们一路干就一路聊天。也就是聊些乱七八糟的话题。
李世芳偶尔也会插进来跟我讲话。
李啸锐跟钟小哥对着他都是下级对上级的态度,估计他也是烦了吧。
这样前前后后的说了不少话。也知道了不少消息。
军方本来就不会让消息随便散布出去,就算在和平时期也这样。不过其实混熟了,多少还是能知道些消息。好像以前黄岩岛钓鱼岛的时候,经常会听到一个朋友讲,说现在局势好像不乐观呀。哪个哪个军区都已经三级警备了。
有次我在网上看到消息,就跟那朋友私下说要不你去问问。
那朋友就一脸为难,说这情况,他们也不可能说啊。
我就说你就不能动动脑子。你就打电话过去,看看电话能打通不。要是能打通,你就问他们最近出来吃饭不,这不就完了。要是最近都没空,肯定是在警戒了;要是电话都打不通,那情况估计就真危急了。
朋友就一脸崇拜地看着我。然后跑去打电话去了。
现在倒不至于用这种小手段了。李世芳平常就跟我们瞎扯,李啸锐说他是上校,我看着跟普通战士也没什么区别,也就那样。李啸锐还教我看军衔来着,我就没记住。
据说现在军工部的确是联合了周边的国家正在研究天上的那些东西。也专门有农业部门在研究粮食问题。
现在粮仓还满着呢。有次瞎扯的时候李世芳这么说。
我表示怀疑。
倒不是怀疑中国粮仓数量什么的,而是现在我们有粮仓作用也不大。因为东西拿不到手上。结果我这质疑还没两天,军区那边就送粮进来了。
后来这些是王汉跟我说的,因为我没出去看热闹。
倒是有个战士跑进来讲几个军官都喊出去了,我看了看李啸锐,又看了看钟小哥。钟小哥说我还是出去看看热闹吧,然后就跑了。李啸锐看都没人了,就把我招到一边去,所以最终热闹我就没看成。
武直护着的大军卡,运的全都是大米,开过来一车然后往下卸。那军卡载重量都是按吨计算的,虽然一车上的米跟面粉不是都丢我们这,但好歹是让人振奋的多啊。后来钟小哥回来的时候差点就累趴下――王汉是真直接就累趴了,跟我之前一样,晚饭都是王瑶喂着吃的。要不是王瑶拼命摇他起来,他都能不吃晚饭。
大家估计都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多大米堆在自己面前,都傻愣愣的。
我心说我空间里的比这多得多呢。不过既然军区那边送过来了,我也就乐得轻松。这堆吃完以前,我是不打算拿什么东西出来了。没必要那么巴巴地上赶着吧。
给自己人供个水果,那都是顶天了的。
李啸锐把我拉到一边去之后就跟我说,说他大概看出来队里边谁有嫌疑了。
他跟我讲的时候我还愣了愣神,说什么嫌疑啊。
李啸锐就瞪了我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绑架你的嫌疑。
我就啊了一声,说你说这事呢。然后整个人就精神起来了。说你快讲讲怎么回事。他就郁闷了,说你这人怎么这样。说到这个跟听什么似的,眼睛都发亮。我说你这不是废话,大好的八卦啊。而且这事情我自己都一直在琢磨着,再琢磨下去我都得做梦了。
来来来快给我说说。
李啸锐就看着我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确定。就是最近有个女的有点怪。
我说哪个女的啊。
他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说,就商青他们一直带着的那个女的。
我说汪小丫?她怎么了。
李啸锐就说也没什么。就是最近一直不对劲。最近更加的不跟队里边一块。
但是汪小丫本来就不怎么跟我们这个圈子里边的人一起行动。之前王汉说见过商青跟个女人在床上胡搞,那个女的就是汪小丫。不过最近商青身体一直不好,大概也没怎么搭理她。所以之前她虽然整个态度都有些奇怪,我也不觉得有什么。
我就把这些事都跟李啸锐讲了。李啸锐就挠了挠头,说,其实我不确定。不过她现在跟之前是不一样,而且一直不一样。就算之前不是她,往后说不定也得闹出什么事情来。
他就拍了拍我肩膀,说小心点。
我说我知道,现在不都跟你后边,就这样还被人弄死了,那你就得好好反省了。
他居然还点了点头。
我有点无语,然后我就问了个一直都很想问的事。我说侦察兵虽然没有硬性条件要求,但是基本上挑的都是168到180之间身高的吧。你……壮得跟头牛一样,要隐蔽的时候是不是不好操作啊。
他居然非常淡定地回了我一句,所以我隐蔽成绩都很差。
我……
这是值得自豪的事情吗。我听着都想揍他。不知道当初他长官有没有这种感觉。
我就说你当初当地是怎么混进人民部队的队伍的,国家交到你这种人手上真是叫我太不放心了。一想到你居然还守过边境出国境外任务我就觉得哪哪都不对。当初没给国家人民丢脸吧你。
他就很不高兴地看了我一眼,说你说什么呢,老子那是选拔上去的。
我在心里忍不住吐槽,说你要那么牛逼,至于到退伍还是个士官。你倒是升上去啊,提个干啊,哪怕是个尉官那也是个能力啊――可这话说出来我怕他揍我。
他说身高反正也不是硬性要求,其实只要各种数据都过关了,那也还是能进去。到时候是不是哭着滚出来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说哭着滚出来啊……
他就跟我说笑话。说他们队里边当年不知道怎么混进去了个精神病。不是骂人话,那就是真家里边有精神病史的。之前体检的时候没查出来,资料上也没记,就那么混进去了。
结果后来不知道是训练过头了还是怎么样,就病发了。在大院里头一边跑一边嗷嗷地喊。一群人在后边跟着追,追了半天都追不上。那还都是老兵在追他一个新兵。
后来好不容易追上了,就跟扑倒了。扑到了又摁不住。一般人的话三四个人怎么也给按住了,他实在是不行,只能按关节。每个关节让一个人按,一共12个人才把他按结实了,给捆上送了出去。最后上上下下处分了好多人。
他说就这样的训练。虽然那人本来就带着病,不过也算是在里头能把人给逼疯。
我只能在旁边干听着。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给仔细观察了一下汪小丫,发现她一直有点儿心不在焉的,也不和我们这边的人说话。李啸锐还说那天是汪小丫带头闹着要吃水果的。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反正李啸锐那么讲了以后,连我自己也开始觉得看着汪小丫哪里都不对。
但愿是李啸锐跟我都想太多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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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4月23日
2013年4月23日_星期二_小雨
(黑暗年代1年5月3日)
我不知道我现在在哪。
现在手上没有导航的东西,连个地图都没有。李啸锐说我们在估计是在城里头偏西的位置。我说反正也随你说,对了错了我也不知道。他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你好歹是个男人,就路痴成这样。
我说我这不是路痴,只是方向感不好。本来就是么,现在头上又没有太阳,连星星跟月亮都没有,你让我怎么分方向感。你以为这是考湘西赶尸人啊。
李啸锐就呆了一下,说那是什么。
我就给他讲湘西赶尸的一些事儿,然后跟他讲挑赶尸人的时候,都要求能在夜里蒙着眼睛转三个圈,然后迅速找出东南西北来。因为赶着那么群东西,本来就是要赶路,自然不能挑方向感不好的。
他就问我说你这都是哪看来的。我说网上呗。他就更加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说这你也信。
我说平常无聊的时候看看呗。别告诉我你以前在部队里边除了训练就是训练,我才不信呢。
他就说,这种神神怪怪的东西――然后他顿了一下,接着说――我无聊的时候也看看,但是不信。
……我就想一脚踹他后腰上。
结果还是没踹成。因为石惠善在旁边说有东西过来了。
我们三个人合力解决了7具丧尸以后,才终于缩到了一个类型阁楼那样的角落里边。听着下边丧尸发出来的嘶吼,总算是暂时安全。
只是因为地方太窄。我跟李啸锐只能尽量挤紧一点――没办法,石惠善就是再怎么不像,那也是个女孩子,而且是我们三个人里边唯一一个没有变异进化的。所以就让她缩到最里边去了。而且她还抱着另外一个女孩子呢。
我们出来任务的时候身上是背了补给的,也不愁吃喝。唯一烦恼的就是生理问题……不过等真的憋不住了再说吧。
这事还得从早上说起。
昨天我们终于将后边的田地又都整理好了,该种的东西也都种上。上边那层温棚也折腾好了。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天气看着还过得去,只是间或会飘点小雨。所以部队里边某个负责人就一声令下,让我们全都出去巡逻,顺便到旁边的镇上去。找物资是其次的,最主要还是看看镇里边还有没有落单的幸存者。
钟小哥本来也想跟着过来的,被我跟李啸锐一起赶回去了。现在想想,幸亏是将他赶回去。不然就他这么个人,那么个幸运度,搞不好这次还真就死在外边了。娇娇倒是跟着出来了,只是没跟我们在一块儿。张铁守着商青,所以整个人队伍里边其实也就是我们四个人是比较熟悉的。别的都是进了复兴营以后才认识的家伙。
一直走到镇上都还挺顺利的。
天上虽然飘着小雨,但没有更大。所以大家裹紧了衣服,倒也相安无事。
半路上那些当兵的负责去挨家挨户的敲门。因为他们穿着军装,倒也比李啸锐之前敲门效果要好。估计是因为之前就已经有当兵的一直在派吃的,幸存的人多少也都习惯了。还真有好些开门的,还有愿意跟着走的。
石惠善现在护着的那个姑娘就是其中一个。
要说石惠善现在已经开始将头发留回来了。好久没有修剪,已经不再是板寸头了。不过也没多长,都还没多少刘海。我们这次救出来的幸存者一共就这么一个小姑娘,石惠善本来就挺照顾女孩子的。那个叫苗湘湘的妹子估计也是把石惠善当成是个沉默俊秀的小哥了。
不过现在我也懒得解释什么,就让她先这么误会着吧。反正这姑娘看上去整体还不错。就是因为一直自己一个人在镇上躲着找吃的,人饿得瘦瘦的,脸上也脏兮兮的。
她自己倒不介意,笑嘻嘻地说这样才好呢,能保护自己。
后来我们就在镇上遇到了个会爆炸的丧尸。而且还是连着在一块儿行动的三只。
当时看到那玩意,所有人都忍不住卧槽了一声。然后大家就赶紧四处散开。跑到一半才发现那群幸存者都还茫然地站着,显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就想往回跑把人拖过来,结果被李啸锐一手扯住了。
就我们俩这么拉扯了一下,石惠善已经跑上去把苗湘湘给拉开了。还有别的一些人。
但也有没来得及拉的,提着棍子就上去了。
我们在后边喊住手已经来不及了。
据说炸死了三个……都是刚救出来的幸存者。我没看到,是后来李啸锐跟我讲的。
那些幸存者大概是从来没见过那些会爆炸的丧尸,又在镇上跟普通丧尸战斗过。跟之前那些战士一样,都没怎么在意那黑碳球一样的丧尸,结果就死在那了。
我被李啸锐扯着,当时离得有点儿远。只是被气浪掀了出去,倒也没受什么伤。
但还没爬起来就听到后边有人喊了一句,说操他妈赶紧跑!
然后我人都还没爬起来就被李啸锐拖着往前跑,差点没一头摔死在地上。
我说他妈什么情况……
一回头我就愣了。
那真是好壮观一群丧尸海――最壮观的是那群丧尸海后头还跟着一只非常巨型的深海丧尸。那才真是座肉山一样。不停往下滴答着腐烂的黏液,然后用和肉山完全不相符的速度朝我们碾压一样滚过来。
然后我连操都说不出口了。
李啸锐就捶了我一拳,然后看石惠善拖着苗湘湘也往这边跑,就把我往石惠善那一塞,把苗湘湘横抱起来就往前跑。
石惠善就看了我一眼,扯着我衣袖也跟着跑。
然后我们就到了这么个丧尸横行的房子里边。说是丧尸横行,其实这屋里边已经比外头要好太多。
我很久没有出来巡逻什么的了,也就是这次进了镇上,才发现现在丧尸实在是……已经不能用倍增来形容。是真的成几何性爆炸增长。我现在满头满脸都还是丧尸喷溅出来的黏液,所以不怪下边的丧尸一直在徘徊,实在是我们都太臭了。
连苗湘湘都握着木棒子打死了一只丧尸,裤子上溅了好些脏东西。她自己也不怎么在乎。果然是能独自在末日里头活下来的妹子。
我们现在呆的这个房子应该算是个小旅舍之类的地方,就是自己家改造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聚集了一堆丧尸在里边。
后来我看了看,觉得那些丧尸其实……不太像是新鲜人类。
这个形容虽然有点奇怪,但是就这么说吧。那些丧尸腐烂得有点不太像是刚死的人。
我是没研究过人类死亡以后的腐烂状态到底是怎么样的,但我好歹是砍过不少丧尸的人。以前的丧尸虽然破破烂烂的不过看起来至少是个人的形状。现在好多看起来已经是半个骷髅了。有点像球球的样子。也不像是被别的丧尸给吃掉了。
搞不好是从地底下爬起来的尸体。
李啸锐说管它是哪里来的丧尸。反正都已经是挂了的,尘归尘土归土。
我就惊讶了说你又说这么文绉绉的话啊。
他就一摊手,说,我们书记说的。
……我就知道。我就说你除了这句“我们书记说的”还会什么。我都快怀疑你跟你们书记是不是有什么不纯洁的关系了。他就一手拍我脑袋。
苗湘湘也不怕生。找我们讨了吃的,然后就跟我们聊天说话,问我们要在这里躲到什么时候。
李啸锐说先看看情况。我们现在身上味道太大,下边又刚杀了几个丧尸,尸体都还没给吃完。等下边尸体吃完了,说不定丧尸就散了些,然后我们再找机会回去。
我听了李啸锐这话就好奇地伸头往下边看了看。
然后我就阻止了苗湘湘往外伸的脑袋。
苗湘湘一脸担忧地看着我,说你还好吧,脸色好苍白的样子。
我说还……行……谢谢关心。
李啸锐就很同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一脚踹在门框上,一边吃干粮一边往下看。我他妈都快佩服死了。我说你看了不觉得恶心吗。他就很随意地说,还行。
我就说你不用拦着门边,我摔不下去。
他就一边嚼饼子一边说,我是怕你吐在下边,引更多丧尸过来。
我说他妈的李啸锐你个贱人。他说谢谢夸奖。
苗湘湘在里边吃吃笑笑,差点没笑倒在石惠善怀里。
我就看了她一眼,说你仔细点。她就朝我眨了眨眼,说有什么关系,然后就真钻石惠善怀里了。我顿时惊为天人。结果她说,反正都是女孩子么。我就更震惊了。
这可真是个妙人儿。
但是下边的丧尸一直到晚上都没散。而且听声音,外边的还有更多。就是不知道那个深海丧尸滚哪里去了。
还有其他那些人。
当时爆炸的时候我们整个队伍被冲散了,然后各自往四周跑,也不知道跑掉了多少,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有点儿担心娇娇。不过现在担心也没办法不是。
我跟李啸锐说,那深海丧尸不会滚到复兴营那边去了吧?
李啸锐说赶紧睡觉。我就说哦。
但我还是睡不着啊靠。(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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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4月24日
2013年4月24日_星期三_小雪
(黑暗年代1年5月4日)
早上起来的时候我跟李啸锐就开始争论该怎么办……好吧,其实是我在跟他争论。
苗湘湘就在旁边撑着脸听。
听了一段她就突然插了句嘴,说你们俩就别在这打情骂俏了呀。
我:……要么您给换个词?
她就撑着脸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说,床头打架?
我:……好吧,我在跟李啸锐打情骂俏。
李啸锐本来一脸淡定,听完我们这对话差点没喷出来。因为很少看到李啸锐能吃瘪,所以我当时直接就觉得真是赏心悦目,也就没再去纠结苗湘湘的话。现在回头一想才发现这好像还是哪里不对。不,哪里都不对的样子。
之后我就教训苗湘湘,说你女孩子家家的,就不能矜持点儿。她就眨巴着眼睛看我,说怎么矜持的,小宇你给我示范看看?是不是喜欢上你或者喜欢上李啸锐,这就矜持啦。
然后我就觉得我彻底地败了,决定不再跟这小姑娘瞎扯。
我跟李啸锐争了很久,到底什么时候回去。
李啸锐说再等等。我看着下边已经没有昨天围着那么多丧尸了,就说这还有什么要等的。李啸锐就耐着性子跟我解释,说下边还不安全。
我也不是说想要跟他吵,可下边看着是真不怎么危险了。我当时也是有点急,就跟他呛了几句。
石惠善在一旁冷眼看着我们吵。也不是,人家看上去就根本没在意我们在干嘛。自己坐一边整理装备。倒是苗湘湘托着下巴看着我跟李啸锐说话,一脸的津津有味。到后来我都有点儿受不了她的目光,我就问她说你怎么了你。
她就举了举手,一脸无辜地说。我想尿尿。
我,呃。
李啸锐也,呃。
然后我们互相看了看。觉得这真是个难题。
石惠善就说。我陪她下去。
我当时就有种感动得泪流满面的感觉,不知道李啸锐有没有同感。我心说石惠善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啊。然后我就点点头,说我跟李啸锐在上边给你们看着边。你们找个拐角吧。
李啸锐也跟着点点头,抬了抬枪。
出来的时候我们每人都领了武器的。我是拿不到枪,因为给我了也没用,我不会使步枪啊。而且我自己身上就带着手枪。倒是李啸锐讨了点子弹,让我给他带上。我说你自个不会带么。他说应急的。都是按人头分配。我不好多拿。
现在倒是有用了。
石惠善看李啸锐端着枪守着,然后才翻身跳到下边去。
我发现她是真的在不经意地模仿李啸锐,就连上下直接翻的这么个细节也是。不过她做得自然没李啸锐好,差点没摔着。我心说这是何必。不过她都下去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就给苗湘湘垂了跟绳子,让她下去。
她才下到一半,李啸锐已经开枪了,连续打了3个丧尸苗湘湘才下到地面。
然后那两人一绕就绕到了一个房间里边。
李啸锐就沉着张脸在那射丧尸。我看着他将那些子弹打出去我都心疼。可也不能说啊,就只好把子弹取出来一批,在旁边给他备着。
我说我也想尿尿了怎么办。
李啸锐就看了我一眼,说,就地解决。
我……我说这影响不大好吧。
他也没看我,就皱了皱眉说你也要下去?我想了想。还是算了。就说你给我稍微挡一下,我怕那俩姑娘跑出来。他说好。
然后没有然后了。
等石惠善跟苗湘湘都重新爬上来以后我才知道李啸锐刚才为什么一直拦着我。从头到尾那丧尸就一直没断过,都在下面铺了一层尸体了。
李啸锐打得很有技巧,让尸体都塞在过道的位置了。
我伸头去看的时候,他就踹了我一脚,说昨天教训还不够。我就讪讪地笑了笑。苗湘湘一脸好奇地过来问我昨天到底看到了什么。我说也没什么。就看到丧尸吃饭罢了。
苗湘湘就露出了一个恶心的表情,吐了吐舌头又缩回去了。
这样又坐了半天,我看李啸锐还是一副不太着急的样子,我就觉得挺奇怪的。照理说这人应当比我着急才是。以前不管什么事儿,都是他主动去做的。而且又是天生热心肠,不可能说不担心之前走散了的那些人,还有复兴营里边的那些。
我就找了个机会偷偷小声问他,说你怎么了就。
他就看了我一眼,给我招了招手。
我一看,这阁楼就这么丁点大的地方,四个人待着本来就挤,也没什么活动的空间啊。
可他让我过去,那我也就过去了。
等我差不多都趴在他身上的时候,终于看到他后边靠着的那个墙上被他不知道用什么挖出来一个口子。透过那口子可以看到房子外边的情况。我就看了一眼,然后就倒抽了口凉气。
我说这他妈的怎么这么多。
李啸锐就苦笑了。
说,你知道我是什么个意思了。
我又冲着外边看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就跟他说,那现在要怎么办。
李啸锐就说,只能先等着。
在这么个小阁楼里边,我觉得再继续待下去真的会让人都疯掉。后来我都烦了。我说我们这四个人,要不打麻将吧。他们三个就看着我。然后苗湘湘说,你有麻将么。我说我没有……而且我也不会打麻将。
然后他们就都用一种很鄙视的眼神看着我。
实在是觉得没意思,我就跑到空间里边种地去了。
进了空间以后看了看介绍面板才发现空间又一次升级了。只是这次升级却没有解放新的什么功能,只是整个空间大小又再扩大了一圈。
其实现在这个空间我已经有些用不完了,再扩大大小也没有用。
只是实在无聊得很,我就在空间里边将田地整理了一遍,又将植物跟动物清点了一遍。
动物看着不多,但其实鱼虾啊老鼠啊什么的都已经长起来了。加上之前在田里帮忙的时候,我老是偷点植物嫩芽就往空间里丢,现在已经乱成了跟个荒山一样的感觉。我在空间里边累得腰酸背痛,都还没将那些植物清理完毕。
也怪我自己。
刚开始将东西丢尽空间的时候就贪图方便,随便把它们往地上田里一扔,也没想过以后会怎么样。结果等我现在有空去摆弄的时候,这些原本还是小苗小芽的植物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地成了参天大树的造型。
为了将它们分开,我只好格外又费了很多功夫。
我就只能一边干活一边在心里边吐槽自己。让你偷懒呢,让你不在意呢。以后再这么拖延症是要死啊。
结果田里才整理了一半不到,就感觉李啸锐在外边喊我。
我赶紧就出去了,问他说怎么了。
他也不说话,只是稍微让开了身子,让我朝外边看。
我很疑惑地瞥了他一眼,然后顺着之前那道口子朝外边看了一眼――就看了一眼我就开始后悔了。苗湘湘跟石惠善在旁边用好奇的眼神看着我。我很努力地忍了忍,说,别看,也别问。
苗湘湘就很担忧地看了我一眼,说你还好吧?脸色怎么一下子就白了。
我摇了摇头,但是我咬着牙,已经不太想讲话了。就只好冲着她们俩摆摆手。
石惠善看我这样,就皱紧了眉头,然后抬眼看着李啸锐,小声问,怎么了。
李啸锐第一个反应就是侧身挡在那栋墙前边。
我深呼吸了几口气,觉得气息稍微顺了一些,就才勉强开口跟她们俩说,别看了,下边丧尸在吃自助餐,恶心死了。
苗湘湘就“诶”了一声。
这种情况看着有点像以前在收音机上听到的――当丧尸找不到适合的食物的时候,进食的本能将会驱使它们互相攻击、互相吞食。
那情形就别提有多恶心了。
有的丧尸已经烂得只剩半个身子,剩下的半个身子骨架上是黏糊糊滑溜溜的脓水。这样的丧尸自然是最先受到攻击的。连带这骨头,被嚼得一点儿不剩。
我不太想详细回忆那个场面。这是我第一次后悔自己怎么进化了,视力变得这么好。妈的。
李啸锐变得忧心忡忡的。
苗湘湘看了我们好久,然后大着胆子说,现在不是很好吗。丧尸自相残杀了以后,数量就变少了呀,我们就可以出去了。李啸锐就跟她说不是这么回事。丧尸数目那么多,一时半会死不干净。而且看着攻击性很强,谁敢出去。
而且我觉得这不太像是当时假设的那种情况。
现在的丧尸也不至于说缺少食物呀,还不至于互相残杀的吧。
我跟李啸锐说,现在看上去倒有点像是人家养蛊的样子。李啸锐就一脸疑问地看了我一眼。我说就是苗疆养蛊虫啊,你不知道吗。将蜘蛛蝎子蜈蚣之类的毒虫装在一个罐子里边,让它们互相残杀,然后最后剩下的那一只就是蛊王。你不是说你也看这些东西吗。
李啸锐就用一个可以堪称是哭笑不得的表情看了我一眼,说别瞎扯。
我说我这不就是随口说说。
当然不可能是那么神神怪怪的东西。我只是觉得这些丧尸,并不是我们假设中的“没有食物”的情况。(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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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4月27日
2013年4月27日_星期六_狂风暴雪
(黑暗年代1年5月7日)
今天快冷死了。我有点儿能够理解以前听过的那个笑话。
说是北方有些地方冬天的时候出门屙尿都需要带着根棍子――因为尿到一半会冻成冰柱,要用棍子敲碎。当然,我知道这都是玩笑话。张铁对这种说法就非常的不屑一顾,他小时候在内蒙古长大的。
但是他补充了一个,说冻掉耳朵是真有发生过。让我们别随便使劲搓。
所以这大概就是李啸锐担心的事情。我们赶不上在昨天回营地的话,只能在外边冻着。不管怎么样还是比不上复兴营里边,还能烤个火什么的。
我今天一整天都在肌肉痛。李啸锐看着还好,还跑到复兴营后边看菜地去了。我异常佩服他的体力,不过估计这辈子也学不来。
这些特种估计也就是人生这十年二十年的比较厉害。再往后肯定都不行。体力跟生命力都提前透支掉了。往后只会多病。这么一想又觉得心里平衡过来了。
现在事情不多。
在复兴营里边基本上就是等那些被冲散了的人往回赶,然后出门接应。
娇娇回来得比我们早,看到我们的时候她还稍微红了红眼眶。就是掩饰得挺好的,马上就扭过头去了。她这反应让我觉得她很可爱,是个乖乖软软的女孩子。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马上就被她瞪了一眼。接着她还是笑了。
她很机灵。
当时爆炸的时候她走得稍微靠后一些。当深海丧尸赶着一大群丧尸出现的时候,她跟着人直接就往回跑。先就跑回到复兴营里边了。
我们这群出去了的都回来了,也算是个好事。
还有些一直没听到消息,也不知道是被风雪拦在外边的,还是死在外面了。
我不知道到底是李啸锐之前跟我讲的有所影响还是怎么样。现在我看娇娇也是一副不太对头的样子。我没办法很清晰地描述她到底什么地方或者是做了什么事给我这种感觉――我现在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初李啸锐说这个讲不清了――就是讲不清楚。
很疏离。跟以前不一样了。
看到我们回来,她好像反而有些失望和怨气。我很希望是我想太多。不过慢慢观察着,总觉得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我现在也没空管那么多。就希望她自己安安分分的。我们这也没那么多时间去跟她计较。就算她以前做过什么,只要往后不在继续,看在一路上的情分,多少也能让她就这么在复兴营里边混口饭吃。
其实我并不是很理解。
汪小丫是商青之前带着的那群小混混里边,我唯二觉得为人还不错的――另外一个是阿炎,那小伙子是真的挺不错。她一直跟在商青身边,可以说是商青的女人。也没怎么吃过苦。我无法理解她为什么要做出让商青死、让整个团队毁掉的这么些事情来。
不过既然想不明白,我也没打算再深究。
看着汪小丫脸色苍白的样子,我又觉得挺可怜她的。
她在疏远我们这群人,好像我们这群人也在有意无意地疏远她。
倒是钟小哥因为我们回来了的这事搞得异常高兴,这两天的笑容都跟之前完全不一样。我看他这个样子。就忍不住想逗他。我就问他,说你小子是不是喜欢上人家石惠善了。
没想到他愣了愣,居然很认真地开始考虑起这个问题来――所以有时候我真觉得这些当兵的呀,脑子是不是都训练成肌肉了――你说喜欢人家就喜欢人家呗。想了半天,居然来一句,说,我也不知道。
我当时就有点想抽他。我说你喜不喜欢人家,你自己还不知道啊。有没有好感,想不想亲近。这些不都是明摆着的么。要是喜欢,那就赶紧的,扭扭捏捏也不是个事。
他就挠挠头,压着嗓子说现在哪有心思想这个。
我想想也是,就跟着叹了口气。
钟小哥就说,要是这些混帐日子过去了。我就去跟她说。
然后自己在旁边想了半天,突然又来了一句,说,你觉得她能答应我吗?她家里头出身那么好。我就是个当兵的,家里也……哎,现在家里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我说你想这么多干什么。石惠善现在家里头的情况难道会比你家里好。反正等这日子真过去了,跟以前那到底也不一样了。都再说吧。不管怎么样你现在多看着些多照顾一些,人总会念着你的好吧。
他就不说话了。
因为我们身上有丧尸抓咬出来的伤口,今天一直有战士借故过来敲门。也不说什么事,就是敲个门,看看我跟李啸锐,也不进屋,就转身出去了。有时候送俩水果过来,说是李师长分我们吃的。搞得我都莫名其妙。
后来李啸锐稍微提醒了一下我才反应过来。感情人家是特地跑过来看我们俩会不会被病毒感染。
所以之后还有战士过来敲门的时候我就撑不住了,拖着李啸锐到了医务区那边去。我跟李世芳说要看就这么看着吧,免得在里边还被人疑神疑鬼地打探。老敲门敲门的,烦都烦死了。
李世芳就看着我们笑了笑,说挺好的,有科学奉献精神。
我说你赶紧拉倒吧。我这就是让你们看看,然后好放心将我们丢回去,可从来没想过要献什么身啊。要献也不是给你献啊。快五张的人了吧,这么为老不修。
李啸锐就从后边拍了我一巴掌,给李世芳道歉。说师长,他这人就是混。
我心说李啸锐你个鸡巴――可我不敢说出来。
后来下午的时候李世芳就坐在那边跟我们俩聊天。刚开始李啸锐见到李世芳的时候总是一副忍不住要敬礼的样子。后来我就打击他,说你快省省吧。都退伍了,你想给人家师长敬礼人家都不搭理你好吗。然后李啸锐就蔫了,再也不提这事。
之前我一直以为李世芳应该是挺忙的,不过也许人家是特地空了半天来观察研究我们俩呢。
我从他那又问了些那个男人的事。就是那个被丧尸咬伤了的男人。
李思敏毕竟只是个小医生,都还没毕业,对于那个事情的来的讯息就只限于“听说”这个范围。李世芳倒是一直跟着这个事情。
他说那人死的时候还是他发现的。
我就把之前李思敏给我们说的都讲了一遍。李世芳微微笑了一下。
那笑容有点奇怪,我就说怎么了,不是那样的么。
结果他倒点头了,说是。
那个男人从进复兴营开始就一直不大好,整个精神很差,人也狂躁。推到医疗区里边以后,他们还专门找了个房子,将他反锁在里边。
所谓的反锁不是单指房门。他整个人都像精神病人似的被绑在床上。
复兴营里边找不到很符合规格的医务用品,绑着那男人四肢的还是他们从军装上拆下来的腰带。胸前没有绑固定带,所以里边一直闹腾得厉害,嘭嘭响的。
早上的时候李世芳还去看了看。男人当时眼睛里边已经有黑色的血丝,整个人精神都迷糊得厉害。还会说话,只是很暴烈,攻击性强,看到门边的人就想咬,差点连床都被他给掀翻了。他那床可不是我们睡的双层铁架,那是实木厚底的床,死沉死沉的。
但是,李世芳说,那时候他还会说话,还会哭。还会――李世芳顿了顿,瞧了我一眼。我就催他。他叹了口气,结果还是说了――那男人还会哭着说不想死。他想见见他老婆和孩子。
有战士把他老婆带了过去。没敢让孩子靠近那房间,实在是太噩梦了。
从进入复兴营开始,那人的身体就从伤口开始腐烂发臭。整个房间里边都是那种丧尸的臭味。他老婆就看了一眼,然后开始哭。
等中午再过去看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本来那人四肢都被绑着的。但不知道是因为腐烂还是因为他挣得太厉害,右手手腕的位置直接就断开了。他们进去看的时候,手掌还被腰带绑在床边上,整个右手连带着腿都被他自己吃了进去。
我说呃。
李世芳就说,也不是吃了进去。就是嚼碎了,也消化不了。最后也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撑裂了内脏还是怎么样。死了,也没变成丧尸。
说句大不敬的话,这死法真是太恶心了。
最后那些战士还努力地想将人给拼回去……
我说我现在觉得了,当兵的真特么伟大。
李世芳说呵呵。
不过我好像从来没有担心过自己会不会成为那个样子。
其实我是被丧尸咬得最厉害的那个。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都是口子。
李啸锐后来扯着我的手看了一圈,什么都没说。我刚想夸他进步了不再用让人牙酸的话来恶心人呢,他就大大地叹了口气。
我说你怎么了。
他说我还没娶媳妇。
我就……我说你不是说的与子同袍,何惧身亡吗。这话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他就挠头了,说其实我真不太懂。
我说你个蠢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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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4月28日
2013年4月28日_星期天_狂风暴雪
(黑暗年代1年5月8日)
我跟李啸锐看上去已经没什么大碍――至少这都已经两天了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估计应该不太会暴起伤人了。大概吧。
李世芳昨天看了我们俩一天,最后也没看出什么道道来。只说既然不碍事,那就正常呆着好了。
今天还有战士过来敲门,但是已经含蓄了很多,人数也少了。在房间里边好歹也能睡个午觉之类的了。
唯一难受的就是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所以身上每一个地方都是痒的,痒得我都不知道该挠什么地方才好。我看李啸锐跟个没事的人似的,就无比地羡慕。
后来我把衣服撩起来看伤口的时候才发现伤口上结的痂并不像以前的那样是粉红色的,反而带了点儿黑,又有点黄,把我吓了个呛。还以为我自己哪里不对呢。结果一问,李啸锐说他身上的伤痂也那样。估计是丧尸身上带的毒素。因为不能侵入我们体内,就只能憋在伤口上,最后结成伤痂,成了奇怪的颜色。
老实说我自己真挺不放心的,私下还偷偷地抠了几个伤痂,看着它重新流出鲜红的血来才算放心。
虽然后来他们问我伤口怎么崩裂了的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李啸锐是个静不下来的人。让他自己一个人呆着,他就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做。他要是不睡我下铺倒无所谓。可他一直在我下边嘭嘭嘭摇摇摇的。最后我就忍不住了,把头探出床边。问他说你这是干什么呢,撸管子也没撸这么久的吧。
他就愣了一下,然后抛了抛手上的东西,说就拆了看看。
我看他拿的居然是之前张铁用的那个火焰喷射枪之类的东西。我就趴着看他折腾。但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到底是个什么原理。反而把自己看得都头晕了。我就问他,说你们部队里边都学这个啊。
他说学。不然干什么。拆装武器这些都是基本。
我就好奇起来了,问他说电视上还演过蒙着眼睛拆装武器的。都是真的吧。
李啸锐就笑了,说要不给你表演一下。我说算了,懒得看你得瑟。
然后我就问他在干什么。他说就研究一下。要是可以就再改装一些。喷火的话,对着成片的丧尸还是挺管用的。而且现在丧尸一直在进化,没人知道最后会不会进化出来皮糙肉厚不怕子弹的丧尸,早准备多些武器也是好的。
反正他做的那些我都不懂。
但是看着他在这么弄,我就突然脑子里头灵光一闪。我说之前那火焰枪用的是燃料吧。如果改成用电的话怎么样。
李啸锐就皱了皱眉头。说用电?
我说是啊。我们现在这有个风力发电机,我自己又……反正我也能弄到一点儿充电电池什么的。燃料用用尽的时候,电倒还算多。改成用电的话反而更方便。就是不知道用电能不能对丧尸造成大伤害。
李啸锐就坐在下边想了很久,说,就看电压了。电压足够。一电上就能直接弹飞出去,倒也应该可以。
不过,他说,这改造他自己一个人做不过来。
他就提着枪出去了,说是去找之前改造枪的那个人。
等他出去了我就突然觉得无聊了。被他那么摇了半天,现在睡觉又睡不着。房间里边现在一个人都没有,连商青都出去了。我没具体问他在干什么,反正肯定不是啥体力活。就算他要做,张铁也不可能答应的。
本来我以为商青会像之前在团队里头那样什么都不做的。没想到他在复兴营里边倒不搞这些虚的。他大概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上道吧。
我在房间里边躺了半天。觉得实在是无聊得紧。我就出门找石惠善。
中途出门正好碰到了之前那个倒腾水果的妹子――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她到底叫什么名字。大概人家也不屑告诉我――我当时赶紧就想躲。实在是不想扯上这么个人来恶心自己。结果还没躲好呢,就被她看到了。我就听到她非常不屑地哼了一声。
但是想想觉得也算了。她哼她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打算绕过去。
没想到她反而拦在我面前了。
她说你这什么意思,居然无视我?
我有点想扶额。抬头看了看周围,果然有两个战士端着枪站着。看我眼神扫过去,那俩人都给我露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其中有一个是之前跟我一个巡逻队的。我心里头才骂了他一句。那妹子已经又哼了一声。
说,你说话。
我烦得差点想一巴掌扇过去。我说这位小姐您有什么事儿么。我还特地在“您”字上边咬了咬。
结果人家完全当做是没听到。手一翻,一只白白的小手就摊到了我面前。
说,巧克力。
她这么讲的时候我还以为我听错了。结果愣了愣神,就被大小姐瞪了一眼。她又细着声音重复了一遍,说,给我巧克力。我知道你有。
那玩意我的确是有,而且还囤了不少。
之前到底也搜刮了好几家超市,里头的东西塞在仓库里边几乎都没吃过。巧克力这种东西又是高热量,我当时本着“救命就靠它了”的想法拿了很多,多得我觉得我这辈子都吃不完。
但是我有是一回事,我凭什么要给这么个刁蛮小公主啊。论胸器,她连苗湘湘和王瑶都比不上,更别说是张凤兰和娇娇那个级别的了。要说样子,她其实也比不上石惠善。不过是妆化得好一些。话又说回来,我也是今天靠近了看才发现她居然是化妆了的。
这倒让我想起之前商青队里边的那群姑娘。都是化着妆的,干的都是什么事情啊。
当时我就对她失去了仅存的一点好感。
我说我没有。你找别人去要吧。
她好像完全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似的,眼睛鼓了鼓就要生气。
我赶紧把她话先给堵住了。说没事了吧。您没事我还有事呢。小姐请吧。
然后我就往旁边躲。
那位大小姐非常不高兴地跺了跺脚,往我那伸了伸手,又停在半路上,突然就扭头冲着那两个跟着她的战士喊,拦着他!
