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1:唐曼(上) 你最爱的东西是什么? 钱。 你最喜欢的事是什么? 发工资。 你最喜欢的日子是哪天? 发工资的这天。 你最盼望的事是什么? 涨工资。 你最讨厌的事是什么? 扣工资。 你最不喜欢看到的事是什么? 拖延发工资。 你最喜欢的味道是什么? 从银行取出钞票,闻一闻上面的新钞票味道。 你最讨厌的事是什么? 没钱,可是还有好几个朋友结婚,送钱送的我发昏。 你最期待的事情是什么? 嫁个有钱人,可以不用辛苦赚钱。 你最害怕发生,但又发生的事是什么? 男朋友和我的好朋友劈腿了,临了还卷走了我辛苦赚的血汗钱! 你最希望发生,但是可能永远不会发生的事是什么? 张启轩突然来约我,说他爱我,可是事实上是,……他有女朋友。 ………… 唐曼放下笔,看着这份答卷,因为等的时间有些无聊,所以随意的答了下杂志上的提问,可是这个回答,好象?处处在和钱纠结? 她合上杂志,坐在麦当劳靠窗的一个角落里,现在是下午,最懒的时光,最颓废的时间,喔,还要等一个最不成器的男人。 分手了的前男友。 正确的说,是和唐曼的好友李彤劈腿,甩了唐曼后,令她发誓永远不要再见的前男友。 “你最害怕发生,但又发生的事是什么? 男朋友和我的好朋友劈腿了,临了还卷走了我辛苦赚的血汗钱!” 她的前男友,李冬明,就是这句话里的男主角。 人家说兔子不吃窝边草,结果这个李东明还真大方,一条腿伸到了她同住的室友李彤身边,让她身边寸草不生。 唐曼觉得很丢人,男朋友竟然在自己眼皮底下和好朋友暗渡陈仓,勾搭成双,她居然被蒙在鼓里,懵然不知。 等知道两人的爱情,哦,不,奸情。第二天她就搬了行李出来,李彤倒是不好意思:“对不起,唐曼,我爱上了他,他也爱我。” 事已至此,唐曼不得不大度的祝福她,“没关系,李彤,希望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李彤冷笑,“唐曼,你这个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死狐狸。” 唐曼郑重的说,“小彤,听说你最近在减肥,我祝你越减越肥,而且胖上四十斤,并且永不缩水。” 她刚说这句话,背后李彤狠狠的把门关了,唐曼一点不意外,反而乐的很。 她提着行李下楼的时候,却忍不住的难过的开导自己,“好啊,我终于成全了一对狗男女。” 可是走到街口,她哭了,哪能不哭啊,被人甩要是还面带微笑,那一定可以做外交部长了。 永远不要信男人的话,就算他是天上的月亮,那也是沾了太阳的光,男人的心就是月亮的表面,你看起来很有诗意,象广寒宫,其实就是一堆没有水的坑坑洼洼,信了他们的鬼话就是把你的柔情填平了这些弹坑。 也许,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瞎子,这话真的是至理中的真理。 不知道这个劈腿的前男友找自己会有什么事。 她再看时间,再给他五分钟。。 又等了一小会儿,李冬明才慌慌张张的赶过来,看见了唐曼马上道歉,唐曼不客气的奚落他,“我本来有半小时的时间,但是你迟到了二十分钟,你已经迟到,所以,我现在只能给你三分钟,请你快点陈述。” 李冬明急,脸涨的通红,“唐曼,对不起,我真的有事求你。” 唐曼没好气的回答:“除了借钱,其他的事都好说。” 李冬明怔住,顿时泄了气。 “你不会真的要和我借钱吧?” 他只得说了,“你可以借我一千块钱吗?” 唐曼白他:“一千块?我现在还没正式签合同,一个月才一千五百块,你一下子要抢掉我一千块,况且借钱给你,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李冬明苦笑:“的确是,向已经分手的前女友借钱,真不是男人的行为,况且,我伤了你这么深,又怎么有脸面出现在你面前,回想起我们相处的日子,你对我关怀的无微不至,照顾的体贴入微,我却那么残忍,实在是我不对。” 看他神情黯然,唐曼又有些不忍心了,既然来了,就问下原因吧:“说吧,借钱也总有个原因。” 他低头,“我给客户运材料时,不小心把客人的茶几砸坏,客人要我赔,我手头没这么多钱,还差一千。” “真的是这个原因?” “真的是。” 唐曼叹气,也算相处过,也有感情,她有些犹豫。况且,李冬明,虽然和李彤劈腿玩了这一手,但实际上,他和唐曼相处时,也对唐曼好过。 她不作声。 李冬明无奈的低声,语调悲悲切切:“我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想到你,其实,你真的很好。”他手试探着想要握一下她,“唐曼,你温柔又善良,聪明又可人,我……我真的对不住你。” 唐曼心又软了,她不停的告诫自己,不能信他,不能信他,无论如何,不能信他。 结果又鬼使神差的说:“我也没有多少钱,给了你钱,我这个月的生活费都是问题。” 他看到了曙光,马上顺势而上,“唐曼,我们合好吧,我们不要分手了,让我回到你身边来。” 他居然要和好?唐曼呆住。 ------------ 2:唐曼(下) 唐曼没好气,“你当这是打乒乓球?翻来覆去?你和我交往时和居然和我的好朋友玩出轨,现在你是不是她那边菜吃腻了,又想着我这边的味道了,所以象条哈巴狗一样摇头晃脑跑回来?” 李冬明皱眉:“打我骂我都行,又何必要挖苦我?” 唐曼非常生气,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前男友,有困难,…… 唉,女人啊,心软的女人,她终于又软下阵了。 她嗫嚅:“希望你不要骗我。钱我给你,合好……,就不必了。” 李冬明欣喜:“唐曼,我所有的朋友里,你才是真正的性情中人。” 唐曼叹气,这个马屁虽然俗不可耐,但却直捣她的死穴。 她和他在商场的提款机前取款,提款机吐出一叠钞票,唐曼接过来,很是不舍的先紧握一下,然后才交到他手上,“我户头上一共只剩下不到八百元钱,如果突然间天下掉下个砖头砸了我,真是住院都没钱。” 他握紧钞票,承诺的一言九鼎:“你放心,我会尽快还你。” 唐曼怅然的看着这个男人乐颠颠的拿钱走了,突然间她心里有些不祥。 光天化日之下她就被抢劫了半数的资产?难道她真的被灌了迷魂汤?她想到什么,马上打电话给李冬明的装饰公司,“请问,李冬明这个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有没有把客人的茶几或者其他的家具什么的砸坏?” 对方的回答肯定确定。 又被骗了。 唐曼迅速的追出门去,真是老天长眼,李冬明并没有出她的视线,他进了对面的另一间商场,唐曼一咬牙,马上跟上去。 他居然是直奔一个女包的专柜去了,唐曼悄悄的看,他在看女包,但她相信,他绝对不会是好心的要给自己买礼物,果然,他在打电话:“小彤,你生日我给你买了一个包包,就是上次我们看好的那款,好的,晚上见好了。” 唐曼恨的咬牙切齿,浑身发抖。 李冬明开好了单子到了收银台,他从钱包里大方的排出一叠钞票,收银员还未来的及接过钱,旁边突然横空伸出一只手,一把就把钱抢了过去,李冬明转身一看,“唐曼?”他倒吸一口气。 唐曼冷笑,“这就是你悲惨的打工遭遇?打破了客户的东西,要赔偿别人?” “唐曼……你听我解释。” 唐曼喝他:“李冬明,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厚颜无耻的谎言专家,而我,又是天底下第一字号的宽容专家,你居然能厚脸皮到向前女友借钱给后女友买礼物,而我,又能傻到真的借钱给你,我真是脑子里少长了一根筋。好在老天可怜我这棵小草,让我能追回我的血汗钱。” 李冬明的谎言被拆穿了,这时索性也不必再要什么风度了,他也冷笑:“因为你傻,所以才会被男人哄的团团转,一个小谎言你就信以为真。”他摇头,眼神里是**裸的讥笑:“唐曼,你注定是要被男人骗的,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太蠢了。” 这话真是太伤人了。 唐曼气的面红耳赤,白念了四年大学,竟然在这个时候,被他激的哑口无言,对不上来了。 李冬明哼一声,转身就走,唐曼两秒钟后反应过来,她从后面追上去,照着他的屁股狠狠的就是一脚,只听哗啦一声,李冬明身子往前一扑,正好栽在一堆衣服架上,连衣服加模特,全部顺势倒了下来。 唐曼真觉得自己有点象泼妇了,可是看着狼狈不堪的李冬明,她也并不后悔,她咬牙切齿的对他说:“感谢你的慷慨赠言,我会永远记住你的话,而且我也要祝福你,祝你和李彤相亲相爱,百年好合,婚后一举生下五胞胎,而且要全部都是儿子,让你背负上奶粉债和楼房债,五十年如一日的为银行打工,生生不息,直到生命终结。” 这真是最悲催现实的一句祝福语。 她甩头就走,进了电梯后,她紧咬牙齿,暗自在心里发誓:“我一定要找一个比这个男人优秀上百倍的好男人。” ------------ 3:不是每个男人都劈腿 唐曼郁闷的进了电梯后用头不停的撞电梯的钢壁,“我的天,真是宁肯相信世间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这张破嘴。” 这时又有人进来了,她理都懒的理,闭着眼还在发牢骚:“男人的嘴如果能靠的住,真是母猪都能上树。” 旁边的人笑了,唐曼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何苦把男人骂的这么惨?” 她顿时惊住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英俊的象韩剧男主角的男人。 张启轩? “你最希望发生,但是可能永远不会发生的事是什么? 张启轩突然来约我,说他爱我,可是事实上是,……他有女朋友。” 是他,张启轩?这段话里的男主角? 唐曼在一间中日合资的食品公司做质检员,而张启轩,就是公司商务部的部长,全公司最年轻的中层领导。 他叫张启轩,今年二十九岁,身高一米八二,身材健硕有型,容貌?他很象韩国的一位电影明星,叫池城,眉虽不浓,但眉锋很好,双目明亮熠熠生辉,鼻子高挺曲线挺直,唇角微微上扬嘴唇厚薄合适,唇色也好,看着有些性感的味道,很让人想去咬一口,体会一下和他亲吻的感觉。他脸形略微削长,颧骨并不明显,下额一点赘肉没有,整个脸形雕琢的恰到好处,十分俊美。毫无理由的评价,他是一个英俊的男人,不止是唐曼,所有年轻的女孩子看了,心都会突,突,突的跳紧。 而他,不止有着俊朗的外表,工作也出色,作风也正派,没有一丝劣习传出来,甚至,他不吸烟,身上只有一股很淡的男士古龙香水的味道,或者一点沐浴后的皂香味道,他是一个清水型男人。 这样的男人,没法让人不喜欢。 她?唐曼,可爱的唐曼,她怎么样呢? 如果用10分来形容女孩子容貌的话,唐曼至少也是一个姿色八分的女孩子,她鹅长的瓜子脸,肖挺的下额,白皙的肤色,墨样漆黑的眼珠,虽然不是绝美,但她笑起来唇角上扬,牙齿整齐洁白,让人一看也忍不住被她的俏丽可爱吸引。所以,她也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而且,这个女孩子,性格活泼开朗,为人热情大方,公平公正的评价,她是一个可爱机灵的女孩子。 唐曼喜欢上张启轩,是在和李冬明分手后才有的事。唐曼是一个爱情执着单线的女孩子,在和李冬明恋爱时,纵然外面青草一片,她眼里只有一根小草,但和李冬明分手了,她才认识到她所爱的这棵小草,其实只是一个墙头草,而外面的很多小草都有长成参天大树的势头。 原来,一次恋爱失败了,成长了,放眼再看,世界真好。 李冬明和她分手了,但并不表示所有的男人都有劈腿的嗜好,唐曼还是对爱情有美好的向往的,所以,一见到张启轩,她无法遏制的也喜欢上了他。 唐曼这才回过神来,是张启轩?她暗恋的人,在这个尴尬的场合下,她遇到了他? 张启轩还冲她微笑,对她刚才的话产生了浓郁的兴趣:“唐曼,何苦把男人骂的这么狠?” 唐曼愕住了,语无伦次的叫他:“张部长?” 张启轩很有兴趣的看着她,似乎在询问她刚才所为何事郁闷。 唐曼一颗心扑扑乱跳,他站在她的面前,离她不到两米,这么近的距离让唐曼的心紧张的象是触到万伏高压。 看到她那么牢固的盯着自己,张启轩微笑着问她:“我头上有土吗?” 她回过神来,赶紧解释:“没有,我只是在想,好巧。” 张启轩不再问她原因了,唐曼低下头,脸红了。 他走了,她却还想着他。 无意中的一次邂后让她心中小兔一样慌然紧张。 ------------ 4:小燕子和天鹅 其实唐曼天天都能看见他,他天天早晨开着自己的蓝色帕萨特来上班,车停的位置正好和唐曼科室的窗对着,唐曼可以很清楚的看着他上下车。 唐曼每天早晨都把自己打扮的一丝不苟,她留长发,所以把长发梳的非常顺直,会在靠窗的这边头上别一个亮晶晶的发夹,希望他抬头时能看见,虽然他从来没有注意,但她还是很认真的去做,因为她不希望,有一天当他无意中注意到她时,会看不到她头上的这一点亮处。 “你最希望发生,但是可能永远不会发生的事是什么? 张启轩突然来约我,说他爱我,可是事实上是,……他有女朋友。” 很遗憾的是,张启轩有女朋友。 而他的女朋友,就是唐曼部门的主管,高仁慧。 提起高仁慧,唐曼就泄了气,那是个温柔的可以攥出水来的漂亮女子,现在的女孩子哪有敢那么大方的穿一身白衣的,偏偏这个高仁慧敢,她要么一袭白色的西装,要么一身白色的风衣,总之各种装扮都能衬托的自己如亭亭白莲,秋水伊人。 高仁慧二十七岁,张启轩二十九岁,高仁慧一米七一,张启轩一米八二,无论从哪里看,两人都是天作地设的一对。 有这样一个不可逾越的对手,唐曼只能和自己说,你永远不要希望小燕子能配上天鹅,那不是一个高度的。 但是,喜欢,她还是喜欢。 因为,他真好看。 很快,公司的年庆酒会上,张启轩和她破天荒的说了好几句话。 那天晚上,公司周年庆聚餐,所有的员工都在酒店宴会厅里听董事长在台上慷慨陈辞,唐曼悄悄的看下商务部那边的那桌,张启轩穿的一件宝蓝色的西装,一桌人里,还是他最出众,看的唐曼眼睛有点不想挪开,她又下意识的看了下高仁慧,发现她也是一身宝蓝色的套装,和张启轩搭配的非常好。她忍不住低头再看了下自己,白色的短袖平开胸小衬衣,右胸口别着一枚手工制的布艺黑色小绢花,深蓝色的七摺小短裙,脖子上挂着一串软陶做的时装链,打扮的非常普通,人堆中毫不起眼,看着高仁慧,她低下了头,藏起了心事。 自由时间里,大家把酒畅聊,中层领导们挨桌的敬酒,张启轩也来和她们质检部这桌敬酒,也许是巧合,他正好坐在唐曼的身边,先是朗朗的说了几句客套话,无非是说大家是同事,希望大家多多关照,支持大家的工作一样的话,然后敬酒,质检部的女孩子们此时个个都是装的柔弱无骨,个个推辞不胜酒力。 大家知道他和高仁慧的关系,突然有人起哄,逼他们喝交杯酒,高仁慧顿时脸红。 张启轩只是微笑,他一回头看见唐曼,好象有了新目标一样,“唐曼?你应该是可以喝一点的吧?” 唐曼正往嘴里在塞美食,冷不丁的被他一问,顿时她怔住,赶紧连连摆手。 张启轩逗她:“不要和她们一样虚伪,你在我眼里一直是个很洒脱自然的女孩子的。” 唐曼听的一怔,心头有点暖暖痒痒,她不由自主的问:“真的吗?” 张启轩笑着说:“当然是真的。” 唐曼不由自主的高兴,竟然魂不守舍的马上端起一杯酒,“为你这句话,我全干了。” 大家齐愣,张启轩也意外,人家都是推辞一二,这妞真是傻的痛快。 他也只得笑着说:“真是直接,爽快的人我很喜欢,我也全干。” 唐曼说:“张部长,换我敬你。为你的英俊潇洒,博学文雅。” 大家哈哈大笑,张启轩也忍不住颔首。 唐曼一杯酒先干为敬,张启轩停顿半刻自己才笑:“女中豪杰,不比凡人,好,我跟。” 有人在桌下踩唐曼脚一下,是同事小薛,唐曼明白了,此处哪是自己表演的舞台,看张启轩喝下酒,她赶紧离桌逃开。到了卫生间时按着胸口在喘气。 等平静了后,她出卫生间,不料正好看见张启轩在走廊上正和一个日本客商在用日语流利的交谈,那个日本客商唐曼见过一次,好象叫原尾一纪,来过质检部一次,因为他来质检部看见唐曼时,这个日商和她聊过几句,所以她稍有印象,看见唐曼,原尾马上露出谦和的日本式微笑。 唐曼马上点头回以一笑,并不以为意。 到晚宴结束时,未婚的住公司的职工们鱼贯登上公司的大巴车,唐曼听到有人叫她:“唐曼。” 她回头,张启轩向她走来,她心跳加紧。 张启轩问她:“唐曼,你的电话是多少?” ------------ 5:曼妙的第一次约会 唐曼非常意外,他居然来问自己的电话?想了一下,她还是把自己的手机告诉了他。 坐在车里,她不停的问自己,他问电话,他要做什么?公司有内线电话,如果有工作上的事,他会直接拨内线的,还有,她只是一个小质检员,他是商务部的部长,没有直接上下线关系,也不发生工作上的往来,他要电话,他想要做什么?难道,难道? 她几乎要被自己狂热而欣喜的小想法折磨的彻夜难眠,以至于到了第二天早晨她还有些头昏脑胀。 果然到了下午,张启轩打来电话,他问唐曼:“唐曼,你晚上有约会吗?” 唐曼按着胸口,用喝了一下午茶才平静下来的声音和他说:“没有。” 他在电话里说:“是这样子,我那个日本客商,叫原尾一纪,你可能见过一两次,昨晚你也见过的,对,就是他,他很想约你吃顿饭。” 唐曼开始是紧张,现在是泄气,这就是原因。原来,要她的电话,是为另一个人。 她兴趣乏然,无聊的回答:“我可以不去吗?” 他却执着的邀请她:“要是没事,就出来吃顿饭吧,多一个朋友不好吗,我也在。” 他也在,唐曼的心又提了上来,这样就不想拒绝了。 到下班时,张启轩亲自来接她,唐曼第一次上了他的这辆帕萨特,她惴惴不安,看出了她的紧张,张启轩笑的让她放心,他亲自给她扣上安全带,唐曼紧张的脚趾也象抽筋似,突然间她傻傻的又说:“张部长,我们可以不去吗?” 他不明白她怎么这么想退缩,“你不要害怕,只是吃顿饭,我朋友他很喜欢你,很想认识你。” “可是我不会日语啊。”她又给自己找了个开脱的借口。 “没关系,他会说中国话。” 她只得跟了他去,等他发动车子,她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张启轩洁白的西装衬衣袖口,顺着袖口又看到他手部的线条,那双扶着方向盘的手,线条柔和,不大不小,厚度也合适,如果把手塞到他的手里,一定很温暖。天呐,这人如果到了四十岁,那该是怎么样的女性杀手啊?想到这里,她心跳突突的加紧,不行不行,不能乱想。她赶紧转过头来。 张启轩当然不知道唐曼的小女人心事,很快他们到了约定的酒店,唐曼看见了原尾先生。 这个日本人并不讨厌,相反他五官也很好,年纪大约有三十岁上下,应该说潇洒有气质那类型的商人。看见张启轩的车到,又看见唐曼,他谦和的日式微笑又展现的淋漓尽致。 唐曼才是最大意外的人,她万万没想到,这个日本客商竟然会主动约自己。看见原尾,她马上害羞,畏畏懦懦的想往张启轩身后躲,张启轩把她拉了出来。 原尾很有礼貌的和她说:“唐曼,是启轩告诉我你的名字的,其实我们见过不止一次,我在你办公室见过你一次,后来在厂区见过你三次,在你下班出厂时还见过一次,还在超市门口遇到过你一次。” 唐曼顿时惊讶了,她一次都没留心他。 她低声不好意思的回答:“原来我们有这么多次无意的见面。” 她心里却在想,张启轩,其实我们有更多次无意的见面,你是不是也是一次也没有记住我呢? 那天晚饭吃的什么,说的什么唐曼几乎都不记得了,她只记得,自己很拘谨,也很矜持,但是,整个晚餐气氛很好,每到她和原尾聊天稍稍有些卡时,张启轩便把话题轻轻一带,或者带到轻松的话题上,或者引到大家都会关注的事件上,一个晚上,大家都很开心。 吃饭的时间有些长,但一点都不闷,结束时,原尾送他们到门口,他真心真意的和唐曼说:“唐曼,谢谢你能来。改天有时间约你,希望你还能不吝啬赏光。” 唐曼并不想拂他的好意,她报以温柔一笑,“要是有时间,我也愿意听您讲北海道的迷人风光。” 张启轩则在一边也无比舒心的说:“那看来下次不用我这个多余的电灯泡了。” 唐曼心里却很怅然,她低头羞怯的和原尾告别,原尾站在酒店门口一直看着他们离开,看他们的车驶出拐角。 回来的路上,张启轩没有多说话,唐曼也不敢多言,整个车厢里只有保顿的那首经典英文老歌《当男人爱上女人》,适时的调节着气氛,声音虽沙哑但曲调适中,唐曼听了,终于露出一个浅却甜的微笑。 她轻轻的说:“我很喜欢这首歌。” 张启轩也随口附答:“我也非常喜欢。” 然后这一路,两人没有再说话,那车里的音乐温情款款的响了一路,唐曼的心也跟着象这音乐一样,温柔的飘浮一路。 张启轩一直把她送到楼下,跟她道晚安,然后看她上楼。 回到宿舍,唐曼悄悄在窗帘后看他的车离开,看到他的车灯没有了影子,这才按住自己砰砰的心跳把窗帘放了下来。 虽然她有些怅然若失,约她的主角并不是她心中的他,但是她依然忘不了这一次约会里他出色的表现,象外交官一样,左右逢源,妙语连珠,他的锋头压下了所有的人,在他面前,所有的都是陪衬。 唐曼按着胸口,她轻声自语:“我忘不了这个夜晚,其实你才是主角。” ------------ 6:我喜欢的人是你 唐曼又和原尾单独见过一次面,她看出了他对自己产生了兴趣,可是爱情是双方的,很遗憾,对这个人,她没感觉。 所以,他再约自己时,唐曼直接回绝了。 原尾非常失望,他希望在中国又能谈成生意,又能得到一份艳遇,但可惜,他没有如愿,回国时他告诉了唐曼归期,出于礼貌,唐曼和张启轩一起去送他。 原尾还是很想努力获得这女孩子的好感,他锲而不舍的说:“你说在中国很多男人都会做饭的,但在日本,大多数男人是不做饭的,既然你喜欢会做饭的男人,我愿意回去时多看一些烹饪的节目,多学习一下。” 张启轩忍不住转过脸去笑,他自然明白朋友这殷切的告白,可惜,他也看出了,这小白兔并不喜欢这拌好的美食。 果然唐曼慌的解释,“您千万别误会,我只是随口说说,就象我喜欢看世界杯,但是我并没有打算因为喜欢世界杯就一定要去学着踢足球。” 原尾虽然吃了拒绝受挫,但他仍然神闲自若,保持风度微笑着和他们告别,他告诉唐曼,他会给她发邮件。 回来时张启轩开车,他有意无意的说:“其实我这个朋友还不错的,他私下和我说过很喜欢你,你应该没有固定的男朋友吧?如果没有,可以考虑一下他,语言不是障碍。” 唐曼连连摇头,“不,语言是障碍,生活习惯也是障碍,还有,我还不喜欢他们国家总是换首相。” “你就不能先当替代品暂时过渡考虑一下他?” “有些事是不能用替代品的,就象你去卫生间,找卫生纸找不到,难道你能用砂纸代替吗?” 的确,她想找一个好男人,可是,那也要有感觉才可以。 张启轩顿时笑了,一个红灯亮起,他车停下来,唐曼听他在说:“唐曼,原尾年纪合适,还是外商,多少年轻女孩子都巴不得嫁这样的男人,你却这么清高。” 唐曼听的出他话外之音,她淡淡的笑了,“人各有志,有的夫妻看起来天造地设,却是貌合神离,有的情侣生活困苦,但却能白头到老,如果一边是表面虚伪的爱情,一边是真实的相濡以沫,我情愿选择后者。” 绿灯亮起,张启轩发动车子,唐曼听他淡淡的说:“都说女人爱做梦。” 唐曼也回答,“那是因为女人太长情,而且,我也有喜欢的人。” 张启轩莞尔的哈哈一笑,他也乐意和这个女孩开开玩笑,所以随口的问:“那你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人?” “你。” 正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两人都吓了一跳,车子左边一瘫象是跌到了一个坑里,张启轩反应过来,马上皱眉:“该死,车胎爆了。” 唐曼目瞪口呆,半晌她喃喃的说:“我只是说了一句心里话。” 可是,车胎爆了。 张启轩从车后面找出备胎,然后开始换轮胎,唐曼呆立在他旁边,看他换轮胎的动作,一手泥污也是这么潇洒。 终于换好后,他们上车,张启轩调侃:“车上坐着一位千金,所以车子负重跑不动,爆胎抗议。” 唐曼没有说话,张启轩想起什么,“唐曼,你刚才说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又来了,唐曼心想,不追问这个问题你会缺一斤肉吗? 但是她却无比佩服自己的镇定以及后来流利的回答:“张部长,我喜欢你这样类型的男人,再深入一点的说,我非常喜欢你。” 张启轩开始有点出乎意料,但马上他就笑起来,“谢谢你这样说我,真是我的荣幸。” 唐曼知道他并没有当自己的话是真的。 她突然间低声的说:“看见你我就心跳加速,你在我面前出现,让我呼吸停滞,我没办法坦然的面对你,也没办法做清水好朋友,那纯粹是胡说八道,我也知道以我自身条件,断断配不上你,所以在没有找到男朋友之前,我愿意守着我这份单相思,希望你一切都好。” 张启轩突然间说:“这前面这辆车是怎么开的?左晃右扭,还让不让人超车了?” 唐曼心中顿时象无极蹦极一样坠到了最深点,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心中已是冰点。 这一路,两人没有再说其他的事,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唐曼做假寐状靠在座位上,张启轩也没有闲扯废话。 唐曼躺在床上,她轻声的和自己说:假如你我的相遇,可以重新安排,那么生活就会比较容易,假如有一天,我终于能将你忘记,然而,这不是随便传说的故事,也不是明天才要上演的戏剧,我无法找出原稿然后将你一笔抹去。” 是席慕容的诗,她最爱的这句话,如今用在这里,恰如其分。 突然间她发现自己对张启轩的这份暗恋生了根,正在日日茁壮成长,就象一棵藤蔓一样,它在奋力攀爬。 她和自己说,我真的很喜欢他,他出现在办公室,谈论营销计划,所有的项目,计划,他侃侃而谈,天衣无缝,他真是出色,虽然,他不曾和她亲热的说过一次话,可是每次他出现,她都心跳的越来越紧,不知道暗恋算不算爱,她只知道,她对张启轩的这份情感远远超过了以前交往的任何一个男孩子。 去商务部送资料,她无意间看见张启轩在开会,他正在给大家讲计划,其他的女同事用爱慕的眼神艳羡的看着他,或者,可以说迷离的眼光勾引着他,唐曼轻叹一声,就在这一刻,她原谅了自己的这份单相思。 她和自己说,爱情就是你来我往的折磨,谢谢没有让我爱上你,如果真的爱上你,我一定会承受到无比凄楚的痛。 而这痛,她真的很快就尝到了。 ------------ 7:最大的希望是吃软饭 工作依然要继续,唐曼告诉自己,情人是衣服,工作是手足,我不能裸奔,当然绝对也不能断了手足。 至于张启轩,自那天之后,唐曼和他也有过碰面,一看见他,唐曼淡然一笑便视线旁落,从他身边擦过。 今天她又在写字间遇到了他,她去另一个部门送文件,下楼时遇到他,她往下,他往上。 唐曼接触到他的眼睛,猛然间就象一把刀直直的往她心口一插,不痛,但是,很酸。该死的是他看她的眼神一直这样犀利中却透着一缕温情,这让唐曼恐惧的不敢接触,她别过头去。 两人擦身而过时,唐曼只想快快经过,可是她只觉得手臂一紧,低头看,张启轩的手紧紧拉住了她。 他的声音低沉却依然那么有穿透力一样,只听他在她耳边问:“你在躲我吗?” 唐曼怔住,她暗自说,不要招我,不要看我,不要和我说话。 但是她仍然抬起头看张启轩,这一端详,她顿时心疼起来,他憔悴了?他是不是出差了几天,人看起来很疲惫,眼里有血丝,虽然他一如既往的英俊,但是他现在的的确确脸上写满倦容,这让她又心疼又心酸。 唐曼低头,这不是该自己心疼的男人,她嗫嚅:“这是楼梯,张部长。” 他松开了手。 唐曼舒出口气,这时听见张启轩问:“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去吃饭吧!” 唐曼意外,约她吃饭?她脑子激灵的一转劲,马上奇怪的问:“原尾先生回来了?”不对,距离他回国才只有两个星期,也就是说,唐曼从表白到现在,有两个星期了。 张启轩不以为然:“这和他有什么关系,是我约你。” 她满脸错愕,不可置信:“我们?” 他眼睛盯着她,瞳孔里有两个呆呆的小唐曼,这时他垂下了眼皮,但仍然很肯定的回答她:“对,我和你。” 唐曼呆在原地,象个被胶水抹过的木头人,他约她?只有两个人? 唐曼犹豫不决,心里有两个人在七上八下,一个忸忸捏捏的说,‘别去啦,人家有女朋友’,另一个则是气如洪钟般的鼓励她:‘去吧,把他抢过来。’ 张启轩看到了她眼里的矛盾和迟疑,他手上扬,轻轻搭在她的肩头,麻麻的感觉马上从上到下,电流一样贯穿唐曼全身。但他似乎全不理会再有其他同事经过看见这暧味的一幕。唐曼顿时呼吸急促,全身紧张,只听他温和又温柔的说:“下班后我来接你,六点钟,这样可以了吗?” 唐曼象一个被拽紧裙角的洋娃娃,想用力逃,可是力不从心。 她犹豫着回答:“到时候再说吧。” 六点时,她已经等了很久,也已经打扮好了,正在宿舍发呆,看看时间,一分一秒都走的让她心烦意乱,终于到时间了,她往楼下看,果然看见张启轩宝蓝色的帕萨特。 想了一下,不再犹豫,她勇敢的拎起包决定象抗洪一样的冲到约会的最前线去。 看见她下楼,张启轩唇角上扬,露出微笑。 唐曼却有点失神,她暗自问自己:“他如此英俊,可是为什么他会来约我?难道他是表里不一的花*花*公*子?” 但张启轩已经迎了过来,他过去轻轻拉过她的胳膊,给她打开车门。 上车后,张启轩疑惑的问:“唐曼,你擦的是什么香水?” 唐曼奇怪他莫名其妙的提问,“我并没有擦香水。”转而她窘:“可能是皂粉的味道。” 他笑了。 这个时间段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路上车很多,所以他们走走停停,耽误了好一会儿的时间。张启轩体贴的把车里的音乐开的很温柔,全车里流淌着浪漫的温情令她感怀万分,哪怕这一刻不是真实的,她也愿意死在这一刻里。 张启轩带她到了一间名为spring的法国餐厅,一进这间餐厅,唐曼顿时格外拘谨,她从来没来过如此浪漫又令人矜持的场合,但张启轩给她拉开座位,把她轻轻按在座位上,好象读懂了她神色中的紧张和身体上的拘束,他的话让她放松:“你只想着自然的坐好吃自己眼前的食物就好。” 服务生呈上菜单,唐曼低声说:“还是由您做主吧。我不懂。” 张启轩只是微笑,他让服务生送来两份唐曼并没有听懂的套餐。 服务生给他们送上精美的食物,虽然量少但是样样精致,而且开了一小瓶的红酒。 张启轩说:“我要开车,所以只是小酌一下,点到即可,你不必拘束。” 唐曼心里很感动,她觉得张启轩今晚看自己的眼神出奇的温柔,又实在让自己心动。 他问她:“还喜欢吗?” 唐曼点头,“还好。” “其实我也不是特别喜欢吃西餐,但是我喜欢这里的气氛和音乐,我觉得这里是约会的最好场合。” 唐曼低下头,手轻轻的桌下绞着桌布。 他说:“不过我还是喜欢吃中餐,实惠又朴实,西餐就象婚外情,热烈又短暂。” 唐曼想下:“我觉得中餐就象在家睡觉,踏实又舒服,西餐就象偶尔出来酒店过夜,浪漫也不失温情。” 他唇角上扬,“你最喜欢吃的又是什么呢?” 唐曼想想,“上大学的时候,最大的希望就是吃软饭。” 张启轩不明就里,“吃软饭?” ------------ 8:樱花之吻 唐曼知道他有点想歪,所以马上眨眨眼向他解释,“因为大学里的白米饭实在煮的太硬了,胃遭了四年的罪,逼的我不得不求着老天赐我一碗软饭。” 听了她如此俏皮的回答,张启轩忍不住颔首,她很可爱。 餐厅里年轻的一个乐师在那边吹着萨克斯,竟然是‘铁达尼号’的主题曲‘我心永恒’,唐曼听的入神。 她轻声说,“很经典的电影,是我看过的最难忘的爱情片之一。看到最后时杰克头上结满冰茬沉入海底,我哭的是一塌糊涂,那一刻我真想穿越到那个场景里,一把把他抓起来。” 他笑:“你会冻的比他还象一个冰疙瘩。” 两人都笑,这一次的约会远远比唐曼想象中的要轻松。 吃完饭,他问,“时间还早,不如我们也去看电影?” “啊?”唐曼很是意外,心里却被惊喜占满。 但他真的带她去看电影,电影演的什么唐曼甚至都没有什么印象了,她只知道电影并不是爱情片,但她还是无比端庄的坐下来看,可是呢,中间发生了一点事,让她心都飞了,电影一结束就把残存的故事情节也忘的干干净净。 张启轩象所有恋人一样,给唐曼买了零食,有地瓜条和爆米花,还有矿泉水,准备妥当后这才和她一起进去。 唐曼吃了几口就把东西包了起来,因为她并不是喜欢吃零食的人,她只想坐下来安静的享受而不是做一个嚼来嚼去的小地鼠。 坐了一会儿,她突然觉得左手有点痒痒麻麻,象是小时候养的一只小猫正在用小爪挠她似,她悄悄垂眼一看,张启轩竟然轻轻伸手过来,他伸出自己的右手,轻轻的勾住了她的左手,先只是一个小手指,渐渐的覆盖住她的全手,然后他把她的手翻过来,紧紧的握在自己的手里。 唐曼懵然,这简直象直接在挑逗她心灵的底限,她既不敢动也不想动,怕突然一动,握不住他的手,他的手会飞了。 而他就这样一直握着她的手,直到电影结束,电影结束时,他诧异地问:“结束了?演的什么?” 唐曼也傻傻地说:“是啊,演的什么?” 两人都笑。张启轩说,“不如出去走走吧。” 从晚上六点到现在,已经是十一点,两人第一次约会,竟然足足呆了五个小时。 张启轩和她在广场前坐,现在正是春夏交替时,不冷不热,气候刚好,而这个时间竟然还有在外面闲逛的人群,还有一些年轻的学生精力旺盛,临近午夜还在玩滑板,喧哗的城市,两人并不冷清。 两人坐着聊天,张启轩今天话不多,但是唐曼很开心,她讲自己小时的趣事给张启轩听。 她说:“其实我打工的历史很久远,四岁就开始打工。” “童工?这可违法。” “农忙的时候,我给邻居带孩子,一天给我五毛钱。” 他扬起眉毛,兴趣顿生,“那后来呢?” “后来邻居见我工作称职,给我涨了工资,一天加了两毛钱。” 张启轩顿时若有所思,看她的眼神里有很多怜悯,唐曼和他眼神对视,她低下头。 也许不该问,但她无法克制着不问,所以她轻声问他:“为什么约我出来呢?如果只是好朋友出来聊聊天吃吃饭,我和你,还是不要这样了。” 真的,她害怕,如果只是当她是个好朋友,这会让她更受伤。 他抬头看远处,停顿几秒淡然回答:“我和仁慧已经分手了。” 分手了?这么快?唐曼不置信,“上次年庆到现在,只有三个星期的时间。” “就是年庆之后不多久分开的。” 原来是这个样子,原来他和天造地设的女朋友分手了,他受了伤,他需要人来帮他疗伤。 唐曼有些失落,如果是这样,她不是塞时间缝的陪衬者。 但他马上的回答却缓解了她的失落,他说:“我这样约会你,是不是很唐突?” 他说是约会! 唐曼不知如何回答,她只得转移话题:“明天大家都要上班,我们早点回去吧。” 他点头,唐曼站起来和他一起往车那边走,天虽然不冷,但也有些清凉,唐曼突然的打了寒颤。 张启轩马上发现了她的异常,他问:“你冷吗?” 唐曼口不对心的回答:“不,……,我不冷。” 他没给她一秒钟的思考余地,转过身来把她箍在自己怀里。 温柔突然袭来,唐曼无法招架,只有被动的接受。但她心里狂乱的跳跃,恨不得他把自己抱的窒息。 而他似乎完全明白年轻女孩子的心事,顺势把她搂的更紧,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他把她头轻轻挪开,低下脸去寻觅她的唇。 广场上种着樱花树,这时风吹来一缕,一片粉色樱花瓣飘然落下,正好盖在她的眼睫毛上。 张启轩侧过脸,接触到她的嘴唇后,他轻易的就滑入到她的嘴里,吮住了她的舌*尖,擒住了她。 唐曼完全没想到会得到这样意外的约会,又空降了这样一个令她错乱的吻。他吻她,舌*尖纠缠她纷乱的情绪,一点一点的深入,吮*吸着她的甜蜜,激情掠夺她复杂的心智。唐曼茫然了,一切来的太突然,她根本没有考虑的时间,只能由了他,她不由自主的把手也环上他的腰,和他紧紧相拥,共同享受这樱花树下的浪漫之吻。 终于他离开她的嘴*唇,分开时两人都还有些意犹未尽。突然唐曼想起那个劈腿男人的话:“唐曼,你注定要受男人的骗,因为你太蠢了。” 她一下子呆住,太快了是不是,和张启轩这么仓促的约会,第一次约会便吻到一起,是不是太蠢了,太不矜持? 她突然间怔怔掉下泪来。 张启轩不理解不明白的看着她,声音柔和的却象棉花糖,他捧着她的脸问:“我吓到你了吗?” 唐曼闭上眼,她无力的回答:“不是,我吓到我自己。” ------------ 9:情感与矛盾 然而那次约会之后,张启轩突然间象人间蒸发一样,既没有给她电话,也没有给她短信。就连在公司,唐曼也没有再遇到他,但她知道,他也在上班,就在她办公室的楼上,可是他没有约她,她也不敢去找他。 晚上唐曼躺在宿舍的单人床上,身边其他的女孩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唯有她一个人静静的沉淀心事。 那一个夜晚,真美好,他浪漫的把自己的吻毫不吝惜的给她,吻的她浑身发抖,她没法拒绝,因为她也深度渴望。 可是,自那之后第二天,他就忘了这件事一样,再没有一句话,一个约会,一个见面。 她不停的把视线往窗外看,看的自己眼睛生涩,每次都被外面阳光灼伤眼睛,终于盼到他的车驶到了公司,可是,他和往常一样的下车,上楼,全然没有注意到她。 唐曼心里很难过,难道真的是灰姑娘午夜的一个甜蜜的梦吗? 高仁慧让她去给商务部送一份资料,她一看是要送给张启轩,顿时紧张的浑身粟然。 她小声征求高仁慧意见:“可以让别人去吗?” 高仁慧依然冷艳中没有表情,“你现在有很多工作吗?” 唐曼无奈,只得抱着文件去商务部。 张启轩正低头在写东西,并没有注意进来的人是谁,唐曼轻轻敲门,“张部长。”她希望他听到她的声音能抬一下头,但张启轩太投入,浑然未察觉,唐曼很失望,她轻轻把资料放在桌子上,转身悄然离开。 张启轩这才抬头,他看见了她,“唐曼。” 唐曼怔住,脚步生钉。 “等一下。” “张部长,您还有什么事吗?” 他起身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门一关上,唐曼心慌如撞兔。 张启轩走到她身边,和她说:“这几天有些事,没有和你联系,抱歉。” 唐曼心中苦的象水波荡开,但仍故作轻松的回答:“没关系,张部长,大家是同事,午餐的时间能遇的到。” 张启轩当然看出了她表面平静下的阵阵涟漪,他语气依然很淡,“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饭。” 