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月黑风高夜 九月份的北平本应该天清气爽，可今晚却是个例外，浓云密不透风，把星月挡的彻底。 天上黑压压一片，地上不见一丝光亮，让人走在路上心发毛。 “兄弟，大半夜的咋不回家啊？” “美女，这大晚上的，跟你对象上公园儿野战来了？” 蓟门烟树公园深处。 朱亚纹护在潘钰彤身前，紧张的看着这六个嬉皮笑脸的流氓。 本来他是想给暧昧对象整点儿浪漫惊喜，这下可好，全他妈成浪荡惊吓了。 环顾一下形势，朱亚纹喉头艰难的涌动几下，“几位大哥，缺钱好说，我身上有两百，算是请大哥们喝酒了。” 领头的秃头胖子眉头一皱，“我是那抢钱的人？” 朱亚纹稍稍松了口气。 “我瞅你对象长的挺水灵啊。” 秃头胖子看着惊恐万分，泫然欲泣的潘钰彤淫笑道：“美女，跟哥钻小树林儿去啊？” 瞧着逐渐逼近的胖子，血液涌上朱亚纹的大脑，肾上腺素也开始急速飙升。 操你丫的！跟这帮狗娘养的拼了！ “陈胖子，你也太操蛋了，打劫俩学生你他妈臊不臊啊。” 就在朱亚纹要鱼死网破之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道波澜不惊的声音。 那胖子听闻勃然大怒，“谁啊！谁他妈说你凯爷！” 脚步声愈发近，拎着一袋子药的古震鳞自黑暗中显出身形。 朱亚纹脸色一喜，“鳞哥！” 那胖子脸色一绿，“鳞爷？” 这张脸胖子可太熟悉了，练家子，下手极其狠辣。 之前他们哥几个在风情园充当绿林好汉，结果踩到古震鳞这位硬点子，被他赤手空拳给打医院去住了一个礼拜。 至今回想起来，还感觉裤裆隐隐作痛。 胖子态度大变，谄媚的陪着笑，“鳞爷，我让您膈应了吗？如果是，我立马就走！” 古震鳞从兜里掏出一包大前门，拿一根叼在嘴里点上，“很他妈膈应。” “好嘞鳞爷！我这就走！您有事儿招呼小胖，小胖随叫随到！”胖子手一挥，就要带人开溜。 “等会儿。” 胖子身形一僵，脸皮抽搐的回过头去，只见古震鳞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小胖，先借俩钱儿花花。” “……” “彤彤，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古震鳞，我大哥！” 几个地痞流氓跑掉，劫后余生的朱亚纹傲然给潘钰彤介绍着。 他和古震鳞相识于潘家园，本来只是去古文市场见见世面，结果被人下了套，几毛钱一斤的核桃愣是被说成公子帽，张口就是五百一对儿。 最后还是在潘家园拍戏的古震鳞瞧他可怜，讲了些道理，动了些拳脚才给摆平。 打那以后朱亚纹就一口一个鳞哥的叫着，不是大哥也成哥了。 看着叼烟点钱的古震鳞，潘钰彤发白的脸颊这才转了红，软软的小声说道：“谢谢鳞哥。” 刚才那个救场，实在是太帅了。 说话，动作，还有古震鳞从黑暗中走出来那一刻，就好像在拍一部黑帮大片！ “鳞哥，今儿晚上我请客，咱去蓟门里吃串串香？” “行啊，正好我晚饭还没吃呢。” 朱亚纹嘻嘻笑着，拉着潘钰彤的手同古震鳞往公园外走。 他嘴上吹着刚刚那群流氓要是敢真上自己会如何如何，潘钰彤却一点儿没听进去，她的目光随着古震鳞手里那一袋子药前后摇晃。 鳞哥这个子少说也有一米八了吧，看肩宽也比亚纹壮硕的很，他会得什么病？ 心里想着，潘钰彤忍不住开口问道：“鳞哥，你感冒了吗？” 朱亚纹瞥了一眼那袋子药，也没显得多意外，给潘钰彤解释着，“鳞哥是易过敏体质，这老毛病了。” 