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在遥遥雪山 ------------ 1 第一章 早晨醒来的时候,窗外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雪下了一整夜,江佟从床上起身,站在窗边伸了个懒腰。 今天是他来到山里的第三天。前两天跟着旅游团去看了这里有名的湖和草原,那时天气已经十分恶劣,原野上刮着刺骨的风,像要从人身上削下一块肉那样尖锐。 江佟预感到这趟旅程不会太顺利,果然,昨夜返程时下了暴雪。半夜的微信群聊里,导游说天气预报将有大暴雪,通知了今天下山的消息。 行程不得不取消,江佟随意地刷着手机,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可以去的地方。 手机页面上是各种各样花里胡哨的旅游介绍,江佟翻了一阵,没找到合心意的,突然,手机连续震动几下,一个未知号码给他发送了好几条短信。 “在医院找不到你,才知道你离职要换医院了,我看到你的航班信息了,我马上过来。” “江佟,为什么你总是不理解我呢?我和你不一样,你可以抛弃你原本的家庭,可是我对我父母做不到!” “我和那个女生就是逢场作戏……” “算了,每次我们之间一出现什么问题你就这样,一点都不愿意跟我沟通,你本来就不爱我吧!” “结束吧。” 江佟划到最下,面无表情地读完,关掉了手机。 这些消息都来自他的前男友宋昱,而这已经是宋昱换的第三个手机号,因为前两个都被江佟拉黑了。 某种程度上,宋昱说得很对,他的确是不想再沟通了。 前男友和青梅将要订婚,与他有那么多年感情的江佟,反倒成了这里面最大的笑话。 他站在窗边发呆一会儿,到觉得有些冷,才坐回床边。 傍晚风雪会暂时小一些,导游说到那时他们就出发下山。 - 晚饭提前到下午四点半,但只是一些简餐,上菜时,连餐厅的老板也急匆匆的。 同行的乘客忍不住叫住他,问:“要是在这路上遇到暴雪了,那可怎么办?” 老板一拍手:“还在路上那可就麻烦了,不过雪真是已经下起来了,看你们也打算下山了,要是不堵车,也许情况还好,我也在赶着等送走你们就回家。” 老板声音大,周围听得到的乘客们一下脸色都差了不少。江佟就坐在他站的位置后面,放在旁边的手机屏幕亮着,他正在看天气的情况。 往年雪不会下得这么早,这个季节虽然算不上很适合旅游,但也有独特的风光。但要是下了暴雪,那就真是难说。 这桌菜做得实在仓促,好像连调料都来不及仔细放,味道很差,又基本凉掉了,江佟没吃几口,就放了筷子。 老板一走,他站起来,去一旁的便利柜里买了一些简单的食物。 来的时候大家脸上都高高兴兴,回去的时候一个个灰头土脸。 知道接下来可能要在路上耗费很长时间,每个人都用身上的衣物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大包小包带了一些可以充饥的食物。 江佟上车的时候,走在他前面的一对母女还在分几块当作零嘴的饼干。 他是最后上车的人,导游点完了人数,才回过头看见江佟,连忙把他塞到靠窗的座位。 旁边没有人,江佟坐下理了理围巾,可能是这两天一路吹风有些受凉,午睡起来时江佟便觉得脑子很晕。 车里气味不好闻,他忍了忍,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了一会儿。 醒来时,雪覆盖了一切,已完全看不清窗外的颜色。 江佟晃了晃脑子,发现车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了。 雪下得很大,前方在堵车,不知还有多久才能疏通。 隔着一个客车过道,另一边的乘客朝江佟递了一支烟,江佟摆摆手拒绝了。 很快,烟味在车厢里散开,不喜欢闻的人嘟囔了一句是谁在抽烟。 那点烟的人还算有点后知后觉的功德心,叼着烟半站起来。 可能是在这条通往高山的公路上行驶多年,这辆客车已经十分破旧,窗户生了锈,不那么容易拉开。 那人抓着把手狠狠往后倒,窗发出难听的嘎吱声,但到底是打开了,一阵狂风夹着雪花卷进车内。 烟味倒是散了不少,但只这么一瞬,整辆车像是要被冻住那样寒冷。车里窸窸窣窣响起抱怨声,那人又赶紧关上了车窗。 又过了一会儿,导游和司机纷纷开始打电话,讲着江佟听不懂的方言,大概是在询问情况。 两三个小时,车只挪动了很短的距离。大家从骂骂咧咧到焦急等待祈祷,终于意识到这是谁也没有办法的事情。 网络上对这场暴雪有许多报道,然而关于这场看上去没有尽头的堵车,却没有任何提及。 手机电量也快耗尽,江佟放弃了搜索,倒头靠在椅背上。 实在太冷,他睡不了,只耷拉着眼皮。 过了不知道多久,连导游和司机都不在说话,车内的安静变成一种蔓延的绝望。 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坐姿太久,江佟动了动。 这种氛围又持续了一会儿,车厢里响起一阵铃声。 司机接起电话,只喂了一声,情绪忽然变得格外激动。 他站起来,一只手拿着电话,来到车内过道上,连连答应手机那边的人。 大家都仰起头来看向司机,预感他有话要说。 “来两个男生跟我下去,我们救人!” 这话一出,人们顿时热闹了,江佟也跟着起身,但还没走出座位,就被另外一个路过的更高大的男生抢了先,他便扶着座位又坐下来。 车门发出泄气一样的声音,打开了。 外面的风雪一瞬间涌入,江佟被冻得缩起脖子。 还留在车里的人忍不住交头接耳,讨论着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导游被几个游客抓着手,却也只是张望着前方,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情况。 大概过去十多分钟,前方的车纷纷松动,然而司机不在,他们这辆车不能走。众人正着急,坐在车门边的阿姨突然站起来,大喊“来了来了”。 紧接着是一声沙哑的吼:“拿车上的急救药品!” 急救箱就在前排,导游一下慌了神,江佟却很快地站起来,动作迅速地抱出急救箱。 他蹲在药箱前,镇定地打开。 敞开的风口被堵住,江佟还低着眼,只看到一只沾满厚雪和泥土的黑色皮靴。 一道很低的声音落在他头上,“他中弹了。” 饶是拥有好几年急救经验的江佟,听到这句话也忍不住抬了下头。 说话的人戴着一顶很厚的黑色帽子,帽檐下,是一对冰霜一般的眼睛。 对视的瞬间,他们都愣了一下。 上车的是三个穿着警服的男人,其中一个受了枪伤。暗红色的血液凝固在他的大衣上,他唇色苍白,身体也在不住发抖。 “扶他躺下来。”江佟声音冷静。 司机正要去关上车门,却被之前开口说话的男人拦住,他几乎是跳进驾驶舱,紧接着不间断地按响喇叭。 车狠狠地晃了一下,所有乘客都没留神,纷纷发出惊呼。 江佟抬了下眼皮,那个警察半个身子探出车窗,往车顶上放了一个警报器。 警笛声响起,刺破冰冷的空气。 受伤的部位在手臂,子弹很深,弹孔处流出暗红色的血,但好在并不是贯穿伤,近心端已经被人进行过简单包扎。江佟拿出新的绷带,半跪在地上,压上自己身体的重量重新包扎止血。 中弹的警察忍不住发出嘶哑的低吼,额头上冒出层层冷汗。 “现在无法判断子弹到底打到多深,我不可能现场取弹的,离最近的医院还有多远?”江佟这句话问的是开车的人。 两只医用手套都被鲜血染红,江佟只能完成紧急的止血工作,他和另一位警察一起将中弹的人扶到座位上。 “已经不堵车了,最多四十分钟,”驾驶座的男人微微偏头,“四十分钟可以吗?” 江佟提了下嘴角。 “暂时应该不会有事,不过还是尽快。” 听到这话,前面的人才跟着狠狠呼吸一下,放松了颈侧绷紧的青筋。 “谢谢您,您是医生吗?”一直跟着江佟蹲在旁边的警察这才开口。 他声音听上去很年轻,江佟也是这时才注意到他的模样。 眼睛和脸都是圆圆的,看上去是很温和的那类人。 “不用用您称呼我,我叫江佟,是医生。”江佟摘掉手套,放进垃圾袋里。 “我叫商晓星,前面是我队长……”商晓星还要继续说,江佟却打断了他。 “我知道,他是我同学。”江佟看向前方开车的背影。 天寒地冻,他戴着一双黑色手套,紧紧抓握住方向盘。 因为刚才情况紧急,驾驶座旁边的车窗没有完全关好。 风卷着雪花吹进来,黑色大衣的领子摇摆着,扫在他下巴。 刚才对视的那一眼,江佟就认出了陈子兼。 “这么巧……”商晓星小声说了句,江佟也没怎么回应,只听他又叫了声队长,便扶着座椅,在颠簸的车厢中往前走,大概是还有要和陈子兼说的话。 陈子兼朝这边微微偏头,江佟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躲过他的眼神。 视线一转,江佟看见刚刚给他递烟的那个男人,不知何时已瘫软在座位上,用称得上惊恐的表情盯着自己。 他无奈地收回视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的那一刻,江佟晃了一下,觉得脑子忽然很痛,有片刻空白。 - 到达山里的陆军医院时,天已经暗下来。 停车熄火的那一瞬,老客车像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江佟帮着商晓星把他的队友扶到背上,车门一开,商晓星两步跳了下去。 地面结冰,路很不好走,但江佟常年在南方长大,从来没有这种经验。 他追着商晓星下车,才走了两步,就感觉控制不住身体地往前滑,刚要摔倒,手臂便被一股大力握住,几乎是将他整个人拎起。 “路很滑,你慢慢过来。” 陈子兼裹着砂砾的声音在江佟耳畔响起。 厚衣服和冷风都让江佟转不过身,还没看清陈子兼的侧脸,他已经往前跑了几步,背影变得有些远了。 应该有人提前打过招呼,医院门口有早早准备好的医生和护士在等着他们,江佟伸长脖子看了个大概,便不再担心,自己一步一步地挪过去。 进了医院大门,风雪一齐被隔绝在外,冻到没有知觉的全身总算缓过来一些。 江佟深呼吸了几口气,他走到前台,刚想问送进来的那个人去了哪一层楼,一旁便有人开口:“跟我来。” 陈子兼倚靠在墙的拐角,见江佟看过来,转身走了。 可能是风雪夜的缘故,一向人多拥挤的医院里几乎没什么病人。 走廊很长很窄,却显得格外空旷。 陈子兼走到快要尽头,按亮了电梯。 “今天谢谢你。”陈子兼已经脱了帽子,一头短寸上好像也结了一层冰霜。 “举手之劳。”江佟说。 电梯到了,叮的一声,门缓缓打开。 轿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实在太安静,等到陈子兼按的楼层快到的时候,江佟才说:“只知道你大学念了警校,没有想到是这么危险的工作。” “下个月就调回去了。”陈子兼的声音哑得太厉害,和从前差别太大,江佟忍不住偏了下头。 他还记得陈子兼从前的声音,低沉清润,像干净的泉水。 陈子兼看懂江佟的眼神,也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说:“有一次做任务的时候,嗓子坏了。” 电梯一到,他们一起走出去。 手术室外,只有商晓星一个人坐在冰凉的长椅上。 听到脚步声,商晓星抬起头,“老大。” 陈子兼做了个手势,商晓星就没有站起来。 “已经送进去了,医生都说问题不大,是小手术。”商晓星看着他们,两只眼睛都冒着血丝。 他上下看了看陈子兼,又说:“老大,你自己的伤……” “我没事,先等徐飞出来。” “我不是还在这儿呢吗,刚才我可看到了那个人二十厘米长的刀……” 商晓星说着话,瞥到陈子兼警告的眼神,赶紧收回了后半句。 “什么伤?”江佟忍不住打量了一下陈子兼,但他外套太厚,看不出什么。 “手术再短也要时间,去处理一下吧。”江佟说话声音很轻,又面朝陈子兼,商晓星都没怎么听清楚,但他这位总在此类事情上倔得要命的队长,居然真的松了紧绷的神色,转了脚尖。 “等会儿会有其他警察过来,”陈子兼说,“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雪小一点了,我让他们送你。” 说完,他一抬脚,朝着电梯走去,丝毫没有要和江佟一起的意思。 “江医生,您先坐吧。”商晓星叫了江佟一声。 椅子有些冰,江佟坐下后,后背还是挺着。 走廊的灯并不那么明亮,江佟侧头望着那个黑色的背影。 好多年不见,陈子兼变了很多。 皮肤的颜色是长期训练后留下的小麦色,肩膀更宽,走路的步伐很稳,就连眼神也多了锐利和沉重。 好像性格也…… 从前,他们明明也算很好的朋友。陈子兼就算不算活泼,也绝对和不苟言笑没关系。 ------------ 2 第二章 走廊上的灯光透着冰冷,尽管医院内有暖气,江佟仍然感觉身上发冷。他裹紧衣服,靠在椅背上,眼皮变得格外沉重,缓慢眨动着,渐渐合上了。 耳边响起一阵模糊的吵闹声,睁开眼时,陈子兼就坐在自己身边。 “今天打球赢了吗?”江佟坐起来。 肩膀上沉甸甸的外套往下滑了一些,被陈子兼抬手抓住。 江佟偏过头,看见披在自己身上的是陈子兼的外套。 “当然。”陈子兼把外套取下来穿好。 “谢谢你。”江佟坐好了,手肘压到陈子兼的作业本。 课桌靠在一起,属于江佟的这张格外整洁,陈子兼那边堆满了打开的作业本和卷子。 两人都已习惯,陈子兼翻找一阵,也不看试卷上科目的名字,只要是空白的就一张一张叠在一起,收拾好了放进桌肚里。 他的桌子是有一些乱,但也不至于脏。 “陈子兼,你声音好好听。”江佟迷迷糊糊地说。 从陈子兼第一天认识江佟开始,就常听江佟这么说。刚开始他还会觉得开心,后来就免疫了。 “还没睡醒吗?”陈子兼没理他。 预备铃很快响了,科任老师带着课本走进来。 大多数同学还在讲话,教室里不算安静。 江佟在上节课刚刚下课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课前准备,他只是漫无目的地望着黑板。 因为刚刚睡醒,江佟的表情带着一些茫然。他眼尾有点发红,可能是不太舒服,所以不自然地眨了两下。 也许是因为眼神中的迷茫,江佟这些微小的动作,让他整个人显得有些笨拙。 老师站在讲台上,让大家赶快安静下来。 江佟的视线跟随老师的声音微微偏移,才发现陈子兼在看他。 陈子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反而让江佟一愣。 他鼻梁很高,眼廓狭长,漫不经心看着谁的时候,眉目间就多了一寸压迫感。 但江佟知道,陈子兼只是面相有些高冷,容易和“不耐烦”、“爱装//逼”这样的字眼扯上关系,其实本人很好相处。 比如此时,陈子兼只是小声问他怎么了,好像也并不期待江佟的回答,很快就收回视线,看向老师。 他手里捏着一块完整的橡皮,在桌边转着。 这天是周末,最后一节课下午六点就会结束,不用再上晚自习。 下课之前,窗外忽然开始打雷闪电,不一会儿就下起暴雨。 沉闷无聊的自习课,一点点动静就足够让整个教室的学生兴趣十足。 起初只是小声地交头接耳,还有不到半小时就结束自习时,纪律委//员已经管不住教室里的吵闹声。 下课铃一响,大家不再憋着嗓子,七嘴八舌地聊着天。 陈子兼把里头的卫衣帽子拉起来套在头上,背了一只空的书包就站起来。 江佟还收拾了东西,比他慢一点走出教室。 教学楼中忽然变得热闹起来,走廊上的学生来来往往。 陈子兼很高,走路时有些低着头。和他打招呼的人并不少,很多都是陈子兼打篮球的时候认识的朋友,但陈子兼的回应基本不算热情,只是礼貌地点头。 江佟没有刻意跟着他,走下楼的时候,陈子兼被人潮挡了挡,江佟就站在他身边。 要出教学楼的那一段走廊格外拥堵,因为很多人都在那里停下,先打开伞,再走进雨中。 江佟的伞一直被他握在手里,陈子兼取了一下书包,才把伞拿出来。 他们一起在屋檐下撑开伞,又沉默着走到校门口。 “陈子兼。”快分别的时候,江佟才叫住他。 陈子兼回过头。 “要不要我送你?家里的车。”江佟说。 每到周末,司机就会来接他回家。 陈子兼似乎是犹豫了一下,但那个过程很短暂,几乎只是一瞬间。 “不用。”陈子兼看了一眼在他们身边缓缓停下的车,面向江佟,倒退着朝后走了几步。 “你今天晚上会写周末的作业吗?” 江佟无奈地打开车门,“作业真的需要自己写,不然……” “我先走了。”陈子兼笑了一下,转过身,黑色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江佟眨了眨眼,那道影子在他眼底明明灭灭。他靠着车窗,仰头看了一眼依旧灰暗的天空。 那片天慢慢压低,乌云好像覆盖住江佟的双眼,他茫然地挣扎一下,手指抓到有些硬挺的布料,一低头,江佟恍惚地看见掌心攥着的白色床单。 四面是洁白的墙壁,刚刚在他梦中不见的那个身影,此刻弓着脊背坐在病床边。 “陈……”江佟张了张嘴,喉咙像被刀尖划过,产生一种撕裂的疼痛。 “说不出话就不说了。”陈子兼眉头皱着,抬眼看了下输液的瓶子。 江佟摆摆手,咽了咽:“陈……子兼。” 他终于顺利地发了声,但声音像脱了轨,没气儿地飘在空中,还是把江佟自己也吓了一跳。 陈子兼拿着水杯站起来,另只手扶着他肩膀,让他能坐起来喝水。 清凉的液体流过喉咙,江佟够着身子喝了水,才能完整地讲出一句:“谢谢。” “你发烧了,睡了四五个小时。”陈子兼坐下来,紧绷的肩膀松了一些。 “这么久?”江佟有些惊讶,“但我是怎么过来的,我都没印象了,我……” “你在走廊上晕倒了,是……”陈子兼顿了下,“晓星和医生把你送进病房的。” 江佟不好意思地说:“太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陈子兼言辞简短,又不再说话。 刚刚醒来,江佟眼眶发红,脸色苍白,没什么精神。 他很瘦,一截脖颈露在单薄的衣领外,显得整个人轻飘飘的。 在他垂眸的时候,陈子兼看着他,想到几个小时之前,他合着眼,就这样安静地躺在洁白的病床上。 - 陈子兼离开之后,商晓星也挂念着手术室里的队友徐飞,就没太注意到江佟。 那边手术室的灯一灭,商晓星连忙起身,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但其他人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探视,他刚松下一口气,就听护士问:“你朋友怎么了?” 一回头,江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闭着眼很难受的样子。 护士走过去一摸他额头。 “烫得能烧铁了。” 那边刚要推担架,一只大手拨开几个护士,刚刚换好药的陈子兼走进来,脱下湿冷的厚外套扔到商晓星怀里,一弯腰把江佟抱起来。 “徐飞没事了,还没醒,我们现在也不能探视。”商晓星快速和陈子兼说了情况。 “你留在这里。”陈子兼看了商晓星一眼,抱着江佟大步往前。 “这是哪位同志?哎!陈……”几位警局领导刚刚风尘仆仆赶到医院,还没来得及看上徐飞,陈子兼就带着他们没见过的人走了。 “那是人民群众……”商晓星赶紧上前招呼领导,一低头才看到自己还拿着陈子兼的衣服,追了两步:“队长你脱衣服干嘛?你不冷吗?” 陈子兼头也不回,商晓星抱着他冰冷的外套,反而缩了缩手:“你不冷我都要冷死了……” 路过的领导抬手摸了下陈子兼的衣服,“给你队长拿个衣服都……” “我说李局,你们这里的制服哪个厂做的?你自己来看看保暖吗?” 量体温做检查,折腾好一阵,江佟还是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 陈子兼站在病床边,看着江佟安静的睡颜。 他盖着被子,用来输液的那只手放在外面,还沾着一些干涸的暗红色的血。 陈子兼垂在身边的手捏了下,想起抱着江佟时掌心的触感。尽管他穿着很厚的衣服,陈子兼仍然能感受到他消瘦的身形。 江佟的后背薄得像一片纸。 “医生,他是什么情况?”陈子兼问。 “快烧到40度了,再烧下去就要休克了,”医生表情严肃,“已经给他输液了,护士会一直注意他的体温,没什么问题的话很快就能退下来。” “可能之前就在发烧。”陈子兼拿过护士手里的毛巾,弯下腰给江佟擦手。 他的手背被血的颜色衬得惨白,陈子兼握起江佟的手腕,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那截手腕很细,手骨突出,轻得没有重量。 陈子兼低下头,很仔细地帮他擦干净手指上的血。 “医生,有什么情况麻烦您通知我。”陈子兼的视线仍然落在江佟脸上,轻缓地放下江佟的手,掌心只在他的手背多停留了短暂的一瞬间。 “等他醒了,我再过来。” 抬眼时,陈子兼的神色又恢复了冷淡。 “好,你放心。”医生点点头。 离开病房时,几个护士还站在江佟身边,挡住了陈子兼的视线。 他转过身,很轻地合上了房间的门。 医院走廊内,陈子兼和商晓星并肩坐在长椅上。他们身材高挑,又都穿着公安的制服,因为职业习惯,两个人坐得笔直,引得路过的病人忍不住回头。 病房外,好几个警衔很高的领导都站着,你一言我一语地小声争执。 商晓星一直注意着病房内的动静,而陈子兼放空看着对面洁白的墙,单手放在裤子口袋里,揉搓着一支没被收走的烟。 那根烟此刻已经碎了,陈子兼的指尖还残留着一些草叶的味道。 在等江佟醒来的时候,他去洗干净手。 - 江佟下意识看了眼窗外,雪还在下,天被黑暗覆盖着。 或许是因为还生着病,江佟的眼珠子像被蒙上一层薄纱,不透,但还是很亮。 “你的队友怎么样了?” “没事了。这件事也要谢谢你。”陈子兼抬眼,这时才直视着江佟。 “我……感冒发烧,不用住院吧?”江佟问。 “只是感冒,输完液就可以走,”陈子兼神色平淡,“刚刚警局接到了司机的电话,旅游团已经下山了,但你的行李还在车上,我让他们放在了附近的消防站。” 要不是陈子兼提起,江佟自己也忘记了行李这回事。跟着商晓星跑下车时,他脑子里只有把受伤的警察送到医院这么个事儿。 “那我……”江佟现在也乱乱的,摸不着头绪,只是又往窗外看了一眼。 陈子兼目光平坦地望向江佟。 “你过来旅游?” “是,还没玩两天,就遇到现在这样的天气。”江佟无奈地笑笑。 “现在没办法带你下山,雪太大了,路也还在清理。”陈子兼没有什么思考的表情,而是仿佛很早就想好了这个解决方案。 “跟我们去住的地方,就在这附近,等到几天后雪停了,你才能下山。” 江佟短暂地犹豫了一下。他知道陈子兼的话是对的,这种天气下山太危险,他也不可能让任何人冒险送他。雪来得急,江佟没有任何准备,甚至大概率连酒店也订不到,眼下这就是最好的办法。 他朝陈子兼笑了一下,说:“那谢谢你。” 江佟的五官本来就很柔和,生着病的时候,整个人都显得很苍白,轮廓也变得更淡,微笑时带着一种莫名的温柔。 就一点不好,这种温柔很有距离,更像一种礼貌。 “你在这里多久了?”江佟又问。 陈子兼低了低眼,才说:“没多久,我队友也才醒。” 他说完就站起来,指了指挂着的那几只吊瓶,“你的药水快没有了,我去叫护士。” “手机号换过没?”陈子兼抬手拨了一下吊瓶,确认了一眼里面还剩的量。他眨了下眼,没看江佟。 “没有,微信就是手机号。”江佟说。 “好,之后可能还有事情需要联系你。”陈子兼点了下头,转身要走的时候,江佟叫住他:“你队友如果没事了,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会儿?” 陈子兼顿住脚步,江佟又补了句:“可能我有点冒犯了……就是你眼睛都红成那样了得好好休息。” “没有,”陈子兼回头,这时才很轻地提了提唇角,“不至于用上冒犯这种词儿,我叫护士过来,然后就走,你什么时候出院给我发条信息,我找人来接你。” 听见陈子兼等会儿就走不再守着了,江佟心里才好受一点,怕给他添额外的麻烦。 灯光惨白的走廊上,陈子兼弯腰拿起随手放在长椅的外套,又重新穿好了。 ------------ 3 第三章 江佟在医院里躺了整整两天。 虽然这个三人病房一直都只有他一个人在,但江佟还是不愿意待在医院太久。 等到有力气下床,他就赶紧去办了出院。 在和陈子兼约定好的时间,江佟独自站在医院的地下车库里等他。 转角处,两道车灯扫过,江佟被晃了晃眼睛。 车牌号对得上,开过来的那辆车就是来接他的。 车子在他面前停下,江佟犹豫了一下到底是开前门还是开后门,最终还是去拉了副驾驶的门把手。 只是门一开,驾驶座上的那个人转过脸来,却不是陈子兼。 “江哥。”商晓星叫了江佟一声。 两天没见,他应该也休息得挺好,脸上不像江佟初见他时那么憔悴了。 “不用叫我哥。”江佟上了车,很快地系好了安全带。 “听队长说你们是高中同学,那你肯定和他一样大了,我还是得叫哥。”商晓星嘿嘿地笑了笑。 很快驶出车库上了公路,雪没有再下得如前几日那么大了,但路上还是很堵,随处可见铲雪的机器。 “这儿就是这样,”商晓星和江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我们刚来那会儿,没怎么下雪,但天气也冷得不行。” “我是第一次来,以前没到这样的地方玩过。”江佟说。 “那还真巧,那天我们就是出任务,当然再往下我就不能说了。”商晓星打了把方向盘。 江佟能理解,实际上从知道那位警员是中弹时,他就不打算问了。 “我们队长今天有点事儿出去了,等会儿我直接送你到房间,我住队长隔壁。”商晓星说。 下车时,风又大了起来,江佟觉得自己都快被吹跑了,跟着商晓星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进楼里。 这是一栋外表十分普通的楼房,目测只有几层,不高。 “这也不是单位宿舍,只是我们租下来的临时住的地方。”商晓星搓着手在前面带路,哈着气和江佟说:“这儿景色挺好的,就是天气实在太冷了,不过听我们其他一直在这边的同事说,每年游客特别多,一年里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在处理游客们的事情。” “能想到,”江佟点点头,“我之前本来有一次机会来,但没来成,当时也不是来玩。” “所以现在想来?”商晓星笑着,“你怎么跟我们队长一样,不过他是以前因为任务来过。那会儿队长就是走得急,衣服也没带够,被冷得够呛,手上全是冻疮,到现在都还有印子。” 听商晓星提到这个,江佟想了想,发现自己其实没有注意过陈子兼的手。 商晓星在一扇门前停下脚步,摸出钥匙开了门,暖气扑面而来,让江佟快被冻成冰的脸也跟着放松许多。 房间里面黑着,商晓星抬手按亮了灯。 “队长还没回来啊……”他小声念叨了一句。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两室一厅房,房间整体不大,江佟扫了一眼,所有东西基本都被排列得整整齐齐,地板也很干净。 他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商晓星蹲下来给他找了一双拖鞋。 等江佟弯腰换好鞋,商晓星已经走进去,推开了其中一扇门。 “来,江医生,这个是你的房间。” “不用这么叫我,叫我江佟就可以。”江佟走过去,进门的位置立着一只行李箱,他愣了一瞬。 商晓星顺着他目光一看,“哦,这个是队长去拿的,你的行李箱之前不是落在山脚了吗?” “可是这几天的风雪……” “没事儿,我们是下去有任务,必须下山,回来的时候队长顺路捎的。”商晓星笑笑。 “我是怕一直给你们添麻烦。”江佟看着那只行李箱。 一路上颇多颠簸,他这只黑色的箱子早就沾了不少泥点,但此刻箱子却干干净净。 “怎么能叫麻烦呢?”商晓星往后退两步,“之前在车上你还帮我们救了徐飞,这都还没算呢。” “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江佟一回头,商晓星正琢磨着烧水壶。 “没事,你不用管我了,我在这里等陈子兼回来就行。”江佟说。 商晓星不太好意思地摸摸脑袋。 “虽然这里有两个房间,但队长一直是自己一个人住,而且他卫生要求又高,要没什么事儿我都不走进来。” “这么严重?”江佟笑了,走出房间,又注意到外边的阳台。 但风太大,他没打开那扇推拉门。 商晓星还想继续和江佟说点什么,他电话突然响了,江佟回头示意他不用管自己,商晓星一边打这通电话,一边就真的走了。 门一关,江佟也没动,还站在那里,隔着一扇窗望着外面的景色。 暴风雪之中,其实什么也看不太清楚,只知道是一片白。 “外面是一片湖,但是结冰了。”一道沙哑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江佟被吓了一跳,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陈子兼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T恤,斜靠在门边。 “我还以为……”江佟还是不习惯陈子兼变了的声音。 “早上我才回来的,之前都在房间里睡觉。”看得出来是睡了很沉的一觉,陈子兼眉目松散。江佟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忽然关上了房间门。 过了两秒,那道门又打开,陈子兼手里多了一条毛巾。他一面抬手脱掉身上的衣服,一面朝卫生间门口走。 陈子兼的肩膀很宽,腰却很窄,后背的肌肉随着呼吸和动作收缩,一道半个手掌那么长的新鲜伤疤从他的蝴蝶骨跨过凸起的脊柱。高中的时候陈子兼很爱打球,但和那个时候相比,他现在的身材是一天天实打实的训练和实战练出来的,看起来更有攻击性。 江佟看到那道疤,犹豫了一下,还是没问,回过头继续望着那片湖。 “我先洗澡。”陈子兼关了浴室的门。 那扇门质量好像有些差,陈子兼关了两下,才完全合上。 很快,浴室里传出淅淅沥沥的水声。 陈子兼出来的时候,江佟已经自己烧好了热水,用行李箱里自己带的杯子倒了满满一杯,拿着捂手。 热气袅袅,江佟的小半张脸都被白色的水蒸气裹住,雾蒙蒙的。 陈子兼擦着头发,走到他面前。 “想吃什么?” 陈子兼很淡地瞥了江佟一眼,转身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我都可以。”江佟说。 “算了吧,你感冒了,吃个清汤火锅。”陈子兼喝了一口水,把杯子放在桌面上,去看冰箱。 “东西不多了,明天才会有人送新鲜的菜过来,火锅正好。” “好啊,我都可以。”江佟又重复了一次。 冰箱不大,是那种家用的小型号,陈子兼弯着腰,把需要的食材从里面掏出来,挨个儿摆在旁边的桌子上。 有番茄、玉米、包菜、排骨……江佟看了一眼,自觉地走过去帮忙。 只是手还没碰到那一堆东西,就被陈子兼抓着手腕拎起来。 很轻很短的一瞬间,甚至对江佟的动作起不到什么阻碍的作用,陈子兼就松了手。 他还是盯着冰箱,并没有看江佟。 “刚刚出院又想进去?” 陈子兼语气平淡,江佟听了却想笑。 “你说的好像我去的不是医院是监狱。” 厨房里的事情陈子兼都没让江佟碰。趁他做饭的时间,江佟也去洗了个热水澡。 等他出来的时候,饭桌上放了一只锅,商晓星和陈子兼都坐着,还在聊天。 “快来吃饭吧江哥。”商晓星招呼他。 啤酒开了两瓶,自然是没有江佟的份。 “你们医生是不是很少很少碰酒?”商晓星好奇地问。 “是,我几乎是不喝的。”江佟夹了一块肉,筷子滑了一下,一滴汤点在桌面上。 那口肉还没塞进嘴里,他先抽了纸要去擦。 “明天李局回来吗?”陈子兼已经自然地用刚才自己擦水的纸,按掉了那点汤。 “回来,所以明天我们得早点过去。”商晓星回了一句,点点锅,又对江佟说:“这个菜是这儿特有的,真的新鲜。” 江佟说好,埋头吃东西的时候看了陈子兼一眼。 他拎着一小瓶啤酒随意地喝了一口,手就这么抓着瓶身没放下来。 “江哥,你不是过来旅游的吗?”商晓星笑着说,“过几天风雪就停了,你要不要再留下来玩会儿?” 话刚说完,商晓星又觉得不对,多问了一句:“不过你们医生是不是挺忙的,应该没什么假吧?” 江佟摇摇头,“我是临八毕业,年后就会去新的医院正式工作,所以趁着这段时间出来旅游,顺便休息休息。” “那是得好好玩儿,”商晓星算了算,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再有一个月就到除夕夜了。” “对,今年本来就打算在外面旅游的时候过年的。”江佟笑笑。 陈子兼又喝了一口酒,仰头的时候视线从江佟脸上划过。 “那正好,我们应该也得留在这儿过年。” “而且你好不容易来这儿一趟,万一下次想来又遇上这种天气呢?”商晓星劝他,“过两天雪就停了,实在不行,等队长有空的时候,让他带你出去玩。” “他以前来过这里,对这儿可熟,能算得上半个导游。” 江佟下意识看了一眼陈子兼,他没说话,拿着碗在吃东西。 如果直接答应,江佟怕陈子兼会觉得自己是认真的,他已经不想再麻烦他,但如果不答应,好像又不给他面子。 “我……” “有需要就找我吧,这边租车也不方便。”陈子兼替江佟解了这个围。 说话的时候,他筷子就戳在碗里。 ------------ 4 第四章 在这里的第一个晚上,江佟意外地睡得很好。 枕头上有一股清香,好像不仅仅是洗衣液的味道,他枕着这股味道入睡,半夜风雪更加猛烈,也丝毫没有把他被吵醒。 早晨醒来,窗帘的缝隙中没有光。 床靠近窗户,江佟伸手掀起一片窗帘。 窗外雾蒙蒙一片,风刮着雪漫天地飞,好像覆盖了所有的景色。 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江佟才起了床。客厅里安安静静的,他走到厨房拿了一只杯子倒水,摸到水壶还是温热的。 但陈子兼没有在房间里。江佟喝好了水,走去洗漱。 卫生间的门紧闭着,但里面没有透出光。江佟用袖子裹着手,拧开了卫生间的门。 一股药味扑鼻而来,陈子兼背对着门,脱掉了上衣,正反手在给自己身后的伤口上药。 江佟怔了下,握着门把的手不知所措地松开。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我看外面没有光,还以为是你随手关上的门。” 陈子兼偏了一点头,说:“没事。” 他的伤口没有流血,但因为在很靠中间的位置,自己动手实在不太方便,所以药粉抹得很乱。 因为江佟突然闯入,陈子兼拿着纱布的手收下来,后背紧绷的肌肉也放松了。 江佟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上药的话,我可以帮你的。” 他往前走了一步,闻到浴室里除了药味,还有一股清新的沐浴露味道。 到这时,陈子兼都没有说话,江佟以为他默认了,所以拿起洗手台上的药和棉签,重新给陈子兼上了一遍。 空气中有些湿润的冷气,但陈子兼的皮肤却温热。江佟的手心不可避免地碰到,但他因为刚刚起床,体温还要更高。 陈子兼沉默地躬身站着,一只手弯曲着撑在洗手台边。 “这个伤口是……?”江佟抬了下眼,看到陈子兼的后颈。 “之前留下的。”陈子兼没有仔细解释。 已经重新贴好了纱布,江佟收拾了一下水池上用过的东西,都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陈子兼在他身边,拿过放在另外一侧的上衣,很快就套上了。 “冰箱里有昨天剩的火锅,早上还补了点菜,下午有人把更多东西送来。”陈子兼走到门口,单手揣着裤兜,和江佟比较仔细地说:“今天雪会停一会儿,但路没清,别出去玩。我上午有事,晚上回来。” 虽然他说了很多,但好像语气有些急。江佟以为他要走了,便说:“我知道了,太麻烦你了。” 陈子兼替他考虑得太妥当。 还有一片小纱布因为沾了水贴在洗手台上,江佟眼尖发现了,伸手去弄下来,弯腰扔进垃圾桶时,肩膀不小心碰到了陈子兼的胸膛。 他刚抬起头,陈子兼就往后退了一步,走出卫生间。 “那我先走了。” 空气中的那股药味还在往江佟鼻腔里钻,但他已经闻得很习惯。 还要洗漱,江佟留在里面,才打开水龙头,就听见外面大门关闭的声音。 他醒来的时候时间就不早了,江佟收拾了一会儿行李,觉得饿了,翻翻冰箱找了一些简单食材,额外做了一道小菜,又热了昨晚的火锅,自己很慢地吃完了。 餐桌对着阳台,江佟时不时就抬头看一眼。 原来外面真的是一片湖。 青蓝色的湖水结了冰,表面像洒了一层糖霜。两岸被高山环抱,低矮的枯树稀稀落落地点缀在湖岸,似乎没有了生长的迹象。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什么也不用担心的休息,有温暖的房间,热腾腾的饭菜,和一窗美景。 下午,江佟又窝在床上睡觉,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他睡眼惺忪地推开门,客厅里还是安安静静的。刚刚按开了灯,他听见门外有脚步声停下。 走过去看了一眼猫眼,陈子兼裹着一身大衣,还戴着江佟初见他时的那顶毛绒帽子,满肩头的雪。 “在找钥匙?”江佟打开了门。 陈子兼愣了一下才抬起头,从嗓子里发出一个很哑的音:“嗯。” 他脚下堆了好几袋子菜,江佟弯腰帮忙抱起一些。 “之前你说有人送,我还以为是其他人。”江佟把菜在餐桌上放下,又去打开冰箱门。 昨天晚上剩下的菜他中午吃完了,冰箱也空得差不多。 “本来以为晚上才能回来,怕你没吃的,就找人送,结果今天事情结束得很快。”陈子兼脱掉厚重的外套和帽子,呼出一口雾气,走到江佟身边,和他一起把菜放进冰箱里。 冰箱不大,两个男人站在这里显得很拥挤。江佟侧了点身,陈子兼的手也跟着顿了一下,只看了江佟一眼,把手里的菜放进冰箱后,没说什么就转身走了。 江佟回头,看见陈子兼进了房间。 陈子兼带回来的食材很丰富,整个冰箱几乎都被塞满。 放完了东西,江佟听见门又开了一声。 “装好了,但感觉够吃很久。”江佟说。 