就好象约一个客户和一个朋友一样,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吧?唐曼心里突然的委屈,那那天晚上叫什么,亲热的一吻也是随便的礼节式的随意吗? 她心里顿时生气,马上也若无其事,客气的拒绝,“不好意思,张部长,晚上我约了朋友。” 他明白了,问她:“是不是怪我这几天没有联系你?这几天我真的很忙,唐曼,相信我,晚上等我。” 唐曼不为所动,她很坚决:“我真的有事。” 他把手轻轻按在她肩上,眼睛盯牢她,似不让她逃避,“还是在怪我!” 唐曼也坚定的迎上他的眼神,她回答:“我真的有约会。” 她轻轻拿开他的手,正要转身离开,张启轩手却顺势从她肩头一滑,紧接着勾住她的小手,紧紧握住了。 唐曼一怔,他的手这么大一下子就把自己握紧了,差一点她就投降,但她马上和自己说:“不要相信他,不要相信男人的鬼话。” 他的手又轻轻扶住她的胳膊,“唐曼。”他轻声在她耳边说:“别躲,下班等我。” 唐曼那一刻心里象翻了五味瓶,“张部长,如果没事,我先出去了。” 她打开门,这次张启轩没有再拉她。 没想到到下班时,张启轩竟然直接来接她,唐曼刚刚收拾好东西,抬头一看,他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 办公室里并没有其他人,唐曼吁出一口气,对张启轩的暗恋她可以藏在心里让它滋生,但在人前,她不敢放任这样还不明了的爱情。 张启轩看下时间:“时间刚刚好,要知道我只有在对客户时才有这样分秒必争的意识。” 唐曼答的客气:“我很高兴,能荣升做您的客户。” “唐曼,你其实就是个开心果,只是开心果呢,皮总是这么硬。” “张部长,多谢你的夸奖,可是我真的有事。”其实没事,但就算没事,也不能轻易说没事。 她不理张启轩,收拾好东西,快步逃出办公室。 背着包漫无目的坐在公交车上看风景,走到中山广场,她停下来,四处闲转。她在一间水族馆门前停下来,巨大的亚克力水箱正挨着玻璃窗,里面肥硕的热带鱼正悠闲自若的游动。 有人在她身边轻声说:“鳗鱼呢,也很可爱,就象你一样。” 她回头,心里的恨和恼一下子烟消云散,他竟然跟了上来,此一刻,就算他是虚情假意,又有几人能抵抗的住这种温情的话语? 唐曼轻声说,“鳗鱼体内含有一种很稀有的西河洛克蛋白,具有良好的强精壮肾的功效,是年轻夫妻,中老年人的保健食品。” 张启轩别过头笑,唐曼发现自己的话有些让他想歪,她赶紧又继续说,“鳗鱼,学名叫鳗鲡,是传统名贵鱼类,也是世界上最神秘的鱼类之一,它的生长过程极为奇特,先是在海水中产卵成苗,然后又进入淡水中生长。它的营养价格非常高,所以又被称为软黄金。” 张启轩说她,“不要讲的这么深奥,我们轻松一些,你现在还有事吗?” 唐曼叹气,“其实我没什么事,我只是不习惯你的这种方式,我希望的爱情和约会,是很甜很温馨,可能这与你的风格有点大相径庭。” 张启轩终于退步,他道歉:“对不起,我以后不再这样。” 唐曼依然在看那个亚克力水箱里曼妙游动的鱼儿。她很苦涩的说:“张部长,我不是塞时间档的花生米。” 张启轩扳过她的肩说:“唐曼,我真的有点喜欢你,刚结束一段感情,再开始一段有些吃力,但如果你不介意,我愿意重新开始。” 唐曼抬头,清澈的眼接触他的眼神,他的眼里也全是认真,写满诚恳。 她垂下眼皮来,情感和矛盾敲击着她的心,挣扎起伏半天,最终她屈服了他。 她和自己说:“就算是一场飞蛾扑火般的恋爱,会灼伤我,我也想去尝试一下。爱吧。” 她接受了他的约会。 而更让她根本不会想到的是,和张启轩约会了三次之后,他就轻易的攻占了她的心房,掠走了她的初夜。 ------------ 10:温柔来袭(上) 周五时,张启轩约她去海边度假别墅去玩,唐曼犹豫再三,要过夜?她心里当然忐忑不安,可是她实在没办法拒绝他。 张启轩在度假别墅订了套间,唐曼一进这西洋式的别墅,顿时欢欣,她说:“这里面居然还真的有这么多漂亮饰物,真想走时偷偷带走一样两样。” 张启轩逗她:“你啊,来这里的人都是有钱有身分的人,谁会开着宝马来拎人家的酒瓶子呢?我们算是穷人了。” 唐曼呵呵的笑:“我啊,本来就是农村人,你不知道吗?我家就是农村的啊。” 张启轩只是笑,“真的吗?原来是丑小丫变天鹅。” 唐曼把自己的背包放在楼上的一个房间里,张启轩已经在楼下等她了。他拉着她的手和她一起去海边看风景,两人赤着脚在沙滩上漫步,到了晚上时再去酒店设在海边的烧烤吧吃烧烤,吃完饭后,看到酒店正好在音乐厅办音乐会。 唐曼说:“我也不太懂音乐,可是有时候我也会装一回高雅,不如我们也去听听?” 他笑着点头:“好啊。” 两人一起去音乐厅,但在听音乐会的中间,他突然间手机狂振,无可奈何下他退出去接电话,不一会儿他回来告诉唐曼,“唐曼你先看,我等一会儿过来接你。” 可是直到音乐会结束他都没有回来,唐曼有点着急,她打电话给张启轩,电话总是提示暂时无法接通,所有观众都退场了,连清场的工作人员也结束了工作,他依然没有回来,唐曼有些担忧,这时音乐厅要关门了,她只得退了出来,五月的天气虽然不太冷,但是入了夜还有点寒意,特别是北方的夜晚,温差还是大,她站在音乐厅外,抱着胳膊感觉到夜的清冷,心里的焦灼涌上来,更让她坐立难安。 她着急了,电话一遍遍不停的在打,甚至她在想,可能他先回了房间,于是她急匆匆的赶回去,发现她没有钥匙,她又怕张启轩再去音乐厅找自己,于是又快步跑回去,就这样来回折腾着跑,心里焦渴,肚子里吃下的东西似乎已经全部消化干净,而她又忘了带水,所以口干唇燥,这时候,漫天的孤单不怀好意的向她袭来,她顿时委屈,又害怕,又生气。 她在音乐厅外的小广场上跺脚,这时听到上面甬路上有保安在说话,意思是说海边有人落水,是个年轻男子。她顿时提紧了心,虽然心里想不会是他,可是不由自主的仍然跳起来,也跟着保安快步往海边赶。下台阶时,她心里焦虑,结果脚下一滑,人一下子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当然,那个失足的人不是张启轩,她放了心,可是却委屈的大哭,一瘸一拐的拖着步子赶回音乐厅外,她已经哭的只剩疲惫。 夜还是这么黑,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张启轩的电话还是打不通,人也没有出现,唐曼哭起来,她喊:“张启轩,你在哪里?你是真的喜欢我吗?你如果喜欢我,你怎么可以一个电话都没有人又玩失踪?你怎么这么不负责?” 这时有人叫她:“唐曼。”她抬起头来,看见张启轩快步沿着路向她跑来。看见他毫发无损的跑来,唐曼顿时气的浑身血脉贲张的想扑上去就掐他的脖子,可是等他近来,她只剩下哭。 张启轩只得道歉,“突然间有事,我回城了,匆匆办完了事我又赶了回来。” 唐曼根本不听他的解释:“那电话呢?打电话会费你一小时的时间吗?” 他解释:“手机可能没电,我居然没发觉,唐曼对不起。” 唐曼流泪,“你真的不负责任,你的心里没有我,四个小时,总会抽出一点时间来和我说一声的。” 唐曼把头趴在腿上掉泪,张启轩知道自己错了,他只是道歉,然后不停哄她,好不容易把她哄好了拉她走,刚一拉她,唐曼叫疼,他这才发现唐曼裤子膝盖上全是泥,手上竟然也有伤。 他诧异:“你这是在哪里受的伤?” 唐曼没好气,“有人看我花容月貌,上来调戏,我不肯就范就和他打了一架。” 他当然知道她是赌着气也在开玩笑,不由的也轻轻叹气,“我来背你吧。” 唐曼虽然心里生气,但是对他的爱占了上风,她居然轻易的就原谅了他,“还好有良心,不等我罚你。” “还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唐曼赌气:“需要你唱着赞美诗给我洗脚,唱完后再说,公主,小人错了。” 他只得笑着回答:“公主,小人错了。” 唐曼把头伏在他的肩上,手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任他背了回去。 张启轩一路把唐曼背了回来,又把她抱到卫生间里,让她坐在浴缸的边上,亲自放热水给她洗脚。 唐曼腼腆的接受,此刻也没了怨言。 他一边给她揉脚一边逗她:“赞美诗我不会唱,但是公主,小人真的错了,你愿意原谅我吗?” 唐曼听他说的这样诚恳,哪里还忍心再怪他,心里轻叹一下,也不再深追究他。 看他细心的在给她洗脚,唐曼心里突然间有种温暖的感觉,这个男人,这么帅,这么有才气,这么潇洒,现在却坐在一个女人的面前,认真的给她洗脚。 她脸红了,等他在找毛巾时,她脸红着小声说,“我自己来。” 他却制止她,用温和的声音告诉她:“不要,公主,让小的为你服务,小的给你行大礼。” 唐曼抬起头,视线接触到他温和的双眸,一时间她呼吸停滞,心跳加速,不,不能这样看着他。 没等她再反应过来,他已经把她拦腰抱起来,眩晕的感觉一下子冲了上来,唐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碰到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是头晕目眩。没有清醒的意识,他已经把她放到了床上,温柔来袭,她无力反抗,挣扎也是虚伪的行不由衷。 他的身体片刻间山一样的倾倒下来,唐曼闭上眼,他在吻她,温柔的吻,挑逗着她的神经,她恐慌,紧紧的闭着牙关。 得不到她的舌,尖,他只好托着她的下额讨要,“让我进一点,好吗?” 唐曼睁开眼,顿时满脸通红,因为她正好看到他在她的面前把自己衬衣的扣子一个个的解开了,露出平坦结实的前胸,第一次一个男人这样直接的在她面前脱下衣服,这让她面红耳赤,她清楚的意识到他的意图,她紧张,不是一般的紧张,她听到自己心跳的象鼓点一样,可是身体的所有器官又都似在强烈的把自己在向他推进。 张启轩伏下来,俯在她的耳边咬着她的耳垂,那种痒痒却麻栗的感觉兴奋了她的神经,她身体彻底失去控制,在他的面前就象一团软面粉。 感觉到他的强硬,知道他要挺进去的欲望,她突然间低声说,“请你轻点,我很害怕。” 他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子那张羞涩又紧张的脸,他明白了。 ------------ 11:温柔来袭(下) 唐曼确实有些害怕,尽管她也渴望,但在他面前,她此刻就象个小洋娃娃。 她也没想到张启轩会这样温柔的对她,他没有很粗重的动作,把她放到床上,褪掉她的衣服,他一点点的吻她,在他温柔的进攻下,唐曼终于放松下来,就象个甜甜的水果冻,她吸引着他一点点的深入,但是他的强势仍然让她感到痛,痛的有些不知所措。他马上发觉了,挑起她的下额,他吻住她的唇瓣,用吻来缓解她的紧张和刺痛。 等张启轩起身离开时,果然看见唐曼身下浴巾上有殷红的血和刚刚缠绵后留下的印记。他多少有些意外,现在的女孩子,中学时就和男友在一起的比比皆是,她守的住自己,实在让他出乎意料。 张启轩起来套上浴袍,然后俯身把她抱起来,抱到浴室去,放开水笼头,他试下水温,觉得水温合适后,他才把她放到水里,问她:“还好吗?” 唐曼点点头。 张启轩就象仆人一样细心耐心的给她冲澡,让温热的水布满她全身,刚才的痛楚也得到了缓解,唐曼在他温柔的摆布下有些不好意思,但她仍然喜欢他这种体贴的呵护。 洗完澡,他又拿过一条大的浴巾把她包起来,先给她擦干头发,然后又把她抱回了床上。 两人相拥躺着,唐曼轻声的问:“是不是很笨?我居然还是第一次。” 张启轩抚摸着她的头发,他说:“不是,唐曼,你真的很好,我的确意外,但是谢谢你。” 他紧紧拥抱着她,抚,摸着她的头发,吻着她的嘴,唇。 就这样,约会了三次之后,张启轩就把她变成了他的女人。 唐曼轻声问他:“我们……,是不是太快了?” 张启轩吻着她的头发,“在今天之前,你不是已经爱我了很久吗?” 唐曼抬头,她小心翼翼的问他:“启轩,你……,喜欢我吗?” 张启轩侧着脸,定牢她的眼睛,足足定了有三十秒,看着唐曼清澈的眼睛,他眼里也渐渐涌满真情,“我喜欢你。唐曼。” 唐曼绽开唇角,她终于笑了。 这一夜,在他的怀里,她睡的很踏实。 自这一晚之后,两人的感情也发生了实质的转变,张启轩真正有些迷恋她一样,只要不陪客户,他就愿意和她在一起,他象所有热恋中的男孩子一样,给唐曼买花,买礼物讨她欢心,下班时公开等她,也不避讳高仁慧。开始时唐曼有点担心,她说:“是不是应该收敛一些,毕竟高主任是我的领导。” 他回答的很平静:“我和她已经是过去,和我们的现在毫无关系。” 听了他的话,她更感觉到踏实。 但是唐曼这边遭遇的却完全和他不同,张启轩正大光明的来约她,吸引了很多同事惊讶的眼光,在同事们看来,高仁慧才是最适合张启轩的人选,而今张启轩弃珍珠不要选择了鱼目,这不得不令很多人产生疑惑,私下里议论纷纷。 唐曼办公室的小薛则是公开直接的向唐曼发问:“唐曼,看你的样子也不是会勾引别人男朋友的人,怎么看不出来你这么有手段,才来公司几天竟然就把张部长勾搭到手了,你是用的什么手段啊?” 唐曼顿时气的脸色发青,她生气的回敬她:“薛姐,你是怎么说话的,你不知道我脸蛋长的漂亮吗?我听说你也很喜欢张部长的,是不是这个葡萄让我先吃了,你有点心不甘啊?” 小薛受了奚落却并不气馁,只听她冷笑;“我不象你,有这么一身勾引别人男朋友的本领。” 唐曼气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居然这样说她,她有什么错?明明是张启轩主动来约自己的,为什么在别人眼里看来,全是自己在勾引他呢? 她委屈的一个人站在公司办公楼楼顶的平台上迎着风掉眼泪,哭了一会儿,有人在她背后问:“哭完了吗,傻妞?” 不用回头,她也听出是张启轩的声音,她有些委屈:“为什么我和你在一起会引起这么多的闲言碎语?难道我就不能喜欢你吗?” 张启轩把她搂过来,“傻妞,你知道为什么别人会有流言蜚语?因为你太可爱了,她们是在嫉妒你。” ------------ 12:收拾不听话的母狗 张启轩回到办公室马上把一个最八婆的女下属叫过来:“林琳,你过来。” 那个叫林琳的职工不太明白张部长的意图,张启轩拎着她的胳膊强硬的把她拎到写字间,把她推到所有同事面前,然后他一字一句的说,“林琳,你现在给我听好了,我说一句,你就给我重复一句。” 林琳脸色都变了,她知道张启轩平时不经常发火,但是一旦发起火来,却是谁也不敢招惹,如今看着面色不和善的部长,她只能唯唯诺诺,点头称是。 张启轩说:“你跟我说,唐曼是张启轩的女朋友。” 林琳口吃,说不出话,张启轩冷笑,“平时口若悬河赛过夜总会的女公关,如今嘴巴结巴象羊拉屎,你的气壮山河呢?” 林琳慌张的拼命道歉;“张部长,我什么也没说。” 张启轩训斥她:“我和谁交往,和谁上床是我的自由,你这么津津乐道我的事,是不是你也想钻进我的被窝里?” 林琳吓的连声说:“张部长,我绝对没这个意思。” “那好,你给我重复,要声情并茂,说的比往常坚决数百倍。” 林琳在众人面前一下子颜面扫光,她只得跟着张启轩说:“唐曼是张启轩的女朋友。” 张启轩答:“很好,继续给我说,连续说上一百遍。” 林琳顿时哭丧了脸,“张部长,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说您和唐曼的事了。” 张启轩环视所有写字间里的同事,他眼光一扫,大家都吓的赶紧低头,再不敢做伸头鸟。 张启轩收拾完林琳,马上又下楼去质检部,唐曼正在影印一份文件,看见他下来,还没问他下来做什么,他径直搂过唐曼的胳膊,把她又推到小薛的面前。 小薛一看见张启轩马上也赶紧站起来,满脸堆笑,“张部长。” 张启轩问她:“她是谁?” 小薛不明就里,“唐曼。” 张启轩扬起眉毛,一字一句告诉她:“我再告诉你,她叫唐曼,她是我女朋友,我的女人,如果你对她有意见,就是对我有意见,我这人一向不喜欢别人在我背后搞小动作,如果你对我意见,可以直接向我当面提,请问你对我有意见吗?” 小薛赶紧解释:“张部长,您真是开玩笑,我对您哪有意见呢!” 张启轩冷笑,“欢迎你对我有意见,不过如果你在背后再对我的女朋友有什么意见,希望你有话直接向我说,我保证知无不言,你现在有什么话要问我吗?” 小薛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张部长,我什么话都没有。”她从办公桌上拿过一样东西,借口去送资料,马上落荒而逃。 唐曼脸红,却象是受了欺负又被大人出头了的孩子,她嗔怪他:“你这是在干什么?” 张启轩若无其事,“我只是收拾一帮不听话的母狗而已。” 唐曼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是很满足。 看办公室没人,他凑近她身边,低声挑逗她:“下班我来接你,记得,内衣要挑件性感的,我需要你……” 唐曼顿时脸红了,她咕哝:“身为领导,居然公开侵犯女同事,还不快去工作!” 他捏一下她鼻子:“你真是表里不一。” 然后他转身准备回自己办公室,刚一回头,两人都怔住。 高仁慧正站在他们身后,正用幽怨的眼神盯住他们。 唐曼感觉到了她眼里的阵阵寒气,她赶紧低头,慌慌张张的坐到办公桌前做自己的事。 张启轩看着前后两任女友,却表现的大方自然,他和高仁慧打招呼:“高主任。” 高仁慧一言不发,她快速大步从他身边经过。 等张启轩走了,唐曼小心的抬头,从格子间的侧面她看见高仁慧正在发呆,手里紧攥着一团纸,手上青筋暴现。 唐曼赶紧缩回头来,她突然间很害怕,张启轩从来没说他为什么和高仁慧分手,她也没问,但是她好奇依旧,现在看来,高仁慧分明象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一样,让她感到恐惧。 晚上和张启轩吃饭时,唐曼问他:“启轩,你喜欢我什么呢?无论从哪方面看,我都再寻常不过,你为什么喜欢我?” 他未加思索,仅用两秒钟就解释了她的问题:“你离我最近,又深深的爱我。” 唐曼顿时怔住,心就象被攻城的木桩猛烈撞击一样,重重的撞了一下,你离我最近,又深深的爱我?这是什么回答?这不是她要的答案,这好比是去市场买内裤,某个小贩离自己最近,东西又推销的恰到好处,所以他就随手一挑。 她有些失望,不死心的又继续追问,“那你深深的爱我吗?” 他沉默不发一言,良久才回问她:“你一定要我给你确切的回答吗?” 唐曼抬头,和他四目相视,她眼光坚决,不给他逃避的空隙,她说:“是的,我要确切的回答。” 张启轩别过头去,他很无奈的回答:“唐曼,如果你一定要我回答,我只能说,我现在还没有深深的爱上你。” 唐曼象被冷水浇过一样有些发冷,她非常失望,非常生气,半天她说道:“感谢你这样直接明了的回答我,我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 张启轩皱眉:“怎么了?我说了实话,你不愿意听?那你希望我说什么?用巧舌如簧的话来讨你欢心吗?” 唐曼平静的说,“我只是听到了你的回答,心有分寸,明白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是我的热脸在贴你的冷屁股,只可惜我的脸象太阳的表面,你的屁股却象冥王星的夜晚。” 张启轩听的不悦,“唐曼,我们两个还没吵架,我不想从现在开始。” 唐曼也不客气,“是,我们还没有吵架,但做情侣哪有不吵架的,就从现在开始吵一架好了。” 他这时不高兴了,“唐曼,你真是无理取闹。” 唐曼索性顽固到底,“对,你才知道我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女人,抱歉,我说话也是这样没头没脑象海蜇一样一捏就是一泡水,取悦不了你高高在上的张部长,我想我还是回去好了。” 他也不客气,“那好,我不送你了。”这个女人,真是的,谍谍不休,追问个不停,他也生气。 唐曼抓过包就走。 走到街上,她突然间哭了,你离我最近,又深深的爱我,这是什么样的回答。不是她故意无理取闹,这分明就是他很受伤,你离我最近,又深深的爱我,所以就由你来化解我中的毒好了。 他始终不说,我爱你。因为,他还没有爱上 她。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在她爱上 他时,听到这么令她心痛的回答。 张启轩坐在餐厅里,他也很头疼。 女人,为什么总是逼迫着男人回答一些让男人不好回答的问题。他疑惑,必须要回答吗?爱在他看来,是一种感觉,要两心相吸,两心无猜,难道挂在嘴上的爱就是真的爱吗? 他扔了餐巾,唐曼这么任性的甩手就走,他真有些接受不了。 他拿出手机想给她拨个电话,算了,软一软吧,女人不都是这样,喜欢无理取闹,你哄哄她就好了。 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把电话打过去,可电话一拨,唐曼关机了。 他这次是生气了,存心的,故意的。 第二天,公司组织所有的职工去体检,男女职员分开做,b超室里几个女职工都在等,因为女职员做身体检查有一个子,宫的检查,所以大家只好憋尿等。轮到唐曼了,她也没想什么,按照医生的指示躺到了床上。 医生是个年轻男子,他看着显示器上的影像问唐曼:“你结婚了吗?” “没有。” 他看着唐曼,唐曼也摸不着头脑的看着他。 医生仔细又看了下屏幕,他还真有些无厘头式的幽默,只听他说:“那我要告诉你的可能不是个太乐观的消息,你怀孕了。” 唐曼顿时惊呆了。 ------------ 13:你以为结婚象洗一次澡? 在公司的运动场,唐曼看见了穿着白色网球服正在和同事打网球的张启轩。 她站在场边,有点迟疑,想叫他又有些赌气。 同事看见了唐曼,马上示意停下,借口休息,把时间留给他们。 张启轩也看见了唐曼,“来了?”他若无其事的说,然后拍下 身边的座位,示意她坐下,自己拿矿泉水喝。 他心想,女人,终于还是没有守的住阵地,所以他很庆幸昨天没有先去哄她。 唐曼几次欲言又止,但又没法张开口,张启轩终于先发话:“找我有事?” 听到他有些冷的话语,唐曼顿时泄气,本来就不知道如何开口,此时更是尴尬上头。 张启轩也不理她,他悠闲的搭着腿,视线跟着其他打球的人走,看的饶有兴趣。 唐曼突然寒心,她低声的问:“启轩,你喜欢我吗?” 他哼一声,皱起眉头,“又来了。” 唐曼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她又追问了一遍,“你,喜欢我吗?” 张启轩把毛巾往旁边一扔,“不,我不喜欢。” 唐曼霍的站起来,紧咬着嘴 唇,转身就走,张启轩也火了,他在后面沉声来了一句:“走了就不要回头。” 唐曼站住,走了就不要回头,这是他的回答?她多么希望他追上来,扶住她,低声下气的讨好一下她,跟她说,亲爱的,不要生气,我逗你的,或者说,傻妞,真是的,怎么一点听不出我是和你玩的呢? 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不来,他不追,一咬牙,她没回头。 在医院门口,唐曼站着,腿象灌铅一样,举步唯艰,左右为难,心里矛盾的巨浪狂拍,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手机响了,她拿起一看,是张启轩的电话,犹豫一下,她还是接了。 张启轩在电话那边有点急,“唐曼,你在哪里?” 唐曼掉下泪,“我在医院。” 张启轩只消停了半秒,马上反应过来,他口气更急,但是却斩钉截铁:“唐曼,怀孕了是不是?不用担心,有我在,你什么事都不需要担心,可是如果你自作主张的要拿掉这个孩子,这就会是我和你最后一次谈话。” 唐曼顿时愕然,他这样说。 大机构里的谣言和电子邮件的速度一样的快,所以唐曼怀孕的消息很快就灌到了张启轩耳里,一听到这个消息他马上知道唐曼来找自己的原由,想起自己倨傲的态度,其实只是想小激她一下,没想到这傻妞真的一根筋。 他问:“你没做什么吧?” “没,我想做无痛,可是没带够钱。” “老实的站门口等我,我去接你。”问清了她的地址,他马上扣了电话。 十五分钟后,张启轩出现在她视线,唐曼恨恨又满眼委屈的看着她,看见唐曼,张启轩无奈的轻叹出口气来。 最终是他先投降,“对不起,别生我的气。” 唐曼的小女人性子此刻全部伸展开来,她流泪,“走了就不要回头,我不会回头。” “我都说了对不起。” 这就算道歉了?一点诚意都没有,唐曼更加生气。 她问他:“你想怎么办?” 张启轩马上回答:“我不会不负责任,有了就生下来。我会和你结婚,让你堂堂正正生下孩子。” 唐曼顿时瞪大眼:“你简直天方夜潭,我和你认识多久?我们交往才只有一个月。” 张启轩答的更明了:“你说的很对,我们做同事认识四个月,交往一个月,在一起过夜了21天,现在你怀孕,我责无旁贷,必须要生。” 唐曼冷笑,“你当这是演电视剧,或者说是去澡堂洗澡这么轻易,结婚是关系一生幸福的大事,说结就结?” “唐曼。”他态度缓和下来,“花开终有花落时,再好的恋情,始终也要结婚,那只是个时间长短的问题。你问我喜不喜欢你,我告诉你,我喜欢你,虽然没有你喜欢我这么多,但我会努力的做的更好,而你因为喜欢我,就会全心全意的爱我,你善良大方,可爱纯真,因为这些,我决定接受你,现在你怀孕,只是缩短了我娶你的过程。” 唐曼依然冷笑:“多谢你的慷慨陈词,可惜,第一我不想仓促的结婚,第二,我接受不了你的这种方式,第三,我不想这么快做母亲。我的话说完了。” 张启轩定定的看着这个眼神清澈,目光坚决的女孩子,他有些无奈,但也很是生气,他问:“那你想怎么办?” 唐曼说:“我不要这个孩子,也许他现在只有针尖这么大,趁着他没有知觉,让他离开,我也良心好过。” “你敢。” “在我的身上,我可以自己做主。” 他咬紧牙,“如果你敢动他,我和你就分手。” 唐曼眉毛一挑,他这是在威胁她?她马上冷笑,“好,那试试看了,我绝对不要,你如果要分手,悉听尊便。” 张启轩突然有种感觉,这个女孩子脾气实在太硬,个性太倔,居然和自己一样,针尖麦芒,不相上下。 他左右四顾,最终还是屈服,“好,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只要你不动孩子,我什么都听你的,行不行?” 唐曼更是生气,“不,我也有错,既然做了我就会自己挑起一切,这么仓促的决定我无论如何不会接受,孩子我一定不要,我也发现,我们其实不合适,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他被激的咬紧了牙,居然撵他走了,“真的让我走?” “对。” 他定定的看着她,她一丝一毫的留恋都没有,一气之下,他回头就上车,根本没看她一眼。 唐曼僵直的神经此刻松驰下来,张启轩走了,他实在是太不怜女人心,她顿时大哭。 哭了很久,她抹干眼泪,自己回公司去,刚一回到宿舍下,她呆住。 张启轩坐在车里,双手搭在脑后,慵懒的半躺在驾驶位上,看见她来,脸上似笑非笑。 唐曼心里委屈的真想揪过他来打,这叫什么,又是来奚落她还是来讨好她的? 张启轩也好气,这个女人!其实,他们两人性格真相似,他们都是外表铁器,内心瓷器,嘴倔心软,如果吵架,互不相让,最后有可能两败俱伤,可是,如果你想爱一个人,你就必须得把一块铁先融化了。 唐曼伫在原地,迈不动脚,张启轩不失时机的下车,把她一把抓过来,不由分说的塞进车里。 唐曼上了车就双拳就向他打,他一直躲闪,“够了,车里不能打架,我要开车,一会给你地方让你打。” 他把她带到酒店的房间里,唐曼还是生气,她一边哭一边去打他,他就用双臂紧紧的缠着她,然后把她按在了床上,唐曼哭着骂:“张启轩,你是个混蛋。” 他手没停的去脱她的衣服,“对,对,对,继续骂。” 结果他很快就把唐曼的衣服扯了下来,唐曼怎么蹬他也蹬不过他,他把唐曼紧紧的压在了身下,唐曼翻不过身来,就气恼的拼命打床,他就按着她的胳膊,让她手脚都动弹不了,等她没力气了,他伏在她耳边问她:“你说,你嫁不嫁?” 唐曼依强倔强的不服软:“不嫁。” 他突然间的身体一用力,唐曼啊的叫了一声,而这一声却引来他更激烈的动作,他紧按着她的肩,把她的臀托起来紧紧的缠着更快的律动,这直接的动作她受不了,只得低声的沉哼抗议,无论他怎么抽 动,她也不吭声。 张启轩按着她的胳膊,每动一下就问她一句:“你说,你嫁不嫁?” 唐曼被他压的窒息,她还是不服软,“不嫁。” “嫁不嫁?”他抬高了声音,动作也幅度大了些。 “不嫁。”她索性顶着他的锋头,火的声音更大。 “嫁不嫁?嫁不嫁?……”两人就这样纠缠。 唐曼最后吃不住了,她气的眼里是泪,嘴里却连声的叫道:“不嫁,张启轩你是个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他又觉得好笑,这个女人! 他低下头来,动作温柔了,咬着她的耳垂,从她的耳垂到她的脖子,一点点的细吻下来,然后他轻声的再问她:“你说你嫁不嫁?” 唐曼顿时哭了。 他还在问她:“嫁吗?”不过声音却温柔了,动作也轻了。 唐曼掉下泪来,“嫁了,我嫁了。” 他低声恩了一声,再不问她,按着她的肩头,唐曼也放松下来,配合了他,几番激情,他动作加快,终于把自己释放了,一声长喘,伏在她身上,两人都疲惫了。 然后他把她翻过来,咬着她的嘴 唇亲吻她,唐曼象个柔弱的小猫一样伏在他胸前,他重又霸道的吻她,终于让她完全的屈服。 “好了。”他说:“不用想别的事了,明天带你回去见我父母。” ------------ 14:我找妻子不是床伴 张启轩于第二天把唐曼带回去面见父母,唐曼无比紧张,还在拒绝,但他仍然固执的给她买衣服,逼她盘发,化妆,打扮好后看着清纯可爱的唐曼,他也由衷的满意。 他说:“唐曼,有件事和你说,先介绍下我的家人,我有个大哥,四年前车祸去世了,现在大嫂和侄女和我们同住。我喜欢热闹的家庭,所以我也希望你能接受我的父母,和我父母住在一起,只是,我的父亲,你见了可能会意外。” “为什么会意外?” “因为我父亲叫张瑞恒。” 唐曼的嘴张成了o型,张瑞恒,天呐,公司的董事长,换而言之,张启轩,就是董事长的二公子,她和张启轩做了四个月的同事,竟然没有听到一点关于他家世的风声,她和他这一个月,大部分时间睡在一起,躺在他怀里竟然不知道他就是董事长的公子,而她,有时候还愤愤不平的嫌董事长对大家不好,福利待遇偷工减料。 她顿时泄气,张启轩这样的家世,能接受的了农村来的她吗? 她低声:“启轩,我很害怕。” 他安慰她:“不要害怕,万事有我。” 这一句话让唐曼泪盈于睫。 唐曼紧紧握着张启轩的手,心里的忐忑只有握住他的手才能平静下来。 张家在伴月湾海景别墅,是一幢独立的二层小楼,因为这片别墅区都是私家住宅,所以闲杂人和车都很少,而一进通往别墅区的甬道,象进 入侯门深宅的感觉便涌上了唐曼心头,她深感不安,24年来,她从未想过自己会真的走进豪门。 唐曼终于见到了张启轩的父母。 推开别墅的大门,进到大厅后,张启轩把她介绍给了父母。 张瑞恒,张太太,张启轩的嫂子周悦,还有张家的小孙女张宇瞳全部都在。 唐曼见到张瑞恒,马上拘束的道好:“董事长。” 张瑞恒哈哈大笑,一身贵气的张太太则上下打量唐曼,似乎要把她从头到尾看的精细,最终她舒展开了眉头,还算是比较合意,这个女孩子眉清目秀,并不浓妆艳抹,举止大方,还是大学生,第一面印象还算可以。 张启轩的寡嫂周悦坐在沙发另一边,看见唐曼,不卑不亢的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但周悦的气质和冷艳让唐曼眼前一亮,她马上记住了她,周悦实在是一个美人,当然了,张家有钱有势,张家的长子娶的妻子自然也不会偏差到哪里去,想起张启轩以前的女友高仁慧,再比比自己清苦的身世,唐曼顿时心里黯然。 张太太礼貌的问起了唐曼的家世,唐曼如实道来。“我母亲在我三岁时过世,父亲在我六岁时另娶,现在我还有一个异母弟弟。” 张太太哦了一声,对这些并不关心,她问:“怀孕了是吧?” 唐曼低下头,无言默认。 张太太微笑,“那就结婚吧。” 张家人虽然谦和,但是唐曼仍然手心冒汗的紧张,她咬紧嘴 唇,眼巴巴的看着张启轩。 张启轩淡然一笑,“我也说结婚吧。” 唐曼思忖再三,终于鼓起勇气说:“我不想结婚,我和启轩认识时间还太短,了解的还不够多,我想再缓一下。” 张太太不高兴了,“孩子都造出来了,还说了解的不火热吗?” 唐曼面红耳赤。 等了一会儿,她低声说:“孩子,我想暂时不要。” 张瑞恒顿时不高兴,张太太也生了气,想了一下,她终于还是摆出了平静的神色,耐心的劝导唐曼,“唐曼你知道吗?我和启轩的父亲结婚三十五年,但是在婚前,我们只见过三次,第一次见面后我就忘了他的样子,见了三次后我们就订了婚,然后结婚,糊里糊涂的竟然也过了三十五年,张老头子,你给我说,这糊涂的婚姻,有没有给你带来痛苦?” 张瑞恒答,“有,以前没有,现在有,以前你比较胖,睡觉打呼噜,结果前两年你做了个手术,不打鼾了,我反而睡不踏实了,每晚都得往身边摸一下,看看你是不是梦游了。” 张太太说:“认识时间长短并不是问题,就算结了婚你们也可以继续恋爱的,问题是孩子是个无辜的小命,唐曼,你也是女人,你就忍心让他这样离开你?” 张太太这话说的真是一箭中地,唐曼顿时犹豫。 张瑞恒真不愧是领导,马上补了一句,“唐曼,启轩都敢娶你,难道你还怕镇不住他?” 唐曼无奈,张家看来是软硬兼施,唐曼不明白为什么张家会如此看重这个还没成型的小东西,如果要生孩子,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急急的要娶她过门,究竟是要孩子还是要媳妇? 唐曼按定心口,决定不管不顾的也要做一次抗争,她问张启轩:“启轩,你想娶我,是爱孩子还是爱我?” 张启轩早已准备好答案似:“唐曼,想跟我上床生孩子的女人随处可找,可我张启轩的配偶栏里只能填一个人的名字。” 唐曼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句话言短,我是娶你做老婆不是找床 伴的,可是。她觉得有些压抑,不是她不想嫁,做梦她都希望张启轩能牵过穿婚纱的她,可是现在这种场合只让她压抑,感觉象是在被逼婚,而且是有条件的逼婚。 她一咬牙,张启轩的这种专横的性格实在不是她所喜欢,与其以后被他牵制,不如现在趁早分开。 想到这里,她毅然抬头,“对不起,我实在不能这么仓促的结婚,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抱歉,耽误大家的时间。” 一屋人齐愣。 唐曼站起来,她决定离开这个与她格格不入的豪门大宅。 张启轩一把把她拉住,把她按到了沙发上,唐曼看着他,只见他眼睛紧盯着茶几上一个杯子,眼神凝定,不分一毫,但是他却神情自若,没有一点矫躁。 张启轩转过头,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唐曼,听我说,我喜欢你,也真心的爱你,我相信一件事,你能相夫教子,做一个贤妻良母,你是一个好女人,所以,我必须要娶你。” 他居然当着大家的面坦然说出了这些,唐曼一时又心软,他是一个高傲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是低下了八分的头,她不由的为难。 “人生是一场赌注,婚姻只是这赌局的一部分,结婚了,你可能离婚,不结婚,下一站也未必就是终点,是不是?” 说这话的,竟然是周悦。 唐曼异讶的看着她,周悦的眼里是温和的规劝,唐曼暗想,她嫁给了张启轩的大哥张启君,她也万没想到自己的丈夫会年纪轻轻就车祸早殁,丢下她和女儿,所以说人生,你什么时候不是在赌呢? 唐曼低下头,张家的人都开始了淳淳善劝。 最终她无奈的折服,“好吧,我结。” ------------ 15:温柔与欺骗(上) 一切来的太突然了,躺在张启轩卧室宽大柔软的床上,唐曼似乎还没有从模糊的思绪中清醒过来。 结婚了? 太快了。 两个月前送原尾走时,她鼓起全身的勇气紧张又大胆的向他表白,我喜欢的人是你,没想到两个月后,她竟然躺在了张家的别墅里,成了张启轩的太太。 简直象极速飚车一样,令她头晕目旋,满天星斗,可是,从拿到结婚证的那一刻起,她清醒,她的身分已经改变,她是张启轩的太太,在她的配偶栏里,盖上了张启轩的名字。 但是,好象没有太多的喜悦?就好象你第一眼看中了某件衣服,想的寝食不安时,突然间,你有钱去买了,兴冲冲的穿上去后才感觉,好别扭?巨大的喜悦同时也伴随着巨大的失落? 她轻抚着无名指上的钻戒,和自己说:“我希望你能陪我一直到老,我会好好对你,不会辜负你这颗精心雕琢的石头。” ―― 唐曼的父亲和继母匆匆的从老家赶过来,唐曼未敢告诉父亲,只交往了一个半月,她低声和父亲说:“我们是同事,大家相识很久。……” 张家人眼光锐利,一眼看到唐曼父母便看出他们是势利的,所以,客客气气的和唐曼父亲,继母谈论结婚的事,礼金给的非常丰厚,令唐曼继母笑颜逐开。 唐曼一时间很想掉眼泪,因为父亲和继母在那天见面的饭局上,对她比以往20年的态度要好一万倍。 但是,张启轩并没有给她渴望中的婚礼,她希望的那种浪漫的,满天飘舞玫瑰花,甚至红地毯上也洒满花瓣,让她心飘起来的那样的婚礼,就在张太太选日子的时候,突然间接到启轩爷爷病逝的消息,张家顿时陷入矛盾中。张瑞恒是长子,父亲突然病故,这个时候再给小儿子大办婚礼,实在是不敬不孝,最后唐曼主动让步,简单一点。不如就去教堂办一个西式化的婚礼。 于是,她和张启轩在教堂举行婚礼,没有很隆重的仪式,只是请了一些亲友,但是也有六十多人,虽然婚礼仓促简单,唐曼还是很满足,因为张启轩捧着她的脸,他轻声说:“我爱你。”他轻吻她的脸颊,她幸福的掉下泪来。 一起从教堂出来时,她无意看见远远离开的一个人影似曾相识,好象是高仁慧,但是当时大家一起来祝贺,她马上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 张启轩走进卧室,一看见唐曼,他顿时脸上流露出一个满足的微笑。 唐曼伏在枕头上,身上是一套红色的丝滑性感睡衣,头发解开,脸上去掉所有妆扮,干干净净,当真是娇美如花。 她的脸上闪着的是婴儿般的饥渴…… 他情 欲上涨,心动行动,马上象剥大白菜一样把自己剥的只剩下一棵白菜心…… 唐曼笑着迎接他的吻,她腿紧紧缠着他,嘴里却虚伪的说:“克制一下,医生说现在还不稳定,你要小心点。” 他刮下她的鼻子,“我要每天问候一下我的宝宝,让他早早熟悉爸爸。” 