鳞哥手头一直比较紧凑，原因就是他这钱都耗在了药上。 古震鳞点点头，“是啊，有点儿小过敏，外敷内服的药开了一堆。” 说着，他把袋子一旋，将“奋乃静”，“氟哌啶醇”等药物的名字对准自己大腿。 他爱撒点儿小谎。 不过是善意的谎言。 他的确有病，可不是过敏，要说这病叫什么，目前学术上还没有定论。 硬要说的话，目前可以以古震鳞的名字命名。 他这病吧，往小里说就是想象力过于旺盛，往大里说就是癔症加强版。 道听途说也好，文字描述也罢，描述够多，他就真能把自己代入进去。 之前他买了本《神雕侠侣》，就把龙骑士那一段多看了几遍，再一眨眼，自己就成了龙骑士，下面还骑着条龙女。 他分不清，真的分不清啊。 记得00年参加高考，读完那篇名为《长城》的散文之后，他人就不在考场了。 在长城。 最后被安了一个扰乱考场秩序的罪名，两年不能参加高考。 无奈之下，他就听师父的建议来北平当群演了。 “你这病就适合当演员啊，人家是演，你是来真的。” 那会儿他还没把这话当回事儿，在北平当群演干了一段时间，才发现师父这话真没说错。 要演戏的时候把剧本台词多看几遍，人就入进去了。介于他演技超群，所以也经常能拿到有台词的角色。 挑好串串香，又要了三瓶大白梨，几人找了个空位坐下边吃边聊。 怕这对儿小情侣瞧见药名瞎琢磨，古震鳞便把这一袋子药塞到怀里。 潘钰彤见了抿唇笑道：“鳞哥，你这药多少钱呀？这么宝贵。” 潘钰彤想错了地方，可古震鳞也没纠正，顺着她的话茬说道：“二百六。” “噗——咳咳！咳咳咳！” 这价格一报，朱亚纹差点儿把嘴里的汽水喷出来。 他知道鳞哥这些过敏药开销比较大，可也没想到能他妈这么大！ “咳咳！鳞哥，我算是知道你为啥过得比较拮据了。” “钱难赚啊。”古震鳞攥几根吃完的签子架在瓶口轻轻一挑，只听“啪”一声，瓶盖飞出去，随后这瓶口冒着白烟儿的大白梨就送入喉中。 看着大口痛饮的古震鳞，朱亚纹眼睛忽然一亮，“鳞哥，我这儿有个活计，一趟五百，你干不干？” “嗯？说来听听。” “刘亦霏你知道吧？就演《金粉世家》里的白秀珠那个。噢，不对，《金粉世家》还没开播呢……” 古震鳞把汽水瓶往桌上一凿，“你他妈能不能讲重点？” “这活儿是刘亦霏她妈委派的。” ------------ 第2章：震惊舟山第一叫 张大胡子导演的《天龙八部》前段时间开机了，刘亦霏是主演之一，演的王语嫣。 照理说，身为主演这待遇肯定差不了。但是剧组比较敷衍，主演也只能坐塑料小板凳。 刘晓莉有多疼她闺女那是人尽皆知，瞧见自己闺女委屈巴巴的坐那塑料小板凳上，心里哪儿忍得了？ 立马就要往上海跑，给刘亦霏定制一张好椅子来。 定制椅子加路费少说大几千，可耐不住人家不差钱啊，闺女过得舒服比什么都重要。 不过她人还没去呢，就被朱亚纹截了胡。 要说椅子学校也有啊，之前他们表演系排话剧时买的。亦霏平时最喜欢窝椅子上睡觉…… “停停停，打住。你先等会儿吧你。” 古震鳞皱着眉头打断侃侃而谈的朱亚纹，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槽点也太多了。 捋了捋思绪，他问出最好奇的问题，“……你怎么勾搭上人家亲妈的？” 朱亚纹脸色一黑，“我上哪勾搭去，我都没见过亦霏她妈，我是跟亦霏认识。” 刘亦霏？ 那也不对啊，这姑娘好像就十四五吧？ 眼瞅着古震鳞这眼神儿越来越怪，一旁的潘钰彤笑嘻嘻的开口解释，“鳞哥，亦霏也是北电02级的表演系新生，我们都是一个班的，有班群啊。” 