陈子兼走到他身边来看了一眼,江佟先感觉到一股暖融融的气息,偏过头,才发现是陈子兼换了一件毛衣,衣服上还带着木头的味道,和他昨夜闻到的枕头上的香味一致。 “一直到下个星期,往山下走的路可能都不会解封,但如果雪停了,也还是可以出门玩。”陈子兼单手抓着冰箱门,翻找着确认了一遍东西,才把门关上。 “晚上想吃什么?”他又问。 “都可以,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江佟很有自觉。 “后面几天天气都很差,我们的工作也结束了,所以我可能一直在家里。” 陈子兼这样说,江佟抬起眼来,还笑了笑:“好啊,那我天天都能蹭你饭吃。” 晚上洗完澡出来,客厅里很热闹,江佟擦着头发,一身水汽,看见陈子兼和商晓星一起坐在沙发上。 商晓星对江佟挥挥手,“江哥,我过来找老大聊点事儿。” “好。”江佟点点头,吸了吸鼻子,扫了一眼客厅,想找吹风机。 “今天医生打电话过来说徐飞除夕前应该就能出院了。”商晓星搓了搓手,一脸乐。 “我知道了,他再休息一段时间,应该能赶上和我们一起回去。”陈子兼一边说话,一边站起来,走进自己房间里,开了灯。 江佟朝他那边望了一眼,说:“我想用一下吹风机。” 他还埋着头,刚刚拉开电视下面的柜子,陈子兼走到了他面前,把手里的吹风机递过去。道了声谢,江佟拿着吹风机进了卫生间,不打扰他们聊天。 他头发也不算长,但江佟习惯隔段时间就去理发店吹一吹。不过来这里之前,他工作太忙,头发已经有段时间没管,特别自由地垂着。 洗完了一吹,就更蓬松了。 等吹风机的声音停下,江佟站在镜子前理了理,听到客厅里没有了说话的声音,便推开门。 沙发上就剩陈子兼一个人,他手里捏着一只打火机,来来回回地打开,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听到开门声,陈子兼看过来。 “我用好了。”江佟举了下手里的吹风机。 “放桌子上吧,我等会儿来收拾。”陈子兼说。 “晓星走了吗?”江佟多问了一句。 他放下吹风机,伸手捋了把头发,露出清秀的眉眼。 陈子兼点头:“走了。” 他应完这声,客厅里又安静下来。 本来还想和陈子兼多聊两句,但话题实在结束得太快。江佟并不是很擅长聊天的人,张了张嘴,还是想不到要说什么更好,最后选择走向自己的房间。 握上冰凉的门把手,陈子兼才有些突然地叫住他:“以后要用什么就叫我,我帮你拿。” ------------ 5 第五章 大雪连着下了三天。 这三天是门都出不了的天气,江佟整日坐在床边发呆。 他的房间有一扇不大的木头窗户,每天醒来,江佟就把窗帘拉开,坐在那里看好半天。 这栋楼房在的位置不是森林,周围草木并不多,很荒凉。 窗外是一座山,山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但很高很陡。天亮得很晚,又黑得很早,江佟坐在那里,把窗框中山的每一寸都看到了。这处的石头与那处不一样,这棵草昨天还在,今天就不见了。 雪花纷纷扬扬,不似从前江佟十多年才能见到一次的雪,落到掌心就化掉。这里的雪,江佟打开窗来接,冰冰凉凉的,很快就能在他的手心铺上,冻得他微微颤抖。 到第四天,江佟忽然发现雪停了。 世界好像安静了许多,他推开窗,今天连风也很小。 江佟突发奇想下楼玩雪,本来想要叫上陈子兼,但他没有在客厅里,贸然敲门打扰,似乎也不太好,所以江佟犹豫了一会儿,就穿好衣服出门了。 地上积了很厚的雪,是江佟从来没有见过的厚度,踩上去松松软软的。起初江佟走得很慢,后来发现不会出什么事,就快了一些。 他来到一片空地,玩很朴实的堆雪人的游戏,自娱自乐。 戴着手套就堆不好,江佟取下来塞进衣服口袋里。 应该是玩了很长一段时间,因为江佟都有些出汗了,他接到陈子兼打来的电话。 在电话那边,陈子兼的声音听起来稍显紧张,比平常都要绷得紧一些。 他问他在哪里,江佟说:“你走到我房间,从我房间的窗子往外看。” 很快很快,陈子兼来到窗边。 寒风中,江佟换上了陈子兼没见过的很厚的外套,戴着帽子,小步地蹦跶着,也仰头和陈子兼对视。 他的双颊被风吹得很红,眼睛也微微眯着,但却显得很有生命力。在他脚边放着一个不高的雪堆,陈子兼勉强辨认,才把那两个摞在一起的雪堆算作是雪人。 “要下来吗?”江佟朝他喊,出了声才发现,其实这么近的距离不用这么大声,于是他带着惊讶放小了声音。 “要下来的话能不能带一根胡萝卜?” 陈子兼很快去给江佟寻找他需要的胡萝卜,还多带了两粒纽扣,是从商晓星的衣服上掉下来的。 “出来的时候没看见你,我就没问。”江佟先拿过胡萝卜,但雪人的脑袋被他团得很结实,一下没有插进去。陈子兼脱了手套,和他说:“我来吧。” 江佟让开了一些。 陈子兼只是用手在雪里挖了一个洞,指节泛着被冻的红,但他一点也不在意。 “现在应该可以了,你放胡萝卜吧。” 他说话的时候,不断哈出因为呼吸产生的像雾一样的热气。 “谢谢……”江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陈子兼帮了一个怎样的忙。他走到雪人前,这次把胡萝卜顺利地插上了。还有两颗用来做眼睛的纽扣,江佟学着陈子兼的样子,先挖了两个小小的洞,放进去。 这次是真的有了雪人的样子。 “下来玩多久了?你手不冷吗?”陈子兼扬了扬下巴,江佟就把双手都摊开给他看。 “也不算很久。”毕竟你很快就发现我不在了。 “冷是冷,但是很好玩。”你也脱了手套挖了雪,你就不冷了吗? 明明两只手都冻红了,陈子兼皱了皱眉,说:“我们进去吧。” “我还没给雪人拍照。”江佟指了指地上的雪人,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用很多角度拍了不一样的照片。 还没拍尽兴,江佟突然开始咳嗽。他嗓子痒,又疼,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让他咳得都弯下腰。 脑子咳得缺氧,江佟只觉得一只大手盖在自己的后背,停顿了一瞬,才很轻地拍了拍。 很快,他不咳嗽了。 “我……”江佟本来笑着,想说点什么,刚偏过头,嘴唇差点擦过陈子兼的下巴。 陈子兼的呼吸很热,很急促,让江佟的声音骤然停顿,觉得有些尴尬,往后退了一步。陈子兼反而很镇定,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缓慢地收回了停在半空的手。 “回去吗?”陈子兼望向别处,江佟看他的时候,觉得他耳朵好像也被冻得有点红。 两个人走在楼道里,鞋底都沾满了雪,发出沙沙的声响。 快到门口时,陈子兼才问他:“是想出去玩了吗?” 钥匙在锁孔里发出咔哒的一声。 “我没怎么见过雪,也没堆过雪人,就是看到雪停了去玩一玩。”江佟话说到这里,门打开了,热气涌出来,扑上他的脸。 “那我带你出去玩。”陈子兼拉开门,自己站到一侧,好让江佟进来。 门在身后关上,江佟因为听见声音,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正想说当然好,但他还没来得及出声,便听陈子兼又问:“可以吗?” 江佟又往里走了一些,看见客厅的沙发。 陈子兼的生活习惯比他想象得还要更像老干//部一些。 江佟每天起床的时间都不算早,他房间的门斜对着客厅的沙发。 陈子兼总是坐在那里,但又看不出坐了多久。有时候电视机开着,有时候房间里很安静,他只是在抽烟。 带江佟回自己住的地方不是义务,给江佟做饭吃不是义务,帮江佟在雪人上挖洞不是义务,带江佟出去玩也不是义务,确保江佟的安全……勉强可以算是一名警察的义务。 江佟看向陈子兼,发现自己好像想错了一件事。 他其实没有变过,还是那种看起来没有激烈情绪,什么都不在意,实际上替别人考虑很多的人。 “雪停了,可以去附近玩玩,要走的话我们多玩两天,现在就可以出门。”再问的时候,陈子兼的语气变得缺乏自信,却抛出了一个看起来会让江佟更为心动的条件。 陈子兼是一个蛮有意思的人。 江佟想,其实他早就要答应了。 “那我去收拾一下东西。” 陈子兼站在原地,应了一声好。 江佟走向自己的房间,刚推开门,就停下来,扒着门框探头问陈子兼:“我们玩什么?” “泡温泉,去吗?”陈子兼的停顿很不合时宜,好像觉得这是一个江佟会拒绝的选项,但江佟反而很期待地说:“我之前安排的行程里也有温泉这一项。” 他又问:“有驾照吗?” “驾照?有。” 是要开车? 看他茫然中还带着点紧张的眼神,陈子兼没忍住,终于很轻地笑了下。他扬了扬下巴:“穿厚点,我们还去骑摩托。” 江佟是真的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我们要开车……” “要开一会儿才到玩的地方,不过是我开,这种路你没开习惯,我也不敢让你碰。”陈子兼一边说一边也朝自己的房间走。 “过去还得半小时。”他抬头看了一眼钟。 知道这里冷,江佟来的时候就带了几件很厚的衣服,他全翻出来穿上了,还裹了一条围巾,打扮得跟个雪人一样。 陈子兼就在门口等他,江佟朝他走过去,觉得身上这堆衣服臃肿得都快让自己挪不动步子了,但陈子兼好像穿得比他薄很多,黑色的立领冲锋衣显得很平坦。 “骑摩托车很冷的,风很大。”陈子兼皱着眉,等江佟到自己身边,他抬手,很轻地摸了一下江佟的外套。 “你是不是穿太少了?我怕你又感冒。” “不会吧?”江佟都笑了,拉拉自己的衣服,感觉快喘不上气,“我都裹成这样了,还要穿其他的也穿不上了。” 陈子兼垂着眼,淡淡地表示了自己的反对:“又不是穿得多就暖和,我给你换件外套。” “穿你的吗?”这其实只是一个江佟下意识的反应,但确实让陈子兼抬了下眼。 他眼皮很薄,连瞳孔的颜色也很淡,带着一种灰暗的,又似乎有一点光亮的颜色,如同反射光线的冰面。江佟忽然在想,自己以前怎么没有注意过,原来陈子兼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谢谢你。”江佟一时有些尴尬,他回想来到这里的经历,自己好像总是做出一些会让陈子兼的好意被误解的事情。 “没事,你又不是没穿过。”陈子兼留下一句意味模糊的话,就转身回了房间。 不一会儿,他拿着另一件黑色的冲锋衣出来。 这次江佟没再别扭,很快地脱了自己厚重的外套,换上陈子兼给的这件。 陈子兼比他高了很多,衣服更大更长,虽然有些不合身,但江佟穿在身上,觉得确实是比自己的衣服暖和了不少。 “很合适,”江佟的手都伸不出袖口,他还在尝试着卷起来,“真的呢,谢谢你。” 陈子兼看见了他的动作,好像是想帮忙,可能是因为江佟那时又突然放弃了努力,所以没有动作,只是不再看了。 “走吧。” ------------ 6 第六章 越野车停在车库里,和之前商晓星开来接江佟的那一辆不一样。 车轮上绑好了防滑链,看上去像一个体型硕大的山林猛兽。 江佟跟着陈子兼上了车,在副驾系好了安全带。 他们没说什么话,陈子兼只是确认他已坐好,就把车朝外开。 天气比江佟想象中还要好一些,虽然天上还是挂着几朵乌云,但云与云的间隙之间,他似乎还看见了一些属于太阳的光线。 “会出太阳吗?”江佟沿着窗往天上看,但目光有限,他能看到的不多。 “不会。”陈子兼给了一个相对肯定的答案。 江佟笑了一下,因为陈子兼的认真。 “好吧。”他又说。 路上积雪很深,就算这车是陈子兼在开,江佟也忍不住有些心惊胆战。他时不时会瞥一眼陈子兼的脸,但他发现无论何时,陈子兼好像始终挂着同一种表情。 那种很熟悉的、一点也不犹豫的表情,让江佟感到安心一些。 窗外开始出现大片的森林,每一棵树都很茁壮。它们的枝丫密密麻麻地交错着,几乎挡住了光线,再往深了看,就只有成片成片的黑暗。 景色很美,江佟一直举着手机在拍。车不可避免地开得很晃,但他并不介意最后拍出来的视频会看不清楚。 那也是属于这次旅行的一部分。 开了快半个小时,眼前忽然开阔起来,江佟看到了远处一大片很宽阔的雪地,和几栋低矮的房屋。 他收好手机,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倾想去看清,但车很快就停下了。 “到了。”陈子兼说。 他稳稳当当地停好车。江佟要推门,却见几只哈士奇从不远处朝他们的车跑过来,有一只甚至不住地蹭着他这边的车门,让江佟有些不敢打开。 陈子兼都看见了,但他还是下了车。江佟赶紧按下车窗,叫住了正绕过车头的陈子兼。 “能不能救救我?” 他没回答,只是看江佟一眼,停顿一瞬脚步,继续按照他原本的路线走,到江佟这一侧的车门来,弯下腰抓着那只哈士奇身上绑的带子,将它拖开了。 哈士奇还有些不服地朝陈子兼吠着,但陈子兼一脸毫不在意的表情,回看了江佟。 “谢谢……”原来陈子兼原本就是打算帮他的。 江佟下了车,走到陈子兼和那条狗面前。哈士奇的脖子上拴着颈环,绳子被陈子兼攥在手里。要拖住这样一条体型庞大的狗需要很大力气,陈子兼却站得很稳,手背上凸起一些淡淡的青色血管。 “其实它们不会咬人。”陈子兼蹲下来,挠了挠哈士奇的下巴,问他:“要不要摸一摸?” 江佟表现出好奇,也走上前,弯下腰。虽然还是不太敢,但也鼓起勇气很快地在哈士奇的脑袋上点了一下。 神奇的是它不再叫得那么厉害,只是连续呜咽了几声。 “居然是这种手感。”江佟觉得新鲜,唇角不自觉地染上笑意。他低着头,摸摸狗的头顶,又试着捏了捏它的耳朵,玩得起劲,不知道陈子兼在看着自己。 “它叫老八。”从不远处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 江佟偏过头,看见一个穿着羽绒服的男生走过来。 他也穿得很厚,围巾遮住了半张脸,单看眉毛,江佟觉得他年纪偏小。 “二哥。”那个男生先和陈子兼打招呼。 陈子兼点了下头,和江佟介绍:“他是这里的老板,叫他阿措就行。” “阿措,你好,我叫江佟。”江佟和善地对他打招呼。 阿措也酷酷的,学陈子兼的样子点头,又问他们:“来骑摩托?” “对,”陈子兼说,“他没玩过。” 不知道为什么,阿措听到这话,反而笑了一下,声音小了一点,问陈子兼:“那不然我教?” 陈子兼没说话,只是看他一眼,阿措就赶紧清了清嗓子,让他们跟上来。 “你经常来玩吗?”江佟问。 “以前经常来,后来忙。”陈子兼说。 雪地上停着一排雪地摩托。这种摩托体积很大,底下不是轮胎,而是两道滑雪板一样的东西。 “应该不会很难吧?”江佟在一辆黑色的摩托上坐下,老八还没放弃跟着他,一离开陈子兼的手,就朝江佟这里钻。“我要是实在不会,让老八拉我行不行?” 他胆子大起来,又揉了一把老八的脑袋:“它是雪橇犬吧?” “要我家狗拉的话,让二哥再给钱啊。”阿措开玩笑说。 “没事儿,不走树林,不难,”陈子兼走过来,把钥匙给江佟插上了,“又不是两个轮子,不用保持平衡,就跟开车一样。” 他站在侧面,单手扶着一只把手,简单检查了一下。江佟几乎被半圈着,陈子兼替他挡了大半的风。 “刹车,油门,你先试试吧,就在这儿随便转转。”陈子兼松了手,刚让开位置,风就吹到了江佟脸上。 他试着轰了油门,绕着这片转了一个大圈。 刚开始江佟确实有些不习惯,尽管不需要保持平衡,但车很笨重,要花很大的力气。慢慢开顺之后,他又很开心,不由自主地会朝陈子兼那里看一眼。 陈子兼和阿措还站在他出发的位置,尽管只能看清轮廓,江佟还是隐约感觉到自己在被注视着。 “行了,二哥带你玩儿。”阿措放心地挥挥手。 他要把老八也牵走,但老八对江佟还挺恋恋不舍的,往他手掌心蹭了好几下,才不甘不愿地离开。 “他为什么叫你二哥?”江佟一开始就想问了,但阿措一直在,他没找到机会。 “派过来的几个警察里,我年龄第二大。”陈子兼在江佟旁边的摩托上坐下来,一条长腿撑在地上。 “现在雪很厚,如果去树林,你不太会开的话很容易陷进去,今天就不走那条路了。” “没事啊,以后有机会可以去。”江佟把护目镜拉下来,过了一会儿才听见陈子兼嗯了一声,但已看不清他的神色。 今天的确是一个适合玩雪地摩托的天气,虽然有风,但没有雪。 整片森林都很寂静,以至于摩托的轰鸣声那样刺耳。 陈子兼在前面带路,江佟紧紧跟着他,走他的摩托车压出来的路痕。 他们没法交流,陈子兼也没有开得很快,时不时就会回头看一眼江佟的情况。 起初,江佟还一直担心跟不上陈子兼,或者会因为自己技术不熟练而发生意外,后来他慢慢发现虽然雪地摩托没有那么好开,但并不危险,便开始享受一路的景色。 脚下的路比较平坦,景色也很开阔,在比较远的地方才是树林。 速度逐渐上来,风开始变得很大,江佟开始庆幸听了陈子兼的话,换上了他的衣服,不然在这冷风中得被冻死。 沿途的风景对他来说太新奇,江佟只觉得一双眼睛怎么都不够用。被四周的雪原包裹着,他们在轰鸣声中破风前进。 开到靠近树林的地方,陈子兼停了下来。他侧坐在摩托车上,一条长腿垫在地下,朝江佟的方向望过来。他身边是一棵枯萎萧瑟的树,江佟看不太清楚他的脸,只是带着一种欣赏的目光看他的身影。就连随意半靠着的时候,陈子兼的脊背也显得很有力量,他微微弓着身体,像一头散漫的兽。 天气寒冷,乌云浮动,但没有下雪。江佟忍不住想,如果今天有阳光,景色会不会更好。 他开到陈子兼旁边,停下来,还喘了两口气。 “我没想到玩这个也得要点力气。”江佟笑着,应该是玩得很开心。 陈子兼微一点头,还望着眼前:“天气好的时候会走树林那边,前段时间雪下得太多,都堆起来了,雪还是软的没压实,下面有些坑坑洼洼的,很容易陷车,但会更好看一点。” 他说话的时候,江佟一直看着他侧脸,等他说完了,江佟点点头,才反应过来陈子兼没看他,应该不知道他的这个动作,所以补了句嗯。 “那我们刚才走的路是?” “湖泊。”陈子兼偏过头,眼睛里有一道很浅的光。 他抬手指了指他们来时的路。“这一片都是结冰的湖。” 于是江佟又在脑子里很快地过了一下刚刚看到的景色,笑了笑,“完全没想到是在湖上,从来没见过这样的。” “出来玩,不都是想见见不一样的东西吗?”陈子兼声音很轻,江佟看向他的时候,他又移开了眼睛。 “也不一定,”江佟歪了歪脑袋,“出来玩不一定是想出来玩,也许只是不想待在原来的地方了。” 他这样说,陈子兼就沉默了一会儿。 原本特别轻松的氛围,好像因为突然被赋予了一些别的含义,而变得有些生疏。 “我们要回去了吗?”江佟问。 他刻意提高了音调,加快了语速,让自己回到开心一些的状态里。 “走吧,晚上喝羊肉汤。”陈子兼抬手很轻地带了一下江佟的肩膀,而后转过身去,又跨坐上了摩托。 ------------ 7 第七章 来的时候天气还好,回去的路上又开始飘雪了。 时间还早,他们回到出发地点的时候,阿措正蹲在地上和狗玩儿。 摩托车的轰鸣声很快吸引了狗的注意,江佟刚刚停下来,几条哈士奇就飞奔来围住他。 “以前我怎么没发现我还招狗喜欢?”江佟的腿被来回蹭,他艰难地下了车。 陈子兼拍了两下手掌,那几条狗才跑开了。 虽然雪不大,但还是糊了江佟一脸。陈子兼朝他走来的时候,他还在用手掌来回摸着自己的脸,摸下来一手水。 “别用手。”陈子兼皱了皱眉,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纸,叠在一起给他擦了。 因为江佟的手湿着,他半举在空中,让陈子兼帮他擦脸的这个动作显得很自然。 纸被陈子兼顺手团掉,又放回口袋里。 “在我们这儿还是有点说法的,”阿措走过来,莫名地看了眼陈子兼,“这几条狗,尤其老八,最喜欢帅哥美女。” 江佟有些不习惯这样直白的说法,只是简单而礼貌地笑了下。陈子兼大概是看出江佟的不自在,马上换了话题,问阿措:“汤熬好了吗?” “当然,走吧。”阿措说。 原来今天是留在这里吃和住,江佟跟在陈子兼身后,和他一起走进了阿措的房子。 里面比江佟想象得空旷,但东西很多,看起来很温暖。 几条狗跟着他们一起进去,在房屋角落的大狗窝里熟练地趴下。 阿措带着江佟走到最里面的房间,推开门,是一间很标准很整洁的客房。 “我这儿一般也就二哥晓星他们来,多的房间只有这么一个。”阿措手还握着门把,江佟刚要说话,被身后的陈子兼打断:“我去他那里打地铺。” 按道理说他们两个是要熟悉一些,但因为他的到来,让主人和带他玩的人要挤在一起,江佟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这里其实挺大的。”江佟转过身,发现自己离陈子兼很近。 可能是门边太拥挤了,阿措拍了下陈子兼的肩膀,小声说了句你们商量,便转身走了。 “我也可以睡地板。”江佟又提议。 但他这样说的时候,陈子兼表情不是太好,让他的尾音变得飘了一些。 “怎么了?”江佟问。 陈子兼提醒他:“你感冒刚好,地板很凉。” “没事的……”江佟说话的时候,陈子兼保持着自己的面无表情,就让他不敢继续开口了。 “那好吧,又麻烦你了。” “你又不麻烦。”陈子兼认真地说完这句话,便抬步离开。江佟在门边愣了一瞬,追上去。 因为开了暖气,陈子兼在客厅里脱掉外套,卷起袖口,和跟上来的江佟说:“你自己玩会儿,我跟阿措做饭,他手艺不行,我怕太难吃。” 他讲这些的时候,脸上也并没有那种玩笑的表情,反而让江佟失笑了。 已经走进厨房的阿措这时回过头来,警惕地看着陈子兼。陈子兼只好凑近江佟一些,轻声和他说:“没骗你。” 江佟看着陈子兼进了厨房,火一开,那边就热闹起来。他没什么事情好做,把一张小凳子拎到狗窝旁边,和老八玩儿。 从小到大,江佟还真的没有养宠物的经历。 他的父亲江岷是本地商人,母亲戴月曼是剧团的舞蹈演员。这对夫妻物质富足、和睦幸福,唯一的问题是戴月曼年轻的时候身体不算好,所以怀孕很辛苦。 在江佟之前,他们其实还失去过一个孩子。本来以为这辈子都很难再有小孩,没想到江佟出生了。 他是一个早产儿,刚生下来就在医院待了四个多月。在江佟有记忆的小时候,他常常都在生病,为此,戴月曼甚至特地请了一个家庭医生。 西药要吃很多颗粒,中药又格外苦,江佟吃过各种各样的药,也打过很多针。 为了避免他生病,家里没有养过宠物,要是江佟像其他小孩那样表现出很喜欢的态度,一向满足他喜好的戴月曼也只会把他抱起来,哄道:“小猫小狗我们不能养,你要是喜欢,就多买几个娃娃好不好?” 江佟是个懂事的孩子,只要戴月曼说不可以,他一般就不会再要求。 到大学阶段,江佟才真正离开家,他读临床,学业紧张,学校又离家很远,在外出读书的快十年时间里,他回家的次数都很少,大部分时候是戴月曼想他了,到他大学的城市来看他。 直到现在,快要六十岁的江岷也还在从商,他很忙,经常不在家,倒是戴月曼,年纪渐长退休后难得清闲,就在家里晒晒太阳种种花,有时候也教教学生。 她一个人不觉得孤独,但江佟会有些担心,好几次问她想不想养猫猫狗狗,都被她拒绝得很干脆。 “家里毛多啊。” “毛多不是能请阿姨收拾吗?”江佟笑,“再说我其实也不会过敏的,养了小猫小狗还能陪陪你。” “我要什么小猫小狗陪,你能经常回来我才是有点安慰。” 老八很喜欢江佟,一直把脑袋往他掌心里蹭。江佟被它的眼睛盯着,过会儿才回了神。 “要是月曼姐姐看到你这么可爱的小狗,”江佟顿了下,“大狗,会不会就会喜欢宠物了。” 江佟摸了摸老八,把手机拿出来,对着老八拍了好几张照片,全发给戴月曼。 戴月曼没有马上回复,可能在忙着浇花看太阳,江佟没有再打扰她。 没等多久,陈子兼说可以吃饭了。江佟站起来,帮忙从厨房里端菜拿碗。 三个人在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边坐下。阿措拎了一只很大的塑料瓶过来,往三只碗里倒酒。 味道一出来,直冲得江佟眯眼。阿措看到江佟神色,嘿嘿地说:“这是我自己泡的酒,比买的好喝,真的不骗你,二哥每回来我这儿,要能喝酒的话他肯定喝。” 江佟下意识看了一眼陈子兼,陈子兼抬手拦了一下阿措,只让他往其中一只碗里倒了那么一口。 “你要是想喝,尝一口就行了,不想的话就不喝。” 阿措不劝酒,也没说什么,只是倒好酒以后举起了碗。 “有缘千里来相会啊,今天见到二哥的朋友很开心。”他自己先喝了一碗,那架势有点把江佟看呆了。 “我们这儿就是这样,让你见笑了。”阿措说。 “怎么会。”江佟这时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不喝了,他拿起那只只有两口酒的碗,也不会说太漂亮的话,闷着头就喝了。 “确实好辣。”江佟皱着眉,看得阿措笑了。 这酒味道很冲,只喝下一口,那股浓烈的辣味直冲上江佟头顶,好像在他的全身快速地完成了一次循环。 “喝点水吧。”陈子兼把一杯凉好的白开水推给他,江佟端起来喝的时候,余光又看到陈子兼走了。 他高大的身影在江佟眼里晃晃悠悠的。 “那江佟,你是做什么的?怎么会和二哥认识?”阿措一边夹菜一边好奇地问。 “我们是高中同学,我现在是医生。”江佟说。 他的眼睛很迟钝地盯着陈子兼离开的方向,话一说完,陈子兼就拿着一瓶酸奶回来了。 “喝点这个。”他甚至把瓶盖给江佟拧开。 大脑好像被蒙上一层薄薄的纸,视线变得难以对焦,江佟觉得自己好像点了点头,他伸手去拿酸奶,手指碰到的却是温热。 陈子兼视线垂着,没有说什么,他只是把酸奶拿起来,这一次递到了离江佟更近的地方,回头和阿措说:“应该吃点东西再喝的。” 后来他们应该是吃完了晚餐,陈子兼好像是让自己坐在沙发上等他。阿措的房子有一个很大的阳台,阳台上几只狗在玩闹。 江佟喝醉了,胆子就变得大起来,很想去碰狗狗,走到阳台上却被冻得直缩脖子。 但他好像完全感觉不到,蹲在那里摸了一会儿狗的脖子,被它们围起来拱着。全身都有点痒,江佟却笑得很开心。 陈子兼刚刚从房间里走出来,就看到这一幕。 记忆里不知道装了多少江佟笑的样子,陈子兼好像很快地完成一次时空穿越,他向往每一个江佟的笑,却好像常常都错过。 他脚步停顿,站在江佟身后,有些发呆,直到风吹得江佟头发都乱了,才想起什么似的,打开门走到江佟身侧。 江佟觉得好像突然温暖了一些,他垂着眼,视线里出现陈子兼的双腿。 “这样会冷。”陈子兼想让他进去,伸手过来扶他,不知怎么又收回去了,只是又问:“进去好不好?” “可是它们很暖和。”江佟仰起脸看陈子兼,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被冻的,两边脸颊都红红的。 陈子兼被风吹得眯了眯眼,他不打算再和江佟讲道理,这次抓着他的手臂把他拉起来。 蹲得太久,江佟腿有些麻,晃悠悠地跟着陈子兼进了房间。 他难得任性了一回,却没有什么记忆。 有印象的时候,江佟手里捧着一杯陈子兼给的热水,坐在客厅里,对着紧闭的玻璃门外的阳台,眼睛里有一些刚睡醒时的生理性泪水。 “刚刚你妈妈给你打电话,一直不挂,我就帮你接了。”陈子兼说。 他的声音骤然响起,让江佟觉得忽远忽近,有些恍惚。 “哦,”江佟缓慢地想起来,“吃饭之前我给她拍了一些老八的照片。” “嗯,我就跟阿姨说,你喝醉了,这样可以吗?”陈子兼打开沙发边的落地灯,眼睛里也有一点淡黄色的光,明明暗暗地看着江佟。 “可以,”江佟笑了笑,“我妈不管我喝酒。” “还要不要再坐坐?”陈子兼虽然在问江佟,但手已经从茶几上拿过一包烟。 “你抽吧。”江佟说。 在拿出电话的时候,他才想起什么,迟钝地问陈子兼:“我们不是要去泡温泉吗?” 陈子兼从里面抖了一根烟出来,但没点火,和江佟陈述一个事实:“你喝醉了,还要怎么泡?” 他的手指转了一下,调换了烟头的位置,叼在嘴里。 ------------ 8 第八章 江佟回了房间,给戴月曼打电话。 屋子里温暖,他身上因为酒冒起的汗水还没消,就又上来了。 江佟脱掉外套,电话也刚好接通。 “这回是我儿子了吗?”戴月曼的声音懒洋洋的。 “是你儿子,你睡了吗?”江佟一边问一边抬眼看了钟。 这边天黑早,现在其实才晚上十点。 “刚刚接你电话的是谁啊?”戴月曼有点好奇,“你居然还喝酒了,难得啊。” “我高中同学,你应该认识吧。” “高中同学?你高中同学我有印象的可不多。” “陈子兼。”江佟说出了他的名字。 戴月曼想了一下,回忆起来。 “哦,是不是有一次你过生日邀请他,结果没来那个小孩儿?” 她提起这件事,江佟才想到那一天。 “对,是他。” 读高中的时候,他和宋昱、陈子兼是好朋友。 有一年江佟生日,邀请他们去他家吃饭。 约好放学后一起走,最后一节自习课上了一半,陈子兼突然起身先离开了教室,到下课也没有回来。 “陈子兼呢?”宋昱走到他的座位上坐下。 江佟生日是在夏天,高中的时候大家都贪凉,教室里的空调嗡嗡送着冷风。 “不知道,刚才走了。”江佟给陈子兼发了条短信去问,也暂时没得到回复。 “那我问下朋友。”宋昱说。 江佟收拾好了书包放在桌面,安静地等着。 “啧,”宋昱得到回复,站起身,“我们先走吧,他那边有点事。” “什么事?” 宋昱摇摇头,“又跑去打架了,其他人招惹的。” “在哪里啊?”江佟背起书包。 “算了,”宋昱按住他肩膀,“我们不能管。” 他眼神很坚决,江佟就问:“为什么?” “是他家里的事,”宋昱说,“我也只是听我爸妈提起过,反正……陈子兼他爸爸是个赌..鬼,妈妈早就离开他们了。” 江佟眨了眨眼,似乎没有立刻从这件事里缓过来。 宋昱拍拍他肩,说:“我们先走吧,给他留个地址。” 江岷因为工作的事情要晚上才能回来,但戴月曼一直在家。 江佟溜进厨房,偷偷和戴月曼说:“我们晚一个小时吃饭吧。” “怎么了?”戴月曼问。 “等一下我同学,不知道他还来不来。”江佟看了一眼手机,收信箱里依旧空空如也。 “好吧,你看外面,”戴月曼指了指岛台上的蛋糕,“刚刚宋昱拿进来的。” 那个蛋糕很大,包装精致,江佟还认识那个logo,是本地一家非常有名的私人烘焙店做出来的蛋糕。 等晚餐的时候,江佟带着宋昱去自己房间里玩游戏机。 他操纵的小人死了许多次,把宋昱都气笑了。 “江学霸,不是吧,我记得你以前打游戏不这样啊?”宋昱放了游戏机,似乎是知道江佟在担心什么,又说:“陈子兼不会有事的。” 窗外天都黑了。 江佟的手机响了一声,他连忙翻出来。 这一次发信息来的终于是陈子兼:【地址看到了,谢谢你邀请我,但今天有事,我就不来了。】 【对不起啊。】 江佟拿着游戏机从沙发上站起来,和宋昱说:“我们吃饭吧。” 晚餐结束,他们切了蛋糕,吹了蜡烛,江佟许下他来高中之后的第一个愿望:要考上好的大学。 如果除去陈子兼不在的这件事,这是江佟很高兴的一个晚上。 他散步送宋昱离开,回来的时候在小区的长椅上坐了一会儿,给陈子兼发消息,问他:【你没什么事吧?】 接着,他听见一声手机的消息提示音,但并不来自于自己这里。 头顶路灯的光被阴影遮住,江佟抬起脸,看见陈子兼拎着一只小袋子,在他身边蹲下。 “生日快乐。”陈子兼说。 他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穿了一件宽松的无袖黑色背心,脸上多了几处伤口,下巴有个地方贴了一块创口贴,手臂也有擦伤的痕迹。 夏天真的有这么热吗?江佟想。 为什么陈子兼好像全身都被淋湿过? “谢谢……你去过医院了吗?”江佟礼貌地避开了陈子兼怎么受伤的话题。 “宋昱告诉你的?”陈子兼没抬头,语气也平静。 没等江佟说话,他就默认了答案,“去过了,上过药了。” 原来袋子里是一块蛋糕,陈子兼把里面的蛋糕盒拿出来,借着路灯的光拆开,小心翼翼地挪出蛋糕,又翻出一只蜡烛插上,点了火。 他往前靠,把蛋糕托到江佟面前,江佟想自己拿着,被他躲开。 “没事,就这样,吹蜡烛许愿望吧。” “好……” 在陈子兼的注视下,江佟闭上眼,这一次把自己的愿望送给陈子兼:希望他也能考上好学校。 那时他还有很多事情不太懂,不知道人和人的生活可以有很大差异,念一个好大学,也不必然是每个人最大的愿望。 江佟睁眼,看见陈子兼的眼中有烛火摇晃,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淡淡的烟火味散开。 “我没什么事,真的,”陈子兼轻轻笑了笑,“你的表情,就好像我现在生死未卜一样。” “我爸确实欠钱了,但是是因为他做生意,和其他的没关系。”他收敛了笑容。 江佟松了口气,“那就好。” 陈子兼在江佟身边坐下,他身上冒着热气,和绝大多数在这个年龄段还没怎么发育的男生不一样,即使是双臂自然下垂的时候,也会隐隐有肌肉的痕迹。 因为椅子不宽,江佟不可避免地碰到他的手臂,像贴着一堵有温度的墙。 他们一句话也没说,陈子兼只是陪江佟吃完了那一只切角蛋糕,就起身说自己要走了。 江佟看着他离开,忽然也觉得今晚很热,没有几秒就有些眩晕,陈子兼的背影也在他的眼中逐渐破碎。 江佟只用很短的时间,就想到了他离开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幕在他的记忆中停留了这么久。 “今年春节不回家了?”戴月曼的声音把他拉回这个冰冷的季节。 “你爸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他就是倔,你和家里说你们谈恋爱,你爸只是当时不能接受而已,这么多年我给他安排了好多个心理医生,早就把他治好了。” 戴月曼说的是大学江佟和家里出柜的事情。 他的高中同学戴月曼总共就认识两个,一个陈子兼,一个宋昱。 他和宋昱在一起几年之后,就告诉了家里。 戴月曼有点惊讶,但并不干涉,她的教育理念一向是自由就好,但江岷反应很大,脸红脖子粗地想要教育江佟,被戴月曼拉住反训一通,导致江岷无言地反抗了他们母子俩很多年。 “没有不想回家,就是想出来散散心。”江佟握着手机,停顿了一会儿,才告诉戴月曼:“我和宋昱分手了,正好我规培结束,已经确定了单位,会回临山。” 戴月曼也有一会儿没说话,大概是不知道怎么安慰江佟。 “你不用说什么,”江佟反而笑了,“我没有怎么样。” “知道了,当初你谈恋爱我没管你,你失恋了我也不管。反正你们还年轻,随便怎么折腾吧。”戴月曼语气一顿,又试探地问:“你说,要不妈妈给你介绍一个新的……” “妈……”江佟无奈地打断她。 “好吧好吧,不过要是我有机会遇到什么还不错的男生,我一定会想着我儿子的。”戴月曼就是喜欢这样和江佟聊天,两个人像朋友一样,也让江佟放松一些。 他们又聊了一些别的,才挂了电话。 - 走到客厅里,江佟看到陈子兼站在阳台上。 听到他开门的声音,陈子兼回过头,走来拉开了客厅和阳台中间的那扇门,问:“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看一眼你回来没。”江佟说。 陈子兼点了下头,这次没再出去。 “脑子还晕吗?”他问。 江佟摇摇头,觉得脑袋很沉,房顶白炽灯的光线在他视野里不停晃动,又点点头。 “不是,有点晕,但主要是头疼。” 他倚靠在门边的墙上,眼神懒洋洋的,又很湿润,带着一点漫不经心,和平常的他完全不一样。 “你喝醉了,”陈子兼抬了抬唇角,“还挺好玩儿的。” 江佟说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心情。 和宋昱分手这么长时间,这个夜晚,此时此刻,江佟好像才有了一些漫长的钝痛。 不是遗憾后悔,更不是怀念,而是一种灰蒙蒙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孤独。 “可能是吧……”江佟偏头,视线越过陈子兼的肩膀,望到阳台外漫无边际的黑夜。 他们就这样不知缘故地各自沉默了一会儿。 陈子兼一直站在离江佟有些远的位置,等到了这场沉默的最后,动了动,走到江佟身边,侧对着他。 江佟渐渐闻到酒精的味道,很奇怪,他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却能清晰地感知到那股来自陈子兼身上的味道。 和第一次感受到的扑面而来的刺鼻不同,酒味变得很淡,漂浮在空中,慢慢地包裹住了他。 “你还觉得醉吗?”陈子兼和他说话的时候,微微低下头。 江佟没想到他又问了一次这个问题,他短暂地去想,答案有这么重要吗? 他抬眼的时候,睫毛刷过下眼睑,在不那么亮的环境里,瞳孔中好像闪着一颗星。 陈子兼看到那颗星,但他不会长久地望着,因为在他心底,星星再亮,也是属于别人的。 “我只是想说,你要是还难受,我给你煮蜂蜜水。”陈子兼错开了和江佟对视的眼神。 这样一个微小的变化,好像一粒不大的石子,投在江佟心里的那片湖泊上,让他有了一丝奇怪的感觉。 “我没事,”江佟摆摆手,“真的。” 话题短暂地停了一下,江佟吸了口气,又说:“刚才我妈问我是谁接的电话,她都还记得你。” “记得我什么?”陈子兼往后靠了靠,“记得我总是欺负你吗?” 他好像还没从室外的寒冷中彻底剥离,冻得鼻子都有些痒,侧身打了个喷嚏。 “抱歉。” 江佟偏头看了一眼隔离风雪的玻璃门,明明应该关好了,他还是伸手拉紧了一些。 “说好了要去给你过生日还迟到,经常让你给我买水,还穿你校服抄你作业……”陈子兼的头微微仰着,眼睛散漫地落在房顶的那盏灯上,但他不知道自己在看着灯,因为脑子里全是一些很远很远以前的画面。 江佟摇摇头,觉得酒精没让他醉,倒是真切地放大了他的情绪,让他甚至失笑。“这算什么欺负?你只是这么说而已,哪次是来真的。” “你知道的,高中的时候我又没什么朋友,就你和……”江佟顿了一下,假装咳嗽一声。 直到此刻,陈子兼才真正和江佟对视,但也没再说话。陈子兼的眼睛很像这时窗外的天气,不下雨、不下雪,但始终被厚厚的乌云压着,让江佟有些不太好受。 大约是阳台上的推拉门没有关得那么紧,外面的风又吹得猛了,江佟忽然感受到冷。陈子兼只是很轻地偏了一些身子,就帮他挡掉了风。 情绪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江佟想,或许他只是被这个夜晚发生的所有一切影响,而事情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 “而且,我又不是没烦过你。”江佟轻轻地说。 “你是怎么认识阿措的?”