当时我差点没喷笑出来。我倒真的很好奇,这么个玩意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她真不像是关系户,一点儿眼色跟底蕴都没有,说白了就是个暴发户都不如的货色。
那俩战士全当没听到她的话。我赶紧就从他们俩中间跑过去了。
隔了好远还能听到那位大小姐的声音。
石惠善就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说没什么,碰上奇葩了。她就抿嘴笑了笑,然后看着我,问,有什么事吗。
我其实找她也没什么事,就是自己一个人在房间呆腻了。
本来我是说反正也没事,出去帮忙干活的。现在每天都是狂风暴雪的,难为那些变异进化了的还每天在后边那片田里边做事――有了之前几乎被狂风毁了一切的经历,这次的温棚倒是搭得很成功,完全不为狂风所动。当然这个是我听说的。他们根本不许我和李啸锐出去。
我想了想,最后还是实话实说。说没什么,就是无聊了。你跟苗湘湘没事吧?
她就摇了摇头,说没事。谢谢你。
然后我们就无话可说了。
石惠善跟一群人一块儿坐着在清理豆子。据说他们要试试在后边的田里种点儿豆子。看看能不能出个豆苗什么的。因为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所以就只将最饱满的一批豆子挑出来,别的留着吃。
我蹲着看了一会,又帮忙理了一堆,就觉得有点没意思。我想了好久才开口问石惠善,说听说你有个哥哥。
她就愣了愣,连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一下。但她还是回答了,说,是。
这还是她第一次没看着我地跟我说话。
我觉得她有点儿不太想说,就不敢问了。
结果她自己缓了一会儿,倒小声地跟我搭话了。
具体的话我记不清了。但是,她说她哥叫石惠文。她哥是怎么去的呢――跟人打架。她们家也算得是个名门望族,出了这么一个逆子,差点没把全家上下都给气死。她当时还小,一直对哥哥黏糊得很,却在那一天以后听到的都是对哥哥的骂。马上就能入伍的人,一直盼着要入伍的呢,体检都过了,结果出了这么个事情。她哭了很久,觉得哥哥抛弃他们了,给他们蒙羞了。
她就叹了口气,捂着手腕上的珠子转了转。
石惠善叹气的样子其实很好看,我就给记住了。
我说你给我说这些做什么。
她就看着我,犹豫了一下,说,我现在……不太想跟人亲近。
我心里头就“咯噔”了一声。觉得难不成她是看出什么来了。但后来她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或者说是落寞吧,我也说不好。我觉得她不是不喜欢钟小哥的,只是心里边本能地有些抗拒。
不过就算这样又怎么呢。也就是这几天天气不好,我们才有了点儿空闲想这些杂事。真等被丧尸围着快要被咬死的时候,谁还有空交代这么些遗言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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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4月29日
2013年4月29日_星期一_狂风暴雪
(黑暗年代1年5月9日)
今天复兴营里边乱得跟什么似的。
我甚至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我是该吐槽还是怎么的。我本身对这些人的行为只能说是相当的不屑。但是耐不住人家是认真的。我还很冷漠地想,既然这些人这么希望离开复兴营,干脆就随他们的意愿好了。既然想走,那就走吧。只不过是净身出户,什么都不许带。
在外边不管是冷死饿死还是被丧尸咬死,跟我们都再没有关系。
不过这么点心思也只能自个想想。要是让李啸锐知道了,少不得又会说我不学好。
其实哪里是我不学好。也不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先来的这么一套左手擦嘴右手打人的态度。得的好处都还没抖落干净呢,这会儿就开始说后悔加入被迫害了。
既然那么不好,何必在待着。这不是两看两相厌的事情么。
之前被赶出去的那一群――就是绑架我的那帮家伙――从昨天开始就一直躲在复兴营旁边避雪。外边平原已经几乎被丧尸给占领了,密密麻麻的。估计他们也是想出去也出不得,才一直憋在那个地方。
据说人数已经少了一半,就窝缩着,也不干什么。反正也不能干什么。
自然没有多少人搭理他们。私下说同情的倒是有。一些女孩子吧。不过更多的还是冷眼旁观。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将自己的食物分出去了的话,那么自己生存的机会就降低了。即便不降低,食物种类和数量也因此变少。
大概真的是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才能看得出来谁是真正的圣母。
真正的圣母想必相当的少吧。就算是那些一脸戚戚的人,只要听说让他们自己剩下口粮来救活别人,也就是把头摇得跟掉下来一样,随便找了些借口就拒绝掉了。我当时差点就要忍不住当场冷笑出来。
这些人还真是他妈的闲的蛋疼。现在不对他们赶尽杀绝,已经很不错了。谁还有心思去搞那群人。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群人在外边。汪小丫就好像更加的心神不宁,甚至就完全不再跟我们一起行动了。以前虽说疏远。好歹还坐一起吃个饭。现在是根本就躲着我们这群人。我是不介意,只是隐隐地觉得有些悲哀。
其实她都已经做得这样明显,估计所有人都已经看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能说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就再也回不去了。我很想问问商青,难道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让那个人提心吊胆、众叛亲离。可是我实在想不出来这么做对我们到底能有什么好处。
不就只是让大家都不舒服吗。
如果是以前,我还会觉得商青本来就是个变态,才会做出这种猫捉老鼠一样的举动。但是现在我觉得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暴力和凌虐的人。说白了就是。如果他觉得这个事情对他没有好处,他就不会费心思去做。
以至于当真的有人利用外边的那群人喊起口号来的时候,我差点没有喷笑出来。
外边那是一群什么样的人想必所有人都知道。而复兴营里头的这一伙到底是个什么心思,我想每个人都知道得清清楚楚。里边多少龌蹉的心思,也根本不需要去琢磨就能看个通透。
要是真那么大义凛然,怎么不先将外边的那群“可怜人”先迎进自己的房间里头,用自己的食物去养着。反倒是有心思看着那群人在外边被暴风雪冻得簌簌发抖。然后发出各种“人道主义”上的感慨。
我就跟李世芳说。那群都他妈的什么玩意。
李世芳说呵呵。
看得出来他不想多说什么。
我跟钟小哥倒是有一样的心思。大抵都是小年轻,身体里边存着的还是热血多。好多小战士也跟我们一样,就是横竖的不服气。我说他妈的,钟小哥就跟着我骂,他妈的。
然后我就乐了。
我说你不粘着石惠善,跟在我身后骂娘这是要做什么。
钟小哥就咬着根烟,说,我就不乐意在外头。哎。小宇,你说凭什么啊。那些人明摆着就是在放屁,李师长也不知道咋想的,留着那些人干什么,全赶出去得了。
当时我就没想到钟小哥跟我居然是一样的心思。我就更乐了。说你现在冲着我嚷嚷也没用啊。谁说的要将事情平稳过渡发展的,那不是你们李师长嘛。你有本事冲出去把那些闹事的挨个毙了,我就敬你是条汉子。
他就特别哀怨地看了我一眼。说得了吧。到时候轮不到你敬我是条汉子,你给我敬坟前酒还差不多。
我被他乐了个呛。说你也知道现在搅事不合适啊?那就乖乖呆着呗。我说你也别憋屈。反正人民军队嘛,就是被人民蹂躏的呗。
钟小哥就很幽怨地说了声操。
复兴营里边闹事的人很多,以至于根本就分不出来最初到底是从哪里开始流传出来的。
其实也不是什么能摆到台面上的伎俩。
就跟农民要闹革命似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人之间留流传着“当兵的控制了物质,自己留了后路,将胆敢反抗的人都残忍处置了”这么个说法。
要我看,这就是闲的。
最近天气一直不好。当兵的还训个练装个武器什么的,变异进化了的也能到后边的田里去种个菜收个菜。剩下的人留在复兴营里边,屁事儿没有,自然就开始胡思乱想搞七搞八。
最好笑的是居然有类似报纸之类的东西在私下流传。就连我都有收到那样的东西。上边的内容精彩绝伦,文笔也很好,比我的日记要好看多了,让我实在是自愧不如。像是之前被赶出去的那几个人、还有之前因为被丧尸咬伤而最终去世的男人。
我被绑架的事情基本上就没有多少人知道。因为那事情捅出去了有点儿不好解释人家为什么要绑架我。所以当时将人赶出去,其实就没有个很冠冕堂皇的理由。只是含糊地说那些人闹事,就赶了出去。
这么个事,就被人编了个复杂纠结的故事来。
那些人被塑造成了勇于反抗暴政的第一批勇士。由于仓促行事而失败了,才被残忍地赶了出去。上面罗列了一堆“勇士”们当初收集到的“证据”,列举出来复兴营里边掌权的那一小撮人的罪证。
我看得实在是叹为观止,还忍不住拿回去跟商青和李啸锐分享了来着。我说我看了以后都要相信你们这些当兵的不是人啊,简直太他妈的不是人了。奸淫掳掠烧杀抢夺无恶不作。果然是恶势力啊迫害人民啊必须被打倒啊。
李啸锐就给了我一拳。
商青很随意地看完,然后拿手背拍了一下那报纸。说,编的人本来就是个记者吧。
但是李世芳就是不动。连带着其他的那些军官,就当完全不知道下边的人谈论的事情。
我憋不住就去问李啸锐,结果李啸锐也是摇头。他说他没当过那么高的官儿,怎么知道官都在想什么。
他说,我就是个冲锋的。杀人我行,整人我不懂。
我说难怪你12年了还是个士官。他就哼哼哼哼。我不理他。
问商青也没个结果。他的意思是我用不着知道这些――他的原话是:知道了你也想不明白。
我觉得这他妈是赤裸裸的智商歧视啊!
张凤兰跟我说,这些话其实很早就开始流传。大概是从那些人刚被赶出去以后吧。当时还没有这种手写的“报纸”。她在干活的时候就听到有人说些不干不净的话。没有依据,就是个听说。但话都说得很巧妙,说那些当兵的凭什么掌握着武器又掌握着资源分配,结果大家平常连饭都吃不饱。那些当兵的呢,顿顿吃的是什么。连那个手上有水果的女人都被部队掌控着。
据说那女的换东西的要求很刁钻,一般复兴营里头的人私下也没多少好东西,所以也几乎没人吃过她那的水果――这么说的时候张凤兰看了我一眼,估计是想起我之前拿过去的水果。我耸了耸肩,没接她的眼神。
商青说,总有人待不住的。
人是有欲望的生物。
他说,其实别说是人,就是进化得完全一些的动物也有种群意识、地盘意识和竞争意识。雄性生物相互战斗、争抢,就是为了能让自己的基因延续下去。
人类呢。人类为了活着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呢。
我就骂他,我说你少神棍了。这难道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
商青就挑了挑眉,不再搭理我。
那以后我才发现,原来我不想去做的事情,并不是所有人都没有兴趣。我一直觉得无法理解那些人的行动,其实我才是那个无法理解的人。
大概是因为当年我曾经那样无力,连那个把食物分给我的小姑娘都无法护着,所以整个人生都过得相当疲懒。我不愿意去当什么老大,因为我不想揽起责任来。我无法照料那么多,没有能力护着,所以宁可不要那份权力。
可是,商青说得对。只要是正常的雄性生物,就一定会有欲望、有竞争意识。
其实只要人聚堆了就一定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就是一个小公司里边也有明争暗斗的,何况是这么大一个营地。
所以大概我真的……就算知道了也无法明白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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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4月30日
2013年4月30日_星期二_狂风暴雨
(黑暗年代1年5月10日)
今天没下雪,但是雨很大,还是出不去门。我没什么兴趣出去接受“部队是暴君”这样的教育,所以整个上午都留在房间里头无所事事。
我们的房间就在复兴营边上。
只要一扭头,就能从窗外看到那群躲在墙外的家伙,畏畏缩缩的,淋得跟落魄的流浪狗一样。这真不是在耻笑人家,看着其实挺心酸的。
大概也是那些人没有怎么真正地伤害到我,所以看到他们这个样子,的确不免要升起一些“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类的感慨来。就连我都这样,其他人那是更不用说了。
我一直看着外头那些人,看他们一脸地颓败。
到这时候我就有点儿……觉得自己没事要那么好的视力干什么。真的可以看清楚他们在下边那种颓唐的表情。我觉得可能真有人给他们送食物了吧,不然那外头又冻又饿的,雨水跟雪都不能入口,渴都渴死了,哪可能活到现在。
这让我想起以前人家说的,渴死在沙漠里头倒不算什么悲哀的事情。最可怜的倒是渴死在海上。明明看着前面满满的都是水,却根本喝不得。现在外边有点儿这么个意思。
那要是喝下去,估计比海水更要命吧。直接让你从内脏开始烂出来,连个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但没有捉到谁给他们送吃的,这个事情也就不好追究太多。
李世芳倒是一直让战士管得严些。可就是管再严。在这种地方也不可能真的实现军事化管理。到最后也就是执行了个一半一半的,跟没有差别不大。
特别是最近这两天,复兴营里边已经流传着各种各样关于外边那些人的说法了。还有什么人道主义之类的,反正名目多得是。要是再强行阻拦弄个军事化管理。不知道又会多出来些怎么样的说法。大概要说是迫害忠良了吧。
说军方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被他们发现捅出来了,现在为了抹杀证人和证据才不得不出此下册。对于这种说法。钟小哥表示,呸。李啸锐能比他多说俩字,也没好到哪里去――说是,失心疯。
我说,你这么想,别人可不这么想。都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惊世秘密,摩拳擦掌地准备揭竿起义了呢。这一个不好还真的会擦枪走火啊。
李啸锐倒不太为意。他大概是觉得。那些人就算再怎么着也只不过是一盆散沙。手上又没有热兵器,就算想闹事也实在做不出什么来。
而且……那些人大概不可能很凝聚吧。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心里的盘算。
之前我跟李啸锐说了能不能用电池给改造出个什么武器来以后,他几乎整个人都扑在了这个事情上边。我平日里醒着都不大能看到他人在哪。而且往往都是很晚了才回来,拎着个枪、或者是什么工具之类的。
他说这个稍微有点难。因为之前的枪都是打子弹的,改造成火焰喷射器。好歹原理还有些相似,就是将枪管里头的东西加热然后喷出去呗。要改造成电枪多少还是有不一样,还得考虑怎么样才能最大限度地让丧尸被电到。电棍他以前也拆过,无奈现在手头上没有材料,还得自己重新牵线什么的。
反正一句话,就是麻烦。
我说这个事情要是做得来那就做吧。做不来也没办法不是么。他就答应了一声,说尽量吧。反正现在事情也不算多。我就说好。
现在事情是的确不多。
今天我终于被解禁,就跟着一群进化过了的战士到后边的田里去干活。
田边的围栏上有被推倒过的痕迹。有个战士说那是外边那群人,晚上想到田里边偷东西。被发现了。打死了一个,剩下的就都哄散了。
他说得倒轻描淡写,我当时就是一愣。
旁边的人大概是看我表情有些僵硬,就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当时还以为有丧尸进来了。哪里想到那么多。外边天气一直不好,能见度本来就够低的,当时想都没想就开枪了。谁知道枪法那么神准,一下子就毙了一个。当时要知道是人,也就是赶出去。没什么好说的。
那战士这么一讲我就释怀了。
想来也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乌漆麻黑的,天气又不好,四周都是些什么玩意儿。突然看到有东西进入警戒线,这时候可不是什么人类出行的好时机,当然都是先开枪的。没想到那边还真是个倒霉蛋。
我说人呢。
他们说,啊?
我说,尸体扔哪了啊。
他们就耸了耸肩,说就地埋了呀。也没工夫拖出去。然后就“唉”地一声叹了口气。说,其实也真不想发生这种事的啊。还挠了挠头。
据说以前执行死刑的时候,都是一排人站着开枪。有的人枪里边是子弹,有的是空包弹。最后也不知道人是谁打死的,这样会比较让人觉得不那么难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末日里边,到底还是不一样的吧。
然后我们就开始种菜。
不知道复兴营里边这个是个什么级别的队伍,但是那些当兵的倒是什么人都有。那个喜欢枪支改造的,据说是个藏族,家里边以前都能是土司级别的。还有的就是……今天跟着我们出来的几个战士,家里边以前就是种地的。
他们还一直在开玩笑,说以后日子不管好不好,反正当兵总还是有退伍的一天。到时候也不大可能说有安排工作什么的了,那就随便找个地方种地得了。也别提什么回乡下了,反正乡下现在存不存在地图上都不知道了哈。
我在旁边听着忍不住就嘴角抽搐。
这群熊孩子。
不过既然以前特种退役也是当个保安或者回乡下种田,这其实也没差多少。
他们种起地来比我要熟练得多。我最多是在书上看过要怎么做,他们可是真在田里头混出来的孩子。天上雨下得噼里啪啦响,他们也不在乎。就是风大了些,最近那发电机的风叶都挪地方了,竖在屋子边上一个拐角的地方。好歹是个风凹子,没那么容易被吹翻。
最近唯一值得高兴的事情大概就是因为风力足,所以电量也足。屋里基本上都开着灯,也不怕说电力不足。
因为这个,前两天他们还往温棚里头牵了电线,安了几个大灯管。
我说这能顶用吗。
他们就嘿嘿嘿,说比没有要强一些呗。好歹是光线啊。
不过我怀疑没有阳光,这些植物还是不会进行多少光合作用。反正都已经变异了不是。管他呢,反正电也用不完。
钟小哥每天都在复兴营里边很忧伤的样子,就伙着一群没进化的战士在那训练。
我说你悠着点,别把自己给透支了。他就看着我叹气。说凭什么呀你都不怕雨雪了,就我还跟个废人似的。我就拍拍他,说你别勉强啊,这个真勉强不来。
他就不管,自己拼命训练。五公里徒手硬是被他跑出来个14分半。我说你莫不是疯了,别哪天突然就猝死了操。他就一脸虚弱无力地朝我笑笑。
其他人倒都很好。
就是娇娇跟张凤兰今天结伴儿过来找我,要点小东西。也就是些糖果啊水果啊什么的。说是之前工分什么的应该还没耗光,就换点吃的走。她们知道我进来以前有将东西先藏起来一部分,所以就跑来找我要。
我问她们俩怎么了。结果她们俩犹豫了很久,说,小妖怀上了。我说,谁?
之前因为一直都汪小丫汪小丫地叫,所以她们说的时候我还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以后我就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晚上的时候我拖着商青把这个事情说了,张铁在旁边听着,脸色顿时就变了,把我都给吓了一跳。
反倒是商青反应没那么大,只是稍微皱了皱眉头,问,你确定?
我说我其实也不知道。因为我不可能说跑去女生宿舍,然后看看人家怀没怀上吧。娇娇跟张凤兰说是刚发现的,估摸着应该也就是两个月,看也看不出来。说是用验孕纸验过了,真怀上。
商青就不说话了。
我看他脸色还算正常,心里边忍不住就猜说他是不是其实早就知道这个事情了,所以才一直没有狠心对汪小丫动手。
这一路上至少我看到的,跟汪小丫有过亲密接触的人也就只有商青了。她既然怀上了,自然是商青的孩子。商青就算不喜欢汪小丫,那看在孩子的份上,多少也……
结果我还没想完呢,商青就笑了笑。说,我戴套的。
我说呃。
没想到他一下子说得那么露骨,我反而觉得有点尴尬了。
我说可是……那也只能是你的啊……
商青就看了张铁一眼。
我说呃。然后我就赶紧找了个借口逃掉了。不管商青跟张铁之间有什么要清算的,反正我是不想被夹在中间。
等李啸锐回来以后,我把他、钟小哥跟王汉都喊了过来,然后跟他们说了汪小丫怀上了的事儿。所有人的反应都跟我当初一样。就是“呃”。
王汉说要不就养着她吧。反正一个孕妇,也不能干什么吧。
钟小哥一脸……不知道该说是不可思议还是恍惚的样子。
李啸锐就挠头,说这事情,再说,再说好了。
果然人只要活着,每一天都会有新的惊喜啊。真是剧情接连不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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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1日
2013年5月2日_星期四_狂风暴雪
(黑暗年代1年5月12日)
我跟李世芳和李啸锐讲,说再这么关在屋里边,我都好长蘑菇了。
但是他们俩都不搭理我。一个说这才几天算得了什么事啊。另外一个倒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说,外头天气不好。我说我要不是知道外边天气不好,我就不是好声好气地跟你们讲话,而是直接揍过去了。
李啸锐就笑了笑,跟我讲他们以前准备出重要任务以前,都会有有那么一段时间是要封闭隔离的。那时候基本上是手机没收掉,也不准出去,反正就是关在笼子里,而且你还说不准到底还要被关多久。
我就呃了。说,不放风么。
他说如果是去边境驻防什么的,还能隔个几天蹭点儿电话信号或者网络信号。隔离的话哪有放风的讲法。之前有个战友给没收了手机,求了好久才偷偷用领导的手机给自己女朋友发了个短信。突然消失了三个月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不想点儿办法,要不就等着分手吧。
……太可怜了以至于我突然就不想抱怨了。呃,不好意思抱怨。
其实我们也不算是完全的与世隔绝。
毕竟我们这些不怕被大雪伤到的,还是可以到外边的田里头去干个活儿收个菜什么的。
菜长得还不错。之前一直没什么动静,但自从给它们加了几盏灯以后,现在都长势喜人起来。果然植物不管再怎么变异再怎么进化。都还是喜欢光的,可惜这都是灯光,没有阳光。也只能将就。
今天外边那群人突然跑了过来,在侧门的位置拼命地敲。“嘭嘭嘭嘭”的。将所有人都给吓了一跳。
我朝外边看的时候,刚好看见他们趴在门上死命敲门。
好像是想我们将他们放进屋子里。
自然有人拿着枪上去拦。可是再怎么挥枪,他们外边也不搭理。只是一门心思地想要进来。
当时我在房间里边,没有看到。只是后来听人说,那些人也够惨的。没得吃没得喝的。本来躲在一边还算有个风坳里的屋檐底下可以避着,突然冲出来敲门,身上就不免落了雪花,而且是都渗进衣服里边。被风一吹,重新又冻得硬邦邦的。
估计就是能活下去。也就是活着受苦――给我八卦那人摇头叹气这么讲。
所以在门口的时候直接就吵了起来。
有人在人群里边嚷嚷着指责那些当兵的没有人性丧尽天良,手上指不定握着多少多少物资,连让那么可怜的人进屋喝口水都不肯,也不知道有多少猫腻在里边。
刚开始这么喊的人是躲在围观的人群里头的,所以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可慢慢的。这些声音就多了起来。估摸着也是觉得“法不责众”。你总不能拿个机枪横扫一圈将当时围观的人都给枪毙了吧。说得就越来越过分。
可就算是这样,也没有人去抢着开门放那几个受苦受难的家伙进屋啊――钟小哥坐在床上给我学,然后一脸的困惑――你说那些人到底想干什么。放进来其实倒无所谓,可也不能让人觉得是他们“革命”成功了吧。
我说嗯。那些人就是要找借口闹事,那不管怎么处理,其实都不重要。这次要是妥协了,肯定会有人说这是个“伟大的胜利”,然后煽动别人要求更多、更过分的事儿,慢慢夺权谁看不出来啊;要是不管外边那些人。他们自然更有理由说军方那边残暴;至于不管那些人让他们自行消失……估计那些人就是消失了,也会被讲成是军方为了掩盖某些秘密而干掉的。
说句难听的,就算假设现在外边的人肯站出来说我们真的是罪有应得,也会被人刻画成是迫于军方压力、讲的肯定不是实话等等。
这些伎俩,不是好多年前就有人使过了。倒是不新鲜,只是一样能骗人。
我跟钟小哥说。别搭理他们。
钟小哥就叹气。
他最近硬是用训练将自己往非人类的方向整。估计是想强迫自己进化的意思吧。我只是担心他在进化之前就把自己给整死了。所以偷偷地给他塞吃的。他的不问,就跟之前我给他塞鸡蛋牛奶一样,就吃下去。
吃完了还感叹,说哎呀这日子真不错。我说你以为我乐意,仔细别真挂了。他就笑,也不说话。
最后还是没将外边那些人放进来。
因为没多久就有命令下来。说人放进来,也可以。每个房间领一个回去,到时候跟着一块吃吃睡睡的。毕竟是赶出去了的人,按规矩是不该再给供应吃喝的。不过一个房间有八个人呢,大家都给分他们点儿吃的,关系也不大。
军方么就当是不知道这个事情,有人领走的就让他们进屋了。
顿时就没了声音。
隔了一会儿才有人喊说凭什么要让我们这些人来负责,明明该是军方那边负责!
当时我是不在,如果我在现场,估摸着肯定得喊一句:凭人家有枪你没枪,蠢货。
有文书耐心地给人群解释原因,只是不知道有多少个人是真的将文书的话听进去了的。
李啸锐当时也跟着出门去了。出去的时候还严令我们房间里边剩下的几个人不要出去凑热闹。我在后边吐槽说谁要出去凑热闹,结果人家已经跑出去了,都没听到我在讲什么。
他出去的时候还拎着那管改造出来的电枪,怎么看怎么是一副想去试新玩具的样子。当然了,人家一脸正直的,表面上倒没有那个意思。
等他回来以后我就问他,说新枪试用过了没。
他就摇了摇头。
我说很遗憾吧。他就瞪了我一眼。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趴在窗口那边稍微看看,后来就觉得没意思了。因为看来看去还那样,我又不是变态,虽然知道外边的那几个罪有应得,不可能对他们有什么同情。但看着人家那样凄惨,我至少都开心不起来。
外边的声音又隐隐约约,我干脆就不管了,躲到了空间里头去。
现在想想我真是……不管在哪里都是个种田的。
但是收空间里头的东西就比在外边干活要更有满足感。不像外边的菜都是瘦瘦小小的,空间里边的东西多得我都收不过来。
球球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跟在我后边跑来跑去,然后汪汪汪汪地将靠近谷物的小鸡小鸭和小老鼠赶出去。它现在长大了很多,木头都可以将身子团成个球,然后趴在它背上睡觉。趴得稳稳当当的,让我忍不住赞叹。
收下来的东西堆成座小山似的,我累得腰酸背痛然后就开始发愁。
就是要把这些东西送出去,那也得放出去不是。我总要找个地方把东西放出来。然后给人稍微解释一下。虽然大家都知道肯定是借口,但既然人家乐意陪我装模作样的,我总归也该配合一下。
收回来的菜给分出来了一堆,打算过两天出去田里的时候找个机会就塞进去。虽然长得好一些――好许多――但反正都是菜么,只要他们不问,我也用不着解释。
当初就跟李世芳说好了。反正我乐意的时候就弄点东西出来,他们也不问,大家都好。
至于水果跟谷子什么的我都收起来了。水果太打眼,谷子什么的营里头又暂时不缺。我就先自己存起来了。
收了空间里的东西我就想起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大小姐。
不知道她是不是真跟我一样有个空间还是怎么样,总归是个烦得要命的家伙。
最近几天她一直想找我的样子。幸亏我跟那些战士的关系已经不错,每次她要过来以前都有人给我打招呼,我就赶紧逃了。据说她还想到房间里边堵我来着,暂时给人劝住了。
老实说我真想不出来她要找我干什么。我跟她其实并不会互相影响,因为我从来不将水果这种容易被人怀疑的东西拿到外边去。
你要怎么跟人家解释你在末日快半年以后突然弄出来个新鲜的水果。
到现在我还没看到哪有种水果的。那玩意又吃不饱,又不能作菜。吃下去是好吃,可又不是必须品。这也是没什么人愿意去跟她换水果的原因。
花老鼻子力气换个水果回来,那又怎样。不吃饭会死,不吃水果能死么。
既然大小姐走的是高层享受路线,那我跟她能有什么冲突。
也有战士跟我讲,说那大小姐就是想找我要巧克力――先不说这是不是真的。到底我也不想给她。说的是给,也不是换,平白无故的,也没必要对她那么好吧。
我在空间里边自己动手烧了只鸡,弄得鸡飞狗跳的――也不是,球球倒很乖,就在旁边看着。鸡是扑腾了不少。
我自己偷偷吃了一半,剩下的让李啸锐跟钟小哥分了。
钟小哥的眼神都是那种“哇!”的感觉。
可惜现在还不能将这些东西朝外边拿。我是真不介意将东西分出去,倒是没办法完全信任身边这些人,让人觉得挺寂寞的。
算了,不都这样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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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2日
2013年5月2日_星期五_狂风暴雨
(黑暗年代1年5月13日)
我没有想过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我想部队那边的人大概也没想到。
现在还真是全面戒严。军方那边已经下了死命令,只要有人踏出房门,不论原因,鸣枪警告以后马上射击。我私底下跟李啸锐吐槽,说这么小个房间里边,能朝着哪鸣枪警告。一不小心来个跳弹,死了人都不知道是该说冤枉还是什么。
李啸锐就大笑,说这命令下来了,本来就不是为了让人出门的。当然是朝着脚前一寸的地方鸣枪。
我就觉得这些当兵的真他妈阴险。
你要是不想人家出来,还说什么鸣枪示警,直接说会一枪毙了不就好啦。
虚伪。我跟李啸锐说。
他就满脸憨厚地对我笑,笑得我又不好意思说他了。这人么,有时候你又觉得真是正直得过分,让人觉得说什么都是欺负他,而且都不忍心欺负他啊。他那么正直,欺负完了你好意思么。
但是有时候你又觉得真是恨不得踹他两脚。
我说你们当兵的是不是都这样。
他就愣了愣,问,怎样。
……算了,没什么。
我们在房间里边根本没什么可做的,李啸锐就过来撩我,说来么,练练。我就说他,说你跟钟小哥还能叫“练练”,你跟我只能叫“蹂躏”,懂不。
李啸锐就笑了。勾着我床边的栏杆,说,那来给我蹂躏。
我擦。
钟小哥就在旁边床铺那伸脑袋出来笑。我就说他。说,你是不是男人。人家都发挑战了。是男人的就下去死战。钟小哥就笑,说,我哪里当来的男人。没媳妇呢只能说是个男的。
不过后来他还是跳了下来被李啸锐操了半天。实在是待在房间里边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而且钟小哥最近一直在勉强自己往“非人”的方向训练。之前说他五公里徒手跑出来个14分半。后来李啸锐说,当年他当尖兵的时候,全连体能第一,徒手也就是15分多将近16分钟,从来没进过14分钟的。
李啸锐就叹气,说钟小哥这是硬把自己往“非人”的方向勉强,强迫自己进化。
我说这个也不是你勉强就有用的啊。
但是最后也没劝成――我们俩都没去劝。反正也是个成年人了。他自己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将该讲的都讲明白了,他只要不是真楞着去送死,我们也没必要拦。
练完了他还不服气,嘀嘀咕咕地在旁边讲说如果是以前,不论怎样至少能跟李啸锐开个三七或者四六的局面。要不是李啸锐进化了。根本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边倒。
他被李啸锐欺负狠了,就朝张铁上铺勾手指。说,下来玩玩呗。
钟小哥现在睡王汉上铺,张铁跟商青的上铺就是阿炎跟黄瓜。
我说你别欺负人家小孩子。
钟小哥就笑了。说男人嘛,下来玩玩而已。老闷在床上做什么。
阿炎就跳下来了。连带着张铁都挥了挥肩膀站了起来。黄瓜却就一直窝缩在床上,背对着我们,也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怎么样。
李啸锐就看了我一眼。我看了回去,心说你要眉目传情还是怎样。
他就朝黄瓜那边抬了抬下巴,又示意了一下门外。
我就……
“啊对了。小妖她……”
张铁的床晃了一下。黄瓜并没转过身来,但的确是动了动。那句话马上就引起他的注意来了。
李啸锐朝我挑了挑眉。我不搭理他,继续说我自己的话。
说,小妖她们那边房间之前还喊我要东西。
我说现在这样,我东西还没送出去呢。该怎么办。
张铁的床铺就又晃了一下,然后没动静了。
李啸锐、钟小哥跟张铁都一起看我。李啸锐就扬了扬眉。
我就跟着瞪回去。
其实也就是无聊狠了。找点事情做做,随便逗逗他玩儿,也没想着能达到个什么效果。只不过这么一来,倒是确定了个事情――至少黄瓜跟汪小丫之间肯定是有点什么。
商青都不紧不慢的,我们这些人最多是看个笑话。
我倒是想跟商青说说话的,可是现在连门都出不去,所有人就塞在这么小一个空间里头,不论说什么都毫无秘密性可言了。我还记着上次的事情,还是免得再重复一遍。我可以将李啸锐拖进厕所里边跟他讲话,但显然不能对商青也用这一套。
阿炎跟钟小哥练比我在李啸锐手下还凄惨。
不过后来他再跟张铁玩的时候,我才知道什么叫真惨――惨不忍睹。
我在旁边跟王汉一块蹲着跟李啸锐学组装武器。每次那边惨叫一声,王汉的肩膀都要跟着抖一抖。我看着好笑,就用肩膀撞了王汉一下,小声跟他讲没事儿。
他就叹了口气。有点尴尬地说,我也不是怕。就是……不知道怎么听到就忍不住抖。
条件反射么。
我还把木头给放出来了,让它在房间里边走来走去的。
它一出来,就昂头朝着我“喵”了一声。我知道它是在找木头,但是我不可能把木头给放出来啊,那么大一只半骨头半身体的狼犬,要我怎么解释。我就无视了它的眼神。
屋子里边所有人都见过木头,当时我就解释过了,说是只半家养的小家伙。会自己跑到外边去找吃的,高兴了就回来。所以也没人问什么,只是抱着它蹂躏了一番。
要说这么一群大男人逗一只猫玩,那场面还挺恶心的。
木头被惹烦了,就呲着牙蹲到李啸锐肩膀上去。伸再伸手它就挠谁。包括李啸锐。它也没用狠的,故意还留出让人缩手的时间。
它现在已经六级,偏偏喜欢缩成个毛球装柔弱。
最近我一直没有看过李啸锐跟张铁的等级。今天看了木头一眼,我才突然想起这个事来。就跟着把李啸锐跟张铁都看了看。发现他们两个都已经四级了。钟小哥跟张铁都有个“变异中”的记号――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大概李啸锐当年发烧的时候就是这么个样子的吧,只是我当时没去看。
黄瓜是房间里边第四个变异进化了的人。
看到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呆了呆。
我回忆不起来上一次看所有人的资料是什么时候,所以我没办法确定黄瓜到底是什么时候进化的。然后我忍不住想起当时说到汪小丫肚子里边的那个孩子的时候。商青脸上那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要说,商青并不是科学家,也不是什么科研人员,可是我实在忍不住把他、把事情往那个方向想。以至于李啸锐拍拍我问我发什么呆的时候,我脑子里边想的还是这个事。
晚上我实在是忍不住,就把李啸锐拖到厕所里边去讲这个事情。
我说这个……商青其实该不会是真心地想让这个孩子给生下来然后看看这孩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妖孽能不能长大。
李啸锐就呃了一声,说你在讲什么。
我就跟着将黄瓜已经进化了的事情跟他说了。他就皱了皱眉。
然后他想了很久。才挠了挠头发,说,你也别把商青想得太神。他就是知道那俩人有关系,也不至于知道黄瓜已经进化了。就是看出来了又怎样,谁保证那是在进化之后才撒的种。
我觉得李啸锐说的撒种有点难听。但是当时没心思搭理他。
也不是说觉得商青有多神。只是我觉得他那个人做事情跟我们就不一样。就跟下棋似的吧。他不大可能无缘无故地就在外边落上一子。
宁可现在多费些心思多想想。总比最后不知道怎么就被商青卖了要强。
李啸锐就说,你想太多了。
我跟他讲,说想太多不好,可是你自己数数,回头想想,商青是那么软绵绵的人么。他要是受点儿什么委屈,绝对是为了后边更狠地咬回去。我其实也不介意商青要做什么,现在我倒信他不会让我们去死。可你试试,要是你无意中拦了商青的路?别说我们这样。就是张铁做这种事儿,你看商青不拿个鸟枪射他一脸。
李啸锐就呃。
他就想了想,说那不然怎么样。现在我们门也出不去,想干什么不想干什么,轮不到我们自己决定。
我就愣了愣。
然后才反应过来。说好像也是。
他就伸手过来揉了揉我的头发,说。凌宇,你这是魔怔了。接着又说,有吃的没有。
我说你想吃什么。
他说随便,来个水果。我就给他递了个西红柿。他接过去看了看,说也好。
我就留他一个人在里边吃西红柿,先回到床上去了。
钟小哥从隔壁床铺伸手过来拍我,说小宇小宇,有没有铁打酒什么的。我说你怎么了。他就一脸痛苦地说,他妈的张铁那个死疯狗。
――所以怎么说张铁一下床,我就拖着王汉找李啸锐学装卸枪支去了呢。我就给阿炎那边也递了个药酒。他呻吟着接过去,差点没摔下床。
钟小哥就很哀怨地看着我,说小宇小宇,我手够不着啊啊啊啊。
我就爬过去给他往后肩上倒药酒敷着。
结果才刚过去王汉就在下边抬手敲钟小哥的床板,说,你们俩缓点儿,床都要给摇塌了。
钟小哥就朝外边吼,说要么你也找个人来摇床啊。
我说你赶紧闭嘴吧你。再来个人真要塌了。你以为这种床质量很好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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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3日
2013年5月3日_星期六_暴雨
(黑暗年代1年5月14日)
我们终于到了外边。
一直在下瓢泼大雨,让人连头都太不起来。我本来想看看天色的,可那雨大得人根本连抬头都抬不起,别说是看天了,眼睛都要被打瞎掉。
日头――好吧,现在已经没有白天跟日头这样的讲法了,就是早上吧――有人过来敲我们的房门。李啸锐出去讲了几句,然后就喊我跟张铁准备准备,说要出去。
我说怎么。
他说站岗的有人看到外边烧了烟起来,估计是镇上有人求助,要出去一趟。
然后李啸锐就回头看我,说你能跟出去不。
我说没问题啊。
他就点点头,也不说话了。
我觉得他可能不太想我跟出去的,因为他总觉得我跟钟小哥还有王汉都是属于那种需要人保护的,直接被他划去跟“女人”和“孩子”等同级别。别看他拿钟小哥当是个兵看,其实私底下跟护犊子似的护着。之前队里边的妹子跟孩子就更不用说了。
他们俩整备得倒是快。东西一下子就拎起来出了。我本来也没什么好收拾,重要的东西都在空间的仓库里边。就随便背了个包也跟着他们出去。
变异进化以后就是有好处,也不怕冷,厚外套都可以不用多带。
我是带着“被放风”的心情跟他们出去的。出去之后才看到外边那些人脸上表情还挺严肃的。我当时就扭头看了看侧门,意外地发现外边那几个原本一直在敲门撞门的家伙都不在了。我就悄悄地问旁边一个比较面熟的战士。我说那外头的人到哪去了么。
他就扭头看了一眼,然后一脸严肃地说:
“自己走了吧。”
我……
感情你们拿我都当傻逼哄呢是吧。
我就瞪了他一眼。
他侧了侧身子,躲开了前边那群军官的眼神,然后朝我挤了挤眼。我看他那样我就乐了,重新又压低声音问了他一遍,说到底怎么了。他就朝着外边侧了侧头示意了一下。
最后我也没搞清楚人是被干掉了还是被赶走了。不过好像也没有多大差别。
要担心的其实也只是府兴营里边的这些人在知道这个事情以后有什么反应――其实有什么反应也无所谓。人都不在了,还找什么借口造反不成。
然后就我们就跟着排进了队伍里边。
除了我们以外都是当兵的。
我就有点儿意外。
李世芳把我拖到一边去,跟我讲,说是看到外边有烟。还有求救的信号。那个信号是他们军队里边的联络信号,所以想着如果可能的话尽量去看一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让我们一块去主要不是为了战斗力,而是――李世芳就问我:
你身上有储备吧?