朱亚纹应和着潘钰彤，“可不是，前几天亦霏在群里说这事儿，我一琢磨，之前我们排话剧买过一张折叠椅子，那个正合适啊。” “我跟亦霏说完，刘姨就来电话了，让我托人把那椅子送剧组去，路费报销，报酬500。” 古震鳞饶有兴致的摩挲着下巴，还真是想啥来啥。 想吃奶了，娘来了，想娘家人了，孩子他舅舅来了。 他颇为玩味的瞧着朱亚纹，“这活儿钱不少啊，小朱，你自己就没动心？” 朱亚纹颇为骚包的一捋头发，“我倒是想，但是最近接了个戏，我是男四。” 别觉得这男四听起来拉胯，多少人没这机会呢。 古震鳞在北影厂混两年了也就演过一次男四。 没人脉没背景，草根儿成名的机会很渺茫。 反倒是朱亚纹这个新人，靠着“北电表演系学生”的招牌，混的如鱼得水，惹得北影厂门口一众群演羡慕的要死。 “得，这活儿我接了。”古震鳞打了个响指，“地方在哪？” “浙江舟山，在桃花岛上。” “在哪？”古震鳞声调忽然提高，弄得朱亚纹有些不知所措。 “桃，桃花岛啊。” “我来回一趟少说也得两天的功夫，连宿的不合眼，扛着椅子又是火车又是船，这一路上还得防着响马水盗的……就五百？” 朱亚纹舔舔唇，“鳞哥，那你的意思是？” “得加钱。” 坏事儿，自己这差价赚的好像有点儿多了。 本来他还想跟鳞哥五五开呢，这下得三七分了。 这趟活儿虽好，可送货人难找。 愿意去的他放心不下人品，他信得过人品的又不缺这几百。是以除了古震鳞，他也再找不到第二个合适的人选。 不过看在自己动动嘴皮子就能白赚三百的份儿上，认了。 深吸一口气，朱亚纹露出一副正气凛然的表情来，“鳞哥放心，我再跟亦霏她妈去沟通沟通，争取再打下来两百块的价格。” 这回古震鳞满意了，乐呵呵的拿起大白梨和这对儿小情侣碰了一杯。 次日中午，朱亚纹带着古震鳞进了北电，去排练厅拿了一把大号的折叠软椅。 把腿儿，架儿，扶手什么的都拆开，塞一只半人高的长条收纳袋里。装好之后，古震鳞拿起来拎了拎，好嘛，少说得有二十来斤了。 接过朱亚纹塞来的七张红票，又记下刘晓莉的联系方式，古震鳞便肩扛收纳袋，上了出租车往火车站驶去。 北平到宁波的路程不近，姑且算是把全国南北走了个对穿，一千三百多公里的路程，绿皮火车要将近二十个小时。 古震鳞是临近傍晚的火车，等他从宁波下站已经是次日下午。 找地方吃了顿饭，随后搭车往岸边走，到了北仓区附近又转乘船上了舟山，再往桃花岛驶去。 在宁波的时候他和刘晓莉通过电话，老板的意思是昼夜兼程，路上别停，她不想自己闺女再坐一天小板凳儿。 是以古震鳞直奔桃花岛深处。 据刘晓莉所说，剧组这段时间在野外取景，为了节省时间搭了不少帐篷。 等他看到一排排帐篷，那就是到剧组了。 车子兜兜转转，直到午夜十二点左右，古震鳞终于瞧见了帐篷群。 在帐篷群的前面，站着一个长发披在左肩的窈窕美妇。 深更半夜站在老林子里，除了正在等人的刘晓莉也没别人了。 现在古震鳞知道为什么一个十五六的小孩儿就能演王语嫣了。 子随父，女随母，看刘晓莉就知道刘亦霏肯定也是个美人胚子。 “莉姐好，我是来送椅子和书的。” “辛苦。” 两人握了握手，刘晓莉微微颔首，“走吧，我带你进剧组，帮我把椅子安装好再走。” 正所谓送佛送到西，古震鳞也没拒绝，跟在刘晓莉身后。 “对了，你这路上花销多少？” “我来这一趟大概四百多吧，给八百就成。” “嗯，你先安椅子吧，我去给你拿钱。”说完，刘晓莉款款离去。 环顾一圈，古震鳞“啧啧”两声，《天龙八部》剧组啊，不知道多少人打破了脑袋都想要挤进来。 