他换了一个轻松一些的话题。 “刚来这儿的时候认识的,他以前是开修车厂的,有一次警队里车坏了,叫了好多人都修不好,领导让我去找他,一来二去就熟了。”陈子兼的回答一点情绪都没有,像在做一道简答题。 答案的细节和江佟想的不一样,但大致方向差不多。 “只是想和你随便聊聊而已。”江佟解释。 “我知道。”陈子兼的手指蜷了蜷。 我也是。 在江佟看着地板发呆的时候,陈子兼又在望着他。 他早就习惯这样隐秘又长久的注视,在江佟还没有和宋昱在一起的时候,他就不懂得怎样让江佟看到自己这样的目光,而当他们在一起之后,这样的目光就更不能为人所知。 那现在呢? 江佟一个人被困在这里这么多天,为什么宋昱不闻不问?江佟要留在这里过年,也会不见宋昱吗?他们感情还好吗? 是不是宋昱对江佟其实不好,甚至很差,才会让江佟偶尔流露一些并不开心的眼神。 还是也许,他们已经分开了。 陈子兼不知何时就已经把手揣进衣兜,他焦虑或者紧张的时候会忍不住揉烟,揉到烟都碎了。 他看着江佟月色下的脸,大概是因为喝过了酒,江佟的鼻尖红红的,神色飘忽到没有落点,陈子兼忍不住觉得他藏了很多很多没有告诉自己的事情。 你还爱他吗? 如果我能对你很好,还有机会吗? 到了这时,陈子兼终于再一次意识到,他告诫过自己那么多次不要再继续喜欢江佟了,现在看来也还是无济于事。 ------------ 9 第九章 在阿措家里的这个晚上,江佟睡得并不很好。 可能是因为喝了很烈的酒,他的头时不时会疼,整个晚上都翻来覆去的,到天快亮的时候才好睡一些。 江佟醒得有点晚,但他离开房间的时候,到处都静悄悄的。他了解陈子兼的作息,这个点他应该不是没醒,可能是出门了。 洗漱好,江佟给陈子兼发消息。 【醒了吗?】 陈子兼:【我们在外面遛狗。】 江佟又换上陈子兼给的那件外套出门了。 小院子里,几条狗撒欢一样跑着,江佟没看见阿措,但是一眼看见了陈子兼。 他站在院子边,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还有一根抽到一半的烟。 江佟小跑过去,脚步声让陈子兼回过头。 他好像也没有睡好,江佟心想,不然为什么眼睛看起来很疲惫? “你们几点起来的?”江佟说话的时候,嘴里呼出一股一股的热气。他没习惯,抬手挥了挥,又觉得好笑。 他一来,陈子兼就用大拇指和食指捻灭了烟头,拿在手里。 “不算早,阿措今天有点事,他要去其他场子里看看。”陈子兼转身去找垃圾桶,江佟站在原地,等老八飞奔过来,大大地拥住它。 老八的脑袋在江佟怀里不住地动,仿佛想把他全身都蹭个遍。江佟玩得开心,慢慢蹲下来,一个没注意就被身后的其他狗撞到地上。 雪地松软,江佟双手撑在身后,没觉得摔痛了。从他的角度望向天空,好像一切都那么渺小。 陈子兼过来的时候,江佟还坐在地上。他以为他是摔懵了,伸手想把他拉起来,却被江佟反握住小臂。这时江佟才注意到,陈子兼今天戴了一对露半指的黑色手套。 “就这样坐着看天,很漂亮。”江佟眼睛里闪着那种冰天雪地中会出现的光,他轻轻把陈子兼带了一下,他就跟着坐下来。 因为江佟这个突发奇想的举动,导致两个人回房间时都要去换条裤子。 湿掉的一起塞进洗衣机里,陈子兼说这台洗衣机有烘干的功能,不用担心晾不干的问题。 阿措不在,他们一起待了一整天。 到晚上时,陈子兼提醒他不要吃得太多,因为等会儿要去泡温泉。 “晚上我们去住温泉酒店。”陈子兼说。 酒店距离阿措这里只有二十几分钟的路程。 “阿措这边的客人,很多都是在这附近酒店里的。”保安起闸,陈子兼把车往里开。酒店面积很大,建筑金碧辉煌,道路上的积雪也清扫得很好,但肉眼可见的十分安静,没有什么游客。 “本来这个季节应该是旺季,但今年雪太大了,很多人上不来,也怕被困在山里。” 陈子兼一打方向盘,流畅地倒好了车。 他们定了两个单人房和一个单独的温泉,因为游客少,前台的客房服务十分周到,不仅亲自将他们送进房间,还附赠了一个豪华果盘,会在他们泡温泉的时候送到。 酒店的床宽大柔软,江佟坐在床边,把背包里带的泳裤拿出来,很快换好了。 他只带着手机,披着浴袍走去等电梯。 温泉在最底楼,江佟还不太习惯穿得这么随便就出门,所以一直拘谨地玩着手机。 不过好在游客确实很少,一路上他只碰见了零散的几个人。 到池边时,陈子兼还没来。 江佟试了试温度,走进去坐下。 水面热气蒸腾,围起温泉的石堆也被水烧得滚烫。江佟仰头望着漆黑的天空,因为还不太适应,有些怕冷,他缩了缩,让脖子以下的位置都泡进水里。 没一会儿,陈子兼拿着一碟果盘走进来。 他看见池子里的江佟,只一瞬就移开了视线。 果盘被陈子兼放在边上,他穿着一件黑色绸缎质感的浴袍,和江佟的那件在颜色上有些不同。 脱掉鞋子,陈子兼光脚踩在雪地上,但却好像感受不到冷,仍然很慢地抽掉了腰带握在手里。 他把浴袍脱下来,露出前胸完整的几块肌肉。江佟原本不自觉地看着他,在脱掉浴袍之后,他就礼貌地回避了。 一池水因为陈子兼靠近江佟的脚步,被搅得很乱。 江佟感觉身侧一凉,是陈子兼坐了下来。 他把果盘递给江佟,让他选一个想要吃的水果。 这时江佟才抬了抬眼。因为在雪地里坐了有一会儿,他头发上沾的水珠慢慢凝结成了冰,变成一条一条的白色,像结满雪花的树枝。 “这个是什么?”江佟的手指在一只黑色的梨子上点了一下,又很快地缩回水中。 “冻梨。”陈子兼把那只梨挑出来,其他的都放回岸边。 “这个是已经泡过的,”他递给江佟,“没用水泡之前,它们是完全被冻起来的,像一块冰那样,吃不了。” “好神奇,梨子已经这个颜色了,居然还能吃吗?”江佟真的没见过,好奇地看了一圈。 “主要是喝里面的汁水,先咬一口,然后……” 陈子兼顿住了,江佟便看向他。 “然后吸。”陈子兼神色不变,声音却变得沉了一些。 江佟也愣了愣,意识到什么,所以垂下头,抿了抿唇。可能是温泉水太烫,他的脸因为这个动作而变得很热。 “那我试一试,应该还不错。” “算是这里的特色,你也可以咬着吃。”好像是为了让他不那么尴尬,陈子兼也从果盘里挑了一只水果。 江佟拿着梨,找了一个偏上的位置咬下一口。 味道比他想象得好很多。汁水很甜很多,江佟用舌头舔了一下嘴角,才没让水流出来。 他边吃边点头,笑着说:“真的很甜。” 陈子兼似乎是嗯了一声,但声音太轻,江佟没有听得很清楚。 他就着自己咬过的位置,像陈子兼说的那样,吸走冻梨中的水分。 水果太冰,江佟的两片嘴唇都被冻红了。他扬起细长的脖颈,抿着梨子上那道口,嘴唇张开的时候也探出舌,勾着梨肉吸,因为微微仰着头的动作,他的颈侧露出一些细小的qing筋。 因为黑夜而看不清颜色的温泉水下,陈子兼的手按在坐的石凳上,掌心被粗糙的石头边缘磨得疼,他却感受不到。 喉结来回滚动几次,陈子兼不再偏头看江佟,只盯着黑色的水面。 一个一个小水泡冒出来,又破裂了。 “真的很甜。”江佟咽了咽嗓子,把最后的几口梨子水吞下。 他不知道陈子兼为什么不看自己也没有反应,是不是声音太小他没有听到。借着温泉边地上的几盏灯,江佟看见陈子兼脖子的位置被烫得很红,以至于他误以为这个水温对于陈子兼来说太高,所以提醒他:“你是不是觉得太热了?那可以站起来一些。” “不热。”陈子兼拿过旁边的毛巾搭在脖子上。 他的状态有些紧绷,好像泡温泉这件事没有让他感到很舒适。过了一会儿,他把手从水中抬起来,不怕冻一样搭在水池边上。 空中渐渐开始飞雪,江佟用掌心去接,但由于温度太高,什么也接不到。 他自娱自乐地玩了一会儿,回头时,看见陈子兼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发现江佟也在看他,陈子兼便缓慢地移开了视线,继续望着远处。 泡完温泉,他们分别去洗了澡。江佟走进浴室,才从镜子中看到满头的冰雪。 洗完以后,他浑身都很舒服,变得懒洋洋的。 穿好衣服,江佟坐在淋浴区外的长椅上等陈子兼。 他轻度洁癖,江佟知道。所以洗澡花的时间多了一些,他也很理解。 江佟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终于等到陈子兼出来。 他明明没有那么怕冷,却把自己裹得很紧,在开着暖气的室内也穿着长到大腿的冲锋衣。 “饿吗?”陈子兼靠近的时候,江佟感觉到他身上冰冷的气息。 难道是洗澡的水不够热吗?他也用过那里的水,并没有这种问题。 江佟不再多想,点了下头,问他:“我们去吃点什么?” 陈子兼莫名不再说话,视线低垂,好像落在自己的嘴唇上。 “怎么了?” 他回过神,眨了下眼,平淡地转过头。 “都可以,去看看吧。” 这天回到酒店房间时,时间已经有些晚了。 他们在各自的房间门口道别,江佟刷了门卡走进去。 一个晚上的温泉让他全身松软,告别了前几日总是失眠的困扰。 一墙之隔的陈子兼却睡得不是很好。 他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江佟吃那个冻梨时的情景,很久很久才终于感到意识模糊。 几乎是理所当然的,陈子兼做了一场关于江佟的舂梦。 在一片下着雪的森林里,江佟坐在冒着热气的湖泊中。 他在江佟身边,牵着他的手,把他压在湖水边缘的石头上。 那水很烫,也很深,没过陈子兼的锁骨,让他产生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他把江佟抱起来,江佟很轻,好像哪里都没有肉,坐在他手臂上,仿佛一片云。因为没有依靠,他只好缠着自己,只有这样陈子兼才会满意。 他看见他沾着水珠的脸,他发红的脸颊,和一种好像很爱陈子兼的神色。湖水荡漾,他们最好都被溺死于此。 额头上不住地冒出汗水,陈子兼醒来得非常突然。 昨晚睡前没有拉窗帘,他一偏头就看见蒙蒙亮的天。 裤子湿掉了,陈子兼咽了咽喉结,手从被子里探出来,指尖残留着粘稠晶莹的…,抓到床的边缘。 他翻身起来,又去洗了一次澡。 在浴室的镜子前,陈子兼不断往脸上泼冰冷的水,好让自己清醒一些。 不要再越界了,陈子兼警告镜子里的这个人。 因为吸入一些水珠被呛到,他不断地咳嗽。 肺中的空气仿佛短暂地缺失,陈子兼弓着脊背,手肘抵着洗手台,咳得双目发红,难得狼狈。 如果要细数陈子兼对江佟有过的那些非分之想,他觉得这些念头和他对江佟的思念一样,是一场旷日持久的自我搏斗。 在他心里,有一个不见天日的深渊,里面囚禁着谁也看不见、谁也带不走的只属于他的江佟。 为了见他,陈子兼常常只能从悬崖上跳下去,在那个落地的瞬间获得无尽痛苦,再无数次地发现那个牢笼里没有他想见的身影。快乐和幸福来自构想,痛却真实。 所有关于江佟会爱他的事,于陈子兼而言,不过是一场从年少时便做起的梦,漫长地持续到今天。 “你生病了吗?”江佟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陈子兼握紧手里的方向盘,摇摇头说没有事。 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是江佟连接上的蓝牙。 “看你脸色不好,如果你今天不舒服的话,那我来开车也可以。”江佟贴心地说。 陈子兼没看他,打燃了火,把车开出去。 “不用了,昨天晚上没睡好。” “好吧……”江佟坐回椅子,让自己靠得舒服了一些。 这次他们不用再去阿措那里,可以直接回去。 路上经过一个小镇,江佟下车去给陈子兼买了一瓶水。 在他喝水时,江佟又问:“真的没关系吧?” 他不确定地小声说:“会不会是我把感冒传染给你了。” “不是。”陈子兼咽了水,把水瓶塞进扶手箱里。 他只在拿过水时才抬眼和江佟对视,其他时候都好像很刻意地躲着他的视线。 江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感觉错误,但觉得陈子兼不是这样的人,纠结了一会儿,就不再想了。 ------------ 10 第十章 回程的路远一些,江佟在车上睡着了。 从睡得很沉的状态,到察觉周围风声,是因为脖子实在太疼。江佟迷迷糊糊的,又感觉车停了下来,想要动的时候,有人伸手过来,温热的手掌托起他的后颈,在下面放了一只小枕头。 这样的确很舒服,江佟有一瞬间差点睁眼,最后又昏睡过去。 完全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停在楼下。 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转一番,才回到正常的位置。 江佟睁开眼,却没很快地动,他的手指最先复苏,无意识地在座椅上点了下,接着是有些僵硬的脖颈,江佟朝驾驶座看去,对上了陈子兼的视线。 好像陈子兼并没有想到他已经醒来,他的目光在江佟身上只多停留了短暂的几秒,便自然地说:“到了。” “到了很久了吧。”江佟坐起来,后颈垫着那只小枕头跟着落下,抵在他后腰的位置。 他反手去摸,拿出来才看见,竟然是粉色的。 “之前商晓星买的,一直放在我车里没拿走。”陈子兼简单解释了一句,就不想再多说那样,很快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因为睡的时间太长,大半时间还半梦半醒,江佟的反应还有些迟缓。他跟着陈子兼下车,发现他也没有走远,就在车头的位置等他。 看江佟走近了,陈子兼说:“可能之后几天警局里还有其他事情,他们忙不过来,我会经常去帮忙。” “好。”江佟眨了眨眼,不确定是否从陈子兼的神色里读对了一种逃避。 他还看着江佟,但不再说话了,冷风吹过来,江佟露在衣服外的手握紧一些,陈子兼垂了下眼,转过身走进楼里。 江佟落在后面,他低头看楼梯的时候,总是能看见陈子兼的双腿。 他走路不歪歪扭扭,有一种长期接受训练的标准,是江佟很难在其他人身上看到的特别气质。 楼道里回荡着他们的脚步声,一个很整齐,一个很凌乱。 江佟脑子转得很慢,他在一件一件梳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还是对陈子兼为什么忽然这样没有头绪。 或许就是他理解错了呢? 在陈子兼开门的时候,江佟越过他的肩膀,看他很小一个角度的脸。 陈子兼不会这样。 江佟又告诉自己一次。 虽然只是两天的短暂旅程,江佟还是觉得浑身很脏,想要先去洗澡。 他从房间里拿了换洗衣服出来,看见陈子兼站在阳台上抽烟。 烟雾从他指尖升起,江佟瞥了一眼他的背影,便拉上了卫生间的门。 在他关好门以后,陈子兼才远远地望过来。 他换了姿势,脚尖变得对向浴室,眼神却在停留几秒后又转向了别处。 本来是想要戒烟的。 以前在警局的时候压力太大,又总是熬夜,为了提神解压,他们那里一大半的人都染上烟..瘾。 他都还没问过江佟喜不喜欢,应该是不喜欢的。 只是现在,陈子兼情绪实在不好,用味道很苦的香烟把自己也折磨一顿,才变得好受一些。 那天陈子兼说过之后,他的确变得忙了一些。只要是天气还行的白天,他好像总有很多电话要打,偶尔外面风雪很大,陈子兼还是会出去。由于作息本来就不太一致,江佟能见到他的次数变得很少。 不过他也渐渐学会在雪天给自己找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做。 江佟会在周围散步,去不远的地方拍拍风景照。他熟悉了阳台上能看到的那片湖,经常会站在湖边发呆。 印象中,江佟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属于自己的时间。 虽然真的很冷,但能看到这样的景色,对他来说已经算非常非常难得,还会充满庆幸。 至于他和陈子兼,同在一个屋檐下,慢慢从朋友变得更像室友。 如果是雪很大的天气,江佟就待在屋子里。 他用客厅的电视投影看了一部之前就很想看,但一直没有时间看的电影。 影片正演到精彩的部分,他聚精会神到忘记了手里还拿着一杯水。等到那一部分结束,电影里的灯光重新变得明亮一些,陈子兼从他的房间里走出来,抱着一张薄毯。 因为有段时间没有见到他,江佟看陈子兼朝自己走来时,没有恰当地控制好自己,让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很久。 “这样坐着不冷吗?”陈子兼的语气算不上责怪,但也不太高兴。 他把毯子放下来,似乎本来是想要帮江佟打开的,最后又只是放下了。 那张毛毯很软,即使是碰到皮肤也没有刺痛的感觉。江佟先是抱在怀里,看了一会儿电影,又慢慢打开来盖在身上。 能碰上可以出门的天气已经算是幸运,绝大多数时候,风雪吹得江佟什么都看不清。 最不幸运的一天,天气实在太差,从早上开始,整片天空都好像被什么盖住了,光线很弱很弱。江佟抱着电脑坐在沙发上读一些文献,到下午四点的时候,天完全黑下来。他给陈子兼发消息,问他今天要不要回家吃饭,又起身想去看看冰箱里的菜。 手刚刚碰到冰箱门,屋里的灯全都灭了。 江佟马上反应过来,他遇到了停电。 灰蒙蒙的天色变成了此刻江佟视野里唯一的光源,好在暖气是单独供应,似乎并没有因为停电而断掉。 手机在沙发上响了一声,江佟走回去,翻出被他随手扔下的手机,看到陈子兼回复了信息。 陈子兼:【今天太忙了,会晚点回来,你自己吃饭吧。】 如果可以,江佟当然不想麻烦他,但停电了实在没办法,灶台上连火也打不燃。江佟只好告诉陈子兼:【家里停电了。】 他拿着手机走到阳台的玻璃门边,先朝外看了一眼。 风咆哮一般地刮着,他走去推开门时,甚至还花了一些力气。 站在阳台上能看到左右两户的情况,但两边都黑着,江佟不知道是因为没有人还是整栋楼都停电了。 手机响起来,这次陈子兼直接给他打了电话。 江佟回到室内才接起。 “我刚刚问了物业,是因为暴风雪导致的停电,他们已经派人在修了,不过可能也要晚上八九点才能修好。” 陈子兼那边有些吵,周围似乎有很多人。 旁边还有一道江佟很陌生的声音,在叫他二哥。 陈子兼把手机拿远和那个人说了几句话,都是工作的事情,江佟听得不太清楚。 “我给你带饭回来,六点以后我会到家。” 江佟说了好,让他不用着急,就挂断了电话。 原本还能看看文献,但现在没电,室内太黑,对眼睛不好,江佟关掉电脑。 他无所事事地半躺在沙发上,好在手机的电量还算充足,江佟找了一部电影,但也只看了一半,便觉得有些无聊。 通常来说,江佟是不喜欢看手机里的群消息的。除了医院的群可能会有正事,他偶尔翻一翻以外,在其他群聊里,江佟通常都是那个沉默到会被人忽视他的存在。 但现在情况特殊,江佟点开了很久不看,却很活跃的大学同学群。 他是临床八年毕业,他们学院当时实行淘汰制,一百多人进入这个专业,最后毕业的只有几十个人。八年的大学生活加上两年医院规培,都过得很辛苦。 由于他这个大学念得很长,和班里的同学虽然算不上很好的朋友,但对比起来也要熟悉一些。 他们聊的是毕业的去向。绝大部分的同学选择留在规培的医院,也有一小部分和江佟一样,去了其他地区的医院。 江佟把屏幕划得很快,到很下面的一条,看到有人在问自己:“江佟要去哪里?” 这已经是几天之前的消息,出于礼貌,江佟还是回复说:【回临山,是我的家乡。】 他刚刚发出这条,一个朋友就来私聊他。 这个朋友叫周梓阳,也是江佟临八的同学之一。江佟刚刚认识他的时候,还不知道他名字里的“梓”是哪个字,所以输错了一次。后来周梓阳看到了,让他赶紧改,江佟一边笑,一边当着他面儿改,输了一半,有个谁的电话打来打断了他,所以周梓阳在他手机里就没有备注了。 但江佟一直有给其他人添加备注的习惯,所以周梓阳其实也很好辨认,他就没再管了。 周梓阳:【你还真走了啊?】 江佟:【毕业的时候就决定好了。】 周梓阳:【我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当时不是还不确定宋昱是不是真的……不过你可要想好,为了一个男人放弃工作,这不值得。】 江佟:【不是,我其实一直想回去。】 江佟没有说假话,打算毕业之后也留在大学所在的城市,一开始就是为了宋昱。但当时他们的感情已经有了一些问题,江佟就考虑做一个自己想要的选择。 周梓阳:【好吧,那你现在已经在新的医院了吗?】 江佟:【没有,我出去旅游了。】 周梓阳:【你和他真的分手了吗?】 江佟:【分了。】 大学的时候,周梓阳就和江佟关系比较好,规培的时候他们也在一家医院,被分在同个小组轮转,平常聊得很多。周梓阳认识宋昱,早就知道他和江佟是交往很多年的恋人,应该也是唯一一个知道江佟和宋昱分手的真正原因的人。 周梓阳:【好好好,痛快地远离渣男,看得我很爽!】 周梓阳:【不过,你要是还有什么不开心的,也可以来跟我说啊。】 江佟:【知道了。】 江佟回复完这一条,周梓阳长时间没有说话。 医院的工作来得很快,他应该又在忙。江佟关了手机,靠在沙发背上,没什么特别的事做,慢慢就觉得有点困了。 在他刚刚睡着之后,房间的门锁响了一声,屋外的风雪一下涌进来,又被关在门外。 陈子兼看到黑暗中歪着身子的影子,动作很轻地拖鞋进屋。 他手里拎了今天的晚饭,是用保温桶装的,但天气太冷,陈子兼还不放心,又在外面多包了几个保温袋,显得口袋很大。 把东西在餐厅里放下,他才往客厅走。 屋里黑得几乎看不清楚,但好在陈子兼有很强的夜视能力。江佟只穿着很薄的一件毛衣,好像靠在沙发的这个姿势让他并不舒服,所以眉毛微微皱起了。他蜷缩着,两条腿盘坐,让陈子兼怀疑他醒来会短暂地走不动路。 沙发的另一侧空出很大的位置,陈子兼几乎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就在江佟身边坐下来。因为他的重量,柔软的布艺沙发凹陷一块,还是没有惊动江佟。 那张毛毯被他裹着,但并不用心,只是堆在腰间。陈子兼把毯子拉起来,拢到江佟脖子的位置。 江佟什么样子,陈子兼都很喜欢。所以一点也不意外的,陈子兼看得入了迷,什么也没有想,就只是保持一个半侧身的姿势。 风还在吹,碰撞到不同的物体,发出很多音调奇怪的呜咽。但落在陈子兼的耳中,就变成江佟平缓、温暖的呼吸。 直到江佟不受控制地朝他歪过来,气息扑在他的颈侧。陈子兼不敢动,也没有看江佟,像一座凝固的雕塑那样沉默地坐在那里。 坐到半边身子都僵了,他听到还在江佟怀里的手机响了一声。 陈子兼不是故意要看,只是因为离得很近,江佟的手机又滑了一下,屏幕就那样亮起,暴露在他面前。 一个没有备注的人给江佟发消息,那些短信一条一条地跳出来,在陈子兼的眼前格外清晰。 【刚刚去忙了,我还没骂够。】 【姓宋的出轨了还想好过???不管什么性向的人谈恋爱都要在感情里忠诚。】 手机屏幕还没有变暗,陈子兼就伸手摸到侧边的按钮,关掉了。 ------------ 11 第十一章 那一天,雪又变得很深。 江佟就那样睡在陈子兼的肩头,醒来的时候,电已经来了。 身上盖着一张柔软的毯子,他睁眼时看见电视亮着,画面里有好几个人。江佟动了动睡得很疼的脖子,忽然发现自己靠在陈子兼身上,愣住了。 陈子兼没说什么,好像这件事一点也不奇怪,或者他自己一点也不在意这件事一样,只是帮江佟把毯子拉下来一些。 江佟睡得脸很红,有一些还没反应过来的懵懵的神色。 “我有没有睡得你不舒服?怎么不叫我?”江佟无抬手摸了下后颈,因为刚刚自己说的话联想到不好的歧义,又赶紧垂下脑袋。 他往毯子里缩了缩脖子,侧过头偷偷地看陈子兼,屏幕的光在他眼睛里忽明忽暗。 “我们警队最近安排体检了,但是人手不够,你愿意来帮忙吗?”陈子兼低了低眼,和两只眼睛快钻进毯子里的江佟对视。 安静几秒,江佟说:“当然。”他感觉自己总算能做点事,还很开心。 连续几天的风雪一停,陈子兼就来接他,将他带去警局。 原本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但这次体检比较特殊,附近几个警局的人都会一起来,又因为暴风雪,能调的医生少了很多,所以才格外需要帮忙。 还在学校里的时候,江佟就多次被师兄师姐带去帮忙体检,也算很有经验。 车停在前院里,虽然今天天气比之前好了很多,但也依旧寒冷。院子中站着好几个穿着风衣制服的警察和几条警犬,应该是在训练。 江佟跟着陈子兼下车,和他一起穿过院子和大厅。路过的警员都和陈子兼打招呼,江佟在陈子兼身边,低着头走路,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到了一个像是会议室的房间,江佟才看见十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已经排好队的警察。 “大概要花一天的时间,”陈子兼把江佟带到会议室的角落里,“中午晚上都有盒饭,本来我在休假,但现在都已经来了,要去帮他们做一点事情。” 他大概是怕江佟一个人不太适应,所以说了很多。 “晓星等一会儿会来,如果我要忙到很晚,他送你回去。” “好,你不用管我的。”江佟说。 他和陈子兼站得比较近,讲话的时候为了让他能在空旷的会议厅里也听清楚,陈子兼低头靠过来。 “领队在那边。”他给江佟指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女医生,戴着口罩,江佟也看不清她的长相。 陈子兼带着江佟去见了领队,陪他一起领好衣服和器械。 江佟拿着白大褂,和陈子兼说:“晚点见。” “好。”陈子兼点了下头,其实还想和江佟说一些话,比如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但旁边有人叫他,他就把那些不太必要的话咽回去,转身离开了。 江佟领到一份还算轻松的任务,领队让他负责测量血压的工作。 尽管现场人真的很多,但他们格外有纪律,几乎完全没有吵闹的声音,江佟甚至能听到在他旁边负责其他项目的医生说话的声音。 他机械地重复同样的动作,但在体检的人在数据上有问题时,他会花上一些时间进行简单地询问,同时给出一些建议。 江佟认真负责,一整天的时间,抬头低头就过去了。 测量血压的仪器发出响声,表示最后一名排队的警察也已经检查完毕。 “没有什么问题。”江佟把数据填进他的单子。 周围同样结束了工作的医生正在低头收拾器械,江佟也站起来,刚刚脱掉白大褂,领队便朝他走来。 “江医生,今天辛苦你了,听说你是过来旅游的,我们实在忙不过来,还麻烦上你了。” “没什么的,反正最近天气很差,也玩不了什么。”江佟笑笑。 “哦,我过来的时候,看见陈队长也在,他现在应该还在外科,你先过去等他吧,这里我们收拾就行。”领队极力推阻,江佟也只好放弃,说:“那我就先过去了。” 一天都坐在座位上没怎么动,江佟腰有点疼。他不怎么在意,只是用手轻轻揉了揉。 外科需要脱掉衣服检查,所以安排的是一间办公室。 江佟沿着走廊,到贴着外科两个大字的门前停下。 门紧闭着,他抬手敲响,听见里面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进来吧。” 江佟推开门,房间内有两张床,陈子兼背对着他坐在里面的那一张。他手里捏着毛衣下摆,应该是正要脱掉。 靠门这边还坐着一个正在被检查的人,另外一位他不认识的医生正在旁边记录着数据,应该是刚才说让他进来的那个人。 “你是江医生?领队刚刚跟我说了,”那个医生短暂地抬了下头,“我这边就差陈队长了,你可以来吗?” 江佟愣了一下,点头说:“当然。” 在他们说话的这几秒,陈子兼已经将毛衣脱掉,随手叠了叠放在床头。 房间并不大,江佟走向他,把两张床中间的那道帘子拉上了。 头顶的白炽灯落下来,陈子兼微微抬头,看向江佟。 “还要脱吗?”他问。 江佟脚步一顿,摇摇头。 “你先躺下来。” 床头柜上还有全新的医用手套,江佟拆开一套戴上。 “外科检查主要是靠……”江佟提醒自己要专业,垂眼扔掉装手套的外壳,“触诊。” 他转过身,陈子兼躺在临时搭建的病床上。即使他只是在呼吸,全身的肌肉也会跟随着微微起伏。 江佟走到床边,开始检查他的胸部腹部。 和这里绝大多数的警察一样,陈子兼有小麦色的皮肤,肌肉绷得很紧,身上有很多深深浅浅的伤口。江佟低着头,手指用力,先进行了浅部触诊。 接下来,他几指并拢,平放在陈子兼的小腹上。 “这道伤疤是怎么弄的?”江佟小声问。 “刚进警队的时候抓小偷,他在巷子里打破一个玻璃瓶划过来,当时是夏天。”陈子兼的双眼看着天花板,有些被明亮的白炽灯刺到。 在他说话的时候,肌肉松弛了一些,江佟开始检查。 “那这里呢?”江佟的手在他肋骨下停留了片刻,感到指腹有些热。 “摔的,地上有块很大的石头,也是在任务中。” 这一道伤痕看起来恢复得很不好,江佟又问:“任务很紧急吗?没有什么时间养伤?” “嗯,有一个星期都在大山里,只有一些我们随身携带的药物。”陈子兼平静地说。 江佟手指抖了一下。 “怎么了吗?”陈子兼不疾不徐地问,“是有什么问题?” “没有,”江佟回过神,收回手,“没有什么问题,可以坐起来。” 陈子兼很快从床上坐起,两条腿踩在床边的地板上。 “抬下头。”江佟不可避免地站在他两腿之间,靠得比之前近一些。 虽然陈子兼很高,但他毕竟坐在床上,江佟站着的时候只比他矮了一些。 他扬起脖颈,江佟便沿着颈侧往上摸,一直到下颌和耳后的位置,检查淋巴结。 陈子兼一直很配合,以往有些人会不太能接受医生的触碰,或者身体有些敏..感,控制不了地产生一些反抗,但陈子兼不论是躺着还是坐着都很端正,一动不动得像一座雕塑。 但这样也有一些不好,肌肉绷得太紧,不太方便检查,所以江佟才会和他聊天说话,让他放松一些。 两个人在呼吸同一片小小的有些热的空气,江佟的鼻尖快碰到陈子兼的脸侧。尽管他只是在做一位体检医生应当做的事情,但可能因为他们是半熟不熟的人,所以江佟有一些不自然。 帘子外传来一阵收拾东西的声音,那个医生说:“我这边检查完了,我先走了。” “好。”江佟抬了下头。 “可以了,没有什么问题。”他退开半步,小小地松了口气。 陈子兼垂着头,嗯了一声,没动,又问:“能帮我看看后背的伤口吗?” 江佟手套脱了一半,顿了一下,干脆全部脱掉,点头说好。 他绕到陈子兼身后,陈子兼也配合地躬身。他的双手撑在床边,蝴蝶骨和肱二头肌隆起,那道江佟帮忙上过药的伤口肉眼可见好了许多。 “已经好了。”江佟说。 陈子兼偏了一点头,视线落在江佟身边的地板上。 “那就好。” 检查终于完成,江佟站在一边收东西时,陈子兼拉过床头的毛衣,快速地套在头上,三两下穿好了。他站起来,走到离江佟很近的位置,几乎贴住他后背。 江佟感觉到,正要回头,陈子兼的手臂擦过他的耳廓,拿走他面前衣帽架上的外套。 “晚上……”江佟刚开口时,声音有些飘忽,他定了定神,又说:“你还忙吗?我中午吃饭的时候听见他们聊天,医疗队回医院的时候也会经过我们那里,到时候我和他们一起……” “不忙了。”陈子兼从外套里拿出车钥匙,看起来是早就准备好要走的。 在去停车场的路上,因为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好做,江佟觉得他们之间一直不说话又太安静,所以问:“今天体检顺利吗?” “还可以。”陈子兼回答完,意识到江佟可能不是这个意思,所以又说:“没有什么异常的。” “我今天给大家量血压,好多人手臂上都有伤,和你一样。” 走到门口,陈子兼推开了沉重的玻璃门,让江佟先出去。 “很正常,这边的警察经常在面临一些比较特殊的情况。”陈子兼大步走上来,跟在江佟身边,为了配合他的脚步,而让自己习惯的速度变得慢一些。 上了车,耳边的风雪声小了一些,江佟拉着安全带,问陈子兼:“你当初为什么想读警校?”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分数合适,我也不太喜欢读书,那不如就去读警校,也许以后会有一些觉得有成就感的时刻。” 时间过去太久,陈子兼不太能完全地想起当时的感受。他只知道,当时江佟会用很高的分数考进最好的医学院,他只能远远仰望。 但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成为那个很幸运的人,能够站在江佟身边,他是一名警察的话,也许也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接受了。 在快要启动车子的时候,陈子兼接起一通电话。电话里说了什么,江佟听不清楚,但陈子兼的表情变得轻松了一些。 电话挂断以后,陈子兼告诉他:“徐飞后天就能出院了,但他出院之后,我可能要离开几天,去配合调查。” 大概是警局里的一些制度,江佟理解地点了点头。 ------------ 12 第十二章 江佟没有和陈子兼一起去接徐飞,原本他是想去的,但是陈子兼说天气很冷,让他就留在家里,不要再来回跑了。 车刚停在楼下,江佟就听见了。 紧接着,一群男人在楼道里打打闹闹的声音传来,江佟跑去开门。 江佟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徐飞,但徐飞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用了一些时间去回忆,反倒是徐飞更快地认出了他。 “江医生?您就是江医生吧?”徐飞的眼睛亮亮的,一眼看去给人非常朴实可靠的感觉。他现在的状态也比当初江佟在车上见到的奄奄一息的时候好得多。 “晓星跟我说江医生很好看,果然是啊。”还没进门,徐飞就很激动地去握住江佟的手,但只碰了一秒,就感觉肩膀被撞了一下。 手一松开,他回过头,看见身后的人是陈子兼。 “二哥你干嘛呢?”徐飞抬手摸了下肩膀。 陈子兼面无表情地和他说:“外面冷,进去聊。” 他说得很有道理,让徐飞无法反驳。 “你看起来好多了。”江佟又用那种他平常看自己病人时和蔼的目光看向徐飞。 “住了好久的院,其实后来医生告诉我也不算很严重的伤,只是当时流血太多,二哥太担心了。”徐飞笑笑。 跟着他一起进来的还有商晓星和陈子兼,不过陈子兼一进门就拐去了厨房,到现在也没出来。 商晓星跟着徐飞坐下,虽然他很能聊天,江佟还是有些不适应,简单的话题聊过以后,他就有些不知道该讲什么好,干脆去找陈子兼。 厨房里开着水,陈子兼可能没听见他的脚步。江佟走过去,在水池边站好,很自觉地接手洗碗的任务。 “你出去等就可以。”因为提前知道徐飞回来,陈子兼其实早就为晚餐做了准备。 “没事,我出去也不太知道该和他们说什么。”江佟很诚实地说了。 陈子兼不再说让他走的话,两个人在厨房里忙着,很快就做好了一桌饭。 江佟没有想到的是,徐飞的性格比商晓星还要开朗一些。 一顿饭他们吃得很欢快,江佟笑了好多次,甚至开始想陈子兼是怎么做到每天和这样的人相处,还能一张脸面无表情的。 因为徐飞才出院,整张桌子上只有商晓星和陈子兼喝了一点酒。但到了最后,醉的人却变成了徐飞。 他拉着江佟说话,反复感叹还好在那条公路上遇见了医生,说到最后,他才终于从一只纸箱里拿出要送给江佟的礼物——一面锦旗。 徐飞观察着江佟的神色,不太好意思地说:“就是表示一下我的感谢。” 那面锦旗原本还是卷着的,一抖开,江佟看见了里面几个大字,因为还好是正常的感谢语,心里松了口气。 “这已经是对我们最大的认可了,其他东西千万不用再准备了,”江佟收下,赶紧提前说好,“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徐飞连连点头。 三个人大概还有话要说,江佟很自觉地站起来,说我去放一下东西,把时间留给他们。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江佟先尝试着把锦旗放进床头柜,又发现床头柜太小,实在塞不下,只好放到衣柜里。 收好以后,他也没有急着出去,就坐在床边,无聊地刷着手机。 没过多久,有人敲了敲门,还说:“我。” 江佟听出陈子兼的声音,走过去开了门,陈子兼也没有马上进来。 “徐飞去商晓星那里住,但他缺张被子。” 江佟侧身给陈子兼让出位置,他往里一步,反手关上门。 在打开衣柜拿被子的时候,陈子兼看到江佟放进去的锦旗。 江佟也看见了,他走过去,解释说:“只有这里放得下,不过我也有点怕自己忘了,走的时候还得好好记着。” 陈子兼听他提到“走”这个字,就好像什么神经被触动,忽然变得不会动。 他差点要忘了,江佟是会走的,他们最终还是要分开,就算宋昱没机会了,机会也可能不会落到他的头上。 回来的路上,徐飞明明也告诉了他。 雪快要停了。 他好像还说了一个非常具体的时间,但陈子兼故意没有去听。 “怎么了?”江佟似乎察觉到了陈子兼的不对,他半倚在衣柜上,但陈子兼只是沉默了一会儿,慢慢从衣柜里把一床看起来很重的被子抱出来。 他只穿着一件T恤,用力的时候整条手臂的肌肉都鼓起来。江佟礼貌地错开了视线。 陈子兼先把被子放在了床上,又关上了柜门。 根据他们之前聊天的内容,江佟反应很快地联想到:“好像很多天都没有下雪了,是不是雪快停了?我记得,在这种经常下雪的地区,应该会有很多清雪的设备吧?” 其实江佟这样问,并不是想表达他很急着离开的意思,在他的理解中,他只是和陈子兼聊到了这个话题,仅此而已。 但陈子兼变得警惕起来,他的手原本搭在堆得很高的被褥上,滑了下来,只看了一眼江佟,就说:“是有,但是今年雪很大。” 陈子兼莫名停顿了一下,江佟以为他说完了,就没再问。 出了江佟的房间,陈子兼才慢慢地想:我没有回答雪是不是快要停了,也不算说谎吧。 他们马上要面临隔离审查,就算江佟要走,他也实在太不希望他在自己必须要短暂离开的时候走,这样回来之后,他也许就再也见不到江佟了。 陈子兼的视线扫到徐飞坐的那张沙发,午后,江佟常常在那里睡觉。 徐飞正在和商晓星插科打诨,注意到陈子兼的目光之后,才问:“二哥,你站在那里干什么?被子抱着不沉吗?” 江佟出房间的时候,客厅里没人了,只听见大家在走廊上说话。 他也推门出去,站在最后的商晓星先回过头,说江医生来我家里坐坐啊。 原来是陈子兼帮徐飞把被子抱过去,几个人聊着聊着就换了地方。 