唐曼顿时脸红,“真不要脸。” 他笑了,咬着她的唇,很快很轻的他进到了那个湿滑温暖的空间,轻缓的律动,温柔的爱抚,甜蜜的热吻,高 潮到来的时候,他低声呻 吟,浑身每寸肌肤的毛孔都象伞一样的张开,迎接自小 腹传来的美妙挛动。他紧紧抱着她,与她汗水交融,象是漫步云端。 唐曼闭上眼,幸福的爱,就象吃到一个甜甜的水 蜜 桃,此刻,她真的放心愉悦,她嫁给了喜欢的人,爱她所爱,嫁她所爱,得到她所爱,一切如此完美,上天,对她实在太眷爱。 她熟睡了。 ------------ 16:温柔与欺骗(中) 结婚了,另一个失落马上就接踵而至,因为随着结婚,她也失去了工作。 张太太和张瑞恒都不许她再去工作,让她安心在家养胎,唐曼拗不过,这两个陌生的长辈现在是她的公婆,她不敢和他们争辩,最后她只得恳求张启轩:“启轩,老公是手足,工作是衣服,我不能没有手足,可我也不能裸奔啊,我不能没有工作的。” 她真的很想去工作,她希望天天都能看见他,和他一起上班,一起下班,拥有这样让自己心仪的丈夫,是多么令她开心愉悦的事,而享受这份愉悦就是她最梦寐以求的。 张启轩不以为然,“我赚你花就可以,让女人满足的花钱是男人的骄傲。” 唐曼嘟着嘴不死心的吻着他:“可我不想成为一只被养在圈里的猪。” 张启轩含笑,他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用力捏一下她的胸口,“好吧,我去和父皇母后做工作。” 最终得回来的结果是,唐曼放长假,等孩子生下来后,她可以再去工作。 她很失望。多么盼望天天睁开眼,急急忙忙的洗脸,打扮,吃饭,然后去开始新工作,累死都兴高采烈。 很无奈,她一半欢喜一半隐忧的做了张启轩的太太,在外人看来,她一朝被宠,随即一孕登天,嫁入豪门,然后甘食玉露,荣宠一时。可是,谁怜女儿心,她很寂寞。 张启轩依然工作,唐曼只有晚上才见的到他,白天她象金丝雀一样困在金笼里,偶尔出去逛街,看见别人忙忙碌碌,自己这样挥霍青春,她满脑子都是负罪感。 见不到他的时间里,她看书或者上网,被张太太发现,马上便会皱着眉头劝她,孕妇不可以多接触电脑,她只得讪讪退回房间。无聊了,实在闷了,打电话约朋友出来聊天喝茶,但大家个个都有自己的工作,有几个象她这样,年纪轻轻把自己嫁了的,时间空出一大把。 唐曼万分委屈,她给自己的闺中好友打电话,“结婚的日子不舒服,我情愿还是象以前那样睡宿舍,挤食堂……。” 是,吃饭一大家人,大家都照顾她,菜肴也样样精美,可是她不敢挑食。 说话她也不敢高声,不敢象在公司那样,和大家随心所欲的开玩笑,因为现在,她已成了少妇,上有公婆,下,还有一个小小的张家小孙女,处处看着这个刚嫁进来的小婶婶。 不过,怎么说张宇瞳呢?唐曼想起来,也脸露微笑,这个小姑娘简直是个小天使,圆圆的小脸,晶莹剔透,眉目如画,俊美无双,而且,一张小嘴又甜又巧,逗的大人再愁闷也能露出笑容来。 而且,这个小丫头也喜欢她,小丫头缠着她讲故事,唐曼一张小嘴也蛮会编故事,讲起儿童故事添油加醋,听的小娃娃眉飞色舞,渐渐的,缠上 她,天天要她讲,离了不行。 唐曼看着张宇瞳,心里也露出微笑,是的,自己的宝宝再过八个月也会出生,不管是男孩是女孩,上天注定,他都会是被宠坏了的。 也因为有了这个孩子,唐曼开始更加依恋张启轩,她对张启轩,从原来的迷爱到现在的痴恋,以前,他是她暗恋的人,后来是她的恋人,现在是她的丈夫,还是她孩子的父亲,她需要他,依赖他,渴望他每时每刻都和自己在一起。 可是张启轩突然要去出差,一出差就是三天,他走后的三天里,唐曼几乎相思成灾,她晚上捏着电话,一分一秒的看时间等他电话,终于等到他打来电话,她握着电话不停的哭。 张启轩在电话那边也无奈,他哄她:“宝贝,等我办完事我会回去。” 唐曼也笑了,她对着话筒狠狠的亲吻他,恨不能现在就飞到他的身边,钻到他的被子里,搂着他,爱着他,享受他带给自己的激情。 到第三天时,一直在掐时间等他回来,唐曼等的心急如焚,觉得时间慢的就象三伏天里的高温,怎么也赶不走。她不停的往门外看,一直等到夜里近十一点他还不回来,其实他并没有拖延时间,只是她想的太难耐,所以时间就过的枯燥无比。 她坐在离门稍近的沙发边,手里拿着本书,不停的看钟,看门,看钟,看门。 周悦出来倒水喝,看见她那副样子,顿时好笑的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唐曼脸红。 周悦笑了,新婚小夫妻,别说分开三天,分开一天都受不了。 终于听到别墅的门开,看到他的车驶进来,唐曼一下跳起来,飞扑出去,等张启轩一下车,她马上象蝴蝶一样的扑到他怀里,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啄木鸟一样的亲吻他的嘴 唇,然后委屈的掉下泪来。 张启轩捏着她的下额问她:“谁欺负你了吗?” 唐曼摇头,声音又委屈又娇嗔:“大家都宠我,可是我想你,启轩,我好想你。”眼泪哗哗的在掉。 张启轩轻叹一声,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唐曼一刻也不舍得松开他,反正已经晚了,没人看见,所以她紧紧把腿缠在他身上,让他把自己托着抱回了二楼。 等他睡着了,唐曼却没睡觉,她就趴在枕头上,心满意足的看着丈夫,她觉得自己好象《恶作剧之吻》里的湘芹爱直树一样,爱的痴迷,爱的傻里傻气,她觉得她的丈夫比直树还优秀,她没办法不爱的傻气。 她于是悄悄的凑近他,把嘴 唇印在他的嘴 唇上,无意间,她看见张启轩肩头有一道浅浅的红印。 那红印很是奇怪,有点象牙齿咬过的痕迹,唐曼思想瞬间飞转,那个红印,实在可疑,因为实在太象是牙印了,可是自己并没有过这样的杰作啊,这是怎么回事呢? 不可能,唐曼马上晃晃头,这还是新婚,新婚不过半个月,他绝对不会背着妻子做出轨的事。她相信他。 ------------ 17:温柔与欺骗(下) 第二天早晨,唐曼早早起床,她亲自给张启轩准备早餐,张家的两个保姆,老的叫她张妈,正在厨房忙碌,年轻的叫小丽,正在周悦房间哄张宇瞳起床穿衣服。看见唐曼进厨房,张妈马上慌不迭的请她出去。 唐曼解释,“我只是想给启轩做个汤。” 张妈急的不行,“这怎么可以,要是让张太太看见了,我没法交差啊。” 无论唐曼怎么坚持,张妈都还是占据厨房请她出去,她无奈,只得怏怏的回房间去叫张启轩起床,进房间发现他不在床上,卫生间的门却是打开的,她随便瞄了一眼,顿时惊叫。 张启轩摔在卫生间的地砖上,昏倒了。 ―― 唐曼在救护室外急的拼命跺脚,所有张家人除了张宇瞳其他人全部都在,大家个个都是屏神凝气,如临大敌般。 唐曼此刻真想婆婆能把自己搂在怀里,安慰一下自己,可是张太太也急,根本顾不上 她。 唐曼不停的在心里画问号,张启轩得了什么病,为什么会晕倒,为什么又会神志不清,为什么又会进了紧急抢救室,为什么,为什么,大家有什么在瞒着她的。 她带着哭腔问张瑞恒,“爸爸,求您告诉我。” 张瑞恒看她一眼,欲言又止。 唐曼越来越感觉到不详,这时,周悦靠在她身边,把她的头揽过来,靠在自己怀里。 唐曼顿时感激涕零。 终于等到医生出来,医生吁了口气,告诉大家,“没事了,启轩只是白血球偏低,再加上这段时间可能有些累,血压也低了,让他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大家舒了口气。 唐曼知道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她马上追问:“我是张启轩的太太,请问我的丈夫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医生诧异的看着她,又看一眼张瑞恒。张瑞恒马上明白,他示意医生先走。 唐曼问张瑞恒:“爸爸知道启轩的病情的,我现在是他的妻子,我不想不知道,请您不要瞒我好吗?” 张瑞恒让太太守着启轩,自己把唐曼叫出来,叫到车里。 气氛如此凝重,唐曼只觉得心口象有万斤重担,她紧咬着嘴 唇盯着张瑞恒。 张瑞恒长叹一声,说:“唐曼,对不起,瞒了你一件事。” 唐曼心开始往下沉,“爸爸,什么事?” “启轩他身体不好,他有病。” “他到底是什么病,很严重吗?” 张瑞恒看着她,很艰难的告诉她:“是白血病。” 唐曼顿时如晴天霹雳,白血病?这怎么可能?他那么健康,他在公司谈笑风生,他在运动场上身手矫健,还有,他在床上……,如今,张瑞恒告诉她,张启轩有白血病,她虽然不了解,但她听过,她知道,这是绝症,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想起什么,马上追问张瑞恒:“爸爸,是什么时候查出来的?” “三个月前。” 唐曼突然间脑子象撕碎的破布被拼成一个整图一样,拼出一件事。 三个月前,张启轩检查出得了白血病,就在唐曼和他表白之后。 然后,他和高仁慧分手了。 而后,他来追求唐曼。 后来,他们发生了关系。 接着,唐曼怀孕了。 也就是说,他知道自己得了白血球,象电视剧一样,他不愿意相爱的四年的女朋友和他一起经历痛苦的考验,他不舍得,所以,他把她踢走了。 “你离我最近,又深深的爱我。” 她突然间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句话,原来是平平淡淡,她只当他是无心的一句话,谁想到把它安插过来,竟然是这样。他为什么来追自己,是因为你离我最近,又深深的爱我,那么自己只是他身边一个最近的合适的人,其实和谁都可以,只是她最近,而后来,又巧合的是,她怀孕了? 事情是这样子吗? 她怔怔的问张瑞怔:“启轩知道吗?” 张瑞恒点头。 她再问:“那么,他和高仁慧分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张瑞恒说:“这个你不要多想,是仁慧和他分手的,谁愿意嫁给一个有病的人呢?” 不对,唐曼想起了高仁慧的眼神,猎豹一样的眼神盯着她,嫉妒的要冒火的眼神威视着她,高仁慧还在爱着张启轩,一个自私的,深爱着他的人,就算他要死去,她又怎么舍得把自己的东西让给别人?不会。 唐曼只觉得喉结巨大,又咸又痛,声音此刻也撕哑说不出话来,她苦涩的问张瑞恒:“有没有办法?” 张瑞恒说:“有,做骨髓移植,可是我们所有的亲属在第一时间里接受了血型配对检查,包括我的小孙女宇瞳,可是,我们大家没有一个是合适的。” 唐曼苦笑,是,如果真有合适的配型者,张家也不会等到现在的。 “不过启轩很乐观,他自己患病,却用最乐观的态度安慰我们所有的人,他坚持锻炼,保持良好的饮食习惯,所以从他患病以来,他的身体状况一直都非常稳定,我们大家都很庆幸,这几个月他虽然吃药,但是,他却表现的比正常人还要好,我们也略微松了一口气,继续在等合适的捐献者的消息,谁想到他突然晕倒。” 唐曼声音空洞,“现在怎么办?” 张瑞恒老泪纵横,“不知道,等一天是一天。” 唐曼闭上眼,泪跌了出来,“那我怎么办?” 张瑞恒看出了她的无助,他马上安慰她“唐曼,不要担心,你是启轩的妻子,名正言顺,张家不会亏待你。” 唐曼哭起来,“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张瑞恒马上公关,他立即开始安抚工作,“唐曼,你是不是觉得启轩骗了你?其实启轩也很矛盾,他生病,又失去了女朋友,他非常消沉,可你的快乐感染了他,这让他也很快乐,他几次都想和你坦白,想离开你,但是,他不舍得。而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你怀孕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我们全家都吃了一惊,他自己也苦恼,不知道该怎么办,原来他不想要这个孩子,想给你一部分经济补偿,因为他也不忍心让你跟着一个朝不保夕的人,可是我和你妈妈都严厉的指责他,因为你怀的这个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是张家的后代,是他的骨血,如果我们不幸要失去儿子,那还有一个希望存在,可以安慰我们,至少我们不会这么孤单痛苦,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让你打掉孩子,我和你妈妈耐心开导他,做通了他的思想工作,又瞒着你把你快速的娶了回来。唐曼,如果你要怪,你就怪我和你妈妈,不要怪启轩,如果你担心以后,我现在就承诺你,只要你安稳的生下孩子,我可以立即拨一半的财产给你和孩子,我保证这些钱能让你以后一生都衣食无忧,唐曼,你就答应我,安心的生下孩子,张家不会亏待你。” 唐曼瘫在座位上,原来,这就是张启轩匆匆娶自己的原因。 张瑞恒继续说:“还有一件事,唐曼,你的孩子不止是张家的希望,而且,他还有30%的可能救的了启轩,从孩子的脐带血里提出造血干细胞,如果和启轩的配型成功,这个孩子完全有可能救的了父亲。”张瑞恒的眼里闪出一丝希望,“唐曼,你也很爱启轩吧,你现在不止是他的妻子,你还孕育着张家的希望,你和启轩的孩子,很有可能扭转这一切,知道这一切,你现在明白我们当初为什么一定要你生下孩子的原因了吧,你愿意原谅我们吗?” ------------ 18:我不喜欢你却爱着你 唐曼擦去眼泪,她坚决回答:“不,我不能原谅。” 张瑞恒无奈的叹口气。 唐曼看着窗外,人来人往,各怀心事,谁知她心里蜘蛛网般盘结的心事? 她苦笑:“我不能原谅,启轩知道自己身患重病,不愿意让另一个女人为他牵肠挂肚,为他伤心流泪,于是象找替代品一样找上了我,他原以为我也可以洒脱的游戏风尘,可是不是,我陷的比他深,爱的比他痛。他无法收场,只能继续演戏,结果一错再错,我怀孕,成了扭转乾坤的重要人物,我置关重要不是因为我本人,而是因为我怀着的这个孩子,他身上承载着的希望和重担,对不对?” 张瑞恒被他一语点破心事,有点尴尬,但他此刻也无法再戴着面具继续演戏,只能把这出弄巧成拙的闹剧进行到底。 “唐曼。”张瑞恒无奈,他只得软下来求媳妇,“你就看在我和你妈妈已是风烛残年的份上,为了启轩,为了张家,原谅我们,生下孩子,张家不会亏待你。” 唐曼心中冷笑,张家不会亏待你,是,钱上面,不会亏她,可是情感上呢,道德上呢? 她拖着沉重的步子,举步艰难,步履蹒跚,太阳无光,花朵失色,整个世界,苍茫一片。 回到急诊室,张启轩已经醒来,看见双眼浮肿的她,他已经明白。 张太太和周悦出去了。现在只剩下夫妻两人了。 张启轩很平静,他坐起来,“有话和我说是吗?” 唐曼抬头看他,他的眼神并没有飘浮不定,很笃定,很平静,很淡,很稳,平常如旧,温和如常的看着她。 唐曼坐在他面前,她长出一口气。 张启轩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你都知道了?” 唐曼合一下眼皮。 张启轩往后一仰,“我一直心中不安,现在终于可以坦然面对。小曼,对不起。” 唐曼泪盈于睫,“你说对不起,是指感情上,还是道德上?” 张启轩顿了一下,回答她:“小曼,对不起,我有病,如果没有合适的骨髓,我可能只有两三年的生命,我隐瞒了这个事实和你交往,这是我第一对不起你的地方,我利用你的感情,让你爱我很深,无力自拔,这是我第二对不起之处,我得到你的人,又不负责的让你怀了孕,软硬兼施的胁迫你和我结婚,这是我第三对不起你的地方,我知道自己自私虚伪,如果你怪我,我毫无怨言。” 唐曼冷笑,“好一个巧舌如簧,滔滔不绝的张部长,果然振振有词,就算理屈也说的冠冕堂皇。” 张启轩垂下眼皮,他轻叹。 唐曼掉泪,“你欺骗我的感情,明知道自己身患重病却还让我越陷越深,你让我痛苦的无法回旋,你和间接杀人有什么区别?” 张启轩抬头,他看见唐曼满眼的泪水,顿时他也心痛,他不再做声。 唐曼流泪,泪水滑入嘴里,咸的她几乎崩溃,她苦涩的问他:“你爱我吗?” 他抬起头,与她视线接触。 唐曼掉下泪。 他轻声说,“爱。” 唐曼别过头,擦去眼泪,不去看他。 张启轩回答:“我爱你,刚开始约会,我只是寂寞,那晚我们去度假别墅,你哭着在外面等了我几个小时,摔伤了腿,冻的浑身发抖还在那守着我,那晚之后,我得到你的人,却也失去了我的心。” 唐曼咬着嘴 唇。 张启轩怔住半晌,良久他才苦涩的说道,“原来我也爱上了你。” 唐曼别过头,她擦去眼泪,“好了,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爱我,知道这个这就够了。” 张启轩问,“你恨我吗?” 唐曼回答:“恨,非常恨。” 张启轩轻叹,他垂下眼皮不作声。 唐曼闭上眼,眼如雨下:“张启轩,我恨你,你爱我,没有我爱你这么深,你给我的爱,也不及你给高仁慧的爱那么多,你因为知道自己有病,所以和她分手,因为你不想拖累她,不想让她伤心,所以你把一份痛苦转稼给了他人,却不想这另外一个女人为此背负上了更深更长的痛,我恨你,就是因为你自私的把一份大爱给了另一个女人,却把一份小爱随意的施舍给了我。” 他坐起来,“唐曼。” 唐曼摆手示意制止他,“不用再解释太多,我只想说一句话,别人的东西我不贪,但如果这件东西属于我了,我一定会守着护着,绝不轻易放弃。你如今已经是我的丈夫,过去的一切我不追究,嫁给你我就是你的妻子,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不会放弃你。” 她别过头,掉下眼泪来,“因为我爱着你。其实张启轩我告诉你,我并不喜欢你,你的很多的做法,你的性格,你的固执,你的自大,自负,骄傲,我都不喜欢,你相信吗?” 他嘴 唇紧闭,等待她继续说。 唐曼心酸,“我不喜欢你,可是我却爱着你,很矛盾是吗?不喜欢,但却爱着。” 张启轩看着唐曼,她虽然没有看他,但她眼里,闪烁的却是毅然坚决,这一瞬间,他突然的羞愧,他的妻子,是一个象藤蔓一样柔弱的女人,却又象藤蔓一样有着坚强的生命力,她不止美丽,而且,还无比的坚定。 “小曼。”他低头,为的是不让她看见自己眼里的愧疚。 唐曼掩住嘴,她心酸无比,一头扎出门去,丢下他去走廊里,在无人的角落倚着墙痛哭起来。 幸福和灾难结伴而行,她只看见了幸福却没发现隐藏的灾难,发现时,这一刀直刺的又深又狠,她几乎窒息。 她暗自发问:“张启轩你是真的爱我吗?如果你真的爱我,你又怎么能明知道前面是坑却让我一头扎了进去?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以后,我的将来,如果你真的没有了以后,那我不止失去了丈夫,我还要做一个单身母亲,我要面临多少坎坷,我要付出多少辛苦?而爱付出了,怎么能够说收就收?” ------------ 19:情人与爱人 唐曼哭着跑出去了,张启轩则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三个月前,他突然流鼻血,经常流血,而且持续发烧,在仁慧的建议陪同下,他去了医院检查。 医生看了检查结果后,让他回去等消息,然后医生联系了张瑞恒。 他感觉到事态不妙,几番追问,终于在父亲难言的话语里得知了自己的病情。当时他也五雷轰顶,万万未料到,因为他身体健康,甚至他从来没有感觉到一点不适之处,他精力旺盛,就算在性 爱时,也能让女友满足,这不可能,他直觉就是误诊了,再次复诊,三次检查,五次排查,结果仍然是不容置疑。 高仁慧当时就哭了,看着难过的女友和家人,他挤出一个微笑,“都哭什么,我还没死,你们就这样?” 张太太则是嚎啕大哭,顿足捶胸,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是她的全部希望,她无论如何不能失去。 他是个现实的人,也冷静,没多细想,他当即决定取消和仁慧本欲秋天举行的婚礼,不要拖累别人了。但高仁慧不同意,她跟了他四年,等的就是结婚,她一定要嫁。 他苦笑:“你真傻,真的有那一天,你会成为寡妇,你这是何苦?如果你要陪我,我不介意,但结婚就免了,俗套的形式。我知道你爱我,我情愿你跟着别人好好的过,也不要看着我悲哀的哭。” 高仁慧还是执着的不肯离开他,为了让她死心,第二天他就去约会唐曼。本来他只是想激一下仁慧,让她早点死心,但没想到唐曼对他一往情深,看他的眼睛清澈的如同一汪清水,这让他不免有些自责,但后来他又虚伪的自 我 安 慰,生命的时间如果真的屈指可数,那最后放肆一下又何妨? 约会的第一次,她紧张的象个换了新环境不敢挪步子的小兔子,羞涩的看他一眼,眉梢眼角,眼波流动,却是掩饰不住的妩媚和紧张,回来时,樱花树下,风吹落树梢的樱花,他转头,看见她有些冷,控制不住的他就抱住她,吻了她。 带她去度假别墅,当晚仁慧打来电话,电话里只是哭,他终于不忍心了,推了唐曼便回来安慰高仁慧,再三思忖,他告诉高仁慧:“分开吧,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有很多人值得你去爱。” 高仁慧指责他,“你能和唐曼在一起,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他回答的很干脆:“因为我不爱她。” 高仁慧掉下眼泪来,她苦苦恳求他:“我和你结婚吧,我们生个孩子,我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你。” 他断然拒绝,“这绝对不可能,拖累你我都不愿意,何况再加一个孩子,让你做单亲母亲?” 无论她怎么哀求,他最终还是推开了她,心里很苦,选择唐曼,不是因为爱她,只是因为她最近,又最合适,和谁不一样呢?但是一步错,步步错,唐曼的聪明,可爱,健康,幽默,还有温柔和细心感染了他,他很快就把自己沦陷了。而在步步惊情的错误下,唐曼又怀了孕,万般无奈下,他只得苦笑着结婚。 “结婚吧。”他和自己说,“如果我真的死了,我也不会亏待你。” 他看着门外,唐曼掩面哭出去了,这一次,真的伤她太大了,他无比难过,一个错误的决定不止没有让一个女人走出阴影反而换来了三个人的痛苦,这简直就是荒诞无稽的虐心游戏,令人心痛胆寒。 ―― 张启轩醒过来,身边空无一人,唐曼没在房间。 他下床到书房去找,看见唐曼斜靠在椅子里,已经沉睡。手边摊着未写完的笔记。 他有些不舍得,过去把她抱起来了,抱回卧室去。 从知道他病情开始,唐曼就开始计划起自己每天的日常生活,她生活的全部重心都围绕着张启轩,她查阅了大量的资料,并且在微博,个人博客上发起了紧急求助,希望能早点找到和丈夫配型合适的捐献者,可是每天回复她的除了网友热情洋溢的鼓励的话,并没有给她期望中的消息,但是她并没有气馁。每天查资料,关心他的饮食起居,样样细心。药膳调理,中药温补,各种方法她都想试一下,每一样她都认真的做笔记,他每天的血压,体温,她也有记录。看着她象中考复习一样的认真,他也有些不舍得。 他现在感觉到了夫妻之间,患难的真情。 怀孕的反应也困挠着唐曼,她恶心,厌食,但为了给张启轩做表率,她还是大无谓的吃吃吃,吃完了再吐,吐完了再吃,填鸭式的吃法常常让她眼泪汪汪,但对着丈夫,她却能无比幽默的打趣,“如今终于可以天天吃软饭了才发现软饭并不是这么好吃,现在倒怀念起菜里有草的日子了。” 张启轩知道,她一直是苦在心里却依然在鼓励着他,而背后里,她掉下了多少他看不见的泪水,只有她自己知道。 每天早晨,唐曼都会拉他起来去散步,慢跑,不做剧烈的活动,但是正常的锻炼一定要进行,跑到山上,看着远处的海天一色,他忍不住感叹:“如果死后也能埋在这里,那也真是一件舒服的事。” 她打断他:“八十年后的事,想那么长远做什么?” 他呵呵的笑,听着很乐观,可是八十年,他还有人生的八十年吗? 唐曼握紧他的手,她一字一句,坚定的告诉他:“启轩,我告诉你,我不会允许我成为寡妇,我说过不放弃你,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会付出我全部的努力,因为你是我的丈夫,是我爱的人,是我孩子的父亲。你要明明白白的听好我的话,你会好好的生活下去,明年的春天,我带你一起回老家,我们去看桃花,摘槐花,秋天的时候我们再去打粟子,摘柿子,满天都是秋天的黄叶时,你和我带着孩子,在原野里奔跑,我们一家三口,享不尽的欢笑。那都会是真实发生的,启轩,你相信我,我能做到,看着我,告诉我,你相信我。” 唐曼的眼睛真是清澈无比又坚定自信,这让他又愧又痛,他只能感慨的说:“我相信你,我也一定做的到。” 唐曼也舒出口气,把自己的手紧紧的和他的握在一起。 只是,有一点不让他满意了,唐曼拒绝与他做 爱,自从怀孕后,母爱的天性开始渐渐展露出来,她脸上流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还有无比热切的期望,每天晚上,她都捧着儿童读物绘声绘色的讲给肚子里的宝宝听,而且还拉着他一起听。 他也乐,多么奇妙,他在她身体里竟然洒下一棵种子,而这种子竟然伸着小手天天健康的在生长,完全弥补了他生命里的缺撼,自从知道他要有后代了,他也跟着欢欣,也跟着唐曼一起憧憬以后的生活。也许当初和她交往是个错误,但却是错误的时间选择了正确的人,她的健康填补了他的恐慌,让他的心也跟着强大起来。 目前他还没有做化疗,因为服的药是最好的,暂时控制住了病情,使他现在看起来和正常人没有异常,所以抱着娇妻,最大的苦恼就是,想做不能做。 所以,他又开始有些嫉妒这个孩子了,小东西,霸足了母亲把父亲踢到了另一边。 他只能讨好卖乖的求她,“老婆,一次吧,我今晚就一次,明天休战。” 唐曼白他:“今日免战。” 他不死心的追问:“何时可战?” 唐曼哼一声,“等你借来曹丞相的大青骢。“ 他闻言一顿,布满情 欲的脸上也是楚楚可怜的乞求,“我轻点啊,轻点啊,行不行?” 唐曼还是不允,他就去吻她,摸摩她敏感细腻的身躯,不停的周 旋着讨她的欢心,终于讨来了她的默许。 很轻很畅快的,又很温柔的完成后,他把耳朵靠在她的肚子上,无限满足。 唐曼敲他的头,有点嗔怪他。 这时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间振动,唐曼隔的近,她伸手拿过来:“是短信,咦,空白的。” 他接过来,看了一下:“可能是发错,不要理。” 唐曼也没当回事,她倚在他怀里,很快就熟睡了,呼吸均匀。 ―― 张启轩看她熟睡了,这才给她盖好被子,然后悄悄的起来,到书房去打电话。 其实唐曼根本没有睡的太熟,张启轩突然间离床,她身边一空,好奇心促使她踮起脚尖到门边偷听外面的动静。 张启轩在书房,悄悄和一个人通话,唐曼伸着头,小心的听,她听到他在叫:“仁慧?” 唐曼怔住,这么晚了,他和高仁慧在聊什么?好奇心促使她象一个抓奸的小女人一样,悄悄赤脚溜到书房外,仔细聆听里面的声音。 但是,他和她聊的什么,她并没有听清,隔着一道门,她听到他的声音,细不可闻,温柔委婉,唐曼听的怔怔的,两人的距离也隔在千里之外。 ------------ 20:爱的情殇 唐曼悄悄退回床上去,她闭上眼,一切就象没有发生一样,她装的若无其事,睡的沉稳。 果然,张启轩也蹑足回到房间,他丝毫未发现唐曼的异常。看见唐曼侧着身睡,背对着自己。他把手轻轻伸过去,搂在她的胸前,捏着她的圆润。唐曼还是未有反应,他于是又把腿伸过去,小心的搭在她的腿上。他喜欢这种略带着霸道的姿势搂着她睡,有时候在她还迷迷糊糊时,他的热情突然高涨,便会毫无前兆的偷袭过去。 唐曼心里却翻江倒海,双人床,两个人,同床共眠但却两心难猜。她由不得苦涩的在想,直到现在,他依然和高仁慧若即若离,背地里两人还有交往,那么她算什么?是张启轩的爱人还是只是他的代孕女人? 或者说,她是他的妻子,但是这个妻子,也只是个商品上的标签? ―― 第二天,她并没有早起,一夜胡思乱想,她没法睡的踏实。 醒来后,发现其他人都有事出去了,只余周悦正在客厅里捧着一份时装杂志边喝奶茶边在看,看见她下来,便和颜悦色的和她打了个招呼。 “唐曼,我准备带瞳瞳去丽景家园住段时间,所以和你说一声。” 唐曼有点意外,她要带瞳瞳搬出去住?她知道启轩大哥在丽景家园有套房子,而张启君过世后,这套房子自然就由周悦继承了,她不由的问:“好端端为什么过去?” “瞳瞳还是个孩子,你现在身体不方便,她又天天腻着你,很容易碰到你,所以我决定带她过去住。” 唐曼怅然若失,真的瞳瞳不在,家里只剩下老两口和小两口,一时间热闹的根源没有了,她会更觉得寂寞,而且这段时间,她和周悦相处的也不错,说实在的,她也不舍得她离开。 周悦安慰她:“你的很快就钻出来了,到时候有你头疼的了。” 唐曼顿时也脸红,但脸上却是满足的微笑:“是啊,自从有了他,我就象有了无穷的动力。” 周悦感慨,“你真是善良,换做任何人,知道张启轩欺瞒自己都会大发雷霆,可是你那么大度的原谅了他,还对他比以前更好。” 唐曼轻声说,“毕竟爱或不爱,他都娶了我,他是我的丈夫。” 周悦也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她赶紧解释,“其实,唐曼你不必想太多,启轩他还是很爱你的。”她又有些好笑和神秘的说:“你不知道吧,知道生孩子有可能救启轩,妈妈当时就疯了似的四处要找人给启轩生孩子。”她笑了,在唐曼耳边悄悄说:“有一个人,马上就自告奋勇的站出来自荐枕席。” 唐曼听的也好奇,“是谁?” “小丽。” 啊,是她?张家的小保姆。唐曼顿时好笑,没看出来这个小保姆居然有这样的心思,主动愿意帮张启轩生孩子?难道她喜欢张启轩?也是,小保姆都有爱上少爷的情结。 周悦笑:“那个小丫头一直悄悄喜欢张启轩,但她没机会了,因为你恰到好处的怀孕了,让全家人放心,皆大欢喜。” 唐曼轻声问,“那如果我没有怀孕,是不是任何人都有这个机会?” 周悦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失言,她赶紧转换话题敷衍她。 唐曼不再玩笑了,如果一切可以重写,如果张启轩把实情告诉她让她选择时,她会怎么选择? ―― 周悦出去了,唐曼躺在床上,她抚 摸着自己的肚子,宝宝现在已经有三个多月了,通过胎心仪能听到他结实的心跳,扑扑扑,跳的又快又重,和她一起去检查的张启轩听了也不免的惊讶,“这真的是孩子的心跳声?” 医生笑着告诉他是,他心中感怀,自豪和感激的神色流露出来,他掩饰不住,低头去吻唐曼的手掌心。 唐曼抚 摸着肚子,她轻声说道:“宝宝,你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呢?听不听的到妈妈 的说话呢?宝宝,妈妈想告诉你,其实妈妈并不开心,但是只要想到你,想到你那甜甜的笑脸,粉嫩的小手,胖胖的胳膊,妈妈就有了动力,以前妈妈从来没有这样强烈的想去保护一个人,现在有了你,妈妈突然间觉得自己很重要,因为你在妈妈身体里,妈妈一定要保护你,妈妈是这样爱你,盼望你,不管有任何人想要把你从妈妈身边夺走,妈妈都会摒足气力来保护你,所以你一定要勇敢的和妈妈站在一起,而且,你要救你的爸爸,你能做到的,对吗?” 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的话,说累了她迷迷糊糊的睡过去,等醒来时睁开眼睛,一眼看见枕边有双熟悉的眼睛。 她眨一下眼。 张启轩摸下她的眼角,“怎么哭了?” “因为宝宝说,他想吃糖炒粟子,可是爸爸没给他捎。” 张启轩的手指捋着她耳边的一楼头发,轻轻滑下来,他轻轻吻着她的脸,良久他才轻轻吁出一口气,“小曼,现在我有些后悔了,后悔当初不该不听你的话,不要这个孩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犹豫:“直到现在我也不愿意接受我有病的事实,我如此健康怎么会有病,一定是上天和我在开玩笑,直到有一天我昏倒,医生职业化的脸生生的提醒我,这才把我从自欺欺人的谎言中震醒过来,小曼,生和死好象只在一瞬间,生的时候不觉得,但想到死,又十足的恐惧,我现在只后悔,当初不应该把你牵扯起来,更不应该让你怀了孕。” 唐曼生气的喝他:“张启轩,你不止擅打马后炮,还会在放炮后再放一个又臭又响的屁。” 他还是难过,“他来了,他带给我希望,快乐,也带给我担忧,我怕他不健康,我怕你会难过,午夜梦回,我被噩梦惊醒,看见你抱着孩子在哭,而我却在另一个世界凄凉的看,伸不出手。” 唐曼制止他:“张启轩我看你病的是脑子,我告诉你,孩子是我们的希望,也是你给我的珍贵记忆,不管他是健康的还是残缺的,不管他是聪明的还是愚蠢的,是你的我都喜欢,我都珍惜,我都要,我一定会让你健康的看他长大,给他换尿布,拉着他的手走路,教他说话,和他一起溜冰骑马打乒乓球,这一切都会真实的发生,所以,永远不要再和我说灰心丧气的话,因为你是唐曼的老公,在我的人生字典里没有不可能的事,只有放弃的事,而我到现在,还没有放弃过我想做的事。” 他扎在她的胸前,手臂抱着她围成一个坚实的圈,“对不起,对不起。“ 唐曼也缠着他,回应着他,这么多个夜晚,她都是这样,抱着他守着他安慰他,给他讲故事,讲笑话,相扶相持着走过来,而且她坚信,路很久,但她一定不孤单。 ―― 医生拉开布帘,唐曼问医生,“孩子很好吧。” 医生看着她的脸,脸上表情很怪,果然医生问她:“你今天一个人来的?” 她点头。 医生说:“我告诉你的消息不太好,你丈夫在吃药,也许是药物的关系,也许有其他的原因,从b超图像上看,这个孩子好象有残缺,他没有右手。” 唐曼顿时脑子嗡的一声,她象一个储钱罐,储了满满的希望,结果一个大铁锤咣当的一下子,把她破解成片。 她瞪大眼睛,不置信的问医生:“你看仔细了?” 医生仔细看下,最终她无奈的点头:“是的,这个孩子目前来看有残缺,有胳膊,但是没有右手,从医生的角度来看,我们的建议是不要。” 不要?四个月了,已经成形的生命,有心跳,有面孔,有五官,有感觉,不要? ------------ 21:你和她在一起 医生劝她:“回去,和你家人商量一下。” 唐曼浑身冰凉,踯踌着从楼上走下来,腿有千金重,根本挪不开步子。 命运真和她玩笑,残忍的就象一把刀。她的希望,她的快乐,她的动力,全部都系在这个孩子的身上,突然间,医生一桶冰水浇下来,数九寒天,她成了个冰疙瘩。 她擦下眼泪,告诉送她来的张家的司机,“把我在前面公园放下来,我想静静呆一会儿。” 坐在公园里,她心中满是凄凉,如何告诉张家人?张太太虽然势利,但是因为孩子,她也几乎百依百顺的对唐曼,她受到了张家最好的照顾,突然间告诉他们,想想他们一个个呆若木鸡的眼神,她真是不忍心,还有张启轩,他晚晚搂着她,也和她一起陪着孩子说话,那个孩子是他生命的延续,是他的骨血,还有挽救他的希望,现在告诉他?启轩,这个孩子可能不健康,他会是怎样一种表情?一个痛苦已经是五雷轰顶,再一个打击更是无法翻身,正确的选择是不要这个孩子,可是如果不要他,那会张启轩就失去了30%的希望,下一个希望在哪里?什么时候?渺茫的一线希望就象空气里飘的一根羽绒,下面几双手都在抢,可是越抢它就飘的越远。 虽然张启轩现在看,他依然健康,丝毫不逊从前,可是谁知道明天,后天,他会不会再一次的昏倒? 不能,绝对不能,不能让他知道。 她哭的就象个打碎了一筐鸡蛋的卖蛋小姑娘。 哭了很久,她和自己说:“如果这是我命中注定的劫数,让我一个人去承担吧。”她摸着肚子,似乎能感觉到腹内那吸收着她血液的小生命正在顽强的向她伸手,不过只有一只小手,小小的柔弱的小手,好象正在给她擦脸上的泪,她顿时肝肠寸断。 她把头埋在膝上,“留着,我一定留下你,我的孩子,如果你真的没有右手,妈妈就当你的右手,不管有多难,妈妈都陪着你,因为你是你爸爸留给妈妈 的记忆,妈妈真的是很爱你爸爸,真的不想失去他,宝贝,你就帮帮妈妈吧。妈妈知道,这样实在太不负责,你一出生会承受很多非议,很多痛苦,可是,妈妈实在不能失去你爸爸,你就原谅妈妈吧。” 她在公园里哭了很久,等哭累了抬头才发现,阴差阳错,巧合里,她居然在两人第一次约会时来过的那间公园里。 靠在出租车的玻璃上,回忆这几个月的事,简直错乱的让她无法招架。她本来是一个快乐的,无忧无虑的女孩子,突然间,她暗恋的这个人来追求他,她喜出望外,以为这是她渴望的爱情,小心的矜持着和他约会,失身了她哭了,不是因为失去最珍贵的哭泣,而是因为把自己给了喜欢的人,她哭泣。怀孕了,结婚了,一切快的象焰火一样,现在各种各样的打击轮番上演,象重症的病发症,而她只是一棵不起眼的在花园里随处可见的藤蔓,压力象欲喷发的火山一样,迫切的要喷出去,可是她又不能让它喷发出来,所以她只剩下哭。 她看着车窗外的建筑,那边路口红绿灯间断时,突然一串熟悉的车号映进她眼里,她心里一阵惊喜,启轩? 是张启轩的车。她顿时有了依靠,可是她刚想打电话时,笑容却凝结了,因为张启轩车里有另外一个人。 是高仁慧? 她疑惑,张启轩和高仁慧在一起? 绿灯亮了,他们的车走了。她赶紧告诉司机,“往前走。” 张启轩的车开到了韵景华府,唐曼知道张启轩在这里有套房子,以前她也跟他来过一次,不过张启轩说,他并不喜欢这里,还是喜欢和大家住在一起,唐曼打量那间房子,是新家,家具一应俱全,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为结婚准备的新房,只差挂个大红喜字,一张结婚照就可以了,他拒绝入住无非是一种想法,临阵换人,牵着旧恋,无法再面对为旧爱人准备的新家,这让她心里也酸也痛,但她不说,别人的伤自己再来踩,雪上又加霜再加盐,她不是刽子手。 张启轩下了车,他果然是和高仁慧在一起,两人一前一后的挨着进了楼道。 唐曼下了车,她在楼下徘徊,一直在斗争该不该马上跟上去,看他们的举动,很熟悉自然,似乎这样的事他们已经做了不止一次,那么进了房间他们又在做什么?象好朋友一样的喝茶聊天?不可能,外面咖啡屋狗 屎一样多,喝茶聊天还用的着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 胸口的火激的她越发象五四运动时激 情高昂的女学生,只差没有愤懑的扛着条幅在喊:”张启轩,你这个劈腿的狗男人。” 