他表情很严肃,我忍不住就点了点头。
点完了我才觉得糟糕,怎么就被人家给套话了。
还好他也没太在意的样子,就只是跟着点点头,然后说。那就是跟着。东西带不了多少,能保证不饿死人回来就成。
还说,我知道你可能不大信任我们这边的人,但是你那边的那两个你应该是信得过的,让他们就专门护着你,麻烦你跑一趟。
他这样说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人家一个大校级别的,好声好气可以说是商量一样跟我讲话。差不多也就这样了。虽然人家最先通知的是李啸锐。到时候就是我说不去,李啸锐也会拖着我去的。不过好歹也是跟我这么交代了一声,已经不错了。
我说行吧反正这个事我也不干什么,就是跟着去。横竖我就是不去李啸锐也不同意。别让我死在外边就成。
李世芳就笑了笑,说要是太危险了,会让你们先撤回来的。
十分钟以后我们就到了外边。
有人指给我看那些信号烟飘起来的地方。大概是在城市西北边,离府兴营还有一小段距离,只能看到有烟在飘。看不清到底是在哪个建筑物里头飘出来的。而且雨很大,能见度相当低。他们说那边是先放了信号弹,然后他们才注意到有烟的。
我心说难怪。这么一点烟想要在这种天气里边引起人注意实在是有很大难度。
李啸锐跟张铁一人扛着一管火焰喷射枪。
旁边还有另外三个战士拎着同样的玩意。他们见我一脸好奇的,还问我要不要架一个玩玩――玩玩。我赶紧说还是算了。别说那东西我能抗多久,就是发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弄。别一个不小心的没烧到僵尸,反而烧到自己人,甚至把自己搞死了,这就不值当了啊。
不过从这个地方一看,李世芳还是挺照顾我们的。
除此之外,因为今天雨太大,他们怕火焰喷射器的攻击力不足,还特地又给李啸锐塞了好些手榴弹。张铁那边给了支机关枪,千叮万嘱的不要随便用。说是这玩意子弹下去得很快,能压住一时,但是子弹一完了那就是真完了。留着最危急的时候用。
就这么五分之二的重型武器都分给我们这边了。
路上走的时候李啸锐跟张铁一前一后把我夹在中间出得门。我就小声跟他们俩说话。前后都是当兵的,我不好说得太明显,就只能问他们准备好没有。李啸锐好像回头看了我一眼吧――雨太大了,打在身上痛得要命,我都快睁不开眼了――然后他就也压着声音,跟我讲,说没事。
我心说屁的没事。
不过他这么一讲。我心里头倒是松了一些。至少听他这口气,中间风险肯定是知道。也没听见他有太抱歉的意思,想来是觉得还能护得住我跟张铁。
我就哼哼了一声。
最艰难的就是从那一千来米的平原往外冲出去。
丧尸的速度其实并不快,攻击力要说也强不到哪里去。现在的李啸锐就算是遇上以前一见就逃的大家伙其实也不是没有战斗能力。
但是平原上丧尸的数量实在是太多。
密密麻麻的,人都没有个躲的地方。
丧尸被砍上一刀――只要不是脑袋被砍飞了――都是无所谓的,人就不行了,疼痛跟流血,注意力马上就被分散。那平原就是个死人的地方。
于是这是我第一次见识类似军阵的玩意。
当然跟电视里边演的不一样,但是看着那些人里外分三层地换,只是靠每人一杆枪就冲了出去。我还是觉得非常神奇。妈蛋我们当初要是有这觉悟,有这纪律,早就冲回去了,都不用累得满身伤。
说到底还是自己没本事。我被外边的人护在最里面,一枪都还没开,就已经冲出那个平原了。我看着手表计时,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其实走的速度还挺正常的。从刚开始就没怎么跑,一路走着,力气――至少对我来讲――力气没花多少。而且我看那些当兵的出去以后也都还挺轻松的,都还是笑嘻嘻的脸。
甚至还有人在我身边小声地说,哎挺好玩的,真刺激。
我再一次觉得这些当兵的都不是人啊完全不可理喻。我就小声问旁边讲话的那个,我说你真觉得好玩?没想到旁边一帮人都笑着跟我讲。说不是挺好玩的嘛哈哈哈。操。差点就没命了啊。
李啸锐就回头朝我笑了笑。结果雨水太大,他自己眯了一下眼,就扭头回去了。
后来休息的时候他才跟我讲,说当兵的都这样。总不能在牺牲之前自己就疯掉是不是。
我说嗯,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总觉得他们是真的很辛苦。
至于救援对象――目前还没见着。
之前因为一直有天上的烟引路,所以我们目标倒很明确。过了那片平原地形以后,踏入小镇范围,其实也不算难以前进。毕竟小镇里边有房子。路又比较窄,一次面对的丧尸不会太多。
可是往前走了大概有半小时以后,天上那飘着的烟突然就消失了。
领头的人稍微商量了一下之后,派了三个战士到旁边一个房子的房顶去放了个信号弹。但是等了半天也没看到有回应。
幸亏这是个部队,也不存在要争执采用何等方案。上边说要继续前进,那就继续前进了。
目标建筑物都一间一间的上去搜,反正没我什么事,我就看着他们累得要死要活的,都没什么真实感。
就连李啸锐都跟着他们一块上去搜索。只有张铁一直站在我旁边,哪儿也没说。我实在我聊,就跟他搭话,说你不要跟着一块去帮忙么。
他就看了我一眼,说那边人早够了。
我说你去帮忙那不是能快点儿完事啊。
他就笑了一下,露出了两个尖尖的虎牙,看着非常有――威胁性。他说我只答应商青和李啸锐,过来看着你的安全。
我一下子就愣了。之前还说他这怎么就舍得离开商青身边,原来是那边早就商量好了的。因为当时有点太惊讶,以至于我都没发现张铁居然喊了商青的名字。哎,或者是我记错了?他以前可是一直喊老大的。
中午的时候队伍稍微停下来休整。我看他们带的补给真的不多,最多够吃一天。如果时间再拖长下去……我看他们并不十分着急,大概是已经知道什么了吧。
晚上我们清理了一幢看上去比较像酒店的建筑物。里边房间和床都很多。看着那些战士笑着挑房间的时候,我真是……哎……
对他们而言,今天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跟丧尸战斗以及搜索建筑物上边。但是对我而言,那都是乏善可陈的时间,甚至我根本不知道在日记上要记录一些什么――才能表达出我曾经参与过这次搜救行动的战斗。
哎,反正我就是个物资仓库是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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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4日
2013年5月4日_星期天_暴雪
(黑暗年代1年5月15日)
今天终于见到了那一批发出救援信号的人。
之前我就在猜测那些人应该是级别比较高的一群。
后来我看了看肩章――虽然我不大会认,不过――那些人里边没有一个是士官以下级别的,全部都是军官,还带了几个据说是博士生的家伙。
见到之后我才理解为什么之后我们发出去的信号没有了回应。
当兵的几个全部都已经受伤昏迷了,醒着的就那几个学生,估摸着抢这种东西也就是在军训的时候曾经摸过,信号弹就算有也不知道该怎么使用吧。
旁边烧着的火堆早就灭了。那些学生七嘴八舌地说烧到一半之后再没有可以烧的东西,又被丧尸堵在一个小房间里边,没法子出去。
我当时也没太在意听他们说的话。
战斗什么的我没办法插手,但是他们开始救助伤员的时候,李啸锐就一味地过来找我要东西。据说那些当兵的也没带多少东西。毕竟当时是轻装出来的。
我就奇了怪了。你说他们吃的又不带,医药又不带,他们身上带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呀。
结果后来我看了一下熟人的包,我就懂了。他们包里边满满的都是战备。光是常规子弹每人就背了十斤――这还是用了两天以后剩下来的。
李啸锐还相当忧心忡忡地跟我讲,说幸亏已经找到了人,就怕回去的时候火力不够。会被卡在半路上。
我说没这么夸张吧……
结果他就看了我一眼,说,出来以后弹药已经消耗过半了。
他们出门的时候到底是带了多少子弹啊?
不知道从今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下雪的。
反正我醒来的时候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吃完早饭,外边的雪已经差不多到了小腿肚子的高度。
还好出来的都是已经变异进化过了的。
而且最让我欣慰的是今天依旧保持着高强度的战斗。但还是没有人牺牲。出来的人加上我们三个一共是二十一个。不是复兴营里边全部变异进化了的战斗力,不过也差不多了。总得留些人在里边看着。
今天好些人都受伤了,他们战备带得不多。差不多都要用光了。我还偷偷给换了点儿出来。反正我这边有三个人,只要不是太明显,他们也看不出来个啥。我们的包都是自己收拾的,跟他们包里边的东西本来就不一样。
现在李啸锐跟只训练好的警犬似的,我一喊他的名字他就噔噔噔地跑过来,一个立正,说怎么。你要什么――就差给我敬礼了。我心里吐槽说我要拿什么难道还找你要么,你什么都没有。可是这话也不能讲出来。
我就说没事,我自己拿。然后从他包里边翻东西出来。
李啸锐还会每次都――咦,你居然带了这个。
嗯,其实我没带。现场变出来的。这可是真话啊。
他们一群战士今天重点还是战斗跟搜索。可惜对我而言,这还是无法详尽记录和描述的一段。因为我今天其实都没怎么离开之前休息的地方,只是在他们移动的时候跟着移动罢了。
我说想要跟在后边看他们战斗,结果李啸锐用很严肃的表情看了看我,就说,你如果觉得无聊,我留下来陪你。
这完全不是无聊或者不无聊的问题――虽然真的是挺无聊的。
我就跟李啸锐说,说我只是跟后边看看,又不会自己冲上去战斗。你这样拦着我有什么意思。说句难听的,我就是跟出来看戏的,你也得允许我看看吧。
李啸锐还是一脸严肃地样子,还挠了挠头,说,你别去。
我其实有点恼。但是看他这个样子,旁边的人都看过来,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又不像在复兴营里边可以动不动地将他拖进厕所去商量。我也想挠头了。我说,你这到底是把我当小孩子哄咧还是怎么着,我都跟出来了你他妈就让我坐着发呆的啊。
他就嘀嘀咕咕地讲话。
我说你有本事你就直接把话讲出来,自己私下嘀嘀咕咕的像个啥样,现在连话都不敢在我面前讲了还是怎样。
他就叹了口气,然后讲,说句不好听的,你就是个仓库,没有必要出去冒险。别没得别人还要保护你。
我被他这句话给哽得讲不出别的话来。
李啸锐讲完以后就跟很不耐烦一样,扯了扯背包,看我没在翻东西,他就拉上拉链给走出去了。
张铁就在旁边抽烟,一边抽烟一边说,也是担心你出事,老实在这里边待着吧。
当时我是真被噎得不行。后来人家看着我,说,你跑也跑不快,射击准度又不够。连警觉性都比他们要差,你说你出去了人家不还得分心看着你。还不如待在后边。
我一想,张铁说的其实都对,就实在不好意思再跟出去麻烦他们。
留着的除了我跟张铁以外还有两个端着枪的小战士,脸看上去跟高中生没什么两样,好像比阿炎跟黄瓜都还要小。不过倒是一副认真又害羞的样子,跟他们说话他们都一脸“我在站岗,不要骚扰卫兵”这样的神情。嗯,也只有刚入伍的小战士才能这么认真。
估计是李世芳那边安排的,留下来保护我的家伙。
而且,年纪这么小,也是故意被留下来的吧。就是伤着谁也不好伤着这些小孩子。
我看现在这年头,也就部队里边还流传着这么点儿尊老爱幼的传统了吧。据说他们以前出任务的时候还会打听家庭情况,尽量把独子或者是家里长辈身体不好的条件不好的留到后边一些。没想到现在还是这样。
就这么等着简直是穷极无聊。
旁边是张铁跟那俩小战士,我又不好像跟李啸锐在一块的时候那样假装睡觉跑进空间里边干什么。就随便拿了点瓜子花生出来,大家分了磕,也算是消磨时间。
那俩小战士还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我说算了吧。反正他们在外边,我们这里你守着门口跟不守着能有什么差别。我就带了这么点儿东西,吃完就没了。
张铁总归是不会跟我客气的。
所以最后我们四个就是一边蹲着磕瓜子一边聊天。
大概是到下午的时候,外边的人传话进来,说终于找到了救助对象。他们路上都清理得差不多了,就让我们留守的几个人转移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方。
路上他们已经清理得差不多。
偶尔有些重新游荡过来的丧尸,远远地就被张铁跟那俩小战士给干掉了。我每次都还来不及把枪举起来。
这时候我终于清晰地意识到我在这些人面前十足的就是个累赘。啧,超没面子。
一进去那个房间里边我就闻到了强烈的血腥味。
那几个穿军装的散布晕倒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那几个读书的倒还好,身上没什么伤,还用自己的衣服给那几个当兵的紧急处理了一下伤口。虽然就算从我的角度看那处理也是乱七八糟的,但至少血是止住了,李啸锐后来跟我讲,说好歹是有点儿用,不然人早流血流光挂了。
他们发现这地方的时候还是因为那几个读书的在窗口挂了件红色的衣服。
我也没机会跟李啸锐说什么。
大部分人都站在外边,因为他们之前守着的那个房间不大,站不下这么多人。
等他们在处理伤员的时候,我把张铁找了进来,说要么开始弄晚饭。这眼看着就不可能马上折回去。张铁回头看了看李啸锐,犹豫了一下。
我知道张铁是想马上折返,但伤员不是一个两个,要背回去也得看看情况。
最后他还是点了点头。
饭自然是我负责。给大家烧了一锅热的杂煮汤,主食是放在汤上边泡热了的面包片。倒是没有人不识趣地问我东西是哪里来的,估计也是有提前接到命令吧。
那几个博士不知道我们这边的情况,自然也没说什么,感恩戴德地将东西吃进去了。
受伤昏迷的那几个直到晚上我睡觉的时候还是昏迷着。他们给架了葡萄糖和生理盐水。没有麻醉药,直接就给缝了针。我在旁边看着那些人从昏迷到痛醒然后再痛昏过去,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幸亏这一帮子都是当兵的,没有麻醉,随便捏一下大动脉也能让人昏迷。不然在旁边听一夜惨叫,在他们挂以前我就好要疯掉。
这一天还在外边,就注定了是过得不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有些将复兴营这个地方当做是“家”,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出来不过两天,我就已经渴望着回去了。
真的,等我自己出来了我才发现这外边的环境原来已经恶劣到了这个地步。
不停地有丧尸从路上走过,甚至就爬到了房间外边。
那几个昏迷的都是因为火力不足,被围上来的丧尸给抓伤了的。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些读书的说里边昏迷的那一群都是可以在雪地里边赤着上身跑步的家伙。我专门给看了看,的确都是进化了的,不会被丧尸病毒感染。
我也想跟李啸锐商量一下之后怎么办,什么时候回去。但是他一路忙前忙后的,我根本连和他说句话的机会都欠奉。
越是这种时候,我就越觉得自己真就只是个拖后腿的。
你说出了当仓库,我还能干什么啊。靠,好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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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5日
2013年5月5日_星期一_暴雪
(黑暗年代1年5月16日)
以前有一部美国拍的灾难片,叫《后天》,还有一个翻译叫《明天以后》。讲的是全球气候问题,一整个地球都被暴风雪冰封了什么的。
跟我们现在的情形有那么一点相似。
我们现在就是被暴风雪困在了一个小小的屋子里边,下头还有丧尸在游荡,只能靠着烤火取暖。
其实说是烤火,也就是收集些木的家具过来烧掉。看着都是相当值钱的东西呢,给这么群当兵的都劈了当柴烧。这还是我们带了唐刀,不然只能用手用脚弄断了烧。
我们这倒没什么书,但是之前出来的时候李啸锐、张铁还有另外那三个战士都背了燃料。就是火焰喷射枪要用的东西。
那里边到底是啥我到现在都还没搞明白,据说是军方自己研制的东西,一直没在外边公布。他们每人背了四份,到现在包括点火取暖的消耗,才刚下去不到一半。据说是压缩了的燃料,反正以我的脑子肯定弄不明白。
以前还在网上见到过可以使用几百年的小型核电池,如果那玩意是真的,搬到末日来估计跟着燃料一样是逆天的东西。
之前他们待着的房间很小,根本装不下我们这么些人,所以早上的时候他们又重新清出来一个大点儿的房间。我们都搬了过去。
在这外边我才真的感受到当初李啸锐拼死都赶着我们回复兴营去的心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丧尸已经布满了整个世界――至少是在我知道的世界范围里边,丧尸已经比人类要多得多。李啸锐看过机会,忧心忡忡的。我看着那些腐烂过渡的尸体还有骨架,总觉得那些并不是在这场末日以后才死的。
死了好些人的人还从墓地里边爬出来――这已经从科幻片发展到了玄幻片的范畴了。
我跟他们这么说,他们所有人都用一种“你是不是还没睡醒”的眼神看着我。
徐新――这家伙是个中尉――说人死了以后肉体腐烂成骨架也用不着半年时间,而且现在还有丧尸和变异动物在啃食尸体,那些玩意怎么可能是从墓地里头爬出来的。中国现在用的可是火化,又不是农村,能有多少土葬。
旁边有个战士还笑着说。你是想说我刚才崩死的那个骷髅架子是秦始皇吗。
我说去你的,我们现在又不在西安。
不过火化这事真是太有先见之明。
我们一群人将这个房子的三楼全部给控制住了。所有丧尸清了出去,门也堵住。
就是在清理的时候遇到了点儿麻烦。在屋里边的时候他们不勉强我只待房间里边,我才有机会见识了那个麻烦。
这还是我第一次在外边看到变异了的丧尸动物。
是只拉布拉多或者金毛寻回犬吧,我不大分得清。那狗呲着牙一脸凶猛地看着门外,整个瞳孔都是紫黑色的,还往外淌着有类似血一样的黏糊糊的液体。
大概是我们人多。狗站在一个房门里边,威胁地看着我们,也不扑出来。
李啸锐端着个火焰喷射枪站在前边拦着,也闹不准该不该开火的样子。
有人开了两三枪――我听到枪声了――但是显然没打中,房间里边传来了更为恼怒的警告一样的嘤呜声音。
我远远看了一眼,差点没被那只狗的等级给吓尿了,赶紧把木头往外丢。我说呵呵呵。自家的猫。然后就冲着那边喊。说李啸锐你给拦着人,木头过去了!
木头等级毕竟高一些。
而且它平常在空间里边都跟球球混在一块,跟狗打架非常的有经验。
我就听到李啸锐出生拦住那些想朝木头开枪的战士,然后就是狗高亢的嗷叫声。等我挤过去的时候木头已经跟那只狗打得滚在一块。
木头要灵活些,追着人家那狗挠,一路从窗口赶了出去。
李啸锐走过来我旁边,我小声地跟他讲说那狗比这里所有人等级都高。他就皱了皱眉头。
幸亏这屋里边养的狗不多,也就这么一只。我总觉得变异的动物比丧尸要难缠得多。什么时候见过会躲子弹的丧尸。那只狗偏偏灵活得要命。
李啸锐还偷偷地问我,说木头没事?我说没事。这猫都习惯了。
而且木头的等级还比较高。
等我挤进去的时候,木头已经抓得那只中型犬咆哮着暴怒地往窗口那边蹦。李啸锐拿过旁边一个战士的冲锋枪,看了我一眼。
我说没事,开枪吧。
他就三枪将那狗给爆了。
我当时就是“……”这样的表情。我说你也太夸张了吧,三枪。就是打丧尸也没见你这么狂俊。
李啸锐就用枪托挠了挠头,说我这不是怕打不着。刚才小沈就没打着。
剩下的事儿就不多了。本来就简单清理过的,虽然又有些丧尸重新围过来,但很快就控制住了。他们在楼道口的地方设了据说是类似地雷的东西,整个楼层就算是被我们给占领了。
那些当兵的好想都对木头很有兴趣的样子,我就让木头陪他们玩去了。对外说就是半放养的一只猫,喜欢自己到处乱跑,我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消失。反正猫本来就是这样的,说这谎话也没什么压力。
看着一群兵哥穿着军装轮流抱个咪子在逗,还真是挺有看头的一个场面。
趁着他们都在逗猫玩儿,我才有机会跟李啸锐说说话。就问他怎么不赶着回去。
李啸锐就看了我一眼,估计是看我缩在衣服里边哆嗦地样子,然后又看了看被用建议担架抬过来的伤员,小声讲:外边雪太大,背着人怕是不好走。那几个博士生还不能在雪地里边走,反正就是一句话――麻烦。
那几个昏迷的一直没有醒过来。
我无聊得要命,他们没有卫生员跟出来,我就一直跟在李啸锐后边跑,其实也就是看看那几个昏迷的人的情况。
李啸锐估计是被我烦得不行,最后让我一边去。我说我就看看,我又不干什么。
结果李啸锐用一种非常认真――真的是很认真,认真正直到我都觉得我不能欺负他――的表情跟我讲,他说,你要乖。
乖个毛线啊!我当时差点没喷他一脸。
我说我在这屋里边走走难道还能要命不成。
他就左右看看,见没人在意这边,就将我拖到一边,说,你别老晃,这里的人还不知道怎么样。
我当时都没太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后来看他皱着眉盯着那边的伤员看,我才略反应过来一些。说你怕那边的会成丧尸么?
李啸锐就很轻地点了点下巴。
我说应该不会吧。都说是已经变异进化过的,好歹不能变成丧尸啊。
李啸锐就顿了顿,又扭头看了看那边,声音压得更低,说,还不知道。
我就愣了愣,说不会的吧。我都看过了,全都是进化过的。
李啸锐就扭着头瞥了那边那几个博士生一眼,说,不是那群士官,是那边。
我真愣了,很仔细地看了看那边,觉得那些博士生看上去都还正常啊。也没有哪个人说自己受伤了。我就说怎么,你还怀疑有人受伤了么。应该没有人这样不要命的吧?
李啸锐就皱了皱眉头,
……
我这是匆匆忙忙赶紧来将刚才的事情记录了一下。
这个事情我觉得还是应该趁着现在略有时间的时候给记录下来,别拖到明天。明天说不定我连写日记的时间都没有了。
刚才楼道下边有枪声传过来。
我从空间里边出去的时候李啸锐已经跑到那边去了。就剩下张铁守在我身边。
据说是这个小镇边上有个监狱,里边的人跑了出来,不知道怎么就遇上了。他们现在还在外边僵持着。刚开始开了好些枪,据说是对方看我们这边活力充足,才略收敛了一些,大声喊着提议说要和平共处。
也不知道里边有多少真心的成分。
那些估计都是亡命之徒,守在楼道的战士伤了好几个,连我都充当了一回卫生员包扎了两个人――没办法,当时就只有我是空闲着的。
现在我手上都还是血。来不及洗手我就进来写日记了。
不知道外边什么时候会再打起来。
那些博士生的事情我也想去看看,既然李啸锐立场不对,这些事情可能我来做会比较好。
现在没时间。如果真有情况,应该是可以看出来的吧。
监狱那边的人我只瞥了一眼,一群看上去就是亡命之徒的家伙。
李啸锐跟张铁把我拦回去了。说是太危险。
我听到那群当兵的跟李啸锐在外边小声地讨论要怎么办。那些人如果一直堵在楼下,就是天气好转了我们也不太可能出去。而且……
听他们的意思,好像根本不相信楼下那一群会安分地待着。
说是和平共处,谁知道到底能维持多久。
据说楼下的那一群还跟上边这喊话,说要分一点吃的什么的。
我操!
外边又他妈开枪了,这估计是又干上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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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7日
2013年5月7日_星期三_阴雨
(黑暗年代1年5月18日)
昨天果然如我所料的根本没有时间写日记。
其实现在这篇日记我有点犹豫是要算成是6号的还是7号的。不过现在7号都已经过去大半天了,就算成是7号的日记吧,零零碎碎地将这两天的事情记录一下就算了。
一整天枪声就没有停过。
下边的一直在瞎嚷嚷着要分物资,倒是会战斗的,躲得很好。有个军官在一边笑眯眯地讲,说估计以前都摸过枪吧,一边把下边一个人的肩膀给打了个对穿,人也跟着子弹的冲击力飞了出去。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真的有人被子弹的冲击力给击飞出去,当时看得眼睛都直了。就问那位军官用的是什么枪。
那军官笑嘻嘻的,说是自己改造的宝贝。
后来我才知道那就是改造火焰喷射枪的家伙,姓尚,叫尚闵。要形容的话就是个娃娃脸的肌肉壮汉,不管战斗还是不战斗的时候,都哈哈哈地爽朗笑着。之前我有见过这个家伙,只是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他有改造枪械的技能。
每次看到他们这群人我就觉得我的技能点一定是点错了吧。怎么我活二十几年,别人也活二十几年,我活出来就跟他们都不一样呢,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尚闵问我要不要拿他的宝贝去玩玩――把人击飞很好玩儿吧?――他原话是这样的。我看了一下他那管有他半个手瓜子粗的枪,我说还是算了,省得浪费子弹还丢脸。
他们一群人分成三队轮流跟下边交火。
当然也不是一直密集地在射击。两边的子弹都没豪迈到那个地步,更多的时候是骂架。下边的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能逮着丧尸往楼道里边赶。
刚开始上来的那批丧尸被炸得四分五裂的,直到现在楼道里边还是一股子丧尸的味道。我真佩服那些轮班的家伙。我远远站着都快要被熏死了。他们一脸笑嘻嘻地在那旁边吃饭。
我在旁边吐槽说你们特么竟然吃得下去。
那一大群就嘻嘻哈哈地笑,说累得跟死狗一样再不吃点儿东西进去就成人干了,谁还管它臭不臭啊。就有个战士说我。说哎呀小宇,你是没饿到极致。
我觉得我就是饿到极致也没办法蹲在黏满丧尸残肢的楼道边上吃东西。
不过也难说。据说医科特别是法医系的学生到了大二大三都能绿着眼睛蹲在解剖台上的尸体旁边啃肉包子。
第一波丧尸过去之后经常能看到战士们一边骂娘一边用枪托把丧尸重新打回去。当时我看着就觉得很乐,因为他们整得很好玩。一边砸还一边苦中作乐地比赛,奖品据说是烟。他们那里边抽烟的不少,可是烟只会越抽越少。以前还能有地方买烟,末日以后只能用抢的。他们毕竟一直被部队管着,不可能从外边抢到烟。
现在他们身上有烟的人已经是微乎其微――李啸锐好像偶尔会分个烟。但对那些每天抽至少一包的老烟枪来说,偶尔来一根比完全没有更闹心。
我有点同情他们了。总觉得我现在要是卖烟,一定能换回来好多好东西。要是找到烟叶树苗的话绝对是挣大发了的感觉。
空间仓库里边还放着好多箱香烟。李啸锐抽得没张铁厉害,钟小哥跟王汉都是偶尔抽一下,耗得都不算快。
昨天跟今天上午我一直在前前后后跑。从做饭到包扎伤员。他们分批退下来休息的本来也说要帮忙。后来我一看他们精神状态实在是不怎么样,就赶他们去休息了。就是眯十分钟也比较好。
所以一直差不多是我一个人在忙。那几个博士生显然有点儿状况外,虽然努力想要帮忙但是实在有点让人不敢恭维。
二十几个人的饭菜,我还是第一次一个人做这样分量的东西,做完了分出去以后就要开始给受伤的人换药之类的。
现在是他们觉得我太辛苦,专门抽了个人出来做饭,我才偷了个空闲写日记。
很忙,但是这种事情其实不讨厌。
比起之前什么忙都帮不上,现在这样忙忙碌碌的反而觉得非常充实。
昏迷的人醒过来了两个。我还花了点功夫给他们解释了一遍现在的状况。本来以为要多费一些口舌。结果部队的纪律性果然很强,安静地听完我讲话以后,都很礼貌地表示了感谢,然后询问现在部队的最高负责人是谁。等我把现在轮流跟下边对峙的情况一说,他们就默默地点点头,也没再问什么。
总觉得那两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不给别人添麻烦”这样的气息。
我在照看伤员的时候将李啸锐喊过去把他们俩搬得靠近一些。也不知道他们私下说没说话,我都没闲心去在意。
要说我到底做了什么,我现在好像也数不出来。来来去去的好像也就是那么两三件事情。就是做饭、看伤口、换药,到楼道口那边去看看有没有人受伤,然后强行把那些受伤了偷偷藏起伤口的人拖走处理――就算是现在让我这么看,我也觉得好像没干多少事。
可实际上就是累得一停下来就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弹。
还是李啸锐看我靠在门边那,就过来踢了我一脚,说你辛苦了,要不要我抱你进去。
我这才自己走到里边来休息。
关于那些博士生的事情我觉得李啸锐可能真没说错。
本来我也没心思去搭理他们,但是李啸锐前天说完以后,我心里边一直觉得很在意,忍不住地久注意那边。
的确是有两个人看上去不太对劲的样子。
但如果真的是被丧尸伤到了的话,我想不出来有什么理由会让其他人都袒护他们――而且这根本就是不要命的一种做法。虽然不见得我们现在的医药对丧尸病毒有用,可隐瞒着也没用啊。
我们也不会直接将人杀掉。
而且让我最在意的是――这个事情我跟李啸锐也说了――如果是普通人被丧尸抓伤了,不可能撑这么多天还没出现状况。之前在复兴营的时候那个被丧尸咬伤的男人到死也用不了几天。好像说是前后也就一周时间。
三天,至少也该有症状了。
但是那两个博士生,至少我看着还没显示出来丧尸化的趋势。说是看着奇怪,也只是觉得他们比较躲着人,而且手臂跟腰的位置仿佛受伤了一样。
我们又不大可能缩强行将人家衣服给扒了。
李啸锐现在也忙得几乎没时间睡觉。
至少从我醒着的时候开始,就没看到他稍微合个眼,倒是不停地将一些年纪小一点的战士赶去休息。其实我很想跟他讲,你自己都是快三十的人了,何必这么拼命。
不过,随他吧。我知道他这样比较高兴。
做饭的时候我偷偷给他窝了鸡蛋、牛肉和半根人参。他拿着饭扒拉了两筷子就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走过来蹲我旁边吃饭。他没问我,我也就什么都没有讲。他应该知道我的意思,这些东西也不能随便拿出来。
我只能在不惊世骇俗的范围之内尽量地让他们吃好一点。跟李啸锐一样自然是不可能的。料我有,空间里边甚至有鹿茸虎鞭泡的酒,但是拿出来肯定会被人侧目。
最后我倒了点酒给李啸锐跟张铁,算是稍微暖和一下身子。
下边那些监狱里头出来的据说也是看着那些求救的烟雾,才围过来的。比我们这边要稍慢了半天,反倒因为我们一个大意,被占据了一楼。
徐新说下边那群人其实压力应该也不少。因为外头的丧尸会往屋子里边涌。不然他们也不会逮到丧尸往楼道上边推。
而且他们的补给一定没有我们稳定。
昨天晚上和今天凌晨的时候楼下发动了两次突然而猛烈的袭击,可能是看出来我们上边的物资还算充足。也能说明下边那些人其实已经被逼到了一个地步吧。
那两次攻势非常猛烈,看着仿佛是说下边的人已经坚持不下去了,除此别无他法一样。
他们那群小战士里边聊天等吃饭的时候也相互小声地讲,说外边的情况估计是非常的不好。说不定已经完全找不到食物这样的物资――至少在这片区域里边是这样,否则下边的那些人没有必要冒着这样密集的火力也非要往上冲不可。
……
刚才李啸锐过来拍我。
一出去的时候我就闻到外边满满的都是烤肉的味道。
我还以为那个做饭的从什么地方找到了肉,结果李啸锐脸色非常难看地瞥了瞥楼道下边,说,下边在烤肉。
刚才我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以后才明白过来李啸锐的脸色为什么这样难看。
我问他说我们的人没事吧。
李啸锐摇了摇头,表情才稍微松了一些,说没有,下边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他们躲在另外一边,刚好被挡住了看不见。
但是我想没有人会觉得楼下那群人是好运气地逮到了一只猪或者一头牛。
不管下边吃的是什么都足够惊骇的。
虽然挺饿的,现在却有种吃不下饭的感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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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8日
末日随身2013_末日随身全文免费阅读_2013年5月8日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2013年5月8日_星期四_阴雨
(黑暗年代1年5月19日)
今天天气其实挺不错的,阴雨连绵,但是没有风,雨算不上大。【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如果不是有伤员而且楼下有人在释放“堵城门”技能,我们直接就能回到复兴营里边去,应该也不会有人牺牲。
其实从昨天开始就是这样的天气了。只不过实在是出不去。
从昨天楼下传来烤肉的香味以后,我们这整个楼层的气氛都变得很压抑。大概大家都能猜出来下边那些人烧着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有个战士开玩笑地讲,说说不定那些人还真有勇气烧丧尸肉吃呢。到时候下边全都变成丧尸了,我们还更有机会逃出去。
就算是这样也无法让气氛变得稍微好一些。
幸亏在这上边一直没有听到惨叫声,不然我想,至少那几个博士生得先崩溃掉。
到今天为止,之前所有昏迷的人都醒过来了。
我终于稍微轻松了些。
因为下边那些人的攻势好像也稍微变缓和了一点。就是一直听着他们在叫骂,实在烦人得很。刚开始的时候那些当兵的还顾忌着,由得下边唧唧歪歪的发神经。后来大概实在是被烦得不行,再加上子弹可没那么多可以浪费的。
最后就成了上下两边骂街战。
我在旁边听了大概两分钟,实在是受不了,我就回去做饭看伤员去了。
李啸锐回来要水喝的时候还耻笑我,说怎么这么点儿脏话听着就不舒服了还是怎样。跟那些人就得这样。你给他客气了,他就能骑到你脖子后边去拉屎。
我说你有本事拿个刀冲下去把人都杀了,光站在楼道口冲下边骂算个屁本事,我随便拖条狗来还不是能冲着外边吠。你们就跟狗一个功能啊?
李啸锐就相当愉悦而爽朗地大笑着捶了我一拳。妈的。
旁边张铁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秀恩爱分得快。
……我就说他,说你当初抱着你家老大的时候才是秀恩爱吧。
我跟张铁还有李啸锐都说了那群博士生的事。李啸锐现在被临时捉壮丁。算是三个轮换小队里边的一个小队长,并且还算是半个总指挥地在负责着事儿,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根本没时间管这个事情。
他听完了也就只是听完,让我跟张铁看着那边。
我说好。
张铁伸了伸手,说烟。
李啸锐就操了一声,但还是一脸不痛快地递了根烟过去。说你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呢还是没有报酬不干活。
张铁就咬着烟讲。反正你也应该给烟的。
那些博士生至少看上去是安分的。疑似受伤的也只是躲着我们,被其他人围在中间,也不过来跟我们攀什么关系,甚至都不跟那些因为保护他们而受伤昏迷刚醒过来的人打招呼。他们看着倒不是那样没礼貌的,因为除了疑似受伤那两个。其他博士生都陆续地过来跟那些醒过来的人打招呼了。
我就跟张铁说,怎么样,看着是奇怪吧。
他就咬着烟点了点头。
我就说,可是我看不懂那边到底是想要怎么样,也看不懂他们到底是想做什么――我没有跟张铁讲,我看出来了那些都只是普通人――无论如何,那两个人除了看上去憔悴些,至少到现在也还没显出来多少要丧尸化的征兆。
倒是那些醒过来的伤员。
其中有个肩膀上竖杠和星星最多的,把我喊了过去。
他叫冷传忠。名字跟个小说里边似的,人却是个看着严肃的。跟我讲话的时候也非常认真,完全不受外边那些叫骂声的影响。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人家跟我原本就不熟悉,所以用的是官方讲话的口吻。
不外乎是些感谢的话,然后也同样问了现在的最高负责人。
我后来把徐新和李啸锐给喊过来了。让他们自己聊。等谈完了,徐新非常暧昧地看了我一眼,看得我都莫名其妙。
然后李啸锐就过来跟我讲,说,看好那群博士生。
我说我知道啊,之前不是已经跟你讲了。
李啸锐就非常认真地说,那就看得更认真点。
――所以现在张铁跟看犯人一样看着那群博士生,已经明显到让他们都能感觉出来不对劲的地步了。无所谓,反正现在都这境况了,他们也跑不出去。
我也想稍微试探一下,跟他们讲讲话什么的,但他们非常警惕,而且冷淡,根本不搭理外人。以至于我跟张铁讲,要不要随便找个理由断他们饭算了,真他妈烦。
张铁就揣着我,说,来来来,饿死他们。
结果还是没做这事。
而且现在饭也轮不到我做。
他们那边好像有个以前是炊事班的,我就给打个下手,然后人家十五分钟就给做出来了二十几人份的饭菜。完了还满脸遗憾地说,哎呀太久没做,手都硬了咧。以前五十人份的就五分钟,唉。
这些人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了吧?