到现在为止,江佟的确还没有去过商晓星的房子。 整个空间和陈子兼那边几乎差不多,但装修上却有更加独特的风格。至少从感官上看起来,商晓星这边更有生活气息一些。 陈子兼在徐飞的房间里放被子,江佟看到一个他的侧影,没有跟进去。 “江医生,听说你是二哥的高中同学?”徐飞好奇地问。 “对。”江佟在徐飞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来。 徐飞和商晓星对视一眼,两个人都笑了。 “刚刚我们在聊二哥的感情史,”徐飞问,“他高中的时候也没谈过恋爱吗?” 江佟居然花了几秒钟去想,才不确定地说:“应该没有。” “那也太没意思了。”徐飞摆摆手。 商晓星看江佟有些不太明白,就和他解释:“我们刚来这儿的时候,有个小男生对二哥一见钟情,追了他好几个月了,二哥一直只给人家冷脸看,我们就说他活该单一辈子。” “他没谈过恋爱?”这次轮到江佟有些惊讶。 商晓星摇摇头,又耸了耸肩膀,表示根本不知道陈子兼在想什么。 话还没说完,陈子兼从房间里出来,三个人很有默契地都不出声了,反而显得有些怪。 陈子兼的眼神在商晓星和徐飞之间扫了一下,最终落在江佟身上。 “我们走吧。” 听他这样说,江佟便站起来,和商晓星以及徐飞告别。 离开商晓星那里,在等陈子兼开门的时候,江佟把羽绒服的帽子立起来套在脑袋上。 “刚刚问徐飞,他说后天我们要去警局被隔离审查了。” 这边的房门都是那种有一些年头的大铁门,拉开的时候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陈子兼侧身让江佟先进。 “那你们是不是好几天都不会回来?”江佟手撑在鞋柜上,脱掉了出去时顺便穿的鞋子。 房间里只留下一盏落地灯,是江佟最后出去时没有来得及关掉的。 陈子兼看着他的脸,想从他的眼睛里面找到一些类似遗憾的神色,但很可惜没有。 “嗯。”陈子兼用一声气音做了回答。 在走之前,陈子兼把阿措的微信推给了江佟,说如果天气好的话可以去找他玩。 他还把车钥匙留了下来,同时检查了一遍江佟的驾照。 “我开车没问题的,你放心吧。”江佟不知道为什么陈子兼盯着他的驾照看了那么久。 和绝大多数人一样,在高考结束之后,江佟就去学了车,还是和宋昱一起。 只要是涉及到需要学习的方面,江佟都是一个好学生。他学车也很快,用最短的时间就通过了各项考核。去拿驾照之前,江佟听说需要照片,想到开学之后可能也会有要用到的地方,干脆去了一家专业的照相馆,花相对较高的价格,拍摄了证件照。 他其实将驾驶证保管得很好,但这么多年过去,仍然有些旧了,唯独上面那张照片中的他还很青涩。 在江佟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陈子兼的大拇指轻轻摩擦过那张证件照。 “有什么事就找阿措,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所以你不用怕麻烦他,我已经和他交代好了。”陈子兼把他的驾照合上,递过去。 “谢谢你,什么事情你都想得这么周到。”江佟收好了,又忽然想到那天徐飞说陈子兼没谈过恋爱的事情,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所以神色顿了顿。 陈子兼注意到他的表情,就问:“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江佟不知道该不该说,因为以现在他和陈子兼的关系来看,突然聊感情上的事,好像有些不合适。 陈子兼没说话,只是看过来。 他的眼神里其实没有什么压迫感,反而是十分单纯的疑问。 只过了短短几秒,江佟就坚持不住,笑了笑。 “之前徐飞说你没谈过恋爱,还说有个男生在追你。” “怎么突然想到这个?”陈子兼问。 他手里还拎着一壶水,倒的一直很平稳,只在江佟说话的时候,才像不小心那样晃了晃。 “嗯……因为你还挺会照顾人的。”其实这句话江佟说出来,自己也觉得有点奇怪。 会不会照顾人和谈没谈过恋爱之间没有什么必然联系,这只是他自己的联想。 陈子兼没有马上回答他,让江佟以为确实是自己冒犯了,所以赶紧道歉:“对不起啊,我就是想到了而已。”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陈子兼把倒好的那杯温水递到江佟手里。 “但是,会照顾人就能谈到恋爱吗?” 这时,陈子兼抬起眼皮,很轻地看了江佟一眼。 他的眼珠很黑,也亮亮的,像黑夜里阳台外的那片湖水。 这句话好像另有他意,江佟没有反应过来,只感觉到陈子兼好像靠近了,温热的吐息扑面而来。 “不是……吧?”江佟不知道怎么回答,从陈子兼的神态中,他甚至会以为陈子兼有一些相关的不愉快经历。 他眼睛向下一瞄,发现不知何时,陈子兼的一条手臂已经越过他撑在他身后的桌沿上,几乎将江佟圈在怀中。 “那是你自己喜欢?我是说,会照顾人的那种类型。”陈子兼垂下眼眸,还低了低脸,江佟下意识偏头躲开,却看到陈子兼的手拿走了桌子上的另一只空杯子。 “我去洗一下。” 陈子兼退开得很快,留江佟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手里的水是温热的,江佟抿了一口,嘴唇就湿了。 他们走的那天下午,江佟也跟着下了楼。 开车的人是商晓星,徐飞一个人在后座,陈子兼坐在副驾驶,手臂搭在车窗边沿,指缝中夹着一根刚刚点燃的烟。 车窗被他全按了下去,风吹得陈子兼眯了眯眼,“有事儿找阿措。” 江佟点点头。 陈子兼又想了一会儿,好像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目光在江佟脸上停留了片刻,夹着烟的手抬起来,大拇指在他脸颊上很轻地擦了一下,触感像粗粝的沙。 “有一根头发。” 江佟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手指在刚刚陈子兼碰过的地方摸了摸。 “我们走了。”陈子兼偏头和商晓星说了一声,江佟退开半步。车子发动离开的时候,陈子兼收回手抽了一口烟,雾气模糊了他半张脸。 ------------ 13 第十三章 实际上,陈子兼不在的时候,江佟并不会有他想象中那样无聊。 他有无数的科研论文可以看,很多医学专著还没研究。 只是因为想到这也算职业生涯中难得的一次休假,江佟都刻意避开了。 他在家里待了太长时间,期间阿措来问了几次要不要去玩,江佟都拒绝了。 这几天周梓阳倒是很有闲心,听他说是出差去参加医学论坛。 “今天最后一天了,”周梓阳在聚会上给江佟打电话,“以前你说你都不愿意跟主任一起来这种场合,我算是知道了。” “敬酒的时候那几句词儿,我说得嘴都快瓢了。” “而且,”周梓阳突然放小声音,“你猜我今天见到谁了?” 他这种语气,江佟连猜都不用猜。 “宋昱毕竟是做投资的,之前就有一个医疗相关的项目还没处理完。”再提到这个人,江佟也挺平静,自己没什么特别大的情绪。 “得了吧,我见到他我都绕着他,结果他倒好,还跑来找我问你的消息,他不会是想一边真去结婚,一边又跟你在一起吧?”周梓阳叹了口气,“佟佟,咱可别是甩不掉了。” 周梓阳没说错,这就是宋昱最开始的想法。 被纠缠是很烦,但江佟觉得再怎么样这件事在他这里不会再闹下去了。 只要他一个电话不接,一条短信不回,也不见面,总能避开。 “算了,不管他。”江佟半躺在床头,手指抓着被子。 “反正你的事儿我都说不知道,一点没透露,你就放心休假吧,”周梓阳那边吵吵闹闹的,“好了啊,主任又找我了,光逮着年轻人喝酒,真是的……” 没说两句,周梓阳就挂了电话。 以前要是有人这么提宋昱,江佟或多或少脑子里得乱一会儿。 现在好像不这样了,屏幕一灭,江佟什么也没想,空空的。 中间隔了一天,阿措又给江佟打电话。 他这次没问江佟来还是不来,直接告诉他:“江医生,我可到你楼下了啊,来接你。” 江佟跑来的时候,脖子上的那圈围巾都没系好。 他喘着气,开门上了副驾驶。 “怎么来了都不告诉我一声?”江佟是真没想到阿措这么热情。 “请你请不来啊,”阿措和他开玩笑,“我可是答应二哥了好好照顾你,结果你一次饭都没来吃过,你让我怎么跟二哥交代啊?” 今天阿措开的也是一辆越野,江佟先把安全带系好,才一圈一圈取掉了围巾。 他低着头,声音有些小地说:“主要是不想你太麻烦。” “怎么会……”阿措侧过头,看见江佟露出的脖子。似乎是围巾套得很随便,可能勒到了脖子,在阿措的视角里,能看到一小段红色的痕迹。 “那个……”他清了清嗓子,移开视线,“今天主要是有几个朋友也来了,就想叫你一起吃饭,晚上我也不喝酒,送你回来。” “不用,我自己开也没关系。”江佟没想到阿措的计划是这样的,已经远远超过他原本的打算了。 “别客气,真的别。”阿措这么说,江佟就只好接受了。 这条路江佟似乎还记得一些,路况似乎比之前他和陈子兼来的时候好了很多,以至于去的时间被缩短,很快就到了。 江佟远远地看到阿措养的几条狗,老八站在其中,好像还记得江佟,他们一停车,老八就凑上来,两条腿都扒在窗户上。 江佟害怕突然开门会伤到狗,阿措却说不用管:“聪明着呢,你开门的时候它会让开的。” 于是江佟试了一下,老八真的立刻就跳开了。 有了上次的经历,江佟早就不怕狗了,等阿措停车的时候,他就和老八一起玩儿。 玩着玩着,江佟听到身后有人和他说话。 “你就是二哥的同学?” 江佟回头,看见一个很年轻的男生,穿着简单的羽绒服和牛仔裤,长相很可爱。 “你好。”江佟点了下头,揉了一把老八脑袋,就站直了。 “之前就听阿措提过你,我叫杨澈。”杨澈笑了笑,其实很友善,但江佟却觉得他好像有些难受。 很快,阿措停好了车,朝他们走过来。 这顿饭里江佟不认识的人有很多,除了杨澈,还有一些阿措的其他朋友,但这些人也都认识陈子兼,纷纷热情地和江佟打招呼,甚至让江佟短暂地怀疑,是不是这里有独特的民风,会觉得同学之间都是特别好的友谊,因而仅仅因为他是陈子兼的高中同学这个身份,格外善良地对待他。 饭吃到一半,江佟忍不住给陈子兼发了条信息:【今天去阿措那里吃饭了,有好多人。】 尽管知道陈子兼并不能看手机,也不会回复他,但江佟还是觉得应该和他简单说一声。 江佟还在看屏幕,身边落下了一片阴影,他抬头,发现是坐在身边的杨澈。 “江医生,你和二哥关系很好吗?”他问。 这个问题让江佟有点难回答,他想了想,最后说:“还可以。以前读书的时候,我们一直是好朋友。” “那怪不得了……”杨澈似乎是有点醉了,说话的速度慢慢的。 “他以前,肯定特别喜欢你这种类型。” 喜欢? 江佟笑了下,“不会的。” “怎么不会?”杨澈不信,摆了摆手,丧气地说:“反正我是追不到了。” “追?”江佟突然想到之前徐飞说的那个小男生。 从他疑惑的神色里,杨澈似乎抓到了什么,又有些激动地问:“你是不是听说过我?” “如果我没猜错的,应该吧。” “二哥跟你说的?” 江佟摇摇头。 “那我知道了,”他叹了口气,“那肯定是徐飞哥,或者商晓星,他俩跟你说的。” “是说有个小孩儿喜欢二哥吧?二哥第一次来这儿我就喜欢他了……” “第一次?”江佟想到商晓星说过,陈子兼几年前也来过这里。 “对啊,当时他来救灾,我也去帮忙,遇到他了。”杨澈看着天花板上的灯,有些发神。 几年前,江佟差点被医院派来这里,也是来救灾。 不过应该不会有这么巧。 他只是想了一下,就继续听杨澈叽里咕噜地讲话。这小孩儿一个人倒了一长串,江佟觉得他是真挺有意思,所以认真地听着。 阿措在旁边,看两个人还聊得挺开心的,就没有打扰。后来他实在没忍住,手机拿出来偷偷拍了一张江佟侧脸的照片给陈子兼发过去。 【二哥,我带你朋友吃饭。】 “那你呢?你是医生,又长得好,你肯定谈过恋爱吧。”杨澈瞪着一双眼睛看他。 “谈过,”江佟其实并不避讳讲这个事情,“不过分手了而已。” “哦,分手很正常的,像我,要是我能跟二哥谈上恋爱,我也不会奢求能一直在一起的。”杨澈这么说,又把江佟逗笑了。 “那你谈了多久啊?”杨澈问。 “很久,”江佟垂眼算了算,“十年。” 杨澈一口酒差点没咽下去。 “十年?二哥今年才二十八,那就是说,你高中就和他在一起了?” “对,我前男友是我和陈子兼同学。” 杨澈一脸难以置信,就连旁边的阿措也举着杯子愣住了。 “有这么惊讶吗?”江佟笑笑。 “我还以为……”杨澈想了想怎么措辞,“就是我们这个群体,都不怎么容易谈这么长久的恋爱。” 江佟没说话。 也许杨澈说的是对的,就算真的有人成为了例外,但也很难将一个同//性作为自己最后的归宿。 他也不是不幸运,只是遇到了最通常的那种情况。 ------------ 14 第十四章 “看你表情,是你前男友的错吧?”杨澈搬着凳子朝江佟身边挪了挪,小声地跟他聊天。 整张桌子上的人,除了江佟和等会儿还得开车的阿措都在喝酒,没怎么注意到他们。 “他有他的人生想过,我也不能拦着。”江佟没在外人面前说宋昱什么,就算宋昱真的对不起他,这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 “唉,怎么好人总是不能遇到好人呢?而且有时候吧,两个好人相遇了,又不一定能相爱……”杨澈望着天花板感叹完了,又小声嘟囔:“比如说我和二哥吧,他怎么就不喜欢我呢?” 喝到最后,杨澈已经醉得不行,江佟和阿措一人抓着他一边手臂把他往床上扔。 “这小孩儿刚大学毕业,也是跑来这边玩儿的,年纪小,别和他计较。”阿措把杨澈压着的被子拉起来,盖上了。 他睡得很香,嘴里时不时发出一句呓语。 “怎么会计较,我觉得他挺好玩儿的。”江佟也弯腰给杨澈掖了掖被子。 他和阿措离开的时候,剩下的人还在喝酒聊天。 夜晚比下午的时候冷多了,刚走出带暖气的房间,江佟就缩了缩脖子。 老八一直跟在他脚边,时不时低吠两声。 停车的院子里很黑,也没有路灯,阿措回头提醒了江佟一句小心脚下,摁开了车锁。 车灯闪了一下,照亮了旁边的另一辆车。 那个车牌江佟认识,是陈子兼的车。 “哎?”阿措也看见了,他和江佟对视一眼,两个人朝那边走过去。 还没靠近,那辆车的车灯亮起来,打出两道笔直的光。陈子兼坐在车里,大半身子都掉进黑暗里。 不是要后天才能回来吗? 江佟小跑过去,绕到驾驶座那边的窗户。 陈子兼把车窗按下来,皱着眉看他冻红的脸。 “不冷吗?上车吧?” 江佟一句话都没说上,点点头,往副驾驶走的时候和阿措说:“你也上来吧,外面好冷。” 前面啪一声,是江佟关上了副驾驶的门。阿措跟着上后座,一拉车门,看见两个裹得跟粽子一样的人。 “商晓星?”他扒拉了面前那人的衣领,一边往里挤着坐,一边看最里面那个。 “是徐飞吗?” “哎,徐飞到了啊。”徐飞拖拖拉拉地应了一声,听起来像刚刚醒。 商晓星手举起来,在空中划了划,说:“江医生好啊。” 这两人都跟没睡觉似的,江佟回头看了一眼,笑笑。 车里开着顶灯,陈子兼侧过脸,问他:“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 “不少吧?”江佟埋头把自己衣服的领子理了理,再抬眼时,才注意到陈子兼布满血丝的眼睛。 “怎么是今天晚上回来?”阿措一只手扒着座椅往前凑。 “就是提前了。”陈子兼没多解释,江佟在拉安全带,他很自然地就接过来,帮江佟卡上了。 他垂着脑袋,眼皮薄薄一片,好像做什么事情都很认真和专心。 “提前倒是提前了,”后座上,商晓星打了个很长的哈欠,还挪了挪身子,“本来可以明天回来的,二哥非要今天半夜就走,可折腾死我了。” 徐飞听他这么念叨,乐醒了:“可能是咱警局的床二哥一直睡不习惯吧,你让他留下,他得睁眼到天亮。” 明明在被调侃,陈子兼却好像一点都不在乎,反而很低地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既然晚上回来了,那自己发的消息陈子兼应该也看到了。 江佟从兜里把手机掏出来,才发现没电摁不开了。 阿措看到他这个动作,说:“怪不得刚刚二哥找我啊,原来是你手机关机了。” “到很冷的地方掉电就特别快。”江佟把手里这块跟铁似的手机又塞回去了。 “可惜杨澈睡着了,要不还能见你一面。”阿措故意这么说,他看江佟望着前方,就在陈子兼看向自己时,往江佟那儿也扫了一眼。 提到杨澈,陈子兼没什么表情,手搭在方向盘上点了点。 “我见他干什么?” 阿措哼了声,没继续说这个,“得了,我看你肯定很累了,要不还是我把车开回去吧,我去商晓星那儿蹭一晚上,明天再回来。” “我同意了,”商晓星又举手,那手臂在半道拐了个弯,搂住阿措的脖子,“阿措,其实咱俩挺久没见了,今天晚上挨着你晓星哥哥睡好不好呀?” 商晓星故意掐着嗓子,把阿措嫌弃地赶紧跳下了车。 后车门还没关,他想了想,又拉着商晓星一条手臂,让他跟自己去前面坐。 “那个,晚上我还是要个人给我盯着点儿,江医生你坐后边儿吧。” “啊?您在这条路上不开灯都能走,你跟我说你要人……”商晓星后半段根本没说完,就被阿措捂着嘴拖下车。 “让你来你就来,废话怎么这么多呢?二哥怎么忍着你的?” “走吧。”陈子兼一撇头,江佟跟着他下了车。 一上路,大家反而不闹了。车上几个人都很疲惫,晃晃悠悠的,很快又睡着了。 江佟坐在陈子兼和徐飞中间,大冬天人人都穿得厚,他被挤成一团。 山里不像城市,沿途没有路灯。今晚月亮很圆,也很亮,陈子兼靠着车门,月光线一样落在他高挺的鼻梁和单薄的嘴唇。 行驶至转弯处,车狠狠抖了一下,江佟不受控制地朝陈子兼那边倒去。 几乎是那一瞬间,陈子兼就醒了,他下意识抓住江佟手臂,用很大的力气撑住他。 “你……”陈子兼第一声没说出话,只发了一个很模糊的音,他偏了点头,又低了低脸。车内昏暗,江佟想问陈子兼要说什么,也没想到陈子兼的眼睛离他那么那么近。 他们的脸正好错开,江佟的鼻尖几乎贴在陈子兼的脸颊,凭借对呼吸的感知,他不敢再动,或许只要再偏差一毫米,就会碰到陈子兼的嘴唇。 江佟很快地眨了下眼,听到陈子兼的衣服发出很小的摩擦声,他沉沉地吸了口气,微微移开脸,但握着江佟的手没有放开。 车里实在太黑,江佟整个人被一股劲往陈子兼身上甩,他想挪开,但不知道自己后面那只手摸着的是徐飞的腰还是手臂,他不敢用力撑,又往后摸了摸,总算碰到椅背,身子扭着让自己坐起来了。 离开弯道,车子稳了,江佟跟着松了口气。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没有解释,也没有道歉。在黑暗里,江佟又看了陈子兼一眼,其实看不太见他的眼神,只能看清一个模糊的轮廓。 他按了按自己胸口,很慢地往椅背上倒,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反而是陈子兼,侧过身靠着车窗那边,就不动了。 回程的路好像格外漫长,又没有人讲话,到后来江佟都快睡着了。 该下车的时候,阿措先叫了两声,没一个人搭理他,他哼了声,手放喇叭上狠狠摁了两下,商晓星第一个跳起来,抓着他问干嘛呢干嘛呢。 “你们一个二个倒是睡得香,司机还没睡呢。”阿措拎着商晓星外套帽子让他起来。 车里的顶灯一亮,江佟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陈子兼微微弓着背坐着,一只手搭在门把上,好像根本没睡。 下车的时候,陈子兼和江佟走在前面,后边三个人一边打闹一边跟着上来。 进了房间,陈子兼脱掉外套捞在手臂里,问江佟:“还想不想吃东西?” 晚上光顾着听杨澈聊天,江佟确实没怎么吃东西,也有点饿了,但他还是先问:“你们没吃东西就回来了吗?” “路上随便吃了点,”陈子兼走到冰箱前去看,“那我煮两碗面。” 江佟还在玄关,远远地看着陈子兼背影,说:“那谢谢你……” 等陈子兼煮面的时候,江佟先去洗了个热水澡,穿着很舒服的睡衣走出来。 桌上放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面,陈子兼还在厨房里,江佟给他倒了一杯水。 从今天见到陈子兼开始,他就有点奇怪。不仅仅是因为车上发生的意外而已,那种情绪很小,但江佟仍然好像感知到了。 一直等到这顿夜宵结束,两个人并排洗碗的时候,陈子兼才问:“晚上你见到杨澈了?” “见到了。”江佟想了想,还是有点摸不准陈子兼对杨澈的态度。 陈子兼不喜欢杨澈,这点是确定的,但是然后呢?对这样穷追不舍的追求者,有的人是不怎么当回事儿还觉得好玩儿,有的人是会烦的。 “没什么,阿措那儿朋友多,我怕你不太喜欢那种环境。” 碗都洗完了,陈子兼关掉哗啦啦的水,周围忽然变得很安静。 “你走之后我第一次去阿措那里,他叫我太多次了,不去不太好意思,而且大家都很能聊,我一个人也闷挺久了。”江佟不想让陈子兼有什么负担,解释完,陈子兼就嗯了一声。 他像有强迫症一样,把每一个碗都排得很整齐,放在一只架子上沥水。 江佟觉得陈子兼有话没说,但他也没问,帮着把碗摆好。 “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城里最热闹的时候,大家会出门买年货,好玩的东西也多。” 在很近的距离里,陈子兼低头,问江佟:“你想不想去看看?” 反而是江佟愣了一下,因为他没有想到陈子兼要和自己说的是这样一件事,他不知道有什么值得陈子兼纠结。 “好啊,我们什么时候去啊?” “你决定好了?”陈子兼这时才动起来,把那片江佟已经拧过水的毛巾又拿起拧了一次。 “我是说,你真的要留在这边过年吗?” 之前接到戴月曼的电话,听她的语气,陈子兼不觉得江佟和家里有了什么矛盾。那过年为什么不回家?是不是只是因为大雪封山?如果雪化了,路通了,江佟还会留下来吗? 水连续地往池子里滴,声音很清脆。 “对啊,”江佟笑了笑,“当时和晓星聊天我就说过的,在这里过年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本来就不是每年都会回家过年,绝大多数时候医院都要值班,工作之后,中间有几年是我爸妈飞到我的城市来过年,有几年我们只是在一起吃了几顿饭。” “你们的职业不是会更特殊吗?” “我能回家的时间很少。”陈子兼只是这么简单地说了一句,他的手撑在水池边,放松了一些。 “那等后天吧,天气预报说后天会出太阳,我们开车进城,可以多住两个晚上。” “好,来之前我还做了好多攻略,不过你在的话应该不怎么需要了。”江佟显得很开心,挽上去的袖子掉了下来,他另外一只手湿着,抬到一半放下来。陈子兼看见了,从台子上抽了一张纸擦干手,帮他拨了上去。 陈子兼半弓着身子和江佟讲话:“那边我挺熟的,想玩什么跟我说就好了。” ------------ 15 第十五章 虽然是要进城两天,但江佟也只带了一个背包,装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 他坐在副驾驶,看到导航显示,进城要开两个半小时的山路。 “现在路已经通了是吗?”江佟一边拉安全带一边问。 其实在陈子兼那里住下之后,因为想到年后再走,他就没怎么关注通没通车的事情。 但江佟问起这个问题,陈子兼又好像有些紧张,他握着方向盘,很流畅地打燃车起步,说话时却顿了一下。 “对,前几天……前天,就可以下山了。” “如果是因为下雪被困在家里,我觉得也很好。”江佟转头去看车窗外不断变化的景色。 路上的积雪薄了许多,天蒙蒙亮,江佟在摇晃中坐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周围景色都变了。树少了,路两边全是一排一排的矮房子。 车里开着很充足的暖气,江佟睡得浑身出了点汗,忍不住压压挤着自己下巴的衣领,迷迷糊糊地问:“是不是快到了?” “马上就到了。”陈子兼也没分心看他,只是把空调的温度往下调了一点。 又开了一会儿,眼前开始出现城市的轮廓。 虽然已经离开好几个星期,江佟还隐约记得这里。来的时候,他跟着旅游团的大巴车,也是从这条路往山里走的。 今天好像格外热闹,快要进城的时候,又开始堵车。道路两边有许多推着小车卖东西的摊贩,他们每走到一辆车前就停一下,敲敲车窗问里面的人有没有想要买的东西。 “因为刚刚开山,这两天全是往外走的,所以车又多起来了。”陈子兼翻开扶手箱,从里面找出一小瓶矿泉水递给江佟。 江佟刚刚接过来,他这边的车窗被人敲响。一个穿着大袄子的老爷爷拿着一支插满糖葫芦的杆子,问他要不要吃。 “你喜欢吃糖葫芦吗?”江佟把车窗按下来,问爷爷全是草莓的这种多少钱一串。 他穿得很厚,伸手的时候动作不太方便,显得有些迟钝。但他不着急,那位卖糖葫芦的老爷爷也不着急,还把手里的架子转了一圈,让江佟选个头最大的。 “你吃吧。”陈子兼的这句话声音不大,江佟听见了,但还是买了两串。 外面还在刮风,吹得他头发都乱了。江佟缩回车里,他拿着两串很高的糖葫芦,想关窗但没手,还没开口让陈子兼帮忙,对方就已经帮他关上了窗户。 “我先给你拿着,等会儿停好车了你再尝尝。”江佟笑了笑,露出好像很期待吃这种糖葫芦,但很久很久都没吃到的那种小孩样子的表情。 糖衣里裹着的草莓饱满鲜红,看起来汁水丰盛。江佟咬了一口,只吃掉最顶上那一只草莓的一小半,嘴角沾了一些白色的糖纸和一点淡红色的水迹,但很快就被他用舌尖舔掉。 他不知道陈子兼在看自己,又吃掉了剩下半个,艰难地用一只手抓住两根糖葫芦,从羽绒服兜里摸出小半张餐巾纸,擦了擦嘴。 前面的车时不时挪一下,陈子兼并不专心地开着车,甚至显得有些烦躁。 糖葫芦的香甜气息很快在车厢里弥漫开来。江佟还想要吃第二个的时候,陈子兼提醒他:“不堵了,吃的时候小心一点。” 陈子兼这样说,江佟就没有再吃糖葫芦,规规矩矩地拿在手里。 好在剩下的路并不远,在他们经过一片湖的时候,陈子兼将车一拐,进了一条小路。 订好的酒店就在这里,又是一片湖水边。但和他们本来住的地方不同,这片湖没有结冰,周围的树也很高,叶片是深绿色,像针尖一样扁长。 下了车,陈子兼去拿后座的行李,江佟想帮忙但他不让,只好举着两根糖葫芦跟在后面。 办理入住的时候前台要两个人的身份证,江佟拿不到,就侧过身,让陈子兼在他衣服口袋里拿。 陈子兼站在原地纠结了一下,才真的把手伸进去。 江佟的羽绒服很大,口袋也很大,好像怎么摸都摸不到底。陈子兼只好靠他更近,另只手因为找不到支撑,而微微扶着江佟的肩膀。 酒店的大厅里人并不少,江佟起初只是看着他们旁边正在笑闹的一对情侣,感觉到陈子兼扶住自己以后,就无意识地偏过头,目光落在他露出青色血管的手背上。 陈子兼的手并不平整,甚至非常粗糙,有很多细小的伤口。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江佟作为一名医生,有天生的敏/感。 他想到商晓星在最开始和他说过,陈子兼以前在这里受冻,长了很多难好的冻疮。 警察果然是一个艰辛的职业,在江佟漫无目的思考的时候,陈子兼拿到了他的身份证。 “订过房间了,我姓陈。”陈子兼和前台简单交涉之后得到房卡,和江佟一起上了楼。 他订的是一个大套房,里面有一个客厅和两个单独的房间。 客厅是落地窗,一眼就能望见外面的湖泊。 江佟用脚推了一张凳子过去,在窗前坐下。他看了没一会儿,陈子兼放好行李,从房间里走出来,问:“要不要先睡会儿。” “好啊……”江佟吃着糖葫芦,说话不是特别清楚。 起一个大早又开几个小时车,陈子兼肯定累了。 他把另一串没碰过的糖葫芦塞到他手里,说:“那我先回去了。” 江佟手里的糖葫芦只剩下最后两个,陈子兼看着他进了房间,觉得用来串草莓的那根木棍,好像都还留着江佟掌心温热的气息。 他不爱吃甜的,所以才让江佟不要给自己买。 但尝了一个,他又觉得这是一股清甜的味道,和他不喜欢的那种甜味有些许不同。 原来这就是江佟喜欢的,陈子兼说服自己继续尝试,终于开始慢慢产生习惯。 本来江佟没有打算睡觉。 大雪刚化,有些景点不能去了,他昨天晚上连夜又做了攻略,现在还很兴奋。 他的房间也能看到湖,江佟拿着手机拍了好一阵,加上之前拍的雪人,难得发了一条朋友圈,配文是一个雪花的表情。 第一个评论的人是周梓阳,他问:【哪里有雪?】 江佟回复:【这是一种意境描述。】 之后他就关掉手机,坐在床边的沙发椅上看景色,没多久便睡着了。 江佟是被阳光刺醒的,他还像刚睡着那样坐在椅子上。因为长时间维持歪着脖子的姿势,所以哪里都很酸。 他揉着肩慢慢站起来,又一下倒在旁边的大床上,手摸索了几下,翻出自己的手机。 幸好才睡了一个多小时,刚好快到中午。 江佟这次是真的起来,但推开门的时候,他没看见客厅里有人。 陈子兼出去了吗?还是还在睡觉呢? 江佟给他发了消息,陈子兼也没回,也许是还睡着。 等陈子兼醒,他应该也饿了,江佟打算着出去买点吃的回来,就听见房间门有被人打开的声音。 一回头,陈子兼拿着两只打包袋站在门口。 “你醒了?”陈子兼脱鞋的时候,江佟走过去,把他手里的东西拎过来。 外面这么冷,袋子却还是温热的。 “我还以为你也没醒,准备出去找点吃的。”江佟瞥了一眼陈子兼被冻得有些红的手,生出一股愧疚。 “我没买太多东西,等会儿下午出去可以再逛逛小吃街,可能有很多你没吃过的东西。”陈子兼见江佟立在门边,停顿一下,问他:“怎么了?不饿吗?如果你不饿的话也没关系,我们可以……” “没有,”江佟摇摇头,半晌才从嘴角扯出一个笑容,“谢谢你。” 陈子兼不知道江佟是怎么了,但他看出他笑得很勉强,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让江佟感觉不好,所以整顿午饭,陈子兼都有些食不下咽。 直到快要出门的时候,江佟手上在裹围巾,眼睛看着他,说:“你们也是临时调来这里的吧?以后总有假期?” 陈子兼点点头,不知道接下来江佟要说什么,但感觉会对他很重要。 所以他和江佟对视,需要一些自制力,才能让自己假装平静一些。 “我是说,有机会的话,我也请你旅游一次,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江佟笑笑。 他看陈子兼沉默了一会儿,以为是自己的提议有些超越界限,还想说话的时候,陈子兼嗯了一声。 “你有空的时候提前联系我就好,我去哪里都可以。” 说完,陈子兼转过身,表情平淡地推开门。 江佟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非常误解他。 陈子兼绝大多数时候都像他喜欢穿的黑色衣服,简单、干净,却容易被人忽视。 从来没有什么好是理所应当的,其实江佟明白这个道理,却似乎又总是忘记。 江佟走上去,站在狭窄的玄关,换上要出门的鞋子。 他一身明晃晃的白,靠近陈子兼的时候,就好像把他也照亮了。 “糖葫芦好吃吗?”江佟问。 “好吃。”陈子兼往外走,让江佟也能出来。 “那要是之后再看到,我们还可以买。” 陈子兼和江佟并肩沿着廊道走,两边不是墙而是玻璃,能看到辽阔的湖面。 江佟的眼睛其实没离开过外面的景色,陈子兼落后他半步,能看到他小半个侧脸和一头毛茸茸的黑发,又不被发现。 此时此刻,陈子兼有很多想要问江佟的问题。 比如,真的这么喜欢这里的风景吗? 比如,糖葫芦有那么好吃吗?如果草莓换成山楂,也会喜欢吗? 还比如,请他旅游,会和他一起吗? ------------ 16 第十六章 出门的时候,路上还在堵车,街道游人如织。 广场上有正在做冰雕的人,江佟很好奇,走过去看了一会儿。那些人不仅有各种各样他没见过的工具,还带着长长短短的梯子。 冰很坚硬,一点也不好凿,江佟慢慢走近,差点忘了距离,被陈子兼拦了一下,才回过神。 “他们马上要开始雕了,要站远一点。”陈子兼提醒他。 “那就不看了,我们去教堂吗?”江佟问。 这条大街上有一个很出名的教堂,几乎是所有游客一定会去的景点。 “走过去的话有一点远,我们走路吗?”陈子兼看了一眼导航。 “走路吧,好长时间没有出门了。”虽然很冷,但江佟很乐意散散步,这样也能逛到更多地方。 才走到一半,江佟就热得出了一层薄汗。 做医生之后,上手术台需要很好的体力,江佟便养成了锻炼的习惯,这些年体力一直都还不错。 他也不觉得累,越走越神清气爽,把脖子上的围巾都摘了下来,缠在手臂上。 可能是被捂得太久,江佟的脖子上有一些汗水的晶莹痕迹,陈子兼看见了,拿出两张餐巾纸,问他要不要用。 江佟擦完,把纸巾团在手里,看见垃圾桶想扔的时候,陈子兼朝他摊手:“给我吧。” 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让他做,江佟说不用,陈子兼就垂下手臂,从他虚虚抓着纸巾的手里,拿出那一团用过的纸,顺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原来陈子兼身后就有一个,江佟没看见,因为陈子兼刚刚碰到自己的手,还有些没回过神。 他的手和江佟想象中一样,干燥而粗糙。但江佟没有不喜欢,或者觉得不舒服。因为医生的手有时候也这样,被消毒水洗过太多次,不会很光滑。 看到教堂尖顶的时候,江佟被一间很小的店铺吸引。 门口摆着很多有趣的小挂件,旅游的时候,江佟最喜欢这种小东西,能总是带着,又不占地方。 店内很窄,他和陈子兼两个人勉强能并排站下,意识到这一点,江佟就主动走到陈子兼身侧,和他一起看挂在墙上的东西。 绝大多数的物品是手套围巾这一类保暖的东西,但江佟都有。他翻找着那些挂在缝隙里的钥匙串,最终选到一只小鹿样式的钥匙串。 有许多款式不同的小鹿,有的穿着花棉袄,有的背着一只斜挎包,都很可爱。 江佟挑不出来,两个都拿起来,问陈子兼:“你觉得哪个更好看?” 陈子兼犹豫了一下,好像也选不出来,江佟就没有为难他,随口说了一句:“不然两个都买吧……” 但江佟还是放下了那只穿棉袄的小鹿。 他刚想走,就见陈子兼把他放下的又拿起来了。 江佟顿了一瞬,笑着问:“你喜欢这个吗?” 陈子兼没有看那只小鹿,顺着江佟的话点点头。 他们去付款的时候,一直低头坐在收银台的老板娘才抬起头。 江佟把两个钥匙扣的钱都付掉了,很奇怪的是,老板娘在收钱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偷偷打量陈子兼。 到他们快离开的时候,老板娘才叫住他们,问:“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陈子兼摇摇头,表示没有什么印象。 但很快,老板娘拿着自己手机跑过来,把一张照片给他们看。 “这个男生是你吧,”老板娘指了指陈子兼,又笑,“肯定是你的,我想起来了!” 江佟比陈子兼更好奇,他凑过去看,照片上,陈子兼连镜头都没有看,他戴着一顶警用帽子,因为低头的动作,帽檐遮了一些眼睛。老板娘站在他身边,比了一个大拇指。 看上去是拍得很匆忙的一张照片。 “那年洪水,你是来支援的警察吧,我记得你的。”老板娘看上去很高兴,但陈子兼只是很淡地回应了。 江佟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眼神里好像有些纠结。 他想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求证,只好给周梓阳发消息,问他:【记不记得好久之前有一次救灾,我们没去成。】 周梓阳回复得很快,说:【五六年前了,怎么了?我记得是洪水。】 老板娘拉着陈子兼送东西,陈子兼推脱很久也没要,把纪//律规则全拉出来讲了一通,才终于被放过。 两个人站在街上继续朝教堂走,江佟说:“好巧啊,那次救灾,我本来也要参加的,但是当年临时有事,我出国了,换成了学校里的其他同学参加。” 五年前,江佟还是一个医学生。戴月曼那段时间在国外旅游,但出了车祸,江佟飞去看她,才错过了这一次救灾援助。 “嗯,”陈子兼低着头,“我也看到你们学校名字了。” 江佟没想过陈子兼还记得,但他神情很淡,好像也没有觉得很巧,江佟就不再往下聊。 他把买来的钥匙扣先放进了衣服口袋里。 很快,两个人就走到了教堂门口。 进入教堂的时候,正好遇到有人在弹钢琴,他们在门口听了一会儿,才继续往里走。 其实江佟也不是对这里特别感兴趣的人,只是觉得既然来了,也可以去这些热门景点看看。 除了钢琴声,整个教堂都很安静,江佟和陈子兼也没有聊天。 走了一圈,他们从侧门出去。 门口有一个报亭,卖很多画着本地景点的明信片。 起初江佟只是觉得好看,所以停下来翻看一会儿,后来他还是买了几张,顺便借走报亭的两支笔。 他们在不远处的喷泉边坐下来,江佟找出那张画着教堂的明信片,垫在掌心写下了今天的日期。 “做个记录。”江佟笑着给陈子兼看了一眼。 看清他的明信片上只有一个日期,陈子兼莫名放松了紧绷的肩膀。 “你没有什么想写的吗?”江佟问。 “没有。”陈子兼这样说,但还是接过江佟递给他的一张。 想了很久,陈子兼才在上面写下:平安快乐。 他的字不算特别好看,但陈子兼写得很认真。 “很简单,但也很重要的祝福,”江佟说,“送给自己的吗?” 陈子兼摇摇头,看向他,“就算是送给……这里所有人的吧。” 他这样说,江佟就笑了:“那你当然算所有人的其中之一。” 即使是冬天,这里也有许多鸽子。 江佟买了一袋饲料,和陈子兼并肩坐在石台上,时不时喂一下。 “是不是挺无聊的?”陈子兼问。 “这里冬天的时候游客更多,暖和一点的季节,反而好像没太多人来。” “大家都想来看雪吧。”江佟笑笑,他又把手里的围巾裹上脖子。 “我觉得不无聊,旅游的话,我本来就不喜欢一直很紧张的行程,主要是平常医院里太忙了,休息的时间都很少,能随便走走转转都很不错了。” 有只鸽子想要落在江佟手掌,江佟还真想去接,陈子兼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抬起来一些,那只鸽子被吓到,就飞走了。 江佟回头看他,两边脸颊被风吹得红红的。 “看着小,它们挺重的。”