她又泪流满面:“我在给你带孩子,孩子甚至还有缺陷,我一个人承受着所有的压力,因为这个孩子不管是残缺还是完美,不管是聪明还是愚蠢,是你的我都喜欢,是你的我都爱,可是你一转身就和另一个女人上了床,你这个背弃信义的小人。” 她捏紧了拳头,一咬牙,冲了上去。 唐曼昂着头,张启轩就在里面,胸口的嫉火压的她不停的按门铃,按,按,按。 门开了。 ------------ 22:你这个骗子 唐曼正压着火,门突然一开,她反倒吓一跳往后退了两步,没想到张启轩闪身一出来,紧接着又把门关上了。 他自己出来了,却把门在背后一把关上了。 唐曼顿时尖叫:“张启轩,你在干什么?屋里藏着什么人你不敢让我见?” 张启轩只是沉默,他看唐曼,欲言又止,眼神复杂。 唐曼火了,“里面是高仁慧是不是?晴天白日的你背着我在干什么?” 张启轩顿了一下,他很平静的说:“回去,我们回家去。”然后拉过唐曼就要走,唐曼拼命甩手,一把挣开了,“你的家,你的房子,带着另一个女人回来,还不敢告诉你的妻子你在干什么?张启轩你有什么见不着人的事不敢和我说?” 他还是不吭声。 所有的苦全涌了上来,唐曼顿时崩溃,他当然不敢说。偷 情如果还敢堂而皇之的承认,那简直是和杀人还嫌刀不快一样的无耻。 唐曼掉下眼泪来,“张启轩,你和她一直藕断丝连没有分手对不对?既然这样,你为什么当初要来找我,我过着好好的生活你为什么非要招惹我?你不爱我就不要来找我,你害的我对你动了感情,让我怀了孕娶了我你却和旧情人一直暗中偷 情,张启轩,你简直不是人!” 张启轩抬头,每句话每个字刺的他字字是洞,敲在他的心里生生的痛。他接触到唐曼的眼,看见了她眼里的痛和绝望,还有,恨。 他嘴 唇嚅动,很想说句话出来,可是除了沉默他说不出其他的话。 听她骂,他不回答,也不争辩,咬紧嘴 唇,最终他说了,还是那句话:“我们回去吧!” 他过去扶住唐曼的肩,唐曼触电一样的退开了,她指着张启轩尖叫:“张启轩,你这个骗子,你无耻!你当我是什么人?我到底是你的妻子还是你随便找来给你生孩子的女人?” “唐曼!”唐曼的话实在是尖锐,一刀就飞了过来。 唐曼哭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生命苦短,自己得了绝症就必须人人都得牵就你,哪怕你出轨了,劈腿了,和别的女人睡觉了也得别人流着眼泪宽容你?张启轩,你简直太欺负人了!” 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唐曼只是哭,正在这时,门突然间又打开了,果然是高仁慧,她站在门口。 两人回头,顿时都呆住,高仁慧只穿着一件内衬的小衫,里面胸衣都未罩,头发散着,她站在门口,眼里是戏谑的神色,她在看着张启轩和唐曼。 张启轩上下看着她,满眼是惊讶和不置信,唐曼看见了高仁慧这副打扮更是咬牙切齿,不是偷 情,干吗穿成这个样子?张启轩你还怎么解释? 唐曼看着眼前这两个人,只觉得瞬间乾坤挪移,自己最亲最爱的人竟然和他的旧情人在她的面前演出一出人间戏剧,八个月前,李冬明和她说,“唐曼,我爱上了别人,我们不合适,分开吧。”她恨死了出轨的男人,没想到老天又无比眷顾的赐给了她另一个会劈腿的男人。 她尤记得李冬明戏谑的眼光,“你注定会被男人骗,因为你太蠢了。” 她一下子被打击的体无完肤,是是是,你太蠢了,你太蠢了。刚刚从医院回来,医生的话还敲在她的心里,要不要孩子?她多想丈夫能马上扶一下她,可是她的丈夫却背着她搞了这一出比让她死还难堪的丑剧。 抬眼看着这两人,一个是复杂矛盾的眼神,另一个是幸灾乐祸的眼神。无比的丑陋,无比的恶心,她再也不要看见,转身她只想迅速的逃离,张启轩惊叫:“唐曼。” 他在后面追她,想拉她一把,唐曼拼命甩手,只想快快逃开,奔到楼梯边,张启轩还在苦劝:“唐曼,你不要激动,我们回家,我会和你解释,详细的解释,你听我一句话。” 唐曼狠狠的一推他,她哭叫:“你给我滚,我情愿你病入膏荒爬不起来也不要看见你现在这副道貌岸然的嘴脸,滚。” 她用力实在太猛,以至于自己也未站稳,而她又站在楼梯口,这一用力一激动她根本没预料到,一晃之下脚一踏空,身体顿时失去重心,就象个失去平衡的风筝一样从楼梯上栽了下去! ------------ 23:你这个不要脸的 等她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她躺在医院里,睁开眼睛,看见病房里最没有感情的冷光灯。 只觉得浑身都痛,腰也痛,脚也痛,她忍不住哭着喊,“痛。” 床边的人马上奔过来,唐曼一看见他,又气又恨一咬牙,马上闭上眼。 杀人放火后再来假惺惺的灭火,张启轩你粉饰太平的本事简直可以去参加竞选。 突然她想起来,肚子,天呐,她马上把手往肚子上一摸,谢天谢地,肚子还是如常,一颗心暂时的回位,她掉下泪来,委屈山洪暴发,她象个孩子一样抓过被子蒙头就哭。 张太太也赶了过来,知道唐曼无碍,也已经从儿子断续的话里知道了原因,顿时气的把儿子揪到走廊里又打又骂。 唐曼心里冷笑,一家人都有演戏的天分! 医生一半叹气一半安慰,“你真是运气,十几层台阶摔下来,孩子没什么事,只把孩子的妈脚扭了。” 医生是个中年妇女,似乎也替唐曼在同情,大肚子的妻子把丈夫和小三堵在家里,唉,多么可怜,所以用一副非常同情的表情和她说话,唐曼觉得这个医生简直也是戏剧学院的高材生。 张启轩进房间来。 唐曼赌气和医生说:“怎么不把我摔死?摔死了我丈夫可以大声哀号几声,再给我搞个隆重的葬礼深情的三鞠躬,然后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和别的女人上 床而不用被扣上偷的罪名,一切皆大欢喜。” 张启轩自然听出她这是赌气,他很尴尬。 等医生走后,他走到唐曼床边,唐曼马上叫:“走开。” “唐曼。” 唐曼冷笑:“张启轩,你真是优秀的无比伦比,你不止喜欢打网球颠来倒去,你还劈腿成瘾,我看你不应该做商务部的部长,你应该替刘翔去踢罗伯斯。” 他被激的脸上白里透红,“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吗?” 唐曼不理他。 他过来把她的肩扳过来,唐曼倔强的偏着头不屈从,他就硬把她的肩拧过来,但唐曼仍然不去看她,他一意孤行的说:“唐曼,听我说一句,今天我是和她在一起,但是事情有一点小的误会,我并没有做什么,我也没想到她会穿成那个样子。” 唐曼哼一声,“那我真是出现的不合时宜,我应该给你充足的时间,等你也脱光了时再进去。” 他无可奈何的闭上嘴。 唐曼骂:“滚,滚出去。”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她一脚就踹过去,“张启轩你现在就象条鳄鱼,你干脆在你眼睛上也挂个眼镜装鳄鱼算了,你这个不要脸的。” 张太太进来,看见儿子和媳妇这僵持的一幕,她不敢多劝和,因为医生说了,唐曼有流产的迹象,必须住院保胎,她顿时也慌了神,这时候儿子就是导火线,再来解释,纯属添乱,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拉着他赶紧走。 张太太的表演也炉火纯真:“唐曼,不要理启轩,他混蛋,我会骂他,你想吃什么?” 唐曼只是垂泪,她知道张太太的好心不过是惦记她肚子里的肉。 张太太只得说:“我先和启轩回去,你有事记得叫张妈一声,她在的。” 她拖走了儿子。 拖走了张启轩,张太太也很生气,上了车她还在数落儿子,“她现在还怀着孕,你就算不喜欢她,也忍过这段时间不可以吗?” 张启轩看着窗外,复杂纠结的情绪写在他的脸上。 他暗暗的问自己:“我究竟做了什么?” 他很矛盾,从前他总是自私的劝自己,既然我真是病人了,那就放肆一次吧,没想到,放肆就是放任自流,只会越飘越远。 有时候他也觉得愧疚唐曼,几次提出和仁慧分手,可是她始终不肯离开他,最后她一咬牙做出让步,“好,你和她在一起,我不介意做你背后的女人。” 甚至高仁慧淳淳善诱的开导他:“启轩,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如果我们重新开始,我对唐曼的孩子象自己的孩子一样。” 他听了触目惊心,这绝对不可能,以唐曼独一无二的性格,想赶走她留下孩子,她宁肯掐死孩子也不会让别人得逞。 他苦恼的不行,疾病反而现在不让他痛苦,周 旋在两个女人中间,他比孝子都难当。 当时一步错,以后步步错,最后,他头痛无比的做了一个决定,如果他真的没多少日子了,那就把爱留给仁慧,把财产留给唐曼。 可是他没想到唐曼会这么执着,她摔下楼梯,痛的当时昏死了过去,他本能的冲下去,一把抱过她,看着那煞白的脸,那一刻他心又慌又痛象割开了几百道口子,他这才明白,原来他对唐曼的感情也生了根。 唐曼和张启轩的冷战持续了几天的时间,张太太和张妈天天都在医院小心陪着她,至于张启轩,见了面,唐曼也不给他好脸色。 她流泪和自己说:“我情愿你现在躺在床上,我坐在你身边难过的掉眼泪,也不愿意你躺在另一个女人的身边,爱都是自私的,你为什么就不明白呢?” 妇产科的医生来找她,她问唐曼:“你真的打算留着这个孩子?” ------------ 24:情人的陷害(一) 唐曼抹去眼泪,有点苦笑,但很坚定,“是的,我决定了。” 医生以一个过来人的口吻劝解唐曼:“留下来,对你对孩子本身都是一个极大的负担,而随着他的成长,数不尽的烦恼和痛苦都会伴随着他,他要付出比平常孩子多数倍的努力,你真的忍心?” 唐曼泪如雨下,“是的,我是一个狠心的人,但我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请你不要告诉我的家人,谢谢你。” 医生劝说无奈,她只得无奈的说:“你真傻啊!” 医生走后,唐曼也恸哭,“一切为着你,张启轩。” 但那位负责的医生走到走廊里,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拨通了张启轩的电话。 晚上时唐曼告诉张妈:“你今晚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晚。” 她只想一个人呆会儿,但张妈始终影子一样随着她,终于把她支开了,唐曼一个人坐在医院花坛边的长椅上,她披着厚厚的外套,揣着沉重的心,无比伤感。 她非常矛盾,心酸,多希望这个时候有个长辈适时的站出来指点她一下,告诉她孩子该留还是该放弃。但是赌着一口气,她生张家人的气,竟然不想和他们说。 视线投到地面上,月色下,一个拉长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幽灵一样,她抬头,高仁慧,她怎么会在这里? 一瞬间,唐曼浑身的神经马上进 入战备状态,她知道,高仁慧不会是好心的来探病,所以,她马上泰然自若,预备一战。 高仁慧一袭白衣,真的就象个幽灵一样,看到唐曼眼里的惊讶,她一点不意外,反而笑了,在她身边坐下,唐曼厌恶的别过头想站起来,高仁慧把她拉住了,她语调很轻柔:“为什么要走?怕我吗?” 这一激,唐曼坐了下来,“你说的对,我怕你干吗?既然来了,我想你也有很多话想和我说吧,那我不妨听听好了。” 她很平静的扬起眉毛想激她:“唐曼,你是不是很恨我?” 唐曼知道她不会好心的来向自己忏悔,抱歉,她也不是省油的灯,所以听了高仁慧的话,她大大方方的回敬她:“我不恨你,你不过是小三,恨你没必要,要教训也应该教训我家那只管不住嘴的猫。” 高仁慧呵呵一笑,“唐曼,你这样说,无非是掩饰你内心的恐惧吧。” 唐曼诧异:“我为什么要恐惧?” “唐曼,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你心慌的已经手足无措,你怕我会再来踩你一脚,不是吗?” 唐曼开朗的笑下,“如果你觉得我是这么容易被打倒的人,那你太小看我的心脏承受力,你今天来不会是好心的探病,所以,我们不如实实在在的谈一场好了?” 难道会比西安事变的谈判还艰难? 高仁慧没想到唐曼如此冷静的伶牙俐齿,但她也不是善茬,备好了说词,所以一点也不发慌。 “唐曼,你就这么爱张启轩?” 唐曼冷静的回答:“爱与不爱是我们夫妻的事,我没必要回答,正如我不必要告诉你张启轩床上的表现如何,你找我来不会是真的想研究这个吧?” 高仁慧一点不心虚理亏,“告诉你一件事,下午时我还和启轩在一起。” 唐曼回想,是,张启轩下午没来医院,真是好性子好耐性,找点时间找点空闲也要会会旧情人。 呕,呕,呕。 她嘴上淡淡的回答高仁慧:“委屈你了,一边要工作,一边要陪我老公上 床。” 高仁慧冷笑,“唐曼,你一张嘴真是舌 尖唇利,丝毫不服软啊。你就一点不生气?” 唐曼也冷笑,“我也没吃什么亏,人前人后,别人叫我张太太,我在阳光下生活,不比你在树荫下乘凉。” “那好,唐曼,如果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你能不能承受的住,就看你的能力了。” 唐曼抬起头。 ------------ 25:情人的陷害(二) 高仁慧平静的说:“我和启轩认识四年,恋爱了四年,这个你知道吧。” “陈年旧事,我不感兴趣。” “四年里,我怀孕三次,又流产三次,他也没告诉你吧!” “你真不幸。怀孕三次,他都不娶你,张启轩真是个混蛋。” 唐曼说这话,的确有点刻薄她的意思,你怀孕三次,张启轩都不娶你,我一怀孕,张家马上供菩萨一样把我供进来,你还有什么本领在我面前过招? 高仁慧似乎已经知道她会挖苦自己,“第一次怀孕,我还没毕业,不得不做掉孩子,第二次怀孕,启轩在外地出了车祸,我心急如焚的赶过去,结果在照顾他时不慎摔倒孩子又没了,第三次我又怀孕,这次我们终于商议决定结婚,可是……”她苦笑:“是宫外孕。” 唐曼心里也不禁有点可怜她,但转瞬她又恢复平静,怜悯敌人就是祸害自己,不,不要这么心软。 高仁慧苦涩的叹气,“老天真会跟我开玩笑,当知道是宫外孕,做完手术我几乎哭死过去,亏了启轩一直陪在我身边,唐曼,听我说这个,你是不是心里有些幸灾乐祸?” 唐曼淡淡一笑,“你搭错车了。” 高仁慧继续说:“就在我们商议结婚的时候,启轩却被查出得了白血病,知道这个消息我几乎疯掉,一次次诊断,医生的结论都撕碎了我的心,我要立即和他结婚,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也要和他在一起,可是他怎么说?他拒绝了,他说,仁慧,如果你愿意陪我到那一天,我不介意,但是结婚就免了,你太傻了,真的有那一天,你会成为寡妇,多愚蠢的事。唐曼,你听清了吗?他不和我结婚,他怕我成为寡妇。” 唐曼心里苦笑,是啊,如果一个男人爱女人爱到怕连累她不愿意娶她,这份爱实在是感动死天地。 “正因为他这样爱我,所以我不顾一切的要和他结婚,医生说生孩子有可能会救的了他,我甚至决定给他生孩子,但是我的父母坚决反对,因为上一次宫外孕后,医生告诉我,我可能只有一次怀孕的机会了,你知道这意昧着什么?如果我给张启轩生了孩子,那我以后可能再也不能再有孩子了,所以启轩无论如何也不同意,他不愿意我为他冒险,他说,如果你只有一个孩子,那把这个机会留给更值得你去爱的人。他逼着我离开,不管我是哭是求他,他都不肯再看我一眼,可是他越是这样,我越是难过,因为我知道,他是真的爱我。” 唐曼只是淡淡的说:“你们的爱情很感动人,可惜,爱情再动人,感动不了现实。” “唐曼,你以为他真的是爱你吗?为了让我死心,他故意在我眼皮底下约你,让我彻底断了为他牺牲的想法,那次他带你去度假别墅,晚上时我哭的肝肠寸断,他接到我的电话不顾一切的赶回来安慰我,那天晚上他告诉我,他会和你结婚,让你给他生孩子,要我好好保重,我为了他决定妥协,让他回到你的身边。”她冷笑:“唐曼,我告诉你,我们从来没有分手,一直都有联系,直到现在他心里最爱的人还是我,他的人和心都属于我,我们也只是差一纸结婚证而已。” 唐曼不疾不徐的回答她:“的确,一纸结婚证只需要九块钱,但是,你错过了,很遗憾,他选择了我,只要我不放手,你的身分将永远停滞。” 高仁慧哼一声,“无所谓,真的启轩如果不在了,那个张启轩太太的名头又有什么用处?我得到的是他的爱,你呢?你那么爱他,得到的也不过是一个空头衔。我再问你,如果他真的不在了,你在张家,还有什么可以立足的?” 唐曼沉默了。 高仁慧觉得自己已经成功一半,她笑了,“唐曼,如果启轩不在,你也会失去一切,你没有显赫的身分家境,如果不是你怀孕,张启轩永远不会娶你,你只是错误的时间搭上了一辆顺风车而已,不要高看自己,你这个乡下的丫头,地道的蠢货。” 高仁慧说的字正腔圆,听的唐曼浑身发冷,手脚冰凉。 唐曼也从容不迫的回答她:“多谢你适时候的出现,一语惊醒梦中人,的确我身分低微,比不上你千金小姐的身分,可是,有一件事你永远做不到,那就是,如果张启轩有事,他的遗孀永远是我,不是你,我的孩子可以光明正大的姓张,就算父亲不在,他也有骄傲提起的资本,不比你,很心痛的失去三个孩子,却没有一个载入正史的骨血。” 高仁慧冷笑了,“唐曼,你真是一根筋到底,我也真佩服你对张启轩这份偏执的爱,明知道孩子不健康,你都要生下来?” 唐曼呆住,孩子不健康?这件事她怎么会知道? 高仁慧看出她的疑惑,她从容解释:“下午时启轩和我在一起,他告诉我医生和他说孩子不健康,你多可怜啊,唐曼,一心一意想坐稳张太太,可惜,老天都不帮你。” 唐曼顿时火起,张启轩你这个混蛋,你是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香油,如此重要的事,你居然第一个告诉了你的情人。 高仁慧戏谑的问她:“你还打算留着这个孩子吗?” ------------ 26:情人的陷害(三) 想了下,唐曼非常平静了:“高仁慧,我很奇怪你今晚来的用意,究竟是想来耀武扬威还是想搬弄事非?但是,我知道一件事,你绝对比我还心虚。” 高仁慧怔住,唐曼笑了,她说:“我们试想一件事,如果你胜券在握,知道张启轩的心完全在你身上,你又何必多此一举的来打我这个落水狗呢?你完全可以在他面前温柔委婉的霸足他,等到我一败涂地时你高雅的来收拾残局就可以了。你之所以深夜到访,不是因为你是胜利者,只是因为一件事,张启轩已经动摇,他对你的爱开始转移。” 高仁慧万万没想到唐曼能如此冷静的剖析出这样的话来,的的确确,张启轩已经动摇,他原来爱着她,离不开她,而在和唐曼结婚后,他越来越生分他和自己的感情,这让她害了怕,她不甘心失败,不甘心会败在唐曼的手里,这让她不能接受,特别是前几天和今天下午,张启轩接到她的电话来和她见面,他只有一个谈话的目的。 “分手吧,仁慧,我和你已经错过了,不要再一错再错。” 这让她惊愕,她不能接受,就算他明天就死了,她也要他死在她的爱里,而不是死在另一个女人的怀里。 这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哪一点配的上他,哪一点能和自己比?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看起来平常无比,却是睿智无比。 唐曼轻轻叹一口气:“高仁慧,你知道吗?我的确恨你,恨张启轩,你们合伙编了一张网,笼住了一个无辜的我,想来我都胆寒,可是有这么多代孕的女人,张启轩却偏偏选中了我,知道为什么吗?我告诉你,因为他也爱上了我,虽然他对我的爱,没有对你的爱这么深,但他确实是爱上了我,否则,他大可以和我讲明白,给我一笔钱求我生下孩子,而不是瞒着我,怕伤到我,甚至用婚姻来捆住我。你一定不服气,所以来刺激我,向我宣战,告诉我你和张启轩有多么的相爱,让我认清形势,对吧?” 唐曼淡淡的笑下,“其实如果真的他不在了,我们两人争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高仁慧也无法回答。 唐曼苦笑,“之所以争执这个问题,是因为你不甘心吧?你不甘心输给我,不甘心被一个从农村来的贫苦大学生打败,不甘心自己付出了四年的感情最后却收到这样的结果,那让你无法挺起你高傲的面子,你要的是他死也死在你的怀里,就算你不做张启轩太太,也要他躺在你的怀里,对不对?” 一语道破现实,高仁慧顿时哑口无言。 事实就是这样,只是可惜,她没有看明白,反倒让唐曼看的清清楚楚。 她以为她能轻松打垮唐曼,却没想到被唐曼轻易的反客为主。 唐曼摇头,“你真无聊。” 她站起来,该说的已经说完了,原以为会是一场艰苦卓绝的上甘岭保卫战,没想到轻易的四两拨千斤。 唐曼礼貌的对高仁慧说:“再见,高主任。” 高仁慧回神,她看见唐曼要走,难道她败了?准备了一下午的说词来要刺激她,要看到她在自己的面前捂着脸哭,她再冷笑着看她流泪,而现在,唐曼从容的离开?那自己呢?自己成了失败者了? 不,绝对不能。 想到这里,她从后面双手狠拽过唐曼的肩,把她扳回来,凝视着她,“唐曼,你站住。就算你说的都对,我也绝对不会让你过的这么舒舒服服。” 她扳过唐曼的肩,夜色里,只看见高仁慧一张苍白的脸在唐曼面前扩大,唐曼突然间心生寒意,她真的好恐怖,象是日本恐怖片里贞子的头颅,她顿时心中被恐惧顶满,胃里不适,紧接着喉咙发酸,非常想吐,非常想吐,她极力想克制,可是还是没克制住,胃里翻江倒海,晚上吃下的食物随着所有的不适无可遏制的向上喷,她扑的一口直接呕吐出来,毫无抵挡的喷到了高仁慧的脸上。 高仁慧吓一跳,反应过来一声尖叫,手一挥一纵,唐曼根本没预料到她会抓住自己,更没想到她会突然间一甩手,她前天才从楼梯上摔下来,脚踝还有伤,此刻高仁慧突然松手,她根本站不稳,人往后跌跌撞撞一仰,象失去重心的称砣,带着孩子的身体重重的摔倒在水泥地面上。 这下摔的实在太重,唐曼足足有几秒没回过神来,等缓一缓,她只觉得天旋地转,而小肚子因为这一蹲也开始沉重的往下坠,痛,痛,痛,只剩下痛的感觉了,汗马上也冒了出来。她勉强扶着椅子想站起来,可是扭伤的脚根本使不上力,她努力欲试,还是无果,只能蹲在地上。 高仁慧也呆住了,唐曼摔倒了,看起来她非常的痛苦,她也开始害怕,她会怎么样?会不会流产,如果张启轩知道她来找过唐曼,会不会冲她大发雷霆? 唐曼吃力的向她伸手,“高仁慧,你可以害我,别害我的孩子,求你,拉我一下,快去叫人……” 高仁慧站在原地,不,不,不能去叫人,她反应过来,居然说道:“你活该的,是你自找的。” 唐曼掉下眼泪,她捂着肚子,咬着牙。 高仁慧看下四处,她不敢停留,不知道是什么心理,她象杀人犯,杀人后害怕了,恐惧了,弃刀而逃。 ------------ 27:斩断了希望 张启轩接到电话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唐曼在病床上已经脸色煞白,汗水涔涔,她从被子里伸出手,张启轩把手给了她,他也是一脸的焦虑,“唐曼,唐曼。”看唐曼痛苦,他声音也在抖。 唐曼抓着他的手不停的哭,“启轩,救救我,求你,别动这个孩子。” 她在这一刻再不能坚强,她就是一棵无助的小草,任何人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踩上来,而她这时候,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她的丈夫。 张启轩看着妻子,她是真的想抗争,想努力,脸上写满了无助的期盼,他掉下泪来。 “唐曼。”他伏下 身,在她耳边痛苦的说:“我都知道了,上午医生告诉我了,放弃吧,这个孩子我们不要了,我既不要你带的这么苦,也不要他以后出生了面对别人的异样眼光,让他心里蒙受阴影,放弃吧!唐曼。” 唐曼哭,她拼命摇头:“启轩!不行!不能这样做!我不能这样做!他已经会动,他有心跳,会呼吸,虽然他有残缺,可是他还是希望,是你的孩子,求你了!启轩,你听啊!他在说,妈妈救救我!妈妈,妈妈,我听的见他在哭!我求你!” 唐曼哭起来,眼泪和着汗一起打湿了她耳边的头发,最终她痛的没了力气,哭断气昏厥了过去。 医生告诉他:“张先生,你太太大量出血,孩子可能保不住,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也非常差,我们也不建议她继续保留这个孩子。” 张启轩闭上眼,艰难的迸出话来:“不要了,孩子不要了,保我妻子。” 医生把手术通知单递给他,他接过来,手也在抖,那个孩子是个希望,是能救他的希望,可那个孩子,他还是残缺的,一咬牙,他签了名字,医生接了过去。 他象游魂一样,瘫在了走廊边的椅子上,医生和护士把唐曼推进了手术室,进手术室的那一刹那,唐曼突然惊醒,她尖叫:“张启轩,你不能这么做,启轩。”她哭叫着:“不要啊,启轩,求你了,不要动我的孩子啊!启轩,求你了。” 医生和护士推着她的病床往手术室走,唐曼哀叫着哭,她的手拼命伸向他,想做最后一点抗争,可是她始终没有抗争的过,疼痛撕心裂肺,剥离她的心智,最终她昏了过去。 张启轩抬起头,最后接触到唐曼绝望的眼神,他心被撕裂一样,“唐曼,对不起。”他流泪,“对不起,原谅我。” 手术室的门咣的关上了,他的视线被挡在了门外,里面是他的妻子,她正在经历一场生死之劫,而这劫数却是他造成的,如果他不去惹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是他,他才是刽子手,他是天才的导演,创造了这一切,造成了两个女人的痛苦。 他在手术室外不停祷告,心象打鼓一样狂跳,紧张的他也几乎窒息,老天,求你保佑,让唐曼平安无事,哪怕他明天就死去,就算没有这个孩子,没有希望,他也不要唐曼有一点事。 他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掉下眼泪来。 张太太和张瑞恒慌慌张张的也赶了过来,张太太急疯了似的抓着他不停的追问,“孩子怎么样?唐曼怎么回事?” 张启轩眼睛盯着那扇门,声音却空洞无力,“孩子没有了,妈妈,那个孩子不健康,不能留!” ------------ 28:你我的前世 麻药过劲,唐曼从天旋地转的刺痛中醒过来,身边并没有人,她听到了张太太的声音,她在骂什么? 张太太尖声在外面骂,应该是在骂张启轩:“为什么要放弃孩子?我已经问了医生了,b超的结果有误,那个孩子非常健康,是个发育的很好的男孩,启轩,就算不要孩子你也要和我们说一声,要多检查几次才可以决定的啊!”张太太哭的声泪俱下,她的孙子就这样没了,她难过的几乎昏死。 唐曼闭上眼睛,一切都结束了。 张太太哭的心灰意冷,她还在骂医院,骂医生,骂儿子,也在骂唐曼,怪唐曼四处乱跑,带着孩子还不知轻重,随便的摔倒以至流产。 唐曼心里烦闷,她口渴的厉害,别过头看见旁边桌子上有水杯,她伸手却够不着,很想叫人来帮自己,咬牙倔强着又不想出声,几番挣扎,终于把身子挪了过去。 护士在走廊里训斥张家人,“在这里争吵什么?这是医院。” 外面的人不再出声了,门打开,护士和张家人都进来了。 唐曼无力的靠着枕头,手里捧着水杯,几口水下去,人有了点力气。 护士惊叫:“你现在不能喝水!你才刚刚做完手术。” 张启轩一步跨到床边来,唐曼只睁开眼皮看了他一眼,人又昏死了过去。 护士过来一掀被子,所有人全部惊呆,只见唐曼身下血流如注。 张启轩紧捧着唐曼的脸,他看着唐曼身下,还有不断的血在往外喷流,唐曼的脸已经没有血色,他顿时心象狂风巨浪拍打下的孤舟恐惧无边。他失声叫:“唐曼!” ―― 不知道有多久,她才醒了过来。 真白啊,世界怎么这么白呢? 唐曼奇怪的想,“真是奇怪,下雪了吗?可是下雪了也不对劲啊,就算是下雪,也不至于看不到一点其他的颜色啊,现在为什么这么白,这么冷呢?” 而且整个世界这么冷清,只有她一个人,其他的人哪去了呢? 她好象踏到了一个白茫茫的世界,她顿时疑惑起来,这是哪里呢?她叫:“启轩?” 她又想睁开眼睛,可是又觉得好累,眼皮怎么这么重呢,睁不开啦!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在扒她的眼皮,她不高兴,干什么,扒我的眼皮干什么? 她终于是睁开了眼睛,外面的光线一下子刺痛了她,她只得又闭上眼睛,等稍稍能适应了再睁开。 她听到身边的人在说:“好了,她醒了。” 她缓缓睁开眼,一眼看见站在床边的张启轩,她很奇怪,时间过了很久吗,怎么他脸色又黄又黑,简直没有一点正常的肤色了,老了很多了,她好疑惑。 她再一看,看见床前站着几个神色复杂的医生和护士模样的人,医生见她醒过来,这才吁出口气,她凑近唐曼,问她:“唐曼,你感觉好点了吗?你看我这是几根手指?” 唐曼心想,弱智,你当我撞坏了脑子吗,这么白痴的问题,她闭上眼。 医生和旁边那人说:“张先生,你太太醒了,她看样子状况还是不太好,你们多注意一下她吧!” 张启轩低声说,“是,谢谢你。” 唐曼渐渐想起发生的事来,孩子没了,医学跟她开了个玩笑,大家以为孩子不健康,其实孩子很好,结果现在,希望没了。 张太太非常失望,她把流产的过失全怪在了唐曼的身上,因为唐曼太不小心才致使孩子没有保住,本来她就不喜欢唐曼,现在对这个小儿媳更是心灰意冷,所以她现实的离去,连张妈也带走,整个病房冷清下来,一个关心问候唐曼的人都没有。 张启轩轻声的问她:“唐曼,你好点了吗?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唐曼叹道:“我是死了吗?你在给我超度吗?” 两人僵持,唐曼视线只看着窗外,窗外阳光明媚,可是她心里却清冷无边。 她不想说话。 他不知道说什么。 所以,两人只好僵了。 良久,唐曼似自言自语般的说:“刚刚睡着的时候,我穿越到我们的前生了,原来真有穿越这种事,我回去看了一下,看到前世我们两个都是女人,你是一个老女人,我是一个小姑娘,我们在一个高门大院里做佣人,有一天,我打碎了主人一个很名贵的古董花瓶,主人追究责任,要人偿命,我很害怕,这时你说,不要害怕,让我来承担吧,我已经老了,还能活多久?你却还这么年轻,不值得为这件事送命,让我替你去死吧!我哭的跪倒在地上,我说,如有来世,让我为你做牛做马,一辈子照顾你。就这样,你走了,为我抵了命,我活了,苟 且活了,阎王爷听到了我的哭求,就让我这辈子投胎做了你的妻子。” ------------ 29:你辜负了我 唐曼疑惑,“梦境那么真实,就象是现实的在我面前表演一样。” 张启轩苦笑,“那只是一个梦。” “但愿一切都只是梦。” 张启轩看她,唐曼视线投向窗外,窗外远远的,医院的围墙上,攀爬了一墙的翠藤,虽然现在已经是秋末冬初,它看不见青油的绿色,可是枝蔓依然顽强的盘据墙面,感觉的到它的生命。 但另一个生命呢?他听的到唐曼声音里的心痛,孩子去了,两人的联系纽带也一刀砍下,她于他,不再有原来的那份情痴爱恋,只有一份陌生的冷漠。 他也很难过:“对不起。” 唐曼苦笑,“你走吧,我有些累。” 他哪能走。 两人就这样僵着。 周悦急匆匆的推开门,怀里抱着个保温杯,“唐曼,你醒了?来喝点汤。”她把盖子揭开,一股浓浓的鸡汤香味散开来,唐曼却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怀孕时都没有这样的恶心。 周悦还耐心的想劝她吃一点,张启轩过来帮忙,把她扶起来。 唐曼一闻汤,马上嘲弄的笑:“饭店的味道。” 真是现世,她还带着孩子时,张家上下宠她象个宝,孩子一没了,张家连个给她做口汤的人都没有了。 真没想到张家如此省吃俭用,令她叹为观止。 她捧着汤,明白周悦的苦心,“谢谢你大嫂。” 周悦也为她难过。 唐曼低下头,不作声的把一碗汤都喝了下去。 张启轩这才发觉,的确,这两天,除了他在陪着唐曼,张家其他的人并没有一个来关心问候唐曼的,没想到他的家人这样现实,这让他也很尴尬。 他软下声音来,轻轻问她:“你想吃什么?晚上时我让张妈送过来。” 唐曼掉泪,她苦涩的说:“启轩,我要走了。” 他顿时怔住,“你要去哪里?” “到适合我的地方去。” 他知道她心里的怨恨和绝望,当然有赌气的成份,所以他绝对不允许。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唐曼,我告诉你,我娶了你,我就会对你负责到底,我生,你是我张启轩的妻子,我死。”他别过头,自我嘲弄似的一声轻笑,语气平淡的似云飘过:“你是我张启轩的遗孀,我不会亏了你。” 唐曼冷冷一笑,“多谢你黄世仁一样的慷慨大度,看来我这个喜儿卖给你也值了。” 周悦在一边连连摇头,这两个人。她很是不理解,两个人其实明明互相相爱,但就是嘴上都不讨软,都一定要硬碰硬的碰到底,碰的两人都是伤,这又何苦。 她劝解唐曼:“唐曼,你昏睡了几乎一天一夜,启轩一直陪着你,没人比他更难过,因为毕竟他是孩子的父亲,发生这样的事,他也不好受,你们两个就不要互相折磨对方,和解了好吗?” 孩子?唐曼又掉下泪来,张启轩也会难过?他的情妇谋杀了他的儿子,他也会难过?好,活该活该。 她泪又流了下来,周悦只得劝她:“你还年轻,好好调养身体,孩子还会再有。” 不,不,不,高仁慧的话刀子一样的刺在她心里,他爱的人一直是高仁慧,而她呢,不过是他舍不得爱人时找来的一个替代品,她不是面粉,任他们搓揉捏扁。 她看着张启轩,突然间真想有把刀,一刀刺进他的胸口,然后看着血流出来,看着他面无人色。 唐曼突然间唇角上扬,眼神温柔,语气也说不出的细腻,“启轩,我好想你抱我一下,你抱抱我,可以吗?” 周悦吁了口气,看来他们终于是和解了。 张启轩马上转过身来,他伸过手环绕唐曼瘦弱的肩,看着她憔悴的神色,他无比心酸。 是,真的对不起。 唐曼这一瞬间百感交集,她认识张启轩八个月,第一面见他就深深的被他吸引,她单纯又傻气的爱着这个男人,爱他的英俊,爱他的潇洒,爱他的才华,爱他的稳重,爱他的优点,也爱他的缺点,这个男人也给了她爱情,给了她甜蜜又难忘的吻,给了她激情,给了她婚姻,给了她承诺,同时也给了她欺骗,给了她伤害,她和他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可是一瞬间,那个孩子走了,就把她的一切指望全部带走了。 她万念俱灰。 张启轩紧紧的抱着她,这一刻,唐曼黯然心死。 她什么也没有了。 突然间她恨,造成这一切的不是旁人,正是他,而他正抱着她,想到这里,她突然间张开嘴狠狠的咬下去,狠狠的咬在张启轩的肩上。 张启轩痛的叫起来,可是他把唐曼抱的紧紧的,“唐曼,唐曼!”他低声叫她,声音哽咽。任由她咬吧,他一点不避。 周悦也吓了一跳,她完全没想到唐曼前后两分钟竟然判若两人。 张太太正好在这时打开门,她惊叫扑上来,和周悦一起用力把两人分开。 张太太心急如焚的看张启轩肩上的伤,张启轩只穿的一件衬衣,而唐曼是耗尽全身的力气咬下去的,这一下又狠又久,张启轩的肩头顿时被咬出一道血印,有血流了出来。 张太太气的破口大骂:“唐曼,你简直象条疯狗,你想干什么?你想害死我儿子是不是?” 张启轩根本顾不得看自己的伤,他转头再看唐曼,唐曼瘫倒在床上,眼睛此刻已经失去了光彩,声音颤抖,气若游丝:“张启轩……我恨你!你辜负了我,也杀了你自己的孩子。” ------------ 30:你好吗?(第二男主) 两天后。 张启轩在医院走廊里,和周悦都是心急如焚。 唐曼失踪。 周悦气的不住的骂张妈,“让你看着她的,你跑哪里去了?” 张妈忙不停的解释:“我只是来开水房打了点水,回来就不见她了。” 张启轩抱着一点希望打电话回家里,张太太告诉他唐曼并没有回来,临了张太太又骂:“爱上哪去上哪去,不回来就不回来。”当初是碍着儿子的情面,她接受唐曼,客气的待她,如今唐曼流产,又咬伤了儿子,她根本不想再看见唐曼,对她失望透顶。 周悦说:“我开车沿着路找一下,张妈你到医院四周继续找,启轩你留在这里,唐曼的手机扔在医院,你给她的朋友都打个电话试试。” ―― 唐曼一个人踯蹰在大街上,看着玻璃橱窗里的自己,脸色苍白,两眼深陷,颧骨 突 起,哪有数月前的娇美? 她苦笑,居然只有八个月,认识张启轩八个月,和他恋爱一个月,嫁给他四个月,这么短的时间,她惊悚的经历了人生的九重天。 天要下雪了,老天真会用阴晴来眷顾她的心情,她的心情就和此刻的老天一样,灰的涂不上颜色,风吹来凛冽的寒意,几乎要把她整个人冻僵。 她没法不哭泣,委屈的象刚接到休书的小脚女人,去哪里?回张家?对着张太太长白山一样的脸?从来婆婆都是后娘的代言人,此刻张太太越发体现的淋漓尽致。而她在这个城市,没有自己的家,现在也没有工作,拖着一个虚弱的身体,卖身为奴人家都嫌糟蹋粮食。 哭了,天地这么大,哪里容的下她这一株小藤蔓? 丈夫?丈夫不爱她,孩子,孩子没有了,她真的无处可去。 本来想豪气万千的象电视剧一样,修书一封,打包离去,却发现,出了门,昏昏沉沉,她好象迷了路。 眼前发黑,她走不下去,扶着路边的一杆路灯,她软软的倒了下去。在她崩溃的摇摇欲坠时,只觉得浑身象是被卸去了一份重力一样,一双手托住了她,她有了个依靠。 谢谢天地。 有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没事吧?” 唐曼抬起头,看见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男子正用好奇又关切的眼神看着她。 她没心情细看他长什么样,只记得他一双眼睛很温和,而他的唇角上扬,询问中语气又很和善。 她刚想说,我没事,可是身子疲软的更没力气,只能全部重量都依靠在他的身上。 男人有点着急,他看下四周,“你还能坚持吗?如果你不舒服,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她无力支撑,只能虚弱的告诉他:“去xx医院,我住901病房。” 撑来撑去,到最后竟然还只能没骨气的回去,她心里鄙视自己,原来一咬牙的义气需要付出这么多的努力,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做刘胡兰。 这个救命恩人扶着唐曼走到路边,一辆黑色的别克马上停了下来,司机叫他:“李总?” 他把唐曼搀扶进车里,让唐曼靠着自己然后告诉司机地址。 唐曼只能说,“谢谢你。” 她闭着眼,没办法不依靠这个人,迷迷糊糊间只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烟草的味道,还有风吹来的凉的空气的气息,两种气息掺合在一起,象薄荷一样,竟然能让她的神智略微清醒了一点。 