后来李啸锐才跟我讲,说那些博士生里边,真就有人是被丧尸给伤了的。具体的情况他不能告诉我,但好像是在实验一种什么药――据说是种抑制丧尸病毒的药。那药是那群博士生的导师研究出来的,那群当兵的就是为了护送这么群人和这么些药,结果牺牲了一批人,而那位导师还是没护住。
那些博士生手上应该有药。如果没有,那就是在他们什么人身上给注射进去了。
“大概是想无论如何都要将药保留下来吧。”
――这是李啸锐跟我讲的。
如果成功,虽然不可能马上大规模地生产,但说不定是拯救人类的契机。
不过在我看来这个事情可能没这么乐观。
李啸锐从来没有仔细注意过那群博士生,他并不清楚。我跟张铁两个人可以说是一直看着,看着那群人里边有两个人,情况一直在反反复复的。
也不像之前在复兴营里边见到的人那样身体慢慢腐烂,神智却一直不甚清醒,总是处于半昏迷的状态。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不过不管怎么说,如果那两个人是真的在体内注射了那个药并且被丧尸抓伤了,至少那个药的确在短时间内对丧尸病毒具有抑制作用。
还有一个事情,是徐新过来跟我讲的。
说晚上的时候要尝试偷袭。
我说哦。
他们会这么做我一点都不奇怪。
结果徐新居然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别想太多,下边都是些恶贯满盈的。
我就呃了,我说你们要杀人或者不杀人,我都无所谓。对我而言下边的都是敌人,你以为我会想什么呢。
徐新就挠了挠头,说***你还挺上道。
他们想的是晚上的时候直接突围出去。今天天气很不错,却没办法保证之后的天气一直这样好。所以就打算先离开这个地方再说。人也都醒了,徐新说,他看了一遍,至少跟着跑是没有问题的。大不了松个线,回头再缝上就是。
我听他讲得轻松,这会儿反而有点毛骨悚然。我说这是你一个人这么变态还是你们这些人都这么变态。
徐新就哈哈笑,说重新缝个线总比死在这里边强吧。
他就指了指那群明显跟我们保持距离的博士生,说,我们现在倒无所谓,你看看那边,早缩成一团了。
其实即便是我也感到冷。
最近天气是真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没有什么特殊能力,就连体力都比不上李啸锐。他还是一副穿着短袖衣服都无所谓的样子,我已经偶尔会觉得寒冷跟着风钻进骨头缝里边,冻得隐隐的痛。
燃料已经烧了三大罐,还有收集回来的东西都烧得差不多了。我可以理解为什么要急着突围。
而且,徐新说,下边那些刚吃了顿饱的,现在安分了些,反而是突围的好机会。
我最后还是没忍住,就问徐新,说他们下边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徐新静了一下,回头看了我一眼,说反正到底不会是丧尸肉。
――那么剩下的果然只有人肉了。这个世界终于到了人吃人的地步。
所以不管是徐新还是李啸锐,或者是别的什么领导者,从最初就没有打算要将这群人带到复兴营去。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感觉出来这群人不是和善的,大概是人生经验组成的第六感吧。
这事情我就只跟张铁讲了。
张铁非常冷淡地说,要是到了活不下去的时候,让我吃人肉我也会吃。
我心里头寒了一下。
忍了忍,结果还是没忍住,我问了他一句,说如果只有你跟商青,你们俩都快要饿死了,那你怎么办。
他听了这问题,就拿手给我比划了一下,说,手砍下来,给老大吃。然后护着他出去。出不去的就让他吃了我。
张铁这么讲的时候非常认真,而且非常的不经意。他根本没有思考――或者说这问题大概他早就考虑过了,所以才这么轻易地就脱口而出。
结果今天剩下的时间里边我都在想这个问题。如果我跟某个人被困着了、也没有食物,两个人都即将饿死,那我会怎么办。我想不出来到底会是什么人才能让我那么理所当然地就付出生命。
父母吗?爱人?
我原来也没有立场去觉得下边那群人穷凶极恶。(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末日随身2013_末日随身全文免费阅读_2013年5月8日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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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9日
2013年5月8日_星期四_阴雨
(黑暗年代1年5月19日)
今天天气其实挺不错的,阴雨连绵,但是没有风,雨算不上大。如果不是有伤员而且楼下有人在释放“堵城门”技能,我们直接就能回到复兴营里边去,应该也不会有人牺牲。
其实从昨天开始就是这样的天气了。只不过实在是出不去。
从昨天楼下传来烤肉的香味以后,我们这整个楼层的气氛都变得很压抑。大概大家都能猜出来下边那些人烧着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有个战士开玩笑地讲,说说不定那些人还真有勇气烧丧尸肉吃呢。到时候下边全都变成丧尸了,我们还更有机会逃出去。
就算是这样也无法让气氛变得稍微好一些。
幸亏在这上边一直没有听到惨叫声,不然我想,至少那几个博士生得先崩溃掉。
到今天为止,之前所有昏迷的人都醒过来了。
我终于稍微轻松了些。
因为下边那些人的攻势好像也稍微变缓和了一点。就是一直听着他们在叫骂,实在烦人得很。刚开始的时候那些当兵的还顾忌着,由得下边唧唧歪歪的发神经。后来大概实在是被烦得不行,再加上子弹可没那么多可以浪费的。
最后就成了上下两边骂街战。
我在旁边听了大概两分钟,实在是受不了,我就回去做饭看伤员去了。
李啸锐回来要水喝的时候还耻笑我,说怎么这么点儿脏话听着就不舒服了还是怎样。跟那些人就得这样。你给他客气了,他就能骑到你脖子后边去拉屎。
我说你有本事拿个刀冲下去把人都杀了,光站在楼道口冲下边骂算个屁本事,我随便拖条狗来还不是能冲着外边吠。你们就跟狗一个功能啊?
李啸锐就相当愉悦而爽朗地大笑着捶了我一拳。妈的。
旁边张铁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秀恩爱分得快。
……我就说他,说你当初抱着你家老大的时候才是秀恩爱吧。
我跟张铁还有李啸锐都说了那群博士生的事。李啸锐现在被临时捉壮丁。算是三个轮换小队里边的一个小队长,并且还算是半个总指挥地在负责着事儿,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根本没时间管这个事情。
他听完了也就只是听完,让我跟张铁看着那边。
我说好。
张铁伸了伸手,说烟。
李啸锐就操了一声,但还是一脸不痛快地递了根烟过去。说你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呢还是没有报酬不干活。
张铁就咬着烟讲。反正你也应该给烟的。
那些博士生至少看上去是安分的。疑似受伤的也只是躲着我们,被其他人围在中间,也不过来跟我们攀什么关系,甚至都不跟那些因为保护他们而受伤昏迷刚醒过来的人打招呼。他们看着倒不是那样没礼貌的,因为除了疑似受伤那两个。其他博士生都陆续地过来跟那些醒过来的人打招呼了。
我就跟张铁说,怎么样,看着是奇怪吧。
他就咬着烟点了点头。
我就说,可是我看不懂那边到底是想要怎么样,也看不懂他们到底是想做什么――我没有跟张铁讲,我看出来了那些都只是普通人――无论如何,那两个人除了看上去憔悴些,至少到现在也还没显出来多少要丧尸化的征兆。
倒是那些醒过来的伤员。
其中有个肩膀上竖杠和星星最多的,把我喊了过去。
他叫冷传忠。名字跟个小说里边似的,人却是个看着严肃的。跟我讲话的时候也非常认真,完全不受外边那些叫骂声的影响。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人家跟我原本就不熟悉,所以用的是官方讲话的口吻。
不外乎是些感谢的话,然后也同样问了现在的最高负责人。
我后来把徐新和李啸锐给喊过来了。让他们自己聊。等谈完了,徐新非常暧昧地看了我一眼,看得我都莫名其妙。
然后李啸锐就过来跟我讲,说,看好那群博士生。
我说我知道啊,之前不是已经跟你讲了。
李啸锐就非常认真地说,那就看得更认真点。
――所以现在张铁跟看犯人一样看着那群博士生,已经明显到让他们都能感觉出来不对劲的地步了。无所谓,反正现在都这境况了,他们也跑不出去。
我也想稍微试探一下,跟他们讲讲话什么的,但他们非常警惕,而且冷淡,根本不搭理外人。以至于我跟张铁讲,要不要随便找个理由断他们饭算了,真他妈烦。
张铁就揣着我,说,来来来,饿死他们。
结果还是没做这事。
而且现在饭也轮不到我做。
他们那边好像有个以前是炊事班的,我就给打个下手,然后人家十五分钟就给做出来了二十几人份的饭菜。完了还满脸遗憾地说,哎呀太久没做,手都硬了咧。以前五十人份的就五分钟,唉。
这些人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了吧?
后来李啸锐才跟我讲,说那些博士生里边,真就有人是被丧尸给伤了的。具体的情况他不能告诉我,但好像是在实验一种什么药――据说是种抑制丧尸病毒的药。那药是那群博士生的导师研究出来的,那群当兵的就是为了护送这么群人和这么些药,结果牺牲了一批人,而那位导师还是没护住。
那些博士生手上应该有药。如果没有,那就是在他们什么人身上给注射进去了。
“大概是想无论如何都要将药保留下来吧。”
――这是李啸锐跟我讲的。
如果成功,虽然不可能马上大规模地生产,但说不定是拯救人类的契机。
不过在我看来这个事情可能没这么乐观。
李啸锐从来没有仔细注意过那群博士生,他并不清楚。我跟张铁两个人可以说是一直看着,看着那群人里边有两个人,情况一直在反反复复的。
也不像之前在复兴营里边见到的人那样身体慢慢腐烂,神智却一直不甚清醒,总是处于半昏迷的状态。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不过不管怎么说,如果那两个人是真的在体内注射了那个药并且被丧尸抓伤了,至少那个药的确在短时间内对丧尸病毒具有抑制作用。
还有一个事情,是徐新过来跟我讲的。
说晚上的时候要尝试偷袭。
我说哦。
他们会这么做我一点都不奇怪。
结果徐新居然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别想太多,下边都是些恶贯满盈的。
我就呃了,我说你们要杀人或者不杀人,我都无所谓。对我而言下边的都是敌人,你以为我会想什么呢。
徐新就挠了挠头,说他妈的你还挺上道。
他们想的是晚上的时候直接突围出去。今天天气很不错,却没办法保证之后的天气一直这样好。所以就打算先离开这个地方再说。人也都醒了,徐新说,他看了一遍,至少跟着跑是没有问题的。大不了松个线,回头再缝上就是。
我听他讲得轻松,这会儿反而有点毛骨悚然。我说这是你一个人这么变态还是你们这些人都这么变态。
徐新就哈哈笑,说重新缝个线总比死在这里边强吧。
他就指了指那群明显跟我们保持距离的博士生,说,我们现在倒无所谓,你看看那边,早缩成一团了。
其实即便是我也感到冷。
最近天气是真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没有什么特殊能力,就连体力都比不上李啸锐。他还是一副穿着短袖衣服都无所谓的样子,我已经偶尔会觉得寒冷跟着风钻进骨头缝里边,冻得隐隐的痛。
燃料已经烧了三大罐,还有收集回来的东西都烧得差不多了。我可以理解为什么要急着突围。
而且,徐新说,下边那些刚吃了顿饱的,现在安分了些,反而是突围的好机会。
我最后还是没忍住,就问徐新,说他们下边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徐新静了一下,回头看了我一眼,说反正到底不会是丧尸肉。
――那么剩下的果然只有人肉了。这个世界终于到了人吃人的地步。
所以不管是徐新还是李啸锐,或者是别的什么领导者,从最初就没有打算要将这群人带到复兴营去。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感觉出来这群人不是和善的,大概是人生经验组成的第六感吧。
这事情我就只跟张铁讲了。
张铁非常冷淡地说,要是到了活不下去的时候,让我吃人肉我也会吃。
我心里头寒了一下。
忍了忍,结果还是没忍住,我问了他一句,说如果只有你跟商青,你们俩都快要饿死了,那你怎么办。
他听了这问题,就拿手给我比划了一下,说,手砍下来,给老大吃。然后护着他出去。出不去的就让他吃了我。
张铁这么讲的时候非常认真,而且非常的不经意。他根本没有思考――或者说这问题大概他早就考虑过了,所以才这么轻易地就脱口而出。
结果今天剩下的时间里边我都在想这个问题。如果我跟某个人被困着了、也没有食物,两个人都即将饿死,那我会怎么办。我想不出来到底会是什么人才能让我那么理所当然地就付出生命。
父母吗?爱人?
我原来也没有立场去觉得下边那群人穷凶极恶。(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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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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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10日_星期六_暴风雨
(黑暗年代1年5月21日)
我觉得我这个人真是超级无敌乌鸦嘴。//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翻着日记看了看,好像只要是我说过的坏事,最后都会……以各种形式地实现了。也不知道是该说我预感强烈呢还是真的是乌鸦嘴。
之前明明说过再也不提再也不提了,结果昨天只是略微提了一下,果然出了状况。
我们被困在复兴营外边了。
今天雨还是很猛烈,而且风狂暴得很。不知道为什么让我想起了复兴营里边的那两个风力发电机――应该没有问题吧?
本来带着昏迷的病号还有伤员冒着暴风雨来到这个城镇边缘靠近复兴营的地方已经相当的不容易了。结果当我们发射出联络用的信号以后,复兴营那边并没有给予回应。
这样的天气里边,还带着伤员,李啸锐说我们不可能通过那一小片平地。特别是现在的丧尸都狂暴得很,就是天气稍微好一点,我们也不太可能凭着现在手上的火力强行冲进去――或者说,冲是能冲进去,不过大概会有一半人左右跟不上吧。
陷在丧尸潮里边,就算是李啸锐也不可能安然无恙地走出来的。
嗯,再怎么强的人也不过是个“人”罢了,又不是神,怎么可能真的就无所不能呢。其实当李啸锐那么一脸凝重地跟我讲的时候我反而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结果忍不住笑出来以后又被李啸锐拍了一巴掌,说我毫无紧张感什么的。
我说要是我们一直不回去呢。
李啸锐就愣了一下,然后皱了皱眉头。
我们现在待的地方算不得好。因为本来只是想要临时落个脚。所以根本没费心思去挑。
地方倒是够大的,却不好守。前后楼梯什么的加起来有五个地方能通到这上边来。他们给炸了两个楼梯以后摊摊手说没炸药了。
据说因为出来的时候没预计到这种情况,只带了少量炸药。倒是子弹还算充足,可现在也没可能将子弹拆出来当炸药使。那样耗费的子弹太多。根本不值得――这话是张铁讲的。
所以最后就是分配了人手去守楼道。
幸好那些楼道并不十分宽敞,丧尸也没有人类灵活。每一次派两个人守一个楼道就够了,剩下的人依旧是轮流休息。
那两个博士生现在已经是陷入了完全昏迷的状态。我跟着李啸锐过去看过他们俩一回。旁边那个唯一剩下的清醒的博士生非常戒备地看着我。一副好像我会将那两人弄死的感觉。不过现在他已经是对谁都好像很戒备的样子,所以我也不怎么用心搭理他。
他们的情况的确挺不好的。
我还特地翻了翻他们的眼睛看看眼珠子和眼底,已经呈现出一种非常不健康的紫色来。虽然还没有淌出那种丧尸特有的黏稠液体,但是看着也已经各种的不好。我私下跟李啸锐讲,这两个人再拖几天,说不定他们自己本身都撑不下去。如果再拖一下时间,他们自己会先崩溃掉。那么我们守着这两个人牺牲那么多就会变得毫无意义。
最后李啸锐拿了两个针筒从他们身上每人抽了两管血出来。一份说交给徐新保管,一份给了我。
他说,至少这个血先存着,不管有用没用,也算是尽心了。
我很想耻笑他做的都是无用的功夫。但实在是说不出口。
现在待的这个房子不算很高,但是密封性不太好。没办法完全封闭起来,一直有风夹杂着雨往屋子里边飘,但是没有人抱怨什么。
私下我跟张铁讲,说说不定复兴营那边只是没有注意到我们发出的信号。但是我知道这其实是不可能的。如果那边没发生大的状况,一定会时刻留意着信号。
我甚至怀疑李世芳他们是不是从最初就已经知道我们要去找的是什么人。至少他们应该是可以猜到的吧,否则为什么要这么紧张,将我都找出来了。
对我来说从那天开始就跟做梦一样。
到了现在我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怎么我凭空就来到了这个地方。每次睡醒的时候我都忍不住要问问自己,凌宇。你现在到底是在哪里,在做什么。
只有看到李啸锐跟张铁蹲在那边抽烟我才会觉得稍微安心一点。
说到烟,我拿了两包出来让李啸锐派了出去。说是最后的储备了。大家都默默地接受了。这里实在是有些让人支持不下去的感觉,连我都抽了一根。
空气压抑得让人有些受不了。
我无数次出入空间和现实之间,但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才好。
没有来由地觉得烦躁。
这篇日记的字写得格外的乱啊,希望我以后能看明白我自己在写的是什么。
然后我一直在想。我想要什么、我能做什么、我到底是想活在怎么样的世界里边。但是直到现在我也没有答案。
我明明不想当一个毫无作用的人,但是当我知道自己只需要当一个仓库就可以让别人用性命守护我的时候,又莫名地觉得轻松。说到底我只是个自私的人。
那么我的希望在哪里,人类的希望又在哪里?
李啸锐吗?我现在甚至不怎么和他讲话。
今天除了吃饭,我都没怎么待在外边,也没待在空间里边。
我就这么进进出出的,然后翻看自己以往的日记。
刚开始看的时候我还有种很茫然的感觉,想着,我当初怎么会写下这么些流水账的东西。后来我就发现不是我写得有问题,是我现在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思去看东西。我只不过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在读罢了,看的都不是内容。
然后我就放弃了。
有种很强烈的不安感,这个说出来,是不是又乌鸦嘴了啊。可我忍不住不写。
后来我就到外边跟张铁说话。
他本来就是个不怎么跟人聊天的,说着说着反倒冷场了。还好我们都算熟络的,也不显得尴尬。
我就问他,担不担心商青。
他抽了好久烟才沉默地点了点头。
我其实没想过他会出来。因为他总是一副一刻都放不下商青的样子。
但是,他说,是商青让他来的。
老大在计划着什么吧――张铁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个闷闷不乐的神情我到现在想起来都还想笑。
我说你不是在怪他把你踢出计划外吧?我看我们现在所有人都被商青排除出去了,他是想着自己把所有事情都折腾好了。这人啊,有点意外的害羞。
张铁就瞪了我一眼。
不知道钟小哥怎么样了,不知道娇娇怎么样了。还有苗湘湘啊,那妹子活泼得很,也不知道闯祸没有。还有汪小丫,不知道商青到底是想做什么。
哎,我总觉得商青策划的就不是什么好事。
这么说的话,会不会又乌鸦嘴啊?
外边那群战士心理素质倒是很过硬,轮休的时候居然还蹲在窗口那拿些破烂丢丧尸,也不知道丢中了有什么用。后来张铁说他们好像在比赛。我忍不住就耻笑他们,说丢中丧尸算个啥本事,本来就爬得慢,那不是欺负人家。来来去去的大家都是百发百中,还有什么好玩的。
徐新就在旁边笑,说这不是无聊慌了么。
做饭的时候几乎是所有人都看了我一眼,不过也没有人说什么,又将头都扭回去了。
大家早就发现不对了吧。我们怎么可能带了那么多吃的,不过这团队实在挺让人安心的。我也没有可以避着他们,反正隐瞒也毫无意义。
我将球球放出来了。它果然很受欢迎。从它出来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玩“丢丧尸”的游戏了。尽管球球是个态度傲慢的家伙,依旧喜欢蹲着观察李啸锐,不过大家都很喜欢它。甚至连那个对我们一脸戒备的博士生都愿意伸手招球球过去抱起来揉一揉。
空间里边还是这个样子。
除了地上多了很多掉下来的果子以外,还多了不少动物。
我让小金过来唱了个歌,就是我现在连听的心情都没有,只是觉得越来越烦躁。
大概是从出来的那天开始吧,这种烦躁就一直一直消不去。
是不是该找李啸锐谈谈了?
最近我也没有做梦,那事情差不多被我完全忘到脑袋后边去了。我不觉得我是在操心什么,反正也轮不到我去做指挥做决定。
……
我把李啸锐拖到墙角去说话了。他刚好轮休下来。我说你别休息了,过来说个话。
他就过来了。
我其实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到最后也只是说……我觉得很不安。复兴营里边的事,还有这里的事。
大概因为我讲得有点混乱,李啸锐听了听就笑了。
他说,凌宇,你是不是脑子不大好?
他说你是不是处理不来这么复杂的事情,脑子里边一次只能有一样事儿在转?
我说去你妈的。
但是心情反而放松了些。
他说你别担心。不管怎么样最后我都会护着你。说是你保镖,我活着就不会让你出事。
我就笑他拿个玩笑当认真。
……其实我是希望他认认真真的吧。
我真是个白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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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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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11日_星期日_阴
(黑暗年代1年5月22日)
就跟开玩笑一样,昨天还下着那么猛烈的暴风雨呢,今天起来的时候已经连一丝雨滴都没有了。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这对我们来说当然是个好消息。
不过好消息也仅此而已。
剩下的全都是坏消息。
街道上的丧尸好像变得更多了。我们还目睹了两只深海丧尸从城市街道中间滚过去。当时所有人的表情都成了“我去”。特别是那个博士生,我估摸着他应该是还没见过深海丧尸,一脸惊恐的表情维持了差不多有两个小时。
我不得不过去安慰他,说这玩意虽然巨大,像个滚来滚去的元宵,可以将压在底下的东西都粘到身上去,但其实是个没有脑子的玩意。只要不刺激它,它就会沿着自己既定的路线一路滚下去,毫无偏差。躲开就是了。
我也见过好几次深海丧尸,现在都不怎么讲这种傻大个放在心上。毕竟它再大也就只是一坨汤圆一样,滚来滚去的,对人类来说反倒没什么威胁性。我还跟李啸锐和徐新提议来着。我说要不然我们想办法将那深海丧尸引着往复兴营那边的方向滚过去,然后我们只要跟在后边就可以了。深海丧尸那么一路碾压过去,绝对可以开出一条没有丧尸的道路来。
他们俩就一起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
然后他们互相对了一眼,大概是觉得李啸锐跟我比较熟,于是就由李啸锐开口。问我说,那深海丧尸从复兴营上边压过去,你准备怎么办。
……我……没怎么办。
于是这个提议被无情地打压下去了。
李啸锐说,凌宇你今天很欢乐的样子。
我说没有没有。我就是怕我自己给憋出个神经病来。
于是整个上午我都被李啸锐逼着练枪法,美其名曰:运动开了觉得累了就不会想东想西的。
自然不可能真的让我用子弹做练习。所以到底还是瞄准训练。
对于这个训练我已经有些麻木了。我不知道有没有用,因为我自己根本看不出来自己有什么进步。甚至我觉得我自己是在退步了。
后来我跟李啸锐抱怨的时候他就笑了。给我递了根烟。
我说我不抽,他就将烟塞进了自己嘴了。然后讲,凌宇,不是你退步了,是你现在眼睛刁。跟我们跟得多了,就觉得自己哪哪都不行。
后来我一想,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
以前我什么时候用过枪。更别提是打得准不准了。活了这么多年,打架其实也没几次。
也就是末日以后才慢慢地摸索着学上一些。
跟以前的自己比较,绝对是进步了很多。只不过我在不知不觉中把李啸锐和张铁这样的变态当成了比较对象,所以才觉得自己好像哪里都不行。
实际上能用半年时间勉强跟上他们的脚步不掉队,已经很不错了……吧?
今天他们一直在开军事会议。我在旁边累得跟条死狗一样,也没怎么认真听。大概是在讨论怎么办之类的,还有那三个博士生的事情。
等中午休息的时候李啸锐领着我过去又看了一遍。
那两个昏迷的,眼角已经流出来了紫黑色的液体。心跳和脉搏倒是正常的,奇怪的是体温并没有升高,甚至我摸上去的时候还觉得他们的皮肤是一片冰冷的,和之前变异或者丧尸化的人表现得都不一样。
但是无论如何,他们的确正在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相信唯一清醒的那个博士生自己也明白,今天我们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再没有那么抗拒。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两个昏迷的人,间或叹口气。
李啸锐说让我跟那人谈谈,说我跟他一样都不是当兵的,说不定比较能聊进去。
我想了很久,最后去跟那人聊了聊,但是其实也没有任何重点。我不是那种容易自来熟的。和李啸锐他们关心的重点也不一样。
也就是问了问名字,在哪里念书之类的。他说他叫欧阳锋。我当时就愣了愣,说你这是开玩笑的还是来真的。
他就露出了一个类似苦笑一样的表情――这算是我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除了“戒备”以外的神情,也算是不错的收获了――他说每个听到他名字的人都是这样的反应。
其实当初他家里边给他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射雕英雄传》还不像现在在国内这么用名气。他家里比较内陆,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本书,里边有个叫这名字的大反派。
他们家里边上下三辈人就只有他一个起的是一个字的名字,其他人全都是叫“欧阳某某”的。结果他就成了个悲剧。大概是从小学开始,他的名字就一直是班上同学的嘲笑对象。
不过给人印象深刻,倒也不错――他自己这么讲。
关于药的事情他没有怎么跟我讲,估计是觉得跟我说了我也不明白吧。
听他的意思,好像做这种药物研究的不止他们学校一家。他只是个学生,辅助他的导师进行研究,所以具体情况他也并不清楚。但是应当是全国的医疗科研机构和学校都接到了这样的命令,多多少少的都在暗地里在研究抵御丧尸病毒的药品。
他用一种颇为哀伤的眼神看着旁边昏迷的那两个人,压着声音说,我们好像失败了。
那时候我真觉得挺难受的。
我就安慰他,说没事,你不是说大家都在研究么,总有一天、总有一组人会成功的。失败也不会是毫无意义。
他就勉强笑了笑,说,可是资料如果传不出去,我们的牺牲就没有任何作用……
然后他看了一眼那些当兵的,再叹了口气,就不太想说话了的样子。
我在他旁边又坐了一会,实在是觉得没什么可讲的,我就回去找李啸锐去了。
他们那边刚好在做吃的。
李啸锐看了我就说你这么快。
我说你妹,你还想我跟他谈个恋爱还是怎么的。
然后我将欧阳锋讲的事都跟李啸锐说了。李啸锐就静了静,说这个其实我们都……说到一半他就看了我一眼。
我被他看得有点儿莫名其妙。我说怎么,有什么秘密吗?现在要是还得遵守保密条款什么的,你还是别告诉我。电影里边都有演,知道得多的人肯定死得特别快。
李啸锐就露了个哭笑不得的表情。说你哪来这么多歪理。
他说其实他们也有接到命令。
其实也并不是完全无法通讯。从我们接到电台电波以前,其实军方自己就有一套联络的方式,只不过是民间不知道罢了。他们其实一直没有失去过希望,因为他们知道的东西跟我们知道的完全不一样。
我说,军队里边好像特别多变异进化的家伙。
他就挠了挠头,说你这话我听着怪怪的。
我说哪里怪。我这话就是明确地问你,你们部队里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能提升人类的潜力什么的,有就赶紧拿出来吧。
李啸锐就讲,瞎说。要是有那种东西我能让小钟那么拼命?
他这么一讲,我回头想想觉得也对,就不吭声了。
这种事情……一旦知道了就像是根刺一样梗在心里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痛一痛。
还好,这个事情我问完了,那就没什么了。即便是往后还有什么是他们军队内部消息,至少李啸锐对我们队伍里边的人都已经尽心尽力,这就够了。
今天一整天他们就没商量出来一个靠谱的结果来。我看是因为现在目的有变,他们又没有最高统领人,最后大家意见一相左,那就是谁也说服不了谁。
我还真听到有人提议说直接拎杆枪冲出去的。要不是那个会轮不到我插嘴,我就好接一句,你他妈神经病吧。
现在真不是可以随便冲出去的时候。
还好其他人的脑子都是清醒的,马上就否决了他的这个提议。
他们甚至还派了人到楼顶上去把风,端着枪恨不得要睡在上边的,只是为了看一看复兴营那边的情况。
还有人跟着一路清理上去――楼道里边也有不少丧尸。
下来的时候那些人脸色就非常不好看。说是路上现在密密麻麻的,满当当的几乎都是丧尸。之前深海丧尸碾过去的时候是在丧尸中间分出了一条道来,但是丧尸非常多,马上就又围了过去,甚至有的丧尸还去攻击那只庞然大物,想从上边捉下来一点吃的。
有的丧尸成功了,更多的丧尸则是被粘住,然后融进了那个腐烂的大圆球里边。
李啸锐就看了我一眼,好像说你看你之前出的馊主意。
我没理他。
据说复兴营那边的灯还是亮着的。
所以他们又发射了第二枚信号弹。
但愿这个信号弹不会为我们带来什么麻烦――我是说除了丧尸以外的麻烦。
受到信号弹的刺激,不少丧尸向我们藏身的房子晃过来。虽然大部分丧尸都只能被困在楼下,偶尔踏上楼道的丧尸也被守着的战士重新推下去,但在窗边看着那么大波丧尸围过来还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
反正我只看了一眼就再也不想看了。
这么说起来,我们好像就成了植物大战僵尸里边的那个主角一样。可惜我空间里边的植物都还太弱,根本不能用来打僵尸,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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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12日
2013年5月12日_星期一_阴
(黑暗年代1年5月23日)
今天这个日记我得想想该从什么地方开始写。
最近好像一直都在发生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事情。因为根本没有准备,到头来就觉得发生的都是些不靠谱的事儿。不过就是再不靠谱,现在事情这么发生了也只能去接受。
我们今天见到李世芳了,虽然我们没有回复兴营去。
今天事情又多又乱,我真有点不知道该用什么顺序――算了,想到哪写到哪吧。
张铁还差点把李世芳给杀了。还好商青是跟着李世芳他们的。这事待会再慢慢写好了。
大概是中午的时候把,在楼顶站岗的小战士突然急急忙忙地冲下来,说那边那边看到有一队人在往我们这边赶。据说是有枪的,因为看到了光亮他才注意到了那群人的存在。不过因为现在的能见度也就那样,所以也说不好到底是有多少人而且是什么人。
徐新跟李啸锐稍微讨论了几句,很快就决定了帮忙。
这大概可以算是他们为数不多的优点的其中一项。虽然刚刚才被一群亡命之徒逼得狼狈不堪,但只要看到有人需要帮忙,他们还是会尽力。
小战士说那些人好像是有目的地往我们待的屋子过来的。
李啸锐当时还回了一句,说那也没什么。之前那群监狱里边的家伙就是看着信号弹跟过去的。我们这也发射了两次信号弹,会有人过来也很正常。
他那么一讲我就想起之前的事,忍不住就拉了他一下。说要不要小心些,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呢。
李啸锐就朝我笑了一下,说没事,我们看着办。
张铁在后边说。你担心个蛋。要杀人的时候他们顺溜得很。
我就被张铁说得一哽。也许潜意识里边我其实不想李啸锐他们杀太多的人。不过大概只是我自己矫情而已吧。
然后我一回头就看到张铁端着一管看上去非常夸张的机枪。
我就……说怎么你也要跟着出去吗,端着这玩意出门会不会有点不够灵活啊。
张铁就笑了。他笑起来是那种呲着牙的笑,看上去狂气十足的。跟个疯子一样。每次看到他这么笑我就胆寒。也就商青能忍得了他。他这么笑着的时候,当时我完全想不到他之后疯起来的那样子。
果然是条疯狗――这话是李啸锐讲的。
张铁说他不出去。他的原话是:我就只是来负责你安全的,你不出去我就跟着你在这里边。重机枪在堡垒里边比较好使。
据说这种家伙在队伍里边的位置叫“火力手”吧?反正在我看来是种比较不费脑子的工作。
徐新跟尚闵都没有跟着出去,李啸锐点了四个人跟着他,顺着窗口翻了下去。
我在后边吐槽了句说怎么永远不走楼梯。
徐新就在旁边笑着搭话,说你没听说过么,“请走楼梯”是所有特种指导员口里边以及特种宿舍楼道里边毫无用处的标语。别说二楼。徒手无管道上五楼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就只能用“……”这个表情看着他。
能翻墙了不起啊?玩跑酷的还不是一样能。
他们还特地朝下边打了两盏探照灯。我之前从来就没看他们用过这玩意。
应急用的,徐新讲,电池撑不了多久。
李啸锐把人接回来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傻了眼。
徐新犹豫了很久才来了一句,说师长您这不是带人出来接咱吧。
李世芳就跟着也愣了一下,也没有笑。就说,复兴营内乱了。
这下真是所有人都呆了。
还是张铁第一个回过神来。他还站在窗口那边,一转身就端着那管我叫不出名字来的大家伙指着楼道的方向,说,你说什么。
声音都是冷的。
那个时候我第一次觉得“张铁”这名字还真的是起得好。他的声音连带着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冷冰冰的一铁块,完全没有感情。
我当时整个人都被他这态度弄懵了,就傻傻地站着。
李世芳倒是很随意,就摆了摆手,说了句。商青是不是,在队伍里边,后边跟着呢。
然后他就笑了――我真佩服他当时居然还能笑出来,可能要有这样的心态才能当上师长吧――说,难怪商青说你是条疯狗。
张铁也不生气,就是眯了眯眼睛。将那管据说是机关炮的东西扛到肩上,就往李世芳他们那边走。
直到商青跟着上来了以后我才松了口气。
这他妈跟离开了商青的张铁在一块跟玩命似的。以后就是有天大的事,我都只跟着李啸锐比较好,谁还敢用张铁这个人啊。
商青看上去被保护得很好,身上也没伤痕,只是脸上有些疲倦的表情。看到张铁的时候他还略微勾了勾嘴角。
李世芳在旁边跟商青搭话,说,你这手下养得真不错。
我就操了,这哪里叫“不错”啊?眼睛都歪到哪里去了。
等他们那边的人都上楼了以后李啸锐跟那四个出去接应的人才翻了上来。人家走的都是楼梯,李啸锐还是翻窗户。
等他们都休息了一轮我们才终于知道复兴营那边的情况。
在我们离开以后没多久,复兴营里边被强制关在房间里边的人就开始闹腾起来。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当兵的还勉强控制住了,结果没多久就有人从外边朝里头开枪。房间里边的人也跟着趁乱往外冲。
实际上他们当时手上的火力根本就不够。大部分都被我们给带出来了,还有一些在仓库里边的也没来得及取出来。
商青后来私下跟我讲,说那些人早在很久以前开始就一直密谋着这个事情。做得还算巧妙,一直也没露出什么马脚来。偷偷地存了一批武器。他说,现在这个时候想要弄到武器,途径实在是太多。特别是现在有些进化过的人根本就不畏惧枪支弹药的。部队里边变异进化过的人几乎都在我们这外边了,所以复兴营那一下子行事就不好了。
当时李世芳他们据说是想重新把人控制下来的,是商青提议说撤退的。
我不知道商青到底是什么时候跟李世芳给搭上的。李啸锐接回来的这些人里边除了商青以外别的都是当兵的。我还特地问了问商青,说其他人呢。
商青说他知道王汉和王瑶他们冲到外边来了,只是当时情况太混乱,也不知道是到什么地方去了。他刚好跟李世芳在一起,所以才一道出来的。
我问他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些人会趁机暴乱,商青没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其实我大概没有立场去说商青什么。我不知道他当时的判断是什么,但至少我曾经决定过相信他不是那种毫无顾忌抛弃同伴的人。虽然我现在根本不知道还应不应该相信他。
不管是复兴营的事或者说是那几个博士生的事其实都已经跟我没有关系,也轮不到我去管。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把李啸锐拖到一边去。我问他以后打算怎么办。
他给我的感觉是他现在也挺混乱的。大概是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我们只是出来了这么几天时间,就突然失去了安身之所,连能称之为“伙伴”的家伙都不知道流落到哪里去了。
我看他这样子,就忍不住说了一句,怎么样,被自己救回来的狗反咬一口的感觉怎么样。
他愣了愣,用一种很……让我无法形容的表情看着我。我就又觉得有点不舍得讲他。
这些人里边,大概李啸锐是最真心真意在为复兴营里边那群人做事的。我不知道他自己到底抱着的是一种什么情节。或者他一直觉得自己当初将手榴弹丢错方向的时候就该死了的,现在活着不过是为了让别的更多人活下去。
我总觉得他一直有种献身精神。
现在可以说是被背叛了。
唯一幸运的是我们提前离开了那个地方,没有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叛乱――我只能想到叛乱这个词了。
我看到李世芳带过来的人,身上还有没怎么处理过的伤痕。
商青说得对,这些人其实根本没有下狠心去镇压。不过我能理解。
我就问李啸锐,如果你当初在那,你会怎么做。为了那些人,你觉得你做的事情值得吗。
李啸锐就一直沉默着看着我。
他说不知道。
之后他几乎一直一直就沉默着。
我问他要不要抽烟,他点了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说算了。
商青也一直没有跟我说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早就看出来了这个事情,只是没有说出来。
你以为他们那个师长不知道吗――商青这么跟我讲的时候,脸上好像还有点笑意。虽然我实在不知道这事情到底哪里值得他露出笑容。
他跟我讲,说,有些事你根本压不住,有些人你根本救不活。没有人有能力去做救世主,那当兵的不可能,就算你有无穷无尽的粮食,也不可能。你知道那个手上有水果的女人怎么样了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从商青的眼神里边看出来了非常让我抗拒的东西。(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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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13日
末日随身2013_末日随身全文免费阅读_2013年5月13日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2013年5月13日_星期二_小雨
(黑暗年代1年5月24日)
今天起来的时候我看到李啸锐在刮土豆皮。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刚开始我还奇怪他怎么在做这种事情,后来想想也觉得释然,因为反正总是要有人干这种活儿的。
当时我没怎么在意,后来看他用来刮土豆皮的是一把整个刀身都是黑色的匕首,我就觉得好像有点儿哪里不对。前前后后地走了两回之后我就忍不住问他,说你那个是什么刀啊,看着像是管制刀具的样子。
我犹豫了一下结果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他,说你手上那把什么玩意。
他就抬头看了我一眼,有些诧异地回了一句,说军短啊。
然后他这么一说我就突然有点儿不好的预感。我说你……拿的该不会就是之前下楼杀人的时候用的军刀吧。
他说我手上就这么一把军短。
那瞬间突然有种再也不想吃饭的感觉。
我说你也用不着先杀人后刮土豆皮吧。妈的军刀也是有尊严的啊。你这不但对不起军刀还对不去死在你刀下的人吧。人家死后有灵,估计要恨不得一头又重新撞死在土豆上。
李啸锐就皱着眉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里边的土豆。然后讲,人要是死后有灵,我早被鬼魂弄死了。什么刀不都是一把刀。
我就哽了哽,说,没有人教过你么,切生的跟熟的食物要用不同的刀――嗯。当时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肯定是已经疯掉了。
李啸锐又看了看土豆,还举到我面前来给我看了看,说,这是生的。
……于是我就放弃了。
我还耻笑他。说你们做饭削土豆不是应该用神器军工铲吗,用军短这完全是降低了做饭的档次了吧。
他就顿了一下,然后口气异常感慨地说。军工铲。以前在部队里边的时候都给配发的。可惜这东西跟军短一样拿不走。退下来的时候就被收回去了。现在这里的配备实在不行,可惜了。
我说你还可惜什么啊。
他就很感慨地来了一句,说,军工铲挺好用的。
我知道挺好用的,不然怎么叫做神器呢。
今天天气还行,就是淅淅沥沥的小雨。我起来的时候人已经少了好几个。李啸锐说他们出去搜索复兴营里边出来的人了。据说他们身上也没什么武器和物资,有可能的话还是先将人找回来再说。
我看了看表。也才八点不到。
就说他们这么早出去呢。
李啸锐就抬头看了看天色,说现在这样,几点都一样。
也是。
然后我才反应过来。我说把人都找回来了这是要怎么办。我虽然不反对将人重新找回来――毕竟钟小哥他们都还在外边呢,肯定是要找回来的――但是这人要是回来了,吃什么喝什么。现在这是让我都掏出来?