陈子兼停顿一下,垂着眼在看手,片刻后就放开了。 “你这是医生的手。” 晚上太冷,陈子兼带江佟去吃了一些本地特色的菜,就和他一起回了酒店。 洗完澡,江佟在房间里和周梓阳聊天,主要还是因为下午江佟忽然提到了救灾的事情。 周梓阳:【回完你我又去忙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江佟:【遇到一个也参加了那次救灾的朋友。】 周梓阳:【?太巧了吧。】 江佟:【我也觉得。】 他想到买的钥匙扣还没放好,从羽绒服里摸出那只小鹿,挂在自己随身带的包上。 江佟的确有收集小东西的癖好,大约在高中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 读书的时候,小东西限定于各种各样好看的笔,江佟经常花大量的时间停留在校门口卖文具的小店,尽管他已经逛过许多次,能准确地看出哪些是最近新上的。 后来学了医,江佟还想这是不是就是缘分,做医生的笔总是不见,所以他以前买了那么多。 周梓阳:【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年后具体什么时候?】 周梓阳:【说不定能赶上我休假,来找你玩啊。】 江佟:【等我回去了告诉你。】 周梓阳:【行吧,那你是自己一个人旅游吗?】 江佟:【没有,和我高中同学一起。】 江佟简单地和周梓阳讲述了一下来到这边以后发生的各种事情。 周梓阳:【不是兄弟,你居然一句都没提过。】 江佟不确定地问:【需要提吗?】 周梓阳:【当然!!!】 周梓阳:【我觉得你就应该多出门交朋友,你看看你以前和宋昱在一起的时候。】 周梓阳:【他连我都看不顺眼,除了我你都没什么朋友。】 这是实话。 大学的时候宋昱就对他交朋友的事情很敏//感,不过江佟本来就不是很喜欢那些聚会和联谊,所以干脆就不怎么参加,只和必须要接触的人打交道。工作之后,每天的时间和精//力都很有限,江佟更没有什么交朋友的心思。 所以这么多年下来,他也就认识周梓阳这么一个能随时说说话的人。 周梓阳:【而且你要多出去认识一些人,才有机会开始新的恋情,我看你同学也是挺不错的一个人。】 江佟本来想回复那还是算了,打了一遍又删掉。 江佟:【他是很好,但也不是很好就要谈恋爱吧?】 周梓阳:【那不然你要认兄弟?】 周梓阳:【人不能放弃希望,虽然你才分手没多久,但这并不影响你的下一段……】 他在手机的另一边说了好一会儿,消息一条一条地跳出来,江佟却没怎么看,手撑着床在想:陈子兼吗? 他轻轻笑了笑,想象不了陈子兼谈恋爱的样子。 和对象在一起的时候会很粘人吗?不在一起的时候,又会不会要求每天一条短信或者一个电话。他们一个星期会见多少次,陈子兼会为对方做多少顿饭,又会怎样仔细地保护那个人。 江佟发现自己想得有一些远,大概是被周梓阳带偏了。 又和周梓阳聊了一会儿,他说自己要去睡觉,明天还有手术。 江佟不再打扰他,虽然没说话,但觉得有些渴,出门找水喝。 客厅里没开灯,但屏幕亮着。 江佟推门的细小声音让坐在沙发上的陈子兼回过头。 江佟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这么爱看电视。 ------------ 17 第十七章 因为陈子兼回了头,江佟便和他解释:“我出来喝水。” “有烧好的矿泉水。”陈子兼指了指餐桌上的水壶。 “谢谢。”江佟走过去拿水喝,电视还在放,他想知道今天陈子兼又在看什么,就侧过身,发现陈子兼的视线还停留在自己身上。 不过两人对视之后,陈子兼就没再看他。 江佟拿着水杯去沙发上坐下,没有和陈子兼说话,两个人专心地看着屏幕里一部轻喜剧的电影。 电影把江佟逗笑的概率远远高于把陈子兼逗笑的概率。陈子兼笑的时候声音也很低,不过能听出来绝大多数都是真心的。 原来陈子兼喜欢的是这种。 江佟心里悄悄记下。 到电影的后半段,江佟看得非常专心。他用自己最喜欢的盘腿的姿势,弓着腰背坐在沙发上,有一次笑得太过,往后仰了仰,碰到了陈子兼搭在沙发背上的坚硬的手臂。 可以确定的是,陈子兼身上很温暖,甚至有些烫。 他只穿着简单的棉质长袖,很随意地坐着,可能也是出于习惯,才会把手放在江佟身后。 江佟用短暂的时间思考过这些,又继续投入电影的剧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总是想到陈子兼手臂的触感。 电影结束的时候,时间已经有些晚。 江佟拿过来的水并没有全部喝完,还剩了一小口,虽然已经凉掉,他还是喝干净,才站起来和陈子兼道别。 “明天我们要去逛早市吗?”陈子兼收回一直搭在沙发上的手臂,好像因为时间太久,他的手有些麻了,所以动作显得很僵硬。 江佟打了个哈欠,才问:“几点起床?” “看你。”陈子兼说得很随意,好像即使江佟说一个快到中午的时间点,他也能带他逛到早市。 “八点半出门?”江佟问。 “我都可以。”陈子兼也站起来。 简单商量好之后,江佟就回了房间。 不过临走之前,他和陈子兼说了一声晚安,也得到一句他的回应。 “晚安。” 因为按时早起,江佟吃到了人生中最满足的一次早餐。 虽然江佟经常有意识地锻炼,但他还是很瘦,身上肌肉精炼。他吃的不多,但好在陈子兼胃口不错,所以他们仍然可以点很多种类的食物,然后一起分着吃。 他们今天要去一个用冰做的乐园,是最近非常出名的旅游景点之一。 因为怕遇上很多人,所以吃完早餐,陈子兼就开车带着江佟出发了。 为了要去游乐园这样的事情开心,对于江佟来说好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也可能是早上吃得很好,所以江佟一路上都能量很足。 可能是因为这个地方更适合晚上来玩,所以他们临近中午到的时候,园区里没有很多人。 江佟说他最想玩的是大滑梯,所以和陈子兼一起坐了两次。 唯一的缺憾是今天不像昨天那样有太阳,玩滑梯的时候风还很大。等到他们排第三次队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都在排队了。 这一次等待的时间可能是一两个小时,江佟在滑梯上被吹得很冷,还没缓过神,手冻得有点抖。 可能是他表现得太冷太冷,陈子兼皱起眉,脱了自己的手套,抓住江佟的手腕去试温度。 “我们去旁边找家店坐一会儿?”陈子兼往队伍前方看了一眼,“还要站很久,这么冷的天又感冒了怎么办?” 其实江佟没有这么在意能不能玩到第三次,他笑了笑,点点头,和陈子兼说:“我们去找个餐厅吃午饭吧。” 来的时候其实挺早的,但玩了一会儿,时间不知不觉又晚了。 陈子兼拉开沉重的玻璃门,让江佟先进。 暖风一下子扑过来,江佟觉得被冻得发疼的耳朵突然又没了知觉,就抬手摸了下。 他的手刚放下,耳朵又被其他的温暖裹住了。 大约有那么一两秒的时间,江佟用来反应这双捂住他耳朵的手属于陈子兼。 又过了一两秒,他才开始听清周围的声音。 “如果冻得太厉害,不要一上来就接触很暖和的东西,”陈子兼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沉得像水,“不过现在也没有那么严重。” 陈子兼放下手,那些错杂的、围绕在他们身边的人声,变得更加具体。 “好点了吗?”陈子兼低着眼,在看江佟的耳朵。 他又自言自语,小声地说:“好像还是很红……” “我没事。”江佟快速地眨了两下眼睛,抬头在餐厅前台扫了一圈,才定位到挂着菜单的牌子。 “你想吃什么?”江佟指了指,“我请客。” 乐园里的餐厅在把菜品做得好吃这件事上并不怎么下功夫,江佟和陈子兼吃了一顿很简单的午餐。 下午,他们没有再去排很长的队伍玩那些受人喜爱的项目,反而是在乐园里散步。 尽管天气真的很冷,江佟还是在小贩叫卖冰淇淋的时候心动了。 他的视线只偏离了很短一瞬,但可能陈子兼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警察,有优秀的观察能力,立刻就问他:“你想吃吗?” “嗯,”江佟指了指其中一个做成乐园内的城堡模样的冰淇淋,“居然能做成这个样子,感觉很有意思。” 陈子兼点了下头,没说其他的话,走过去买了两支这样的冰淇淋,不过颜色不同,代表可能口味也不一样。 江佟随便挑了绿色的那一支,把粉色的留给陈子兼。 他的是哈密瓜味道,江佟尝出来,问陈子兼:“你的是不是草莓味?” “嗯。”陈子兼又咬下一块,确认了味道。 因为吃了很冷的东西,两个人嘴里不再呼出热气。江佟的嘴唇被冻得有些红,还沾了一些冰淇淋的水渍。 晚上,这里会有烟花表演。最佳的位置是摩天轮上,所以天快要黑的时候,他们就开始了排队。 两个人手里都拿着快餐,江佟吃的是汉堡,陈子兼吃的是鸡肉卷。 因为等晚餐的时候在开满暖气的餐厅里坐了一会儿,江佟还不太冷,一边吃东西一边哈出气,笑着和陈子兼说:“其实感觉今天一整天都在吃。” “但都没怎么吃好的。”陈子兼咬掉最后一口,把包裹食物的那层纸团起来,往旁边的垃圾桶里扔。 那只桶离他们的位置还有一点距离,但陈子兼只看了一眼,就很随意地一扔,没想到竟然非常准确地扔进去了。 “现在还经常打篮球吗?”江佟问。 “警队里有人想玩的话,我就会参加。”陈子兼说话的时候,队伍又前进了一点。 因为排摩天轮的队太长,其他游客想从中间穿过,但江佟侧着身和陈子兼聊天没有看到,陈子兼便抬手扶住他的肩膀,将他往自己这边轻轻带了一点。 等到两人终于坐上摩天轮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烟花表演也快要开始。 摩天轮上升的速度很慢,他们坐在两边,江佟望着身侧的景色,陈子兼看着他。 “我们明天是不是就要去买一些东西准备过年?”江佟问。 “对,后天早上我们再回去吧。”陈子兼说。 除夕夜离今天也仅仅只有三天了。 他们在的车厢还没有升到最高点,烟花已经被点燃。 一簇一簇色彩斑斓的烟花在高空绽放,江佟的半边脸被映上那些五彩的光。烟花的声音震耳欲聋,只在间隙的时刻,陈子兼才能听清江佟和他说的“好漂亮啊”这样一句简单的话。 陈子兼的脑海中突然涌入了一些高中的记忆。 毕业那年的夏天,宋昱告诉他,自己要去和江佟表白。 即使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很久,陈子兼仍然记得那一刻他的感受。起初,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之后宋昱说的很多话都没听见,后来,听觉才像是重新启动,心脏却仿佛被注入一泵一泵的酸,挤占他原本用以循环的血液。 ------------ 18 第十八章 “你觉得呢?我到底要和怎么和他说?”宋昱拍拍陈子兼的手臂,他见陈子兼垂下头,也不说话的样子,便想自己问错人了。 “唉,算了,我也不该为难你的,那么多人喜欢你,你还不是没谈上恋——” “表白至少要有一束花吧。” 宋昱还没说完话,被陈子兼很生硬地打断。 他看向宋昱的目光说不上有什么情绪,只是语气有一点僵硬。 “花吗?但是……”宋昱左右打量了一眼,“我们学校门口有花店吗?而且现在太阳好大,如果真的需要,那我下次再……” “我去吧。”陈子兼突然说。 宋昱错愕地看着他:“什么?” “我说我去。”陈子兼又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 他话没说完,宋昱却明白了意思,“等会儿吃完饭。” “那你先带他去其他地方打发一会儿时间吧,我去买花。” “但是现在……”宋昱还是有点犹豫,可是陈子兼已经转身走了。 学校门口到底有没有花店,陈子兼也不知道。 他从来很少关注这样的地方,围着学校外的街道转了一圈之后,便有些心急了。 街边有许多小卖部,陈子兼挑了一家,买了一只棒棒糖,和店铺的主人——一个老奶奶搭话。 “您知道这附近哪里有花店吗?” “花店啊?”可能这位老奶奶也没注意过,所以用了很长的时间想。她微微抬着头,眼睛朝上看,布满皱纹的手按在玻璃柜台上。 旧风扇在头顶吱呀吱呀地转着,老电视在放一则新闻,说最近临山气温很高,提醒市民注意防暑。 在新闻的结尾,老奶奶总算想起一些,指了一个方向:“好像要再走一会儿。” 看她也有些犹豫,陈子兼猜,他也许还要找很久,但不想让江佟再等了。 阳光很烈,晒在皮肤上有些痒和疼,陈子兼没有注意。 他经历过太多痛,每一种都比这个更加难受。 跑过两条街,陈子兼的手撑在膝盖上喘气。空气闷热得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陈子兼被埋在墙里,感觉呼吸困难。 咸湿汗水从他额角滑下,陈子兼一抬头,就落在他的手背上。 一阵浅淡的香味飘过来,钻进他的鼻腔。颜色鲜艳的花朵陈列在一个小小的门店外,招牌简单干净,里面隐隐传来轻柔的音乐声。 终于看到花店了。陈子兼走过去,推开门的那一瞬,店里的空调骤然吹过来,冰得他轻微地抖了一下。 “是想买花吗?”老板是一个年轻女生。 嗓子里有些充血,陈子兼缓了口气,只是点点头。 要买什么花? 他在并不大的花店中走过一圈。 玫瑰。 陈子兼只扫过一眼,就不再去看。 月季。 郁金香。 还有一些陈子兼说不出名字的花。 看到向日葵时,他停下脚步。 “要这个吧,老板。” “只要向日葵吗?”老板走过来,替陈子兼挑了几朵新鲜的,又拿到桌上,准备开始包装。 “想要什么样式的?或者喜欢什么颜色的包装纸?” 陈子兼短暂地思考了一下,说:“简单一点,比较干净协调的颜色就可以。” 脚边就有一张凳子,但陈子兼没有坐下。 他垂着头站在桌面,在老板的对面,看她快而仔细地把花包起来。 “好看吗?”老板见他目光认真,觉得他很感兴趣,就和他多聊了几句:“你们学校里好多学生来我这里买花,你是送给谁的?” 陈子兼张了张嘴,但没有说话,他的手松松地握着拳,放在木桌的边缘,被不太平顺的毛边刺到掌心。 “那我懂了。”老板笑笑。 走进这家花店的每个人应该都是开心的吧,这里有颜色鲜艳的花朵,满屋是芬芳的香味。从这里带走一束花的人,至少心里会装着另外一个人,想象对方收到鲜花的表情,大概也很难不感到幸福。 江佟得到花,也会这样吧。 望着向日葵,陈子兼想到很久之前他曾经见过的一幕,在学校体育室的更衣间。 他打完球去小卖部买了水,折返到更衣间外面的储物柜取东西,撞见还在更衣间的江佟和宋昱。 那天阳光很好,即使到了傍晚,斜阳依然很亮地从窗户照进来。陈子兼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他放轻了拿东西的声音,没有惊动他们。 宋昱大概是牵着江佟的手替他放松,问他今天打球有没有很累。 江佟说没有,谢谢你,他们就开始聊其他的话,声音一直很轻。 没有带走的只有一块毛巾而已,陈子兼却在储物柜前站了很久,橙色的夕阳落在他身侧,他像一只被施加了魔法口令的木偶。 等到里面的人笑了一会儿,又安静下去,陈子兼才转身离开。他连储物柜的门都没有关,走到门口,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回了头。 他们的手的确是牵在一起的,陈子兼只扫到一眼,就被狠狠刺痛,飞快地移开视线。 陈子兼那么在意江佟,其实他早就知道的。 江佟和宋昱偶尔会在放学后还一起上一段时间自习,他们作为考试成绩优异的学生并肩站在学校的表彰大会上,有时候江佟也会出现在篮球场,但每次都加入宋昱的队伍,和陈子兼在两个阵营。 只是因为没有清清楚楚地看到,陈子兼才总是自欺欺人。 本来他们就是不一样的。他们听话懂事学习好家境好,有光明的前途和可见的未来,相比之下,那个年纪的陈子兼是很普通的人,是家长口中常常提醒小孩不要接触的那类同伴,他的世界非常贫瘠。 最重要的是,江佟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他喜欢的人也喜欢他。 那就不要再喜欢江佟了,陈子兼想。 店主包好了花,递给陈子兼的时候,陈子兼又把这句话对自己重复一遍。 不要再喜欢江佟了。 抱着花走出店门,他侧过脸,躲开照过来的阳光。 他很清楚自己是一个控制不住有些自私的人,比如明明可以买玫瑰,他还是选了向日葵。 向日葵也很好。 看着宋昱把花送到江佟手中时,一个陈子兼早已预料到的结果终于得到确认。 他给的只是一束花而已,宋昱给的却是江佟渴望已久的爱。 那时,他没有再看他们,只望着天上的一片浮云,觉得阴天的光线也那样刺眼,像很细很细的线,一条条穿过心脏,让他感受到一阵绵长的酸痛。 被烟火点亮的夜空如同回忆中那片灿白的天,等陈子兼回过神的时候,他忽然发现江佟望着烟花的眼睛里有一些晶莹的水光。 陈子兼错愕一瞬,但江佟眨了眨眼,就又对他笑了笑。 “想到一些事情。”江佟说。 “是一些不会让人很开心的事情。”他告诉陈子兼。 他们坐在同一侧,两人对视了一两秒,谁都没有继续说话。五彩的焰火不断升空,他们好像坐在群星之中,那些烟花绽放的声音震耳欲聋,其中一朵在江佟眼前绽开,亮光闪烁,刺得他微微眯了眯眼。 恍惚之中,江佟看见陈子兼张了张嘴,但只听到他的第一个音节:“我……” 江佟靠近一些,但陈子兼已经说完了,他低头,垂眸注视着江佟的脸,片刻后才又抬起手,拇指的指腹隔着微毫的距离擦过江佟的眼角。 “刚刚你想和我说什么?”江佟问。 烟花放过一轮,又沉寂下来。 陈子兼摇摇头,照亮他一侧脸的光消失了,只有比云雾还淡的月色铺洒过来。 ------------ 19 第十九章 云子衿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戒指看,她默念了一声‘进’,瞬间换了一片天地。 还好胡青牛左脸激烈的疼痛感给露娜解了围,胡青牛再也唠叨不下去了。 火箭队调整了自己的首发名单,在那一场重磅的三方交易之后,肖恩巴蒂尔,和迈克米勒,以及哈达威都来到了火箭队。 叶枫甚至能够感受到真魔血脉,在那股气息出现之后,原本沉寂在其中的暴戾、冷酷一一被唤醒。 干这个找工作感受感受香港打个赌大概都好好的好的好的大宝贝。 “妻主能这般喜爱我们的这张脸,是我与泽儿的荣幸,不过希望妻主不会有一天嫌弃我们才是。”不同于苏泽的害羞,冷炎的性子向来比较直接,他向来会直接表达他心中的想法与占有欲。 噗嗤一声,助理没忍住,登时脸红了,然后赶忙把杯子里的茶倒掉,重新洗涮一下,再次倒上。 夏元拉着叶宇轩一把就把叶宇轩抓起来,接着就听到咣的一声,后面的装满水果的车根本就停住直接撞在了这辆车上,大罐车直接被装的冲出围栏,而这辆车也侧翻了过去。 看着两个身影互不相让,几乎同时窜进出现裂隙的山谷,叶征心脏突然攥紧,有些喘不过气来。 果然辛老师已经被骷髅2完全控制住了,一旦记忆同化完成,骷髅2和辛元将再也不分彼此,世间等于有了一个骷髅2的复制体,不对,应该是骷髅2记忆和辛元记忆的结合体。 血日四周的一尊尊神魔虚影,开始缓缓消散,化为一枚枚灵纹神符。 青木剑神的声音,宛如晨钟暮鼓,响彻天地,万古幽幽,直荡在场所有人之神魂。 卫阶没有打开锦帕查看,并没有查看的必要,又看了一眼章熊之后,卫阶将锦帕收进了怀里。 一场暴雨刚刚过去,城市的好几条道路都被水流淹没了,童恩跳下无法继续前进的出租车,不顾一切地沿着地势稍高的路基趟水前进。 秦睿的手掌上涌现出土黄色的厚重气浪,却如声波般朝项羽杀去,那每一层气浪,都是他武技威力的叠加。 “喂!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呢?”看模样那老头似乎是这儿的管理员。 如今看到对面竟然发出这样的请求,即使对面是两个大名鼎鼎的神仙,张易也不会有丝毫的心动,反而感觉十分的危险、甚至有一种想要杀人,不,杀神仙的冲动。 楼上的人明显比楼下多,正面主餐厅两边各有一排长长的餐台,大厅中间一张张圆形的餐桌旁,已经坐满了人。 只要我坚持不下去,很容易就会晕过去,隐隐地,我能感觉到她把我抱起来,然后放在床上,替我盖好被子,然后接下来她这个举动,让我以后的三十年都不敢深究这件事。 三人口中称是,脚步移动,到了他两身后,在靠南面的地方找了三个相邻凳子坐下,等待午时的来临。 虽然目前只有郑健一人,但其恐怖的实力,诸位法身都或多或少知晓,可谓:一人成军。 吃着早餐的同时,李博明把昨晚上,自己想到的不合理之处,跟两人讲了一下。 “我不怕!比这更可怕更绝望的地方我都待过……”碧瑶看了一眼远处连绵的青云山,含笑道。 这个关键瞬间,王思远处于即将坐化的刹那,此生大部分因果都已散去,唯有涉及死后与来世的因果还粘连着。 从灵剑的口中得知,这七星颠倒阵的七处阵眼的位置到底在哪里。 洛沧涯飞升到了北方接引台,而后就一直住在北方圣主掌管之下的瑶夜城郊,目前并没有加入什么势力。 张大妮最终还是哭了,荡起和许氏一样的两个梨涡,任由泪水打湿衣襟。 给丁大牛留了些银子,许辰回到现代,将金饼放进行李箱,推到床下。 “我先去街道上转悠一圈,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如何?”秦淮茹开口道。 神凪凛愈发确信神主大人没有说错,不同的性格会有不同的想法,“那种事情根本不可能,而且……我,不会觉得你讨厌。 东辰纳闷的想,走前说好的,大家一致同意,怎么现在质疑起来了? “老杨,如今也不瞒你了,前不久咱们老高去了一趟北边,给大青山那边直接弄了4个主力团装备,如今的大青山根据地主力团实力可是今非昔比,别看他们人少,论实力,那可是比你们强多了。”李云龙大嘴巴巴说道。 长达两个月高强度的训练,甚至直接淘汰掉一些体质不过关的人。 因为十字军的骑兵数目太少,无法突袭萨拉森人的后勤车队,而十字军后方的补给线,却暴露在萨拉森人的马蹄下。 “非常感谢,我亲爱的约翰,你真的是太好了。”高建武微笑拍了拍史密斯上校的肩膀说道。 不离心里使劲撇嘴,她这算什么?舍不得揍于扶摇这个闯祸的丫头,拿他撒气? 虎魄乃是七段的完美君主,只要爆发的足够速度,完全可以做到无人知晓。 就连迟钝的纪以宁都听出来了,心细如针的宁水月不可能听不出来。 曲大人在太子耳边低声说了半晌,太子微微点头,向里屋床上看了一眼。 锦葵哑然失笑,但见他变戏法般地,手里竟然多了一只如荷叶似的通体翠绿,晶莹剔透的镯子。 若是周五周六还好,明天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玩的太晚肯定会影响到第二天的精神。 既然陈澈都这样说了,贺道宏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转身和余磊便离开。 最后家里实在是管不了了,16岁被老爷子找人塞进了部队。而在部队里,徐大飞一待就是十二年,而且他所在的部队,还是第一批去南边打猴子的部队。 ------------ 20 第二十章 转述了车轮战开始的事儿,师徒二人囫囵再吃了几口,动身赶回比赛现场。 “赤魂,记住戏做的不够红若姐是会发觉的!”紫涵很认真的说道。 可有联系方式不代表要联系,娱乐圈如此,说唱圈如此,任何圈子都是这样。 十五年之前的秋玄,就如现在一般没有任何的力量,但是十五年之后的秋玄却站在了大陆所有修炼者梦寐以求的境界。一个世人仰望的地步,但是十五年之后的今天,秋玄又一次感受到了一个凡人的力量。 在她眼中,这滔天的灵宝气息却是再为熟悉不过了,不正是当然神君随身四宝的气势吗? 黛丽等人看着眼前高大的城墙,上面写着黑山城。黛丽看着自己身后的九人,几乎人人都是脸形消瘦,衣裳肮脏,头发凌乱,活生生就是一个叫花子。“终于到了。”黛丽轻轻的说道,声音之中带着虚弱,显得中气很是不足。 “不不不,少爷,我已经晋升为八级大剑士了,然后就做到隔空取物了!”梅林依然兴奋道,然后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他剑鞘中的长剑竟然缓缓出鞘,最后直接出现在了梅林的手中。 “看来今天晚上是要好好睡觉了。”段可有些留恋的看了一眼温婉的睡衣,温和的说道。 经天聋地哑二人指点,得知此刻福禄寿三星正在那松树坡处对弈围棋,一路行来,倒也是从一些蓬莱仙人口中多少知晓了一些情况。 “你们又还没有结婚,我还有机会,就算你们结婚了,我一样有机会。”秦穆澈非坐到苏念安的身边,还迅速的在她的另一侧脸颊亲了一口。 这丝苦涩是十年前柳祯尝不出来的,而且让他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威胁。 “王可注意到了今夜的怪异天象?”楼倾风收回视线,仰首先看了看天,然后才若有所思地问道,直接略过宫御月的戏谑,除了与祭司有关的事情,其他一切都与他无关。 她和时遇玩没什么心理负担,时遇是知道她有多菜的,现在只是比以前进步了一点,也只是一点而已。 林昭越塔越进了对面水晶,就差冲到对面泉水里了,直接杀了对面的马可和吕布,马可那可怜兮兮的尸体,就躺在泉水门口。 柳祯只好转身,只是十年来第一次有了赵越灵的消息,她所开的越灵客栈就在这里,让他就这样离开,实在不甘心。 这两年提倡个体户,不像以前那样被人瞧不起,但也不如正经的国营工那样受欢迎,如果真能像儿子说的那样,娶了莫云珊,她家不可能不陪嫁,真给个商店,儿子当老板自己不也跟着吃香的喝辣的? 先是坠落,再是飞翔于夜空中……她的脑子一片模糊,一时之间什么都忘了。 出租车开到录制组的大门口,林昭紧紧抱着叶玖天的胳膊,也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柳祯抚摸着酒杯,他也知道今晚的话说得有些多,不过话都到了嘴边,索性就将其说出来。 寒冰影子眼中闪过恐惧,急速拉开距离,化为一道烟尘,瞬间消失。 他问拜伦号的船员“星核刀”的为什么这么一开始就用了最大功率,别人告诉他这是在打紫阳号的模型。 徐道良恨得两眼几乎要喷火,可他既打不过叶寒,也拿吴家吴若宁没有办法。 沈凉枝也不意外他收到消息,叶万衫那边想要收购一张门票,自然会惊动不少人。 刚开始直播的时候,黎漠露出过正脸,不少老粉都见过他的盛世美颜。 这句话一出来,王南北就明白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一个很是可笑的错误。这个天底下,只有儿子跟着老子姓的,但绝不会老子跟着儿子姓。竟然自己错误的认为陈登先姓陈,他老子就应该姓陈。 这般异常的高热,若是继续烧下去,只怕她真的要去见她太祖母了。 关蕾根本没想到她会突然泼人,冷不丁被人泼了一脸,她抬腿就要冲过去,却被一旁的闺蜜拉住。 吴昔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了,感觉意识都有些模糊起来。双脚乱蹬之中,一脚踩在了对方的脚面上,让吴昔抓住了一点空隙,然后又是使劲的在对方脚背上一跺脚。 “不一样的,我们的马口里含着箭,这个可没有。”拉里不认为这是抄袭,如果是抄袭的话那就搞笑了。 ”哼,“王明气焰高涨,冰冷的盯了两人一眼。王明手中的茶杯用力的往桌子上一硬放,茅屋院子中的气息立刻变得森冷起来。 见没人动,易掌珠自然就先动了,任凭点钗怎么劝都不听,拢了面纱就跨上台去。 那个忐忑不安的通讯员急忙立正,短短续续的汇报了剑宫城发现蓝羽军神秘部队存在的经过。 此刻在须弥山中,准提圣人正在与接引圣人幸灾乐祸呢,这一次紫霄宫中发生的事情,如果说是上天不爱仙道,相反来说就是实在是太爱准提、接引二人了。 眯眼看了看他,又伸头出去看了看阴沉沉的天,风月挠了挠头,心想随他们吧,反正肯定没发生什么大事,不然他们一定会同她说的。 ------------ 21 第二十一章 “哎呀,不关我老头子事,你现在偷看的是我宝贝徒儿好不好,你说,关不关我的事?”汪洋佯怒。 任务目标:市中心的红日剧院中突然出现大量变异丧尸,请在7日内到达红日剧院,并在剧院中生存三天。 “好。那么我带出去的前暗殿人员呢。怎么处置。”马休斯点了一下头。这个结局不坏。在他意料之中。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宁愿生成这位拉克斯先生一样的容貌。”燕飞在心里暗叹了一声,他也知道如果自己摘下面具的话,那么这位拉克斯先生看向他的眼神就不是充满敌意而是占有了。 空姐听到陈达茜尖锐的话语,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了起來,之前她也听她的同行说起,这个陈达茜别看在外面很有亲和力,其实知人知面不知心,在飞机上经常刁难机务人员,态度那是一个差,现在她终于见识到了。 随后大家跟着项来走,她说往哪里走,大家就跟着往哪里走,翻过了这座山,还要走一座山才进一片树林再翻一座山就到了目的的了。 来到电梯旁,几个搬运工正在往货梯上装货物,他夹杂在货物中间下到地下二层的停车场。然后,上了一辆启动的货车,从后院离开了大楼。 “真是太辛苦了。今天来有什么吩咐?”周润通说着,将茶水放到茶几上,坐到另一侧的沙发里。 虽然陈归尘这话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可是却也和事实真相是一样的,假的只是他并未看见罢了。 能够命令那么多高阶妖兽来拦着他们的,说明能够统治荒芜地狱的妖兽就在囚海。 听到卡片系统,各大势力老大两眼发光,因为他们想到复仇的方法了,如果他们知道要数千张,或上万张,才能合成一张好东西的话,那会是什么表情呢。 天空上适时的想起了一声霹雳,突忽其来的雷电把略显阴暗的屋子照得乍明乍暗,在陈栋的脸上蒙起了一层黑白交织的光影,乍看上去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光银子,就有一千两,让林氏跟陈冬生是抖索的半天不敢接,让送东西的人手都算了,陈鱼看不过去了,才自作主张的接了。 “雪白、嫣红……”几乎瞬间,一连串的念头就在董卓心头升腾而起,脚下不由自主的迈步走了进去。 “动手我是不敢的,只是请问下二哥,什么时候,三房的事,要二嫂来做主了?难道,我们这家是不分了?”他心里很清楚,自家的兄弟是什么人,所以质问的语气很是强硬。 许家大宅离陆家并不远,本来陆家的孩子并不是在这里,这个大宅是墨容湛不久前才赐的,这周围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家,陆家以前虽然有银子,但根本买不到这个地段的大宅。 卧生和忌眀都没有反对,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潜意识觉得闻天所说的话所做的决定都是对的。 “谢谢皇上!”薛里和于国赶紧谢恩,近两年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 大老板听了这话,身体往后靠了靠,吐了一口烟,意味深长地说道:“给你大哥报仇,我很支持,说明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知恩图报的人,我没有看错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生气。”老疙瘩连忙说好话。对于学艺术的学生他今天是真领教到家了。不服都不行,而且是服的五体投地。 “这些狗杂种,不知道是如果折磨我父亲的,我恨不得把在背后陷我父亲的人给揪出来,然后碎尸万段。”冯枭咬牙切齿地骂道。 “你先告诉我,你请假要干什么去?”护士长看着紫雪问了一句。 可是,他的呼唤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枯灯老人的身体依旧瘫软在那里,没有一点点儿的力量可以支撑他的身体,全部都压在我和刘平久的两只手上。 “我说大哥,你有当官的天赋,说话一套一套的,连草稿都不用打,我佩服的是五体投地。”老疙瘩呲牙调侃道。 越到极北之地的深处,越是寒风刺骨,连圣级修士也不敢轻易踏入到这里来,叶飞估计自己的体质应该足够撑住,但如果时间太长的话,龙瑶的体质似乎不太行。 苏尘笑容很邪。月原境最强他还真不惧。就算是玄原境五天才又怎样。我照样能够揍成猪头。汜水门岳山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爆炸声中,巴博萨感到船身猛然一颤,几乎把自己晃倒。他意识到大事不妙,赶忙跑到后面查损失。 陈骏德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他最担心的就是白艳儿一怒之下带着人走,这样自己的努力可就全打了水漂了。这人心散了,队伍可就不好带了。 右晕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马上被干掉了,她正一肚子火的想回岛去,今天真是走了什么倒霉运,只是出来玩了一圈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毫不夸张的说,有了这铜盒碎片,就完全拥有了奴役一个国家的力量。 见着宁旭无赖,苏萌也没怎么说话,只是拉过宁旭的胳膊,顺势就是枕了上去。 苏萌和杨学炳,最不想要分析到的,或许就是地下赏金组织已经对宁旭那边动手的消息了。 随着李敬斯一声怒吼,杀虏军骑兵像一支箭一样狠狠的冲了进去,在每个将士的脸上没有丝毫恐惧,反而是嗜血的疯狂,配合着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如猛虎下山一般,瞬间就将眼前的后金步兵冲撞得七零八落。 ------------ 22 第二十二章 “什么人?”暮西一听接触到了人,肯定是一个大发现,就忍不住问。 难道是搜不到那张琴,气疯了,所以拿这俩摔起来比较爽的东西泄愤了? 一声裂帛般的清响,斩仙飞刀合一后刹那如切开豆腐般划拉出一道三分宽的裂口,却丝毫没有减缓滑落之势,只见鸿俊又猛地将陌刀一旋。 吴谦笑着说道:“好,我知道了,情况不妙我就开溜。”水桃一听到这话,也是咯咯笑了起来。 “慢着!”杨玉环泪水夺眶而出,走向鸿俊,转身面朝六军将士,含泪取出匕首,交给鸿俊。 2013年3月,按照兑换汇率,全球发行比特币总值超过10亿美元!与陈楚默有过一面之缘的吴寒同时间创立比特陆地,自制矿机,搭建矿场,全面介入比特币产业。 肚子不住的抗议起来,现在想想,晚上不仅没吃饭,还被辰凯杨折腾了那么一下,体力更加消耗殆尽。 易牙子大叫一声:“我来!”,祭起手中龟甲,掐诀念咒,见他身后玄武法相现世,撑起庞大身躯,遮挡在众人头顶之上。 “我知道,在外寻找天狐的幻狐禁止与人族发生感情!”令狐蓉说道。 众仆人便亲眼看见,一根精致的、银青色的、上铸着古朴厚重花纹的金属棍子,从虚空中探出来,悬在了郑氏头顶上。那棍子头上还嵌着半片磨得精圆透亮的水晶球,一看就不是凡间俗物。 一下子解开了心结,大魔王好像猛地开窍了一样。突然间醒悟了一个父亲的责任。 “你要说什么?”周然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话,拿起手边的帽子在手里转动着。 据说西城人有一种自上古时代传下来的手艺,就是种茶炒茶。他们炒制出来的茶叶堪称极品,在整个碧渊大陆都无人能出其右,乃四国皇室及贵族趋之若鹜的绝世至宝。靠着这门手艺,西城可谓日进斗金,富得流油。 “怎么样,你还撑不撑得住?”老钟放下步枪,朝我大喊了一声。 古时有记载南海有一种生物名为鲛人,人身鱼尾。它们基本全部为雌性,外表冷艳凄美,不仅能泣泪成珠,而且歌声哀怨动人。 风凌绝既然已经决定在今日改朝换代,当然不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所以风凌逸扯着嗓子叫了半天,周围依然静悄悄的,丝毫反应都没有。 他微蹙剑眉,黑黢黢的眼底尽是心疼。纸巾轻轻落在了她的脸上,为她捻去脸上的泪痕。其动作之轻柔,仿佛在擦拭一件珍贵的瓷器,害怕稍一用力就弄坏了一样。 天色渐暗,修行也是到了尾端,虽然心中失落,但艾玛在修行过程中也是没有松懈,当结束时,身上早已香汗淋漓。 就算现在她已经是植物人了,她爬也要爬到他的身边!她试图挪动自己的腿,慢慢的抬起来,试了好几次,总是失败。 “请所有参加校庆的同学,于七点之前,到达学校大礼堂,参加慈善晚宴。 对于白玉洁来说,听到这样的事情简直犹如晴天霹雳一样,这倒不是她对吴鸣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极其的失望,而是黑色的内裤让她一瞬间想到自己的衣物。 他似乎现在才能理解为什么范无咎看起来冷淡得像块冰,生死在前都可以不为所动,他不是冷血无情,只是见识到了人间最极致的丧,心已经麻木了。 能够修炼到超一流境界的高手,大多都有一个赤子之心,他们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比起世俗之中的那些普通人来说,都要真挚许多,这一点,姜宁还是十分的欣赏的。 叶笑点头:“可怜。”但是天下可怜之人多了去了,谁也没见得比谁过得更容易些,所以没必要同情心泛滥。 面对扑面的劲风,吴鸣内心摇摇头,因为他扶刘阿雷的时候,第一时间感受的其实是对方的惊慌,但对方在看清自己一脸惶恐的样子之后,瞬间变得恼羞成怒,这让吴鸣感叹有些时候对一些孩子真的不能有好脸色。 “难道,这东西就是食脸虫!?”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楚承头皮顿时一阵发麻。 