看到唐曼如此虚弱,他示意司机,“慢点开,她看起来不太好。” 车子开到医院门口,平稳的象没有发生一样,他轻轻拍下唐曼,“你,还好吗?” ------------ 31:原来我也爱着你 唐曼睁开眼,努力的想自己撑着下车,可是发现手腕没力气,浑身的骨头都酸痛,老人说月子里不能下床,不能见风,不能招凉,她却在这样的天气把自己不负责的丢了出去,折磨自己,亲者快,仇者更快,不值不值。 这个男人真的很好心,他好事做到底,手一抬一拖就把唐曼抱了出来。司机赶紧也跟着下来。 他问唐曼:“你住901病房?要不要我找医生?” 唐曼虚弱的摆手,还想努力自己下去,但是力不从心。 他真有力气,手臂一抬就把唐曼象托一只小猫一样的托着稳稳的抱了出来。司机在前面按了电梯,他们进了电梯,到了九层,电梯门一打开,护士站的护士看见了唐曼,马上向那边病房叫:“张先生。” 几乎是同时,张启轩拉开了门,一个箭步冲过来,从这个男人手里接过唐曼。看见唐曼面色煞白,他急的拍着她的脸叫她:“唐曼,唐曼,你怎么样了?” 送她来的男人解释,“她在街上昏倒,看样子状况不好。” 张启轩马上把唐曼接过来,只简短的说了一句,“谢谢你。”然后马上把唐曼抱回病房去。 这个男人看张启轩平稳的把唐曼交接了,这才和司机折回电梯。 在电梯里,他问司机:“你刚才听她叫什么名字?唐曼吗?” 司机呵呵笑下,挠下头,有点不好意思:“我没听清她的名字,我只无意看到她好象挺瘦,但胸 脯却不那么小。” 这个男人无可奈何的摇头:“你这个人想象力还真丰富,真是看见鸡蛋都能想到鸡在裸奔,你呀!” 他摇摇头,电梯下去了。 ―― 唐曼浑身发冷,手脚麻木,张妈慌张的给她脱了外衣盖好被子,唐曼还是不住的颤栗。张启轩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怀里。 “唐曼。”他叫她:“不要怕,我在这里。” 唐曼只是掉泪,侧着脸看枕头。 张启轩实在忍不住,他伏下来,摸着她的头发,艰难的说:“对不起。” 唐曼还是只静静的垂泪,泪从她眼角跌出去,就象一颗颗滚动的晶莹莹的小水珠,霎时间的浸湿了枕巾。 等良久,她轻声自语:“我曾经爱过你,爱情,也许在我的心里还没有完全消亡;但愿它不会再打扰你,我也不想再使你难过悲伤。我曾经默默无语地,毫无指望地爱过你,我既忍受着羞怯,又忍受着嫉妒的折磨,我曾经那样真诚,那样温柔地爱过你,但愿上帝保佑你,另一个人也会像我爱你一样。” 是普希金的爱情诗,唐曼真是心碎了,才会在这痛苦的时刻念出了这首诗。 张启轩仔细伏在她枕头听她的话,听的清楚后,他明白了,他的神经霎时溃堤,“唐曼。” 唐曼闭上眼,头一偏就昏睡了过去,太累了。 唐曼! 他揪心的看着她,良心的谴责,情感的征讨,此时他也无比心酸,这样冷的天气,她流泪悄然离开,委屈没人倾听,伤痛没人抚 慰,他真是无德无良,竟然把一个善良的女人伤害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她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但现在,她脆弱的象个缺乏营养的蛋壳,轻轻一戳就破了。 唐曼睡着了。 “启轩,我六岁时,有一天姨妈告诉我,小曼,我现在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一个是好消息,你做姐姐了,你的新妈妈给你生了个弟弟。我当时听了非常高兴,恨不得马上回去看看弟弟的小脸,亲亲他的小手,可是姨妈又告诉我,小曼,我还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你的新妈妈说,你弟弟太小,还不适合见你,希望你不要回去闹到他。我当时非常不理解,为什么会不让我回去,后来我才知道,大人的种种借口其实只是因为他们不喜欢我,他们怕我伤害到我弟弟,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是一个多余的人呢?我背地里哭,我哭着说,我也想看我弟弟,我也想妈妈,可是,没有人听我说。” 张启轩把她的手暖了,轻轻放回被子里。 她看起来很坚强,可是从小到大,她自己装下了多少心酸委屈的事? “启轩,你象一个婴儿一样在沉睡,我就象一个母亲一样在旁边贪婪的看着你,也许你永远看不到,我看你的这个眼神,我真恨不得此一刻,就是天荒地老,如果真的是生命苦短,我恨不得自己一夜白头,守你终老。” 他别过头。 唐曼说这句话时,他当时并没有在意,现在才明白,她对自己的感情,原来,她爱的这么深这么苦而自己伤她又伤的这么重这么狠。 低下头,他抚着她的脸,苦涩的说:“唐曼,你问我爱不爱你,我告诉你,我爱你,你就象一棵藤蔓长在我的心里,你在我心里生了根,你健康勇敢,聪明自信,我没办法不爱你,对不起,我不该这样的伤害你,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深深的爱着你。” 可惜,她听不到。 ------------ 32:我不是你最好的观众 四天后,唐曼出院,张启轩接她,司机开车,两人在车后座坐着,相对无言。 这几天里,张启轩一直守着她,最终张太太在儿子面前妥协,让张姨和小丽轮番来照顾唐曼,唐曼苦笑,感谢张启轩私下里做足的功夫,让她没有在冬天饿死在窝棚里。 唐曼很少说话,她平时是个快言快语的人,突然间的沉默,所有人都适应不了她了,她沉默的象《呼啸山庄》里,刚嫁给小林淳,还未享受新婚愉快即丧夫的小凯瑟琳。静静的坐在窗边,削瘦的身影披着大大的外套,活脱脱的更象一个还未完全长成的玉米穗。失去了往日的欢颜,失去了爱,失去了希望,她也失去了色彩。 张启轩不敢追问她为什么会在医院花坛边摔倒,怕触动她的心事,她也懒的和他说,如果是以前,她希望用带水的皮鞭狠抽这个男人裸 露的屁股,可是,现在她已经没心情再怒。 到家了,张启轩和她一起进屋,张太太和张瑞恒都在,张瑞恒倒是和蔼的说了一句,回来了。 周悦和张宇瞳也搬了回来,看见唐曼回来,张宇瞳小燕子一样飞了过来,抱着她的腿叫她小婶婶,唐曼泪盈于睫。 她叫张太太:“妈妈。” 张太太没有表情,生硬的不情愿的来了句:“回来了就开饭吧,一家人都等你呢!” 她很感慨,与以前众星捧月的待遇相比,现在是冷饭好吃,冷脸难看,她心里只有苦笑。 很庆幸,心情也和胃口成正比,她并没有不知趣的大吃大嚼,无言的只吃了几口就再没有兴致吃下去了。 往后该怎么办呢? 张启轩进了房间,却看见唐曼收拾了褥子铺到地上,把自己的枕头也扔到了地上,然后准备躺到地上去。 他明白了,唐曼是拒绝和他同床,宁肯睡地上,也不和他睡在一张床上。 他问:“你想干什么?” 她还是一声不吭,自己裹在被子里,也不看他。 他咬牙,霸道的过来把她一把抱起来放到床上去,唐曼仍然不吭声,裹紧被子甩给他一个后背。 “唐曼。”他思前想后,最终决定妥协,“对不起,原谅我,可以吗?” 如此高傲的张启轩竟然屈尊说对不起? 她尤记得张启轩在办公室里训斥下属的情景,“一个周工作五天,一天八小时,一小时60分钟,一共是2400分钟,你想想你自己都做了什么,你几乎是昏昏欲睡了500分钟,吃零食打电话消耗了180分钟,上厕所用了120分钟,在电脑前面发呆呆掉了300分钟,还有和同事扯皮八卦了360分钟,因为工作做的不好,你浪费领导的时间,不停的给你找错误批评指正你,又耽误掉了90分钟,扣去所有的这些,你一个周真正用在工作上的时间只有850分钟,请问你用这850分钟为这个公司做了多少的贡献?” 一番滔滔不绝的话下来,下属被训的面红耳赤。如今,他说出了对不起,真是千古难见。 唐曼面无表情:“你并没有错,启轩,从开始恋爱到后来结婚,一直都是我自愿的,你不必道歉。” “唐曼。”他一顿再顿,“听我说,我确实是错了,我不该自私的不考虑你的感受,以为自己患病了就可以放肆一次,以至于最后伤了你们两个人。” 唐曼苦笑。 “启轩,换位思考,也许我站在你的立场上也会这么做的,一边是恋爱了四年的女友,为自己怀孕三次,流产三次,只有一次怀孕的机会了,明知自己生命可能没有多少日子,为什么要再连累别人呢?真正爱一个人就应该放手让她走,而不是把她束缚在身边,让她跟着自己痛苦。现在我明白了,我真的嫉妒她,因为她得到了你对他的大爱,她是一个幸福的女人。” 张启轩听的惊讶,仁慧和他以前的旧事,她怎么会知道?他疑惑:“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流产的那天晚上,她来找我,告诉了我这些。” 张启轩明白了,原来高仁慧来找过她,那么她们两人之间一定有一场针锋相对的谈话,以唐曼的性格,她绝对不会向高仁慧示弱,所以那天晚上的谈话一定不会是轻松的。 “你们还聊了什么?” 唐曼轻描淡写:“我们只是聊了你们下午的谈话而已,后来发生了争执,错手之下,她很不小心的把我推倒了。” 张启轩呆住,错手之下,很不小心? 他明白,事实真相绝非一句话这么通俗易懂。 “告诉我实情。” 唐曼苦笑,“真相永远在事实之后,何必事后再来追问?难道你会告诉我,你会以死谢罪?” 唐曼继续说:“不是你授意她这么做的吗?张启轩你这是何必?你一个人伤害我已经足够,又何必让另一个女人来践踏我的自尊呢?当医生告诉我,孩子可能不健康时,我哭的死去活来,多希望你能靠在我身边,让我安稳的抱着你哭一场,可是你却背着我慷慨的上演廊桥遗梦,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唐曼,你听我解释,那天我真的没有和她做什么,我只是想认真的和她谈一下,我想让她忘记我,找一个更适合她的人。我没想到你会追过去,那时我也慌了神,更没想到她会那样一副穿着出现在我们面前。” 唐曼闭上眼,够了,她不想听。 “唐曼,那天医生告诉我孩子可能不健康,我当时也崩溃了,我正在苦闷不知道怎么劝你,仁慧打电话约我,她说最后和我谈一次,所以我才出去了,因为心里太矛盾,我脱口把这件事告诉了她,我真的没想到她会去找你,还会和你说这么多的事,如果我早知道会这样,我一定会守着你,寸步不离的。” 唐曼打断他,“够了,启轩,你的表演淋漓尽致,可惜,我不是你最好的观众。” 表演,他呆住,她竟然认为这是他在表演? ------------ 33:分房了 唐曼只觉得很累,她说:“启轩,我曾经说过,孩子不管是健康的还是残缺的,不管是聪明的还是愚蠢的,是你的我都接受,我都爱,所以我自私的决定,隐瞒下来,你知道吗?我刚刚才能感觉到他在我身体里动,小心的翻身,轻轻的伸手踢脚,那种奇妙的感觉,象一种温热的暖流从我肚皮里轻轻滑过,所以我不相信他会是不健康的,我不相信医生的话,我只是想要他,留下他,宠他爱护他。因为他是我这段时间,愚蠢爱着你的回忆。” 唐曼低声哭起来,她没办法不流泪:“可是,他血淋淋的离开了我,他不想走的,你却亲手签字杀死了他,你,你和你的情人一起谋杀了他。” 张启轩惨然:“唐曼,求你,不要再说了。” 唐曼却不肯放过他,她仍然说下去,“启轩,你和我说这些,是想让我原谅你吗?对不起,我没法原谅你。你毁了我,也毁了我的希望,我的世界原来充满快乐现在却满是痛苦,你让我怎么原谅你?” 他坐在床边,此刻,她还是他的妻子,但是,再也找不回那种两心我猜,相拥而眠的默契了。 “启轩,抱歉,我没办法和你睡在一张床上,听你的呼吸看你熟睡的样子,在以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在现在却是一份很纠结的痛。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就到另一个房间睡。” 她起身,抱起自己的被子和枕头,张启轩回过神来,他一把抓过她的胳膊,“唐曼。”他紧咬嘴 唇,“不要这样子,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原谅我,不要和我分开,好吗?” 唐曼叹气,“启轩,你真是吓到我了,你知道吗,你在我心里一直是那么完美,那么高傲,你怎么可以如此低声下气呢?” 是,他从前是个多么高傲的人,他尤记得,他和唐曼第一次吵架,他一时发作,在她的身后冷冰冰的丢给她一句话:“走了就不要再回来。” 而她,真的没回头。 可是,他害怕了,如果她真的一意孤行下去怎么办? 唐曼摇头,“启轩,我话说的很明白了,我们两人真的需要冷静一下,给彼此点时间好好考虑一下对对方的感情,好吗?如果你一定不愿意接受,那我明天只能搬出去住了。你知道我的脾气的,你要我这么做吗?” 他回过神来,是的,她太倔强了,比他还倔强数倍。 最终,他无奈的苦笑,“好,我搬到另一个房间住。” 拿着被子和枕头,他沉重的离开这个房间,门在他背后关上,他的快乐和希望也被关住了。结婚的这几个月,除了出差了三天,其他的日子从来没有和她分开过,晚晚听她聊天,听她讲喜闻乐见,添油加醋的讲些八卦新闻,还有绘声绘色的幽默小段子,那已经成为睡前必不可缺的一部分,如今,她一狠心,把他清出去了。 他心里难过起来,唐曼,对不起,你就真的不能原谅我吗? ―― 唐曼和张启轩的冷战从这天开始了,白天时,两人客客气气,互相谦让,晚上时,两人各自睡在各自的房间里,早晨时,又装的若无其事。 没人知道两人心里的苦。 晚晚唐曼缩在被子里,看着窗外,想着心事,默默流泪。 张启轩经过房间时,几次都欲敲门,可是他没有勇气再敲门进去。 但唐曼依然如常的叮嘱他:“药,已经给你分好了,早,中,晚的,全放在小盒子里,记着要按时吃。” 她也依然每天早晨起来给张启轩量血压,记体温,捡他枕头边掉下的头发,收拾好他的床铺。 所有一切似乎如常,只是两人之间话越来越少。 ―― 唐曼走在街上,有大半个月没有出门了,冬天了,难得没有下雪还有这样好的天气。 打电话给几个朋友,大家都很忙,各自忙自己的工作,没有人有时间陪她。她突然间特别羡慕这些朋友。 她呢?失业,失去爱情,婚姻岌岌可危,甚至,丈夫的生命都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 她苦笑。 除了张太太,其他的张家人对她,都还很客气,只有张太太在张启轩不在时,不时的挖苦她,“养只鸡喂这么久也该下蛋了,你吃了这么多好东西,却带不住一个蛋。” 她别过头掉眼泪。真想离开这里,可是真的要离开,她又有放不下的牵挂。 她坐在一间西餐厅里,喝着刚磨好泡出来的咖啡,回味咖啡的浓香,想起上大学时在咖啡厅打工的经历。 无意间她看见吧台旁边竖着一个告示牌,招聘。简单一看,招聘侍应生?她突然很想试一下。 经理有点疑惑的看着她,“你是大学生?” 唐曼点头,“是的。” 经理看着她的身份证,“24岁?年龄有些大。” 经理继续看她填的简历,“以前有过在咖啡厅打工的经历,你英语怎么样?” 难不住她。 “还有什么特长吗?” 唐曼想下,还真没有,她只得说:“我还懂一点日语,法语也稍会一点。” 经理扬起眉头,看来对她有点满意。然后她又问:“对洋酒了解多少?西餐的文化呢?” 唐曼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都搜刮了出来。 经理微微一笑,她又问:“那,你结婚了吗?” 唐曼脑子斗争了一下,她决定撒个谎:“还没有。” 经理点一下头,终于说:“好吧,先试用一个星期,如果可以就留用。” 唐曼心里很高兴,她问:“那我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经理说,“明天上午八点,准时到,我姓赵。” “是,赵经理。” 出了西餐厅,她只觉得阳光真好,不管是一份什么样的工作,至少现在填补了她心里的空虚,她非常渴望这份工作,简直迫不及待想要换上工作服,认真的享受工作带给自己的疲惫和乐趣。 但是,必须要和张家人说一声。不然,她也出不来。 晚上等大家都吃完饭,她这才鼓起勇气,先和张瑞恒说,“爸爸,我找了份工作。” 张启轩第一个意外,“你说什么?” ------------ 34:不许去工作 她挺起腰,“我找了份工作,明天就可以去上班,我已经决定了。” 周悦惊讶,“唐曼,你如果要工作也要等一段时间,你现在流产还不到一个月,身体根本没恢复过来。” “没事的,我身体很好。” 张太太在一边喝斥她:“张家养不了你吗?还是启轩没给你零用钱?你是启轩的妻子,不在家里照顾他,你跑出去侍候别人?” 唐曼的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没有流下来。 张启轩用手按着头,真头痛。他很生气的闷声说:“不许去,老实呆在家里。” 唐曼一咬牙,“我一定要去。” 张启轩发了火,“我让你老实呆在家里,你是不是没听明白?” 唐曼也毫不客气,“是,我没听明白你的话,我是嫁给了你不是卖给了你,我现在要出去工作,你别想关着我。” 张太太摔了筷子,“唐曼,你怎么说话的?启轩是你的丈夫,你就这样和他说话?” 唐曼一咬牙,毫不妥协,“夫妻平等,他又是怎么对我说话的?” 张启轩放下筷子,他看着父母,又看看周悦,是,不能当着大家的面吵架,这成什么事了。 张瑞恒皱眉:“都吃饭。” 大家全部沉默。 吃完饭,张启轩一把抓过唐曼的手,抓着她便往楼上拉,一把把她拉到房间里,把门关上了。 唐曼抱着胳膊站在房间里生气,他也生气。 “你和我说,做什么工作?” 唐曼没好气,“在一间咖啡厅做服务生。” 他呆住,“你居然跑到咖啡厅去给别人擦桌子,端咖啡?好,你要工作也可以,回公司去上班,你想在哪个部门你和我说,干吗要跑到那种地方去?又累又没多少薪水,你很能干吗?” 唐曼不客气的应他,“好工作当然有,象高仁慧这样,白天为公司打工,忙里抽闲再为你服务,拿双薪得双宠,领导夸,情人爱,这样的工作最好?是不是?” 他顿时被她刻薄的哑口无言,这个尖酸的女人,真是十万八千里之外也能炸到他! 他沉着声音,“不许去!我说了不许去就是不许去。” 唐曼也生了气:“张启轩你别想左右我的行为,我一定要去!” 两个人在房间里发生争执,一个一定要去工作,另一个则坚决不许,最后争的不欢而散,把张启轩赶出房间后,唐曼心一横,“明天一定要去。” 第二天早晨,为了避免和张家人碰撞再生矛盾,唐曼早早在房间里换好了衣服,趁着张家人都还没出来吃饭,她先出了门,决定坐公车上班。 张启轩从二楼看她匆匆的跑出了门,他气的咬牙切齿,这个固执的女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脾气的底线。别人会觉得嫁进豪门是一件舒服的事,她却视为粪土,彻底要把自己打造的与她所在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也想不明白,唐曼有时候自嘲她是爱钱如命的人,怎么会放着舒服的生活不过非要出去寻一份无聊的差事。 等唐曼去上班后,他终于按捺不住,悄悄的开车到了唐曼打工的那间西餐厅外,坐在车里,找出一个望外镜。 他有些心虚,里面明明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可是他做的却象偷食的西门庆。 拿着望远镜,他很轻易他就找到了唐曼,一看他更生气了,唐曼把头发挽起来,身上换了一套咖啡厅的白衬衣,黄马夹,那身装扮看的他不停的骂,真丑真山寨,活脱脱一个放坏了的臭鸡蛋。 他很无奈,但看着看着,他唇边竟然绽开一个浅笑来,一堆人里,不管是男是女,最漂亮的还是他可爱的妻子。 他心里又有些苦涩,不是不想她出去工作,只是突然间有些失落,她出去了,很快会开心起来,而她的开心慷慨的送给了别人,却不愿意再施舍给他一点,他是她的丈夫,却又成了她的陌生人。 ------------ 35:我们离婚吧(上) 唐曼适应的非常快,因为工作本身也没有多少技巧可讲,如果在以前,她可能不会想到做这样一份工作,但现在不同,她迫切的需要一份工作,需要工作带给自己充实的感觉,那个家让她太压抑了。 两个客人走后,她收拾完桌子,端着咖啡壶和杯子往后面走,没注意迎面撞上一个冒冒失失冲出来的男服务生,杯里剩余的咖啡全扣在了他的身上。 那服务生啊的叫起来,唐曼发觉失手,赶紧扶住托盘,抬头连声的道歉,那服务生呆呆的看着她,直看着她不好意思的笑笑,端着盘子进去,他这才失魂落魄的回过神来。 他心里是这样想的,她真漂亮。 唐曼的班时是到下午四点,快下班时,那个和她错身的服务生主动和她打招呼,“你叫唐曼吗?” 唐曼向他微笑,“你好。” “我叫狄文,他们叫我英文名戴维。” “你好,戴维。” 他笑起来阳光灿烂,象***,明朗无比,但唐曼只是客气的和他敷衍,从他的眼里,她看到了他的热情,可惜,她不是他需要的。 两天下来,工作虽然没有什么新意,不过还是很开心。可是回到张家,不开心的时候就又来了。 张太太冷冷的斜眼瞪她:“唐曼,我不是故意挑你的刺,你从嫁到张家来,张家并没有亏待你吧?甚至对你的父母,我们也很关照了,启轩也事事都由了你,我这样优秀的儿子娶了你,简直是便宜了你。现在启轩身体并不好,你却撇下他去外面工作,你还有点做妻子的样吗?” 唐曼低头不做声,自己的境遇真是让人无比叹羡,死了亲妈,有一个冰冷的后妈也就算了,居然好运气的又摊上了一个严厉的婆婆,典型的慈禧太后,超强的控制欲,尖锐的挑理狂,天下无双,可敬可佩。 最难堪的是她和张启轩现在一天都难说上几句话,因为分房睡,两人见面都很尴尬,两人各据一屋,如果见了面,也是客气的象熟悉的陌生人。 她很难过,不知道以后的日子如何捱,可她知道,如果她继续无所事事的呆在张家,只会让她的日子过的更无聊,她绝对不想过那样的生活。 张太太狠狠的骂儿子:“都是你把她惯的,她当初不愿意和你结婚,你一定要娶,结果怎么样?医生说了她血红素低,孕酮值也低,所以孩子才没带的住,你现在还这么袒护她。” 张启轩这次是实在忍不住了,孩子,孩子,又提到孩子,一提到孩子就戳到了他的伤处,这是他和唐曼两个人的痛。 他沉声和母亲说,“妈妈,你是不是希望我现在也搬出去住?” 张瑞恒在一边发话了,“我还没死,这个家还有没有我说话的份了?” 所有人都静下来了。 张瑞恒平静的说:“能坐在一张桌子边吃饭也是缘分,既然要做家人,为什么都不能互退一步呢?” 唐曼咬着嘴,眼泪总算没掉出来,但只觉得嘴里有点咸咸的味道,原来嘴 唇被咬破了。 张太太不再咕哝了,但是仍然狠狠的瞪了唐曼一眼,可这一场风波算是暂时平息了下去。 吃完饭,唐曼坐在卧室里,她长叹息,决定和张启轩长谈一次。 走到门边,一拉开门发现他正站在门口,似乎也要进来,结果她先开门反倒让他十分意外。 两人都很局促,最终唐曼先开口,“进来吧,我也正好有事和你说。” 他进来,和她面对面坐着,唐曼抓了个靠垫抱在怀里,两人沉默良久,他说:“我也有事和你说。” 唐曼犹豫,终于说道:“启轩,我们离婚吧。” 离婚?他怔住,抬起头。 唐曼没接触他的眼睛,张启轩心里顿时发恨,离婚?她找自己竟然是要谈这件事?门都没有。他找她是想和她说,唐曼,我们搬出去住吧,换个环境重新开始,他想认真的和她谈一次,告诉她,对不起唐曼,是我的错,原谅我,他想,低下头吧,男人在女人面前低一次头,不算折面子,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劈头盖脸的说出了这么没头没脑的话,离婚? 唐曼抬头,“启轩,我觉得我们两个人,性格脾气都不合适,这桩婚姻本来就欠考虑,太仓促才造成现在的伤害,与其拖着让三个人都痛苦,不如分开吧,把我们都解脱了。” 他哼了一声,“你现在是不是后悔嫁给我了?还是你怕我死了你得不到遗产,所以趁着现在能分多少是多少?” 唐曼顿时气的握紧了拳头,他居然说出这样没有品德的话。 平息了下,她说:“随便你怎么说都行。张启轩,我真的觉得我们两个人不合适,我们两人一直在找磨合点,最后却发现两个人都磨的两败俱伤。分开吧,启轩,我过的很累,我想你也过的不开心,是吗?” “所以,你要离婚是吗?” 唐曼点头,“是的。” 他面无表情,“好啊,那就离吧!” ------------ 36:我们离婚吧(下) 他这么轻易的就同意?唐曼倒是有些意外。 张启轩站起来摔门就走,门咣的关上,唐曼顿时浑身一激灵。 当初他要结婚,她不同意,他强硬的在床上把她征服了,现在说离婚,他竟然一句也没有纠缠,马上就同意了? 唐曼掉下泪来,真的是好狠心的一个男人。如果当初不是自己怀孕了,他恐怕也断不会和自己结婚吧? 张启轩跨回房间去,狠狠的关上门。 离婚?这个该死的女人,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他在房间里暴躁的兜圈子,想起唐曼的话就生气,居然敢和我提离婚?不,不,我不会同意,而且,我还要把你一辈子都禁锢在我身边。哪怕明天我死了,我也要你以张启轩太太的身分出现在葬礼上,我绝不会同意离婚。 他咬牙切齿,又恨又难过,居然跟我提离婚,我真的爱上了你时,想要认真的和你重新开始,你却用这样一幅冷冰冰的神情对我,好,既然你要离,那我们就一起来玩一下好了。 第二天早晨,唐曼一下楼就看见了张太太无比难看的脸色。 唐曼有点忐忑不安,在张家,张太太现在如果脸露难看,多数都是因她而起,只是,她并不知道自己又有哪点惹了这位西太后。 果然,张太太面露愠色,她尖刻的质问唐曼:“为什么和启轩分房睡?” 原来是为这件事。 张太太更加生气,“唐曼,我对你接二连三的忍耐,你却变本加厉的过分,你是启轩的妻子对不对?妻子的义务是什么,要照顾丈夫,要为他生儿育女,可是你现在把你丈夫赶到另一个房间,你究竟想做什么?” 唐曼沉默。 张太太气的简直想冲过去打唐曼一耳光,怎么看她都是农村丫头,越看越不顺眼。 周悦从房间里出来,她已经听到了这番对话,她立即来转话头,“妈妈,是启轩自己要搬到另一个房间的,不怪唐曼。” 张太太摆手,“行了,不用替她遮瞒。” 周悦拉长了声音说,“妈妈,你又不是不知道启轩,他天天晚上声音搞的那么大,我们在楼下都听的到,现在唐曼身体还不太好,也不适合怀孕,等唐曼身体稍恢复好些,你还愁她不能怀孕吗?” 唐曼明白周悦是一番苦心,可是现在她已经不需要了。她平静的和张太太说:“对不起,妈妈,我和启轩的确是分开睡,不是他自己搬出来,是我们协商好的,而且,我们也谈清楚了,我们决定离婚。” 此话一出,另两个女人全怔住。 正在这时,后面传出一个冷冷的声音:“谁同意离婚了?” 唐曼回头,张启轩抄着手,黑着个脸站在她们身后。她很不解,不同意? 她生气:“你昨晚不是也同意了吗?” 张启轩无所谓的撇下嘴,“是,我是同意了,但我没说什么时候,你想离婚是吗?好啊,一百年后吧!” 唐曼顿时气的发昏,一百年之后?这叫什么回答,张启轩,你简直是个无赖。她气愤的想和他理论,可是他瞪了她一眼,理都不理她,摔门就走。 张太太声泪俱下的指责她:“都是因为你,他已经生病,你却还要雪上加霜的刺激他,我儿子不开心,都是因为你,你不好啊!” 唐曼也无语了,每件事张太太都能找到爆炸点的责怪她,她真的是无语了。 她无奈的出了门,今天终于下雪了,太理解人了,天气也恰如其分的和她的心情一样的灰。 她心事重重的带着一个可怕的熊猫眼去上班,有心事,又没有车送,步履蹒跚的走下甬路,倒霉的事接二连三,结果是摔了一跤又一跤,摔的她浑身都痛,而进了西餐厅,又开始不停的打喷嚏,鼻子阻塞,原来是感冒了。 她有点发烧,觉得浑身都在疼,只盼下班的时间早点到来。 狄文善意又讨好的问她:“唐曼,你有心事吗?” 她苦笑,“因为没有存够过冬的粮食,发愁冬天怎么熬过去。” 他存心在献殷勤,“唐曼,要不我们下班后一起先去大吃一顿吧?吃完了这顿,再想怎么屯粮如何?” 唐曼客气的拒绝,“戴维,我今天感冒了,不好意思。” 他却不想放弃,这个女孩子最神秘,西餐厅里,所有的女服务生中她最漂亮,人也有气质,可是她偏偏象一块千年不融的冰,冷艳的拒绝任何人的热情。但她越是这样,越叫人喜欢。 唐曼看着一位客人点好的东西,点齐后她端起来去过去送,那位客人坐在大厅靠窗边的一个角落里,手中的杂志遮住了他的脸,唐曼端过去后,一一给他摆好,然后轻声有礼的说:“先生,您的餐齐了,请您慢用。” 他把杂志放下来,唐曼无意看他一眼,顿时来了气。 张启轩。 ------------ 37:和我道歉 张启轩英俊的脸上挂着一副冷傲的神情,“怎么了,刚才对别的客人还笑容满面,一到了我这里,就换的冷若冰霜的,你们就是这样服务客人的吗?” 她没好气的说:“你来干什么?” “笑话,这是公众场合,难道我不可以来?” 唐曼咬咬牙,行,不理你了。但想了下,她把他面前的咖啡收走了。 张启轩制止她:“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我点的东西吗?” “医生说你不适合喝咖啡,换一样吧。” “站住,我是客人,我要什么是我的事,由了你说算吗?” 唐曼回头,两人对着看,互不相让,有点怒目相向。 她生了气,把咖啡托盘重重的往他面前一放,顿时杯水四溅,她也不管,扔下了就走。 “你站住。”张启轩在后面又叫她:“有你这样的态度吗?”他大声喝她,引的周围几个客人都好奇的回头来看。 唐曼站住了,她回过头,走到他身边来,站在他的面前,用一双倔强的眼看着他,是,现在她还是工作时间,他是客人。 张启轩说,“道歉。” 她几乎不置信。 他又说了一遍,“你没听到吗?和我道歉,不然我就投诉你。” 唐曼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他的报复方法,找茬,投诉,一直搅的她没法工作为止。 张启轩别过头不去看她,又说了一遍:“道歉。” 领班已经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急匆匆的跑过来,慌不迭的问什么情况。 张启轩冷冷的说,“问她吧,你们餐厅就招这样素质的服务生?态度恶劣,语气冷淡,对待客人如此态度?你自己看看,桌子上洒了这么多咖啡,这就是你们的服务吗?” 领班推唐曼,“快点和客人道歉。” 唐曼只得说:“对不起先生,我给您换杯热的咖啡来。” 张启轩冷笑,“你这也叫道歉?声音冷的象冬天里的乌鸦叫,你就是这样服务客人的?” 唐曼顿时生气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领班惊讶的看着两人,聪明的领班马上看出两人关系并不寻常,那边狄文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 张启轩冷笑,“我想怎么样?我只是个客人,我来这里消费,结果被莫名其妙的搅了好心情,还弄脏了衣服,你说我怎么办?” 领班打圆场:“唐曼,你快和客人道歉。” 唐曼盯着他看,张启轩你到底想干什么?想了下,她和领班说,“请您先去忙您的事,这边我能处理好的。” 领班明白了,既然唐曼和他关系不一般,不如让她自己解决吧,她知趣的退开。 唐曼问他:“一定要来刁难我吗?” “你公平一点,餐厅开门营业,我做为客人来消费,是你先来招惹我的,我一没有非礼你,二没有刁难你,我有什么错?” “启轩,我只是想安稳的找份工作,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这难道不可以吗?” 张启轩心里说,是,不可以,你这个蠢女人,医生说了你贫血,而且你身体根本还没有复原,必须要注意身体才可以,可是你这个固执的蠢女人竟然自以为是的跑出去打工?赚钱?该死的,你是存心的不当自己是回事。 但嘴上他却倔强的说:“对,不可以,让人家知道我张启轩的老婆居然在餐厅给人端盘子,我脸往哪搁。” “原来你是担心被别人说闲话,没关系张公子,昨晚我们已经说好了,你不是也同意离婚了吗?” “呵,我张启轩从来都是甩女人没有女人敢甩我的,你竟然公开叫板我?请问我哪点不让你满意?我是没给你钱花还是在床上让你不满足了?你说来我听听。” 唐曼顿时气的脸一阵一白,他竟然说的如此直接低俗。 她低声骂:“张启轩你真是个下流混蛋。” 他无谓的说,“多谢你中肯的评价,别人从来都是夸我风度翩翩,英俊潇洒,今天承蒙你给了我一个如此清新脱俗的称号,实在是受之有愧。” 唐曼气结,“好,好,你就在这里继续消费好了,我要去工作了。” 他一把抓过她的胳膊,“慢着,你和我的事还没了结!你弄脏了我的衣服,还搅了我的心情,现在我是客人,你是服务生,你说这事怎么办?” “你想怎么样?” “马上换了衣服和我回家。” 唐曼瞪大眼,“我还在上班呢!” “那好,给我把衣服洗干净了,马上,现在,立刻。” 她咬牙,“要是我不呢?”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扒了你的衣服,把你拖回去。” “你敢!” 张启轩把手里的餐巾往桌子上一扔,霍的站起来,一把就拎过她的胳膊,不由分说的往外拖她,就象一头狮子嘴里叼着一头小羚羊,唐曼则不停的反抗。 两人的推搡引起了狄文的注意,他冲过来,挡在唐曼和张启轩面前,“这位先生。”他说,“请问我的同事有哪里做的不好?” 张启轩知道他想英雄救美,可惜他不给他机会:“她没什么得罪我的,只是我现在有点急事,必须要带我的妻子回家。” 狄文呆住,妻子?唐曼结婚了? 张启轩拨开他,继续拉唐曼走,狄文回过神来,他又冲上来,大无畏的挡在他们面前。 他说:“我不管唐曼是你的什么人,现在她是我们餐厅的员工,她现在是上班时间,就算你是她的丈夫,也不可以随便逼迫她离开,除非她自愿。” ------------ 38:没有爱的** 正在这时赵经理得到消息匆匆赶了过来,一看见张启轩马上迎了上去,“启轩?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唐曼是你的太太,早知道是这个情况,我哪敢留用。” 张启轩和赵经理说:“没关系,她曾经说过有意也开个西餐厅,不过她有点雷厉风行,可能是想体验一下生活。”他看唐曼:“是不是啊,亲爱的?” 赵经理呵呵笑,“唐曼你也真是,如果你想自己做老板直接和启轩说一声就可以,何必要到我这里来偷艺?我这可是庙小池浅。” 唐曼被这两人的推脱客套阻的无言以答。 不由分说,他把她软硬兼施的拖了回来,唐曼窝着火,恨的咬牙切齿,两人回到房间便吵。 “找我的茬,出我的丑,你很开心是不是?” 他哼一声:“对,你说对了,我现在好开心,简直开心的不得了,今天那个小男生是你的暗恋者吧,你看看你对他的态度,甜的整个人都要腻上去了,对着我呢?马上换一副嘴脸,冷的象夏天里的一块冰砖,那我要是今天不去,你是不是打算下班后就和他去约会,更或者你们就干脆去开个房间什么的了……” 唐曼气的脸色发青,“张启轩,你无耻!我才工作三天。你居然这样往我身上泼脏水!” 他也骂,“三天怎么了,你和我约会也才三次……” 唐曼呆住了,他居然这样说她?张启轩也发现自己话太过分了,他不作声了。 唐曼眼眶里满眼是泪,她一字一句的说,“张启轩,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情愿不认识你,不那么轻易的把自己交给你,不和你结婚,不要那个孩子,我还是以前那个傻里傻气的,单纯无辜的唐曼,而不是现在这个,被你见 踏的毫无自尊,在这个家没有地位,没有关怀,没有爱,想离婚又要背负道义上的指责的,左右矛盾的唐曼。我只是想要一份工作,我不需要你给我钱,我能自食其力,甚至你讨厌我,不喜欢我,我都知道,为什么你不从容一点,你放了我,你和她重新开始,不要折磨我。” 他听了她的话简直被刺的要跳起来,“闭嘴,你马上给我闭嘴。” 唐曼也喝斥起来,“我戳到你的痛脚了吗?张启轩你这个混蛋,你不止伤害了我,你还亲手杀了你的儿子。” 不谈孩子他还沉默,一提孩子他顿时被戳到了伤处,那个孩子他也痛心,这是他第一次特别期盼,特别珍惜的想要自己的孩子,可惜,医学上的一次失误还有他情人的推波助澜,仓促间,他间接的夺走了他儿子的生命。 唐曼痛的心如刀绞:“张启轩,你从来没考虑我的感受,你自私自利自大自负,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他也火了,大声吼:“对,你说的太对了,你这个蠢货,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一天都没有!” 唐曼一下子被震懵了,话一说出来,他也吓了一跳。 怎么说了这样的话,天呐,这根本不是他想说的,完全不是,他完全的口是心非,他看唐曼,只见她脸上瞬间浮现出惊愕,绝望,痛苦,无助。 他顿时后悔了,跟着想补上来解释,“唐曼,你,……,你……,你听我说。” 唐曼掉下泪来,她遏斯底里的发作,“张启轩,你这个无耻之徒,我恨你!你毁了我对你的所有希望,还有我对你的爱,我绝对不原谅你,你这个小人,我恨你,恨你,恨你!” 她用尽全身力气把他往房间外推,他回过神来就反抗,他叫:“唐曼,你听我解释。”可是唐曼根本不听,她力大无比,拼命把他往外推,两人推推搡搡的纠缠着,突然间唐曼发了狠,她狠狠抓过张启轩的胳膊,用力的咬了下去。 张启轩啊的叫起来,他本能的把唐曼撸了过来,好不容易把唐曼推开,唐曼还在拼命的挥拳打他,她一边哭一边打,他则紧紧抱着她的胳膊,纠缠中,两人都没站稳脚,一起栽在了床上。 唐曼还奋力的想打他,他实在忍不住,翻身就跨在她身上,两只手紧紧按着她的胳膊。唐曼没法再动了,她尖叫哭着骂:“张启轩,你不是个男人。” “你敢骂我不是男人?” “混蛋!” 他顿时火起,两只手把她的胳膊抬到了头顶从旁边抓过桌子上的吹风机,用吹风机的电源线把她的手捆了起来,该死的女人,敢骂他不是男人,好,好,好。他把她按到了床上,本想把她制服了再和她说几句,可是唐曼象个滑溜溜的水獭一样不由他控制,争来斗去两人纠缠,看着她的身躯,他突然间有一种异样强烈的欲望,特别特别的想要她,一咬牙,等不及的解她的扣子,他扯住她的衣服下摆狠狠一撕,衣服上的扣子应声而落,崩到床上和地上。 唐曼马上明白他的意图,她脾气倔强的要命,嘴从不服软,此刻更是气的连蹬带踢,一连串的混蛋叫了出来,他更气,该死的女人,少骂几句你会少几斤肉吗?