李啸锐就很冷静地看了我一眼。说,不然呢。
――我就知道一定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当初说好的我这边不成负担,我想怎样就怎样,拿不拿出来都随我自己高兴的。结果现在这个样子,完全就是“不难出来不行”的一个状态。
我闷闷不乐了好久,最后实在没忍住我就跑去给商青吐槽。我说这算个屁事啊。
其实这个事情本来应该找李世芳抗议的。但是我往那边看了看,觉得我实在是没有胆子自己一个人过去那个狼窝里边搞“抗议”。倒不是说李世芳怎么样,而是他手下那群兵啊。而且大家都一副“我心情不好你别惹我”的样子,我还是离远点儿算了。
商青很安静地听我吐槽。中间还从张铁手上接了杯奶茶――这不是我给他的,好像他出来的时候带了点儿奇奇怪怪的东西。我心里边忍不住吐槽他,说大少爷你就这么出来了倒不担心自己饿死啊――但是这话无论如何都不能在他跟张铁面前讲。
等我都讲完了商青才撩起眼看了看我,然后就开口,说,你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我被他说得一哽。
的确我从告诉李啸锐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当初告诉他我能找到无穷无尽的粮食的时候就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说我能负责的我都会负责,实在负担不下去的我会开口。
但是……我跟商青讲……但是现在跟之前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啊。
商青就捧着茶喝了一口,看着我问,有什么不一样的。之前你打算养的都是只会吃饭的家伙。说句难听的,在末日里边那些都是废物。现在你养的还是有战斗能力的,兵。你让他们去死他们就去死,不是比以前更好。
……他们才不会因为我说的话去死好吗……
商青又看了我一眼,说,你在不满什么。
我说我***哪里都不满。现在突然就这样了你让我满意什么。我连到底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你既然当初都已经算好了复兴营里边会暴乱,那怎么不干脆把这个事情告诉大家,说不定那时候有办法镇压住呢;就算你不想说,出来的时候你倒狠心,钟小哥什么的说丢开就丢开了,你真够狠的。
其实我知道这事不赖商青。
李世芳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一点儿没看出来。
有些事情就不像我脑子里边想的那么简单,说解决就解决,那样的理所当然吗,不可能的吧。
这就不过是迁怒罢了。
张铁在旁边瞪了我一眼,但是商青没说什么,他也就没过来找碴。
商青淡淡地看了我很久,然后才用一种我难得听到的诚恳语气跟我讲,说,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本来是准备带上我们自己的人一块儿的。小妖果然了不起,连结了两帮外人。
他并没有讲得很清楚,眼神里边还带着股子我讲不出来的神色。
大概他自己也觉得不服气吧,算是被自己的女人给摆了一道。
但是――
我就跟商青还是李啸锐讲,有钟小哥在那边,我觉得他们一定能没事的。有钟小哥,还有娇娇跟石惠善呢,都是很能干的人,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干掉。不管是被什么玩意干掉吧。
只是那些出去搜索的人并没有带回来什么好消息。
回来的人都一脸疲惫,有两个身上还带了伤,伤口不深,也算万幸。
据说外边的丧尸已经密集到了一个以前没有人能想象到的地步。而且重点是那些丧尸现在连行动都变得敏捷了。
自从李世芳他们过来了以后,李世芳就命令所有人有意识地控制弹药消耗。所以出去搜索的人基本上没带什么热兵器。也难怪回来以后都一副恨不得让别人喂他们吃饭的样子。
他们搜索的范围不大,只能说明钟小哥他们还没有接近我们这个地方。
傍晚的时候他们又派人到屋顶去放了一枚信号弹。
我很担心这样会引来其他麻烦,但是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们说但凡当兵的都知道那信号弹的意思,这次发射的那一枚是让各处人员集合的意思。而且就算不是当兵的,看到信号弹也能知道我们这驻扎了一队至少武力尚可的队伍。
而且,徐新补充说,还可以让复兴营里边的人以为我们还在尝试跟他们取得联系。
其实现在就算复兴营里边的人想做什么也挺困难的。那一大片丧尸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世芳的人里边好像有一个曾经当过军医的,也不知道是可言人员还是基层干部。过去看了一趟那两个博士生,我远远地就看到那个军医在摇头。
这个事情我觉得不是我能够打听的,所以也都没跟其他人说什么,只是扯着李啸锐闲聊。他被命令在屋子里边留守,反正也闲得蛋疼――不然也不会跑去刮土豆皮。
然而说了一堆其实都只是我们自己的猜测。
他甚至问我,说,凌宇,要是真发明出来了这么一种能够抵御丧尸病毒的药剂的话,拿去卖一定可值钱了。
……拿去卖……
我说我以为你就是那种大公无私得像个蠢逼的人呢,你还知道用这个挣钱啊。
他就很不爽地“啧”了一声。说我怎么不知道。
但是,我就跟他讲,但是你知道了,你要这么做啊?
他就不吭声了,挠挠后脑勺说这不厚道。
所以到头来还不是个蠢货吗。
我说你倒不担心钟小哥他们。
李啸锐就顿了顿,然后看了看自己的刀。他说,担心有什么用。你别看小钟那样,也是个拼命的。敢拼命的人就没那么容易死。
我也知道李啸锐讲的那些。钟小哥猛地一看嘻嘻哈哈地没个正行,其实那家伙比谁都要拼命。为了把自己潜力给挤出来那真的是不要命地去训练。能每天那么过来的人,你想杀死他都不甚容易。
可这末日里边变数太多了。
我跟李啸锐讲,当初你决定要北上的时候、决定要到复兴营里边去,你有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被困在一间小屋子里边只能靠我的储备活下去?你肯定从来没想过吧。我还记得当初我第一次见到李啸锐的时候他说,他一身的本事,现在这种铺子开着任人自己取的状况,他怎么可能活不下去。
现在要是把他扔出去,就算是他,也有活不下去的时候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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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14日
2013年5月14日_星期三_小雨
(黑暗年代1年5月25日)
嗯,钟小哥他们给找回来了。
还不错。人受了点儿惊吓,身上却没什么伤。我略微看了看人数,除了钟小哥、王汉、王瑶、张凤兰、石惠善、娇娇、苗湘湘和阿炎以外还有几个当兵的。
看来当时的情况不像李世芳讲得那么简单。到底是冲散了。不过人家不说,我也没必要讨这个没趣的。现在人反正是回来了。
没有黄瓜也没有汪小丫。
我一直想找机会问问的,可惜今天带回来的人也不止他们一批,整个屋子都乱哄哄的。
原本我们就没有怎么用心去挑选地方,只想着落脚一个晚上就离开的,没想到现在算是暂时被困在这里了。
现在想要换地方,也得想想以后可能被我们发射的信号弹吸引过来的人,自然就不能不顾忌几分,所以吵来吵去的,最后还是只能现在这个房子里边凑合着。
其实也没吵,就是我自己心里边乱罢了。
那些被救回来的哪个不是一副死人堆里挖出来的模样。
还好,能这么快赶过来的一般都是队伍里边有当兵的、或者本来就是几个当兵的组成的队伍。或者我就是自私什么的,因为复兴营里边的那个事情,我是真不太想救那些我没有交谈交流过的普通人。
那句话怎么讲来着,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今天天气还是不错。所以那些人就照着原定的计划到外边去找逃难的人――当然他们明面上不是这么讲的,冠冕堂皇的话我听着脑壳疼,也没太在意。不过在我看来,这就算是逃难了吧。原本好好的在复兴营里边。有吃有喝有瓦遮头还暖和的,现在说不得是跟落水狗一样。
也难怪救回来以后那么感恩戴德的样子。
我觉得我自己大概也快要成神经病了,在旁边看着的时候心里边想的居然是这些人说不定日后一个回头就咬我们一口。也就是钟小哥他们回来的时候我稍微高兴了一点。可惜也没有跟钟小哥说上几句话。
对了个眼神。他朝我咧嘴笑了笑。
我本来想说这群人实在是祸害留千年,结果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活着就不错了。
因为之前商青略微提了提,今天又没什么事儿,我最终还是没忍住,找了人打听复兴营里边那个贩卖水果的妹子到底怎么样了。
我这才发现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人家的名字。
不过还好,那个妹子以前在复兴营里边跋扈得很,只要一跟大家形容。所有人马上都露出一个“哦”的表情,说那个姑娘啊。
刚开始的时候还没有人愿意跟我谈论这个事情。一旦搞清楚我在打听那个姑娘的事情,就都露出一副“呵呵呵今天天气真好”的表情来然后生硬地转开话题。原本我是觉得略生气的,但是发现他们每一个人都这样,我就忍不住觉得有点好笑。
然后我就直接去找李世芳了。
我说之前你们部队庇护的那个姑娘你还记得不。一直在广场上倒腾水果的。她怎么样了?
李世芳就看了我一眼,嘿嘿一笑,居然反问了一句,说,你觉得她怎么样了。
然后也不等我回答,就还是嘿嘿着自问自答,能怎么样,以为能落得什么好不成。
我就有些黯然了。
那的确也不是个懂事的姑娘。即便是王瑶,也从来不曾在外边那样张扬过。她是胆小畏缩。却不曾那样活生生地将自己暴露在危险里边。去个男人多的地方尚且会低头会把脸抹黑一些,反而是那个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姑娘,实在太狂放了。
后来有人跟我说那姑娘出身好,并不是家里边位置有多高,据说是个暴发户一样的角色。没有小姐的矜持,倒是学会了不少骄奢。估计也是家里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吧。背后隐隐约约地听说了她的确可以随手就拿出水果来。
但是据说别的却不多。
之前她还曾经找我要过巧克力,这么看来,她好像的确没有怎么储备其他物资。
那大小姐好像从末日开始就没有受过什么苦。
那群兵里边有一个是曾经跟在那个大小姐身边的,见李世芳都松口了,就慢慢跟我讲了些事情。闲着也是闲着么,那个小哥就说,你当故事听着呗。
是,现在也只能当是故事地听着。
大小姐家里很有钱,而且迷信。当初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是会有末日――这个倒不奇怪,反正提前半年一年的功夫,已经是满世界末日的消息了――因为这个,他们家里边其实是有储备的,而且储备还相当不少。
除了物资,还有人和枪炮。
我有点难以想象,但是也许那种事情本来就不是我这样的人可以想象的吧。对末日的恐惧之下,只要肯豁出去花钱,应该是不论什么都能准备得上。
大小姐是个家里边一贯娇宠着的,所以一直过得很骄横。末日以前身边就跟着两个人,打小是她的保镖。
据说那大小姐第一次到复兴营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一个,是个退伍的,也不说自己是什么兵种,看着很有能耐。后来也去了。因为他想着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儿――那个战士这么讲的时候我忍不住回头找了找李啸锐和张铁。李啸锐站在楼道口那边跟别人一起往下看那些丧尸,远远的有些看不清。张铁照例是跟在商青身边,背对着我这边坐着,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嗯,保镖。
故事在继续讲着。
据说那个跟在大小姐身边的是个非常仗义的。那当兵的说,其实他可以不要死的。但是他大概觉得没意思了吧。大小姐身边那两个以前就是一个连里边的战友,都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当时那片战场上两人是在一片尸体堆里边互相搀着出来的。都没成家,这么些年来一直扶着过来,护送大小姐到复兴营途中去了一个,另外一个也觉得活着没意思吧。
谁知道呢,不过是个故事罢了。
我忍不住又回头看了李啸锐一眼。
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的故事吧。我还不是一样的。
所以说这个世界上其实真的有人有主角光环,也的确是有祖坟冒青烟的事情。只不过这个运道除非是一直走下去,不然总有一天反而会栽在这个上边。
那个当兵的跟我讲,其实那大小姐性子倒不坏。他们跟在身边,其实那大小姐除了骄横些倒也没什么,平常也不会对他们多凶,还会跟他们说说话――好些事情也是从大小姐自己嘴里边听来的。提起那两个保镖话里边还多少有些叹息怀念的味道。
只是人活着不可能一直都靠运道。
后来我想,李世芳大概也没有真心地想让你姑娘好过。或者说那姑娘身边其实也没有谁真心希望姑娘好好的。所有人都只是想着护得她一时,做个交易,从来没有人想过要告诉她这样下去也许终有一天她会活不成。
不过,人还活着。只是据说比死了还要可怜――都是据说啊。果然只是个故事。
有时候我有点儿看不明白,那些当兵的会跑过来跟我讲,说哎小宇给根烟抽抽。哎哎我没啥跟你换的,下去给你砍俩丧尸头下来?你别跟着下去了他们又不是去玩儿,过来拿枪子打丧尸不。
可是他们不会跟那姑娘讲一句,说,你这样会引人眼红的。
给我讲故事那个战士就叹了口气。说唉,讲过的。
就是那个还跟着姑娘的保镖,怎么可能没讲过呢。结果过了两天大小姐就非说要吃巧克力。其实也不难,就是出去镇上取呗。来来回回的,人就留在外边了。
谁还给她讲实话啊。
然后他就伸手过来,说哎小宇,有烟没有啊。
我说没有,你找李啸锐要去吧。
他就很懊恼地挠了挠后脑勺,说就一根,就一根。看我讲半天了,听故事也得给点儿吧。
我说我真没有。然后我就喊李啸锐过来。我说来,给这位兄弟付度夜资。
他们俩就一起呸我。
那位大小姐据说如今跟几个被丧尸咬了的人关在一块。被咬了的人自然是绑着的,但是想要那人一直绑着,就只能按要求把东西拿出去。而且还不时有新的丧尸或者人被扔进去。看着人类慢慢变成丧尸而且一直在自己身边,估计这滋味不好受吧。而且一个女人……
不过这到底只是个故事,我也就是听听算了。
现在这群人不声不响地吃着我的东西,谁知道哪天他们会不会也同样那么对我。
不过至少他们愿意给我讲这么一个故事。
晚上的时候李啸锐还特地过来跟我讲。他说你故事听得怎么样。
我说没怎么样,也不是什么好玩的。
他就伸手挠了挠头,有点儿憨憨地感觉,说,凌宇你是不是不高兴李师长。
我说就凭我?我哪敢。
他就叹了口气。说,那你就是不高兴我?那也好,比不高兴师长要好。
然后看我没理他,他就在旁边自问自答。
要是李师长不同意,你今天也听不到故事。
我说我知道。谁都不容易。只希望我以后不会成为别人用来讲的一个故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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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15日
2013年5月15日_星期四_暴雨
(黑暗年代1年5月26日)
今天天气不好,连带着大家心情都不怎么样。一整天都没有人出门。因为现在这个时候就是找到了逃难的人也不太可能带回来。
窗户那边一直在漏雨,还有风吹进来,冷得怪厉害的。他们挠头了半天想出来了一个法子,也是个笨法子。就是把我们背东西出来的背包腾空,然后暂时先塞住房间里头的缝隙。等以后要转移的时候再将背包重新挖出来用。
我在旁边冷眼看着他们清理倒腾背包,出来的东西非常少。因为本来带的就不多,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子弹啊枪械啊绷带啊什么的。没有吃的。
但是也没有人说什么,也没有人找我讲什么。
李啸锐在那边磨完刀上完油就过来找我。
我看了看,他自动自觉地就蹲在我旁边了,给我递了条钥匙。说是仓库的钥匙。我当时就愣了愣,刚想说现在哪里来的仓库,转念一想就“哦”了一声。
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仓库也得假装有个仓库。现在人还不多,以后真的就不好说。
我就把钥匙给接过来了。
他说,楼上左拐最里边那一间。
后来我们俩谁都没再讲话。
李啸锐自己弄了根烟出来抽,一面看着房间里边的人跑进跑出地忙。
就这么看了很久,然后才突然拿肩膀撞了我一下,开口就问。说,凌宇,我要是不好了呢?
我被他这话问得一愣,差点被被他喷出来的烟给呛到。我说你大白天的发什么神经。
他就拿手背蹭了蹭脑袋。说,哎,我就是想我要是给丧尸整死了。你会不会给我报仇。
我绕了很久才想起来昨天的时候给他也稍微讲了讲故事,估计这人就感慨上了。我就也跟着挠头。其实这问题他不是很久以前就问过了?我说,如果你战友死了,你咋办。
当然是连他的份儿一块活下去——这话可是李啸锐自己讲的。
我说那就是了。我的答案也一样。
他就哎了一声。然后想了好久,又叹了口气,说,凌宇。你说之前那个老兵怎么就那么想不开。我倒挺想见见的,可惜了。
我心说你怎么就知道人家想不开。都说了是当故事一样听着。我是从来不觉得我们这些外人能够完全地理解另外一个人的心思。毕竟都是那个讲故事的人自己的理解。就好像我从来都不觉得我的日记写出来的就一定是事实。也只不过是我看到的世界罢了。
不过李啸锐的心情我也可以理解。
我反而比较想知道那个大小姐现在怎么样了。死了的人就是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人才比较有继续研究下去的价值吧。
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打算,但是也可能不会再回复兴营了。
这个问题我没问过李啸锐,因为总觉得可能他们不大愿意告诉我。而且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还不是跟着一起而已。
李啸锐一直不大高兴的样子。我不知道该不该开口问。
最后还是他自己憋了好久的话。还慢慢跟着烟一块吐了出来。
他说凌宇,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我就听着,没有接话。因为我觉得他根本不是想听我讲话的。他就那么自言自语,也不管旁边那个人到底是谁——只要有人听着,他就觉得足够了。
该怎么办才好。哪些人是值得救的,哪些人是不值得救。
我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就是我跟李啸锐刚开始开车上路的时候,那个被我们抛在路边的姑娘。现在回头看看,我已经对那个事情麻木了。觉得不管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其实我跟李啸锐都没有资格去说那个人到底是该救、或者是不该救。
但是李啸锐一定很在意。
他想的跟我不一样,只要有能力的他都想救回来。
那怎么可能呢,他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人。
我说李啸锐,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你不要以为这个地球没有你就不转了。你就是死了,别人的日子还是照样过。我从来不觉得我自己是什么好人。我如果决定要帮那个人,就只是因为我心情好我高兴。帮是情分。不帮才是应当。你要救人,我不介意。但那不是你必须做的事情吧。救一个人就给你添一份善,救不上的,那就是他命该如此,跟你有什么关系。
李啸锐就瞪了我一眼,说你这是狡辩。
我说我就是狡辩好了,那又怎么样。我有的就必须分给你?哪有这样的道理。
他就又叹了口气。说,啧啧,凌宇,为人民服务。
为人民服务个蛋。我说。
他就哼了一声,说我死了你真不考虑跟着殉情?
我差点没给他恶心死。我说要殉情我也跟娇娇啊,实在不行苗湘湘也不错,跟你殉情叫个蛋事。
他就哦了一声,然后就笑了。说那不错,我死了也没负担。他说,我就觉得像那俩越战回来的,有那么战友其实还真不错。不过就是有点儿麻烦,不能随便死了。
我说操。
……李啸锐绝对可以随便死无所谓,就没有人会跟着他殉情。他绝对是吃撑了想太多。
结果被他这么一打岔,我就差点又忘记了刚才跟他在讲的那个话题。
大概他还是觉得迷茫的吧。之前受的教育都是为人民服务,总觉得自己就该出力。只要是在“人民”范畴的,自己吃亏也没什么。我有时候都觉得奇怪,能那么毫不犹豫杀人的人,在这种事情上倒有点儿唧唧歪歪的。
我就跟李啸锐讲,你爱救就救,不爱救的一脚踹出去。反正我就管个饭。
他就嘿嘿笑,一副“跟着凌宇混有肉吃”的表情。
我就想揍他。可惜一想,这绝对是揍不过的,只好自认倒霉。
那两个一直昏迷着的博士生如今已经被绑上了。
他们去看的时候我还特地跟着看了一回。如今他们也是跟之前复兴营里头的病人一样,被专门绑在了一个房间里边。
欧阳锋的精神一直不大好。我在旁边看着也不知道该是同情他还是怎么样,最后还是没忍住过去跟他说了说话。他人倒也没什么,只是有点儿颓。
他说,突然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我马上就想到了李啸锐,然后赶紧又把那个念头赶出去了。
这人犹豫的事情跟李啸锐犹豫的事情还微妙地有些儿不一样。
我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付出总不会是毫无收获的。我问他,抽烟吗?
他摆了摆手拒绝了。
钟小哥被救回来以后马上又蹦跶上了,精神无比。
我看着他跟李啸锐一块到顶楼上去,下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湿得跟落水狗一样,钟小哥肩膀上还有瘀伤。我说你们俩干什么去了。
说完我就发现不对劲。
钟小哥什么时候能跑出去淋雨的。
他就嘿嘿笑看着我,说小宇小宇你瞧,我现在都能跑外边去了。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真的进化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瞎蒙出来的运气。不过能多一个战斗力还是不错的。是我们自己队上的战斗力。
我还没想好之后到底要不要跟着李世芳混下去呢。我都特地跑去跟商青问过这个问题,就是商青没回答我。说是看着办。到头来也不知道他什么个意思。
——话又说回来,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顺着商青的意思就走下去的?
其他人都挺好的。复兴营那个事情好像并没有给大家留下什么后遗症。不过想想也是,连世界末日都出来了,还有丧尸遍地什么的,来个小型叛乱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王汉还憨厚地笑着跟我讲说李世芳还专门喊了人过去保护我们房间那边,所以他们才很快地跟着跑出来了。我就很怀疑地又打量了一遍李世芳,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跟王汉有什么亲戚关系。
觉得愈发不敢问了。
他们说汪小丫根本不想跟着一起走,而且他们当时差点就被汪小丫拉着留下来了。要不是石惠善早一步过去拉着王瑶就出去,他们说不定就真没出来。
也不知道留在里边会怎么样。
大概其实也没什么吧。张凤兰讲这话的时候叹了口气。
我说你还想回去啊?
她就又叹了口气,说谁愿意在这外边,个连风都挡不住的地方。之前还连吃的都没有,当时心里边就怨得很。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还是娇娇把话接了过去,说现在不是安全了。你也不是不知道里边那些女的……也没那么好过。
王瑶就跟着这话缩了缩身子。
我其实有点儿想问,好奇么。但是看她们的眼神,就觉得不问比较好。
女人嘛,在男人堆里边过得不好,来来回回也就那么个事情,说出来反而大家都尴尬。
对了,钟小哥还是疯练,而且是拉着大家一块儿练。我看了一回,也差点被拖过去练。我说不用了,李啸锐说要亲自指导我呢。
所以下午的时候我就跟王汉还有阿炎一块被李啸锐操得死去活来的。
我没有问黄瓜的事情。阿炎看上去很平静,还是跟以前一样,我有点儿不大问得出口。估计是跟汪小丫一道留在复兴营里边了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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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16日
2013年5月16日_星期五_暴雨
(黑暗年代1年5月27日)
今天李啸锐跑来跟我讲,说,我知道了。死了容易,替人家一直活着养该养的人做该做的事才是难的。
我就给他露了个“……”的表情,然后说,你从昨天想到现在才想明白这么一句话?
他就嘿嘿笑了笑,一脸憨厚的样子,说我不比你聪明,反应慢,事情得慢慢想。
我被他恶心得要死,没忍住一个土豆扔了过去,毫不意外地被他一手就接着了。我就说你这哪里反应慢,不是手挺快的么。
他说手快跟脑子哪能一样。
是,不一样。你就是个将脑子都练成肌肉的货――这话我就没敢当他面讲出来。昨天已经被他操得要死,我怕讲出来了我今天就不是要死,是真的会死。
不过他理解得倒没错。
死有什么难的,不过是眼睛一闭两腿一登。最多是痛了点儿。难的永远是活下来的那些人。不但要活着,还要担起各种责任。家里得养着吧,还有报仇什么的,事情略多。如果要我说的话,那两个保镖只是从最开始就已经没啥好牵挂的了,只能牵挂着对方。
我跟李啸锐讲,你还是早点找个牵挂吧。你看人家钟小哥。
钟小哥喜欢石惠善。
李啸锐回头看了一眼钟小哥,就回过头来瞧我。说,哼哼哼哼。
我最烦他这种态度。我说你再哼哼,今天没饭吃。
他就换了个脸。然后……呵呵呵呵。
妈的我是真心想揍他。
今天天气还是不好。虽然拿了背包去堵缝隙,但还是有雨水顺着窗沿什么的渗进来。还有战士狼狈地跑下来说楼上漏雨啊!
于是就有人上去补漏勺水,鸡飞狗跳的。
当时我就想我们这是谁这样黑手,挑了个这么破的房子。
可惜这事情已经无从考究了。要不然以后还是让那人负责挑地儿。但凡是他挑中的,我们就不去,直接可以避免多少事儿啊。
虽说天气不好。外边还是又来了一批人。
尚闵不知道怎么地居然给折腾出来了一管小型炮――那玩意真的跟炮一样又粗又威力大的。用的子弹都是我没见过的。没见过的意思就是不在他们背出来的东西里边,也不知道他是连着子弹一块弄了还是怎么着――所以这次掩护还算顺利。
进来的人淋得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滴滴答答的往下落水,却还是笑嘻嘻的。
嗯,要是一进屋就能喝上热汤,我也会笑的。
现在做饭什么的又重新用回了电磁炉子。他们都很识趣,也没人问我那些块儿的充电电池是哪里来的。当然。做饭的时候我还是会喊李啸锐一块到所谓的仓库里边去,放在外边的炉子就是负责热个水什么的。
李世芳一直笑眯眯地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但他就是什么都不说,我也就懒得主动搭话。
空间里边的鸡鸭已经多得有点成灾害了的意思。我想了很久。拎着刀杀了一批,都挂在树上准备风干成腊肉。这样再拿出去吃的话应该没那么惹人注目。这就算是我的自我安慰吧。我觉得我现在已经够引人注目的了。
这还真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味道。横竖我现在不可能再将空间的事隐瞒下去。
我到底没忍住,跟李啸锐讲了玉佩的事情。我说我要是死了,你就拿着这玩意儿跑吧。反正你肯定跑得出去的。
就是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用那个玉佩。
我说要不你现在试试。
李啸锐拒绝了。他说等你真死了再说,能不能用的现在都没意义。
本来我还想逗他,说这玉佩你要是能用,放你身上不是更安全。最后这话还是没说出来。我也懂他的意思。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除非我死了,不然他绝对不会碰。
他能有这份心我还真觉得挺感动的。那就希望他这辈子都不需要用上玉佩吧。
可惜啊。现在空间里边的东西还是那么少。
以前我一直嫌弃空间里头种的东西太多收成不过来,今天才发现原来早就用不着我自己收成了。我是太久没注意过空间,所以才一直没发现。
又有一颗果子结了出来。
这次开放的是一个叫做神兽园的地方,资料上写着是0级的,只能放进去1个神兽。
我空间里边那些变异进化过的动物全都可以放进去,锻炼以后能拥有各种各样的能力。不过必须是一直将名字挂在神兽园里边才能使用相关能力。一旦换了动物。那能力就会跟着消失。
权衡了一下以后我还是把球球的名字挂进去了。
现在我根本不可能将球球随便放出去,别让人以为是丧尸给打死了。所以就让它在空间里边帮着我种地吧。
本来我还犹豫了一下是不是小金会比较方便。它会飞么,收果子也比较简单。结果一看,好么,球球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学会爬树了。不愧是天天跟着木头混的家伙,都混成猫科动物了。它体型大,又聪明,还是让它帮忙好了。
那个神兽园里边除了能够教会动物做些辅助性的种植收获工作以外还有各种各样的攻击技能――至少名字跟介绍看上去像是战斗用的。
我现在还不怎么需要。要是有可以迅速将我自己的战斗力提升上去的东西就好了。
可惜看了一圈,什么都没有。
有时候我真怀疑我拿到的这个空间是不是残缺货啊,为什么能开主角金手指的东西这里边一件都没有呢。除了能种田。
不过别人都还吃不饱,我还是知足吧。
今天和王汉一起被李啸锐操的时候听到他们在旁边商量着要不要回复兴营去的事。没钟小哥的事,因为钟小哥也算是个军官,被招过去开会去了。李啸锐这个士官被他们晾在了一边,只好来蹂躏我跟王汉。
说实在的我对回去真没什么感觉。若是可以的话我甚至一辈子都不想靠近那个地方。也不怪我冷漠吧,真对那里边的人没什么好感。我们现在的武力也不算差,我认可的伙伴也都齐全了。等天气好了再随便找个地方,怎么样也能活下去。
现在回去,还不是要我养着那些人。我真没那么好心眼。
结果一边分心一边被操的结果就是胸口被李啸锐一膝盖顶得淤黑,当时差点没一口气喘出上来。缓了有将近三分钟我才稍微顺过来一点开口骂李啸锐。
他就哼哼哼哼地看着我,说打架的时候分心你这就是找死。
我说我们现在这是在打架啊我以为我跟王汉是给你当沙包蹂躏着玩的呢。
钟小哥跟王汉一起在旁边噗一声笑了出来。
我说笑屁啊,难道不是。
结果晚上我数淤青的时候发现我身上淤青比王汉还要多一半。妈的。
离题了……
他们那群人里边果然还是有人想要打回复兴营去。怎么讲呢,我听着都觉得他们就跟小孩子被抢了玩具一样的不高兴,发誓非要抢回来不可的那种感觉。
当然也有人主张放弃那个根据地重新找个地方发展的。
两边都有自己的理由:一面讲,好不容易立起来的架子,怎么能平白便宜了那些叛乱的家伙;一面说,这可不是普通的打群架,攻城啊,不好办。
我想想觉得也是,这和我们之前杀那群监狱里头出来的人还不一样。那时候不存在攻城守城的问题,我们自己也是安全的。但是想要重新控制复兴营的话首先要面对的就是外边那一大群密集的丧尸。一想到那平原我就觉得倒胃口。
最终决定权还是在李世芳手上,不过他没有下定论。所以今天他们争了一天,还是没个结果。
我是既不高兴将辛苦搭建起来的复兴营框架给送出去,也不高兴面对那么一大群丧尸――当然了,真要打起来的话不可能需要我冲在前边,但我也不乐意这群熟人给冲在前边啊。好歹算是我养活的,说难听点都是我的宠物呢,让他们就这么挂了我还真会觉得难受。
问商青也问不出个结果来。
他居然也跟李世芳一样,含含糊糊地笑。
我心说你们这些人说话直白一点是能死还是怎样。但是张铁就站旁边,我都没敢说。
苗湘湘还安慰我,说小宇你别担心,不管怎么样锐哥都会护着你的是不是,他不是还说你不在了他就给你殉情吗。
估计我当时脸色不太好看。苗湘湘就干笑了一下,说哎呀难道他昨天不是那个意思。
我真觉得搭理苗湘湘我就是个傻逼。
……把这么无聊的事儿写下来我也够无聊的。
哦还有,这两天我们发现了个好玩的事儿。
之前李啸锐跟尚闵一起弄出来了那个电击枪,有人从复兴营那边带出来了,正好用来电楼道口的丧尸玩。一碰上电丧尸就会被弹得倒飞出去。要是技术好的话还能碰倒后边的丧尸。现在已经没人玩丢丧尸的游戏了,改成玩电丧尸。
就跟打保龄球一个原理吧。
大家还是真会苦中作乐。
李啸锐说以前在部队里边都习惯了,都得这样自己给自己找乐子。不然岂不是无聊死。他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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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18日
2013年5月18日_星期日_小雪
(黑暗年代1年5月29日)
……划掉……
插一句:之前那些本来是昨天写的,写了一点儿吧。今天本来想接着写的,但是回头看了看觉得没怎么写好,就都划掉了。昨天有点儿乱,说得也太含糊,还不如重新记录一下。
我就是怕以后重新看的时候会傻得翻回去看我划掉的是什么。
昨儿跟今天我都在外边,就是今天傍晚的时候才回来的。因为在外边,待的地方又一直不太安全,我们连睡觉都没敢,所以自然就没有怎么写日记。
昨天早上跟李啸锐一直练到中午的时候那个在楼顶放哨的战士突然跑了下来,说在镇里边房子那边看到有信号弹升起来。我们这里边因为是楼下而且一直堵着窗口,所以没有人注意到。
这是还好让人在楼顶放哨了。
昨天开始没有再下雨了,到今天都一直是飘着雪花。
那边是看能见度好转才放了信号,意图联络。
就是军方用的联络弹,所以他们稍微商量了几分钟就决定趁着天气不错派队伍出去接应。因为他们的结论是:对方那边只是发了信号却没有主动靠近,估计是不方便行动。
今天我们到了这一看就知道结论没错。有伤员而且伤员不是变异进化过的。
李啸锐找我一块准备出门的时候我一点都不觉得惊讶,不就还是当仓库用么。那边还不知道什么状况有多少人,他们急行军不可能带太多东西。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带上我。
我就一边收拾一边说,怎么样,我还是很有用的吧。
说是收拾,其实不是收拾东西离开。是挑着将空间里头的东西给留下来。我大致地算了一下,给那边的人留下了大概一个星期左右的口粮和饮用水,又给王汉、石惠善和商青分别塞了点巧克力和压缩饼干。
大家分着呗。我跟他们讲。
分巧克力的时候有一瞬间我想起了那些不知道是还落在复兴营里边还是跟着跑了出来的孩子。其实他们我都喊不上名字来,唯一记得的就是孙阳和孙悦,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希望孙阳这个男孩子真能保护好孙悦……不过我知道在这个世道里边实在不怎么可能。这么想大概只是我想安慰安慰自己的良心而已吧。
但我也管不过来这么多。
跑到这边来的过程可以讲是惊险万分。
我不太想把日记写成悬疑惊悚小说。而且既然我都能活着写日记,这就没什么悬念了。
关键是这的确轮不到我去战斗。他们把我当成个陶瓷的一样护在里边,也没让我直接面对那些丧尸。
之前李啸锐跟做的训练还是有成果的,至少真的拿起枪以后射击准度提高了不少。他们给我枪就说是防身用的――其实就那么点子弹,我都怀疑他们是给我自杀用的就留了个光荣弹――不过我现在也算是能在他们射击的空挡之间补个漏什么的。
李啸锐跟我讲过。说扣扳机的时候不要那么狠那么使劲,慢慢深呼吸,等手稳了再来。果然命中率高了不少。至少算是能帮上忙了吧。
钟小哥也跟着一块出来了。
本来商青说让张铁跟着的,可是估计是经过复兴营的事情,张铁无论如何都不肯再跟着一块出来。所以才换了钟小哥。
外边的丧尸果然密集得很,有点儿像过年之前的火车站,让我忍不住怀疑这哪来的这么多人。后来一想吧,这不就是中国的现状么,还说不要计划生育,这简直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啊。人口还是必须控制――不过等我们活下去再说吧。
昨天晚上的时候我们没有在建筑物里边休息。
李啸锐说那边发射的是紧急求救弹,说我们还是赶紧过去,就别拖延时间了。他当时还特地过来问我能不能撑住。
我说一个晚上罢了,无所谓。就是再拖久一点说不定我真就撑不下去。
他就点了点头。说知道。
钟小哥就爬过来跟我讲,说我们也不是神啊,绷太久了我们也撑不住。
我就笑了笑,不过估计没比哭好看多少。而且被淋得稀里哗啦的,从头到脚跟着就往下滴水,狼狈得要命。虽然进化过了以后并不觉得有多冷。但想一想自己那副样子还是觉得一点儿都乐不起来。
而且休息的时候根本没有好好吃东西。不能生明火,也不可能将电磁炉给弄出来。吃的就只是冻得硬邦邦的面包,喝的也是冷水。
李啸锐大概是看我吃得眉头紧皱,就把我拉到一边去,小声地讲说你要是想吃什么自己背后弄就是。
我看了看他们那边,他们全都那样吃,连个不一样的表情都没有。我就说算了。大家都是一块儿出来的,也没必要搞得那么特殊,也就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李啸锐就乐了一下,说就你这样的小身板子还想跟我们一样?