点上一根烟，古震鳞就准备干活了。然而不等他卸下收纳袋，一丝细微的呻吟传进耳朵，他精神一震，眯起眼来。 什么动静？ “呃~” “呃~~” “呃~~~” 乍一听好像是咏鹅，可这声音节奏急促，韵律分明，一声更比一声高，一浪更比一浪强，显然不是什么古诗词爱好者在秉烛夜读。 古震鳞心中了然。 这是有人在研究人体工程运动力学呢。 正所谓棍棒底下出啸女，就在古震鳞琢磨着要不要去收个封口费的时候，这声音忽然响彻云霄。 “啊！！！” “呃啊！” 这叫声少说也有七八十分贝，一瞬间周围的帐篷全都亮了灯，大半个剧组骚乱起来。 ------------ 第3章：南拳VS北腿 “卧槽！什么b动静！” “什么情况？有人偷东西？” “我怎么听着跟叫床似的？” “谁大半夜不睡觉啊！” 武术指导元宾带着起床气冲出帐篷，一眼就瞧见了一个高大人影，肩上还扛着一个一米五左右的长条物什。 他面色一沉，妈的，招贼了，这偷的是三脚架？ 元宾一个速滑步冲上去，伸腿蹩住那人影的脚后跟，一手捋其腕，一手置其胸。 正要旋腰拧身，步落手走把这贼放倒，只见贼人甩手借力一挥，那一米多长的“三脚架”在对方肩上绕个半圆，随后就朝着自己脖颈横扫过来。 元宾眼皮子一跳，这铁玩意儿砸上来，自己半条命都搭里儿了。 不值！ 撤手，单挂锤一挡，只听“砰”一声闷响，元宾呲牙咧嘴的后退，拉开距离。 这收纳袋借力打力又绕个半圆原路返回，重新被古震鳞扛在肩上，他看着元宾的眸子流露出些许热切来，“锁步别摔，你是练洪拳的。” 他自幼练武，除了师父，这是他遇见的第二个练家子。 元宾满脸惊骇，这小子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这是练过啊。 待会把他拿下可得好好问问，谁教出来的徒弟，居然去当了贼！ 架一伏虎马步，元宾绕着古震鳞再次迎上去。 把这收纳袋扔到一旁，古震鳞直勾勾盯着他，本要摆一个八极拳的吾空问路，可想了又想，随后踏一个鹤形步。 南拳配北腿嘛。 瞧着古震鳞的步伐，元宾微微皱眉，这是谭腿？ 他双臂一展，便是乌龙盘打迎上去。 周围围观的工作人员交头接耳。 “元指导这是有真功夫啊。” “你以为呢，七小福之一，程龙的师兄弟啊。” “那哥们儿谁？咱剧组的？” 拿了九百块钱的刘晓莉正往回走着，瞧见人头攒动围了一圈，心里咯噔一下，莫名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上前一看，只见古震鳞正和元宾打的有来有回，气的她胸口跌宕起伏。 送东西就送东西，跟武术指导打起来算什么事？ 那个叫朱亚纹的还跟她保证这个古震鳞人品没差，这不就是借着送东西的幌子哗众取宠，想进《天龙八部》剧组吗！ 一瞬间，古震鳞连带着远在北平的朱亚纹都被她拉进了黑名单。 “晓莉，你认识那小伙子？” 耳边忽然传来声音，刘晓莉侧头一瞧，是张纪忠。 把事情原委简单说了一下，张纪忠也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小子大半夜的把整个剧组嚎起来跟她没关系呗。 还挺会撇关系…… 张纪忠把这些心思压在心底儿，搬了张塑料凳子踩上去继续看。 该说不说，这俩人打的确实漂亮。 古震鳞紧盯着元宾的拳脚，招招奔着裆眼喉，这位的洪拳带真活儿啊。 一招风摆荷叶腿落了空，元宾趁机侧身，双拳齐出。