尝试性呼叫了一下鬼画,谁知系统给出的提示却是无法接通,这令楚承心中隐隐泛起了不好的预感。 “老三,你鬼鬼祟祟躲在树上做什么?”云烟虹皱起了好看的秀眉。 所以呀,但凡遇到点儿收税的事情,那时的人们是能躲就躲,能藏便藏,一点儿也不配合。 ‘你……!’面对再次的同时出声,尹天仇伸了个手势,让李天成先说。这次李天成没有谦让,直接问出了应该是非调和组织双方都想知道的一个问题。 范博梅尔一脚出球,梅西把球带过中圈,传给前方的罗纳尔迪尼奥。巴西人球还没拿稳便遭到张翔与戴维斯两名世界级中场球员连手阻击。 当日将军府的事情在整个京城之中传的沸沸扬扬,尤其是那位将军带回来的外室被光不溜秋的绑在城门楼子后让乞丐践踏的事情,成了这京城之中的一桩奇谈。 ------------ 23 第二十三章 宫千竹松了口气,从空中缓缓落下来,跪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火枫云罗三人也落到地面上,各自运功疗伤。 “弟……弟子没想做什么。”宫千竹有些被吓到了,瑟缩答道。完全不知道元虚长老对她莫名其妙的敌意是从哪来的,只要一看见她就没好脸色,连对扫地的弟子都比她要温和得多。 一个盗贼,攻击极高,还有攀爬能力,召唤物一个比一个强,要知道超过99%的人都连召唤物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呢。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这年头什么都可以比,就是不能跟人比。 过了一天,邱明也让沉香回去好好修炼了。沉香若是不用宝莲灯的力量,还是很弱,这点必须努力加强。 “别急,我们吃完早餐,然后再转一趟公交车就到了。”他说完,拿着煎饼咬了起来。 黑衣战士猛砸疯狂石头,但是几乎每一秒都有牧师的治疗落下,恢复疯狂石头的气血,因此想把它打后退,根本不可能。 昭和捂着右眼安静地跪在原地,脸上不痛不痒,只是眼神更加空洞了。 果然,沿途经过的地带,魔兽一只只被他们击杀,除了一些满血的,其余的简直就是秒杀了。 林枫皱眉望着魔兽指挥官,他在思考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冲上去干掉魔兽指挥官。但是谁又敢保证现在的它没有刚才那种防御了呢? “傲寒六绝第七式风灵!”轻吐几个字,聂少的身子从天而将,看上去就好像和傲寒六绝的斩天一样,可从聂少吐出来的却是傲寒六绝第七式。 “第四关的守关者?”聂少一脸兴奋的看着天空,毫无疑问,前面三关让他得到的好处是不可估量的,也不知道这第四关能让他有什么进步。 就在这个时候,被束缚的绝世好剑发出一道寒光,一道强悍无比的剑气迸射而出,周围的能量一下子都被击散开来,众人连忙的停手追过来。 被他这么一说,那怀疑的话便说不出口了,容琦忽然想起一句诗,“长相知,才能不相疑;不相疑。才能长相知。”说的简单,可是做起来却不容易。也许时间一长敌人也可以相知,却不能不相疑。 虽然达到神级的强者,可以使自己变年轻,但是,依然改不掉他们本身年纪带来的证据。这也是为什么各大势力的人,都想察出傲天身后实力的真正原因。 “五哥,上面怎么有喊杀声,咱们得去看看!”张二虎最喜欢凑热闹,听见上面有喊杀声,原本气喘吁吁的他登时精神抖擞,健步如飞,李维正一下没有抓住他,被他冲上去十几步远。 “那皇上的心情如何?”这也是蒋瓛极关心之事,只要皇上心情好,就不会是坏事。 这个让她不可置信的结果,居然让她忘记了在她的牙齿上藏着一颗毒药,如果失败她就会将那颗毒药咬碎,然后不会牵连到任何人。 “一点点。但不多。不过能流利说话我已经很满足了。”童璟笑笑。是真的很开心的笑。 在傲天的灵气引导下,朱果汁、灵芝汁、人参汁开始慢慢的融合在一起,变成金色的药汁。 虫族的战斗方式通常比较简单,低级虫兵大举压上,消耗敌人的魔力、斗气,随后才是中、高级魔虫的舞台。 也许说不定,这厮才是主角。可是知识就是力量,低能“主角”不知宝物的可贵。那么就是自己的运输大队长啦。 “是地板了,汗,真是地板。”何明趴地上抚摸着加以确认,不过老婆们还不能确定,十分奇妙的视觉,好像老公抚摸一个星球,不,应该说一个星系。 在木叶的街道里,看着形形‘色’‘色’的牧业村民以及不时从自己身旁走过去的木叶忍者,林毅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毕竟一个活跃在抗击恶魔第一线的本土种族,和另一个跟艾瑞达恶魔有着说不清道不明关系的外来势力之间,艾泽拉斯各大势力会信任谁? 自打来到了龙原之后,已经大半个月了,这是厉中河第一次给吕青打电话。 而在这一片湖心亭之外,有不少高手,隐藏在暗处,随时准备出手保护八爷习天还的安危。 一瞬间就连华清池几个都差点随了大流,想着是不是千藤与陈三做出的一出戏,毕竟这事太反常规了,放着足可信任的合作伙伴不要,偏要找仇人合作,如果说没有‘阴’谋,谁会信? 由于厉中河是傅老的干孙子,黄京安说话的时候还是相当客气的。 而这时候,林毅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了此时神乐的情况,林毅还记得叫她去追那个被吓跑的周天吉了。没有想到,竟然这么费劲,神乐‘花’了差不多半天多的时间,才将这周天吉击败,并且击杀。 沈洋接到电话也非常意外,打来的正是姚鸣,旁边还有他的新队友特雷西-麦克格雷迪。 像是对方在怀疑着自己,安若裂开嘴故意地吐出了几个不满的字眼。都是知道的事情还这么说,这都是自己再次的询问造成的嘛,安若撇了撇嘴。这个时候是打算了花费了一些力道将右手抽离了。 看着萧羽音眉头皱着。纳兰珩伸出手。指尖轻轻的触摸着萧羽音的眉心。她睡得并不安稳。眼睛下方有着一丝青色。这几日好像都沒有睡好的样子。纳兰珩将她调整了一下睡姿。想让她睡得更好一点。 血脉纯净就可以成为嫡系子弟,在修罗城的上城区作威作福,甚至时间一到便能够成为神邸,而不是像旁系子弟那样,封顶就是半神。旁系子弟想要往上爬,成为嫡系子弟只能够抓住每次机会。 ------------ 24 第二十四章 不但是大汉,就是郭元铭乃至周围所有的士兵脸色都一下子变得异常难看起来。 可是自己才离开翠微山庄一个星期,现在又回去,那不是感觉更加的可怜? 不管怎么说孟风也是警察。就算有人乱來也不能当着警察的面乱來。所以和孟风出去穆晓静很放心。 随着这三位超级强者展开气势,整个天地间,再次风雨色变了起来,铺天盖地的青光,滔滔不绝的金河,还有那彷如天威,似乎要将整个世间都毁灭的雷霆,也出现在了天空之中。 一步踏出,锋利的滚珠双刀瞬间斩了出去,漫漫的刀浪,瞬时之间,将石悟道笼罩。 “一个新人。现在还沒什么名气。就不用这么麻烦了。”穆晓静道。 砰!随着水面的一声剧烈的爆炸,水流迸起了五米多高,将那张网冲撞的哗啦啦的飞了起来,其上的不少镜子也被撞碎了。 不过这也把后面的陈东,刘猴子,关亮,他们三个给气歪了,他妈的,没想到,竟然歪打正着,还帮了这个货。 张迪听到杨阳提出的价格这么低,直接心凉了半截。本想加上之前存的一些下品灵石,明日定然可以买到一颗筑基丹,但是杨阳把价格压得这么低,这让张迪也很为难。 长长的头发掩着李俊秀的脸,疲惫的模样带着一丝倦怠的慵懒之美,像黑夜里躲闪起来的星一样,透着深深的诱惑。 黑土地遍地,靠天吃饭,这里雨水不如南边充足,加上人少土地得不到开发,粮食产量与南边根本没有办法比。 被刘屠夫一骂,店里的伙计赶忙寻着大汉的背影追了上去,却又不敢太过上前,只敢远远望着。 三人年纪都不大,也就十四五岁,其实之前秦明在孤儿院就见过她们。 这道人周身并无火光环绕,但他的存在就仿佛是一轮煌煌大日,光芒四射,温暖而威严。 而且她知道自己儿子在张若欣身上付出了很多的精力,她怕林寒一时间有些想不开。 林志迷迷糊糊的扶着脑袋,嘴角泛起戾人弧度,她为什么不听话呢? 两人边吃边逛,来到了一个卖饰品的摊位前。傅九九被一条项链吸引住了,那是一条镶嵌着蓝色宝石的项链,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只见他徐徐抬起右手,掌心之中,一缕极其极其明亮,甚至太阳还要明亮的光辉在猛烈的聚集着,那是无数彩意褪去之后,留下的精纯唯一。 不过林寒心里非常清楚,刚刚还清纯羞涩无比的公孙柔突然便变成了这副狐媚子的模样。 “撞了?”秦川第一想法就是李世民太着急撞到要害,要不然捂着下体跑出来干啥。 从这两兄弟的言行举止中,我浑然看不出他们会在这乡镇“横行霸道、胡作非为”,好好一想,估计也是他们不成器地子孙在下乱搞罢。 此刻的杨寒周身旋转着无尽的仙门,释放仙光,中央一株无比高大的剑道之树扎根虚空,上面凝结着一枚又一枚的神圣道果,流淌出摄人的大道之音,景象无比的恐怖。 只见杰四邦的蛐蛐咬住对方不放,使劲地摆头,而徐真青的蛐蛐在努力针扎,最后徐真青的蛐蛐被甩翻,脖子流血,杰四邦的蛐蛐欢悦起来,不停地叫唤,彰显自己。 她侧目望向齐律,只见男人认真抬头望着城门,一幅似乎要将城门样子永远收入脑海的模样。“阿律,我们进城吧。”最终,谢珂轻声开口。 “我们在陆地上可以击败任何一个国家的部队,我承认,但在海上,我们能击败挪威吗?”郁无命追问。 而鬼藤无疑也是接近皇级强者,如果不是遇到了更加可怕的人皇,它们出去后,将会把整个沧府之地搅得天翻地覆,血流成河,没有一个势力能够阻止它们半分脚步。 陈半山和多尔滚虽然占了上风,但也沒有追击,这一下,混战停止。 不知道跪了多久,想要站起身来,却感到膝盖一阵酸痛,一个趔趄,竟然差一点儿跌倒,他缓缓步伐才站稳了身形。 但,也有弟子在暗中无比惊喜,因为剑元门一旦被纳入附庸势力,那么宝剑山肯定会下放更多的修炼资源,对于他们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机会? “吱轧”从斑毹的顶部缓缓伸出了一个圆孔,这便是蛛网能量包的发射管。 却说张芥水和竹棒山祖师把狗山移到酒家上空放了下去,说来也怪,这狗山放下去正合适。 当夜,在军营里,铭天和安落一起,在众将士的瞩目下,点燃了火台,将萧岚和萧馨悦的尸体放在一起火化。 事情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发生这件事情之后的老男孩组合,比以往的名气更加高,关注度也更加高。 ------------ 25 第二十五章 对钟铜露出一个自认为迷人的笑容,开神弓上移,连续三次开满弓弦,嗤嗤嗤——!三支箭矢瞬间射了出去。 八转的金身诀,五行之术已经颇为可观,御水御风,腾云驾雾,都已不在话下。 空间开始碎裂开来,我腾空而起,就在火狱即将完全坍塌的那一刻看到了眼前有一线光明出现,马上腾空而去,破界飞出了火狱。 粉丝们也跟了过来,不过却是被安保人员挡在了外面,再加上一般人是进来不了这里的,所以一进酒店大门,就显得安静了不少。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法师?对自己的实力极为自信还是怎么?什么装备武器也不依靠,完完全全实打实的依赖自身的能力,不适合划分到正常人中去。 堂姐也在其中的一座帐篷内,苏颜去看望苏希丞、苏希语去了,而我则停留在堂姐的帐篷里,喝口水。 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沟,唉……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第二个字才刚出口,安晓晓童鞋便已经马上察觉并立马把自己的嘴巴捂住以免第三个字继续不听话的飘出来了。 更要命的是我在结界内,移动不得,根本无法躲避他们的攻杀,或许鸣渊等人自己出手我能挡住,但祭动法器的话,就难了,特别是那气息摇曳的红色灯盏,内蕴死亡法则奥妙,让人远远看一眼就有一种灵魂战栗的感觉。 伴随着武道修为的精进,君凌天对这青铜古灯的运用,也是有了提升。 院子里可能真的出了事,所以外院子外面围着一些看热闹的居民,孙姐过去的时候呵斥了几句,围观的人立马给她们让出了一条道,但是却没有人离开。 玄初嘱咐过她,延寿司人事复杂,能不乱跑就别乱跑,好好待在内务庭当值最安全。 九洛心里笑成了花:“怎么,你想学?”她这句仍不是挑衅的意思。只不过想要和妖王套套近乎,方便自己一击成功。 “啪!”这下更加响亮也更加无情,瞬间就令朱大侠皮肉翻开,犹如用刀切开一般,只剩下交叉的两道血印伴着殷殷的血流缓缓流淌而下,只是这种疼痛要远远盖过刀割的痛楚。 九洛望着梦瑶逃跑的背影,想要挣脱玉环去追。谁知越挣扎玉环勒得越紧。 三番两次后,当时还未登基的崇祯皇帝终于同意了孙承宗的请辞,天下兵马大元帅之职就一直悬空。只到此时,董宣武主动请战,心中早就想加封董宣武的崇祯皇帝趁机宣布任命董宣武为天下兵马大元帅。 这个名字依旧恍恍惚惚的留在陈镜安的脑子里,猛然被人提起,实在让他难以置信。 若是叶大师能被你这样简单糊弄过去,那他以后还如何压服南华众人? 此时场上的局势已经一面倒,那函老连续使出几招凌厉的杀招,分别攻向吉安的喉、眼、下盘。 萧惕翻了一个白眼,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范同说得没有错。他曾经为了一批私盐,上过威虎山。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萱萱和苏蓝谢过医生后,都不由自主的念叨了起来。 “不用了白荷,你先下去吧。”白荷不在的时候,顾墨析也算是学会了怎么穿幻大陆的衣服,既然学会了,她也不再劳烦白荷了。 她总梦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像她们这般好运,现在好不容易让她遇上了齐枭,她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 她一直都觉得,之前那几次他虽然也对薛氏下手了,但最后都还是手下留情,给了他舅舅留了一条后路。 “姐姐……不是……我、我……”米七结结巴巴的想解释,他想不出应该怎么解释,毕竟这件事情是他有错在先。无论用什么借口,都没有用。更何况他连借口都找不出来,就是故意没有说清楚……他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我爱哥哥,可是那个男人他居然把你给带走了。”陆肖梅说的是陆宜君的父亲,陆宜君的父亲把陆宜君送到外地上学,大概就是发现了她这段有些畸形的爱情,虽然没有血缘,但是他们是兄妹,这已经是大路上的事实了。 想象如果是李澈带着这一百狼骑到了武邑,他们拿什么抵挡?所有人加起来够这些人砍吗? 可惜你太不自量力了,我既然接受了任务,那就不会怕你对我使阴。 要不是之前见到苏蓝时就听了她的故事,可能帝奶奶真的会相信上官婷儿的一派胡言吧。可惜,帝奶奶早已明白苏蓝是个什么样的人,知道她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的,看着上官婷儿的眼神多了几分怀疑。 此时此刻,石佳佳只需做做口型,什么力气都没用,就轻轻松松赢得了在场一浪高过一流的欢呼声。当然,那一浪浪里负责起势的人,也都是冯轲早早安排好的,力保整个见面会,个个节目都爆出会场,绝不冷场。 ------------ 26 第二十六章 不知道走了多久,帝弑天突然停住了步伐。脸色凝重的扫过四下。 现在能理智分析轻重,只因未到肝肠寸断时,情到深处情转薄,爱到深处无怨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种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 来不及多想,隐藏住自己内心焦急的布思对着身旁的两人挥了挥手,下达了命令,两人默契的踹出了势大力沉的一脚。 至于我们家灵儿,在勘察地形的时候,听到外面有轻微的脚步声,便立刻跳回到了适才躺尸的位置上。紫眸空洞,四脚无力,软趴趴的趴在床上,俨然一副还没有恢复的模样。那个演技,简直可以拿到奥斯卡金奖了。 花千树的变化,让泪眼朦胧的花柄年一时间震惊住了,甚至忘记了动作,就那样呆呆的,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花千树,不知道作何言语。 秦婷担心冯芊芊真的会做出什么来,在离开后,就给贺鎏阳打了电话,跟他说了冯芊芊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从今天早上开始,他的眼皮就时不时的跳。难道,是出事了不成? 董建在次返回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房车里的百叶窗并没有拉下来,透过车窗可以清晰的看到李娜窈窕的身影还在不停的抽泣着。 “说吧,你都对佩雨做了陈风恶心的事情。”苏安娜可不信苏佩雨是乱说的,人家是个大明星,这样的事情,怎么会瞎说的,再者想来这个陈风是爷爷最看得上眼的人了,要是真是一个变态色狼,她可真就要和爷爷说清楚了。 他眉睫舒展,眼窝深邃,微笑注视着餐桌旁的沈可,优美的薄唇轻轻抿起,修长的手指如同精密自动的仪器一般,准确的敲击出每一个音符。 “玉清,怎么说话呢,不得无礼!”风天绝皱眉呵斥一声,风玉清一吐舌头,规矩了一点,闭口不言。 在远处的影法师不相信自己也控制不了飞羽,将注入飞羽体内的黑暗力量变得狂暴起来。 见状,众人大惊失色,急忙止住腾跃的身形,张口倒吸一口凉气,却受到天妖秘法的咒语影响,诡异地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玉藻前在这里的时候就和往常没有区别,她之所以一进到玉座就那么危险一定有原因吧。 “还剩,十米……!”巨力震荡之下,身形不受控制地滑退两米,况图咬牙再次抵挡住了攻击,斜眼瞥了一眼身后。 骑兵和战车,动作整齐,衔接无缝,以摧枯拉朽之势,势如破竹,冲上前方山丘。 “冯桑,我们能否绕道上海,在那里停留几天?”吉田义男突然提出了一个要求。 “逼人不断自相残杀的学院是地狱,大家都这么说,才想离开这里吧。”全泰说。 这一晚,陈飞过得非常舒服,久违的安逸感回到了陈飞身边,这大概就是每个中国人都向往的生活,陈飞也不例外。 “顺利的全都是一些琐事,真正想办成的却总是磕磕绊绊真没有办法。”柳生说。 奎砻跑了,虽然还在岛上,可是离袁洪远远的,不敢出现在他视线范围之内,怕这家伙脑子发热,真的玩阴的,把他也坑了。 不仅是洛猛看到,林风同样躲在暗处,所以,那一刻看的很清楚,因为担心出现冲突,所以,洛猛出现在城门位置。 一支支箭矢爆射而出,将前排的地灵骑兵射杀,战驹急奔,而其身上的生命早已瞬间消逝,成为后者蹄的碎肉了。 陆启明体验了这么久凤族血脉的便利,终于在这一天被其坑了一次狠的。刚刚他们都是顺着水流漂,才让陆启明没有察觉到“水”对凤族身体的可怕阻力——不,这还叫“阻力”么?简直就是“封印”吧? 国王举着黄金大剑英勇无比,像是一个战神般砍杀了一个个骁勇亡骑,和砍瓜切菜似的,也真对得起自己的血脉,不愧是大牧师的儿子。 一道劫光出现,犀利而耀眼,袁洪不断震动,让它频率契合银尺,与它波动同步,如同利剑飞出,击打在上面,刹那间让它震碎。 想到这里,他便停止了练功,然后来到了帐篷外面。这深更半夜的,除了能听到远处山林内传来的野兽吼叫外,其他什么声响都没有了。洛天望了望皎洁的月光,却是不知道这洛元丰到底要干什么。 这南疆虽然地处偏远,到也归玉龙帝国管辖,因此南疆三派往往也都参加这等盛会。只是现在飞龙谷被灭,百毒宗守着山门,此次便只有万剑门来此。 难道古战场反悔了、把人全部吐出来了?但谢云渡粗莫一算也是不对,现在人数虽多,但却远远还不是全部。 只怪承渊先入为主带给他的印象太过深重,使得他从一开始就对陆启明怀有极大戒心,言语间也是平素少有的冷锐压迫。可此刻经由陆启明几句明言,徐朝客蓦然惊觉这次的不妥真的太大了。 大厅后面的两座与白骨BOSS等高的雕像之间,就是卡位的地方。 这就是平等契约,按照契约的规定,平等契约会消除一切不良影响,同时会治疗一切伤痛。这个倒霉蛋也许是伤的太重了,以至于伤口不能一次好利索,新生成的血液再次通过伤口涌出,便宜了那些蝎子。 第二天,对这件事早有关注的闻珍珍自然没有错过上官雯菲去了余国强那里的消息,她转头看向汤浩磊,果然,昨天她气鼓鼓地回来时,这人就和她说过昨天看似不成,但今天上官雯菲必会去找余国强。 ------------ 27 第二十七章 另一个城池是天照城的赵家,赵家是一个行事颇为低调的家族,因此赵家的口碑一向很好,因此在杨奇看来赵家是很不可能的,毕竟杨家与赵家向来没有什么过节,也没有什么冲突的地方。 “滚出去!给本宫滚出去!”殿门的开合,有冷风吹入,她恍恍惚惚中看到有一个身影走进,抄起床上的软枕就掷了出去。 慕雪芙微微一愕,她与贤妃并无交集,也不过是逢年过节见上一面,再说那次在皇后那里,她明显不喜欢自己,怎会又突然召见。 “当然了,你不觉得他两有点像吗?那叫夫妻相!”百诺倒是好不担心,信心满满。 数日后朝堂,玄武帝轻按着太阳穴,掩袖打了个哈欠,昨晚他和丽贵嫔闹得太晚,今日险些迟了早朝。这会儿子又听下面大臣上奏一些无聊至极的事情,更是觉得索然无味。 景容眼中惊鸿一晃,双目灼灼的看着她走近,粉红色的裙衣仿佛是由桃花织锦攒簇,浑然天成。他嘴角上扬,笑影更浓,伸展双臂等待她的投怀。 “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史倩薇问道,蒲巴巴和众人打完招呼就准备进店忙活去了,他还要联系供应商。 紫夭抿嘴一笑,与白伊互视一眼,半是调侃半是感叹,道:“主子这醋劲真酸哪,紫夭这嘴里都觉得倒牙了。”她一边托着下巴,一边挤眉弄眼,直呼“好酸”。 她起身去关窗,当抬头看着朦胧中的月色时,手停在半空中,一时纹丝不动。 血发青年眼中微不可查的闪过一道稀异的光芒,如浮光掠影一般冲了上去,一掌拍出无边的血气,笼罩向诸葛不亮。 “知道了!”对于最近动辄找上门来的杨国忠,车夫老周也很不感冒,答应了一声,调转了车头。 杨应麒在汉部拿够好处后便埋怨宋廷“处事无方”,但阿骨打已经将他和折彦冲踢出这个外交决策权圈子,而宋使对汉部又不信任,所以杨应麒对两国外交的影响力便大见削弱。 江晚向朱情身边凑近。在他耳边低语。就在这时。忽然衣袂生响。一道金玉之光从椅上射出。直取滩头。 那些财神爷看到李超人如此慷慨,都是纷纷割爱,这些钱加起来,后来一算,妈的,竟然是三个亿,这些家伙真是太有钱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锁链声响和破空之音传来,葛长峰一回头,看到一道黑乎乎的影子向自己砸了过来。他慌忙闪到一边,看得清楚,那团黑影正是一块棱角分明的板砖。 臧霸虽然心中仍有些担心,如今自己的军事力量都已经驻扎在城外,但是吕布似乎对刘备十分信任,正如之前所说,吕布和刘备都是国境边陲之人,因此在性格上总是有着一些相似的地方。 又设御史以监察百官,御史向皇帝负责;设谏官以监督皇帝,谏官向元国民会议负责。 翔哥说完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就说:“算了不说这个了,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不?”翔哥神秘兮兮的看着我说。 两个月后就是大比,决定未来一年的资源分配……如果不能趁这个机会搞掉邱志展、搞掉罡字级进阶院的话,自己的资质再恐怖又能有什么用? 焰灵姬手指轻轻滑过赵嘉的手背,美目眨了眨,抛了一个电力十足的媚眼,令人心神荡漾。 只听一阵血肉穿身的闷响传来,重伤倒地的十余名鼠尾男子无力躲避,被许阳甩来的暗器覆盖,穿透身躯,全部被钉死在了地面上。 怀着这样无比复杂的心情,陈凯哥拉着妻子陈虹一同来到了万大影城。 这处就是个环境不错的茶楼,茶楼里设了牌桌,可以喝茶打牌,算不上什么高档场所。 你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赵嘉笑了笑,没有自傲的看着月神,因为这一会儿月神已经占卜了起来,双手结印,以一种独特的手法感应着什么,看上去有点大仙的味道。 毕竟不是生死相斗,多一些朋友,总比多一些敌人要好,反正奥斯卡制造超级恢复大香肠也要不了多少魂力。 这一切都在陈落的预料之中,只是陈落表面上的情绪比较配合唐三罢了。 到了京中,才得知皇帝生了邪病,已经月余未上朝,朝中之事,都是宰相温居正在处理,才会让他们这支“叛军”钻了空子。 卫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突然感觉自己选择韩非是一件很错误的事情,对方表现出来的样子实在不怎么靠谱。 ------------ 28 第二十八章 几人定睛一看,发现来人的修为都很普通,仅带头的几人是通神境强者,而最高修为的,也不过通神境巅峰而已。 “微虫不可见,但可借用器具一观。只是制作此种器具十分麻烦……纵是能工巧匠也需数年时间方可制成。”马上就要天下大乱了,谁还有功夫去做显微镜呀,何白连连摇头,有推脱之意的说道。 孙猴子听着唐静讲述心里已经有了个谱了,八成是情场争风吃醋搞的暗杀,两成是在职时结下的仇杀。深圳嫖娼不就是个例子吗? 星期一,丁力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脱下大衣,挂在衣柜里,然后在桌子后边坐下来,惬意地点上烟吸起来,第一支烟向来是最有滋味的。 做完这些,他方才目光冷漠的望着那缓缓瘫倒在地的子风以及愤怒的辛木。 祖器出现,空气中顿时多了一股异样的波动,这边的情形也被场中其他人发现,纷纷围拢过来。 但这一刻,宇智波富岳心里又有些犹豫。毕竟事关天隐村的安危。 虽然上了年纪,可这老头在岩隐村拥有着最高的地位,因为他就是岩隐村的第三代土影,大野木。 刚刚为新成立的武斗血骑召开全部落,包括奴隶在内的盛大宴会,就见乌延领着几人匆匆的跑来了。 孙乃正憋住笑特意吓唬老刘头,弄得干巴刘哭哭唧唧的求饶,引来大家一阵阵笑声。 古辰从石台之上往下看去,只见望不尽的都是黑烟,一股邪恶且夹杂着神圣的气息正在苏醒。 不知道怎的,一直只是抵挡并未反抗的金智妍,不知道从哪里來的力气,一把推开了骑着抽打自己的南宫寒,并抄起浴缸旁边的浴巾,把自己的裸身裹了起來。 凤驰在她的耳畔低声笑了笑。他从未想过,欺负她的感觉会如此之好,简直让他欲罢不能。 张郃见状冷笑一声,双腿猛然发力,从马上一跃而起,凌空拉回梅花枪后又急速刺出,只听“噗嗤”一声,梅花枪枪尖直透过拉莫胸膛。张郃安然落下,猿臂轻摆,就将拉莫尸身甩飞出去数丈远。 这么多年下来渐渐的养成了习惯,等到闲暇的时候哼唱着,古辰喜欢那种哼唱过补天道全身好似被清水洗涤过的感觉。 每每想到以后生活的舒服,凰雀就不自觉的笑,这种笑和人类满足的时候所出的笑声一模一样,看起来颇有些滑稽可笑。 王允这才松了口气,这该死的曹孟德,存心让我难堪是吧?有朋自远方来,自然不能拒之门外,王允赶忙吩咐管家将曹操请进府来。 西山道观,位于半山腰中,透过疏淡的树林,可以看到道观的飞檐。纵使还是初‘春’,这里已是浅绿浓绿‘交’织,琴声歌声不绝。 站在皇甫长弘和皇甫环旁边的姬王看着何清凡对着自己的大哥姬皇说道,怎么无耻下流的人,也不知道大哥说得那一位可以打败他不? 呵呵,张飞就是这么豪迈,出言无忌,这一不对付就开口骂人了。要是张飞骂别人宇信肯定不介意,但是眼前这位可是汉末难得的将才,绝不能给骂跑了。 那汉子灵活地说出了这句话,魏炎一听,他略一沉吟,便道:“我只问你如何联系?并没有说让他们替我杀人!”魏炎这声音就仿佛是两把利刃一般插向了那汉子的心头。 “道友,你看也看够了吧,是不是应该出来了!“一听这话,魏炎不由得愣住了。 他转头凝望屋外的黑沉沉的天际出神,在同一片天空下,顾筱北和孩子现在在做什么? 陈爽和顾筱北不约而同的愣了一下,这时机敏的吴闯已经转过身,长身‘玉’立在两人面前,剑眉星目,对着她们微微一笑。 路飞扬切入了卡特的私聊系统。要知道,在和对方进行联合技能的实验之前,还是先和自己的队友研究一下比较好。 他抱着顾筱北登上停在后‘花’园的直升飞机,乘坐着它赶赴婚宴现场。 如果对方只是一个陌生人,那么大不了就是他承担所有的责任,赔偿人家就是,可是现在,海棠就这么巧笑倩兮的看着他,让他还真有一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约摸半盏茶的功夫之后,这些血蜘蛛便停止了互相吞噬,魏炎这么一扫,便发现其还有三十余只。 “西‘门’先生想要什么时候?”麻星曜岔开这个尴尬的话题,问道。 路飞扬见状,也不好推辞,只好半推半就的,随着李凤天一起向餐厅走去。 立言气得直跺脚,她分明感觉到,亦蕊那黑白分明的眸子微微张开,向她投来得意一瞥。 就算不能当间谍,万一自己的某个任务还需要再次上疆场,这货也能大展身手。 亦蕊冷笑道:“那听潮轩难道是什么龙潭虎穴,生人勿近么?”说罢,绕过凝秋,径直走出明月楼。 一边想一边走,沐凌朝着内里行了约摸有着半个时辰,但却没有发现沐苍穹的半丝影子。不过既然已经进入了这雪花空间,沐凌也不着急,只是缓缓朝内行去,而当他转过一处山石之后,眼前的一幕,不由得让他大吃一惊。 ------------ 29 第二十九章 慕容浣纱眼神不屑,知道唐夜肯定是用了什么手段。唐夜的狡诈她清楚得很,她懒得追究这个,看向手术室方向,神情黯然,露出平常很少见到的愁容,还有一份哀伤和疼爱。 看到赵风如此布置破阵士兵,司马懿叹了口气,随即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无奈之感。 王蒹葭约唐夜见面的地方是一个大排档,大排档在两条街道交叉的路口前,人特别多。人多就不免吵杂,环境不是很好。 “见过项兄!”两人知道了这是赵风的人,便级神色一凛,没有因为他们的修为高过项普就轻视于他。 克洛依这话说的倒是实话,若是克洛依被幽玄谷谷主给拖死了,那么幽玄谷谷主自己恐怕也已经灯枯油尽了。 帝俊妖皇和东皇太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想要逼迫鸿钧道人、老子、元始、通天加入天庭或妖族。 战争之后的恢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况且正赶上这种不好的年节,即使新朝自愈能力强大到无以复加,恐怕也需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至少北方是这样一个局面。 这下子,所有的守城士兵都反应了过来,连忙结阵,准备攻向周仓。 吕布和赵风这种旷世大战之前也只有马超见过,赵逸和孙策还都是通过马超语言描述而知道的!现在能够亲眼见到他们自然是十分的兴奋,连忙退到一旁,将场地空了出来。 “现在又是如何?”秦峥突然想到了万源境的异常,难道也和眼前这个老头儿有关? “一万两不少了,本宫在宫中的月例除去布料绸缎、衣食住行,还不足百两,一万两白银,本宫十年的月例也攒不够。”迎春淡定的说道。 “陛下,我以为,要冲破凌虚空间的封印,这瞳门的封印必定是关键,陛下不妨用人间九灵试一试,若是能突破瞳门封印,那自然皆大欢喜了!”蔟敏此时来到了寒烟尘的身侧,看着他的侧脸对他说道,而寒烟尘并未言语。 这次要不是自己给了官府五万两银子,官府也不可能轻易的把尤卫放出来。本想是借此机会能与她合作,让自己可以在餐饮行业走出一条道来。没想到还能有意外的收获。 靳西瑶本来不想理会这些声音,但是声音越来越大,武馆里的学生都听得清清楚楚,一个个虽然慑于她的威严不敢讨论,但是注意力显然已经不够集中了。 鸿俊示意众人先歇着,与陆许前往官道上,后头来了一批人足有近千,说着他们听不懂的方言,难民们在路边支起了锅煮吃的,鸿俊便与陆许过去。 “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的,就像我喜欢你,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冷锋低声道。 这之后,宁国府中送来了银票一万两,族亲们送来了银子五千两,林妹妹做主送来银票五千两,薛宝钗代表薛家送来银票一万两。 “圣使,有一件事,我始终都弄不明白,还请圣使为我解答一二。”在所有人走后,寒烟尘缓缓的走回了玄台,长袖一甩,便潇洒的坐在了玉榻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灼兮。 “宇瀚--,你想做什么?现在是工作场所。”林宇浩眼尖,看到林宇瀚再次挥过来的拳头时,及时地躲开了。 十万魔兵滚滚而来,屋宇墙壁瞬间尽毁,阿史那琼最先喊道:“守不住了!”当即跳下殿顶,背后海潮般的魔兵冲垮了寺宇。 脚边的气悄然旋转起来,渐渐的形成了R眼可见的‘场’,而那把墨绿色的球拍竟也慢慢缠绕上了一层气,就跟薄膜一样包裹着球拍,表面极其流畅。 “你不妨猜测的再大胆一点,凡是巴伐利亚公国出品的机械造物,基本都具有这样的功能。”罗伯特V号的话让艾尔菲吃惊的跳了起来。 三头白狼从不远处窜来,朝其头部而去,这些白狼肩高两米,模样霸气。在纠缠三四分钟后,这个黑甲人还是人头落地,但不是死在这些白狼手中。 刘维冷眼旁观了整场军议,对于军议的结果不置可否。毕竟刘维才入盟不到一月,更是深知此处世界必有古怪,实在代入不了这个“官员”角色。 场下的媒体记者们很无奈,波波维奇说的滴水不漏,根本没让他们抓到一丝可利用的破绽,甚至在他们看来等于没说。 “爱丽丝不能去现场看球。”想都不想,老杰克直接说道,语气之坚决,很明显是不容商量余地的。 眼瞳扩大,双臂挺直,一道气息令两艘战舰离开海面十米有余,同时船底受损,大肆裂开缝隙。 全身都是擦痕的星则渊双眼中全是血丝,勉强扶着竹子,缓了几口气,还不忘摸了摸自己的身份卡和皮夹。背包没了没事,但要是自己的皮夹没了,那就完了。里面可是有着自己的身份卡和世界币。这才是最重要的。 天还未亮。大地仍是一片乌压压的。但穿过层层云雾,九天之上,早已迎来了清晨。 虽说剑匠大师并不在场,但显然对场上之事非常关注,知之甚深。 “老夫人,阿布,你们都先冷静一下,这实在是太突然了,我们问清楚了再说,好吗?”二伯急忙劝道,阿布和老夫人都还算理智,点头应道。 竹晓这才松了口气,她还以为不好吃呢!其实她是有些怀念纪还灵做的药膳了!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会给她做各种好吃的药膳,不仅可以调养身体,而且还满足了她的挑嘴。 之前京城的各种势力,原本都做好了迎接落云宗的准备,准备和京城唐家、王家这些家族搞好关系的。但现在,结果完全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除了少数千钧一发之际倒了水的,其余的人眨眼间化成白烟,喷出遍地的掉落物品,尔后被后续的爆炸摧毁殆尽,集体传送到四图出生点。 ------------ 30 第三十章 爱丽丝将肉肉从尼奥的手里接过来,然后看着齐天猖拉起尼奥一起消失在大家眼前。 并且,地图上的白点数目很多,重要的是,很分散,以距离为前提,这森林里的人起码有十几队,森林外围还在增加白点,在成神的诱惑下他们已经近乎疯魔。 说完之后他果然就出现在了黑暗大魔王的眼前,而且还带着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 尼亚的特训进展超乎寻常的顺利,就连齐天猖也没有想到,尼亚在第一次的感悟当中,就成功的释放出了防护自己身体的灵魂之力。 倒不是我非得让起扬去见我爸妈,而且这种事人家也很害羞嘛,可是这是我爸爸强烈要求的,我也不知道谁给他说的,本来我还以为我爸爸会大发雷霆那,可是现实有些时候就是这样,有时候你想拉屎,但是却出来一个屁。 “那你觉得旅游不好么?如果我们做旅游……你觉得有问题么?”赵红兵继续询问着张晓的底线。 苏玦指尖一动,之前已经融入她骨血的涅穹箭竟也被这人吸了出来。 良人常在,携友天涯,世上的幸事也不过如此了吧。种种和乐场景在孟青阙脑中浮现,他笑得露出了牙花子,想来他这一生之所求,也莫过于此了吧。 黑夜如期降临,人们惴惴地看向窗外,生怕一个不留神,便又有一条鲜活美好的生命消逝,而此刻正在西川大学布防的苏长空,更是握紧了拳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王天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惊慌什么的,放下心来。 韩咎在苏魅身上看了一眼,随后一直盯着庄岚,眼神中渐渐透出一丝异彩。 “那个中继舱?确实在范围内,不过说实话,我真的不想靠近西柯顿之壁。”身为魔法师,没人会喜欢失去魔法的感觉,即使是暂时。 冰莲作为公爵领少领主,如此慌乱的样子着实难得一见,焦明微笑着欣赏一会便提起学生会的公事。 都不用他吭声,德王就直接行动了,两人关系已经好到这程度了吗? 