我就不乐意了,心说这人怎么连关心人都能讲得那么欠揍。我说真没什么。
他就在一边嘀嘀咕咕的,说,就怕你闹生病,到时候就麻烦。
不过最后也就那样了。因为时间也都不多。稍微歇息了一下就继续前进了,甚至都没眯一下眼睛。
就这样赶路我们也是在今天下午的时候才到了求助的那群人的所在地里边。
回头看看我们走的距离并没有很远,但却走了一天半的时间。这还是不眠不休的。
到了地儿第一件事就是做饭。
我前前后后忙活了半天才终于把所有人的饭都做好了。当然有人帮忙,不然到现在我估计都还在做饭不可能躺下来躲进空间写日记。
做饭的时候李啸锐过来找我要了消毒药物之类的东西,将伤员都重新处理了一遍。
等到吃饭的时候我才有闲工夫稍微打量了一下求助的人。
里边有一大半人是我认识的――所谓认识,其实也就是混了个脸熟的关系,我根本喊不上名字来。但是因为一直以来在复兴营里都差不多是跟那些当兵的一块活动,他们这么穿着军装的时候至少样子我是认得的。
特别是里边还有一些是跟我们同在一个分队里边的。
剩下一些人我不认识,还有的也没穿军装。
我私下问了李啸锐,李啸锐说他也不知道。之前就问了,说是半路上遇到的幸存者,不是复兴营里头的人。复兴营里边那群当兵的逃出来之后偶然遇到了幸存者,结果就混一块了。
老实讲我不太高兴累死累活地就为了救助这么一群不认识的家伙。而且想到还要把他们带回去好吃好喝地供着我就觉得不爽。
但是不爽归不爽,现在人都来了,也不可能说就带走我们认识的人然后将不认识的人就丢在这里不管不问的。
如果是商青在这的话,说不定会建议我半路上的时候随便弄点儿什么事情,将不想带回去的人给弄死在路上。现在这种情况想要在路上死个把人实在太容易了,难的反而是怎样不死人地回去……可惜暂时我是做不到,除非他们能做出非常奇葩的事情来。
他们选的这个地方不错,据说是之前的幸存者选的一个驻营地,已经待了有一段时间了,甚至比我们之前随便挑的那个房子都要好。
就是吃的不多。
做饭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我在出材料。
那些当兵的说是实在没吃的了,才这么着急地发了救援联络弹。
听完李啸锐这么转述以后其实我对这边的幸存者还是挺有好感的。至少他们没有因为食物不足就将那些当兵的赶出去。不管是因为贪图武力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至少不是很坏的人,所以才说做不出来让他们死在半路上的事情。
出来这个队伍里边军衔最高的是个中尉,但是带队的是李啸锐。
他让我们现在这边略微休息个一天再说。
之前两天太疲劳,就怕在路上晃个神将命搭了出去――这是李啸锐自己讲的。
我觉得也是。现在一边写日记我都一边瞌睡,差点都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了。要不是想着昨天已经没写日记不想一拖又一天的我刚才就已经倒下睡觉了。
那些受伤的人,我看了看,有是变异进化过的也有普通人。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才能把人顺利转移。这个是李啸锐需要担心的问题。
我甚至想过我们就不要转移了,留在这里其实比李世芳他们那边要安稳得多。至少在这边不用派人轮流守着那么多的楼道口,生怕丧尸爬上来。
但这些事情真轮不到我决定了。
……
刚才出去看了一眼,李啸锐坐在窗口那边拿着张地图说是还有事情要处理。
我本来想跟他讲早点睡觉就算了,可是他表情略有点儿……我也讲不出来……有点儿僵?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实在是没有精力搭理他,给他泡了杯咖啡就打算睡觉。
结果他找我要烟。
他最近烟抽得略快。
――就顺便加上这几句话,睡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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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20日
2013年5月20日_星期一_小雪
(黑暗年代1年5月30日)
今天天气还算好,只是飘了点雪。
这是我们离开那边的第三天。李啸锐看了看这边伤员的情况,决定我们再拖延一天或者两天再离开。其实我略有点儿担心,因为我翻了翻之前的日记,每次这样连续地小雨小雪以后,紧接着的就是持续的暴雨暴雪。
我去跟李啸锐讲了,他还问我怎么统计的。我说我有写日记。
他就笑着问我都写了什么。
我说你管我写了什么,反正是这样的情况,我怕过两天我们反而走不了。
李啸锐说没事。还带着我到顶楼上去望了望,然后指着一个方向跟我讲从我们这开始往那边过去,中途会经过什么什么房子,可以在哪里哪里穿过去,中间大部分路程是不需要绕弯也不需要暴露在外边恶劣天气里头的。
听他讲完我整个人都有种略晕的感觉。我就说他,说,你既然这样牛逼,当初我们过来的时候你就该带路的,也用不着我们淋得跟水里边捞上来的汤圆一样,滴滴答答的。
李啸锐就笑,说你以为这事情就是上下嘴皮一碰就能说出来的事情?实地跑了一遍又在地图上磨了一整晚才出来的结果。
因为李啸锐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所以我跟钟小哥一起将他赶去休息了。他自己还想着要到附近逛一逛――所谓的逛一逛,就是拿着唐刀出去将成片的丧尸像麦子一样收割一轮,然后在城镇里边找再找找有没有什么可以被我们利用的东西。
我跟钟小哥让他赶紧打住。就这么种状态出去。钟小哥大概觉得他还好,毕竟他们都是这么过来的,我就一点都没有那种想法。
外边丧尸真跟麦田里头的麦子一样,一堆一堆的。原本就已经够危险的了,李啸锐现在还这么一副不太在状态的模样。
李啸锐有点儿嘀嘀咕咕的,跟我讲说就算他现在这个样子都可以轻易地将我放倒。
我说我知道你牛逼。但是现在出去跟你牛不牛逼关系不大。你看外边那么多丧尸,你随便走个神就能被伤到甚至死在外头。你要是现在死了你让我们这样的人怎么办。
李啸锐就瞪了我一眼。
最后钟小哥组织了人到外边去,没让我跟着一块儿去。想也知道,他们那群当兵的根本不将我当成是个战斗力来用。我也没跟着坚持,反正我原本就不想跟着他们一块出去。李啸锐还跟我讲,说你这就是传说中的宅是不是。
我说我就是个宅,也轮不到你来管。现在你还是先去睡觉吧。
那群伤员我不太想接触很多。所以李啸锐睡着以后我一直就在他旁边缩起来躲进空间里边,假装我自己在睡觉。
空间里头自从有了球球帮忙以后比以前整洁太多了。再也没有成熟以后忘记收割的果子掉在地上,看着干净了很多。
而且仓库里头储存的货都多了起来。
我进来的时候甚至觉得有点儿茫然,因为我突然不知道我应该做什么才是。收获的事情有球球帮忙,我现在完全可以当个甩手掌柜。却隐约的觉得有点儿被抛弃了――被这个空间抛弃,我一定是脑子有问题吧。
之前挂着做腊肉的鸡鸭都已经做好了。我将它们都收进了仓库。
有老鼠在跑来跑去,我想以后可以把老鼠烤来吃。对广东人来说田鼠还是样稀罕的吃食呢。
然后我就又到外边去了。
李啸锐在睡觉,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但是有人看我站起来了就会过来跟我讲话。
问李世芳的事情,还有我们队伍的情况――那个人不是当兵的,我也不认识,估计是他们之前提到的“幸存者”,而且是个女的。可能是觉得女性比较容易跟我接触吧。
她让我喊她婷婷。我说好,也没心思深究她的名字。
如果可以的话。我一点都不想跟他们这群人接触。并不是说有多排斥他们,只是觉得有点儿厌烦了。我不想再负担什么、也不想再在必须分离的时候觉得难过。
这几天我偶尔会做梦,梦到孙阳和孙悦领着那一群我都叫不清名字的孩子在看着我。
就算是在梦里边我也很清楚自己是在做梦。那是种略奇怪的感觉。我就原地站着看他们远远望着我。甚至在梦里边我都不想走到他们身边去。
我是在意,那又怎么样。反正已经不可能再见面了。
又不是我抛弃了他们――这么想的时候就觉得无比的轻松。
与其这样,还不如从最初就不要相识的好。
婷婷一直在向我打听李世芳属下部队的事情,而且到最后越来越露骨。简直是在问能不能保护他们吃饱穿暖了。我被她抓着问得很烦躁,但是又不好当时就发火,所以一直忍着。好些事情我都说我不知道。
后来我说我不是当兵的,你不要看我跟着他们一块儿出来就觉得我是什么高官子弟知道内幕,高官子弟还不被他们巴巴的供起来――也不对,现在这个世道,管你是什么高官子弟那都得靠边站,自己有能耐才是真本事。钱啊权啊的,真以为在这世道上能管用么。我跟着出来也不过是因为我有用。有用自然能活下去。
婷婷这才顿了顿。
但可能是觉得我这话说得有点过了,就犹犹豫豫地又问,说要是没什么用的人呢。
她说,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说是“有用”的。但是你不可否认那人依旧是活生生的、应当活下去的。
其实听她讲这话,我有一瞬间觉得我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就是刚出社会工作的时候那个天真懵懂的自己。我就笑了笑。
估计是笑得有点儿讽刺吧,婷婷还愣了愣。
我说你要是觉得你有用。只要活下去就是了;如果你觉得自己是应当活下去的,那就活下去。又没有人要杀死你。你这话真是奇怪,来跟我讲大道理能有个什么用。自己的命是自己挣回来的,只想着从别人身上得到什么。最后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婷婷就呆了。
李啸锐在后边喊了我一句,说凌宇。
估计是我讲话声音大了些把他给吵醒了。
我答应了一声,赶紧趁着机会就转身走到后边去。
李啸锐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倒一点不显得颓唐,只是有点还不是很清醒,皱了皱眉头问我刚才在吵什么。
我本来想说没什么,可后来想了想还是把婷婷问的事情都跟他讲了。
他就笑了一下,说凌宇你这小气的。
我说其实我也不是烦她,我烦的是我自己。这话我就是想讲给我自己听。别说是现在末日了,就是以前也都是这个道理。什么事情都不该指望别人使上多大力气。自己能做的就尽量做到最足,剩下的那就是天命了。
李啸锐就喊我大少爷。
我说我哪里少爷。你他妈烦不烦。
他就伸手按着我的脑袋揉了揉。
我说你妈逼的!
李啸锐居然一点都不在意,就说,我也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有些人不在了,自然是难过。不过一个人能做的事情并不多。你看今天钟小哥他们出去了。牺牲也好别的什么事儿也好。反正人都得死,在那之前你也别想太多。
我想说我哪里想太多了……最后还是没再讲话……
后来给伤员换药我都有点儿心不在焉,因为婷婷跟一群人一直在旁边瞪我,看得我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舒服。大概人家是觉得我在这群人里头算是最不友善的了吧。
后来钟小哥他们回来之后我还偷偷跟钟小哥吐槽来着。
钟小哥就笑着撞我肩膀,说喂,我们要是挂了,你能记得我们吧?
我说嗯,那当然的。只要我自己没死。
钟小哥说那不就完了,我们图的也不过是个这样的。你记着就行。别的不用做什么。人嘛,一辈子晃一晃就过去了,何苦活得那么憋屈。
……我才不憋屈。
之后我们就换了话题。我问他外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钟小哥说还那样,更糟糕了。以前刚开始的时候我们经常能在城镇里边找到补给物,现在几乎都已经空了。
怎么讲,钟小哥就挠头。说,也不全是被人给带走的。现在的丧尸还糟蹋食物,真他妈造孽啊。有个商店里边全部都是丧尸,里边倒是有吃的,但是大部分都被丧尸啃得就剩个包装袋。还有一些剩了半包扔在地面上,还粘着丧尸的口水。妈的谁敢吃。
所以他们回来的时候只是带了点儿铁棒之类的东西。
我还安慰他说你也别太担心。
他就叹了口气,说我们这不是有你么。我是想着别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的人不是还有别人自己的活路。我又想起之前复兴营里边的那位大小姐。既然空间能有第二个,估计也是可以有第三个的吧。只是这话暂时还不能跟钟小哥讲。
钟小哥还哼了一声,说要不是复兴营那边……现在哪至于这么憋屈。他奶奶的,好不容易搭了个架子,吃的都种下去了,到头来整个基地都让给了别人。
我趁机问他,说你还想打回去不了。
他很认真地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他说丢了就丢了,打回去估计没那么容易。反正我们这不是有你啊。
妈的,现在一个两个的都拿我当救世主呢?
我想说你就别指望我。到底还是说不出口。(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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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21日
2013年5月21日_星期二_暴雪
(黑暗年代1年5月31日)
今天果然如我所料地下起了暴雪。钟小哥他们站在窗口那看着外边茫茫的雪感叹,讨论着如果能出去就多好多好的,还有哪个地方和哪个地方可以再仔细搜索一下。
我在旁边听着,总觉得很羡慕。至少他们都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事情,能有能力为生存下去而付出些什么。我除了知道自己可以种两片田意外就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值得努力的了。我觉得其实我才是那个手足无措的家伙。
尽管我才是那个躲起来以后就一定能活下去的。
早上起来的时候李啸锐就一边擦脸一边说,凌宇你这个乌鸦嘴。
这么想起来好像的确又是我乌鸦嘴了。每次我在日记上写了什么担心,第二天就一定会发生。既然是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应该这么写日记:
明天一定能见到太阳,
明天一定能见到太阳,
明天一定能见到太阳
……
如果明天真的能见到太阳的话我就将这日记拿出来看,然后专业去当开口中了。
这要是真能成的话,谁还辛辛苦苦地工作啊。我就靠着每天说明天我会得到点什么东西就成了。要不然我也可以考虑靠着诅咒别人过日子――就是阴损了点。
算了,现在都这样了。还说什么以后。
李啸锐拿着地图去跟钟小哥他们不知道讲了什么,然后一群当兵的就一起哄堂大笑。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识这样轰动的场景。他们那群当兵的在一块训练的场景我见得多了,但听到他们这样子笑成一团还是第一次。真是让人震惊。或者说真是有生命力吧。换了我可做不到这么旁若无人地大笑。旁边那些人都用一种愕然的眼神望过去。
不过实在是有够爷们的。
可惜接下来我就不那么想了。
李啸锐跟那边说了一会儿话以后就招手让我过去。
我还屁颠屁颠地过去了。
自从昨天我跟婷婷略呛了一架以后,那些我不认识的人看着我的眼神就不太对付。大概因为就没从我身上得到他们想要知道的答案,所以觉得有点儿不太甘心吧。而且我的态度也完全说不上是友善。
据说昨天晚上李啸锐还将钟小哥踹过去重新摆平那边的人。
李啸锐就说,凌宇你怎么这么躁。
当时我对这句话不以为意,但我马上就对此感到后悔了。李啸锐让我过去,然后把跟出来的那一大队人,一个一个的轮流把我给操了一遍。
那真他妈是非人一样的折磨。
我早就知道我跟李啸锐之间的战斗力差距非常大,但是我还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我跟那些当兵的差距都有那么那么的……简单地说就是……我今天一整天都在被他们翻来覆去地操。
操了一整天啊一!整!天!
晚上的时候我跟李啸锐讲。我说你他妈怎么就这么狠得下心来。
我一直知道我跟李啸锐有那么大的差距,也知道我跟那些当兵的自然不同。不论是体能或者是其他什么,但我也是个男人,真让我如此明确地意识到自己跟别人真有那么大差距,还是让我有些恼羞成怒的感觉。
虽然我现在实在是连恼羞成怒的力气都没有了。
李啸锐就在旁边嘿嘿地笑,说凌宇,你性子就是得磨。你知道你这样的。要是到了部队里边肯定是要被重点关注的对象。
我当时差点就没趴到地上去。我说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对我很手下留情了是不是,我该跪着谢谢你们全家啊?
李啸锐就过来揉我的后脑勺。
――反正我是连一点儿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随他蹂躏。
我知道我性子不好,被李啸锐当面这么讲了也觉得没什么。但我实在是对他所谓的部队里边的“重点关注”敬谢不敏。我说李啸锐你就放过我吧,我跟你们构造就不一样。我是个正常的人类,你们那些关注还是留给自己吧,我谢谢你们全家了。
李啸锐就笑。
他不笑还好。一笑就让我想起那些当兵的把我给操完以后每一个都笑嘻嘻地在我头上拍一拍。说不错嘛小伙子加油――嗯,那时候自然他们走着我趴着,或者躺着吧。
如果我有能力的话,当时我肯定就直接爬起来给他们踹几脚了。可惜那时我真的已经没力气了。等下一个人过来的时候我甚至是被他们给拎起来的。
我说李啸锐,这要是是个腐剧情,乃至于现在就算只是普通军旅剧,你现在这都是大虐!你看你做的是什么事情,这简直就是终极大boss折磨主角的狗血桥段。
李啸锐就在旁边笑。说这不是挺好。你看主角都是一点一点从蟑螂变成能力很强的蟑螂,中间少不了这些打怪升级的过程。你看我们都不在意,怎么,明天继续?
……他看的到底都是些什么破剧。
我赶紧说不用了,谢谢你们的好意。
他就摸着我脑袋笑嘻嘻地讲,真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
自从他逼着我跟他一样刮了个平头以后,李啸锐就特别喜欢摸我脑袋,连钟小哥还有那群当兵的都这样。我就觉得很纳闷,说你们自己还不是理平头的,这有什么不一样,要是想摸的话,他们摸自己的脑袋不是更快。
他们就一边嘻嘻哈哈地笑,说哎呀感觉不一样。
不一样个鸡巴。
李啸锐跟钟小哥都没亲自动手,但是我也没有心思去注意他们俩在我受苦的时候到底在勾勾搭搭个什么劲。等晚饭都吃过了钟小哥才蹭过来跟我讲他们白天说的话。
钟小哥当时开口就讲,说:小宇,要不咱就别回复兴营了。
我还看着他愣了愣。不过因为我那几乎是趴在地上的姿势,所以看起来简直是一点儿威严都没有。
钟小哥就看着我笑了笑,说怎么的啊,不愿意?
我说不是,我也不想回去的。但是听你们这么讲我觉得略有点儿惊悚啊。我还以为你们会很在乎那个复兴营的。而且别的都不说,就光是被人抢了地盘这么恶心的事情你们居然能忍下来这也真是不容易啊。
结果因为这句话我被钟小哥又蹂躏了一番。
我说你他妈这是欺负毫无反抗能力的人,你算个什么英雄。
钟小哥就特别不屑地说,难道你有反抗能力的时候就能打过我啊?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比起将复兴营抢回来,他们还更倾向于好好活下去。我总觉得钟小哥这么讲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点儿无奈。不过也可能是因为我仰视他的时候产生的错觉吧。
接着他就开始压低声音给我讲我们现在身边这群人的事情。
谁谁谁哪里厉害、谁谁谁是个等吃饭的。
听了一半我就开始觉得迷糊。我说你把这些事情告诉我是想怎样。
钟小哥就看了李啸锐一眼,然后说,小宇你不是管家嘛。
我说你拉倒吧,我只负责管饭。
钟小哥就点了点头,说,就是管饭啊。锐哥的意思是,饭你看着给。
我说什么叫看着……然后我就愣了愣,反应了过来。我说李啸锐这是想不给人吃饱饭了?
钟小哥点了点下巴,说,唔。
我……因为惊讶所以赶紧合嘴,结果差点将自己的舌头给咬掉。我说少来。李啸锐这是啥意思,他自己要做恶人我无所谓,要说节省吃食之类的我是举双手欢迎。但是我也讲过,我只是负责管饭,他要多少我给多少,别把我当恶人来用。
钟小哥就讲,说,哎呀。
我说你哎呀个屁,咿呀都没用。不干就是不干。
他就说小宇你别这样么。锐哥就是让你自己判断。到时候分东西的时候还不是锐哥负责分的,你以为锐哥舍得让你当恶人啊。你就看着高兴把每天需要的物资拿出来,锐哥不是会看着分啊。
我想了想,觉得这才差不多,就答应了。
不过,我跟钟小哥讲,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凭着自己高兴今天多拿点儿明天少拿点儿,吃不饱可不赖我。
钟小哥就一直看着我笑,笑得我都背后发毛。我说你笑什么笑。
他就伸手过来揉我的头发,说我就知道呗,小宇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被他恶心得够呛,就伸手去拍开他的手。我说你知道个屁。
然后他就磨着我要烟。磨得我受不了了我就给他递了一根。他就赶紧接过去叼上,讲,看吧,我说小宇不是那样的人。
我说下次你找我要烟我再给你我就是王八。
钟小哥就哎呀一声,说难道不是“我再给你我就跟李啸锐姓”?
我说你自己跟李啸锐姓去吧。
其实我觉得,不安的大概不止我一个。只是每个人处理事情的方式跟表达的方式都不一样。我是这样天天念念叨叨地说着,有些人就是将心事都埋在心底里边,不停地琢磨。在成事以前绝对不会透点儿底。
我这种人是最不入流的,只有那些不露馅儿的人才能成功吧,我觉得。
反正我跟着他们就是了。
李啸锐大概说得对,自己一个人,本事再大又怎样。
可他也不必为了向我证明这点就让队上所有人都把我给轮一遍吧。
总有一天我要把李啸锐给揍一段。妈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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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22日
2013年5月22日_星期三_暴雪
(黑暗年代1年6月1日)
我们现在在外边,一个他们挑选过的房子。
李啸锐之前跑了一次,又让钟小哥给跑了一次,已经挑下来了好几个备选的地方以当休息。这大概是他吸收了之前我们几乎露宿的教训以后做的准备。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至少不漏雨也不透风,是个能让人安心休息的地方。
之前若是能让李啸锐先看半天地图,估计我们就用不着在之前淋一通雨。
我想起之前他们喊李啸锐“队长”,他的确是挺适合这个位置的。
而且据说我们走得比想象中的要远。原本,李啸锐讲,他觉得我们不应该带着这么一大群拖累的家伙,能跑到这已经很不错了――当然,拖累这个词是我自己加上去的,李啸锐讲话的时候可比我要含蓄得多。
他还是那么跟我讲:凌宇,你这性子要磨。
我很好奇地问了他家里边的情况。他说他就是独子,那个经常混在战场上的男人能有他这么一个儿子已经很不容易了。但是他从小也没得到什么溺爱。他爸是个不着家的,他妈一直忙于工作,还要担心他爸,根本没多少心思花在他身上。
从小他就在外边野得很。
跟你不一样,小少爷。
之前李啸锐跟钟小哥一直笑嘻嘻地喊我小少爷。那时候我还不太理解他、或者说他们为什么这么叫我。但是现在回头一看,跟李啸锐年轻时候一比较,我小时候还真能算得上是个小少爷。除了小学时候那段我完全记不得的经历。
或者跟他们每一个当兵的来讲,我都是个娇气的家伙。
不过好歹我也跟着他们东跑西跑的还搞得满身狼狈,还不止一次。至少跟着李啸锐以后,我被他们揍的次数肯定是完全不低于任何一个当兵的。
李啸锐问我,说,你这是不服气?
我说我哪里有那个胆子不服气。你这不是做得很不错,我肯定是听你的啊,队长。
他就朝着我笑了笑。说,看你还是不服气。可惜今天明天都有事,不然你可以再跟他们练一场。
我:“……”
想说不用了谢谢,但是不知道为啥看到李啸锐那个贱得要命的笑容我就忍不住想揍他。
在讲这些的时候我们还是在路上。
李啸锐一路上的安排都很不错,我们几乎没怎么淋到雪,也没有遇到很多丧尸。丧尸大部分都在外边的,在各种建筑物里边自然也是有。但比外边要好得多。
那些伤员以及那些非进化过的人就留在后边,等前面那些当兵的将巷子过道和屋子里边的丧尸都清了一遍以后再让人给转移过去。
刚开始的时候我是跟着那群伤员在一块的。
后来我实在是觉得有些儿不耐烦,我就跟着一块儿到前边去了。李啸锐跟钟小哥还赶我来着,我说我实在是耐不住性子,跟在后边的时候周围都是我完全不认识的家伙,而且全都在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我。因为我之前态度非常差,倒是没人敢上来随便问问题。但还是让我觉得非常的不舒服。
李啸锐就是在那个时候说我性子不行。
我说别讲得你自己性子就多好一样。你最多算是个兵痞。
钟小哥就在旁边插嘴,说那我呢。
我说你?兵油子。
钟小哥就挠挠头砍飞了旁边一个丧尸的脑袋。我说呵呵,也跟着砍飞了一直丧尸。
李啸锐说你这看着心情不大好,怎么了小少爷。
我心说去你妈的,就这样的情况你还想让我满脸笑容还是怎样。
但最后我也只能扯着脸给他假笑了笑,说我这努力砍丧尸呢。你要是有什么不满意,尽管发泄在丧尸身上,我是完全不介意的。
但是等我休息下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辛辛苦苦砍丧尸溅一身尸臭都比停下来被人问东问西的要来得好。
我真是太天真了。我以为之前我对婷婷的态度会传出去,然后让其他那些人对我敬而言之的,不再发问。结果后来他们发现了那些当兵的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比我还要更难以沟通以后,他们就又重新围到我身边来。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也没有明显到围上来发问,只是隐隐约约地在我身边转来转去的。过了没多久就开始有人过来问问题。
基本上都是些关于李世芳的部队到底有多少人、能不能保护他们、能不能提供足够的伙食之类的问题。
我瞪了李啸锐一眼,他假装没看到。
也不是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可这种被人围绕着提问的情况原本就非常让人抓狂。我也不可能直接把人都赶走,所以只能忍着抓狂应付那些人。等李啸锐说继续赶路的时候,我甚至是迫不及待地就急急忙忙冲出了人群。
后来我忍不住跑去问钟小哥,说,那些人是怎么了。
钟小哥就笑了。
说,没办法哈。他们之前找我们问了不少问题。就是找我们当兵的。但是你知道我们这边呢有保密条例,本来就不能随便讲话。他们又不是啥熟人,所以也没人敢跟他们讲什么。
我说我能想象……
这些当兵的肯定是笑呵呵地看着人,也不讲话。结果你也不好抱怨他们不回答问题。
碰上他们这样的确是会让人觉得更抓狂。
也难怪那些人都显示出一副不想再靠近那些当兵的的表情来――换了是我也不。
既不让自己舒坦,也不能怪他们什么。
所以在自己抓狂之前只能先远离他们。
虽然我觉得略同情那些人,但就算是这样我也没办法接受他们转过头来折磨我。
我就跟李啸锐讲,我不想跟外边那些人呆在一块。我说我他妈快疯了。
李啸锐就哈哈大笑。
我说你们这群当兵的全是混蛋。
他说,小少爷。
不过那之后我再也没跟那些不认识的家伙呆在一块过。他们也不是不想围上来,但是我一直拖着李啸锐跟钟小哥在讲话,他们每次盯着这边的时候我就躲到李啸锐背后去,然后他们的目光马上变成了略带困扰的敬畏。
我就躲在李啸锐后边跟他们两个讲,我说他们要是再围上来,拜托你们俩对着人家傻笑。
钟小哥就一脸不高兴地讲,说哎呦小宇你怎么这么讲话,谁傻笑呢。
我说你不傻笑,明天中午……
钟小哥说艾玛小宇!我错了!您大人大量不跟我一般见识……我给您磨刀!
……老实讲我没想到钟小哥能突然地那么狗腿,声音还大,让所有人在那一瞬间都望了过来。我也跟着愣了愣,傻看着钟小哥。
结果就看到他朝我做了个鬼脸。
李啸锐伸手拍了一巴掌他的脑袋,然后跟我讲,说,断他烟一个月。
我说好。
这简直是大快人心。
钟小哥哀嚎着说要帮我们俩个磨刀加擦枪的时候,我就跟李啸锐相视一笑。
我跟李啸锐和钟小哥讲,我是真不太想将那些人带上。那些人提前的就将我们这群人给摆上了天平。也许他们刚开始救下那群从复兴营里头逃难出去的家伙的时候还没有想那么多,但是当他们付出了并且知道李世芳那个部队的存在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动那样的脑筋了。
他们是在衡量和评估。我不知道他们心里边是怎么想的,但如果是我的话,大概是在评估着什么时候应该撤退吧。
钟小哥倒是义愤填胸的。
李啸锐就只是笑了笑然后安慰我,说换了是你,估计也是一样?
我想了想,觉得李啸锐讲的的确是事实。换了是我的话说不定一样会对我将要加入的队伍进行评估。但就算是这样也没办法让我觉得亲近那些人。
因为被摆在天秤上的是我、还有那些被我当做是伙伴的家伙。
我们大概只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就能回到李世芳他们那边去了。我甚至想跟李啸锐讲,要不然就换一个地方,让他们过来我们这边算了。这边的房子显然比之前那个漏风的地方要好。
李啸锐说先回去看看吧。反正也略不麻烦。
――大概对李啸锐来讲,的确是这样的吧。
外边的丧尸多到了一个让人已经麻木的地步。我想如果再继续这样增加下去的话,大概地球上,至少这个国家里边已经没有什么容人类居住的地方了吧。
这大概也是李啸锐跟钟小哥决定放弃复兴营的原因。虽然这个事情其实最后根本轮不到他们来做决定,不过李世芳多少应该还是会听从他们的意见。严格意义上来说,李啸锐现在已经不是当兵的了,所以也不归李世芳管。
我跟李啸锐讲,你现在是我们队长,可别背着我们干蠢事。
李啸锐说哼哼哼哼。
我说你别哼了。每当你哼哼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要做什么坏事。
丧尸现在已经成了一种灾祸,我们就不该再生活在平原这种地形里边。
但是山里有变异植物,海里边有深海丧尸。
我们该到哪去?
这个问题,我想李啸锐也没办法回答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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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23日
2013年5月23日_星期四_暴雪
(黑暗年代1年6月2日)
我有点儿拿不准李世芳到底是个什么心态。
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很明确地说清楚到底决定要怎么样。我甚至都想去问问他到底怎么想的,但当然是马上被李啸锐给拦下来了。我说那是你长官,又不是我长官。
李啸锐就想了想,说我们不那么喊,长官什么的。
随便哪种说法都无所谓吧。
我们回去的时候还是非常顺利的。也没出什么差错。尽管累得要命――至少对我而言是这样――但到底是回去了。
那个房子又漏风又漏雨的,进去以后跟在外边唯一的区别就是身边没有丧尸。
不过看到李啸锐跟商青同处在同一个空间里边,我就突然有种放松了的感觉。这大概就是可以交托的感觉吧。大概对我而言这才是“家”的感觉。
商青的意思也是放弃复兴营。所以至少我能很高兴地讲,如果发生什么事情的话,至少我们队伍里边的男人都同意离开复兴营。
女人并不那么想。或者说并不全都这样想吧。王瑶跟张凤兰她们其实是挺想要回到复兴营那边去的。那到底是个有瓦遮头的地方,比现在要好多了。
她们以前曾经经历过太多颠沛流离的生活,所以才更加希望可以稳定下来。
我能理解他们的心情,只是也没办法跟她们说什么。大概就是……我自己其实也不想跟她们进行交流。
石惠善是个不需要费心思去沟通的,她自己有明确的想法。无需我去多讲什么。而且就算我说得再多也不会影响她已经做出的决定。
至于娇娇跟苗湘湘……我跟她们俩说话完全就是自找不自在。
特别是在苗湘湘跟娇娇两个人混在一块以后,我总觉得这两个妹子连笑起来都有别的意思。虽然的确是颇有风情的笑容,可是不管怎么看都有种让我不自在的感觉。有种被她们俩摆上了盘子准备开动的感觉。
李啸锐也在略躲着苗湘湘。
我还特地去问了,李啸锐挠挠头说总觉得那俩姑娘的眼神不太对劲。特别是。他说,特别是跟你在一块的时候。
他想了一下又补充说,跟小钟或者跟铁子在一块她们眼神也会不一样。
我说那你跟那些当兵的滚一块儿的时候呢。
李啸锐看着我。眼神就一变,略微想了想,说,她们会很奇怪的笑。
所以我想苗湘湘跟娇娇应该是想跟着李啸锐的吧。她们好像非常喜欢看着李啸锐的样子。
回来以后李啸锐就跑去跟李世芳说话去了。没多久他们那边就围上了一大群当兵的,也不知道是在讲什么。当时我估计他们在商量问题。
后来钟小哥跑过来给我八卦,说他们正在讨论要不要回复兴营去的事情。结果没说两句就开始转成了讨论要不要先换个地方呆。
艾玛,钟小哥讲。这地方又漏风又滴雨的,好歹也找个不这么破旧的啊。
我想了想,说这也是的。这地方简直就不是人该待下去的地方。我有点儿佩服李世芳他们怎么在这样的地方守了一个星期,而且还用手上仅有的材料改造了这个千疮百孔的地方。大概他们这些人就是擅长做这些事情吧。
以至于那些外来的幸存者们在进入了这个地方以后情绪显得挺平静的。因为他们也并不知道如果我们晚回来一天的话,李世芳所讲的那个“仓库”里边就没任何东西了。
在我们离开的这些日子里边还有其他从复兴营里边逃出来的逃难者。有当兵的也有不是当兵的,人多到了一个拥挤的程度,让我觉得有点儿不习惯。
我去跟李世芳讲了,不管他对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他都必须想办法解释物资的问题。我一点都不想发生跟复兴营里边的那位大小姐一样的事。
李世芳笑眯眯地看着我,看他那表情就差伸手过来摸摸我的脑袋了。
他讲,怎么,小少爷害怕了?
不知道当时我脸上是什么表情,反正李世芳看到我的表情以后脸上的笑容马上就更深了起来。我看他那时候就差伸手过来揉我的脑袋了――李世芳的表情就跟那些当兵的伸手过来摸我头发的时候表情一样。
我说这不是害怕或者不害怕的问题。之前你们是有做措施,但结果大家都见到了。我不是什么圣人,也没那么自我牺牲。我既然是付出了,虽然我自己说了什么都不要,都换到李啸锐跟钟小哥名下,但不代表我就愿意把自己扔进危险之中。
李世芳就摸着下巴笑。
我发现在他笑的时候略能让我想到商青。同样是那种好像看透人间一样的笑。不过他比商青更多了点儿人的味道。至少没那么淡漠,看着还没商青刚开始的时候那样让人讨厌。
那群新来的家伙倒是相当欢欣鼓舞。
仓库那边又多放了一些吃的,足以再支撑一个星期。
我本来想放更多进去的,但李啸锐制止了。
他说,我们不知道会在这个地方待多久,放多了到时候要转移的话就会增加大家的负担。因为我们也不可能将东西落下。
既然这样的话,我说,干脆仓库里边啥都不放不就好了,简直是完美。
李啸锐就笑了,说凌宇你认真的?
我想了想,跟着也笑了出来。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让人知道我们的仓库里边什么都没有,马上就会造成混乱吧。虽然那群当兵的都默认了我的存在,但现在显然是一个“有外人”的情况。
因为李啸锐不许我去问李世芳,所以我把他、钟小哥还有商青招到了一块,问了他们关于“未来”的想法。
――所谓的未来,其实就是我们的以后。
和李世芳无关,和什么部队之类的也没有关系,就是我们这些人以后到底应该怎么样。
我的那个空间能够支撑所有人活下去,这建立在我身边的人都是值得信任的的前提下。而且还必须是周围的人数量不多。
否则我们就太过显眼,以至于让其他人注意到我们这么一个庞大的团队。然后他们没有办法保护我,那就大家抱着一起死吧。
复兴营是个好想法,让人类重新建立营地,重新开始新生活。
我们人类不可能就这样靠以前遗留下来的东西过日子。
照商青的话讲就是:混乱了半年的,也足够了。是时候打起精神来经营我们以后的日子。
人类需要继续发展下去――这句话也是上帝一样的商大少爷说的。
他说在非常漫长的时间里边,人类从荒野走进了农村,然后又走进了城市。从农耕或者游牧到工业。
是时候重新来一遍了。
是像复兴营那样的地方,又不一样。
商青的意思是在我们拥有能够保护自己的能力以前尽量不要招惹其他人。除了武力,还需要制度。就算是像古代的农村一样也无所谓,权利必须掌握在少数人手里。他甚至感叹,现在的人可没以前那么容易控制了。
特别是现在我们面对的这一群,没有信仰,所以也无所畏惧。
就算有信仰也没有用。人类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商大少爷说,都是丑陋的。
我说你一定是个无神论者吧,并且相信“人之初性本恶”是吧。
真正有信仰的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是很坦诚的。
商青就笑着讲,愚蠢。
我说但这不是我们现在应该讨论的话题吧。商青就耸了耸肩膀。
你,你们。真有意思。
商青说的这话我一定得写下来,不然我以后会后悔的吧。
他说,你们真有意思,看着的人都是一个一个的。在我看来呢,人是有共性的,一万个也只是一个。你站在这些人中间就只能看到一小片地方,看着这个人吃了什么想了什么,然后一辈子也管不了那么多人。你要是站在所有人上边看着下边一群人,就能发现他们都想要什么。什么是你能给的,你才能给他们。
人是怎么样的。商青讲,给他们希望,无非这样。不管是什么朝代什么情况,所有人想的都只是活下去,这是最简单的目标。
他说他原本是想杀掉李世芳的。
我当时愣了愣,我说不……
商青就笑了,说我知道你不可能同意。所以唯一的方法就是和他合作。你看看那些当兵的,他们现在在那边笑,你想想这是为什么。外边那些人根本活不下去,那些新加入这个队伍的人,你看他们脸上有笑容吗。
我想起李啸锐以前讲过的一句话,跟着凌宇有饭吃。
这些人要先吃饱了。吃饱了才好干活么。
商青说,你泄气?
我就看了李啸锐一眼,我说呵呵。
谁不呢。虽然我不喜欢,但是我可以说我对复兴营里边的那一群人已经够尽心尽力的了。我相信李啸锐跟我是一样的心思,甚至他比我更迷茫,因为他付出的更多。
商青说这些没意思。何必气馁,那就没意思了。
只要给那些人希望,让他们觉得自己可以活下去,那么所有人都可以一起活下去。
我觉得这很好玩。商青不相信神的存在,但是他愿意将自己伪装成个上帝。
也许真的只要有商青在,就没问题的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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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24日
2013年5月24日_星期五_阴雨
(黑暗年代1年6月3日)
今天略微有点儿地震。
我甚至在想,这地球要是不摇动一下,我们都要忘记有这回事了。不过这种些微的震荡对我们来讲已经习惯到了麻木。大家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或者是靠到墙边,等待这不算过分的地震过去。
在末日发生之前,我只经历过一次最轻微的地震。我已经忘记了是2级还是3级的,当时我都以为只是外边有辆重量级的卡车开过,到晚上看到新闻报道的时候才知道我们那居然真地震了。我当时只看到桌面上的水杯晃了晃。
震完了以后我甚至听到钟小哥跟旁边的人开玩笑,说什么时候来场大的,说不定到时候丧尸也会跟着挂掉一批。
我问钟小哥,说之前地震最厉害的时候他有没有去帮忙。
钟小哥说那时候他还在军校里头没毕业,没被派出去。
我就嘲笑他说你才是个鸡仔少爷呢。
结果我差点儿又被他蹂躏一遍。
今天天气很好,没有几滴雨落下来,所以他们又派人出门去了。
不过李啸锐还有钟小哥都待在屋子里。因为他们刚从外边回来,所以就算他们自己自告奋勇地咬出去摸地形,也被人拒绝了。
李世芳说你们几个狗崽子还是留在屋子里边歇着吧,没人愿意把你们抬回来。
说起这个的时候,李啸锐还一脸愤愤的表情。好像自己没被派出去就是受到了轻视一样。
我说你们官爷是为你好,免得你挂在外边连个尸体都找不回来――不,要是挂在外边,根本不可能有尸体这种玩意。肯定早就被丧尸给啃干净了。我就跟李啸锐说。你看,人家这就是关心你。不管在什么时候,死无全尸都是个非常不好的预兆吧。说不定都无法转世。
李啸锐说。啊?