这个愚蠢的女人,怎么非要和他做对呢? 他一只手死死捂着她的嘴,另一只手麻利的就把她的胸衣也扯了下来。唐曼越是挣扎,他就越是火,很快他就把唐曼的衣服扒了个彻底。 唐曼还倔强的反抗,可是被他强硬的压在了身下,她无法动弹。他紧紧压着她的身躯,迅速的褪掉了自己的衣服,此刻他箭在弦上,只想要她,不要前戏不要温存,他只要那一刻的激情,唐曼还想挣扎,欲望已经插入她的身体。这毫无前兆的冲击让她身下一痛,本能的她吃痛叫起来,可是他全然不睬,只是伏在她的身上冲 动,冲的她整个身躯摇摇欲动,几乎支离破碎。他居然用这种方式折磨她,她流产还不到一个月,现在还感冒着,可是他根本不管,象加满油的发动机一样向她的身躯一轮一轮的冲击,她没法躲闪只能被动的接受,浑身疲软没有力气反抗,全无舒服的感觉,只有痛,痛,身体痛,心里痛,全是痛,而他,则毫不怜惜她,只顾自己一味激烈的掠取。 张启轩也陷入了深深的惊讶中,他原来以为自己是一个病人,身体不好,这方面肯定也会受到影响,可是没想到他现在的状态出奇的好,此刻他心里也只有一个想法,要你,我要你,就是要你。唐曼在他身下象根麻花一样被他变换姿势的占 有,她倔强的咬着牙不吭声,苦苦撑,最终她撑不住,昏厥了过去,等她再稍稍有点清醒,他就又去要她,直到她没法再支撑了,象个湿面粉团,没有了戾气,没有了强硬,被他搓揉捏扁,随意摆布。 这不是爱,她流泪痛苦的想,这不是爱,他根本不是爱她,他这完全是折磨她。 ------------ 39:看看谁能硬到底 唐曼渐渐苏醒过来,稍微一动身体,只觉得浑身散了架一样的酸痛。 她开灯看下时间,居然是后半夜两点了。时间竟然过了这么久,昨天被他强行拉回来,两人在房间里激烈的争吵,而后他粗暴的占 有她,折磨她,她无法置信他竟然有那么强烈的欲望和激情,接二连三,连番的冲击让她根本无法承受,痛的浑身都要要散开一样,而他竟然毫不怜悯她,一次一次,不知疲惫,不知道他折磨了她多久,最后她是昏了过去。等醒来,只看见自己象妓女一样的被丢在了床上,身上盖着床被子,他早跑的没影。 她很难过,一点没有承欢的愉悦,只有被动的痛楚,而他做完了竟然就跑了,这叫什么,简直就象强 奸。 撑着坐起来,穿好衣服,又累又饿又渴,浑身没力气,虚脱了一样,这才想起中午没吃好,晚上也没吃饭。 她不敢开灯,摸索着下楼梯,屋子里黑,她又腿软,在下楼梯的后两个台阶时,她没有站稳脚,一脚踩空失去平衡,身子重重的扑倒在了地板上,好在不高,只有两个台阶。尽管这样,她还是摔的生痛。 她觉得委屈和心灰意冷,没人逼她嫁,路是自己选的,如今这样痛苦,活该自作自受。 张启轩在房间里也没有睡的踏实,今晚的这番折磨,他看到她招架不住在吃痛,他不是不想怜悯她,只是他也气,明明是受不住,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倔?这个女人! 他耳朵灵敏,听到唐曼开了门,他马上条件反射的弹下了床,轻手轻脚的走到了门边,侧耳聆听外面的声响,结果正好听到唐曼摔倒的声音。 他心里着了急,又酸又心痛,她摔倒了吗,摔伤了吗?摔的严重吗?真想马上拉开门看下,可是他竟然鬼使神差的没有打开门,直到听到没有声音了,他这才忍不住的小心打开门,蹑手蹑脚的走到楼梯边往下看。 唐曼正踮足走到厨房,拉开冰箱在找吃的,找了一通,她有些失望,张家做饭花样虽多,但是量小,而且一顿吃完了就扔掉,也不存放,她现在在张家没有地位没有用处,谁会给她留饭?上下找了一通,只找到一碗米饭,还有一点从超市买回来的凉泡菜。 她苦笑,有的吃就行,现在还挑什么,她把米饭拿出来,在上面摊了些凉泡菜,然后关上冰箱门,小心的踮着脚回楼上。 张启轩迅速的溜回房间,他拳头攥着咬在嘴边,他想骂她,这个固执的女人,低一下头,服一下软难道会让她没脸见人吗?如果今晚她不是以一副高傲的,倔强的冷脸对他,他也不会那么粗的对她,可是她偏偏不,咬着牙,闭着嘴,死死的用怨恨的眼神看他,他就特别生气,明明是一件最亲密的事,两人赌气做的象两军交垒。伤害了她他又心疼,真的心疼她,心疼的想掉眼泪,心疼的真想马上下楼,把她搂在怀里,抱抱她,亲亲她,可是他不要这么做,他从来没有这么屈从于一个女人,以前没有,以后也不要。 他固执的和自己说,狠,你就和我狠,看看谁能硬到底,你这个该死的。 ―― 第二天早晨,他起床,经过唐曼的房间,他犹豫了一下,她昨天好象是感冒了,不知道今天早晨好点没有,想了下,他下楼时告诉小丽,“一会儿看看你小曼姐,如果她还是发烧,记得叫司机送她去医院。” 小丽应声了,他则也去医院复查。 医生看了他的化验结果,还是非常满意的,“启轩,你身体状况还不错,目前还不需要做化疗,因为你服用的药物是目前最好的,暂时看对身体的复作用也比较小,所以你要对自己有信心,而且我们一直在找合适的捐献者,大陆如果没有,我们再想办法看看港台地区,我相信能有合适的。” 他突然想起什么事,“林医生,如果我想再要一个孩子呢?” 林医生有些犹豫,但思忖良久他说:“启轩,原则上我不建议你这么做,毕竟你在服药,多少都对身体有影响,这种药伤害精 子,虽然性 生活不会有影响,但是我担心会对孩子会有影响,你等我和其他医生研究一下再说吧。暂时你先不要过急的要孩子。” ―― 一回到家他马上上楼,唐曼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在卧室看书,她今天是下午四点后的班,所以不急去西餐厅。 看见他进房间,她很生气,“进来前不知道先敲门吗?” 他哼一声,“将军视察阵地难道需要提前和士兵打招呼吗?” 唐曼也哼了一声,“老鼠要是想去偷吃的话最好先踩好点,否则等它的就不是美食而是老鼠夹子了。” 他生气,你这个女人,真是无论何时,都能损人八百。 唐曼不理她,他无趣,想了一下,他走过去,从口袋里拿出一盒药,“唐曼,把这个药吃了。” 毓婷?紧急避 孕 药,他给她吃这个? ------------ 40:有缘再遇(上) 唐曼生了气:“张启轩,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咬着嘴 唇,象头困在笼里的饿狮子,左右徘徊,终于低声说,“你把药吃了吧!” 唐曼抓过药,一把就扔在了他脸上,“滚出去!如果不想生孩子,那以后拜托你离我远点,你以为我愿意生孩子吗?当初我就说不要孩子,是你死乞八拉的缠着我,不许我打掉孩子的,现在你给我出去,马上出去!” 他也来了气,“好,你把药吃了我马上出去。” 唐曼站起来就把他往门外推,他回头钳着她的胳膊又把她按回了椅子上,“听着。”他吼:“唐曼,我不是不愿意生孩子,你听我说,”他态度稍软了下来,“医生告诉我说,我现在在吃药,他还没有把握孩子会不会健康,还有,你才刚流产不到一个月,这么短的时间我不想你再怀孕受伤。” 唐曼心里闪过一丝安慰,他说她刚流产,怕她身体再受伤?那她在他心里还有一点位置了?既然有位置,又为什么这样冷淡的对她,为什么这么粗鲁的伤害她? 她闭上眼,“出去,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张启轩一咬牙,他捡起药,抠出一粒,掰过她的手,“吃掉,把它吃了。” 唐曼哪是吃这套的人,她平素都是吃软不吃硬,你和她来硬的,她更是犟到底,对到底了。 她接过药一把就扔了,张启轩生气,他又抠出一粒,把她一推按在椅子上,他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你和他来硬的,索性他更火更硬,看看谁怕谁。 “你吃不吃?” 唐曼狠狠的看着他,他一狠心,伸手把她的脸掰过来,大拇指和食指合力,把她的嘴捏开了,唐曼则是又打又踢,他腿往前一顶,把她顶在椅子里,然后手下用力,等她嘴被强行捏开一个缝,他药生硬的塞了进去,又从旁边抓过水杯,把水一股脑的倒进她嘴里,唐曼被呛的咳嗽起来。 等确定她药已经吃下去了,他也瘫软了,唐曼斜倚在椅子里,面无表情,良久,她掉下眼泪来。 对不起,他很想说对不起,他很想掉泪,可是,他也没有说,看见唐曼掉眼泪,突然间他心里害怕,说不出话来他仓惶的逃回了自己房间。 他在房间里按着头不停的说,唐曼,我们不要再吵了,不要冷战了,是我的错,我错了,你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我们回到恋爱的时候,让我重新追你,好好爱你。 怎么办,怎么说,他头痛欲裂,终于他铆足了勇气拉开门大步走到她房间外,看见房间空空如已,他顿时诧异,想了一下,他才想到,这个女人又跑去上班了。他顿时又火冒三丈。 ―― 唐曼到了西餐厅,她还是希望能够继续工作下去,可是无论她怎么和赵经理解释,赵经理只是微笑着劝解她,“唐曼,你知道张启轩的脾气的,他非常固执,如果他不喜欢你来这里工作,而你一定又要继续做下去的话,那么他只会更偏激的来阻止你,那我在这中间岂不是里外不是?” 唐曼无奈的只得放弃,打工三天,悲惨落幕。 她从更衣室的柜子里把自己的一件衣服收拾包起来,心灰意冷的要离开,狄文站在门口,他拭探的问:“唐曼,你还好吗?” 一时间,唐曼觉得这个小男生非常的可爱,她百感交集,如果她不嫁给张启轩,她还是单纯的唐曼,一瓶纯净水一样,会再开始一段恋情,认识一个纯净水一样的男孩子,然后两瓶水融合在一起。 可惜,变了,变了。 她和狄文说:“戴维,和你虽然做同事时间不长,但真的很高兴认识你。” 狄文问:“昨天那人真的是你的丈夫?” 唐曼点头。 狄文有些失落,但他仍然大方的说,“唐曼,看的出你并不开心,希望你当我是好朋友,如果他敢再对你有暴力的行为,你随时可以打电话找我。” 唐曼顿时苦笑,今昔何昔,不知还有多少机会再见面。 ―― 出了西餐厅,抬望天空,憋了一个星期天的阴天,今天终于下雪了,虽然不太大,但漫天也都是飘舞的小精灵。 她苦闷的说:“小雪花,冰晶晶,飞在天上水莹莹。” 社会真是复杂,婚姻真是纠结,想来想去,还是幼儿园最好混。可惜,人只有被动的接受成长,无法主动的改写历史。 她一个人在街上踯蹰,不知道溜哒了多久,摸摸肚子发觉饥肠漉漉。 坐在一间川菜馆,她毫不客气的点了三个菜,大吃大嚼了一番,饱了,终于有了安全感。 一摸口袋,她惊呼,惨了,钱包里竟然只有几张零钞。她顿时泄气,坐在那里发愣好久,等回过神来看看,又稍微庆幸,好在带着银行卡,她只得硬着头皮去找服务生,“您好,我是21桌的客人,我今天忘了带现金,你们这里可以刷卡吗?” 服务生摇摇头。 她无奈:“那,你们可以跟我去银行取钱吗?我忘带钱了,要不然,我把密码写给你,你自己去取也可以。” 旁边一位领班模样的小伙子走过来说:“这位女士,您的帐已经有人给结了。” 结了?唐曼意外,谁啊?她四下找人,不会是张启轩跟过来了吧? 领班向那边示意,“是那位26号桌的那位客人。” 唐曼顺着他的指示向那边看,那边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她看到他,视线与他接触,她看到他一双很温和关切的眼睛。 ------------ 41:有缘再遇(下) 她非常奇怪,他是谁?直觉找不到和他相识的记忆,但却又好象认识他,这让她非常疑惑。 但是他替她解了围,所以她走过去,“先生?我们认识吗?” 他唇角上扬,画出一抹很温和的弧线,“你叫唐曼吧?” 她点头。 他说:“你看起来,比那天在xx医院附近遇到你时,气色稍微好些了。” 她仔细回忆,再看他的眼神,他也在含笑看着她。唐曼想起来了,温和的嘴角,耐心的询问,啊,是他? 她恍然大悟,“是您,您是那天我在医院附近遇到的那位先生。” 原来是他,没有想到茫茫人海还能再遇到这个人,那天她在医院附近昏倒,这个人及时的伸出援手把她送了回去,萍水相逢,她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记着他温暖的笑意,而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她又遇到了他。 她顿时高兴起来,他示意自己面前的座位,“可以坐下来聊聊吧?” 唐曼点头,“真的很巧,您上次是救了我一命,这次是又解了我的围。只是,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那天我送你回医院,一位先生把你接了回去,他叫你唐曼。” “您的记忆力真好。” 他竟然马上跟上来说:“不是,是你很漂亮,让人过目不忘。” 唐曼顿时脸红,这个男人真会拍马屁。 她问:“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我叫李文凯,木子成李的李,博学文雅的文,凯旋而至的凯。” 她马上牢记住了这个名字。 李文凯说:“唐小姐。” 她微笑着说,“叫我唐曼好了。对了,刚才餐费是多少?我要还给你的。” 他摇头示意她不必这么客气,“一点小事,吃饭时我看到你有些面熟,后来认出了你没好意思打招呼,直到后来看你拿着钱包在发窘,想起你可能在担心餐费的问题,便顺道一起替你结了。” 话说的洒脱自然,和唐曼就象老朋友一样的熟识。 服务生端过来了两杯水还有一小盘水果,热情的招呼他:“李总,您慢用。” 唐曼好奇怪,“似乎和您很熟,李总,您经常来这里吗?” “是,可能是经常喝酒神经有些麻痹,吃其他的菜嘴里没有味道,川菜辣一点能刺激起神经的感觉。” “那李总,您是做什么工作?” “我是cvs中国地区的市场总监。” 唐曼肃然,“世界五百强,您在这么有影响力的公司工作,真的……。”她脑子里思考词:“非常不容易。” “其实我也只是一个打工的。” 她由衷的说:“真的好羡慕工作的日子,领导把指示传达下来,做小兵的只需要好好努力到了月底就有钱拿,想来真是一件舒服的事。” 他好奇,“你没有工作?” 她摇头,“我丈夫不喜欢我出来工作。” “那天在医院看见的人,是你的丈夫?” “是的。” 李文凯有些奇怪:“既然你想工作,为什么你丈夫会不同意?” 唐曼苦笑,自我解嘲的一笔带过:“我们两人性格不太相象,他喜欢养鸟,我喜欢溜狗。” 他颔首微笑。只觉得这个年轻的小女人满腹心事,虽然冷若冰霜,但却艳如桃李,她看起来很有个性。 话题打开,两人不知不觉聊了很多。虽然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清冷的冬天,温暖的室内,遇到一个有缘人,也不能不说是一件很惬意的事。 “那么你呢?”唐曼问:“李总来山东是出差?” “是的,我这个月考察山东的市场,在青岛设办事处。” 唐曼哦了一声。 “其实我祖籍也是山东,不过在父辈时搬到了上海,这次是重回老家,在南方呆的久了,很少看到下雪,这次回来看到下雪,还真的是蛮开心。” 唐曼也是微笑。“呵,一说起下雪,我就想起上小学写作文,年年冬天一下雪,马上就要写一篇‘第一场雪’这样的作文。真是年年岁岁雪相似,岁岁年年文相同。” 他也笑,“还有教师节,年年一到教师节,马上也要一篇关于老师的文章,因为我在学校实在是四类份子,所以写这样的作文对我真是一个痛苦的折磨,最后我实在忍不住,憋了几个字,‘我讨厌写作文’交了上去,最后老师罚我把这句话写一千遍,一直写到晚上月亮都出来了,我还没有结束噩运。” 两人相视而笑。 不知道是在家里呆的时间太久,接触的人少了还是其他的原因,唐曼只觉得和李文凯颇有种一见如故,见面投缘的感觉。 算起来是第二次见面,第一次只有廖廖几句,今天才算是正式坐下来聊天,不过,她喜欢和他聊天。 一:他三十多岁,但是坐在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面前,不夸夸其谈,不客套奉承,他有分寸。 二:他谈吐幽默,举止大方,给人感觉不卑不亢,很有领导的风度,也有长者的气度。他有气质。 三:他容貌虽不如张启轩英俊,但是他眉目俊朗,眼光炯炯,唇角始终带着一个谦和的微笑。他有风度。 四:他学识渊博,见多识广,和他聊天,就算稍有卡壳,他的健谈很快能找到合适的话题切入。他有才学。 所以,她喜欢这样的朋友,也喜欢和这样的人聊天。 不知不觉,竟然也聊了不少,聊到餐厅其他的客人都已经走了,唐曼这才惊觉,“我们这样子,占了人家的时间,是不是不太好?” 他看下那边,“没关系,老板和我熟识。” 但唐曼仍然不好意思,“改天有时间,我请您吃饭。” 正在这时,唐曼手机狂噪,她拿出来,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张启轩。 果然,张启轩在里面不耐烦的问她:“你在哪里?” “我在外面吃了顿饭。” “你一个人吃的?”他听起来声音非常狐疑。 唐曼回答,“不是一个人,我和一个异性朋友坐在一起聊天,怎么,你想过来看看吗?” “马上回来,我从外地来了两个朋友看我,晚上和他们一起吃饭。” 唐曼生气,好霸道的语气,你说回来我就得回来,她索性再和他硬一次,“抱歉,我这边的约会还没有结束,你如果有事,自己先进行自己的好了。” ------------ 42:劈腿的狗男人 她不由分说的放了电话,李文凯正在看她,看见她面有愠色,他只淡淡的替她打圆场:“看来你和你的经纪人发生一点小小的误会。” 唐曼无奈笑下,“你说的很对,他不止是我的经纪人,还是一艘非常尽职的驱逐舰。” 可不是,唐曼的工作,在张启轩这艘驱逐舰的驱赶下被撵出了近海,再不能回头。 她和李文凯说:“李总,时间也不早,改天再约你。” 他点头,打电话给司机,两人一起出来。一出门发现来时雪尚是柳絮飘花,现在则是风雪满天。 李文凯的司机把一辆上海牌照的黑色别克开了过来,安稳的停在酒店门口。 他说:“我送你回去。” 这样的天气,自己一个人在街边招出租车,确实有些伶仃,她当然不会拒绝。 坐在车里,暖气开的恰当合适,象春天般的温暖。她忍不住说:“李总,很高兴认识你。” 他唇角上扬,似乎永远都带着一个国家领导人似的温暖笑容,“唐曼,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这真的是唐曼的真心话,和他聊天,她真的觉得很开心。 但是她没有让他把自己一直送到张家门口,送到了别墅区的甬路下时,她让司机停车,而且,外面雪也似乎小了些。 她说:“李总,就送到这里吧,改天有时间,我给您打电话。” 他一点不追问她,也不殷勤的询问,她说送到这里就是送到这里。 “好,再见唐曼。” 唐曼下车,快步迎着雪往张家的别墅跑回去。 他却坐在车里有点失神,司机调转车头走了,他还忍不住往后看,直看到唐曼的身影不再。 其实她很漂亮,只是她眉间有一股淡淡的忧愁,象是蓝色虞美人花朵上蒙着的那点淡淡的轻雾一样,化不开,却更惹的人想伸手去撩一下。 谜一样的女人,他想,那天在医院附近,她站在街边,他办完事经过,无意间的看了她一眼,正好看到她泪眼婆婆,身单影只,脆弱的象是八级台风下的一棵摇摇欲坠的黄瓜藤上的小黄瓜,他当时就被她触动了,禁不住上前一把托起了她。 送她回去,她没力气走路,他只好托着她,这是他人生三十五年第一次抱一个陌生的漂亮女人,隔的那么近,真是想不多看都不可能。而再一看,他更觉得,她虽然脸色苍白看起来很憔悴,但是却掩盖不住容貌里的秀丽。 真的有缘份,没想到还能再无意的遇到她。 只是,他也奇怪,她有什么样的心事呢? 唐曼回家,张妈已经摆好了饭菜,张瑞恒正在看报纸,张太太在看京戏。 她低声,“妈妈,我回来了。” 张太太鼻子里发出闷的一声,不冷不热的来了句,“真舒服,安稳的做少奶奶还得让人等。” 唐曼只得再低声一点,“不好意思,让你们等我,我已经吃过了。” 她上楼,走到一半楼梯看见抄着手的张启轩。又是一副数九寒天挂冰凌的尊容,唐曼不理他,越过他回房间,他却猫追老鼠一样的追到了房间。 “出去。”她面无表情,“我要换衣服。” “谁送你回来的?” 唐曼觉得他最近真是无理取闹,匪夷所思,她往椅子里一坐,毫不客气的回答,“异性朋友,也可以说是男朋友。” 他走过来,站到她面前,“换衣服,和我一起出去。” 她扬起眉毛,两人现在这副阵势十足是猫和老鼠。 “我如果不呢?” “你信不信我会把你扛出去呢?” “那你信不信我会把你的完美约会搞成了一个夜宴般的宫庭斗呢!” 他怔住,这个该死的女人,他信。 无奈,他只得恨恨的说:“好,你不去,我找别的女人陪我去。” 唐曼也冷笑,“随便你好了。” 张启轩摔门走后,她又开始生气,找别的女人陪你去,你是去找高仁慧了吧?好啊,老婆这边不顺你的意,还有旧情人温暖的床等着你,去吧,去吧,趁着还活动的开,多偷几回是几回。 唐曼心里一遍遍的骂,恨恨的发了一会杵,她爬起来打开电脑,决定写今天的日记,好久没写了。 主题:劈腿的狗男人。 ------------ 43:说你爱我(很煸情的) 想起今晚张启轩会很晚回来,知道他回来也不会来骚扰她的,所以她放心的放了一浴缸的水,然后把自己丢到了里面,舒服的洗了个热水澡,擦干头发后,她躺到了床上。 夜已经很深,而且也不下雪了,半弯月亮被云层深深的遮住,窗外的一切都模模糊糊。不知道劈腿的男人现在在做什么,唐曼叹了口气,杀人放火金 腰 带,张启轩。 头痛,她只觉得头痛,可是又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最后无可奈何的摸出两片安眠药吞了下去这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睡前想起张启轩不会来骚扰自己,她放心的把睡衣也脱了,干脆的光着睡吧,这样能更好的进 入沉睡眠。 张启轩于十一点时才回来,他今晚来了两个朋友,一直和他们聊天吃饭到很晚,回来时唐曼房间已经关灯,在门口,他叹了口气。 回到房间,他换衣服要睡觉,发觉没内裤换了,皱着眉头思忖再三,终于硬着头皮到他和唐曼的卧室去找,他知道放在哪里,脚步轻一点,应该不会吵醒她。 卧室里大灯关了,但是床头下面唐曼却插了个非常小的小灯泡,散发着很暧味的暖光,正好可以让他借着灯光拉开柜子,从左边的内衣抽屉里把自己的内裤找出来,找完了东西,他无意的看了唐曼一眼。 看了一眼他就想骂。 该死的女人,暖气可能太暖和了,她侧着身搂着被子睡的正香,被子外面露出一只胳膊半条腿,很明显,她身无片缕。 该死的,他咬下牙齿,你这是存心的,不锁房门还裸睡,而且还点一盏这么a的小灯。 唐曼睡的是迷迷糊糊,似乎在梦境里,她象小乌龟一样被人整个翻了个个儿,四脚朝天,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火热的身躯山一样的就压住了自己,她困惑的睁开眼,顿时吓了一跳,她的丈夫?张启轩什么时候泥鳅一样的摸进来了?该死的,他什么时候脱的也一丝不挂了,此刻他正伏在她的胸前,贪婪的咬着她的圆润,手抄向了她的小 腹。 唐曼顿时火起,她奋力的把他的脑袋从胸前推开了,“张启轩,你想干什么?” “我的家,我的床,我的女人,你说我想干什么?” 唐曼努力的想挥胳膊砸他,可是浑身没力气,她此刻真有杀人的欲望,但是却没了发威的力气。 便宜了他。 安眠药和感冒药的力道齐心协力,把她身体调理的面条一样软。 他顺顺利利的把她的身体当成了高速公路,无拘无束冲进来随意驰骋。 没有力气,她只能用嘴低声去骂他,哪知道他突然间把她的脸扳过来,照着她的嘴 唇狠狠的吻了下去,唇直接有力和她交缠,差点吮破她的唇一样,唐曼生气,她用力的一咬,顷刻就把他的唇也咬破了,马上咸咸的滋味充盈了两人的口腔。 张启轩抬头,唐曼也怒目圆睁的看着他,他突然的紧扳着她的脸,低声的和她说:“说,说你爱我。” 唐曼瞪大眼,这就好比前一刻给你一闷棍,后一刻给你一甜枣。 她气不打一出来,“劈腿的狗男人。” 他狠扣着她的手腕,捏的她痛起来,“说,说你爱我。” 她更加生气,“劈腿的狗男人。” 他火了,把她翻过身,照着她的屁股狠狠的就是一巴掌,声音又响又脆,大起声来:“说,说你爱我。” 唐曼屁股上顿时被罩了个五指印,她疼的想哭,但仍然不屈不挠的嘴硬,“劈腿的狗男人!” 他气的是无可奈何的吼:“你服一下软你会死人吗?” 唐曼也生了气,服软,偏不服软,服软了又能如何,张启轩你背着我去和情人偷 情,这边还希望我能服软? 她索性不吭声,闭着嘴,倔强的咬着牙关。 张启轩伏下来,在她的肩头重重的咬了一口,她痛的哭叫起来,“疼啊疼啊,张启轩,你这个混蛋。” 也许是她的哭让他生了恻隐之心,他没那么强硬了,伏在她的身上,动作也温柔了很多,唐曼也不倔强了,原来大声哭变成了嘤嘤而泣,而这委曲的哭声就象一首轻柔的调和曲,让他心花怒放,他一次一次的发动猛攻,最终唐曼吃不住了,她的手紧紧的抓着床头,随着他的身体律动,她也轻声的低 吟。 最后,他把自己渲泄了,从后面抱着她,紧紧缠着她,和她象两棵攀爬在一起的藤蔓。 他骂:“唐曼,你这棵煮不烂的白菜。” 她也哼一声,“张启轩,你这个劈腿的狗男人。” ------------ 44:他让人混乱(上) 唐曼走进餐厅,很容易的就找到了李文凯。 李文凯向她微微一笑,她感叹,就象秋天的成熟。 唐曼也向他淡然一笑,他感觉,好象春天般温暖。 唐曼歉意的说:“我约您出来,却还要您等我,真不好意思。” “不是,你并没有迟到,我只是习惯了每次约会都提前到。” 应该是的,唐曼心想,他如果不是一个工作努力认真的人,又怎么能坐稳跨国公司中国地区市场总监的位子。 她很喜欢和他坐下来聊天,他毕竟帮助过自己,唐曼很过意不去,礼尚往来,也要回请别人一次。 两人在星巴克喝着刚刚磨好的现煮咖啡,谈天说地,轻松自在。 李文凯的声音很温和,虽然在南方呆的久,但是语调里却没有浓重的南方口音,普通话说的非常纯正,而且,声音浑厚,说起话就好象嗓音在后沉,象韩剧《情定大饭店里》总经理的说话声音,有磁性的性感,让人也忍不住能一耳就爱上了。 唐曼有些好笑自己,对一个还不算熟悉的人,竟然会有这么多的评价。 但是呢,她也不得不承认,他是有魅力的,虽然,他不如张启轩年轻英俊,但他身上中年男人的成熟味道,却是无可抵挡。他已经三十五岁,但是,他丝毫没有中年人发福的大肚腩,油光满面的宽额头,或者生意人那种夸夸其谈的口气,还有某些男人那种见了年轻女人,眼睛勾上搭下,恨不得用眼睛把你剥的精光,按到床上的那种色迷迷的眼神,诚然,如果不是唐曼已经结婚,他是一个让人混乱的男人。 现在,他坐在她的面前,简单的三明志,小蛋糕,两杯咖啡,简简单单,两人的聊天也是这样,简简单单。 唐曼问他:“你是做市场的,那么市场部总监主要都是负责什么工作?”问完了她才发现,这是什么问题啊,毫无深度,愚蠢不堪。 李文凯莞尔回答:“其实我的工作非常简单,大部分的工作我的同事都会做了,我只是来四处巡视,或者和大家研究一下怎么把西红柿吹嘘的可以象西瓜一样大,又或者来教一下我的同事们,让他们尽量学会怎么劝说客户们,让他们把口袋里的钱毫不迟疑的送到我们的碗里。” 他又解释:“当然,只是玩笑话。 唐曼笑,当然只是玩笑话,他是一个跨国公司的市场总监,所做的工作绝对不会是只在文件上签签字,画个圈,饭桶一样的往饭桌边一坐,陪着一堆酒囊饭袋吃吃喝喝,把自己打发的彻底和一个桶一样。 唐曼注意他的微笑,很浅,但是很暖,很优雅,他非常有气质,这种感觉象什么呢?象是,象是你在冬天的时候,去肯德基要了一杯冰的百事可乐,外面天寒地冻,屋里暖气稀里糊涂,两个温差之下,百事可乐的清凉慢慢浸到你的口中,先是凉凉的,然后,顺着你的口腔滑入到你的喉咙,胃里,渐渐的,暖暖的,爽爽的。 在他面前,唐曼象个不知世事的小羊羔。只会问一些傻里傻气的问题。 于是她就真的开始了一些非常令人震惊的无聊的问题。 “李总,你平时都喜欢做什么运动?” “我比较喜欢打保龄球。” “为什么呢?” “因为保龄球可以保持身材,女人都讨厌男人有大肚子。” “那你们这些高层领导每年有没有带薪休假日,或者出国旅游什么的?” “带薪休假日倒是有几天,不过出国旅游好象没有。现在还是经济危机,再富足的地主家也不见得有余粮。” “我听说象你们这样的大公司,一年都是出十四个月的工资的。” 他哈哈笑,“唐曼,你真是可爱,我们公司虽然是在中国有分公司,但是别忘了,他虽然现在驻扎在社会主义国家,根却是在资本主义国家。” 唐曼也笑,她觉得自己的问题也是一个比一个无聊,令人感激的是他一点不烦,反而耐心的,好心的解释,就象一个认真的教授,在黑板上写题,可是下面只坐了一个学生,可是他依然讲的很认真。 轮回的,他也问唐曼一些问题,竟然也是傻里傻气。 “唐曼,你小时候有没有给男同学递小纸条?” 唐曼勇敢的回答,“有,我第一次喜欢上我旁边的一个男同学,鼓起勇气给他丢了一个小纸条,结果被老师抓到了。” 他微笑,“老师会不会敲你的手板?” “没有,老板是个四十岁的女人,她捡起纸条看了下,大声说,唐曼,你上课溜号,为了惩罚你,我要把你纸条上的内容大声念出来,看你还敢不敢再溜号。” “这么残忍的老师?” “我当时脸也吓白了,结果老板大声念,莫敬文,把你的数字作业拿我抄。” 李文凯很好奇:“你真的是这样写的?” 唐曼笑,“其实我写的是,莫敬文,我喜欢你。” 两人都笑了。 都是些不关痛痒的小问题,但你一句我一句,这些琐碎的小事,两人竟然谍谍不休的聊足了两个小时。 他想起什么,试探着问:“你那天回去,你丈夫没有问你什么吧?” ------------ 45:他让人混乱(下) 唐曼若无其事的回答,“问了,他问我和什么人吃饭,我告诉他,是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吃的。” “那他说什么?” “他说,那你不要便宜了那小子,现在猪肉一直在涨价,记得点菜的时候一定要点肉食,免的吃了亏。” 李文凯含笑不语,他心里早明白这个小女人的言不由衷。 两人继续聊天,居然从财经到政治,无所不聊,丝毫不觉得时间正在流逝。 很快,她看到外面天色渐暗,这才惊觉一个下午的时间竟然悄然而逝,她得回家了。 她非常的诧异,自己居然和一个认识并不多久的男人,坐在咖啡厅里,象相亲的两个男女一样,谈天说地聊了这么久的时间。 李文凯看见她在看外面,他马上说:“天黑了,唐曼,你要回去了吧?” 唐曼点头:“是的,今天不用你送我回去,我自己坐出租车。” 李文凯一点不勉强她:“好。” 两人一起出来,出门的时候,冷风扑面而来,唐曼禁不住裹一下大衣,他马上自然的给她缠好围巾。 他低头给她围围巾的时候,唐曼无意接触到他的眼睛,只看一眼,突然间她有些心虚象在偷 情一样,她不敢再看他,所以慌慌然的赶紧把视线投到另外的景物上去,看外面经过的人群,被风刮起的一片广告纸,诸如此类,只要能转移视线的东西。 两人出来了。 天暗了,路灯渐亮了,周围下班的人潮水般涌来涌去,个个有自己的归途心事,没有人注意街边伫立的两个人。 而周围商场的音乐还在暧昧的飘扬,踩在路面上,听着音乐的鼓点,她无意的仰望天空,天幕苍穹,星光闪烁。 出租车停了下来,司机带着询问的眼神问她是否上车。 这一瞬间,唐曼心里有一种似在出轨的感觉,她有些留恋,依依不舍的。 他站在她的面前,两个人象美术馆里两尊雕像,互相凝视,眼睛相交,却不能说话。 唐曼和他说:“我要回去了。” 他点头。 唐曼走下路基,向出租车走,明明只有几步的,突然间,她怔住,因为她正踩在他的身影里,而他的身影,整个的盖住了她的身影,她小小的身影完全的融合在他的影子里。 她很感动,这个温暖的身影,刹那间象父亲偶然间来看她一次,在她的身旁一下子替她能挡住秋天的风一样,象山一样的安全。 而此刻,她就陷在这一片温暖中。 她回头向他微笑,“再见。” 而在唐曼回头的时候,她又看见了他眼里的微笑,真的,一看见这笑,她倾刻的间的心酸。 这样的微笑,唐曼多么的盼望,她最亲最爱的人,张启轩能温柔的给她一次,可是,他没有。 坐在回来的出租车里,她掉下了眼泪。她明白了,为什么人会轻易的出轨,很多时候,打动他们,感动她们的,其实不是出轨的这个对象有多少钱,有多么帅,往往是一个眼神,这个眼神暖暖的,直直的勾在人的心里,一瞬间,撩动了人。 她哭了。 回到家,张启轩不在楼下,张太太一看见她就拉着咸菜色的脸,阴阳怪气的说,“真是好舒服的少奶奶,衣食无忧有人养,闲来无事又去外面和朋友聊天喝茶,唐曼你是几辈子修来的福。” 她不去和张太太多说,张太太的生活乏味足陈,整个张家就是她表演的舞台,如果她哪天不来几场尽兴的演出,她就会象一只狗,找不到墙角撒尿一样,活活憋死,所以就当她是自己表演好了。 张太太冷冷的说:“你爸爸今天给启轩打电话,说老家下大雪,养的貉子窝棚被雪压塌了,貉子全冻死了,损失了四万多块,启轩二话没说就给你爸爸打了钱过去,还好言好语的安慰他,让他重新买一些回来,唐曼,你想一想,启轩对你有多好。你却天天跟他拉着个脸,象进冷宫了一样,你摆给谁看呢?” 唐曼顿时怔住,父亲居然打电话给张启轩了?的确,父亲给她打过电话,可是她手里哪有钱?因为又和张启轩呕气,她也不可能和他说,没想到父亲居然直接打电话给张启轩了。 回到房间,她很生气,恨自己没有能力替父亲排忧解难,恨的心里窝火,怔怔的掉眼泪。 门开了,她回头,竟然是张启轩,她赶紧抹去眼泪。 张启轩已经发现,“你怎么了?” 她不去看他,“没事,谢谢你,帮我父亲。” 张启轩有些不悦,走到柜子边拉开柜子找了自己的衬衣出来,重重的扔到床上,然后冷冷的说:“我要洗澡。” 是,二楼的房间里,只有她和张启轩的卧室才有浴室。 她站起来,什么意思嘛,洗就洗呗,难不成让我让地方。 转身她就走,张启轩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他哼出一口气,一字一句的说:“我只想泡个澡,你给我搓下后背不可以吗?” 唐曼没好气,“外面浴池那么多,小姐服务又上乘,非要找家里的黄脸婆吗?” 他一把把她拉到浴室去,踢上了门,然后靠在门上,叠着胳膊,扬着眉毛说:“你是我的老婆,不使唤你不是便宜了你?” ------------ 46:浴室里的战争 唐曼马上想骂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毕竟他毫不迟疑的给父亲垫付了损失,虽然是夫妻,可是她现在却有种拿人手短的感觉。 转过身,她不吭声了,低头给他放水。 她不和自己打嘴仗了,张启轩倒是有些意外,他伶牙俐齿的老婆这么轻易的放过了自己? 洗好了浴缸,唐曼开始放水,水哗哗的在流,她试了下水温,觉得合适了,这才往里面倒沐浴露,回头一看,张启轩正在脱衣服,唐曼顿时脸一红,转身不去看他。 张启轩却在后面看她,唐曼瘦了些,肩很单薄,握上去甚至握的到骨头了,他心里一阵阵的痛,想起她刚才那么不情愿的答应他,明白她只是看在自己帮她父亲的份上,这多少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难道,她就不能象以前那样温柔的对他一次,甜甜的对他笑一下?他难过,只要你肯向我低一下头,我真的愿意马上扑倒在你的面前,抱着你象孩子看见母亲一样的扎在你怀里,依赖着你。 唐曼放好了沐浴露,刚想说好了,回头一看见他,顿时面红耳赤的马上转过头来。张启轩已经脱光了衣服,在她面前一丝不挂,她看见了他的欲望,这让她心里扑扑乱跳,虽然两人是夫妻,也关上房门在房间里**着亲吻过,可是发生了这么多事,再乍然间**相见,她害臊的左右局促。 她低声说,“你先泡会儿吧,我一会儿再进来。” 张启轩一把拉住她:“你又不是外面的女人,干吗这样怕见我?” 唐曼被激起了小性子,她有点恼:“你说的也是,我也蛮奇怪,外面有排着队的女人愿意脱光了衣服陪你上 床打滚,你怎么就非得来招惹我呢?” 张启轩好看的那双眼睛此刻调戏的,报复的,无赖的的盯着她:“我就喜欢折磨你!” 唐曼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瞪的越发生气。 张启轩乐,“看你那一双牛眼,真是看你不高兴我就舒服。” 他哼着小调坐到浴缸里,美滋滋的说:“真是好久没享受到老婆大人的spa护理了。”转而他又骂:“唐曼,你这棵煮不烂的白菜,白菜帮子又厚又硬,吃起来又没水又不嫩,卷起来当烤肉拌菜都嫌不对味。” 唐曼气的悻悻然:“看来你真是给的不甜讨的才香。”她一把抓过毛巾,在水里湿了,然后重重的狠狠一抡,正好打在张启轩的后背上,张启轩吃痛啊的叫一声,他刚想骂,唐曼按着他的肩抓过一个刷子狠狠的搓,“张启轩,劈腿的狗男人,是不是这样侍候你就舒服了?” 张启轩回头去抓唐曼的胳膊,嘴里在骂:“唐曼,你这个混蛋,你简直欺负人。” 天知道他怎么能说出这句话来,简直象小孩子过家家时被惹恼了时红着眼的赌气话。 唐曼哼的一声,“张启轩,你觉得痛了吗?你不是想要我侍候你吗?”她把张启轩又按回了水里,用腿顶着他,右手又从浴盆台面上抓过一个浴泡棒,不轻不重的抽在张启轩的后背上,“臭男人,你以为河东狮吼里的张柏芝那样对古天乐都是演戏对不对?我今天就好好调理一次给你看看。” 张启轩气恼,她居然这样对他?唐曼拿着手笼头哗哗的也不管水温是高是低的往他身上淋,淋的他招架不住,最后他火了,“有你这样的老婆吗?” 唐曼也生气,“我一瓶不满,你就满瓶乱晃吗?” 两个人都僵了,张启轩瞪着她还想发火,忽然间他也怔住了,两个人,虽然在拌嘴,却象是初结婚时,在浴室里一起洗泡泡浴时,互相往对方身上打水时的浪漫,只是现在有些搞的不伦不类,此刻他满身满头的水,唐曼也没少淋,半身衣服都湿了,紧紧贴在身上。 他的视线不由的下落,落在唐曼起伏的胸 脯上,唐曼也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她脸一红,毛巾一扔转身就走。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张启轩一双大手已经用力的把她拥在怀里,她惊的一阵阵的懵然,人没有站稳,两人一起跌到了浴缸里。 唐曼的手腕重重的甩在浴缸边上,她忍不住哭叫:“手疼啊,张启轩,你弄疼我了。” 他把她按在水里,低声吼:“疼,疼,就叫你疼,你怎么不再叫了,你再给我叫一声,叫啊。” 唐曼愕的眼睛瞪的大大的,被他按在水里,她感觉到他的欲望正抵在她的腿间,正准备着破门而入,她呆住,热水和雾气的蒸染,她脸上泛着红润,写满的却是不解和委屈,他看了更是情难自禁,“唐曼。”