暗自倒吸口凉气,更是不敢出手了,话说他也还没被逼到墙角,不是还有前辈陈飞仙在他上面驾着么。 钻石在哪里只能属于炮灰,如果让你选择,你是选择在这里安逸的做你的土皇帝呢,还是去哪里当炮灰呢? “说吧,你的计划,别告诉我你只是单纯的在送死。”维克托说道。 却奈何,上座之上正有梅云清镇压局面,故也只能忍耐,没有跟随冲玄去瞧热闹,一个个打着哈哈,只做未知。 自己的攻击手段还是太少了,特别是威力巨大的攻击手段还是太少了。 娜美没有猜错,阿龙现在确实很生气,因为到岸的是威廉一伙人。 崔俊成的第一反应,直接往不远处的门口跑去。既然热武器没办法杀死子麟,说明他们的实力相差的太多了。子麟冷笑了一下,所有前面打出来的子弹炮弹全部按照原路飞了回去。 命令发出后被迅速的执行起来,奴隶军团驻扎在爪哇,朱明亲自登岛主持选拔,毕竟自己离开此处一年多了,若是还不事必躬亲,多多接触下面,迟早一天被架空,何况现在不管是军队还是人民数量都不多,还忙的过来。 卡普即将落地时,已经挥拳砸向威廉,招式朴实无华,只剩下纯粹的力量与速度,威廉不敢把后背对着卡普这种级别的敌人,回头将打刀竖在身前,以刀锋抵挡卡普的拳头。 看到这儿,苏远心中暗叫侥幸。自己既然知道嗜血黑蚁蚊能够吸噬十二品莲台,那么自然猜到黑蚊子也有这种可怕的能力。因此刚才自己才没有将储物袋直接放入玉貔貅之中,而是先放入到了神圭之中。 很显然,刚才要不是自己把几根蜘蛛丝拉过来,那只大蜘蛛的目标正是自己。 当日董卓死后,邓三便乘乱逃跑,重新回到了北地治元多处,并选择了与实力更加雄厚的李傕合作。 虽然烟寒水的人形态不如树妖,但树妖如果不认真对待,也是会被烟寒水虐的。无奈之下树妖只能松开了缠在燕赤霞那边的藤条,一心跟烟寒水对攻了。 凌霄的心中一颤,看到锦瑟苍白的面容,以及十分微弱的气息,他的心中钻心一般的疼痛。 两人再度蓄势,准备第三次的碰撞,而这一回,二师兄已经是失去了继续玩这游戏的耐心了,心里面对于山刚的实力也是有了一个底,完全在自己的应对范围之内,丝毫不会有任何的意外。 现在不管谁给自己说老庄同志不贪,他打死都不信,不贪?他区区一个知府,这排面阵仗也过于奢华了吧。 韩枫却在心里一阵叹气,虽然自己的梦想很简单,但是老天好像在和自己开玩笑一样,这么简单的一个梦想,估计都未必能实现。 不过有元爸爸在线指导,这点并不是什么难题。再者就是利用晶石里面的能量布阵,游优原本还有些担心,自己没有完全接受传承,会不会有影响之类的。 事情说定了,胡伯也就离开了,毕竟他可是府内的大忙人,这偌大的上官府里里外外他都要操这心,所以也不多留,急忙离开了。 火福果摘了没剩多少,能凑齐的都拿来炼四象福果了,这些本来是为了给司马煜带走的。现在倒是能拿来用,可她无法确定这些果子的时效。 先被红豆刺中脖颈死掉的母狼,却已经被啃的只剩下一具泛着血红的狼骨头了。 人影倒是渐渐的幻化出了白老的模样,颜子真自然是能够认出来了,只不过对于这幅模样的白老很是陌生,还能够变得这么迷你的吗?? 可惜的是艾布纳的好运到此为止了,直盯盯的看了几分钟,盯的眼睛发酸也没有钞票再掉下来。 ------------ 31 第三十一章 谁知道沈颂鸣在哪买的,给她做及笄礼物撑面子的。裴芩只说在‘府城’买的。簪子这东西在古人眼里,是不能随便乱送乱收的,不像他们现代人。 这帮人简直就是火神降世,专业性极强,一场大火下来,陈思磊的家已经变成了一间黑漆漆的毛胚房。至于那什么欠条,照片,视频之类的,早就灰飞烟灭了。 “我知道,只要你算的准,收费高也是应该的”沈梦霞点着头对我师父说道。 马卓龙的眉头微蹙,看上去似乎颇为不悦,毕竟谁敢怀疑他的赌技,那就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我和甄子琦放假可以来一道堂玩吗?”甄子琦又向我问了过来。 “不骗你,你又怎么会承认!?”陆一琛说的脸不红,气不喘的,似乎骗她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盖好盖头之后,凤轻语说道,“我身子不方便就不亲自过去了。”今日宫外的府邸里应该会有不少飞鹰骑中的将士前来观礼,人多嘈杂。 卓严咽了下口水,眼前的这位长相太尼玛凶恶了,而且脸上还好死不死的有道长疤,更加让人害怕。 她可是特工出身,伸手更是杀手榜前三,岂是一般人能比的了的? 陆一琛让人找过,可是却没有任何的消息,索‘性’也没有再找了。 到底能不能赚钱?利润回报率高不高?瑞典到底是什么模式?将来有没有可能全部收回本金和利润? 只因他明白,赵高不可能杀他,或许……即便是真的要杀他,那也绝对不屑于用百万大军来杀他,因为没必要。 出来的时候,学校外面早就人挤人围满了家长,徐燕婷挤都挤不出去,那些家长的话都是问自家孩子考的咋样的问题,徐燕婷被困在中间,想赶紧回去看俩孩子。 他们对于这个自称‘拂晓夜袭’的墨镜男‘路见不平一声吼,说出手就出手’的义举充满了敬佩。 结果未必是他说所想要,但是身为一名集团员工,却必须按照设定好的要求去做。 身为地主的皇族修士,同样陷入了崩溃状态,再也有法组织起没效的反击。 实际上,若不是以谢林汉姆为首的队委会之前严重越权,甚至都已经干扰到了主教练的排兵布阵,乔治是不会产生送走谢林汉姆的想法的。因为有谢林汉姆在的话,完全同样可以达到和现在引进斯皮德同样的效果。 免费提供的精良装备,充足的后勤补给,在加上丰厚的薪俸,使得圣龙城的修士们在修炼上没有后顾之忧。 这种操作也仅限于初期,捕捉的怪物并不强大,换成那些厉害的怪物,普通人想捉也不可能捉住。 听到这话,鲍亮现在杀了苏乐青的心都有,刚刚郝靖明显就是对这1000万动心了,结果苏乐青一句话,就让他想要廉价收购股份的打算泡汤了。 他屁颠屁颠地乐道:“看吧!本王果然是真命天子!本王一说当皇上,马上就有人给本王献兵来了!走,卜翲儿,跟本王收兵去!”瞧他那欢天喜地的架势,好像中的六百万似地。 “你交代出来,免得受皮肉之苦。欧阳春,你知道我们纳兰家逼供的手段的。”纳兰刚烈声音也冷厉。 一步,两步,三步……王伟的内心随着南山国太后的脚步,不停地扑通扑通地跳动。 柳星侧身躺在草地上,一手拄着脑袋一手揪着野草一边看着北辰逸和帝恒二人打劫草原悍匪十几人。 而叶云就驻守在山海楼之中,平时没有大事都不会外出,该怎么办? 宇宙第一富婆:山寨卖的比正版贵这么多,居然还有人买,真是活久见。 云安安喝着茶,回想起见到柳星的第一面,那一脸颓废病态的样子别提多好笑。 赵岩也仔细的记下了,他让人将君诺与饶舀安排房间,将他们送回去了,这才跑到关押探子的地方去处置他们。 “灵儿!灵儿!灵儿……”她是在开玩笑吧。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脑中倏地跃过这个黑色的不吉之字,她赶紧耸了耸肩,狂摇脑袋,以示否定。 此时,欧阳云海和龙门弟子此时已消失不见,他们暂时和这蛟龙融为一体,欧阳云海控制着蛟龙,看着周围的黑袍人,怒吼一声,蛟龙那血盆大口直接吞噬了个黑袍人。 抬头,慕薇薇眼皮跳了跳,这么长时间不见,曾经意气风发的大伯慕长瑞居然花白了头发,而且看上去苍老了十几岁。 想来也是,任谁睡得正香的时候,被人打扰,始终是一件很不爽的事情。 “把里面的工作人员赶出来。”刀疤脸吩咐道,这样有一大好处,可以集中管理人质。 ------------ 32 第三十二章 和魔王战队每一位吸收仙草的成员一样,顾守城在接受了戴维斯关于“神赐功法”的解释后,完全处于“目瞪狗呆”的状态。 “以后机甲维修厂那边,就不要去上班了,留给你的空闲时间不多了,你要在这最后半年的时间里,尽量的充实自己的实力,如果不想死在那无尽的战场上的话。”顾锵的话语,虽然冰冷,可仍是能感觉到那话语中的温暖。 陆长歌更没想到迪卡凯恩会这么恭维他,听到这些话他也只是翻了个白眼给他。 魔法使露雅将两侧的油灯都点燃,这条路看上去还算正常,至少没有什么机关或者魔法陷阱。 这种情况,陆长歌不知道该不该上去帮忙,卡莲娜的果断和冷漠,是他想象不到的。 叶灵枫今天大婚之夜,自然欣喜,几位新娘为自己敬的酒,又岂有用六脉神剑逼出去的道理。加上敬酒之时他都是一饮而尽,酒中虽没有什么添加,此刻却也有些微醉了。 杨伟坐在办公室,翻看着微博热搜的帖子,看着评论区里质疑、痛骂李夏的评论,他感觉心情非常的舒畅。 看着忙碌的众人,在不停的汇报着所得能量晶石的数量,山洞平台上方的几人,都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从午夜至即将初晓,夏泽练拳三千,不是他可以追求速度,而是随着他出拳的次数递增,他出拳便更加精准无误,拳意饱满,最后便在一夜之间,打拳三千遍。 随着这道神念,无魂在不远处现出了身形,拉起寻易朝边界疾驰而去。 崔名府立在一旁,原本就心惊胆跳的他忙叫了一声“刘先生!”就要上来扶他。 还有非常有大理特色的黄橙橙的凉粉。这种凉粉用豆面做成糊状之后凝固而成,一般来说是拌上梅子醋、萝卜丝、油辣椒等调料凉食,也有简单的吃法是切厚片之后抹上油辣椒和芝麻油,别有一番风味。 随即天际又划过一溜火光,一口桃木法剑也在电芒收拢之下,向着老者投来。 其他人开始清洗整个梵家,大家似乎都变成哑巴似的,不愿意多说话了,因为水天澜的行为已经把这帮人全都震慑住了。 而且,那护士也傻了吗?这么大一胚道貌岸然看不见,还眼冒红心冒个什么劲儿? 军塞上的匪军也是惊呼声响成一片。此起披伏。城门楼上的头领大声喝骂,督促弓弩手放箭。 “丫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恋?这里毕竟不是天城。”紫云烨抬起头,没好气地看看水天澜那张对她自己不太满意的俏脸。 “真是如此?”拓跋连城侧头看着宝儿,脸上的笑意,明显也带着宠溺。 我连忙跑出广场,来到了外面的马路上。可这时候我却傻眼了,明明应该是车水马龙的马路,此时却是一辆车都没有,天知道是不是在某个地方堵住了。 只见李冲怒吼一声,手中的虎魄刀已经挥舞起来,一刀扇形的刀芒从刀身飞掠而出,直奔不要命的众鬼。 这一次的随机地图还是绝地岛,苏晨这一次没有乱跳,而是直接跳了P城,落地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载具。 倒不是担心九阳真气会被全部吸走,而是担心牛翠花被狂暴的九阳真气撑爆。 至于公司性质,虽然是捉鬼为主,但表面上还得是符合国情的,总不能封建迷信不是?所以,就以当铺为主,一方面可以贩卖一些法器,一方面还可以做捉鬼生意。 “既然如此,你怎么给我?这些月牙石可是能够提升你很大实力的。”苏挽晨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地问道。 “土龙拳!”杜海宁闷哼一声,试图将自己的武技路数,给打出去。 但他摇了摇脑袋,将视线投到上方的洞口,他就是从那掉下来的。 是的,妹妹唐云仙已经离开了千山宗,他已经自动将唐南晞和千蔓蔓看作了唐家人。 “我没有暗示,爱情不就是你争我抢吗?你只要记住,到如今,夏如沐依然是头号嫌疑,我看到就会想要好毁灭,在楚家我就要对付,谁都无法阻止。”说完,楚豪杰直接气愤离开了。 陈锡在第二别墅里呆坐半晌,心想今天玩一次召唤就行,毕竟召唤术太危险,缓一缓压压惊,明天再玩。 所有人看着在倒在山坳上的螣蛇,都觉得匪夷所思,刚才威风凛凛大杀四方的螣蛇。 见到猩红色的召唤阵,自然不能硬着头皮召唤光精灵,要知道光精灵们都是善良之辈,用猩红召唤阵召唤它们不是找茬吗。 第一时间,撒拉弗就撤去自己的金色护罩,原本附着在上面的黑色光球顿时朝着他的本体冲去。 地面上的整个魔法阵就像一台精密无比的机器,每个部位都同时在发挥着自己的效用,最后多相组合运作下,形成了一台庞大的机器。 更何况,第一个攻破关中,大义在手,更有利于项羽的发展。况且他在巨鹿牵制秦军主力,刘季捡了一个现成。 胡亥觉得如此礼遇,如此官职,都足候重了。如果这样子,郎帆还贪心不足,他真的没有什么拿得出手了。 云拂忙用感激的眼神看着他,果然,他还是很体贴的,怕她不自在,帮她挡住那灼人的目光。 “疼!谁把硬物放我床头!”滑到一定的程度,乐正绫的胳膊脱离床头板软包,突如其来的一倒即刻惊醒阿绫,但为时已晚,乐正绫的脑袋撞到不知名的硬物,之后疼得她捂着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与此同时,谢丽敏察觉到了自己身体被束缚的感觉已经消失,她已经重新恢复了行动能力。 ------------ 33 第三十三章 夜昱瑾的声音比刚刚随和了一些,但依旧沁着骨子里的倨傲霸道,不再看于唯霆,他率先迈出了步伐。 靳烽低头吻住了白淬,一手按在白淬的脑后,一手禁锢着白淬的腰,强势但不失温柔的加深唇瓣内的攻势。 陈家老二眸光一闪,一脚踹在了白氏的大腿上,白氏没站稳,摔倒在了地上,半天没起来。 见她精神了许多,顾柒柒松了一口气,明天以后,他们所要面对的,将是未知的危险,她可不想再分心去照顾一个病人。 黄月英顿时脸红的如熟透的苹果一般,神情尴尬,不知该如何解释。 扭头看向男人所在的位置,他正在与杜校长说话,不管从神情身形以及目光来看,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病人,所以果然是孙浩这个大蠢货听到的都是谣言对吧? 龙师傅和梨园管家以及一帮梨园弟子被送入日本宪兵总部后,先是有两个日本兵搜身检查,生怕他们身上藏了锐器枪支,然后才放行入内。 江瑶的脸红通通的,她换了一双平底鞋,微微仰着头看向乔斯年时,眼中都是仰慕和爱意。 这座古老的森林存在了很久很久,谁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多少的危险。 昭华殿,九公主的住处,与那日莲心湖边相似的一幕此时正在此处上演着。 响起一片欢呼和酒杯碰撞的声音,一如影像外两人牙齿打架的声音。 “地面上没有痕迹。”一袭高开叉紫裙的紫燕大统领弯腰仔细观察地面,可是并没有发现什么脚印之类的痕迹。 既然找不到周冰儿,钟南便只能去马家碰碰运气了。秋香曾经在马家生活过多年,如果她要离开苏州,肯定会向马家的人道别的。 如果头顶是蓝天白云,那么在这样的街道上走一走必然是心旷神怡,但是,现在头顶是黝黑坚硬的岩壁。数根黑色的柱子把岩石穹顶撑起来,再仔细看看,哪里是什么柱子,分明是刚才在上面看到的异化史莱姆触须。 长老会那边不会泄密,我这边没留活口,不会有问题,那么,是那些靠不住的多兰德盟友出了岔子?难道是,他们想出卖我们,用我们去换取跟阿拉孛帝国周旋的时间,好从容地处理内部教派纷争的问题? “呵,呵呵。”赵德全拱手连连赔罪,还拍了自己嘴巴两下以表歉意。 “这也太人性化了吧,还有瓜子。”云飞羽笑着说道,说完便拿起了一把瓜子磕了起来。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那白发青年会被胡师兄刺穿脖颈,然后抛尸荒野之时,出人意料的一幕却出现了。 纵观宇智波鼬的一生,除了最后对战自己弟弟放了点水,从无败绩。 其实,这也是他近些年来,随着官位越做越大,才有了这些军事之外的成长。 这个时候的大学,还流行按照年纪排辈分,李兰是宿舍里最大的那个,也是唯一单身的那一个。 管他呢,连生死簿上都写不详,可不可以理解为,永远都不会死? 她让李爱华用好的护肤品都不舍得,效果自然没这么好了。不过因为手头宽裕好生活也顺心,跟她不能比,但比同龄人是要显年轻的。 不过稍微研究,甚至不用研究,略微思考一下就知道,这种说法是否靠谱姑且不论,流行想必是完全不流行的。 刘爸回到家后,便对刘思思好一顿埋怨,非说她拖了江瑜后腿,要不是他们俩是情侣,江瑜不可能找她拍电影。 不过他被江瑜折腾四年多,现在被扎心以后,连负能量都不会产生了,整个就麻木了。 他心中一动,切换视角,刚好看到了周珏和王动偷偷联系的一幕。 升级需要模拟币,就这个研究增幅,自己就需要准备五亿的模拟币才行。 或者反过来说,记忆被刻意忘掉,被存储到外界,被移植,或者重新载入。 她都闻到谭越身上浓烈的汗渍味。她现在不能洗澡洗头是没办法,可不想谭越也跟着馊了。 “我是你外家的人,也就是你舅舅家人,怎么不相信?”他微笑问。 “无妨,你本身进入过太液池,凝聚过星丹,还见到了将夜老祖,如今又有如此机缘。实在是运到无双。”王招摇都羡慕无比,齐玄易挥手,手中出现三块地脉元石。 所有人都知道,他拥有先天大圆满修为,乃是半步金丹,极为强大,如有机会踏入蓬莱仙岛,可顺利晋级金丹。 “你刚才说,我们都该切腹自尽!?”那名双刀流的剑道领袖,眼神盯着那名自由民族党的议员说道。眼神之凌厉,让议员觉得自己犹如在冰窖之中浑身发冷。 看着朝自己左臂呼啸而来的拳头,屠尚脸色巨变,猛的一抽右臂,便要朝姜凡的拳头挡去。 龙青尘冷笑,这正是他一直没向龙金萱儿出手的原因,不是他的实力不够,而是黄金龙金太强,强大到他不得不考虑后果,就算他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父亲考虑,还要为青龙族考虑。 紧接着,思尘的识海里面,顿时光芒万丈,仿佛变成了一颗太阳,众人全都睁大了眼睛,却看不清里面的景象,不知道龙青尘传了什么给她。 ------------ 34 第三十四章 现在唐双的嫌疑暂时去除掉,也就没人可查了,这枚盾牌在走访了几乎城郊村每一户之后发现,根本就没有找到关于这个挂件的任何线索,其他人身上的衣服是由破漏,但总体来说跟这个挂件没有任何关系。 “为什么不卖了?”云九卿现在很平静,若不是团团刚才看过云九卿的神情,还真会以为她一点都不生气。 柯枉也没有例外,双手放在头后,任由身后的警察将自己羁押到警车里。 期间秦云馨倒是一直在给王一海寻摸对象,秦云馨现在都开始自嘲,有当媒婆的潜质了。 “通过我们调查,你和死者经常在一起,我们找你了解一下死者情况。”邵东说。 坐在东都铁塔的顶端,柯枉心中有些烦乱,信长给他的感觉似友非敌,但却总在一些约定之事上让自己觉得不爽。 而此时,他的手就这样伸在半空中,修长的五指骨骼分明,像一个友好的邀请。 因此,他刚刚其实并无意伤害于她。可想到可以再把凌素希推到凌梦婷的魔爪之下,岳从风下意识地就用凌梦婷挡了凌素希的袭击。 而这个时候,何舒凡竟然再次飞了过来。落在了我和老马的面前。 明月当空,冷冷清清,离开了罗府到了墓地,总要祭拜一下,烧纸上香,慰藉的不是地下亡灵,是他自己活着的人。 那根一米长的钩子,则被陈瑜生绕了好几圈铁丝,挂在他自己的后背上。 米茶一脸懵逼,见百里雨筱收拾东西知道她要离开。看了眼百里月不再说什么帮着收拾。 百里月点点头:“不和你们说了,我去问问绿芜具体你打算怎么做。 看着美人不开心,他只是嘴角含着笑意离开,觉得她只是一时之间不能接受这里,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更加不知他已经惹恼了美人。 厨艺好的人,没有道理也是道理,厨艺差的人,做得再多,连呼吸都是错误。 白无常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我去汇报工作。你能在这里待个四十来分钟。”随后白无常对着那几个阴差挥了挥手,带着阴差出去了。 果果本来在泡灵泉十分舒服安逸,觉得和自己娘亲空间的相比还是差了不少,不过也算是自己遇到的不错的洗髓灵泉,没猜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异样,突然疯狂的吸收灵泉的灵力,还是那种无法停下的。 男人长了一张好看的面孔,眉眼贵气,鼻梁秀挺,浅色的唇弯出淡薄的笑,少了平日因苍白肤色浮现出的阴戾,多了几分欲望勾勒出的色气。 洛笙歌看向了对面的章佳甜,这么说来,到时候她跟墨柒在一起了,是不是也要请她们吃饭呢? 即便有的时候我们互相亲吻拥抱,甚至调笑,我都并不觉得有何异常。如今想来,自己还真是白痴。 “其实,我身上一直有一座空间古塔……”凤无邪轻声漫语,讲述着古塔空间及相关的事情。 一股又一股温暖的灵力,柔和地注入了萧紫的各处脏腑和魂脉之中。 白若尘一定是想吞噬掉纳魂的力量,就像上一次,纳魂把煜神吞噬掉一样。 此刻的归云山庄可以说是铜墙铁壁,防守极为森严,就连一只鸟儿飞过都能引起庄内弟子的严肃对待。 云舒一脸期待地走过来,自从亲眼看到凤无邪在合灵阵中,以天火用出了魂术武技之后,他看凤无邪的眼神就充满了崇拜。 这样想着,陌离的心里更加不安了,仿佛有什么不好的大事情要发生。 或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真正对得起胸前的警徽,我多少有些开始佩服刘浩这个老家伙了。 尽管在外人面前,墨荣会对帝千邪自称臣下,但其实墨荣知道,教主待他,名为臣主,却胜过手足。 这个时候,包围劫持者的警察之中,有一个领导,他的名字叫凌岛,高宇集团的老总被挟持,他肯定要到现场的。 感受到这浓烈的‘杀气’,林枫心中一个悸动,因为,他感觉到这‘杀气’能干扰他的判断,在这样的环境中战斗,散发‘杀气’的人可是会占很大的便宜。 他现在已经受不了了,排队排了这么多天,一次没有被选中,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品尝到手抓饼,所以他不想在等了,必须将自己的真实身份给曝光出来。 白帝少昊正从日月所生的规距之松里修炼,日月精华,被她的神力凭空制造,被她缓慢的修炼。 林枫回头计算了一番自己的贡献点,只剩下两万九千多的贡献点,也就是自己还差两千多的贡献点才能得到长枪,否则到取枪之日没有这么多贡献值,只怕就会食言了。 这每天做做手抓饼的感觉,还真是不错,比起研究药方,可是要舒服多了。 “咔吧”一声传了出来,原来是之前收回的那股力量没有控制好,在后一股力量汇集过来的时候,突然外泄了,所以就导致木梓飞的右臂脱臼了。 据明月所知,祁氏的宗族遍布县内各乡、邑,祁县的土地,有一半在祁氏名下,县内的吏,也几乎全是祁氏的子弟,而这里的百姓,也或多或少跟祁氏沾亲带故。 姜欣雨知道,谢凤儿她们把持着后宅多年,不是这一会的苦肉计就可以打翻的,不过,她不着急,日子很长不是吗? ------------ 35 第三十五章 "血灵魔祖在上,吾等恭迎魔祖神通,请魔祖降罚,诛杀异族强敌!"血钺、蚀元、三垌等血灵帝魔族强者,一个个在空中匍匐向下,恭敬万分的向那尊魔影跪拜。 天星狼通过精神力也表达了类似黑鳄王的那种意思,认定李志成就是它们兽族期待已久的神。 遥想当年的巅峰王朝公会称霸直播界数年没有一合之敌,无数土豪人才辈出,惊才绝艳,光是随便一个普通的成员就身价不菲,出手阔绰。 且不说诸圣心中如何想,这一刻的秦横天正接受着来自不朽祖神的道心拷问。 凯莎轻轻默念一句,嘴角微微翘起,对方睥睨天下的气势倒是挺和她胃口,想做她的男人必须是世界称颂的王者,而恰恰袁英正符合她的要求。 长弓贯天真皇阵中,十万八千道凌厉箭光飞射,每一道都长达百米,如破天古矛,张道神率领祖庭二十四帝,将天炎圣灵族一尊幻化成灾厄魔神龙的古皇困在阵中。。。 然后有人去咨询公正方,公正方查看合同,确实也没有写明是要内天一郎喊那句话,不过这是明显的耍赖,看来这日本人确实是耍赖专业户。 郁思晴深知林峰说的是事实,这件事情经不得推敲,一旦警方介入调查,她的所有论证都会被推翻,林峰自然能得到平反,她也就没理由开除林峰了。 与此同时,李安自然也看到了只会议厅里漫天的质疑跟抵制的声音,他对此也是眉头紧紧的皱起,脸上闪过一丝冰冷的不悦。 楚离没有制止,刘慧孩子“复活”这事都上报纸了,要不是因为五角大楼被袭击盖了过去,估计刘慧的事都上头条了。 身形陡然下错,犹如泰山压顶,姜冰的身躯连同脑袋,直接被踩得栽了下去。 而他们之前的任务,就是负责监视希腊的举动,在希腊人有不轨之心的时候,固守待援等待其他部队的救援。 秦宝珠却没有注意到叶倾怀的神色,她推开门后,一把从叶倾怀怀里拎走了三只酒坛,一步跨进了后院。 的确是见过三阶妖兽的,那可是呼风唤雨上天入地神一般的存在了。 秦风走上前,先是朝着皇帝行了一礼,随后便走到安宁公主面前。 想明白的唐若卿,一脸的坚定,尽管唐家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但她也有自己的底线。 知道目前意大利潜藏的危机,所以也知道克鲁兹口中的话是意大利目前唯一出路。 那是已经好几天没有出现的萧秦遇,也不知道怎么折磨自己的,眼里沧桑荒凉,默默看着车子方向,好像知道人就在上面。 也就是在真君神殿的管理下,不仅保障百姓的基本生活需求,衣食住行、医疗教育一应俱全,更鼓励生育,给予养育与教育奖励。 苏辰在树上身形腾挪,飞掠之间犹如鬼魅一般。那几个士兵哪里见过这样的怪物,早就吓破了胆气。 这怨不得房策,房策只是想要保护给他干活的那些人,这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好了,你不是想去看热闹吗?我们走吧。”帝天冥一手揽住凌夕的腰肢,将她从地上拖起来,半抱着她纵身朝外面飞去。 整个大擂台上鸡飞狗跳,到处是乱窜的青云宗弟子,而这些弟子身后也都跟着一个凌霄宗弟子,面露凶狠,凶神恶煞。 有李公甫的地方,自然少不了他的那个妻弟许仙,而又许仙的地方,又怎么会少得了那一条白蛇,一条青蛇? 结果到头来却犯了这么蠢的错误……真的是,让人感觉唏嘘又可笑。 骂过之后,却又在懊恼着自己,不知为何,会变得那么在意那个混蛋的死活。 在断龙山山脚的这段公路上,早已围聚了很多人,他们全都看到了这一幕。 他低头看着她微动的发顶,心中有燥热不断翻涌而上,秦墨谦的喉结性感地上下滑动了一下。 他只能把士兵们都召回来,不征了,已经悄咪咪要逃的高句丽百姓一呆。 当郑云用力拍下去的时候,突然,眼前景色一变,重新恢复到院子里的情景。 听到梨斗的话,麻美再也坚持不住,软软的倒在梨斗的怀中。感受着怀中软玉温香,梨斗有些尴尬,不过现在没人看到,所以倒也不怕丢人。 “哼,那我胡一菲一定要在电视机前把你的坏事都给抖出来。”胡一菲走在苏灿沙发旁边,吓唬着苏灿道,叫你这家伙这么美,吓死你。 而且,现在都已经到午饭的时间了,而没有吃饭的越前,可是很饿的,哪里还有精力去纠结这些。 蒂姆听到林远的回答之后,低头想了几秒,直接横着栽倒到了地上,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双腿和身子不断挣扎,表情痛苦,两只手狠狠地攥着自己的胸口。 这事翠芬打电话跟他说过,如果他不让翠芬去,翠芬肯定就不会去。 ------------ 36 第三十六章 防患于未然,有些威胁一定要掐死在刚起的苗头里面,否则后患无穷。 “怎么会这样?”麦玲珑一脸看完了空间的信息提示,一脸惊讶,这惊讶中掩饰不住的是惊喜。 不过,他们商定的判断胜负的方法是根据最后打中飞碟的数量来判断的,所以,也不一定要每次都将飞碟全部击中,只要最后击中的数量多就行。 修行界从来都是等价交换,开口求人必付出相应代价,匡世棋此时向金蝉子提出请求,自然是准备好了回馈之物,只是金蝉子作为佛门中人,四大皆空,还有什么是他在意的呢? 当然,莱茵哈鲁特并不知道,对于御坂美琴来说,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好……”椎名真白一听,还是点了点头,只是这回变得有些艰难起来。 史上最憋屈,用时最短的一场位面战争就在这一瞬间画上了句号,甚至他脸上愕然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完全做完。 郭大路和白牛王都凝立原地,没有向前一步,也没有向后退一步。 这枪可不是刚才的冰块,就算大鲨鱼的牙齿尖锐,也别想轻易咬断。 但问题是,一旦郭大路和姜菩提接受平局,那就意味着郭大路要单独接受高贤的决斗之约,已经大战一场、身受重伤的他,如何能抵得住一位精气神饱满的大宗师的全力一击? 木生霄不知道这个事情,加之他又打不过秋水灵眸,更不敢在秋水天心和骁勇这么两个强者的面前朝秋水灵眸出手,因而木生霄只能忍着,憋屈的忍着。 “玉露只是我师妹,你却是我的娘子,你要是再敢提她,哥我就不等成亲了,今晚直接洞房。”冉岁言毕还在我腰上狠狠掐了两下。 林天倒是没有拒绝,反正第一步混入隐门算是达成了,不然连见到荆虎的机会都没有的。 东皇太一、冥河老祖亦是拿出了最强手段,让他们的对手连连后退,可想要灭杀,还需要一段时间。 此时的判魂峰,再没有往日的巍峨之势,就和黄泉客栈一样,透着一股破败之象。 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恐惧的念头,我转身找了找方向,就朝山下走,所幸刚才我和刘长歌上山并没有走多远,还不至于迷路。 林天和苏姐姐也去了凌霄宝殿,毕竟饭店的地点已经选好了,是要和玉帝说一声的。 话音落,楚江王没有丝毫停留,身上阴气翻涌,冲天而起,消失在空中。 昨晚来时林墨还是炼气五层的修为,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就筑基成功,这何止区区“厉害”二字可以形容?或称之为“妖孽”还更妥帖,而骁勇又何尝不是一个妖孽呢? 我现在确实着急想知道我的前世是谁,就我目前这情况,不管是鬼王还是楚江王,他们针对我,貌似都是因为我的前世。 只不过,梓芜还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了”。毁灭一个天神,必须要将他的肉身、仙元和魂魄尽数消灭,才能让他在天地间彻底消失。神仙没有轮回,一旦这三者均被毁灭,便如同被风吹散的尘埃齑粉,消失地无影无踪。 孩子出世这一个多月来,她房中总是不断人,他不能留宿。晚上没她在怀里,他这些日子睡得也不好。 在那座城堡里,每一天,每晚,都是由霸道的索取,无用的挣扎直至妥协,习惯所形成。从一开始,就没有自由,没有反抗的权利。 其他人则有些神色古怪的看着两人,信息量这么大也能聊得下去?为什么他们就有些听不懂呢? 就在知浅心如死灰之时,一个空灵深远的声音响起,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现实世界中的呼唤。 朱碧使劲吞了一口口水,尽量保持表面上的镇定,以使自己看上去不要那么花痴。 一场春雨来的急迫,安馨悦被惊醒的时候外面正在电闪雷鸣,隐约中,她好像听到了直升机的声音。 安馨悦抬头,在房间中央的桌子上,看到了天线的遗照,他笑的开朗,她现在还记得,他抱着电脑要和自己PK时的样子。 自从上次韩应梅提出分家成功了以后,她便知道了,这世上,你若是越软弱可欺,别人越是欺负你。 局势被稳定了下来,直到两队换上替补,比分依然维持在9分上。 妖兽没有眼睛,没有鼻子,只有一张超乎想象的大嘴,大地就是它的身体。 杀戮战士们也纷纷骑着血龙驹原着一条大道上回营地去,连续战斗了几天,他们也是有点疲惫的。 他长居司天台摘星楼中,非皇上有召或者有大事,平时很少进宫。 不过虽然在屡次的交手中,国家队的胜率并不高,可是西班牙男篮,在这场比赛里并没有取得太明显的优势。 如今灵虚城,彻底成为一座死城,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尸体横陈。 只不过,这件事,他是不会对父亲说的,毕竟,他的父亲性子太耿直了。 “那你想是谁?他都自身难保,你还期待他能救你?”翎筱子不怒反笑,带着几分讽刺。 ------------ 37 第三十七章 胡姨娘在一旁看了半天好戏,她是真不想跪,可此时又不能不跪,可若是就这么随大流的跪下,也太不值得了。 看着头发花白的陈教授一脸的欣赏,仿佛发现了一朵红学研究的奇葩,严绾多少觉得有点心虚。 “哼!没什么可是的,想必……他此刻也在迷幻雾海的外面等着我们吧!”南苍妖尊冷冷说道。 火彤面无表情的看着横在自己面前的兵戈,眼角微微一挑,还未有所动作,跟在她身后的龙御极便上前一步,把云无心送来的请帖递到了侍卫的面前。 虽然明知是恭维,但这恭维对白玉郡主来说并不觉得夸张,因此一笑。 众人退下。叶明净合上眼睛。睡梦中的叶初阳不自觉的将身体缩到母亲怀中。然后叶明净闻到了安心的味道。 当即,蓝龙和火彤达成协议,平日里蓝龙会以毛球的模样呆在龙大叔的身边,而一旦火彤有需要,只需粉龙一声龙吟,他立刻赶过去。 妖尊的口中再次发出一声不甘的低吼,身体也随之向着虚空之中飘飞而去。 “盲目自大。”火彤的目光落在马车上两个华服男子,从两人的衣着和饰品来看,应该就是飞云国此次派来参加百年之约的人。 湖面依旧很平静,微风依旧拂面,仿佛一切都在静止,此刻两人眼里只有彼此。 吕星直起身的同时,对面一头又一头硕大的狼出现,它们紧紧的盯着吕星的背后。 “这是来自太初古矿的史前生物。”老道士开口解释道,雪白的眉头紧皱,感到有些意外。 以时间来算的话,金衣侯如今说的是三十年之前的事情了,而三十年前的金衣侯,可不是年轻气盛之时? 赵青葵赶紧把嘚瑟收起来诚恳地道歉,承诺下周一定会补足欠下的裙子,众人的情绪才稍稍平复。 林璟雯神色也凝重起来,她也注意到了杨天平嘴角残留的血迹,这已经能说明了很多。 “大壮、栗大姐,你们安息吧,但愿天堂里没有杀戮,从此你们都能过上平静的日子。 想到这一个月凡是看到肉就省下来带回家,仍旧被质疑吃了最好的,只剩烂头烂尾捡回家里。 欧阳彩淡淡道:“知道为什么当时我给你喝的只是人蛇血吗?因为我更本打不开那个橱柜!钥匙在那里!”说着往一堵墙那里一指。 吴杰看得暗自点头,他可以确定,以现在这样的速度,再有最多15秒,傲视风云之前所有的努力就将付诸流水。 塔尔玛对建宁和阿云朵之间的纠葛,多少知道一些,一路上就指着园里的各色芳菲评评点点,显得对进宫贺寿之事非常高兴的模样。 看到这我和依如雪不由得开始着急起来了,要是BOSS就这么被杀掉,那岂不是没我们什么事情了? 在沐一一还是江王妃的时候,江稷漓就曾经对她说过,等寻君山上的海棠花开了,他就会驾着马车,带着她到寻君山上去看大澜所有的海棠一起盛开的样子。 三人嬉笑着从万伊后面进去,水青看到老妈匆匆而过,就喊了一声。 然而,世事就是这么微妙,袁茵见陈宇没对她动手动脚,觉得陈宇还不错,是个正人君子。以前她走到哪里,都能看到异性色迷迷的看着她,故而陈宇在她心中的形象直线飙升。 孙延龄并不说话,只将她的手紧紧压住,低下头去,堵住她的唇舌。 顺治十五年的正月二十四日,出生未满百天,连名字都还没取的四阿哥,被福临看得如珠似宝,一生下来,就为他大赦天下,称其为自己的第一子的四阿哥,几乎人人都认为他将来会被立为太子的四阿哥,因痘疫夭折了。 “你不是赶时间?我们可以下次再聊。”本作了个手势,请走好。 四贞一向当没有看见他那对待猎物一般的眼神,她从不认为鳌拜对自己有什么爱慕之心,那眼神,不过是充满了掠夺和征服的欲望。 秦浩闻言竟有些释然的笑了笑,如果余庆泉下有知,现在应该也能闭上眼睛了吧。 “行了,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们进去吧!”雷秀珠觉得丢脸极了,不想再待在这里,开口说道。 李源站在原地保持笑容。他注意到,洪导咒骂的对象,那背影似乎有点眼熟。 但是,因为才子佳人云集,这次聚会的影响力远超想象的大。首先,苏凌峰和胡博勇以及雷秀珠都是光明碑的天才。 娜塔莎现在手里的水果刀换成了一根狼牙棒,这个棒子是在一处街道上一个并不起眼的位置发现的。 ------------ 38 第三十八章 兄妹两人随即回房间上了游戏,找了一圈新出的副本之后,李琯琯最终决定去少林寺的木人巷副本,木人巷一共有三个副本,他们之前只去了前两个,现在李琯琯想把这第三个给补齐。 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下,刘佳宁虽然说在游戏中已经是有着主宰一切的能力了,但是刘佳宁他并没有过于骄傲,而且像是现如今的刘佳宁他这里来说的话,很明显的一点也就是说,现如今的自己只是需要继续的努力就可以了。 让校友们意外的是,这位东方美人礼貌的拒绝了所有的邀约,并且从不参加各种聚会活动。 可能是因为系统潜移默化的影响,李林感觉自己比以前霸道了不少。 这时候,周围派出所的民警们终于姗姗来迟,一阵手忙脚乱后,把王勇强送进医院,又带着冯一鸣和于飞回了派出所。 就在这时候,天庭上空星域外,不断传来隆咚咚的巨响,晴天霹雳,在地也跟着在震动起来。 而如今包青嵩深刻的发现,展雄集团虽然没有明着把手伸进新闸市,但实际上的影响力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弥补。 很多很多年以前,他还是一只黑色狐狸的时候,曾在某处草丛中抬头望天,亲眼看到有人踩着筋斗云从天空中飞过。 吃饱喝足之后,众人又在成都城里逛了一会儿,等到天黑之后,华灯初上,成都的几条主要街道灯火通明,逛了一会儿之后几人来到了河边,只见河边有几对玩家情侣手挽着手在散步,更远处,已经有抱在一起的。 吴震自从几年前跟着去美国参与到和google的谈判中后,就开始为了手机项目奔波,组建星海科技后,一度成为风云人物。 邵威点了点头,他讲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军火交易的另外一方的确是张凌空,来到黄浦之后,他还和张凌空的手下许成见了面,问题出现在验货的时候,他们在前往码头验货的时候,被事先埋伏的巡捕给包围了。 