我说你不是逛莲蓬鬼话吗,死无全尸的全部会化为厉鬼。你要是冲着丧尸去报仇那倒是无所谓,就怕你看着人就发疯。据说鬼只能进行精神攻击,别到头来只能攻击人类。
李啸锐说去你娘的。
现在轮到商青一直在跟李世芳讲话。我想过去的时候还被李啸锐跟拦回来了。说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商青吧。
也对,想想昨天商青跟我们讲的,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商大少爷处理比较好。他的思想境界跟我们完全不一样。我就跟他们讲,所以人跟人果然是不一样的啊。
在商青跟李世芳谈完以后。差不多整个下午的时间里李世芳都一个人坐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其实挺想去问问商青,他们俩到底说了些什么,可我没时间。
李啸锐不能到外边去玩,所以他就开始玩我。
今天他又不让其他人帮忙了。自己一个人把我玩得死去活来的。我看到旁边那些当兵的一直在跃跃欲试。特别是之前被李啸锐喊过来跟我玩过的,眼神里边都泛着光。还有人在旁边跟李啸锐喊,说来练一个来练一个,别老是围着你家小少爷转啊。
我还听到有人说了些……嗯,不中听的话。
那些话我都懒得写下来,省得以后翻回来看到了再生气一次。
李啸锐瞪了那边一眼,说,操。
那边的人笑嘻嘻地又讲了一遍。
然后我就看着李啸锐压着身子扑了过去。
滚成一群的我看着跟狼犊子一样。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们打群架,不得不说看上去挺好玩的。虽然那之后下来李啸锐就跟我抱怨伤口疼。
我湿了毛巾让他冷敷伤口。一边听他在旁边抱怨。
反正我听着挺想笑的。他就瞪我,说凌宇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家伙。
我说就你这每天把我操得死去活来的,我现在不趁机报复把你按住狂揍一顿,已经算是良心大大地好了,你好意思来抱怨我么。
李啸锐就哼哼哼哼。结果因为扯到了伤口,就露了个张牙舞爪的表情。
我就问他。说,你们以前在部队里边都这么玩?让我想起滚来滚去互相咬着玩儿的狼犊子,或者是小狮子小鬣狗什么的。
李啸锐说你就不能讲得好听一点。
我说,好吧,你们看起来像在群搞。
他就愣了一下,问,搞?
搞基啊。
然后我又被拍头了。
李啸锐说你什么时候被教坏了。
好吧,这不过是小小报复。反正我这辈子都不太可能在行动上将李啸锐揍回去,至少让我讲两嘴吧。
因为李啸锐打架去了,所以今天晚饭的时候我还能自己拿着勺子吃东西。
我喊张铁过来一起吃饭的时候,那只狗子非常的不情愿离开自己主人。我说叫你过来讲话呢。要不然你把商青一起拖过来。不过你觉得那样我们还有什么谈话的必要。
张铁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才磨磨蹭蹭地过来了。
苗湘湘在旁边看了看张铁,然后又跟娇娇对了个眼神,用一脸“哎呀呀”的表情掩着嘴笑了起来。
……我们一起无视了那个笑容。
张铁说商青一直在跟李世芳商量着――据说是叫分权的事情――果然是我们没办法理解,嗯,至少是我没办法加入的话题。
但是到最后还是没有人知道李世芳怎么想的。
不过张铁说,商青说――这么写真让人迷糊,反正就是商青讲,李世芳不是蠢货,应当也不是那种想要将权利完全捉在手里舍不得放开的家伙。
他会做正确抉择的。
我觉得商青看人比我准,而且至少李世芳不是我想放弃的同伴之一。我总觉得李世芳跟王汉就是有那么点儿关系……他看王汉的表情稍微有点儿温度的感觉。虽然李啸锐说这大概是我自己想太多。
还有那群当兵的,我知道商青一定不会想放弃那么一大群可用的战斗力。除非是万不得已,否则商青不会放过这么垂手可得的东西。
如果根据商青的理论,那么一大群当兵的其实都只是同一个人――同一种人,他们的愿望应该都是一样的。
只是物质上的活下去的话,无论如何我都可以提供。
但对于活下去的希望这种事情,我到现在还不是很理解。这些东西商青比我在行得多,但是我觉得我至少该先自己动动脑筋。
我甚至拿这问题去问李啸锐、钟小哥、王汉、石惠善、娇娇……每一个我们自己的伙伴。
不是还有你吗。
看着他们笑得跟没心没肺一样的样子,我反而觉得有点儿――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虽然之前我自己也有感觉,但真的看到他们好像完全信任我,我就觉得不一样。
好像我必须为他们负责一样。我讨厌负责任,可我不讨厌他们。
那些出门的家伙今天又在地图上画了一大片。
有详细的字儿也有随手涂鸦的潦草图案。
这地图本来是在李世芳手上的,商青把那玩意要了过来,然后扔给了李啸锐。我也不知道他想让李啸锐从那上边看出来什么东西,不过这么看着倒是挺好玩的。
李啸锐把地图摊开在地上,然后跟我们讲镇上哪里哪里是我们走过的路,哪里哪里是今天新加上去的。
钟小哥好像颇能适应那些涂鸦,连张铁都能看出来那上边的东西是什么意思。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有兴趣指着那些东西一个一个地问,后来我就发现那地图上实在有太多东西,我不可能一次都问过来,何况也不可能记住。
我说你们以前都学过这种东西?
钟小哥在旁边抢着讲这些东西有好几套,这上边用的是最简单的一套。学校里边要学。
我说那如果不是军校里边出来的呢?李啸锐从来没在军校里边待过,而且我看张铁也能看懂那些图案。他也不是当兵出身的。
李啸锐在旁边说这种东西现在随便到书店里边买一本讲野外生存或者是雇佣兵之类的书都能学到,就是有点儿花时间。一般会学点常用的,剩下就看军种和个人兴趣。
至少这张地图已经做到了尽量详细。
我说反正我们也不会在这个地方待很久,那我们何必弄一张这么详尽的地图。反正也不太可能用到。
这话说完他们三个人就都用一种看小孩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然后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李啸锐开口跟我讲,说,大家需要做点事。守在这里边只会让人不安发神经。而且未必就用不到。
我想了想,觉得也是。虽然不知道
……
刚才他们在外边喊我,说我们明天就开拔。他们会在这里留下一点物资和线索,然后我们全体北上,绕开丧尸最多的地方,往山区那边去,找个地方重新扎营。
很丢脸的是等他们这么讲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李世芳是想在这里等他的兵。
他们想尽量在这个地方住下去,因为他们还有人没有归队。
大概就跟我等着钟小哥回来的时候……或者比这更急躁。
不知道商青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说服李世芳离开,如果没有商青的话,我们大概会在这个地方一直待下去。幸运的话所有人会归队,或者我们就一直拖在这个地方。
――难怪商青之前一直是一副灯枯油尽的模样。他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一直一步一步地算计到现在了吧。
我得早点儿睡觉。明天还要赶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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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26日
2013年5月26日_星期日_小雨
(黑暗年代1年6月5日)
昨天没有怎么写日记,因为一直在外边跑,也没什么特别好写的。而且在外边跑了一整天的,晚上的时候我根本就不想动,也不想写日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有点怠倦。
这样一天一天的拖懒下去,也许终有一天会就再不写这个日记了吧。
也许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些日子让人失去希望。
不过,商大少爷讲了,如果连我跟李啸锐都失去希望的话,那么这个事情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商青的意思是,我们已经比地球上大部分大部分人要幸运得多。比起那些在末日降临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的家伙、还有那些半途上挂了的,甚至复兴营里边那个大小姐,我们都要幸运得多。
在那个漏雨的房子里边躺着的时候总有风一直往里边灌。那时候我就觉得,如果能离开的话那该多好。
结果现在跑出来了我太知道原来是我太傻太天真。
外边的日子真他妈烦,现在是真连个安定都没有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适合的地方。
倒不是说我们现在的日子就多么地苦逼。他们早就把这边的路摸了一遍,现在我们都还没走出那张地图的范围,住的地方用不着担心。
吃的自然也不用担心。
但毕竟是在外边漂泊,感觉是不一样的。
在出来以前,李世芳出面去问了一遍那些刚加入到我们队伍里边的幸存者――当兵的他自然是都要带上。但是那些人,虽然没有人开口,但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估计没办法跟上我们的脚步。
要么跟着我们一起走,要么拿着我们留下的物资。自己重新另谋出路。
他们接受了后一种。
大概是他们觉得在外边游荡不可能有什么好结果。
我很高兴他们做出这种选择。
因为我实在不想将他们当成一种我该负担的东西。他们自己选择离开,是让我最高兴的一种状况。
李世芳给他们留了大概一个星期的食物,然后领着我们离开了那个地方。我觉得他对那些幸存者已经足够友善了。换了是我。大概只会留下一半的东西吧。或者说不是他管军需,果然就轮不到他担心这些。
我偷偷跟李啸锐讲,要是这样奢侈下去老子就不干了。
李啸锐摸摸我脑袋笑得跟什么似的。
我反倒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我说我其实也不是……我就是忍不住想要抱怨一下。
钟小哥在旁边跟着笑,说哎呀我们都知道哈。
今天出来的时候我特地数了数,我自己解决的丧尸已经超过二十只了。这还就单单是我独自解决的。
那些当兵的散在外边,遇到的丧尸比我要多得多。而且他们技巧比较好,不论是杀人还是杀丧尸都比较快。刚开始的时候我数了一下钟小哥砍翻的丧尸。数到42的时候我就放弃了。他们那边状况有点激烈过头,而且再数下去也没意义了。
回头的时候钟小哥还夸我,说小宇最近不错嘛。
李啸锐的训练的确有效,虽然我越来越怀疑他只不过是想发泄自己过剩的精力。就像他们那群人滚成一团打架,也不过是为了发泄精力。
习惯了李啸锐以后。虽然我自己没感觉,但是钟小哥还在在旁边跟我讲,说我比以前要厉害了。
杀丧尸也比以前快,而且准。
没有人用枪,因为我们剩下的子弹已经不多了,也没有必要用到。
有个当兵的跟我讲,说小宇,要不要来比赛?
我给了他“……”这个表情。
然后旁边那些人都一边砍丧尸一边扭脸过来笑着讲,我也来我也来。赌什么。烟?
看着他们一脸兴奋的表情我就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我说你们欺负我倒是一点都不害羞。真有本事你们去跟李啸锐比去,赢了他的人我给分十分烟。
他们就在旁边嘻嘻哈哈地笑。
说,小宇小宇,别这样小气的啊。来赌跟烟玩玩呗。
最后我说我就不参加了,你们自己计数,最后赢的人来我这领一根烟。
李啸锐、钟小哥跟张铁那几个变态都没参加。在旁边盯着那些当兵的帮他们数他们砍死的丧尸数。偶尔还能听到他们在吵那个丧尸到底算是谁砍死的。
吃晚饭的时候有个兵跑过来找我要了根烟,然后一边被旁边的人羡慕地拍,一边拿着那根烟傻笑着跑开去。
李啸锐在一边摇头,说,小崽子。
我说你哪有立场讲人家,你自己难道就好到哪里去了。之前为了根烟还不是要死要活的。现在不缺烟了,当然有立场去说别人。
李啸锐看了我一眼,说你这到底是站在谁的一边。
我说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哪有一边一边的。这么讲的人才是个娃子。
他就过来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不是你保镖,你给提供东西也是应当的不是。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或者说自傲。
晚上的时候李啸锐跟钟小哥又围到李世芳身边研究那张地图。
他们在地图上将我们走过的路线全部给勾了出来。我也好奇地围过去看了看,结果看到李啸锐跟钟小哥两个人用一种非常严谨地对待长官的态度来对待李世芳,我就完全不想管他们了。
商青又回复到那种事事不管不顾的态度里边去了。
只不过这一次再没有人说他什么――虽然本来也没人敢当面对他说什么。想要惹这位大少爷生气,至少得想想会不会惹恼他身边那只疯狗。
就算张铁的确可以一个人顶三个使,可还是无法避免其他人对商青的不作为表示羡慕嫉妒恨。
也不知道在背地里讲了多少坏话。
不过现在是再也没听到这种话了。
这儿环境单纯一点――我是指人员成分没那么复杂――而且他们多多少少都知道商青在后边和李世芳谈了好几次。不管商青做了什么或者没做什么,至少他是个能跟最高长官持续联系的家伙,所以也就没人敢有意见。
我们现在每天都溅了满身的丧尸臭液。那些当兵的躲得比较快,倒没有我身上这么臭。
人类的习惯能力实在让人敬佩,我到现在已经有点儿习惯身上的味道了。当然仍然觉得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但至少也觉得就算不将身上的皮搓掉一层也无所谓。
幸亏我从来没有洁癖。
不知道有没有洁癖的家伙因为无法忍受而自我了断。
我们现在走的路线跟进入复兴营以前李啸锐定下来的路线是一样的,都在朝北方移动。他们说,我们国家的西北虽然不太适合人类农耕,但至少人类比较少,也意味着丧尸比较少。
大家大概不怎么在意到底是在什么地方重新建立营地。他们需要的只不过是知道自己可以有这么一个活下去的希望。
我的空间对其他人而言太过虚无缥缈。我可以告诉李啸锐,但我没办法跟没有个认识的不认识的人解释。
商青说他们会不安,因为不知道自己的行为能不能支撑明天。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显而易见的东西。不管那个田里边能不能长出东西来,只要让别人都以为那是个可持续发展的东西就好了。
我开始慢慢理解商青的意思,也在思考到底应该怎么做。
这么说可能有点儿欠揍,但有时候有些人需要的可能不是真相之类的东西。反而是因为不知道了,才会过得更好。
当然了,我还是希望大家能一块儿种田,弄出来可以吃的东西,而不是让我一个人种田去养活那么多人。
今天休息的时候,娇娇跟苗湘湘拖着石惠善一块儿过来找我,问了我一些关于以后的事情。
我说你们怎么不去问李啸锐或者商青,他们显然比我知道得要多。甚至你们都可以直接去找李世芳。他又不是什么吃人的妖怪,你看他对王汉不是挺好的。
苗湘湘就靠在娇娇肩膀上咯咯地笑个不停。
……我真不该在苗湘湘面前多说些什么。
我跟她们解释了一遍商青跟我讲的,对以后的营地的想法。
当然,商青说的那些装神的话我并没有告诉她们,只是又重新构造了一个类似之前复兴营一样的地方,让大家可以一起奋斗,然后生活下去的地方。
苗湘湘听得眼睛闪闪发亮的,好像看到以后安定下来的日子了一样。
我看着她这样子就有点觉得不忍心骗她。
只能尽量说服我自己,对她而言这是最好的一种处理方式。
为了不让她们再追问下去,我就赶紧扯开了话题。我说你们这妹子都是扎堆的还是现在分成了两拨了?
娇娇说你别担心,我们会跟凤兰和阿瑶讲的。
临走的时候,石惠善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眯着眼睛朝我笑了笑。
我总觉得她那个笑容里边好像有点儿什么不一样的意思。
她一直很聪明,我想她大概已经知道商青的意思了。但看她那笑容还有其他人的反应,估计她也根本没打算跟其他人说这个事情。
有时候人太聪明的话反而活得很累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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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27日
2013年5月27日_星期一_阴
(黑暗年代1年6月6日)
我在想我应该用什么表情来写这篇日记。
这24小时里边发生的事情好像略多,我有点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写。还是按顺序吧,反正其实跟我没有关系。
今天天气很好。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种不下雨又不下雪的天气。
所以所有人的情绪都很高。
我们今天已经离开了地图的范围,所以现在走得就要比较小心了。特别是现在已经快要走出城镇最外围了,他们想办法找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车子。有面包车也有伪军卡。
李世芳让他们发散出去找车,那群兵就跟狼犊子一样嗷嗷叫着跑了出去。
回来的结果就是那么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
李啸锐带的就是那辆位军卡。他说他已经带回来他觉得最好的车子了。
我很好奇他们在部队里边都是怎么学成一个偷车贼的,不过他们很多人都是找到了车钥匙。至少李啸锐弄出来了车钥匙。
有行驶证这东西——这话是李啸锐讲的。
从别人家里边翻出车钥匙和行驶证比偷车容易吧,也许。
中午之前我们又重新坐到了车子里边,拉出一个长长的车队。我跟钟小哥、商青还有张铁一块坐在李啸锐的那辆军卡里边。
他们弄回来的车子几乎足够每人一辆。原本可以不用坐得这么拥挤,不过我们这几个人都已经习惯了坐一块,所以很自然都聚成一堆。
他们在外边聊天,我又有空余到空间里边四处看看,用各种奇怪的配方去尝试做出新的东西来。
后来我发现球球其实已经没有痛觉以后,我还从它身上掰了一小段骨头,混合木头的一根须和小金蜂的毒液扔进了那个混合炉里边。
我造出来了一种可以促进人体进化的药剂。
介绍上讲,只要将那药剂注射进身体里边以后,就可以让人完成进化。
我总觉得这玩意比外头研究出来的药剂有效。不是我瞧不起科学,而是这空间神奇得已经脱离了我们可以理解的范畴。
如果不是因为那些东西的原料实在让我无法理解。我会马上拿出来给人注射进去。
我考虑了很久,然后我将那一小瓶玩意交给了商青。我告诉他这玩意应该能让人进化,但原材料有点儿……让人讲不出口来。我自己没办法想明白这个条件关系,所以这玩意就交给你了。
商青看了看那东西,问,你能有多肯定这玩意有用。
我说我大概能百分百的肯定吧。你也别问我从哪弄来的。
张铁在旁边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说我也不是不负责任,我只是觉得我不知道这到底有没有必要。你自己决定吧。
商青想了想。说好。
其实那东西从外观上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是略带点浅蓝色的半透明药剂,看上去就跟什么正规的药没有区别。我想商青不会想到那到底到底是用什么制造出来的。
从另一个方面讲,如果这个药着呢有用,我也没办法再制造更多。
看着球球兴冲冲地朝我甩尾巴的样子,我实在没办法再从它身上弄下骨头来。谁知道它的骨头到底会不会重新长出来。如果不会的话,球球就会成了只更残缺不全的丧尸犬。
不过,我想它缺两根肋骨的话应该无所谓。
如果那药真的有用。应该还能再制造一些。
不知道商青有没有用那个药。我打算过两天再问他。
田里边的状况很好,比我以前自己打理的还要好。因为球球每天在空间里边没别的事情可做,一直就都看着那片田,在里边做一切我让它做的事情。
仓库里边的东西多得让我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我拎了呗橙汁到外边喝的时候,李啸锐扭头看了我一眼。我说怎么,你也要?
他说,算了。那什么玩意。
我说鲜榨的橙汁。
最后我们车上每人弄了一杯。
钟小哥在后排笑嘻嘻的。说,我就知道跟小宇一个车有福利。
我跟李啸锐讲我想把后边那人赶下车去。
李啸锐笑着同意了。他说你要是有办法。尽管赶他下车。
……总有一天我真的会把这两贱人揍一顿。
今天还有另外一个事情。
晚上的时候娇娇和苗湘湘过来找我,跟我讲,我们队上又有人怀孕了。
我当时的表情大概介乎于“= =”和“=口=!”之间。因为我看到那两个妹子也跟着露出了一个囧的表情。我还以为复兴营里边的事情又得重新发展一遍。
苗湘湘说才没有那么严重,她们知道孩子他爹是谁。
是个部队里边的。名字我不认识,但是,娇娇说那人也是个进化了的。
不是很好么,苗湘湘在旁边插话。多浪漫的事儿呀。
我说我还以为你只有在看到男人滚成一堆的时候才能觉得开心。
结果我差点没被苗湘湘打死。
你这人真没礼貌,她气鼓鼓地讲,这种恋爱的事儿总是让人觉得高兴的啊。
这时候她倒真的有点儿可爱起来。
是张凤兰的孩子,但娇娇自己却显得非常高兴。
后来她私下跟我讲,说她总担心她这样的人会不会在什么地方上来讲已经不是正常的人类了。她说她一直在想自己以后会不会没办法有孩子,之类的事情。
我不确定女人是不是都会想这种问题。但是显然这个事情让娇娇一直保持着一种精神高昂的状态。
她说,我一定会照顾好那边的。不过这个事情还是你来跟其他人讲吧。
我说为什么这种事情要我负责。
娇娇就笑,说,我觉得你喜欢做这种事情啊。
我一点都不喜欢。
甚至我有点儿好奇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在这种时候谈恋爱的。不过娇娇说得对,这的确是件好事,连商青听到这个消息以后都微微笑了笑。
商大少爷说,挺好的。至少表示现在他们的生活在慢慢重新正常起来。
人总是要在一块,有孩子,这才是动物正常的生活模式。
李啸锐跟钟小哥都认识那个当爹的。用钟小哥的话来形容就是——个憨厚的男人。
我说你们这里边除了兵痞、兵油子还有憨厚的男人以外还有没有别的类型。
钟小哥说呃。
李啸锐说哪里没有,你看我。
我说你就是兵痞。
钟小哥说。那我呢。
我说你就是那个兵油子。
……幸亏我们是在车上,钟小哥没办法扑过来掐我的脖子。
李世芳讲,他们这样的,本来结婚之前是要进行一大堆报告和检查的。是说他的女人需要接受审查。
现在他们跳过这个阶段了。
虽然李世芳这么讲,但是可以看出来他的确很高兴。
那人说他现在不知道家里边爸妈在哪。既然现在还穿着军装,那就让李世芳承认他们俩结婚了。
李啸锐过来找我要酒。
我说我也没存多少,就是你之前带过来的几箱。而且也不是什么好酒,就是超市里边随处可见的罐装燕京和青岛。要是给我几天时间的话我说不定能弄出葡萄酒来……也许吧,我也没试过自己酿葡萄酒。
李啸锐说你这人怎么婆婆妈妈的,有酒就成,还管是什么酒。我们以前喝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说你以为这是你们以前拼酒啊,人家这是结婚好不好,结婚!
李啸锐就在旁边哈哈大笑。说。你还想操办起来还怎样。这是末日,他能活着弄出来个人来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想怎样。
他这么一说,我想想觉得好像也对。
现在能够活着而且还能参加某个人的婚礼,这真的已经很不错了。
可能我们应该围在一块感谢上帝——呃,根据我们的国情,估计是应该感谢佛祖或者老君。
晚上的时候我们稍微庆祝了一番。
不能喝太多酒,因为明天我们还要继续开车上路。我拿出来的大概有两箱酒。给所有人分了分以后其实都没有多少。
他们好些人过来问我要酒喝。
我去向新郎新娘敬了一口酒之后就将我自己那份给了李啸锐。
我说你们找李啸锐抢去吧。
钟小哥一脸苦逼地跟我讲,说锐哥早就把酒都喝完了。说,小宇小宇,你肯定还有酒剩下来是不是。
我说我真没有。
他一直不相信,说你肯定有剩下的对不。你连橙汁都能弄出来,不过是酒啊。
我说我觉得我应该假装答应你,然后看看你到底能为了一罐酒干什么。
结果钟小哥非常欢欣鼓舞地说,我给你跳草裙舞,哎呀,脱衣服也可以,来吧,小宇。
……我觉得我完全输了,而且一败涂地。我不应该低估这些兵崽子对酒的渴望。
他一直缠着我,说,反正我又不用开车。而且就多给一点,怎么可能就这么快醉了。
我说问题不在这里。我不能总把东西这么拿出来,而且那本来就不是什么急需的东西。你说我给你了,其他人怎么办。
结果他就这样缠了我一整晚。
后来我实在烦不过来,我就喊李啸锐过来。李啸锐把他给拖走了我才有机会安静下来写我的日记。
不管怎么样,至少今天还是很值得高兴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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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28日
2013年5月28日_星期二_阴
(黑暗年代1年6月7日)
现在他们用的地图已经换成了另外一张。
商青把他们之前用的那张城镇地图要了过来,在后座那看了老半天。
我说这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小说之类的,也没有剧情给你打发时间。
商青就笑了,拿着地图给我讲说,他们最开始的时候只派了一队人出去,往北边走。第二天的时候派了两队,一队往西一队往北。朝北行那队第一天遇到了丧尸潮,没走出多远,所以他们当天没有回来而是在外边找了个地方过夜,第三天的时候走得比较远,然后才赶回来……
讲得非常详细,以至于我当时露出了一个很惊悚的表情来――我在后视镜上看到自己的表情了。
钟小哥倒是表现得有点儿惊讶,张铁却好像已经习惯了商青这种略为神奇的地方,还是一脸端正地坐在后边,让商青靠在他身上。
我转身过去把商青拿着的那张地图抢了过来看。
可是看了好久我都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来。那张地图上的记号杂乱无章。虽然有的字迹端正有的潦草得像幼儿园涂鸦,的确能看出来是不同人划下的标记,可上边又没有日期,我完全看不出来商青说的那些东西。
我就跟商青说,你这不是瞎扯出来唬我的吧。反正我也看不懂,你这不是在骗我吧。
商青就笑着说你可以去问李世芳。朝北去那一队的队长第三天回来的时候应该还受伤了。
我有点儿惊为天人。后来一想,我、李啸锐还有钟小哥都到外边去了。可商青又没有跟我们一块,他一直都在那间漏风漏雨的房子里边,自然是看着李世芳的人进进出出的,知道这些也不奇怪。
于是我就这样跟商青讲了。
张铁坐在后边瞪我。要不是他老大捉住他的手臂。他肯定已经扑过来掐我脖子了。
结果商青笑了笑,说,你要是想学。就老实点来问。
我想了想,跟商青讲,我想知道。大少爷您想要什么报酬?葡萄酒我没有,葡萄倒是能拿出来不少。
商青要了一盘子葡萄、一盘子樱桃和一个西瓜――西瓜是给他家保镖吃的。
我在背后跟李啸锐讲,我说你看人家大少爷吃的都是精致的东西。
李啸锐就说大少爷至少记着自家保镖,你?
说得好像我饿着他了一样。
商青说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看字迹。字迹有新旧。能分辨出来到底有多少个人。画标记的全部都是分出去的小队里边的队长。其中有两个只出现了两次的字迹不是队长的,估计是下边的某个队员的。
――估计是被分派出去找物资的,然后发现了点儿新东西。
地图上那些涂鸦的意思,商青跟我一样都不知道。他觉得好奇的时候会问问张铁,但是大部分涂鸦的意思他都能猜得出来。
只要根据现在的情况以及那些当兵的行为模式去想就可以了。
他们现在最关心的东西、最注意的事情。
出现得最多、最频繁也最杂乱的就是对危险的警告。
我们现在走的路线肯定是最安全而且能在路上得到最多物资的。
找出我们现在在走的路线。然后结合之前的推断就可以找出来警告危险的标志。还可以顺便知道我们路上经过的那些记号到底是什么意思。
商青讲了半天,我终于略微捉住了他的思维。
当然,我觉得我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做得像商青那么仔细。我想大概我们的脑子天生就不一样。不是指智商情商这种东西,而是,我觉得人本身感兴趣的方向就不一样。虽然我讲不出来我到底有什么地方比商青优越――或者就是没有吧――就算这样,我关注的也没有那么细致。
不过商青说得对。
拿着这张地图然后猜他们出去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比看小说什么的要有趣得多。
遇到看不明白的时候可以拿去问李啸锐或者是商青,跟玩游戏一样。
大部分我都没猜对,可一旦猜对了就觉得心里边都是满足感。
以至于今天一整天我都在盯着那张地图看。
李啸锐在旁边说你这么盯着看也不怕眼睛痛。
我说我倒没什么。不是进化过了么,之后的眼神好多了。就着外边那一点儿车灯,看着也不觉得吃力。
李啸锐就扭头看了我一眼,说你不觉得想吐?
他这么一说我才觉得晃得有点头昏脑胀的,赶紧就把地图给放下来了。
钟小哥趴到前边来说让我们开收音机,我们就又开始用那个来打发时间。
之前那个一直只播军歌的电台还在继续运作着。
李啸锐也很喜欢那个电台,我一转过去他就开始笑。然后打方向盘专门往路上的丧尸压过去。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恶心。
他说留着那些东西才是恶心。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听说我们好像已经走到了比较中部的地方。
那些当小兵的估计是闲着无聊,又激烈地讨论了一回,说我们到底是应该往北走还是往西走。
有人说往西走海拔太高,特别是他们这些当兵的,肺活量大,第一次跑那么高海拔的地方估计都不用丧尸动手,他们自己就先瘫软了。
那边平均海拔可是有3100!――有人这么讲。
我在旁边听着就很想吐槽。
海拔高的只是西藏,要是往新疆那边跑,海拔也不至于这么恐怖。而且就算是跑到内蒙那边去,平均海拔也还有1000,跟我们这一比,怎么也算是高原地区了。
不过不管是往新疆去还是往内蒙去,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位置往北开是一定没错的。
――老实说,我也不觉得我们就真的会跑到新疆西藏内蒙那种地方。我不知道李世芳的打算,但是我好歹每天都跟商青坐一个车里边。我们要找的不过是一个比较开阔而且适宜居住发展的地方。
说白了就是找一个比较丧尸稀少的农村,这样我们就可以定居下来。
现在只是还没有找到那么一个地方。
那些当兵的还真是吃淡饭操闲心。
吃饭已经几乎完全是我掏东西出来。
因为是我在往外掏原材料,自然不再需要我做饭。
张凤兰现在是他们嫂子,又怀了身子,就是我们这边都拿她当宝贝看,更别提是那群军汉子。就连商青都会跟我讲,说有牛奶就给那边送一点。
我还跟他开玩笑,说你这么关心人家,我都要以为那是你的种了。
商青笑眯眯地喊了声张铁。我赶紧就跑去给张凤兰送牛奶。
而且今天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那群当兵的……特别的热情。
不是对我,是对我们队上那几个妹子。前前后后地跑,帮忙切菜帮忙做饭。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结果到晚上的时候钟小哥愁眉苦脸地跑回来。说他本来想到石惠善那边的车子坐的,结果被女孩子们无情地赶了回来。
我说你发什么疯,那边一车的妹子,会让你上车?
钟小哥就不服气地嘀嘀咕咕,说我去给开车不成么,她们要嫌弃司机啊。
我说你少发神经。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们那边现在车上还有个孕妇。不出两个月的身子,到现在都还没坐稳,让你过去?人那身子是要好好护着的,让你过去?你也不害羞。
这么讲完以后钟小哥才垂头丧气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结果没安静一会儿就在后边伸头过来抱怨,说,小宇,你发现没,今天那些人……啧,谄媚得要命。哎我知道惠善不会搭理他们,可是……
可是了半天也没可是出个什么来,一边挠头一边不知道说什么好。
然后就一边挠头一边跟我讲,说小宇要么你给弄点保胎安胎的东西,我给嫂子送过去。
我看着觉得有点好笑,又觉得有点好玩。
就觉得这娃子怎么这么淳朴这么可爱呢。他这要追的到底是谁啊。
不过我觉得他这主意不错。石惠善对队上其他妹子非常好,钟小哥要是能都照顾到,石惠善至少不会讨厌他。
至于喜欢不喜欢这个……看缘分吧。
我也跟着挠头了很久,发现空间里边唯一(应该)能安胎保胎的东西就是鲫鱼。虽然我也记不清鲫鱼汤到底是用来催奶的还是胞胎的。不过至少肯定是对孕妇有好处的东西。我就切了点姜片烧了两碗鲫鱼姜片汤让钟小哥给送过去。
这人回来的时候笑嘻嘻的,估计效果不错吧。
因为最近可能一直要坐车颠簸,我还看到他们有人拿厚棉衣服给张凤兰垫了个很舒服的窝椅――这是听苗湘湘讲的。我也没跑她们车上边看。
我空间里边还有几套棉被,让钟小哥也一并给送过去了。
不光是那群妹子,现在大概我们队伍里边的每一个人都在想着那个小孩子的事情。尽管离他出生还会有一段非常漫长的时候,但所有人对这个因为爱而即将诞生的生命还是充满了期待。
说不定现在都已经在想名字了吧。
我们还真是一群无聊的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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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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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30日【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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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30日_星期四_小雨
(黑暗年代1年6月9日)
今天我们终于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这将是个我们停下来的地方。
找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已经算是晚上。大家将车子停成了一圈,然后拉了点塑料在中间算是个简陋的雨棚,晚饭就是在这里边解决的。
我们现在睡的也是这里边。
不过张凤兰还有王瑶这些……不太方便或者是还没有进化的都还留在车上没有下来。
其实我总觉得我们队里边那几个妹子混在一大群男人中间,也算是难得的稀罕物。就算是娇娇,也是个应该被好好宠着的对象。但人家自己好像不这么想。
无论怎么样,现在大家的确是把几个妹子看得跟珍珠一样。不,应该说看着跟保护自己眼珠子一样保护几个妹子。
特别是现在大家都“大嫂大嫂”地喊凤兰妹子。
估计要是真有什么事儿的话,妹子们肯定能活到最后。
这两天天气都挺不错的,路上至少很安宁,速度保持得不错。本来昨天就应该写日记的,但拿起笔又觉得实在没什么可写的。
要真写的话,昨天我一整天都拿着地图跟商青学猜涂鸦的技巧,还特地跟钟小哥换了个位置。
钟小哥在前边玩收音机,我在后边玩地图。
到后来李啸锐很不耐烦地跟我讲,说你要真这么想学,我把表给你默下来,你自己拿去背就是了。
我说那又不一样,自己猜出意思来的成就感完全不同好不好。
李啸锐就耻笑我。说,就你这,下辈子都猜不全。
我没理他。
这不是在车上无聊的啊。
他倒是负责开车,我们这些人除了吃饭睡觉还能干什么……打豆豆吗。
连绵的雪被车轮压得厚厚实实的、满目都是丧尸然后被车子碾成肉泥。
开得太久了就会有丧尸的肉黏在车轮上,于是我们只能下车去将那些黏着的腐肉刮走。
——老实讲是挺恶心的,但是不是有句话叫:恶心着恶心着你就习惯了。
我们差不多也是这样吧。
而且这虽然恶心,但也算是好不容易有的活动机会。
整天憋屈在车里边就够恶心的了,还不让人下车活动活动简直是要疯掉。
通常每次下车的时候都需要三个人。
其中两个负责打丧尸。第三个人负责清理轮胎。
当然,实际下车的绝对不止三个人。车上有多少人那就下来多少人。因为实在是闷得慌,都要坐出痔疮来了。而且大家都很乐意忙完自己的事情以后帮妹子们也将车轮给清理了。
以前怎么就没见他们那么勤快呢。
因为实在是挺无聊的,所以我算了算停下来的次数。
前天停了两次——就是吃饭的时候顺便清理了轮胎——昨天是五次,今天这已经是第八次了。
甚至有人提议说要不然直接把车轮给换掉算了。然后马上有人张嘴骂,说你去哪里找来这么多轮胎换来着。车上的备用轮胎一共就一个。有的车上根本就没备着备用轮胎。
先头那人就讲,说:找个修车店?
没有人搭理他。
这时候还找什么修车店啊。
我们一直往比较荒芜的地方开。
李啸锐现在倒是轻松了。因为地图不在他手上,也轮不到他带路。
为了安全起见。地图只放在排头那辆车上,车上的人轮流驾驶。
要不是因为炉子不多,我想就算是吃饭他们也都不会停下来的。
今天的时候我们开到了一个很乡土的地方,停了有差不多半小时吧,大家讨论了一番这个地方到底适不适合居住,最后还是否决了。
直到傍晚的时候我们来到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才终于决定下来定居地。
大家同样讨论了很久,最后才决定要停下来的。
这个地方从地图上来讲就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个地方。
就我们现在这个速度,往南开半天才能到最近的村子,往北开据说也要半天时间才能看到小镇——当然,如果路上没有丧尸的话,大概也就是1个小时左右的车程。
这里原本应该有个田边聚居点之类的玩意,勉强还能看到旁边有建筑物的残骸。
李世芳讲,这里二十年前应该还有人住着。后来都搬到城镇里边去了,这个地方就这样荒废了下来。而且应该荒芜挺久的了。
还打了个抽水井。能抽出水来的。
抽出来的水里边有铁锈的痕迹。虽然不能喝。但我想用来浇灌之类的应该没有问题。
那些建筑物残骸后边甚至有已经不太成形的田垄,里边长着好些野生植物。我望了一眼,发现里边有不少已经变异进化了的。但也有顽强活着的植物。
我偷偷跟李啸锐讲了,他就去跟李世芳说。让大家先留着田里边的东西,明天他跟我还有钟小哥一块过去清理。
回来的时候我问他李世芳怎么说。
李啸锐耸了耸肩,说师长什么都没问。
那些建筑物残骸——都是些茅草屋跟木屋这样的临时建筑,都已经倒了一大半了。不过柱子还在,他们说这应该还挺容易修复的。
吃完晚饭以后他们就围成了一堆开始讨论之后该怎么办。
当然了,聚在一块的都是些军衔儿比较高的,像李啸锐这种么,就在车子旁边打丧尸玩儿。也不用枪,就用枪托或者砍刀将周围的丧尸清理一遍。
我们决定在这安定下来的时候,那些驾驶的就已经将车子围成了一个圆地停放。首先将被围在里边的丧尸都弄死了丢到圈外去,然后从外侧车门下车,将外边的丧尸又砍死了一堆。所以现在虽然有人的味道和丧尸体液的味道吸引丧尸过来,倒也不算太多。
唯一让人觉得难受的就是丧尸的味道实在很丑。
妹子们在车上开了空调。
我们自然没有这个待遇,继续恶心着恶心着就习惯了的过程。
直到我躲进来写日记准备睡觉,还有人值班往外捅丧尸。他们喜欢一刀捅穿脑子然后推出去,或者一刀捅裂脖子。
车子外围一直响着丧尸的嚎叫以及咀嚼的声音,上边又有雨打在塑料膜上。要不是大家的神经都够粗韧,我想就这些声音都能把人逼疯了吧。
结果那群没心没肺的,出去清丧尸的时候顺便砍了些变异植物回来,说要点篝火。
李世芳把他们给训了一顿,说这些木头都是湿的,你们这是想把自己熏死啊?