他低声咬牙切齿的叫,“你这个该死的。”低下头,他便吮住她的嘴,不由分说的与她的舌 尖纠缠,那种热烈而异样的激情顿时将唐曼打的满天星斗。 不知道是谁的脚蹬到了水塞,水哗哗的旋转成一个小旋窝,倾刻间奔泻出去了。 很快,三下两下他就把唐曼脱的精光,把唐曼象翻肉馅饼一样翻了个个儿,用了背入式的方式,把唐曼紧紧的抵在了浴缸里,抬起了她的臀 部,把自己畅快的送了进去。 这次唐曼没有反抗他,她想起了父亲,虽然父亲这么多年来很少和自己见面,但是,她还是他的女儿,她没有能力帮他时,她的丈夫替她完成了,现在,她要做的只是一个妻子的义务而已。 她手按着浴缸的边,张启轩一下一下的冲击,冲的她的腿一次次撞在浴缸的边上,撞的生疼,他孜孜不倦,兴趣昂然,激情如火的疯狂的爱她,他低下头紧咬着她的肩头,几乎要把她咬破了,骨头揉碎了揉成一摊水,和自己化成一块,融在一起。 唐曼费解,这就是爱吗?他做 爱的时候如此专注,可是做完了又会换了一副嘴脸,男人都是这样的吗,所谓的做了就是爱吗?做 爱就是爱?一边对妻子说爱,另一边又慷慨的给予另一个女人同样的事,同样的话,想到这里,她打了一个寒颤。 张启轩却没发现她神色里的异常,他只感觉到满足,从来没有过的满足,恨不得这一刻就是永远,永远抱着她在怀里,永远留在她的身体里。 现在他明白了一件事,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合,原来就是这样。 小空间的一番较量终于画上了句号,两人筋疲力尽,倒在浴缸里,水哗哗的在流,张启轩低头咬着她的耳垂,手依然在她身上游 走。 他突然间心里很难过:“真的有一天,我真的走了,我怎么舍得你?” ------------ 47:让出你的丈夫来 唐曼拉开柜子,把张启轩的两件羊绒衫找出来想送到他房间去。摸着他的毛衣,触摸着毛衣上的纤维,想起他贴身穿时会沾上他的气息,对他复杂的心情又涌了上来。她轻叹了口气。 张太太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一看见唐曼就火冒三丈,她把一板药往唐曼的身上狠狠一扔:“这是什么?” 唐曼低头一看,是避 孕 药,那天张启轩塞给自己的,当时他逼着她吃了一片,前几天晚上他钻了进来,不由分说的又占有了她,事后他问她吃没吃药,她没好气的回答吃了。其实她根本没吃,连药放在哪里她都没在意,不知道是张妈还是小丽收拾房间收拾出来的,这两人都是张太太的耳目,张太太能拿到这药也不是稀奇事。 张太太依然生气:“唐曼,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明知道我们都在找希望,而你,如果能给启轩生个孩子,不止是希望,也是张家的后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无语,难道能告诉张太太,这药不是她买的,是张启轩塞给她的? 她也懒的解释了,越解释越乱,索性也不说话了。 张太太气的脸色发青,唐曼的沉默更激起了她的怒火,她就在房间里,暴跳如雷,指天划地,把唐曼批的浑身上下,几乎片甲不留。 唐曼只是觉得张太太的话全是噪音,震的她耳膜都在颤,她不是不想解释,可是她现在只觉得疲惫,对于一个讨厌自己的人,你费尽心思的去讨好巴结,也没法换回她温暖的笑,索性顺其自然吧。 等她发泄够了,摔门走了,唐曼也累的瘫在椅子里。 张启轩打电话告诉家里晚上不回来吃饭,张妈接的电话,她在一边听了,很想很想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你不要在外面吃饭了,你回来吧,回来陪我吃饭,就算你不说话,你坐在餐桌的另一端,有你在我也心安,还有,你不要总在外面吃,回来吧,我做你爱吃的菜,熬你爱喝的汤。就算你不爱我,我也想看着你,看你吃饭,哪怕一句话也不说。 刚上楼,张太太又进了房间,唐曼赶紧站起来准备聆听她新一轮的说词。 没想到她接下来的话虽然轻描淡写,但却无异于扔了个原子弹,撼动的唐曼轰然倒塌。 “唐曼,你既然不愿意给启轩生孩子,我也不勉强你,可是启轩的身体等不及,张家也等不及,既然你这边没能力完成这件事,就让别人帮你做了吧?” 唐曼瞪大眼,张太太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张太太说的很平静,“你今晚就别在家里住了,去丽景那边住几天吧。” 她冷笑,“妈妈是给启轩找了新人吧?” 张太太根本也不在乎她的感觉,她直接了答的回答:“是啊,小丽年轻能干,身体健康,又不计较名分,这孩子真是难得。” 小丽?张家的小保姆?张太太居然要小丽陪张启轩睡? 这个婆婆真是管天管地管到了儿子的被窝里,怕媳妇给儿子生不了孩子,所以马不停蹄的物色了新的人选打扮好了要迫不及待的塞到儿子的床上? 唐曼想起了周悦的话。“那个小丫头一直是悄悄在喜欢启轩……” 她突然间觉得很讽刺,这时候她不中用了,小保姆可以如愿以偿了。 唐曼一刹那心象镜子面被一把锥子直刺下来,从中心向四周扩散着裂开,但每一个裂开的镜面上都有清楚的自己,她已经被破碎成无数片。 呵,这孩子真是难得,那她是不是也该高风亮节的难得一次,恭恭敬敬的鞠着躬把丈夫送到小妾的房间里,然后给他拉上门,体贴的说:“夫君,你一定要成功,妾身给你道贺了?” 她冷笑,令人作呕,她成了一个不下蛋的鸡,占坑也不行,马上要挪出窝,让新鸡来下蛋,否则,如果她不配合,那她会不会成为下一顿的美食都难说。 “好的,我走。”什么也不用多说,她马上穿上衣服让地方。 屈辱,无比的屈辱。 迎着风,她大步的离开了张家别墅,一路上,她流泪,鼻子发涩发干发堵,没法呼吸只能用嘴,风又这么冷,这么干,呛在嘴里,简直要把她一口就呛死。 今晚,她让出了卧室,让出了丈夫,这是不是张太太早就和他讲好了的?他默许了的?先说自己不回来吃饭,等她走了,他才回来?小丽会怎么出现在他的床上?洗干净了,一丝不挂的裹着被子躺在他的身边,让他象帝王检阅后妃一样,把被子掀开,然后关上灯,伏上去?她配合他,极力的挑逗,他满足的哼哼,在她的身上不停的策马狂奔? 她顿时寒心的脚底往上透着寒意,站在街边,只想放声的大哭,谢天谢地,这一条甬路人迹稀少,没有人关心她的苦。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今晚的天气真是把自己枪毙了毁尸灭迹都不会找到痕迹。 她看着天幕,眼泪结了冰,活象一条冰河蜿蜒在河床上。 张启轩于稍晚时从公司回来,张瑞恒一直劝他不要再工作,可是他始终放不下,因为身体不好,他不再做商务部的部长了,只是在公司做一些简单的策划,营销计划。今天有事,所以没有回来吃饭。 回来时经过唐曼的房间,他迟疑了一下。脚步生钉,好想进去,他现在真的好渴望她的温暖,想抱一抱她,想摸一摸她的头发,吻一下她的嘴 唇,甚至,他无比的期盼能和她做 爱,想要那种颤粟着的快乐,可是想起她生冷的眼神,他又沮丧万分,抬头叹气,他回了自己房间。 回去他更意外,房间里床上没有被褥,想了一会儿,他突然间心里狂喜,被褥哪去了?这是什么暗示?暗示他可以去她房间睡了吗? 他顿时狂喜,赶紧洗漱,换了睡衣,象个小学生受到表扬拿了奖状一样,轻手轻脚踮到了他和唐曼卧室的门口,想起她甜甜的吻,柔 软的身子,他无法控制,扭动门把手,迫不及待的扎了进去。 ------------ 48:(不起名字自己来看,很搞) 张启轩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他看到唐曼的身子,裹着被子,侧着身,背对着他,身体的弧线画的玲珑尽致,他心在怦怦乱跳,欲望在膨胀,他受不了。 在床边,他居然象个作弊的考生一样脱衣服脱的自己心虚手抖,好不容易把自己褪的一丝不挂,他这才小心的掀开被子,蹭了过去。 果然,她没有穿衣服,身体丝滑的就象一块刚制造出来的巧克力,他顿时心花怒放,幸福的象一只小老鼠钻进巧克力工厂,恨不得一头扎上去,睡死在这一块奶油巧克力上。 他伏过去,手从她后背往前摸,真好,摸到她胸前,捏住她的圆润,软软的一挑逗,那两点圆润似乎也心有灵犀的瞬间也有了反应一样,马上也跟着小小的挺拔起来。 他心里窃喜,女人,原来都是虚伪的小妖精。 心中一热,他把她轻轻扳过来,寻着她的嘴 唇,他低下头,轻挑着她的下额,吻下去。 吻着她的嘴 唇,他呼吸越来越急促,干脆就伏下来,顶在她的腿上,想要把欲望也送进去。 才刚接触到她的唇,吮了一下,舌 尖启开她的唇后,他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今天的吻不太对劲?唐曼不会这样生涩的由他摆布,难道她变了,唐曼会先啄他一下,然后把胳膊忽的伸过来,紧紧缠着他的脖子,象个小啄木鸟一样先在他嘴 唇上突突的啄几下,再把她的舌 尖给他的,他喜欢她小小的舌 尖,圆滑的,俏皮的,伸进他的嘴里,与他的舌 尖纠缠,碰撞,有的时候还故意的逗他,偏偏的不给他。撩的他心痒难耐。 而且,她呼出的气息也和以往不一样,让他有一种陌生的感觉,他有点奇怪,手捧着她的脸,闻着她的呼吸,突然间他心里有种恐慌的陌生,你是谁? 不由细想,他叭的就把灯打开了,强光一下子刺着了他的眼睛,灯光一亮,那个女人也被猝不及防的光亮刺了一下,急忙用胳膊挡自己的眼睛。 他一把把她的胳膊抓开,大吃一惊:“小丽?” 张太太也在房间里忐忑不安,张瑞恒奇怪老婆为何翻来覆去,正在这时,听到楼上传来东西被打翻摔碎的声音,然后是门被拉开了,有气急败坏的脚步重重的从楼梯上传过来。张太太感觉不好,马上一跃而起,翻身下床。 张启轩已经换了衣服,正在往身上边套外套边跳着脚找鞋子穿。 张太太吃力的结结巴巴:“启轩,这么晚你去哪里?” 张启轩咬牙切齿,“妈妈,唐曼呢?你把我的老婆给赶到哪里去了?” 他的声音是急切的,眼神是焦虑的,张太太从来没看见儿子如此心急如焚的眼神,她顿时也心虚了,“她,她去丽景住几天。” 张瑞恒追出来,“怎么回事?” 张启轩气的无法成句,“妈妈真是疼我啊!”他拄着腰,痛心的不停的打自己的头,“你是不是还嫌我的乱子不够大?我和唐曼已经是形同水火,你还嫌不够,要在一边插根棍子搅和一下。” 他急的在门边困兽一样的徘徊,万幸万幸,没有做出混蛋的事来,可是怎么和她解释?怎么把她劝回来?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这个时候去丽景那边接她,他甚至可以想象唐曼会说什么。 一打开门,唐曼会用冷的象冰块掉在地上碎开的声音挖苦他:“结束了吗?张公子,今天还是你的新婚之夜啊,你怎么可以丢下床上的小老婆顶风冒雪的跑过来听大老婆母鸡啄米一样无聊的声音呢?” 张启轩抱着头,瘫坐在沙发里,想起唐曼发火的表情,她的火一上来,足可以杀死八头西班牙疯牛,他顿时泄气了三分之二。 张太太厚颜无耻的安慰儿子:“启轩,她平时就天天拉个丝瓜脸,对你冷眼对我翻白眼,这样的老婆不要也罢,她爱去哪去哪。” 周悦也听到了动静出来了,搞清情况后,她不由的在一边挖苦着嘲笑张太太:“妈妈你真是现代的蒋干。” 张瑞恒也气不打一出来的在一边补充:“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张启轩愁的在屋里走来走去。 周悦想了下,她坐下来,给唐曼打电话。 电话一直未通,她继续再拨,依然只有盲音,等拨了好一会儿,终于电话通了。张启轩马上凑过去听。 周悦刚想说:“唐曼,你在哪里?” 里面一个男人的声音传过来:“你好。” ------------ 49:我是你的混蛋 周悦很惊讶:“你是?” 电话里那个男人有礼貌的说:“你好,我是巡警,你是这个手机机主的家人吗?” 周悦惊住,张启轩一把抢过电话:“你是巡警?我太太呢?” 十五分钟后,外面一辆警车停下来,张启轩大步跨出去,往车上看,车后座上,唐曼身上盖着警察的一件大衣,脑袋靠在车玻璃上,她人正在昏睡。 大家都跟了出来。 警察责备他:“我们在巡逻时发现她昏在紫荆公园,你是她的家人吗?怎么会让她一个人在外面?这么冷的天,她一个人在外面多危险。” 张启轩只得低声道歉:“对不起,谢谢你们。” 警察说:“她已经冻的说不出话来,我们再三问她话,问她家在哪里,她不吭声只是哭,幸好这时你们打电话了,要不然我们只能送她去收容站了。” 警察还在好心肠的谍谍不休,张瑞恒出来赶紧和警察也道歉,道谢。 张启轩一把把唐曼那边的车门拉开了,唐曼软软的一倒,正好栽在他的怀里。 他心痛的心几乎捣成了一团肉酱,唐曼,你怎么会跑到紫荆公园,他明白了,那是他和她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张启轩把唐曼抱下车来,唐曼昏的象被火烤过的小羊糕,浑身绵软无力,面色苍白,嘴 唇干涸象枯萎的玫瑰花瓣,完全没有一点生气,他心焦心痛,一摸她的额头,烫的要死,足足会有四十度,究竟她一个人在这天寒地冻的环境里,冻了多久? 他内疚的要死,如果他早点回来,如果他今天不是非要把一份计划书写完,如果,如果。 他赶紧抱着唐曼回屋,就在要进到大厅时,唐曼睁开眼,看见了大厅的灯光,突然间的清醒了,就在进屋的前一刻,她的手蓦地伸出来,死死的扳住了门。 张启轩被阻停下来,他不明白她的举动,“唐曼?”他轻声叫她。 唐曼此刻清醒了,虽然头痛欲裂,浑身烧的象冰与火在煎熬,但她神志却无比清醒,这是张家,她在外面终于没有抗住,好心的警察送她回来了,又把她送回了这个给她屈辱和冷漠的豪门大院。 她扳着门边,虽然虚弱,但是声音一句一字,字字清晰,“我不要进去。” 他听清了,顿时心如刀绞,“唐曼,你不要这样,我在这里!你说过的,我在哪里,哪里就是你的家,你不要我了吗?” 周悦听到声音也跑了出来,还有张妈,连小丽也畏畏怯怯的躲在楼梯拐角向这边看。 唐曼还是死死的抓着门,她紧咬着嘴 唇,固执的,倔强的,不发一言,不愿意进屋。 张启轩抱着她,两人僵在门边。 张瑞恒叹了口气,他走到两人身边,劝解唐曼:“进屋吧,小曼!” 周悦也走了过来,她劝她:“回家再说吧,小曼。” 唐曼还是抓着门,她几乎要把自己的嘴 唇咬破,但是她仍然不肯松手。 张妈想试探的过来把她的手拉开,唐曼突然间从嗓子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这声音是完全的受伤了的,被击溃了的呜咽声。 张启轩听的浑身一颤。 这一刻,他神经断了,他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进家,她爱着他,茫然嫁进了这个家,希望能得到爱的保护,却在最后碰的满身是伤。 其实她有什么错? 他难过的俯下 身来,把她紧紧抱住,“唐曼。”他把她紧紧抱住,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她,“我是你的混蛋男人,你不争气的男人,求你别这样糟蹋自己,我错了,行吗?” 他掉下泪来。 唐曼还是不肯松手。 他心里的滋味象是喝了世界上最苦的中药汁,对她无计可施,却又不能舍弃的下,他只有心如刀绞的苦劝:“好吧,唐曼,如果你一定要一意孤行,为这件事死了的话,我一定给你举行个最隆重的葬礼,庆祝你终于一了百了,死得其所。” 唐曼大声哭,手渐渐失去力气,她固执的撑着一点气力不愿意进这个家门,如果可以重新选择,她愿意永远的离这个男人,离这间别墅越远越好,内心不可抗拒的悲哀涌了上来,她非常非常的难过,可是她现在没有气力,这样被送回了张家,她只觉得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都被廉价处理了,自己象在演苦肉计一样,所以她痛苦,尽管她本意不是想的,她只是绝望了,想在公园里让大雪把自己湮没的无影无踪,想干脆的死了算了,风光的嫁给了一个体面的丈夫,人人以为她荣宠兼至,却不想她华丽的外套下,一颗心早已象被虫蛀的百孔千疮的枯树叶。 周悦过来,难过的也跟着掉眼泪。她劝唐曼:“小曼,不要呕气了。” 唐曼没有力气再抓门了,她的手垂下来,张启轩马上把她抱紧了,飞奔着跑回楼上。 ------------ 50:他的殷勤 唐曼在床上躺了三天才回过劲来。 那天晚上被警察送回来,她已经冷的浑身每一根汗毛孔都僵硬,幸好警察发现的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她发烧,医生来给她连输了三瓶药她也没有出汗,不出汗烧就不退,浑身就沉重。而她的例假也适时的光顾,因为在外面冻的时间久,这次的血量特别多,她痛的肠子都打结了,血块不断的流下,流的她身体几乎被抽空了。感冒,发烧,头痛,心碎,连续三天,她一直处在水深火热般浑浑噩噩的挣扎中,房间里窗帘低垂,不露一点光亮,因为她不敢见光,所以整个房间也笼罩着一层阴暗的愁闷。她就那样躺着,毫无生气,没有感觉。 不过三天里,她朦胧的感觉张启轩似乎一直在她身边,因为有一次,她渴的不行,喃喃的叫,渴,渴。 这时马上有一双手把她托起来,给她递来了水,是他的声音,他在她耳边轻声的说:“不要怕。” 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也许,是个梦吧。 三天后,她稍微有了力气,睁开眼睛四顾一下,发现自己躺在张家的床上。 张妈来给她送洗好的衣服,她让张妈把窗帘拉开了。 外面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雪下的这么大,把所有的丑陋掩盖的完美绝伦,就象一切都不存在一样。 张妈扶着她,给她后背垫了个枕头,让她靠着躺起来。 她问张妈:“我躺了几天?” “三天了。” 她哦了一声。 张妈看房间门紧关了,这才小声和她说:“那天晚上警察把你送回来后,家里几乎闹翻天了,从来没看见启轩发那么大的火,他在客厅和张太太吵架,董事长也怪太太是自作聪明,后来启轩发了狠话,要第二天就和你搬出去住,张太太这才害了怕,不住的和他解释,并且保证绝对不会再为难你,这事才算平下来。” 她不作声,张启轩居然为了她和母亲闹翻了,她真的出乎意料。 原来在他心里,她还有一点位置。 “小丽也走了,张太太给她另找了个雇主,不用她了。” 她没表情,可怜的小妾,很想下蛋可惜没有窝蹲。 张妈过来似乎闻到她身上的汗味,她说:“你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我给你洗下吧。”唐曼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还穿着三天前的秋衣秋裤,因为发烧后来出汗,浑身都是馊味。 她起来配合的把衣服脱了,连胸 罩也解了,张妈在柜子里给她找衣服。 正在这时,门突然开了,张启轩进来。他一进来,正好看见唐曼的**的上身,很自然的,他的眼睛落在了唐曼的胸前。 唐曼赶紧把被子拉过来,紧紧围在自己身上。 他也有些不自然,恩恩了两声。 张妈把衣服找给她后马上知趣的闪人了。 唐曼说:“我要换衣服。” 他站在窗边,“你换吧。” 唐曼觉得很头痛,两夫妻竟然到了不敢正视对方的地步。 趁着他在窗边站着看外面,唐曼赶紧把衣服都换了。 三天没吃东西了,她只记得这三天里,第一天和第二天,她只在中间清醒的时候,由张妈扶着喝了点小米粥,然后就是睡,发昏,睡,发昏,手忙脚乱的这一活动,顿时浑身都是汗,体力跟不上有些虚脱一样,换完了衣服,她一头又栽回到枕头上,闭上眼,旋晕的满眼都是星星。 他问:“你想吃什么?” 唐曼这才感觉肚子咕咕直叫,可是吃什么,她嘴里又苦又干,舌苔又厚又重,既不想吃也没兴趣吃。 他过来柔声的劝她,“起来吃点东西吧,要不然,我让张妈送进来。” 唐曼只觉得他态度好的百转千回,殷勤的奴颜婢膝。从来没享受过他如此的关爱,令她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她叹了口气,勉强撑着起来先去卫生间洗漱。他就在外面等她,等她出来了,再陪她一起下楼。 一下楼,张宇瞳看见了她,马上扑过来,异讶的说:“小婶婶,你脸色好差。” 她只得苦笑,在她小脸上捏一把:“小婶婶现在是饿了三天的小狐狸花背。” 坐到餐桌边,她才发觉不是吃饭的时间,张家其他人也都不在,但是张妈细心的已经给她准备了熬了很久的山药乌鸡汤,还有几样可口清脆的小菜。 张妈把菜和汤端出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说:“先喝点汤吧,你不吃,启轩也不吃,你们两个啊!唉!” 她抬头看张启轩一眼,张启轩也看她,看见她看自己,赶紧低头看别处。 她低头喝汤,才喝一口马上皱眉,是不是嘴里没味,怎么吃什么都是苦的。 张启轩马上发觉,他问她:“怎么了?是不是不合口?量体温你已经不发烧了,现在好点了吗?” 她没好气的回答,“jian命一条死不了。” 张启轩心里气的七窍生烟,这个该死的女人,都到了这步田地了还忤着脖子嘴硬,真是不折不扣一棵炖不烂的白菜。 才吃了几口唐曼就吃不下去了,没有胃口吃什么都象嚼蜡。她推开碗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回去把自己困死在被窝里。走到楼梯,抬头看着楼梯阶,她几乎想摔死算了,怎么这台阶这么长这么多,她腿软都爬不上去。 这时张启轩赶了过来,他把她一把就抱起来了,然后抱着她回房间里去,唐曼还想虚弱的表示一下我能行,但实在是小草一样的没有骨气,只能由了他把自己抱回去了。 躺在床上,她紧紧的裹着被子,侧着身子,也不想和他说话。两人沉默的似乎把时间都熬成了水。 等了良久,他才走过来,坐在床边,仔细的看着她,他怔怔的,欲言又止,脸上的表情复杂纠结。 唐曼知道他有话要说。 ------------ 51:妖娆杀手 等了他很久,可是他都没有说出话来,良久之后,他终于说:“你好好休息吧。” 然后他打开门出去了。 张启轩走后,唐曼把头埋在枕头上,心痛如斯。 人生的故事到底是谁提前写好的?如果真的有幕后编剧,那么是不是无论她做什么或者什么也不做,也都是无济于事? 她希望的,他能低下头来,轻轻的吻她一下,只要他能稍微有一点表示,她愿意马上跳起来,紧紧勾着他的脖子,抱着他和他哭着说,启轩,我们不要再吵了,我们重新开始,我给你生十个八个孩子,哪怕个个都不漂亮,不是天使是小丑,我也会喜欢的吻着她掉眼泪。可是他始终不说。 两个人,依然没有和好过来,依然如旧的客气,晚上吃饭时,唐曼已经有力气自己下床,她已经决定了,就算不为别人,为自己,也要好好生活。 张启轩来叫她,她和他一起下楼,张太太有些尴尬的看看她,她反倒若无其事的向她列一下嘴角。 唐曼心想,张太太心里一定非常不平衡,自己打好的如意算盘儿子没领情,儿媳妇一番苦肉计,结果最后自己是落了个全家埋怨,而且,儿媳妇成功翻盘,她这张优胜股则一路暴跌。 唐曼的确有些幸灾乐祸,浑然忘了痛一样,因为她发现桌子上的菜几乎都是她爱吃的,张太太纵然有一双卫生巾的眼,也只有清仓扑街的份。 唐曼安静的吃饭,虽然心情不舒服,但仍然把自己碗里的饭吃的一粒不剩。 看见她终于肯吃饭了,张启轩略微放下了点心。 吃完饭她先回房间去,想了一下,她进卫生间把自己的脸洗了,然后把头发梳理好,找了个发夹盘在头顶,又给自己抹了一层面霜,淡淡的打了点腮红,描了下眉毛,擦上口红。 不,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我无意花枝招展的象个sao 货一样把老公勾引到床上来,何况现在还身体不方便呢,其实我只是想让自己看起来不这么面目铮狞,为什么我有种感觉,我象个在要去找嫖客的妓女? 听到张启轩也上楼了,她决定主动去找他。 张启轩刚进自己房间,听到唐曼尾随进来,他一转身,顿时掩着胸口吓的象看见了一条鳄鱼。 他惊骇万分的挤出话来:“唐曼,你……,你想干什么?” 唐曼扬起头,眼睛眨下,她嫣然一笑,“怎么看见我这么害怕?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而已。” 张启轩的确是惊恐万分,这三天来,她在床上病的象个柳树枝,柔软的只想让人去疼爱她,突然间她有了力气,结果就整出这样一副几乎是青面镣牙的尊容,天呐,这太不正常了,他不由的恐惧万分,对这个妻子,他一天天的糊涂,几乎搞不清她到底在想什么,她时而热,时而冷,在床上咬他,在卫生间打他,还用刻薄的语言激他,不过以前脾气好时,又会蜜糖一样的哄他,这个女人到底是哪个年代穿越来的怪胎? 他想了下,说:“好吧,你想聊什么?” 卧室里悄然无声,沉寂一片。 等了一会儿,张启轩先打破僵局,但声音有些含糊:“唐曼,你是不是想问我,那天晚上,有没有和小丽……” 唐曼打断他的话,她恢复了平常,她说:“不,我不想问那件事,我想问的是其他的事,我想和你谈谈。” 他很警觉:“什么事?” 唐曼迎上他的眼,她声音平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象个正在欲奔赴战场的士兵,而只是象一个小家女人,她说:“启轩,我和你,是夫妻对吗?可是,我们这个夫妻做的对劲吗?” 他十指相交,在她面前坐着象一尊雕像,英俊的脸在柔和的灯光下象拍出来的艺术照。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却让唐曼捉摸不透,等得几秒,他问:“你想说什么呢?” 唐曼放缓声音,“启轩,我只想清楚的知道几件事,一,你是不是还爱我?” 张启轩抬头,他在想,这个女人想干什么?如果你是想和我交心,拜托,请你不要打扮的如此妖娆,让我看了不是温暖而是触目惊心,我不是象在和妻子谈话而是在和竞争对手在谈生意,还有,如果你是想问我,你爱不爱我,拜托,请你用温柔的话语,温和的和我问,我一定会溺死在你的眼神里,而不是象现在这样,别扭的象是被一个女人拿着机关枪顶着我的屁股要我和她做 爱。 他心里很乱,最终叹了一口气拉长声音说,“爱,我爱你。这样可以吗?” 唐曼听了皱眉,她既不满意也很生气:“启轩,我并不是要盘问你,我只是想获得你真实的想法,你现在这是在干什么,敷衍了事的回答我,就象是吃了一百万个苍蝇一样让你恶心,你为什么不能给我真实的想法?” 张启轩实在被折磨的心力交瘁,“是,唐曼,我爱你。”他无奈的重复,这次的声音比上次的柔和了一点点。 唐曼惊疑的瞪大眼:“你说的这么不情不愿?我只是想要一个回答,为什么你会这样痛苦?” 他无奈了,“唐曼,你身体不太好,要不,我们改天再聊吧。” 唐曼却不给他机会,“好吧,你已经回答了我的第一个问题,那么,我还想再问你一件事。你究竟对我们的婚姻做何打算?” 张启轩转过头,等得几秒,他面无表情:“好了,你现在身体还不好,先回去休息吧,这个问题我们改天再谈。” “不,我想现在就知道,因为我现在过的很累,我理想的婚姻生活不是这样的,夫妻一方任何人患了病,另一个人都会陪在他身边,关心呵护他,可是我们现在,却别扭的象两个强扭在一起的陌生人。如果我们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再纠缠着只会让两个人更加痛苦,我不要这样的生活。” 张启轩皱紧眉头,他心里也是万分紧张,他明白了唐曼的意思,可是他心情复杂,忐忑万分,如何回答她,他有些乱了阵脚。 唐曼轻声温柔的说:“我只是想认真的讨论我们面临的问题,启轩。”她声音缓缓而出,柔和起来:“你爱我对吗?其实,说爱,这不是件丢脸的事,也不是软弱的事,你完全可以告诉我你真实的想法,我不会把你对我的爱当做对付你的武器,相反我会更加珍惜你的这份爱,现在我问你,你还爱我吗?” ------------ 52:爱你在心 他盯着自己面前的地板,地板上投映出一个灯光的晕圆影子。 他心里真的很乱,空气也似乎沉重的结成了冰,等了一刻,他终于艰难的开口:“唐曼,也许我们两个人的婚姻真的是个错误,你需要的是直接热烈的爱情,我这人却是委婉含蓄的,我们性格差异太大了,因此我们才不断的碰撞,你问我爱不爱你,我现在很迷惑,也许我没有爱过你,也没法给你想要的爱,对不起。” 唐曼平静下来,等了一会儿,她才轻声低问:“如果不爱我,又为什么要一次次的和我做 爱呢?” 张启轩顿时脸红,他眼神四顾,结巴着回答:“夫妻之间,这些事,本来就是本能的需要。” 唐曼冷笑,“这么说,如果那时候在你面前的不是我,是其他的女人,你一样也会这样做了?” 他不吭声了。 等了一会儿,她站起来,轻松的说道:“好了,那就这样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有些疑惑,“你想干什么?你是要和我离婚吗?唐曼,我告诉你,我不会同意离婚的,我承认我对不起你,如果我真的死了,我会把我名下的所有财产都留给你,这比离婚你要得到的更多。” 唐曼摇头,她很失望:“启轩,你看来还是不了解我,如果我真的要走,你关不住我,我唐曼还有一个固执的念头,愚蠢的自尊,如果没有爱,就算给我太多的钱,失去自己的爱人,那又有什么用呢?” 她站起来,再也没有看他,转身她快步回了自己房间。 关上房门后,她又掉下眼泪来。 其实,我只想听你亲口说一声,我爱你,想听你诚恳的说一声对不起,只要你认软一下,我也会马上承认我的错误,请求你的原谅,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沟通到一起呢? 张启轩也在房间里困惑不解,他在一遍遍的想唐曼的话,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其实他是爱她的,而说爱,对自己的妻子说爱她,这难道是件丢脸的事吗?为什么他不敢告诉她真正的想法?他困惑不解,其实他每天都想要抱她,晚上睡觉,一个人的夜晚他多希望能抱着她柔软的身躯入睡,为什么他就是不敢承认呢? 他一咬牙,决定去找她。 刚一拉开房门,突然他觉得头重脚轻,眼前一阵晕眩,按着头他想平静一下,是,最近他开始觉得身体越来越差了,怕冷,常常发低烧,身上一碰就会青一块,紫一块,而所有这一切他都掩饰着,不想大家知道。 他按着头,觉得鼻腔内一热,用手一摸,只见殷红的血流了下来。 唐曼在房间正怔怔的发呆,突然听到张启轩急促的脚步,强烈的好奇心促使她马上跟出去看,只见他捂着鼻子快步在下楼,他在流鼻血。 唐曼顿时恐慌,是的,她忘记了,他还有病。 她顿时心痛,马上取过面巾纸先给他掩住鼻子,让他先平躺下来,然后迅速的去冰柜找冰块。 她把冰块放到冰袋里,张启轩接过来,他悄悄示意她不要让父母听到,唐曼明白,她速度比往常快了一倍,迅速的帮张启轩止血。 止住血后,张启轩才疲惫的唇语:“谢谢你。”象是作弊的考生见到考官一样迅速的上楼。 唐曼很难过,叹了口气,她这才回房间去。 这晚她辗转反侧,无法入睡,眼睛始终在房间里四处流转,想找一个可以能持续盯住哪怕超过一分钟的东西,借以固定自己奔走的情绪,可是始终没有,什么东西都索然无味,没有能让她停目的。 终于,她决定去看看张启轩,她实在是担心他,算了,低下头吧,人骄傲的面子值多少钱,而他,还是她的丈夫,两个人如果没有爱,那么以前那么多次的欢爱难道都只是最原始的需要吗? 张启轩心里也是悲苦难当,其实他看出了唐曼的心思,她虽然结婚了,可是她还只是个二十四岁的小女人,你不能指望她有三十四岁的心智,四十四岁的思想,其实她只是想要他认个错,满足她女人的小小的虚荣心,为什么自己就不能低一下头呢?难道承认爱自己的妻子是一件多么丢脸的事吗?他叹了口气。 他在房间里躺着,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了。朦胧中他做了梦,那个梦混乱无比,但他清晰的看到,高仁慧来了,月色下她和唐曼面对面的,一人手里拿着一把剑,正在互相的对着砍,他非常着急,很想去把她们分开,可是竟然心急如焚却迈不开一寸。 他急的头上都是汗,只想拼命的制止她们,他想求高仁慧,仁慧,别,别去伤害唐曼,不要再去伤害唐曼了。 他浑身象筛子一样的在抖,只是他自己不知道,他急的脱口而出,“仁慧!” 叫出这个名字后,他一下子惊醒了,从床上弹起来,看看四周,原来是场梦。 唐曼正好蹑足走到张启轩的房间外,她凝神正欲敲门,却突然间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叫吓的浑身一抖。 仁慧? 他睡梦中还在叫仁慧? 她顿时心慌又心痛,死心踏地的悄悄的退回了房间,彻底打消了再去找他的念头。 第二天,张瑞恒就发现了滴在地上的干涸的血迹,他心急如焚,当即决定马上带张启轩去北京找专家。 张启轩也意外了,“今天就走?太仓促了吧。” 张太太也着急的在房间收拾衣服,“启轩,你是不知道,排一个专家号得多长时间,我们这是有关系人家卖了面子好不容易才挨上的号,趁着现在,赶紧去。” 他有些无奈,徘徊去找唐曼,唐曼却很平静,“我都知道了,你的衣服我也给你收拾好了。” 他犹豫再三,终于鼓起勇气探询着问她:“你身体好点了吗?” “好多了。”她故做镇定,若无其事的回答他。 他欲言又止,终于艰难的说道:“你,身体还不好,这次就不用跟我去北京了。在家好好休息吧。以后,有机会。” 唐曼面无表情的点下头。 就这样,他匆匆的和父母一起出了门。 唐曼在窗口看着张启轩和父母一起上车离开别墅,巨大的失落天幕一样的笼罩下来。 她长长叹息一声,一颗眼泪从眼眶里掉了下来。 没想到她期望的爱会是这样一个局面,在轮回中她无法抗拒的站在等待的原点,她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看到一个答案,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去等一个结果。 直到,手机在一边欢快的唱着“你快乐吗?”的铃声,她惊醒。 接过来,里面那人叫她:“唐曼?” ------------ 53:和谐的一家 走进咖啡厅看见李文凯,她温和的笑下,李文凯却是满眼的惊讶。 “一个多星期没看见你吧,你怎么好象又瘦了。” 唐曼自我解嘲,“没什么,只是我这人比较挑食。” 知道他要回上海了,唐曼却觉得有些不舍得这个朋友了,他算的上自己一个很特别的朋友,如今,他要回上海了,唐曼有些失落。 她把一个包装的非常精致的盒子送给他,是昨天下午她专程花了几个小时才挑选好的一套瓷器。 “虽然不是什么太贵重的东西,但是我的一点心意,李总,认识你真是有缘。”她真心真意的说。 他笑下,“既然如此,我也笑纳了。”收下礼物后,他说:“晚上一起吃饭吧,顺便介绍我的家人给你认识。” 反正也没什么事,她想了下便爽快的答应了。 唐曼和他在咖啡厅聊了一会儿也到了吃饭的时间,李文凯在酒店预定了位子,两人一同过去,刚到饭店大堂,一个清脆的童声传来,“爸爸。” 两人遁声看过去,只见一个六七岁的天使样的小女孩飞奔着向李文凯跑过来。 小女孩一下扑到李文凯的怀里,李文凯手一张把她紧紧抱起来。“石冰,快叫阿姨。” 唐曼看着这可爱的小女孩问他:“是您的女儿?长的可真可爱。” 他又放下了孩子,孩子马上又往另一边跑过去,唐曼顺着孩子奔跑的方向看过去,小女孩又飞奔回了大厅另一边一个六十多岁衣着可体大方,面容慈祥的老年妇女身边了。 李文凯和她解释:“我母亲,带着我女儿一道来青岛看我。你看到的这个小女孩,叫石冰,但是,她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她的身世我下次告诉你。” 唐曼哦了一声。 李文凯把唐曼引见给自己的母亲,李老太一看见唐曼,马上慈祥的微笑,“我听文凯说了和你相识的经过,看来我们大家真是有缘。” 这位老太太的态度和语气真是和儿子如出一辙,都这么温和慈善,叫人听了如沐春风。再看这位李老太太,浑身上下,虽然不是珠光宝气,但是确确实实是贵气一身,而她虽然已经六十多岁,但是仍然在人堆中有风姿卓绝的气质,年轻时也肯定是大家闺秀,美人一位。 唐曼心里为这一对母子暗自喝彩,只是,她从来没有问起过李文凯的妻子,他女儿都有了,那夫人呢? 她按下了心中的疑问,并没有多问他。 唐曼本想请李文凯吃顿饭,可是,他始终没给她机会,大家落座,李老太客气的和唐曼说,“你不用这么拘谨,我姓石,你叫我石姨行了。”她又拉过叫李文凯爸爸的小女孩说,“石冰,快叫阿姨好。” 石冰马上用清脆的童声叫:“阿姨好。” 唐曼赶紧答应,她心想,石冰?和李老太一个姓氏,又叫李文凯爸爸,但听李文凯说不是自己的女儿,那这中间肯定有蹊跷,只是她是一个外人,当然不好意思问人家太多。 一顿饭,大家吃的非常愉悦,李老太并没有好奇的问唐曼的家事,只是随和的和唐曼聊城市的变化,风土人情一类的,关于唐曼的婚姻家庭一类的,她绝口不问,一点不象其他一些妇女那样八婆好奇,这让唐曼非常喜欢。 唐曼看的出来,李文凯非常孝顺尊敬母亲,他虽然年薪近百万,收入不低,但他一点架子没有,特别在母亲面前,更是恭敬万分。 石冰则是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看见唐曼也非常喜欢她,唐曼完全能想的到,有李老太这样好品德的人教她,石冰完全会是一个懂事伶俐的小女孩。 但是,石冰有点挑食,当然,孩子在这个年龄,很少有不挑食的,所以对着桌子上做的非常好吃的海鲜,石冰不感兴趣,也不愿意吃,唐曼便逗她:“石冰,你喜欢游泳吗?” 石冰点头,“我很想游泳,可是我不会。” 唐曼把一块鱼肉放在她的盘里,“你要多吃些鱼肉,鱼肉吃多了,你也会游泳游的很好的。” 石冰看着盘里的鱼肉,想了一下,终于决定吃下去,李老太顿时喜笑颜开。 可是石冰马上来了句雷翻人的话,“爸爸,你很喜欢吃鸡肉,为什么你不会下蛋?” 李文凯正好夹到一块鸡肉,石冰的儿童语言雷翻了人,他顿时呛住了,大家齐笑。 唐曼忍不住说:“有这样可爱的孩子,真是十个都不嫌多。” 李老太感慨:“是啊,就是不明白,有些女人不喜欢孩子。女人不生孩子,那怎么能叫女人呢?” 李文凯没有作声。 