钱卫东说怎么会跟你没关系?这事选题策划采访安排都是你一手操办的,我只是不过按规矩审了稿,署了名。你放心,没人跟你抢功劳,今天晚上见到朱建国,我会给他说清楚。 比起那位一板一眼,时刻都风度翩翩却让人感到有些阴冷的副城主,这位副城主给人带来的压力要大得多了。 正式迎接他们的人是沈月瑛,这位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的英雄,面对沈轻茗等人,露出灿烂的笑容。 谢夜雨想带领弑月行会战胜赤月恶魔,那么行会成员的实力、装备,必须都要跟上发展起来才行,那么,目前,还有哪个地方能比石墓七层更加的适合弑月行会呢? 见状,许翼微微蹙眉,他不喜欢这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瞧见颜萧萧吃得兴高采烈,许翼心底忍不住腹诽,不就是玉米饼吗,有什么稀罕?这时候他的手机铃响,许翼有点郁闷,不是告诉过他晚点过去帮他换药吗? 福伯道:“我当时还不敢现身,可后来发现他就这样神秘失踪,根本无人关注。”他停顿了一下笑了笑道:“可能日本人在关注吧。”他的笑容多少有些酸涩。 她清晰的感知到,这个孩子身上,带着淡淡的邪气,可想而知,一定是他父亲身上的邪气沾染到了他身上。 “住手!”万剑一猛然争扎起来,却于事无补,身上的锁仙绳把他的修为压制住,又有两个弟子伸手压着他的肩,他根本不能起来。 说真的,要不是周家大妞声音没变,摘了头巾,走在路上,他们还真认不出来人了,也不敢认。 楼道内有黄光灯,阴暗潮湿,隔音效果极差,在外边就能听到屋里人的说话声。 钱老他们也松了一口气,他们才认识到司简的可怕之处,看来一开始娜娜被司简杀掉还是司简留手了呢。 当初白仓老儿不想给他修炼资源但是还想要装作大度的样子的那一刻,他就应该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她心里都要佩服死了周青苗了,她刚刚看的时候,还以为青苗是要推荐什么挂饰的。 当然比起杨芳这个蠢货,她就是因为有顾忌,缩手缩脚的,才不会落的那样的下场。 紫玉也看着那个从楼上下来的男子,男子墨蓝色的发带加深,剑眉鹰钩鼻,唇角的轮廓清晰。 拿出了银行卡,葛老径直走到最常使用的那张理疗床旁。熟练的刷了卡,他便躺了上去。 其实周青苗保持这个踮着脚仰头亲人动作实在不容易,雷旭东长得高大健硕,周青苗自己这具身体发育不良,也就一米五七。 傅旭尧越想倒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真的这样做搞乱,以后他的耳根子能清静许多。 林易靠近之后才发现,那道看似微弱的光芒,原来是一片浩瀚无垠的虚空,点点繁星闪耀,串成了一条壮观的天河,光芒汇聚流转间,有缓缓流淌之感。 郑秀儿听着煞鬼劝说的话,觉得是有些道理,脸色才好一点,没有之前那么的阴沉。 丁妮妮开门进了办公室,不等谢胜美询问,她就冲到了谢胜美办公桌边。 ------------ 39 第三十九章 另外九件本源神器分别是死亡之矛、光明圣杯、黑暗圣剑、辉煌铠甲、夺命长弓、杀戮之刀、生命之环、追影之靴以及毁灭之戟。 在随后半个时辰,先后有十多个青年俊杰驾到,每次都会引来周边人马的一阵议论。 他知道哪里有什么秘境,哪里有什么宝物。但他并没有动这些秘境与宝物。毕竟,不论是秘境、还是宝物都是有限的。 当然,也不是说修仙者就可以随意乱杀人了,乱杀人的下场就是会被朝廷下令追杀。 次日下午五点半,程博背着吉他从家里走出,他要去天桥卖唱,继续赚声望值。 “是传送吗?”自言自语一句,一阵微风吹过左辰突然感觉到一丝寒意。 当然方远不止做了这个机器人,还将以后机器人的程序分门别类的做好了。 鹿衫是何等聪明之人,一看到自家那不争气大舅子的模样,他哪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多半是自己这个大舅子招惹到了那位爷。 一名身穿黑色皮甲的男子神色凝重,此时此刻,这整个恶鬼宗便仿佛是修罗场一般。 若这是魔宗的弟子,或者是任何一人身上有杀人的血气,那陆河就会直接大开杀戒,根本不会管他们背后的仙门是什么想法。 路上,秦简还打发人回前头停放马车的那座茶楼去送信,命两名车夫绕道将马车赶到千味居这边来。一会儿回家时,直接就能从千味居出发了,倒也不必费事再绕回去。 还有两天就是星域帝国的建国庆典了,看样子,花旗国是很有可能当天或者是前一天动手,不会让星域帝国好过。 对于一心想往金銮殿上那把椅子上走的端王来说,端王妃的生辰无疑是个很好的拉拢人心的借口,就算元昌帝再如何忌讳几个儿子结党,王府正妃过生辰,邀请些人来庆祝一下,也绝对叫元昌帝说不出什么不对来。 “行!先生,这边走~”说着导购热情的领着他走向店面的更深处。 “老师,你好,我是胡睿的堂哥,我想給他请假,家里有事情!”胡贤开口说道。 然而,她的身后却根本就没有人。冷滴只是安静地坐在好几米外的沙发上,好奇地看着她。 但她已经顾不上手机画面了,她一心想要看看自己身后是不是有一个陌生人。 从头到尾,马斯卡拉都不知道财大气粗的石轩冠军战队已经参与到了这次战役之中,很多事情都超出了他的预料。 “你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恢复异能,我找人去办。”赵青云点点头,给她递了一碗炖牛肉。 哪怕只出于要顾忌周谨之的感受,顾锦琳也不能那般随意的对待张家人。 “这不是怕你给我胡乱编造绯闻么,对方正好还是大明星,你不就是最喜欢这个吗?”柳轩无语的说道。 而如果变成鬼,就有些意识,就不一样了,但它们依然怕人,如见不得阳光的虫子一样,藏在阴暗的地方不见人,东躲西藏,如过街老鼠。 再次简单地吩咐了几句,凌炎便直接离开江南大学,前往青龙门。前几日会场上空出现的那道诡异人影,让他至今觉得有点不安。 但当刘洋三人走进大厅门口,那些做个各自消遣的等位人,立刻将头看向刘洋两边。 猫奴儿具体在魔族情报机关处于什么官职位置说不好,但来去自如,是没人管的,直接进入到了海星国,然后见到了此时镇守在海星国的最高官职。 二人腿脚一软,在那起不来了,都很错愕,“什么情况,什么情况。”手脚颤抖,发软的额头都出了虚汗。 如果按照带土的假想与猜测,将木叶忍者村得以在短时间内,出现防御能力大大增强的“奇迹”,全都归功于“已故”的漩涡玖辛奈本人的话……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毛病的样子? 他只是呆在了一旁,就已经很认真的说了起来,若不是因为这些个事情的话,就在当初的时候,所有的事情,他是完全考虑不到的。 他说这就已经从另外一边离开,如果是因为这些个事情的话,就在当初的时候,他又怎么可能会在这里一直不停地蹬着,只不过所有的事情估计都已经更加糟糕了。 这一日,就已经到了汉中城下,这地方是进巴蜀的必经之地,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道路崎岖,城池坚固。 自从之前她们两个因为刘东的事情吵起来之后,薛颜就经常动不动给楚红衣发这样那样的消息,各种各样的骚扰。 羽兮掀起一根草,仰头望着墨色浓稠的天空,那天空看起来很矮,仿佛纵身一跃就能跳到顶端,这地方实在没有九重天的壮美辽阔,脚下的路却好像怎么也走不完,但总归是因为走得太慢了。 参加考试的人也没多高兴,我也不说话,反正就是耽误一会时间呗,去就去吧。 然而没成想,来到这里之后,他就直接发现了那些伏都教隐藏着的成员们——竟然躲在原地没动!? 家里面没什么家具,桌子上面很多盘子,阳台那边晾晒着一些衣服,但是没有展开,而是胡乱的搅在一起,全都是褶子。我笑着说道:“趁着还没干拽直了,不然你穿的时候都是褶子了。”我走过去给他弄平了。 ------------ 40 第四十章 “仙人便能草菅人命不成?”方士苦笑,话语中更多的却是无奈。 无疑让方士有些痛苦,尤其是前世的思维被强行挤入当前记忆的时候。 江长安能够理解那种孤独,甚至可以说比她更加了解,这就像是他执行一些任务喜欢在人多热闹的市井,而不是经年廖无人烟鸟不拉屎的山野。 哈利和伏地魔的上方出现了上千道光弧。光弧在他们周围相互交织,最后形成了一张圆顶的金网,一个由光构成的笼子。 “没,你想多了。”姬美奈不停的摇头,就算真的是想,也不能明说不是? 崔宁的算盘打得不算聪明,众人都心知肚明,她只消等这和尚出手之际,再象征性地附和一势虚招,狐假虎威,既是除掉了连屠大君,也获得了名利,一举两得。 但如今那块匾额就竖着摆在一边的墙上,上边原本涂着金漆的字也显得寒碜。 本来,她还以为姬美奈是在开玩笑的,可是,当姬美奈拉下拉链的时候,她觉得似乎不是开玩笑?而当姬美奈现在开始慢慢往下放手的时候,她明白姬美奈这是玩真的了。 古婉儿正忙着给江长安斟茶的双手微微一抖溅出了杯子,像是被人拿住了把柄,惊慌失措。 “那行吧!办完事我建议你租个马,些许能赶上,祝你好运!一定高中。”老人说道。 “你们连老子的衣角都碰不到,这又是何苦呢?”项羽叹了口气,不待对方靠近,便又一次神秘的消失。 如今的长林哥哥,早就已经忘记了儿时的事情,已经不记得自己了。 张易如今已经是淬体境中期的高手,耳聪目明,自然把这一句话收入耳中。 被这眼神吓了一次之后,天默有些重视了,魅儿近来的变化实在是太多了,而自己是不是没注意过呢? 然而这个时候,聊天频道里,竟是出现了无数咒骂李长林的言语。 不过话说回来,这里比不上家里,没有厨具,没有调味品,这又该如何是好呢? 京口是北府兵的大本营,而其城防却有等于无,谁也没有想过京口会有兵临城下的一天,等到荆州军全军推进到京口城下,难道北府兵还要继续弃城而逃吗? 只要这一次,为冥族,将这个楚炎除掉,到时候,长老堂答应他,回归冥族之后,可以身居核心长老之位。 刘自占狰狞着,一拳轰响花音妍的胸口,庞大的力量涌出,他舔着舌头,几乎看到了花音妍死亡的画面。 “好。”其实杨明珠也不想参加这样的聚会,现在她的身份有点敏感,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 并且箭头上面还带着见血封喉的剧毒,这样的话,就算对方要飞出来,在铺天盖地的破气弩之下,他们也只有死路一条。 她至死都没有想到老巫婆会突然对她下杀手,胸口挨了重重一击,喷血倒地毙命,圆睁的秀目充满了痛苦、不解与悲愤。 蓝色、红色两朵莲花瓣,与其他三块晶体迥然不同,这让五行石看起来有点怪异。以前它可是标准的立方体,每次李虎需要五行之力时,它就会五者配合,满足他的需求。 第二波巨型弩箭发射,弩箭急速飞行划破空气的厉啸声已令妖月国士兵骇得魂飞魄散,胆颤心寒。 被对方踢中的一瞬间,“医生”就在心中暗道一声糟糕,对方这一脚的力道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拥有的,一脚几乎踹断了他的三根肋骨。 我白了李大郎一眼,此时阿尔法已经在盘腿修炼恢复力气。我也是拿出些丹药吸收,总算是恢复了不少力气。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难道是上面有什么大领导要下来检查?”孙莉笑着问道。 不说龙飞,就算荡平夜王谷也是大功一件,这种机会他们不会错过。 同学们欢呼一声,乐悠悠地进入了酒店。此时他们心中对我多了一丝敬佩,当然也有几个嫉妒我的人。但我这人最喜欢别人嫉妒,别人越嫉妒,那我就越爽。 她能感觉到,魔后在赖着不想走,而且看相公的眼神,与以前不一样了,多了几分的暧昧。 “死了?怎么死的?不是一直关着吗?”胭脂夫人有些吃惊,放下手里的东西问道。 也只有击败这位教习或者得到这位教习的认可才能去到下一个区域或者从中“毕业”,允许前往野外“狩猎”妖兽。 “就是么!矫情什么呢?手拿来,照相!”颖宝拉起曹平的手,十指相扣,用手机咔嚓拍了一张照片。 五十米高台是在太高了,铁风虽然有心跳下去,但身体并不允许,无奈,他,赤虹安娜三人从通道下去,至于钧……五十米而已,他连借力都免了。 ------------ 41 第四十一章 程老爷子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大家都是人精,看到程老爷子不愿意开口多说,也就算了。 日向雏田惨叫一声,当即就痛苦的昏死过去。这等非人的折磨,估计也只有辛途这等非人才能够“享受”吧? 她居然会亲自以身涉险?还是确定,曹宇亮因为她会有所忌惮?不过,看曹宇亮的脸色,应该是如此了。 “这个……”关掌门的话顿时噎在了嗓子里,他很想说那就派我去,但自己实力不足,就算去了也只是给人痛扁当炮灰的份儿,还是别出去丢人现眼比较好。 在这生死存亡的瞬间,郑吒只觉得“如果我是赵樱空的话“这几个慢慢沉入他的脑海中,接着他想也不想的就猛的抖开匕首,狠狠一扫向身后斩去。 而且,最重要的问题是,每一个武者公会的所在地,只有九个世家名额,这是上峰总部的规定,多一个都不可以。是以即便你和武者公会的关系再好也没有用,人家没法多给你。 因为按着道理来说,这个时候应该就是城外的蛮族大军和他们里应外合拿下北城门的时候的。 “是,就是刘皇叔那,我要辅佐刘皇叔让豫州得到发展进而图谋扬州,我要让那蜀王刘莽后悔!”蒋琬对着年轻男子说道。 她们出现这样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第一次被众人看到的是歌谣的舞台上面,众人当成了舞台的3D效果,第二次是在汉江边,那么时候她们被当成了外太空生物。 郑吒默默点点头,那个看起来普通冷淡的眼镜男子,若论智慧和冷静的话,那个男人是绝对是超过萧宏律的最强智者,虽然他们之间没有什么较量,但是郑吒依然还是有这种感觉,本能心灵上的感觉。 这次的包间在二楼,还是和上次一样,往里看,可以隔着玻璃看到大厅的舞池,往外看,可以看到一部分不夜城的景色。 “一切都听少主了,那我就先告辞了。”轩辕茗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杨晨本身也很爱学习,不过现在他也显得很高兴,这些日子他和赵初一也可以算是朋友了,所以他更是没有什么意见。 赵世蛟抱着早已昏迷过去的独孤思月,眼神闪过一丝铁骨柔情,不过只是一闪而逝,他慢慢的转过身来,看着两个不是男人的男人,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有少爷在,属下们就算再强,也不敢功高盖主,一切决定还是由少爷定夺。”艾里厄斯马谦虚的说道。 因为那是他怕自己知道了历史上那些战役的结局,让他以为此战必胜,最终导致自己陷入骄傲轻敌的不利局面。 威威举着匕首朝我一步一步的逼近,一直到我面前还有一米的时候把匕首放到了我的脖子上。我明显的感觉到刀锋的阴凉,但此刻的我心里却是无比的坦荡。 那天晚上,我怀疑血魔和棺材已经融为一体,后来我凭空画出天雷符降服血魔,却发现根本没有能力彻底消灭它,只好把它收到爷爷给我的法宝里暂时封印起来。 璞玉子阴沉着面色不言语,躺在榻上的他眉宇深皱,似有愁容万千。 摇了摇头,他望了一眼依然处于沉思状态中的火麒麟,活动了一下筋骨后,确定恢复到最佳状态,这才激发那一丝由众人凝聚的意念,然后将准备好的物品给取了出来。 直到她工作了,努力的进入风氏集团,就是为了能够见到他,让他注意到自己。 “艹,用不着你来提醒,劳资眼睛不瞎。”宸琳这么一笑,黑衣人老大也发现了手里人质的不对,虽然手感不错,但感觉也不像是正常人的皮肤。 王源有些无奈的看着Frank,想着怎么和自家老妈一样八卦。他说着也进了厨房帮着烧菜和上菜,同学们还买了一箱的啤酒。 安东玉喝光了杯中的鸡尾酒,再次让酒保加酒,今天夜里他已不知喝了多少酒,也不知自己是否喝醉。 封慎言不知道,在他到了水府的时候,一个探子回到了燕云山,将封慎言情报告诉了吴琯,吴琯听完之后,挥挥手让探子离开这里。 虽然她也没想到自己两次的插手会造成这样的局面,但她却不认为自己做错了,更不认为没抓到宋东是她的责任。 陈天没有理会苏纯儿的郑重,毕竟这件事本就是帮苏凝雪,所以他也没什么好再隐瞒的。 段非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总是睡不着。只要闭上眼,总是回闪现出父亲的白发。 他此刻没有下去,或许他知道这一生再也不可能有机会再下去了。 “痴鬼?”杜鹃忽然响起了一个传说,一个江湖上偶尔可以听到的传说。 三目蟒蛇疼痛暴躁,扭动着巨大的身躯将周围的树干都拍得一阵稀碎,张开血嘴想要先杀掉一人来泄恨。 “不要丧失生活的勇气,长得丑不是你们的错!”玲珑好言安慰道。 转眼间,成百上千的石柱子冒了出来,直接将陈玄风给团团围住了。 不是说乔父对他不好,相反,乔父对他很好。不管工作再忙,一定会回家陪他吃饭,一定会去学校给他开家长会,每次他得了奖,乔父比任何人都高兴,只要他开口要的,无论再难,乔父都会找到然后给他。 “我们连死亡的资格都没有了?”金色巨像似乎到了李奥最后的话。 怪不得会有既生陈狂人何生青帝这句话,这也证明了宋青帝的可怕。 最后通过蛛丝马迹,推测出了他们最后逃跑,途中应该被捕奴队顺手抓紧了圈养圈中,这些年也一直在查找。 白轩逸觉得冷冥爵这眼神跟利刃似的叫人难受,唰唰唰,往他身上扫。 萧凰羽看着王鹏,心里忍不住笑道,呵呵,她一眼便看出了这个男人应该是个同志。 他相信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共同点,这个共同点极其单纯而又深厚,那就是存在只为篮球。 ------------ 42 第四十二章 光柱被古一手中那泛着强烈绿光的繁复而庞大的魔法阵从中劈开,去势不减的轰击在了底下九头蛇基地的地基上,瞬间的湮灭了大片的地基、钢筋混凝土及数以十记的九头蛇士兵。 如今存活下来的,皆是五星以上的无上大帝强者,诸多还是七星,八星,还有几个九星无上大帝。 星神桥,最近一次通过的人,便是近五万年之中,十位天神皇将的一人,那是焱烈王。 而我,也不能停,强迫症会让我继续跑完第四圈为止。所以,我还是会继续努力跑。 刚刚躲开了几次炮轰的纪子龙与武乞儿,甚至还未来得及稳住身形,远方就传来了灵器触发的声音。 毕竟青娥已经八百年道行了,胡汉的年纪肯定比青娥还要大的多,有这般尊荣并不奇怪。 回到学校后,尽管又碰到了“挂科”这位兄台,但是我有很认真地复习。结果,补考过了。 村子里的这个石医生,祖祖辈辈都是石家村的人,虽然到了他父亲这一代才行医,不过从为人处世来讲,这个年过三十的石医生还是不错的,并且在村子上已经找到了两情相悦的心上人。 另外一边,青鸢和烎弑冥王的交战,也处于下风了,虽然是十尾,同为九次神识涅槃强者,战力相当。 烈焰看得出来,他的身体抗压能力,锻炼的非常好,甚至目前来说,还能强过她。 她的右手一抬,随后四角亭子里面就有一件东西飞落在了她的手上。 那人浑然不觉宴方笑得嫣然,她轻妆浅点,一条眼线将大眼勾勒得淋漓尽致,棱角锋利了些,眼角微扬,面含桃花,好一副翩翩佳公子骗人模样儿? 这也是其他分院的特色,既然那古武碑已经是绿院所有,那其他的自然就不会在过多的分给绿院了。 这段时间好久都没有见到芭芭,所以周老伯十分想念爸爸,在见到芭芭以后,实在是难以控制自己,忍不住想要去和芭芭亲一下。 梁锦亮将这鱼鳞托在手心里看,黑的发亮,利的如刃,试着捏捏,坚硬如铁。 虎将军已经听说了,急忙赶了过来。听见皇上着急挂念雪芙,心里不由来气。 白杨心想,还是先去刘大叔家问一下杨磊公子等人,看看杨磊公子是否愿意带自己一程,如果杨公子不愿意带自己的话,自己也好另做打算。 “儿子你太了不起了。”烈焰哭笑不得地说道,没想到她才在清风泉闭关修炼不到十天,儿子和豆包的进步居然这么大。 她想,或许自己的心里,真正的喜欢喝接受了皇甫夜,所以才会这样的喜欢他,这样的欣赏他的“美色”吧。 周健可以想象,如果真这么说了,以后估计他跟慧音朋友都做不了。 漆车被骑士团团围住,看不清姑娘的模样,清脆的声音却传了出来,清清亮亮的,如黄鹂般婉转,声音里却流露出一丝失望。 齿舌尚有误触之时,何况天下黎民万姓多不胜数。兄弟有纷争,父祖评断;亲戚有纷争,族老评分;邻里有纷争,乡老评说……这些何尝不是诉讼呢? “我们当然知道,但是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这留个妖兽尊者的实力虽然不是那么的强大,但是对我们来,也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逍遥尊者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但是,对于这样的结果,他也是没丝毫的办法。 这次拍卖会上来的竞拍者天南海北都有。这点从他们说话的口音就可以听得出来,但因为拍卖会是在北京举行的,总体而言,还是北京人占了大部分。 “我们一族是为了躲避战争,从而到这里隐居的。”断想了个借口回答道,他本来想继续装神秘,说什么‘无可奉告’之类的,可断一想,这样说貌似可以趁机打听一下外面的消息,于是就找了这么个说辞。 萧诺的目的是缠住纵横盟的余天,接着利用海军上校斯摩格的力量来消灭纵横盟的轮回者。 闻人兴国听到这个消息后就猜测所谓的爆炸只是服务员的误解,那很可能是两个高手交手留下的痕迹,比如就是在夜空中追逐的这两人。 就在这时,秦岚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明晃晃的东西,那是一柄柳叶刀。 不过萧诺虽然心中是这般想的,但这一夜对于萧诺来说,注定是个不眠的夜晚。 林娇娇忙又哎了一声,直起身子伸长脖子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向上看去。 在这种情况之下,郭靖也就将杨过,送到了全真教,希望对方能够在全真教之中,得到更好的教导。 他连着半月没有来学校,同学和老师似乎都习惯于他的突然消失。 虽然没有大还丹那般神奇的效用,但在受到重伤之后服下此药,丹田之中热气升起,精力弥漫,可助伤势恢复。 蔷儿进来的时候,阿九正和往常一样噘着嘴巴要鸡腿吃,罗妈妈耐心地劝她,“一大清早的,吃鸡腿对身体不好。”阿九耍赖的本事很一流,罗妈妈眼看招架不住,一看到蔷儿端着吃食进来,就像看到了救星。 赤尊知道的礼义,做为宗室出身,又专门受了皇家教养培训的李云彤自然是烂熟在心,她唇角含笑,望向松赞干布。 ------------ 43 校庆 “得,等下我回去再给你煮点猪肝汤来,你们当夜宵吃。”高雪晴说罢起身,打开自己带来的饭盒,都是些粥之类的。 薛志清、胡青衣等人则不住冷笑,想来,他无论多么厉害,总是架不住七八个耀武品级高手的轮番轰杀的。 芊芊被放开后一脸漠然看向他,冷冰的视线划过他的心神,让他的眼眸不禁又眯了几分冷冷地瞅着她。 在别墅门外等了几天的李蕊眼看着严正曦的车离开后,心情突然愉悦起来了,被他挡了几天早就将耐心用尽了,但无论她怎么叫喊嚷嚷,严正曦就是不肯让她进行看望芊芊,让她气郁了好久。 “还想睡吗?时间不早了!”他伸手拿掉她的手,侧身挡住刺眼的光线,让他埋首在自己怀里适应一下。 裴彧没有在她的唇上逗留很久,怕亵渎了她的美好,因此只在她的唇上重重碰了一下,就离开了。 第四路由柴绍领军,已经调精锐赴扶桑本岛西,备战,随时前往对马岛。 周轩愣了愣,端着咖啡走了过去。那人他是见过的,有些眼熟,只是当下也记不起他是谁。 无奈地回房换套家居服,再次下来的时候,他就回来了,把公事包递给管家,抬首望了她一下,冷冷地道:“下来。”那气势如帝王般让人抗拒不了。 他一个劈拳打出,拳式同往常一样,可今天的劲力,完全不一样了。 “这世界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老板把电话挂了,气得脸上的肌肉都在颤动。 她这是什么意思?旧事重提,说自己长得像她?有现在的成就,也是靠蹭她名气上位的? 当然,这只是单抽,如果是十连抽的话,就不会出现转盘了,而是直接从商城的商品中随机抽出十个奖励进行发放,也正因为如此,十连出好货的几率更大一些。 而且,黑蝠王的那个弟弟,马克西姆斯,可是个闲不住的主,由于他觉醒失败,变成了普通人,这让他十分的嫉妒自己的哥哥,天天想着谋权篡位,如果让他看到自己这些人的话,他肯定会提前提防的。 殊不知,苏胭只是这个世界,雁南朝登上皇位的垫脚石罢了。他真正喜欢的,是他那个温婉贤淑的表妹。 纪无忧趴在桌子上,像是丝毫察觉不到旁人对他的打量。他似乎也不知道,自己的脸,被苏胭给涂成了什么模样。 曾经在航空史上就出现过意外的情况,那就是在高速滑跑的过程中,飞机意外的起飞了。 厉霆衍费尽心思想把她倪嘉扣在这个寒岛上,可她倪嘉不可能守在这里。 “哟,容泽现如今荣升为汐儿的看门狗了,这般无礼放肆,还真当自己是这府上的公子了?”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同一时间,我后背上那只手蠕动的更加厉害了,像是要随时突破我的皮肉,爬出来一般。 当然,也不仅是镇元子,除此之外,还有山元也拿出了中央戊己杏黄旗。 “摄政王陈邦,厚积薄发、喜怒不形于色,阴险狠毒。”这是楚明彦对他的注解。 她身体痛到颤抖,却死死咬着牙,伴随着哽咽声,剩下的话全都成了压抑的痛吟,无法继续说出。 我转头一看,胡辰渊在床铺里缓缓起身,一双金色眼眸仿佛结了冰渣子,冻得人一哆嗦。 安羿枫这会儿倒是诧异了,素来能登上九五之尊位置的人,皆是疑心颇重的。 突然,我感觉脚下一滑,吓的我赶紧想要抓住什么东西稳住身形。 千倾汐目光瞥向一旁的纤染,还是这个丫头说话做事比较靠谱一些。 霍建安不管朝堂上谁和谁人脑袋打成狗脑袋,只是冷静地等候着。 这个第二条就是目前可能在使用的,那就是将自己变成人类,尤其是位高权重的人,这种人一般有信仰,也有威慑,能在保证自己不会莫名其妙的死亡的同时更好的掌握这个世界接下来的变动。 他之前也听闻过这个华夏人能说会道,经常会说一些天马行空的话语。 负责管理这一千人的白标志,已经是虫子的巢穴,首要任务恐怕就是完成那个法阵,无暇追过来。 岑兴邦点点头大手划过吊在半空中的吊坠,庞然的污染气息一闪而过,那只修长的手中忽然多出了一柄长剑。 有着KPL现役最强中单之称的一剑,他紫幻自然是想要挑战一下的。 咔哒,检测室的大门打开了,医生拿着报告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的安梓薇。 在线人数五万,已经是比逗鱼很多顶流王者主播的在线人数都要高了。 ------------ 44 By陈子兼 只是根本没报任何希望罢了,灭掉两大宗门岂是说说就能办到的?在她看来这多少有点天方夜谭,自然也就没当真。 “因为他们是我的同伴∫相信他们。”黎诗愉说这个话的时候,眼睛闪闪发亮。 众人一听是灵谷子干的好事,又涉及到人家的恩怨,当时就颇有非议。 “李含雪,我们去船上坐坐吧,我已经好久没有乘过船了。”周羽晨说着便一脚踩上了满是积雪的甲板,眼看她已经上了船,可却突然脚下一滑,身子整个往后倒。 “可是你们兵力太少了呀!你们总共只有一百多人,鬼子在邵阳一带,可是有将近三万兵力呀!”白有强立即说道。 似乎是察觉到田鑫刚的愤恨,田絮瑶眼神中闪过一抹担心,急忙靠近将他揽在怀里,然后拍打着他的肩膀,轻声安慰,语气中更是充满了对田鑫刚的信任。 “的确发生了一件大事儿。”宫媚儿红唇轻启,这一颦一动之间,带着些许霎那的风情,看起来是那般的美丽动人。 而且她觉得珂儿姐姐很可怜,被自己心爱的男人背叛也就罢了,自己怀孕了也不能说,不能被孩子父亲所知道。 “你必须要加入M国医疗协会,我们必须要采用强制的手段,让他们接受其他医疗体系的医生,加入进来,让他们,深刻的认识到,这个协会,并非是一个西医协会。 而没有楚暮的时候,以太白宗和这么多有实力的人,足够灭掉他们了。 “是的!难道你不是?”我不由打量了一下这个胖子。同时我也在心中疑惑了起来。难道这个胖子进来很久了??是上一次灵山墓开启就进来的? 只见几个壮汉凭空打出一道火光,瞬间就点燃了那火架子下面的灵药。 “呵呵,想要用阴谋,让我退出争夺?”楚暮冷蔑的笑了,派了一个死鬼过来讹自己来了。 开始给金锋讲解一些基本知识和呼吸的诀窍。三十五米是深海潜水的第一个坎,当戈力告诉金锋那些知识的时候,金锋总是默默的点头。 现在的天武仙宗和离恨仙宗都乱糟糟的,岂有当年三宗鼎立的场景? 果真机智如狗,燕七和大地融为一体之后,无论魔格碎裂后的反击有多强,也不可能把大地损坏吧? 于是她转而去寻求那些偏方,奈何在吃过那些江湖郎中开的药后,父亲的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变得更加严重了,若非是眼前这个许一鸣突然出现,给父亲开了一个药方,缓住了病情,可能父亲就会被那些假药给害死了。 “你也不用纠结,等我了却心愿就会烟消云散,这世间的一切都让我厌恶到底。”见我许久没有回话,白轻雪转过头冷冷的说道。 “你这么聪明,你就自己好好的猜一下呗,看看你能不能猜到。”祝馨颖俏皮的笑了一下,转身走出办公室。 “不会,真要那样我还是人吗?”明珠高兴得很,全不管自己脸上的五颜六色十分狰狞。 若是他不认错,不懂得疼惜秀秀,那真的不能让他和秀秀再接触了。 男子领着她走进电梯,直接按了五楼,到达五楼,步出电楼,又拐了几个弯,四处装潢豪华,流光溢彩。 银杏和红叶这会儿都已经回来了,元锦玉先是让元翠云脱了衣裳,到浴桶中坐好,之后让红叶服侍她沐浴。 叶老夫人似乎没看到这般失礼的事情,半闭着眸。杜曼秋的一张脸毫无血色,嘴角那微勾的弧度,不晓得是在笑别人还是笑自己,眼眶中一片朦胧的湿润。ZXJ。 李舒眉见傅明正又给崔氏行上礼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跟着又行了一礼。 不过考虑到陆倾凡毕竟在美国生活过这么长一段时间,所以季若愚还是问了他的,关于圣诞节,他会不会比较在意。 何夕笑着说道,虽然有些不舍,但是为了完全老大交给自己的任务,也豁出去了。。 三军阵前,交锋的两方人马,因为突然出现的变数,而止戈休兵。 齐浩然还要说话,就突然冲着门外大喝道:“是谁?”大步上前掀开帘子,穆扬灵抬起的手就差点敲在他鼻子上。 山丘只是轻轻的一笑,那一笑简直可以让山河飘摇,让寒冰解冻,这倾城一笑。 因为魔主大人的悍然出战,魔界现在已经沸腾了,没有人担心阿波菲斯会失败,这就是魔界全体魔法师对于魔主大人的崇敬和信任。 如果不是这声音有一直出现的话,陈杰都害怕林羽是不是被炸死在里面了。 黑帮拼斗那天,姚铁在黑市寻到了修铭,就已经让白零起疑。一个民团长,为何会出现在黑市?刚巧的是,那天正是黑帮几大派彻底洗牌的时候。 这一次,要不是苏家已经决定加入天星派,是目前天星派头等大事,再加上苏源也曾在天星派修行过。不然皓月师祖也不会轻易让苏映雪等人使用这传送阵。 石室内,出马仙们仍在无休止的争论,完全不知道黑老太太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刚才在云朵阵之中,众人是无法听到雷战和米蕾的说话之声的,只能依稀看见两人对峙的身影。 七哥有些失望,没有想到魔偶蛋被魔主大人拿走了,谁能够知魔主大人是怎么想的呢,七哥叹了一口气,然后拍了拍泽金的肩膀,走掉了。 突然,林羽瞥见在擂台后方,坐着一人,林羽往后退了几步,便看到一人一身被黑子包裹,头被一个连着衣服的帽子盖住,手中拿着一个巨大镰刀,坐在那里低着头。 闻到红薯的香味。尹归真回想起他们以前一起吃红薯的事。那时。她跟骆漪辰闹得不可开交。为了平复情绪。她跑出來散心。穆李琛不放心。就那么一直跟着她。因为有他在。尹归真随心所欲地胡闹。发泄出心中不满。 ------------ 45 By江佟 在叶龙身一敲,扛着他瞬间离开,送到叶家时,他刚好转醒,一番交代,便转了回来。 看着这样的男人,池妖月觉得自家夫君这段时间真的被磨得够呛。 最后一道沟壑终于被冲破,墨千琰竟是在重重压力之下,彻底冲到了九天雷卷的最高境界,成功唤醒了九天神雷兽的传承和力量,真正发挥出了九天神雷兽的力量。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在一阵巨响之后,天地就像翻转过来那般,唐菲菲失去了知觉。 血虽然没有继续往外流,已经凝固了,但,看起来始终是血肉模糊的样子。 “……”北冥渊这帮着慕灵捏着手腕的手顿时停住了,一脸警惕的看着慕灵,那模样活像是在说,你又想干什么? “千哥哥,你,你还好吗?”乔染看他脸色有些差,担忧地抓着他的胳膊。 钟星月是难得一见的人才,计老儿万不会让她夭折,于是用了无数珍贵的药材,甚至为她输了许多的真元。 按压了几次,六皇子从口中吐出了几口水,但是眼睛依旧是紧闭着的。 差点没站稳的裴欢扶住了墙,然后强装镇定地拐入了她自己的卧室,将门轻轻关上。 银色和红色相间的口琴,在夜光下闪烁着清冷的银辉,漂亮极了。 从回来到现在张浩都没看见唐天磊,这家伙正好请假回家去了一趟,没想到现在又回来了。 “大人,您把东西收起来,我们走吧,我说来到只报仇的!”马溜道。 “顾……顾叔叔好。”唐悠然虽然不太记得他了,但还是顺着他的话,跟他打了个招呼。 将自己的衣摆整理了一下,从屋子里淡定的出来,然后叶筱宛一路走出了血煞宗的大门。 天马骑士们的攻击非常的凌厉,只要箭矢飞射出去,那么必然将下方的魔兽给洞穿,但是由于箭矢上面附着着浓郁的斗气,所以在攻击落在地面的时候,地面便马上爆裂开,再次伤害旁边的魔兽。 “【正在激活骇入程序,预计完全控制需时3分30秒。】”随着贾维斯的话音,斯塔克战甲周围开始浮现出一道道金色流光。 具体说来,将岛国武士连同浪人全部杀完,剩余的青壮劳力运回大明,供给华北各大煤矿铁矿用作劳力。 “好,那我答应你,以后你又什么事情直接问我,我都告诉你好吧。”张浩说。 “怎么,看你表情这么失望,难道你心里其实是想跟我一起过年的?”顾屿看着她一副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笑着问道。 “知道我很难受,还一直留在我身边?”他眼睛都红了,声音暗哑到不能再暗哑。 倓国吃过两边的亏,自然乐见其成,更是在这中间设置了重重障碍。 南烟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已经没力气说话了,只轻轻的,摇了一下头。 不过他知道,陈克和唐诃这么做,定然是前面的通道里有危险,不然的话,也不至于会做出堵住后来的事情。 因为她感觉很恐慌,原本杨辰只是一个流浪汉的时候,看到杨辰俊秀的面容,完美的身材,她很是心动,也很自信的。 不多时,便远远看到山谷的另一边居然有不少房子。隐隐约约的还能看到袅袅炊烟自房舍上徐徐飘开。 难道自己存在的必要就是守护大陆了,灭亡和新生一切都有定数,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就像当初自己自己一样,自己拼劲全力的守护还是失败了。 刚刚入口陌离刚刚好一些的脸色陡然变白,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倒在了地上,一些断骨直接戳穿的身体,全身痉挛起来。 一听到夏天的名字,他们明显神色就变了,其实他们一直不敢问,因为无论是焱儿这件事还是夏天这件事,他们都害怕知道结果,同时也是担心她。 王胖子高兴的冲大家挥手,在前面招呼着大家让开一条道路,带着秦川走了上去。 明白事情可能和CIA有关系王霸天就实在是不想插手,没有什么好处不说还很容易惹一身骚,CIA可不是俄罗斯的寡头家族,就是王霸天念起这个名字都有些头皮发麻,主要是人家可以借助的力量太过强大了。 远在南安的李婉婷,并不知道姐姐那边发生的事情,她今天也很难得地回了一趟城西大院儿。 想到这里,关横脚尖点地,噌的一下纵落到怪尸附近,对准它的脖颈抡动铁枪,“咔嚓、噗嗤!”那颗干瘪的尸颅顿时和身躯分了家,骨碌碌滚出去老远。 即便当代阵家天才能赶到,凭他们的实力,难道真能挑战数千年前至强前辈设置的阵法? 一千三百多尊魔族霸主,第九个台阶的宇宙霸主,足足二十七尊。 但是,无论他的枪,如何地强悍,在那一件件宝贝的抵挡下,也是难以有半点建树。 楼下的卧室,林允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感觉天花板好像在乱动,甚至是要掉下来了一般。 两人异口同声,一言一语,原本争执着颜重要还是声重要的分歧,现在反都调转矛头对准起她来了。 张府后院,一座大殿里,青云圣王高高在上,左右,都是他带来的众多圣贤。 紧接着随后的红夷大火炮覆盖下,首当其冲的所有海盗船无一幸免。一个碰面便被灭掉近二十艘战船,海盗船队虽悍不畏死,但在实力悬殊的情况下,瞬间也陷入恐慌之中。 现在,白实秋给改了一下,至少更加的说得过去,而且,这不也是凸显了爱情元素嘛。 张硕一挥手,神药就从灵水里飞了出来,落在了张硕特别准备好的器具中,而后再将灵水给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