那些人才垂头丧气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当然也有人贼心不死,将那些木头放到了妹子们的那辆车上。还笑嘻嘻地讲说空调太干对嫂子身体不好哎嘿嘿。这木头散点儿湿气……
话没讲完就差点没被张凤兰的男人揍一通。
不过最后那些木头还是摆到车上去了,以后说不定会有用。
商青对那群围在一块商量的人完全没兴趣。李世芳倒是有邀请他过去旁听,结果商大少爷不愧是商大少爷,就说了一句:
商量好了告诉我结果就行。
李世芳没见过之前商青心力交瘁的模样,钟小哥好像倒还记得,跟李世芳讲说算了算了,该讲话的时候他肯定讲,不愿听就算了。他就是不耐烦人,可需要他的时候他还能跑了不成。
张铁就瞪了钟小哥一眼。
我倒挺好奇的,就跟着钟小哥跑过去旁听。
李世芳看了我一眼,也没赶我。
结果听了一会儿我就没耐性了。他们唧唧歪歪的,好半天也没个结论,我这才明白商青为什么连参加都懒得参加。
我说你们这就不对啊。找一群军官来讨论要怎么建房子怎么种田的事,能讨论明白吗。你们这里边有几个是村里出身的知道锄头怎么使啊?这时候难道不是应该找几个农村小子,闭着眼睛都能划拉出道道来,不是比你们在这说得要强。
李世芳说我们这不是要建农村,是要建防御工事。
好吧,我觉得是我听不懂的东西,就没兴趣再听下去了。
空间里边的东西不知道能不能移植到外边去。
如果可以的话,我有信心这个新营地马上就能重新充满生气。
做得太明显了估计也不行,慢慢地一步一步来吧。商青说了,得有“希望”。
我在复兴营的时候曾经尝试过将空间里头的鱼放到外边去,那时候倒是放活了的。只是没多久我们就被赶了出来,也不知道那些鱼活得怎么样了。
——不知道那里边的人活得怎么样。
我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讨厌那里边的人还是怎么样。
现在已经考究不出来商青到底在背后做了什么。我不觉得商青不在后边推,那里边的人能成事这么快。商青自己也说了,这是他希望看到的结果。
彻头彻尾的商人,只考虑大利益。
所以那些人这么做,说不定我还该感谢他们,让我抽身离开。
如果能做到这么冷静的话也不错吧?至少没这么纠结。
不过现在纠结也没用,那些人估计我一辈子也不会再见到了,而且我也从来没有把他们看作是同伴。我大概也没比商青好多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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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31日【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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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31日_星期五_小雨
(黑暗年代1年6月10日)
昨天我还在抱怨日子过得太无聊,今天我就想抱怨事情太多。
如果有佛祖这种东西存在,人家一定会觉得我是个非常惹人烦的对象。
他们那边有两个小哥是汽车连出来的,又用车将几个建筑废墟用汽车给围了起来。停得那叫一个紧凑。
我在圈里边一边砍丧尸一边感慨。
李啸锐说这都没什么,小意思了。
我说那是对你们而言。我的话,就是当年考驾照的时候都没停得这么精准过。
然后今天一天的任务就是建房子和整田地。
还是先用塑料膜拉了个雨棚,进化过的男人都到外边去捡建筑材料——说是捡,其实是拿着唐刀去杀变异植物。
那些都是平常好贵的唐刀,我看着就觉得好心疼。
李啸锐还觉得很可惜地叹息了一句,说真可惜,没有军工铲。
我在后边跟着呵呵呵地笑了笑。
军工铲这种神器啊。以前我在网上看过视频介绍。那真是可以作铲子、斧头、炒锅、剪刀、开瓶器、砍刀等等各种用途的东西。据说连削土豆皮之类的细致活儿都可以兼顾。
以前看完视频我还很好奇地上网搜过这玩意。
淘宝里边倒是有,但怎么看都肯定是仿造的,我就没入手。
现在想想,就是仿造的也成啊,要是有那玩意在手,可不是方便多了。
我就跟李啸锐讲。要么咱想办法去找个淘宝卖家,到他家里边搬货。
李啸锐就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我,说你知道人家地址是什么?还不如去打劫军工厂。
我说你知道军工厂在哪么?现在就走啊。
结果我就被李啸锐揍了一顿。
这还是我第一次面对这种荒凉的、重头开始的……说得好听是重建,其实根本就是从零开始的兴建。
那些有本事的就留在里边建房子,我们这些没本事的只好跑到外边去砍树干和捡干草。
他们有的在旁边喊,说小宇你坐着吧。
我说别,我丢不起这人。妹子都在想着法子朝外跑,我坐着看你们干活算是什么事儿。实在累得慌我去地里边整理整理。真丢不起这人。
那群人就笑嘻嘻地,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李啸锐还在旁边讲,说反正大家都懂你的,你还嫌什么丢人。
我说李啸锐你什么意思,感情我就跟妹子似的?
李啸锐就哼哼哼哼地讲,说不是妹子,是仓库,冰箱。
我说仓你妹。
中午的时候他们有人拎着貌似是山鸡的东西回来。研究了很久能不能烤着吃。李啸锐把我拖过去看了。我一看,三只都是已经变异过的,也难得他们战斗力这么强韧,将变异过的都给抓回来了。
估计这真是想吃肉想得慌。
这肉的力量实在是强大。
我偷偷跟李啸锐讲,说这都是进化过的,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鸡看上去倒挺不错的。切开来以后血是红的肉是黄的,跟普通鸡肉也没什么分别。
他们讨论了半天,最后有人咬牙说要么先吃一点儿试试。就算是丧尸也不至于直接把人给毒死的吧。总不能憋着就饿死。
也是提议的那个人就成了第一个吃螃蟹——不是,第一个吃变异鸡肉的人。
大家围观他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将鸡肉吞了下去。
周围的人瞪着眼睛看他。
一半人是用看烧鸡的表情看他;一半人是用准备急救的表情看他。
那人将鸡肉吃下去了以后,就挠了挠头,呵呵笑说味道真好。
于是那群人在半个小时以后将三只烧鸡抢着吃了。
本来他们单独留了一只给李世芳,李世芳挥挥手说你们这群狼崽子,自己分了吧。
瞬间连骨架都不剩了。
我拉着李啸锐跟钟小哥,说算了别跟他们抢。回头我给你们留两只。
钟小哥一脸“哎嘿嘿”的表情。说好啊好啊,我就知道小宇最好了。
我说……你明天没有烟抽了。
果然那边马上就换上了一副“小宇你是黄扒皮”一样的脸。
张铁本来想去帮商青抢烧鸡,我赶紧把他给拦下来了。
我说你好让你家老大吃那个,晚上我分你们点儿。别去抢了。
张铁看看我,又看看那边,说好。然后就回去了。
李啸锐说凌宇,你这不对,有福同享不是。
我说不然怎么样,你去跟大家说你打劫了个养鸡场然后自己拎十几只鸡回来好了。
李啸锐说,好。
我:……你还当真啊?
结果他还真是当真的。
反正我空间里边的鸡多得吃不完,繁殖又快,干脆拿出来给大家分着吃了算了。
我跟李啸锐讲,我说这算你头上,别往我身上扯啊。
李啸锐就打量了一下鸡群,一脸苦逼地看着我,说,你让我把这些都拎回去?
我说要么你……找钟小哥帮忙?
李啸锐说算了。然后跑到旁边去砍了树藤,将鸡绑成一串。
晚上的时候有三个人加紧着弄了个小围栏,将一只公鸡和几只母鸡扔了进去下蛋,剩下的都杀了吃了。
谁让我们这人多呢,每人就分了一小片鸡肉块儿。
至于被扔进围栏里头幸存了的鸡倒适应得很快,我们开始烧鸡的时候它们已经在围栏里边刨着土找东西吃了。不过我觉得这片焦土里边估计是没什么能吃的东西,除了小石子。
倒是我想太多,那些人根本不关心李啸锐从哪里打劫过来那么多鸡,高高兴兴地就将鸡给杀掉吃了。
李世芳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扭头看了我一眼。
我看着天。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里边明明规定了不许拿群众一针一线。不过现在就算有群众,估计也挂得差不多了,他们才这么随意吧——我猜的。我也不可能跑去问李世芳这个问题啊。
今天建房子的时候,王汉给了非常多靠谱的意见。
我们这个队伍里边可能只有他一个人是真的有建过房子的。
所有人都在背后感叹说——人才啊!有这么个人在,我们这是省了多少的麻烦啊!!!
王汉再一次成了队伍中心。总算他早就习惯了,没被吓出什么好歹来。
大概每一个人都在末日里边慢慢进步着吧。我今天还看着王瑶给外边的人递饭。
虽然她自己还是躲在车子后面,不过我还是吓了一跳。我觉得刚认识她的时候,她肯定不敢做这种事情,而且还是跟一群不怎么熟悉的男人递东西。
对她来说其实是件好事,现在这个样子,她能活下去的机会大多了。
人多就是挺好的,今天一天就已经修好了三个房子。不过里边还没有打扫干净,也没有床铺什么的,所以妹子们还是睡在车上,其他人轮流值班,按自己喜好找地方睡觉。
我今天看了看他们构造的蓝图。
根据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为中心,修出一道篱笆跟土墙还有土豪混合的简易公事来,将后边的溪水和田都围在里边,真的就是个小村子一样的地方。
我拎着去跟商青看,他看完也没什么表示。我就问他,说你已经看过了?
他说嗯。
我说你不给点儿意见什么的么。
他就笑了笑,说有必要么,挺好的啊。
我想想觉得也是。真能建起来的确挺不错的。
可就算能建起来又怎么样呢。
如果往后真的没有太阳了,然后我们一直留在这个地方过日子,那会怎么样啊?
我想起小时候曾经看过一本小说——说是小说,但更像是科普一样的读物吧。讲的是古人猿时期的一个部落的迁移发展史。讲那群人猿怎样从一个大部落开始,遭受灾变,结果成了一小群只剩年轻人猿的小部族。好不容易重新发展起来以后又遇到了洪水,被迫北上,遇到敌对部落,如何苟延残喘这样的故事。
我觉得跟我们现在的情况很相似。
同样是被逼得四处逃窜,然后努力活下去。
我很努力地回想那篇小说,觉得可能学着那篇小说里边写的去生活也不错。虽然我们比猿人要优越很多,但其实我们现在也不过是跟那些猿人一样,流离失所,慌张失措。
能活下去已经很不错了吧。
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其实算是一个略缓一点的坡地。易守难攻,但相对的也比一般平原地区要难以发展——我想着大概就是他们挑了个荒废村落的原因。至少有那么些最基础的东西在,我们也不用从头开始那么辛苦。
晚上的时候李世芳让人过来跟我们讲,说明天我、李啸锐和钟小哥不用再出去找木柴了。其他人忙活就可以了。我们三个开始负责将后边的田里头给清理一遍。
我说这不是要让我们三个去死啊。那后边田里头的丧尸都没清过,我们又打丧尸又砍变异植物,真以为我们是内裤外穿的超人么。
传话那人就挠挠头,说师长讲了,给你们配警卫员啊。
我说呵呵呵,我们这还真高级啊。
于是那人也跟着呵呵笑。
我心说别呵呵了,每一个呵呵背后都是一句xxx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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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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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6月1日_星期六_暴雨
(黑暗年代1年6月11日)
今天雨很大。
冒着暴雨拔了一天草的后果就是回来以后整个人都有种“累瘫了”的感觉。
真不是开玩笑的,有种不想再爱的心情——这是开玩笑的。
今儿鸡下蛋了,不过蛋都贡献给了妹子们。我回来的时候听到他们略提了一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给妹子们也算理所当然,大家都没什么意见。
本来我是想着今天一天将后边的田都给整理好的,但因为雨势太猛,导致只整理了一大半,明天还要接着努力。
不过下雨也有好处。
暴雨之后,外边那些丧尸难闻的体液也跟着被冲走,现在休息的时候已经不太能闻到丧尸的味道了。
围过来的丧尸好像也变得少了一些,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只是心理作用。
除草的时候那些丧尸跟着摇摇晃晃地过来,一副想要占便宜的样子。
都被人当枪靶子给打了。
李啸锐在旁边听得心疼不已,说用什么子弹啊,一刀一个,还干不掉啊。赶紧赶紧的,都给剁碎了。能当肥料的当肥料,不能当肥料的丢出去。
我在旁边听得满头大汗,兼又要抵御天上落下来的雨水,还要想办法从变异植物中间杀出一条血路来。折腾了没多久我就忍不住狂喊李啸锐。
说,你再不过来救命你就只能帮我收尸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李啸锐还在那边和外头砍丧尸的小哥们调笑。
我在变异植物群里边狂吼,你能不能缓点儿再**。今天晚上你没饭吃!!!
他这才冲过来把我从变异植物的触手里边给解救出来。一边还在埋怨我,说凌宇你跟触手调什么情,你真重口。
我就怒了,说你自己工作时间跑去**不说。居然还回过头来诋毁我。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人,我那是和触手什么吗,我明显是被触手凌辱。
李啸锐就在旁边哈哈哈哈。
我说你有本事别找我要烟。
李啸锐瞬间道歉。
我说晚了!
钟小哥在旁边接话。说,小宇小宇,锐哥的烟给我。
我说你也不是好东西,看着我都快要被变异植物的藤蔓卷走了还在旁边笑嘻嘻的。差评!退货!
钟小哥就呃了一声,说小宇,这好像没办法退货。你要把我往哪退啊?
我一想,觉得也是。就说。那你今天也没饭吃。
旁边那群兵哥用一种崇敬的眼神看着我。
结果晚上的时候李啸锐跟钟小哥几乎是吃得最多的。那几个兵哥就扭头过来看我。我装作没看见。
食物我都交出去了,负责做饭和分配的人又不是我,我哪有那么大本事让李啸锐跟钟小哥没饭吃。除非我胃口大开地将他们份的饭菜都吃干净。
田里边的那些变异植物,能烧的都被砍成一段一段地运回到那几间房子里边去囤放着,以便之后能当柴烧。
可惜田里边没有稻种。一大片的都是花生,还有甜菜和油菜——实际上我只认识花生,但我们队里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另外有人认出来了那些东西来。
不得不夸赞一下他们建的房子,虽然都是木头房子,但是又快又结实。今天雨下得跟泼水一样,屋子里边硬是一滴漏水都没有。要不是还没装上空调系统,妹子们都能挪进去住了。他们牛逼得很,今天将木床都给折腾出来了。
虽然看着丑了些,不过能用。
好多人都夸王汉厉害。说不错嘛至少不是豆腐渣工程。
他自己在旁边听着呵呵笑。
我拿手肘捅了捅李啸锐,小声跟他讲,说我怎么听着他们这话不像是夸啊。
李啸锐就耸了耸肩膀,也压着声音跟我讲,说这不是别坑过。
我说你们这些人不大可能被坑吧?
李啸锐就随便伸手点了点,说那个那个那个。汶川那边跑过。
我说哦,难怪。也有不是豆腐渣工程的吧。
李啸锐就笑笑。
田里头剩下来可以继续种的植苗其实不算十分多。不过只要是有,那看着就是个希望。
我一直没敢把菜什么的东西往外拿,没想到现在田里边倒是长着了,我还在土里边刨出了花生来。
钟小哥瞧瞧地问我,说小宇,这些可以吃吧?
我说这些肯定没有问题,完全没变异过的。
晚上的时候我们吃了一顿花生炖鸡。旁边有人讲,可惜没有猪脚,花生炖那个才叫好吃呢。
马上有人伸手拍他头,说有你饭吃你还唧唧歪歪的,知足吧你。
我大致地看了看,那田里边如果真的清理干净了以后,范围对我们这些人来讲大概就有些太大了。我就让李啸锐去跟李世芳说一说,我们暂时用不着那么大的地方。如果真要整一个围栏先将我们围起来,可以先将田地那边的圈地范围减少一半,这样就能快些完工。至于以后如果还要增加范围,那也不算麻烦。
李啸锐就看了我一眼,说你可以自己去跟师长讲。
我说我、我不太想靠近你们师长。总觉得靠近他了以后总没什么好事发生,肯定会被他卖出去的感觉。就当是我的错觉吧,反正我不高兴跟他讲,你去跟他说。
李啸锐就用一种很怀疑的眼神看着我。看了半天,然后说,你……就图偷个懒?
我被他讲得有点毛了,就说,我哪里是想偷懒。跟着你们跑了这么久我哪天是闲着无聊的——好吧,除了你开车上路那几天,不过那不是没事可做吗。说得我跟什么一样。
李啸锐就给了我一个“……”的表情。说。我就一句话,你这多少句了。
我很想回一句,说还不是因为你嘴贱啊。
结果李啸锐已经站起来去跟李世芳讲那个事情去了。
我在后边给他竖了竖中指,说。操。
钟小哥在旁边讲,说小宇你别这样嘛。你之前断了锐哥的烟,他不高兴嘛。
我算是知道了。在他们心里边,烟跟酒是并列第一的东西,其他不管是人还是什么全部都要靠边站。
要不要这么现实啊?
之后李啸锐回来跟我讲,说师长已经同意了,到时候划个范围,圈到哪就围到哪。
其实我觉得他们应该从最初的时候就先开始围护栏,就像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将车子围成一圈一样。这样才能保证我们清理完中间的丧尸以后。其他丧尸不会再围过来。
不过建这么个围栏跟护城壕一样的东西不像停车那么简单。他们努力了一天,也不过又建了一个屋子,在汽车外边插立了短短一段粗糙的木栏。
我很好奇那玩意到底能有多坚固。在我看来那是一推就倒的东西。
对丧尸来说大概不一样。它们如果没把那围栏吃掉,那这围栏慢慢的就会有用的。
我说,如果……?
旁边就有人讲。说,这也说不死的。说不定就真被吃掉了呢。不过我们杀了那么多丧尸,对它们来讲估计比围栏要香一些。有人值夜看着呢,应该没事吧。
我……应该……
他们给我露了个很无奈的表情。
说有打过熊的有追过虎的,唯独丧尸这玩意实在让人闹不准它们的胃口。
要是实在不行,他们里边有个人讲,那就将储存的铁都给掰碎了弄堵铁墙。
我说你们省省吧,就我们这点儿铁,你能围出来多大一个圆啊。
而且铁还有更大一个用途。
他们那专门有个人在用铁片之类的东西在制造风力发电机。那玩意要是弄起来了。以后想必就方便的多。
我们现在人少,要用的资源没有以前在复兴营那么多,所以只要小型的扇叶就足够应付了——当然,这是我听说的,我也不懂这样。
唯一连我这个物理几乎不及格的人都能看出来的就是:这儿风力资源非常丰富。
发电机用的是从汽车上拆下来那些小型玩意改装组合在一块。而且还有电池,够那个改造的人玩的了。
就是……如果他将车子里边的发电机跟电池都拆下来了的话。这些车子就发动不起来了。
里边还有汽油这种稀罕物资啊。
所以现在暂时只拆了一半,剩余的留着等看看说以后会不会有可能用到。
看着他们把铁片给剪下来卷成铲子锄头什么的,我是真佩服得五体投地——军工啊!不对,这好像也不叫军工——木匠啊!铁匠啊!
反正以前怎么看怎么觉得土和挫的行当,现在看着就跟大英雄一样。
所以说人学多点儿知识真没错。
晚上的时候钟小哥又过来找我给张凤兰熬汤。
我就笑话他,说你这么着也不是个事,要么你赶紧表白,或者直接就……你看人家凤兰妹子的男人,多牛逼。这要不是闹出个人来我们都还不知道这事呢。
钟小哥就挠了挠头,脸都红了。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淳朴啊。我都觉得他前途堪忧。
等汤做好了以后他就给端过去了。
我跟李啸锐讲,说要不然你去帮他告白去算了,省得他天天在这滚来滚去的。
李啸锐就看了我一眼,说这种事情能帮?煮你的汤。
我说我早煮完了,人家都送过去了。
李啸锐就过来把我留给自己的那碗汤端走喝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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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6月3日
末日随身2013_末日随身全文免费阅读_2013年6月3日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2013年6月3日_星期一_暴雨
(黑暗年代1年6月13日)
昨天又没有写日记。【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之前是因为闲的,实在没有事情可写,都不愿意拿起笔来。昨天是实在累得要命。
前前后后的跑。
出去张凤兰这个双身子的以外,就连王瑶都辛苦了不少。还真是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特别是我们这些可以在雨里边跑来跑去的,就更跑得勤快。
前天我才在日记里头说拆汽车发电机的事,果然昨天就有人表示车子还有别的用途。幸亏当初没有一下子将发电机和电池都拆下来。
所以那些不太能淋雨的人当司机,带着好几个能打架的开车大半天到城镇那边去,搬铁。
城镇里边物资说是不多了,但真要算的话其实没有的只是一般人会拿走还有丧尸会吃掉的东西。就是些食物或者是小巧的日用品之类的东西。
像是大型电机或者是铁架子这样的,自然没有人会蠢到搬着它们逃命。
但那正好是我们现在所需要的东西。
我们这可不是逃命。建立营地什么的,最需要的就是稳健的地盘。
这事还是商青提议的。说既然我们已经决定了要在这个地方定下来,就不要怕麻烦,到城镇里边去把我们需要的东西搬出来用。要复兴肯定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事,慢慢来吧。
大少爷讲完这些话以后就又躲回到了张铁身边去了,好像我们的工作跟他完全没什么关系的模样。
私底下有人跟张铁讲。说你跟着你家大少爷不觉得渗得慌――大少爷这个称呼好像是李啸锐跟钟小哥喊开去的吧,我一直都只在私下跟他们俩这么喊,估计他们觉得实在合适,结果慢慢大家都这么叫了――结果那人就被张铁瞪了。
横竖人家张铁一副“帮主人干活我乐意”的样子。就随他去吧。
第一批运回来的东西不算很多。
出去的那些人讲,城镇里边几乎都快要沦陷了。他们甚至有看到远远的大楼上有幸存者,可惜中间丧尸潮太厉害。他们人不多,冲了两次,都没办法靠过去。
而且他们不太确定到底是什么东西对复兴有用,所以拿得很杂乱,我甚至在那堆东西里边看到了晾衣服用的衣架。
负责改装发电机的小哥和尚闵一块教育那些跑出去的人,说,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能搬得动的都给囫囵回来啊。你觉得没用,我们看着就有办法把它变得有用。
最后尚闵都不耐烦了,挥着手讲,算了算了,下次我跟着一块去。
我可以想象他走过之后的地方肯定是一副蝗虫过境的模样。
昨天的雨没有今天大。工作进度稍微快了一些。大家略无视了丧尸的进攻以后,终于在今天将外边那圈围栏勉强合拢了。
因此还填了几个伤员,让现在负责后勤工作的王瑶眼泪汪汪的。
而且那几个伤员好像还真挺吃这一套的,觉得有妹子心疼自己呢,差点又重新拎起刀就往外冲,以表示自己非常健康妹子不要担心――然后被李世芳一个一个地拎着后衣领给揪了回去。
造那个围栏的时候我们还闹了点笑话。
为了加快速度,我们当时是从两边开始一起修那个围栏的。结果到了要合拢的时候发现不知道怎么的就给建歪了,左右之间差了有差不多半米。
这个时候也不可能将之前建的都给拆掉,就只能让两边围栏很丑地拐了个九十度。别扭地合在了一块。
现在外边还有人一边值夜一边清理围栏里边的丧尸。
等清理干净以后,这片圈出来的土地就真正是属于我们的了。
我的体力比较差,昨天吃晚饭的就累得要趴下,结果连日记都没写就睡着了――当时我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睡过去了。
李啸锐说,他之前还在跟我讲话呢,我还在吃饭的来着。结果他问了我两句。看我没有反应,一回头就看到我已经歪着头睡得迷迷糊糊的。
后来我给你拖到床上去的你知道不?――李啸锐这么问我。
我说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所以今天他们让我回来睡觉。
我有个预感,我之后这些天大概不会有什么心思、精力和空闲时间写日记了,所以我得抓紧了把之后的安排给列一列。
值夜是轮流的。
本来他们没有安排我、王汉、商青这样的人值夜,但是现在因为刚围了围栏,里头的丧尸还没清干净,外边的丧尸又因为味道的缘故显得无限多,而且还添了好些伤员,所以就连我跟王汉明天也得开始参加轮班。
李世芳还是一脸歉意地跟我们讲的,说等稳定下来了肯定不会再麻烦我们。
王汉很憨厚地挠头,说没事没事。
李世芳就看着王汉笑了笑。
我差点没忍住问李世芳以前是不是认识王汉,好歹给忍住了。
也不是说李世芳就觉得我跟王汉没用,至少王汉作用老大了。就是……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跟不擅长的地方。刚好我跟王汉的长处都不在战斗上。
他倒没有去找商青。我觉得这是明智的。
先不说商大少爷会不会答应和张铁会不会答应的这个问题。
就是让商青去值夜,他又能做什么。他枪法好像挺不错的,但我们现在都尽量的不要用枪,用的都是唐刀跟砍刀之类的玩意――还有柴刀,之前他们出去的时候在路过的一个村子里边发现的。短了点,但也好用。
商青……还是让他就待着吧……
明天开始我们会一边清理丧尸一边尝试着在田里边继续播种。
要说守夜,其实清丧尸还是其次。我们这边还有几辆车子围着,一时半会的丧尸也爬不过来。
倒是得守着那片田,不能让丧尸爬进去将我们仅存的革命火种给吃掉。
幸亏丧尸也没那么智能,不懂得就围着那片田往里冲,也不明白田那边没有阻碍,里边的人比较容易吃。比起田里边的那点儿菜,好像值夜的那几个战士还比较让他们流口水。所以只要扔几个人在那边砍丧尸就是了。
大部分丧尸都还围在我们这群人外边,跟我们隔了道汽车墙,伸着爪子想往里边抓。
所以车子墙里边也分了三个轮流值夜的,就负责将丧尸往外推。
王瑶跟苗湘湘一直烧着热水,泡了好些不知道从哪倒腾回来的茶叶,说是让大家值夜的时候提神。
我都好久没闻到过茶叶的香味了。
估计不是什么特别好的茶吧,不过商青跟石惠善还是不声不响地要了点儿去喝。
除了地里边的事以外,我们还要继续建房子。
特别是现在有人盗城镇那边去搬金属回来了,王汉就一直在考虑是不是该将房子再造得坚固一些。
现在这些木头房子虽然不怕风吹雨打的,可也怕丧尸推。
但是,当时有人讲,我们现在已经是在围栏里边了,丧尸如果跑进来了,铁房子跟木头房子又能有多大区别?所以这事目前还在争议当中。
风力发电机已经做出来了,现在已经在呼啦呼啦地发电,连带着屋子里边拉过去的电灯也都有了用途。
我甚至都想把日记拿到外边去写。
可惜房间现在全部被伤员给霸占满了――所以我们才需要更多的房间。
抽水井因为铁锈的问题被无情地拆掉了。
做好了发电机以后,那位小哥现在正在想办法重新倒腾一个水抽出来。我看他那驾驶倒好像是要倒腾自来水管似的。
疯狂科学家……
现在的天气其实不怎么适合播种。
冷,而且涝。
一个不注意就会把东西淹死。
但是呢,那田里边还好好地活着那么些植物,我们好像也不用太担心。
甚至有人吼着要建厕所。
这个是钟小哥和张凤兰她男人联合提议的。
男人自然是无所谓,但我们这有好几个羞答答的妹子。跑远了怕丧尸,近了又不好意思。
如果是以前的话自然没那么多讲究。可现在我们好歹也算是有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了,生活质量也该稍微提升一点儿了吧。
那两人都眼巴巴的。
李世芳就笑,说多大的一点事儿。准了准了。
于是明天我们建的房子里边就包括了茅厕。
对了,昨天鸡被丧尸吃了两只,差点没把所有人给心疼死。所以现在鸡们暂时挪了个地方,跟我们一块都在汽车墙后边待着,躲过了丧尸的袭击,一副高高兴兴的样子。
……问题是我一点儿都不觉得高兴啊。
叽叽咕咕的吵死人就算了,还拉了好多屎,臭气熏天的。
虽然比不上丧尸的味道,但丧尸好歹死在外边,而且被暴雨冲了个干净。这些鸡屎可以说就是在枕头边上啊,而且还没有雨水冲刷啊。
其他人倒是很开心,说,鸡屎啊这就是肥啊。到时候厕所里边弄个积粪的地方呗,以后地里头的肥料有着落了。
我说你们也不嫌恶心。
结果他们就集体教育我,说,年轻人懂什么,不下肥怎么种得好菜。
还真是……好乡土……好农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末日随身2013_末日随身全文免费阅读_2013年6月3日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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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6月8日【完】
2013年6月8日_星期六_晴
末日日记自今天起可以完结了。(.CoM百度搜求魔)[]
话说日记这东西,我从来没有想过能有完结的一天——除非我挂了。
所以完结的不是日记,而是末日。今天是我最后一次以“黑暗年代历”为标题写日记了。
我该怎么记录今天发生的事情呢不,总而言之,在经历大半年的黑暗以后,人类第一次迎来了阳光。
真的,我以前从来没发现阳光是这么可亲可敬又可爱的东西。我觉得我其实算是还好的。因为我在空间里边还能稍微见到阳光。周围那些人已经激动得热泪盈眶,甚至是跪下朝着阳光出现的方向叩拜起来。
所以我想,我的末日日记真的可以就此结束了。往后不管再发生什么事情,人类都不会被打败。
之前就已经一直听到消息说国家军工部门在研究如此清除天空上那层厚厚压着的黑云。只是当时消息放出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边都没有任何动静。我都已经差不多忘记这回事了。
丧尸的问题还没有被解决,它们并不像大家所期望的那样,在接触到阳光的瞬间就死得干干净净的,政府好像也还没有完全研究出来能够抵御丧尸病毒的药物来。
但是我相信最后人类一定会成功。
末日磨掉了我太多锐气,还有希望。
所以当看到第一发炮弹划破天空在云层中央炸开的时候,其实我并没有抱以任何希望。
既然都这样了,反正都这样了。
而那颗炮弹也的确没在空中激起任何涟漪。
云层并没有别炸开。而是默默地将爆炸引起的火光包裹了进去。
我站在下边呆呆地看着,我已经忘了当时是个什么心情。反正到底不是失望。因为从来就没觉得有希望。
但是那炮弹炸过去以后,紧接着就有更多的炮弹跟着飞了过来。
李啸锐眯着眼睛在旁边看,小声地说了一句。不是中国的。
我说哈?
他就伸手指了指某几颗炮弹,说那不是,那也不是。
炮弹飞得不算很快。我得以跟着李啸锐的手指,看着那些炮弹飞到指定位置,然后爆炸,再爆炸。
到那时候我才突然觉得有点儿紧张,忍不住将拳头捏了起来。
我没有去数到底是有多少枚炮弹,当时已经把那些事情都忘了。
刚开始的时候只有几个人站在下边看。慢慢的,所有人都走出来了。抬头看着云层底下那轰轰烈烈的火光。
很难想象在末日之后一片混乱又没有足够燃料的情况下,到底是怎样研制出来的那么多炮弹。
为什么挑在中国这边炸开呢。
李啸锐说,大概每个大陆,都有这么一个点。[]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居然听到我说的话。
耳边是接二连三的爆炸声。
在我想着“算了吧”的时候,我看到被裂开一道口子的云层中央透出了一丝光。
我听到人群的骚动。那是连爆炸声都掩盖不住的兴奋。
那是现实吗,还是因为持续的爆炸让我们产生的错觉。后来我才发现我当时用力握拳,差点没把手心割破。
没有经历过的人绝对没办法想象那种心情。在我们已经陷入绝望的时候,突然出现了希望——而且我们真的捉住了希望。
我听到人群里边有人骚动着说“阳光”“阳光”。
“那是阳光吧?”
“我们国家成功了啊?”
“**我们国家的军工就是这么给力啊!”
我扭头去看李啸锐,李啸锐还是一直抬头看着天上,我从他脸上看到了洒下来的阳光。
那一瞬间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不管说什么都无法表达我当时激动的心情。
我说那是真的吧?喂,那是真的啊?
李啸锐这才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突然大笑了出来。
说他妈好给力!操,好给力啊!我第一次看到别的国家的巡航导弹打到中国领空上,可这真他妈带感。
我说操。你个疯子。
他就搂着我的肩膀使劲儿笑。
我说你个神经病。
然后我就跟着跪了下去。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觉得突然松了口气。一直绷得死紧的神经瞬间就松下来了。
外边还有那么多丧尸,天上的云还是厚厚的,只是被撕裂了一道口子。但就是那么道口子,却让人看到了希望。
曾经我已经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觉得不可能再有什么神迹出现拯救人类。我们这辈子、下辈子,都会活在深深的黑暗之中,散落在世界各地。与无穷无尽的丧尸作斗争。
我都已经放弃了——我们都已经放弃了。
但是到了今天我才知道我们国家,还有别的国家,在人类里边还有那么一撮人,在最艰苦的环境之下也不愿意放弃希望,努力想要在这让人绝望的黑暗当中撕裂出一个口子来。
并不是毫无希望的。
只要努力的话,不管是处于什么绝境里边,都能看到阳光。至少我们现在是这样的。
我想起很多年以前,我们国家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后来呢,我们有原子弹有核弹,有深潜机器有探月机器,我们有航母。
那群神经病。
真的,我真觉得那就是群疯子。
可要不是有那么群疯子,我们就永远看不到希望了。
外边丧尸还很多,城市要重新兴建也不是一天半天能完成的事情。所以该继续的还是得继续。我们已经商量好了,明天白天先将我们这外围的丧尸给清理一遍,然后看看能不能往前深入一下。
至于今天当然是好好庆祝了一番。
我去把仓库里边的东西腾了一小半出来。专门给大家开庆祝会的。
隔了好久,终于又能坐在阳光下边喝酒烧烤,每个人都兴奋得不得了。我忍不住想起那些曾经在末日里边遇到过的、现在已经不在了的人。手上的酒就倒到了地上。李啸锐过来拿过我的酒杯,将剩下的半杯也泼了出去。
我就瞪了他一眼。说你要泼不会泼你自己手上的么。
他耸了耸肩,说,不要浪费啊。
还有一个事儿就是。钟小哥给石惠善表白了。
石惠善自己没什么表情,反而是我们旁边这些听着的用一种见鬼了的表情看着钟小哥。钟小哥红着脸挠了挠头才发现我们全都在呢,马上激动地跑过来要赶我们。王瑶说你赶我们干什么呀,赶紧去问答复呀。
我在心里忍不住给王瑶竖了个拇指。姑娘真是越来越上道了。
结果钟小哥就手足无措地回头去看石惠善。
石惠善笑了笑。
然后然后没有然后了。
钟小哥都快哭了,一直扯着我问说她什么意思她到底什么意思啊。
我被他烦得不得了,说我哪知道人家什么意思。我又不是女人,你问我干什么。要问你去问那群妹子去啊。他就犹豫了一下。然后就去缠娇娇去了。
之后商青一脸铁青地过来,直接坐我身边,我烧什么他吃什么。
他吃了三四串之后我就撑不住了。我说这位爷,您刚才吃的那串还没熟。
商青就愣了愣,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我他妈快好奇死了。我就问他。说你怎么了。
结果他脸色“唰”地就变了。真的,“唰”的一下子,变得通红通红的。我观察了一下,觉得那不太像是害羞,倒像是气得要命。
我就说呵呵呵,张铁
商青说,闭嘴。
于是我闭嘴了。
晚上的时候李啸锐问我以后有什么打算。我说我不知道。或者先讲这个营地建起来了,等全国的交通跟通讯好起来以后,我再去找我爸妈?不管找到找不到。最后再随便找个活儿干好了。
我说你呢。
他沉默了很久,然后说,回部队。
我啊了一声。我说你不是退伍了么。
他就挠了挠头,说之前就听到消息了。部队里边牺牲了好多,现在都重新特招。还以为得是很久以后的事情,现在天晴了。说不定很快就回去。
我说你回去干什么,还是当个小士官啊?
他就说不一定。估计会提个干什么的。
我说哦。
接着我就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了,就那么抱着腿坐着,看着天上裂开的那道口子。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情突然糟糕了起来。大概是所有事情都有了个结果,整个人就突然泄气了吧。
隔了好久——我都将天上那道缝里边的星星数了不下十遍了——李啸锐突然拿肩膀撞了撞我。
我说干嘛。
他说凌宇你
然后又不说话了。
我说你到底要干嘛,吞吞吐吐的是不是男人。
他就一副很烦躁的样子,挠了挠头,说,要不你进部队。
我说你他妈没抽风吧。
他就突然急起来了。说怎么你看不上部队。别以为部队危险,部队里边最安全了我告诉你。进去当个文职,我们在前边顶着,哪都死光了才轮到你们。你不是找人,到时候首先回复通讯的肯定是部队,要找人怎么也比较方便。
我就笑了。我说我这样的谁要啊。
李啸锐就又急了。说你以为能有什么要求,不就是个文职。
我说你着什么急啊。真是怪了,我自己都不着急。
他就瞪了我一眼。
我说你还瞪我,难道我说错了么。
接着我们俩都不讲话了。
又隔了好久,李啸锐就问我,说怎么样。
我说怎么样,那样呗。你有办法把我给搞进部队不啦。他说我没办法,不还有李师长。现在部队都缺人,没什么。你还有军功在身。
我就当时我脸就木了。我说我他妈怎么会有军功在身。
李啸锐就说,当初那个三等功,我跟小钟都说不要,就安你头上了。当时我们就跟李师长讲好。末日完了,在部队里头赏你口饭吃。
我说操,你们俩这不是瞧不起我啊。
李啸锐就哼哼哼哼。
我说你哼个屁啊,哼哼哼哼。
他说你来不来?
我说我要不来呢。
他说老子揍你。
我
再说吧。怎么也得等到我们这建好了然后再回去吧。不管末日前后,我这都是跟着李啸锐混了。我就耻笑他,说你要是升慢点,到时候会不会反而被我骑头上了啊。我好歹是正规大学毕业的大学生。
明天开始得写新系列的日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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