唐曼一下子想起自己的孩子,她顿时难过的别过头。 但是李老太很快就把话题岔开,一顿饭还算是轻松愉快的结束,到吃完饭时,李老太说:“唐曼,我们明天下午就回上海了,真是和你聊天都没聊够,你什么时候去上海,一定要告诉我。” 唐曼客气的说,“我一定会的,石姨。”正在这时,唐曼的手机狂振,是陌生的号码,她接了过来,里面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她客气又礼貌的和唐曼说:“请问您是唐曼女士吗?” “是的,我是。” “我是市中心血站的。是这样子,您在半个月前曾经填了一份做造血干细胞志愿者的申请表,您还记得吗?” ------------ 54:他是君子中的风流 唐曼想了下,半个月前,她无事在街上彷徨,突然想起在网上看到的消息,中国每年有900万的白血病患者因为找不到合适的造血干细胞而生命攸关,而中国愿意做造血干细胞志愿者的人员又非常少,想起张启轩的病情,她心中难过,马上便到市中心血站填表申请做了一名造血干细胞志愿者,并且很快在当天即抽取了血样。 而这一切,她谁也没有告诉,在张家,她没有听众。 电话里,这名工作人员继续说:“唐曼女士,您的血样我们送到了济南,经过检验,您的血样和一位患者的血样完全相配,如果您愿意履行您的申请志愿,那您就会救了这位患者,使他重新获得新生。” 唐曼顿时一阵高兴,“好,没有问题。”她一口答应,对于她来说,这是非常简单的事,但是能救的了别人一命,这实在是一件让她万分欣喜的事。 放了电话,面对李家母子好奇的眼光,她忍不住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们。 李老太马上也跟着她高兴,“能救人一命,这真是功德无量。” 李文凯也说,“确实是件好事,不过,唐曼,你确定是市血站的人员吗?” 唐曼笑了,“李总,你是不是担心我掉进陷井,被黑市的人五花大绑了,劫走了挖去一个肾或者其他器官什么的?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他想了下,“我反正是明天下午的飞机,如果你方便,我明天上午和你一起去趟吧,对了,你以后不要总叫我李总了,听的真别扭,我比你大这么多,你叫我一声文哥也可以。” 唐曼顿时高兴,“文哥,这个称呼好。” 李老太也坚持让李文凯明天时陪唐曼亲自去看一下,盛情难却,唐曼最终只好接受。 第二天早晨,唐曼按时出门。在张家别墅下面的甬路上,她看到了等在车边的李文凯,一眼看见他,唐曼心头一热,暖流也象电流贯穿全身。 她有种奇妙的感觉。 不,不,他并不是一个英俊出奇的男人,英俊,潇洒用在他的身上完全不合适,在唐曼这样20多岁的女子看来,最初吸引她目光的就是张启轩这样的男子,有着较好的面部轮廊,清晰的眉眼,俊朗的笑容,而张启轩毫无疑问占尽了天时地利才貌的优势,让所有的女孩子能轻易的对他一见钟情,所以唐曼才能不可遏制的对他一往情深,象蓝宝石一样的珍藏他在心里,尽管他这颗宝石晶莹美丽,却并没有雕琢的完美成型,他伤起人来,锐不可挡。 可是,李文凯,他的温暖甚至让唐曼想泪流满面,在她的心里,她渴望浪漫渴望美丽,她的爱情来的轰轰烈烈,结束的也彻底干脆,如今,她是别人的妻子,但是,她却得到了这样一个真挚的好朋友,这让她心中泛起涟涟的感动。李文凯,他已经三十五岁,他成熟稳重,并没有高大帅气的外表,漫不经心的勾引人的眼神,但他站在那边,或者坐在那里,他身上的成熟之气,才华横溢,让她无可招架,她真的喜欢,假如不是先遇到张启轩,第一眼看见的是他,她也会醉死在他温和的笑容里。 她叹道,他真好,不是我没有见过男人,只是,他是一个让人思想混乱但却理想心仪的男人。他不是富翁,不是总裁,可是,他是黄药师类型的男人,君子中的风流。 唐曼走到李文凯车边,她不好意思:“其实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我也有些好奇,不如你给我个机会,让我也去了解一下好了。” 唐曼只有安然的接受他的关照。 两人一起到了市红十字会,果然,工作人员已经在等他们了。 看见唐曼来,核实了身份,对方热情万分,“陌生人之间配型成功的机率是十万分之一,也就是说,你和这位接受者,你们是十万分之一巧合的缘份。” 唐曼衷心的满足,“这是我二十四年做的最值得的一件事。”她也有点好奇心了,“接受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工作人员想了下,“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好象是一位教师。” 唐曼顿时面露微笑,“太好了,又有很多学生可以看到他们的这位老师了。那么,我都需要做什么?” 对方回答,“您需要做两次血液采集,然后我们要分离出造血干血胞送到济南,手术会在济南进行,如果您没有异议,明天就可以给您抽血。” 唐曼舒心的微笑,“我完全没有问题。” (谢谢看文的亲继续跟文,本书第一部的恩怨矛盾今天结束,明天开始第二部的情感纠缠) ------------ 55:我做你的亲人 “唐曼。”回来的路上,唐曼想走走,李文凯陪着她,“你为什么要想起做这个造血干细胞的捐献者呢?” “因为我丈夫,他现在得了白血病。如果有人能和他配型成功,他就可以活下去。” 但想起张启轩,她仍然苦笑,“虽然他并不爱我,可是我依然希望他能恢复健康。” 李文凯明白了,她的话听起来还是这么忧郁,无比的愁怅,她有多少的心事,这让她更象一个谜一样,还有,她为什么会孤零零的昏倒在路边,没有人关切,没有人扶,这些,等等,他都想知道,但是,他就象守着一个珍贵精致小提琴的好学的孩子,很渴 求却不敢再深入的问她。 “那你这次抽血,家里有人陪你吗?” 唐曼摇头,“我丈夫和公婆全部去北京了,嫂子也带着孩子回了娘家,现在整个家里,只剩下我和一个保姆阿姨。” 想起这些,唐曼叹气,愁闷象是一杯咖啡,纵然快乐象是倒进了一勺奶,搅啊搅,可是只见咖啡,还是未见奶。 她心里的寂寞用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如果李文凯愿意,她情愿现在没有人看见,把自己投入到他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没想到,李文凯犹豫一下,突然间的问她:“唐曼,你愿意我陪你一起去完成这个过程吗?” 她怔住,脚步停了下来,满眼不置信的看着他,但他的眼神却是真挚的,坦诚的,光明磊落的。 他解释,“你没有亲属在身边,最亲的人又都有事不在,一个人去做这件事,真的很孤单。” 唐曼万分惊讶,两人认识不久,初识和偶遇象梦境般虚无飘渺,但却明明发生了,真实可触,一见如故。他从容的说出了这样的贴已话,她被他感动的有些慌慌张张。 马上间,她又清醒过来。 她低声说道:“文哥,谢谢你,我明白您是担心我,可是我相信没有任何危险,而且,我会享受到最阳光的关怀,因为我是一名志愿者。” “我相信是这样,但是我想,你应该还是渴望有亲友在你的身边的,如果你不介意,我来做你的亲人如何?我是不是太唐突了,甚至好心的有些虚情假意了?” 唐曼顿时急的连连摆手,“不是,您错会了我的意,文哥,您的好意我万分感激,但是,您下午就要回上海了,石姨年纪大,石冰又小,你应该和她们回去,我是成年人,我完全可以照顾自己。” “我妈妈是信佛的人,她一定会同意我的做法,我把她们送上飞机,然后我会叮嘱司机去虹桥机场接她们,她们不会有事。现在是,你,愿意我和你一起去做这件事吗?” 唐曼看着他,此刻,两人站在街边,冬日暖暖的阳光铺天盖地,洒满周边,她看他,他也看她,两人眼神交融,唐曼突然间疑惑,他对她的莫名其妙的关怀已经超过普通朋友,难道他对自己? 但马上她给自己端正心态,不是的,他君子坦荡蒎,自己怎可以小人长戚戚。 他完全是真心的,唐曼突然间感觉委屈又心酸,意乱情迷,不能自已。 咬下嘴 唇,她低下头,他的殷殷善意让她无法拒绝,不知如何回答。 李文凯释然,“明天早晨我来接你。小妹。” 她点头,万分感动,“是,大哥。” 果然,第二天时,他依然守时的接了唐曼,而且他来时,还送给了她一样礼物,一枚玉观音,“是我母亲送你的,她非常欣赏你。” 唐曼抚摸这温润的挂坠,想起和李老太只是萍水相逢,但她却如此慷慨又善良,这真让她意外,“请替我谢谢石姨。” 红十字会的人早已等待,几名工作人员热情的在等待她,一位负责人对她说:“知道您是一个很低调的人,既不想知道对方的信息,也不愿透露您的信息,如此的高尚,实在钦佩。” 这当然都是客套话,唐曼点头微笑,礼貌的回答,想起自己的血液能救的了另一个人,她心中升起自豪。 抽血时间昨天就已经安排好,唐曼果然受到了阳光般的关怀,医生告诉她:“采集时间要久一些,前后要持续七个小时。”然后她把注意事项告诉唐曼。唐曼笑着说:“一下子在床上躺这么久,真是的,能不能坚持的下来啊?” 大家都笑了,护士把唐曼安顿好后,唐曼也有些小小的紧张,但李文凯一直陪着她,而且给她买了好多新鲜的水果。 坐在唐曼面前,他想了下说道,“唐曼,你让我感觉……,说不出来,既有冷傲,也有孤僻,既有坦荡,又有傻气。”他笑:“不好评价你。” 唐曼呵呵笑道,“这些评价都是虚的,如果你真的想说我的好话,你就直接在我面前情真意切的说,唐曼,我觉得你好漂亮,庸脂俗粉全是假的,只有你这种美才是真的,听的你这样的话,我一定乐的心花怒放。” 他马上说道:“唐曼,我觉得你好漂亮,庸脂俗粉全是假的,只有你这种美才是真的。” 唐曼崩溃:“真是的,照本宣科,你无药可救了。” 上午十点钟,护士医生鱼贯而入,给唐曼做好一切准备,血样采集正式开始,血从唐曼的胳膊里抽出,缓缓流淌到无菌袋中,旁边的机器有节奏的摆动,防止血液凝滞,看着那褐红色的血浆,唐曼并没有恐惧,她只觉得,那一抹暗红是世上最美的颜色。 病房里是阳光般的温暖,大家都对唐曼热情温和,唐曼也非常放松,只是,她有一点不习惯。 “护士,我不可以自己吃饭吗?一定要你来喂我吃吗?” 护士温和的说:“你的手不要动,让我来喂你好了。” 李文凯站在病房外,他在玻璃外向唐曼做手势,口形是:“你好棒!” 唐曼给他个笑脸,“你好帅!” 护士好奇的问唐曼:“外面陪您的人,是您的丈夫吗?” “不,他是我的大哥。” 护士惊讶:“真的啊,他真是个细心的人,而且。”护士眨眼笑:“他好有气质啊。” 唐曼马上乐:“我这个大哥还是单身,你可需要我帮你牵红线?” 护士哈哈笑:“我孩子刚上幼儿园。” 唐曼也乐,原来被吸引的不止是少女,还有少妇。 她心中感慨,李文凯,你真是上天赐给我的一个大哥,一个安全神。 整整七个小时,血样的采集终于结束,等枯燥的过程结束后,唐曼甩着胳膊,护士马上来给她揉胳膊,然后她问唐曼:“你可有什么话要对接受者说?你挽救了他的生命,这个时候,你的话对他弥足珍贵,他一定会铭记终生。” 然后她把一张卡片交到唐曼手上,“在这上面写下来吧。” ------------ 56:能不能抱你一下? 唐曼想下,写点什么呢?她看着窗外,视线落在了墙上攀爬的那些翠藤枝上,虽然是严冬,它们只剩下了褐色的枝蔓,但是想的到,明天春天来时,这又是一墙的翠绿。 于是她提笔在那张卡片上写道:“希望你能象花园里的常青藤那样坚强,自信,希望你早日恢复健康。署名是:一棵藤蔓。” 她把卡片交到护士手里,护士由衷的说,“感谢您,我一定把这张卡片转交到那位接受者的手上。” 市红十字会的工作人员进来,把志愿者证书交到她的手里,再把大束的鲜花交给她,负责人诚恳的说:“这位女士,您真的做了一件非常值得尊敬的事。” 唐曼反倒觉得不好意思,李文凯也微笑,“唐曼你真的好漂亮。” 唐曼满脸通红,“你啊,真是的,寒碜死我了。” 市红十字会的人员再三挽留唐曼,要她住院休息几天,但唐曼并没有答允,在枯燥的医院让大家这么供着,还不如回张家自然。况且,她也担心张启轩,她不想躺在医院里等他的电话。 和红十字会的人告别后,她心情爽朗的和李文凯一道回来,看她心情非常好,李文凯也很高兴:“回去后好好休息,小曼,你做了件好事,而我陪着你,好象也跟你一样,沾染上了喜悦的心情,我现在心情和你一样的好。” 唐曼扬起眉毛,脸上写满快乐,“那我们去大吃一顿。” “完全没问题。” 两人在一间养生汤馆坐下来,唐曼心中暗叹,他真是细心,两人来前他就已经订好了位子,他知道她是一个低调的人,不会在医院呆太长的时间,所以提前让饭店煲上了汤,他的这份仔细简直让唐曼无法想象,二十四年来,没有一个异性对她有这样的关怀,从小到大,她渴望父爱,但父亲的爱更多的给了弟弟,对她只有简单的几句问候,上大学后,她也交过男朋友,但是都是短暂的结束,没有人知道,她有多么的渴望得到一份象亲人一样,又象男友一样的关爱,而张启轩给她的恋爱,虽然热烈,但是却只在她心里划下一道浅浅的伤痕,他几乎没有过多的给过她关怀,而李文凯不同,他真挚的关怀着她,直接了当的填补她心里的渴望。 唐曼想起什么事,“文哥,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你的太太,你是结婚了吗?” 他回答,“我离婚已经有一年多了。” 原来是这样,那么石冰?她心里更加疑惑。 他似乎知道她的疑问,不等她问便解释,“石冰和我有一点血缘关系,她象红楼梦里的史湘云和史太君的关系,她是我舅舅的孙女,我舅舅已经过世,而石冰的父母也因为一次车祸意外全部遇难,石冰没有了亲戚,所以我母亲收养了她。” 唐曼哦了一声。 “至于我的婚姻。”他自嘲,“不提也罢。” “对不起,我无意要戳您的伤处。” “没关系,现在有律师专门打离婚官司,大有别人不离死不罢休的势头。” 他不提,唐曼也不会追根问底,人人都有好奇心,可是如果你的好奇是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的基础上,那你的好奇就不是好奇,而是讨厌了。 和唐曼一起出来时,他淡淡的告诉唐曼,“有句话叫送君千里,终需一别,现在我也该回去了!” 唐曼讶然,“你现在就要走吗?” “是的,我和司机今晚就回上海。小曼,认识你真的很高兴,但是明年我可能没机会再回青岛来,如果有机会你来上海的话,希望能再见。” 唐曼顿时心里翻江倒海,他要走了?她涉世不深,并没有几个深交的朋友,而今,这个朋友也要走了。 她神情怔怔的,很是不舍得。“文哥,我真的很舍不得你,你是一个好人,好人是一定有好报的。” 他轻轻叹一口气,心里何尝不是万般滋味,万般不舍,只是,他不能说。 唐曼低头,“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关照。” 此时大约是晚上七点,华灯初上,两人站在饭店的门口,霓虹灯亮的璀灿绚丽,一层一层的从下堆到上,又从上至下的渐明渐暗。一如她的心情。两人的身影在霓虹下,对视无言。 唐曼看着两人的身影,多么奇妙,两人的身影在路灯下,被路灯照出一个圈圈,竟然从他的手那端牵过了一个圆,画成了个弧线,终点落在她的手边。 唐曼泪盈于睫,她看着李文凯,心情很复杂。 他也轻轻笑下,视线旁落。 唐曼的眼泪掉下来,“文哥。” 他抬头。 她无比辛酸,有些踌躇,“我能不能抱您一下?” 他看着她,眼里也是温和的暖意,终于他伸开手,让唐曼轻轻靠在他的肩头。 唐曼顿时哭了下来,头埋在他胸前,泪水四溅。 好象只有十秒钟,那种温暖的感觉,并没有很久,但是只有十秒钟,已经足够了。 放开他时,她摆摆手,“再见,文哥。” “再见,小曼。” 他往左,她往右,两个不同的方向。 她回去了,李文凯很感慨,我终于让她走了,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他也很是不舍得,可是,可是她毕竟是别人的妻子。 他既有感慨,又有遗憾,更有好笑,不是没见过女人的,漂亮的,高贵的,有气质的,聪明的,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结婚前恋爱过几次,甚至还有婚姻的经历,怎么独独她,她好象能勾起他心里的心事一样,如果说漂亮,她不是最漂亮的,要说特点,她也不是最有特点的,可是他疑惑,为什么这个女人这么让他牵肠挂肚呢? 想到这里,他突然间手心出汗,爱情在他这个年纪有些迟,他但愿自己,只是简单的一份冲 动。 ―――― 唐曼心里也是感慨万分,她泡在浴缸里,很想给张启轩打个电话,但是,拿着电话,她又怯了场。 一声叹息。 清早,唐曼尚未清醒过来,昨天抽了这么多血,她有些失重的感觉,赖在床上还想多睡一会儿,可是张妈急匆匆的进来,“董事长的电话。” 她赶紧一骨碌爬起来,接过来,“爸爸?” 她心里很害怕,张瑞恒打电话来,莫非是启轩有事? 广告一下,给大家推荐几个朋友的文,希望有喜欢的去看下, 4yt.com/www.13800100.com?writingid=62762 〈逃〉 ------------ 57:转机 “唐曼,好消息,我们在北京时接到省医院的电话,终于有一个捐献者的血样和启轩的完全合适,而且对方已经愿意捐献,所以昨天我们就到了济南。” 她几乎不敢置信,终于有人和张启轩的血型搭配合适?这真是天大的喜悦,天大的意外,前天有人告诉她,你的血样和一个患者的合适,没想到老天怜悯她,在她做了一次好事后,老天马上施恩把另一份天大的殊荣布施给了张启轩。 她喜极而泣,“我马上就去济南,启轩怎么样?” “他还好,现在进了无菌病房做手术前的准备,我们在来前医院就已经准备好了,所以现在只等手术了。” 她哭起来,“太好了,我马上就去。”临放电话前,她突然有一个疑问:“爸爸,捐献者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公务员,具体什么工作我们也不太清楚,只能说,谢天谢地。终于有希望了。” 是,谢天谢地,放了电话,她一头栽在床上,痛痛快快的大哭。 毫不迟疑,几乎不用两分钟,她就把自己收拾好了,简单的拿了两件衣物,司机来接她时,她迫不及待的上了车。 想起张启轩,她心里是又苦又涩,毕竟他是她深爱的丈夫,心被他伤成两半时,却还需要他来缝合,没有原因,因为她爱他,他就是她的他,她的世界,她的全部。 唐曼又喜又泣。 到了济南,已经是下午,她已经盼的两眼失神,一到了医院,顾不上和张瑞恒夫妇见面,她马上飞到无菌病房外。 那间封闭的,幽静的无菌病房,里面躺的就是她朝思暮想的人,病房从里面拉上了帘子,护士告诉她,病人正在休息,可是她等不及想看见他,就算触摸不到他,她也强烈的想要看见他,苦苦哀求之下,护士终于撤了帘子,一看见张启轩,她顿时思想泄洪一样泄了下来,就在这一刻,她原谅了他。 张启轩还在熟睡,他看起来瘦弱的很,唐曼犹能记得第一次见到他,那天,他穿的一件米黄色的休闲西装上衣,玉树临风,无意间抬头,对视她的眼睛,她白痴一样的被打倒,几乎只有五秒钟,她就爱上他。直到现在,她仍然不后悔那五秒钟的心动,就算他对她没有过五秒钟的心动,她也愿意为自己当初的五秒钟而粉身碎骨。 唐曼目不转睛的看着张启轩,等了不知道有多久,他终于醒过来,几乎也是不置信似的,他眨了好几次眼皮,看见了唐曼,唐曼向他挤出一个强大的微笑。 张启轩心里也是又喜又悲,他从被子里伸出手,虽然虚弱但仍然很开心,他向她露出一个唇语:“你来了。” 唐曼马上掉下眼泪来。 护士告诉他们,有专用电话,可以通话。 唐曼告诉他:“启轩,你一定要好好的。”她把手按在胸口,按着自己的胸口:“你在我这里,我等着你。” 张启轩已经理了一个平头,看起来象刚刚去服兵役的新士兵,有点滑稽的可爱,但是在唐曼眼里,他依然帅气,不管他是健康还是现在躺在病床上,她心里,依然爱着他。 张启轩拿着电话,情感象潮水般轮轮上涌,他告诉她:“对不起唐曼。” 唐曼眼睛一刻也不舍得离开他。 他说:“我爱你,原谅我的一切,听我说,我爱你。” 唐曼顿时哭着掉下眼泪,唇角却露出一个微笑,就象蒙娜丽莎。 张启轩也百感交集,多简单的事,说一句我爱你,情真意切的说出来,这么容易,他却挺着脖子象壮士一样不肯真心实意的告诉她。真卑鄙无耻。 他感慨:“我真的好幸运。” 她也很知足,“我真的好幸福。” 主治医生告诉他们:“他的状况还很稳定,这么快就找到合适的捐献者是一件很幸运的事,至少现在,我们已经有了一半的希望,手术后,他需要在无菌病房呆四个周,然后转到加护病房,如果没有异常和排异反应,三个月后,他基本可以出院,半年后,他能恢复。” 张瑞恒感慨的舒气,张太太则和唐曼都是掉泪。 她哭的平静后,打电话给李文凯:“是的,很意外,终于有人给他捐献了造血干细胞。我真的很幸福。” 他也为她高兴,“希望你能永远幸福。我相信启轩一定能度过这一关。” 放下电话,李文凯却很遗憾,莫名其妙的,他有一个小小的嫉妒,甚至有个卑鄙的想法,他希望此刻张启轩病入膏荒,无药可救,唐曼哭的梨花带雨,他可以适时的出现,把她搂在怀里,轻声细语的安慰她。 马上他就恶心自己,李文凯,你真不是男人,竟然有如此龌龊的想法。 转而他在疑惑中又清醒了一件事,他非常想念这个叫唐曼的小女人,想念她的音容笑貌,她小巧的鼻子,精致的下额,流转的眼波,乌黑的双瞳。还有她哭泣时,水雾迷住她眼睛时的迷离眼神。 他也难过,真悲惨的现实。 离开青岛的那天晚上,她站在他面前,眼里也有不舍得,风吹过来,把她额角的头发吹的挡住眼睛,他真想伸出手,给她缕到耳边,顺便的摸一下她的耳垂,好想感觉一下那种初恋一样的感觉,可是他手心都是汗,不敢造次。 所以她说能不能抱你一下时,他只能抑制着自己,轻轻抱了她一下,然后仓皇的离开。 唐曼,他唯有叹息,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了。 手术一切准备就绪,第二天上午十点开始。 唐曼还絮叨的和张启轩在聊天,童年的琐碎小事,上学时的捣蛋行为,还有大学时一些经历,她都讲给他听,她让他听,恨不得此一刻,天荒地老。 张启轩笑,他实在忍不住,“你啊,你看你现在,象更年期。” 她故意拉长声音,“唉哟,我以为你会说我象珍珠鸡。” 直到张瑞恒和张太太过来,她才恋恋不舍的放了电话。 “启轩。”她和自己说,“如果你能过的这关,我愿意和你重新开始,我愿意改变我的性格,让我们重新开始,让我给你重新生个可爱的孩子。” 她泪盈于睫,是的,多美好的生活,希望就在前面,很快,他们会开始新的生活。 她踮着脚步,轻快的走到张家陪护的病房外,在病房外,她大吃了一惊。 ------------ 58:颠倒黑白 是她,唐曼心一下被揪紧,她来干什么? 高仁慧看见她,很显然,她的表情也不舒服。 唐曼恨的咬牙,一看见高仁慧,就不可遏制的想起自己未出生即夭亡的孩子,她沉声问:“你来干什么?” 高仁慧回答:“我只是来看启轩。” 唐曼疑惑她的消息居然知道的和自己一样的迅速,她不由的疑惑,“你怎么会知道启轩要做手术?” 高仁慧没有回答。 这时张太太过来了,奇怪的是她一看见高仁慧顿时满脸露笑,笑吟吟的上前拉过高仁慧的手,连声的询问她何时到了,然后拉着她一起回了病房。 唐曼万分惊讶,这是演的哪出? 她不可置信的奔进病房,兜头即问,“妈妈,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张太太懒洋洋的回答她:“仁慧和启轩认识这么久,我们两家又这么熟识,她来看启轩有什么大惊小怪。” 唐曼愤然:“妈妈,任何人都可以来看启轩,就是她没有资格,你知不知道我的孩子是怎么没有的?是她推倒我,我跌倒了孩子才流产,她是害死我孩子的元凶,如今这个凶手逍遥自在的站在这里,你居然待她如座上客?” 张太太生气了,“唐曼,不要总把责任推在别人身上,孩子已经四个月,已经是平稳期,如果你肯安分守已的待在家里,爱惜这个孩子,他怎么会没有?你把责任推在别人身上,你这是在演苦情戏给大家看吗?” 唐曼万万没想到张太太竟然能说出如此没有道理,胡搅蛮缠的话,她一时间如被雷击,无言以对。 她掉下眼泪,“妈妈,你怎么这样说?难道我不是孩子的母亲?难道启轩不是我的丈夫?难道那个孩子不是你的亲孙儿吗?你现在却和害你孙子的凶手拉着手在亲热的聊天,妈妈,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张太太冷笑着给她一个冷眼,“唐曼,你别一口一个质问的语气,我和你说,仁慧本来就是半个张家的人,她是启轩的未婚妻,如果不是你用怀孕这种卑鄙的方式逼的启轩娶了你,他们早就该结婚了,造成张家不快乐的根源全是你。” 唐曼被刺的几乎站立不稳,张太太残忍的简直不是人,她居然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的说出如此没有口德的话。 她眼前发黑。 半晌她才回过神:“好,妈妈,你怎么说我都行,启轩明天手术,我不和你争执这些,至于你,高仁慧。”她眼里喷出怒火,“高仁慧,你没有资格来看启轩,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你应该马上离开这里,趁着我没有动怒,还能让你平安离开之前,你自己走。” 张太太插嘴冷笑,“唐曼,仁慧是我叫来的,你让她走她就得走吗?你也太嚣张了吧?我还在呢,你就跳出来指手画脚?” 唐曼瞪大眼,“妈妈,我从来没想过要做什么主,我只是想做张启轩的妻子,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我流产时间太短不适合怀孕,你就把小丽塞到启轩的房间里,我实在想不通,我有什么做的失德的,你会如此恨我?” “唐曼,没有原因,你问我原因,那我告诉你,我一直不喜欢你,当初如果不是你怀孕,我永远不会同意启轩娶你,你嫁给启轩,没有带给他快乐,没有使他幸福,象你这样的女人,实在没资格做启轩的妻子。” 唐曼被张太太的泼口指词刺的满身冰冷,她没想到自己如此不受张太太待见,张太太实在是过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她,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而她又不能和她抗争,因为她是她的婆婆,张启轩的母亲。 可忍又不可忍,她终于忍无可忍。 撇开张太太,唐曼冷眼看高仁慧,高仁慧毕竟也是心虚,她不敢直接面对唐曼的眼光。 “出去。”唐曼逼视她,她手攥成拳,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高仁慧站起来,尴尬的和张太太说:“阿姨,我先回去,一会得空我再和您聊。” 张太太无赖的阻止,“仁慧,我请你来的,你凭什么听她的喝令。” 唐曼毫不示弱,“高仁慧,你如果在这个房间多呆三秒钟,你信不信我会一刀捅进你的胸口,或者在你脸上直接划上几道?你想考验我的耐心吗?” 高仁慧确实是害怕,再者她也理亏,本来她来就不是光彩的身分,如果不是太想念张启轩,她不会苦苦吊着一个面子给他打电话,而每次在她打电话给张启轩,除了张启轩冷冷的客气话,她没得到一分一毫的温暖。 她只有难堪的离开。 张太太恨的咬牙,“唐曼,你这个会演戏的恶毒女人。” 唐曼也冷笑,“谢谢你妈妈,多谢你给我表演的机会。” 张太太出门时恶毒的骂唐曼:“唐曼,你要自重,别忘了我还是启轩的母亲。” 唐曼非常客气,“妈妈,我非常尊重您,希望您给我尊重的机会。” 等张太太走后,唐曼按着胸口冷静的和自己说,“我不会再给你践踏的机会。”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无法平静的夜,大家各怀心事,事件中心的人和围绕这件事的人没有一个能睡的安稳。 唐曼坐在无菌病房外,一夜无眠,高仁慧非常想和张启轩见一面,说句话,可惜,唐曼没给她机会。 终于等到张启轩睡着了,她这才去找高仁慧。 高仁慧也在等她,看见唐曼来,她苦笑,“唐曼,你是不是很恨我。” 唐曼毫不掩饰自己的心事,“是的,我来就是提醒你,离我远点。如果你敢当着我的面和他再说一句话,我会杀了你。” ------------ 七夕留话,爱的感言,宝贝们快乐。 宝贝们,网站有规定,每月一号统一上架,所以明天本文正式上架,今天是公章前的最后一节,非常感谢宝贝们追文到此,感谢你们的阅读,虽然有很多宝贝并没有给水袖留下一句话,但是只要您来小视一眼,水袖也非常感谢。 不知道《藤蔓》给大家什么感觉,首先,本文不是一个虐情**文,不是一个豪门复仇文,不是一个宫庭争宠文,也不是穿越变身文,水袖想给大家的只是一个轻松,愉快,和谐,委婉的爱情故事,因为圆满的爱情是我们永远孜孜以求,渴望而不可及的美梦,宝贝们,我只想给你们一个甜而感人的梦,希望你们能喜欢,能获得你们的心灵共鸣。 本文三个主人公,唐曼,张启轩,李文凯,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希望大家能跟水袖一起走下去,文章不会太长太罗嗦,太纠结会把我们都搞的很累,所以,看完本书,只需要你们付出八元钱的投资,(嗷嗷,一碗麻辣烫的钱哦),一个月的时间,大家一起走下去,我们一起来融进来,演一场简单而美丽的爱情。 发生了什么事,会让唐曼说出:“我永远不会忘了今天,我被张家赶了出来,不管原因是什么,我恨张家。” 又是什么原因,会让张启轩说,“唐曼,我爱你,我恨我没有早一点告诉你我爱你,我恨我们之间错过了这么多,我只想弥补回这一切,想好好的爱你,我知道我很自私,如果我真的爱你,我根本不应该让你为难,不应该让你想起不开心的事。抱歉,我没办法豁达起来,我没办法劝自己再习惯没有你的日子,我一定要将你留在我身边,即使我们一起坠入地狱,我也要紧紧的抓住你,我不会再放开你,再也不想,再也不会。” 李文凯和唐曼又发生了什么事呢?他的爱情又是什么样的呢?他和唐曼说:“你想要的和我想要的不一样,也许你想要的只是一次报恩,然后你就卸掉了心里的包袱,我想要的,是希望每天早晨都能看见你甜甜的笑脸,而不是只在明天早晨看见一次,我想要的,是在你心情不好时,把你搂在怀里,亲着你的嘴 唇象安慰一个受委屈的孩子一样安慰你,在你生病的时候,我能守在你的身边,你不吃药了,我左哄右哄或者声色俱下,而在我不如意的时候,我也需要你能守在我的身边,你给我倒一杯热水,把手搭在我的身上,垂下来,靠着我,以后我们一起照顾孩子,一起挽着手互相扶持着过马路,到了老年时,我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夕阳谈以前恋爱的点滴,这些是我想要的,小曼,这些是你想过的吗?” 三个人之间一定会有很激烈的碰撞,究竟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呢? 唐曼说:“我真的很矛盾,心就象劈成了两半,一半在他的身上,另一半系在你的这边,我好想念他,想念的时候,我手在抖,心里就象有条暖流缓缓流过去,而和你在一起,又是流星擦过时的那样短暂的绚丽,我依赖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又怀念和你在一起争吵时的有苦有甜,启轩,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广告完毕。 宝贝们,一个男人是深情,一个男人是长情,一个是激烈碰撞出来的爱情,一个是日渐滋生的感情,究竟,人生,什么样的爱情适合自己,漫长的人生路上,我们该携手什么样的人走一生?希望宝贝们继续关注我,希望水袖用心写出来的这篇文章能让你们喜欢,我们上架后继续轻松一夏。 宝贝们,七夕快乐! ------------ 59:唐曼出事 终于天亮了,能来的亲属都来了,大家都小心翼翼的安慰张启轩,一直送他进手术室,唐曼黯然流泪,她握紧他的手,告诉他:“你要好好的,我等你。” 张启轩向她点头,“是。” 高仁慧也在这中间,但是,张启轩并没有和她说一句话。 他终于进去了。手术室的灯亮了,她心里的希望和揪心同时升起来。 她没法计算等待的时间有多久多可怕,这份心焦的痛苦怎么计算?很简单,一杯滚烫的开水扑的泼向了你的胳膊,烫的你全身都在抖,火烧火燎的时候,又扑的来了一桶冰水,然后,你把这种煎熬乘以一万倍,然后再乘以时间的秒数,这就是等待的痛苦。 她已经忘记了掉泪,视线凝结在手术室的门口,终于等到灯灭。 医生出来,脸上是欣喜愉悦的神情:“手术结束了,目前来看,一切都好。” 大家长吁一口气。 张启轩又被送回了无菌病房,此刻的他不堪一击,唐曼很难想象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张部长,如今会躺在床上,和一堆生冷的机器做伴,唐曼以前非常害怕这些机器,因为它们没有生命,只有职责,可是现在她突然间感激它们,因为有它们的显示,她知道,他的丈夫还在。 护士过来安慰她:“您回去休息一下吧,你已经守了一天了,一天都没有挪开过视线。” 她梦呓一样的说:“不要阻拦我,我只想看着他。”说完,她掉下眼泪。 护士非常同情她,“张先生现在没什么事,他还要等几个小时才能醒过来,你要保重身体,不要自己再垮下来。” 她只好游离着回到陪护病房,栽在床上,浑身象散架一样的疼痛。乏劲上来,她终于架不住熟睡过去,睡到中途她突然间惊醒,张启轩,她一跃而起的又下床,她还要去看他。 刚走两步发才觉原来脚已经肿了,脚趾也麻木的不会动。要站着熟悉一会儿,她才能慢慢挪开步子,刚到无菌病房外,她又看见高仁慧。 高仁慧站在玻璃窗外,满眼是泪,她凝视着里面还在昏睡的张启轩,看出来她的担心不比唐曼少一分一毫。 唐曼火起,她喝道:“离他远点。” 高仁慧回头,一双眼睛里也全都是泪水,她知道唐曼不愿见她,可是她还是不死心,她太想要看见张启轩了,无奈之下她唯有求唐曼:“唐曼,你爱他,我也爱他,伤害你是我不对,可是我们四年的感情不可能说忘就忘,你就当做一件好事,宽容我一次,等他恢复意识了我自然会走。” 唐曼冷笑,“我爱他可以无拘无束,你爱他却要适可而止,最重要的是,你不配得到他的爱,现在马上走,不要逼我揪你的头发走。” 高仁慧也控制不住火起了,“你这个jian女人,你没资格赶我走,你破坏了我们的感情,是你勾引了他,你才是我们的第三者。” 唐曼几步跨上去,没给高仁慧任何反应的时间,她一把揪过高仁慧的头发,拖着她就往楼梯边拽。谁没资格,我证明给你看。 两人拉拉扯扯,唐曼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把比自己高一头的高仁慧拖的踉踉跄跄,高仁慧拼命挣扎,唐曼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掴在她脸上,她大声喝斥高仁慧,“我早说过了不要在我面前出现,你非要挑战我,我说过我会杀了你,你这个杀人凶手,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你就算是终生不育也别想抵消你的罪过。” 高仁慧尖叫着挣扎,唐曼揪着她的头发一头撞在楼梯边的墙壁上。委屈,怒火,被压抑的痛苦全部喷发出来,唐曼咬牙切齿的骂她,“害死了我的孩子来满足你的冷酷自私,你这个坏女人。” 血从高仁慧的头顶冒了出来,两个女人扭打起来,正好旁边是楼梯,争执中,高仁慧在楼梯口没站稳,唐曼错手推了她一把,就如同当时唐曼在韵景的楼梯边摔下去一样,她也象个风筝脱了线,摔了下去。 很快,唐曼被带到了警察局。 高仁慧昏死了过去,不知道她是不是伤到了脖子,医生去抢救她了,唐曼真的希望她能干脆的扭到脖子,高位截瘫,混乱中,她没想到高仁慧的母亲竟然也陪女儿来了济南,得知女儿被打,她勃然大怒的声讨唐曼,怒不可遏的报了警,张瑞恒得知后急的不停的解释,没用,唐曼被警察带走了。 唐曼神容呆滞的呆坐在警察局,什么都想不起来,只知道,混乱,混乱,象生死速递的剧情一样的令她思想混乱。 混乱中,张家只管去收拾医院的残局,没人再管滞留在警察局里的唐曼了。 唐曼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间暴发出那样疯狂的举动,她现在知道了那个词,恶向胆边生,原来是这个意思。 没有人来管她,她悲哀的想,张太太一定怒不可遏,她原来就是不肯驯服,现在又被套上了故意伤人的罪名。 而高仁慧一家,父母都在政界,父亲的官职还可以左右张家的企业,如此利害的关系,唐曼百口莫辩,错全在她。 混乱之中,谁还有来关心唐曼的? 因为高仁慧母亲报警,警察例行公事的拷走了她,她坐在警察局,浑身发抖,可能是看她表现良好,而且的确是一个弱不经风的小女人,所以警察对她态度也比较和善,没有象电视里那样兴师动众的把她押走,把她关到铁笼子里,她坐在警察局的办公室,谢天谢地,饮水机里还有水,可以让她喝。 等了一会儿,没人管她了,她傻问警察:“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警察摇头,也挺可怜她,应该是个豪门小少妇,怎么沦落到被踢出家门的地步? 她颤声再问:“那么,我可以打个电话吗?” 警察想了下,出去请示领导后,终于获准她可以打个电话,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可以求助,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李文凯。 他远在千里之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第一个跳到唐曼的脑子里的,竟然是他。 电话一通,唐曼泪如雨下。 李文凯好象正在外面吃饭,一听唐曼在哭,听的她吃力的两句话说出的原因,他马上惊住。 但只有一秒钟,他就镇定,安慰唐曼:“小曼,你不要惊慌,你给我记着一件事,什么也不要说,不要怕,我在济南有朋友,我会第一时间联系我朋友,联系律师,还有,我会坐晚间的飞机直接飞到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