一手打头，一手打裆，正是洪拳三大套之一，虎鹤双形拳中的罗汉撞钟。 古震鳞两条臂膀朝两边冲去，打开这罗汉撞钟，随后一记弹踢直冲裆间。 这招是谭腿第七路，凤凰双展翅。 他虽出手狠辣，可元宾也不是盖的，一记声浪抛锤下砸，就把这撩阴脚砸了回去。 “好！” “元指导牛逼！” 正所谓看热闹不嫌事大，两人打的精彩，周围这围一圈儿的工作人员纷纷拍手叫好。 古震鳞借力顺势转身，就要甩一记高鞭腿。元宾冷哼一声，在他转身那刻，一脚踏上他腘窝。 这一脚势大力沉，换做别人早就跪下了。 可古震鳞大腿绷紧，把膝一拐，愣是将这条腿弹开，可见他下盘稳固。 这一下又博得了周围无数剧组人员的拍手叫好。 元宾后撤几步，心中惊骇不已。 好腿力！这没个十年八年的绝对打熬不出来！ 而且这小子出手招招毒辣，直奔要害，绝对是得了谭腿的真传——他师父是谁？这些杀招还敢往下传？ 哪怕是自己再教下面的学徒，也只是教一些观赏性比较强的表演套路。 敢这么毫无保留的教杀人技，怕不是他师傅那一辈的老武师？ 就在古震鳞要冲上来的时候，元宾忽然开口，“小子，这谭腿是谁教你的？你师父是谁？” 古震鳞动作一僵，沉默半晌道：“算了吧，我师父不愿意抛头露面。” “连个姓都不能说？” 元宾连续发问，古震鳞没了继续打下去的兴趣，把手一摆，“不知道。” 见他不愿透露师名，元宾叹了口气，“你这身手干点儿什么不好，非要做贼？” “这么好的谭腿去捞偏门，叫你师父知道非抽了你的筋。” 古震鳞眉头一皱，“我偷什么了？” “那不是三脚架吗？” 古震鳞拉开收纳袋拉链，把里面的零件甩了一地。 “我是送货的。” 把事情原委一说，元宾松了口气。 他打量着古震鳞，眼中满是欣赏之色。 他娘的，这么好的谭腿高手，干了两年群演？ 元宾动了爱才之心，他立马侧头看向人群，“张导，让这小子来武指队给我打个下手，您看行不行？” 人群之中，踩着小板凳看了老半天的张大胡子慢吞吞点了点头，“行倒是行，不过他大半夜的叫唤个什么？” 这小子身手的确漂亮，而且听元宾这意思，他师父似乎在武术圈里还有点地位？ 那多一张吃饭的嘴也算不上什么。 但有件事他得问明白了，刚刚那响彻剧组的声音到底是哪儿来的？要真是这小子故意叫唤，想借此混进剧组，哪怕他师傅是于乘惠也不好使。 还不等古震鳞开口，身边的剧组人员就议论起来了。 “对啊，我靠，我是让人给吓醒的。” “不对，我记得叫唤的是个女的。” “好像是这顶帐篷附近传出来的。” 随着大伙的议论，众人将目光看向附近一顶顶上被绿叶装饰着的帐篷，张纪忠皱着眉头招呼来助理，“这是谁的帐篷？” 那助理在张纪忠耳边小声嘀咕，“胡君的。” 张纪忠：…… 议论声逐渐消停，只见那顶帐篷里传来稀稀疏疏的穿衣裳。很快，那帐篷拉链被拉开。 脸上红晕未散的刘滔和衣衫略显褶皱的胡君一起从帐篷里走出来，一时间几百双眼睛全部对准这两人。 胡君脸不红心不跳，不过还是略显干巴的笑两声，“哈哈……大家都在哈。” “刚刚我和刘滔对台词儿呢。” ------------ 第4章：我来演不就得了 刘滔把鬓角湿漉的发丝捋到耳后，轻轻点着头，“对完词又玩了会儿飞花令，正好说到骆宾王的《咏鹅》了。” “实在不好意思，影响到大家睡觉了。”胡君也连连致歉。 古震鳞忍不住在心中拍手鼓掌，这才是老戏骨啊。 这话牵强的他都没眼看，可这二位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来，可见心理素质强大。 张纪忠气归气，可这俩主演也不好给换了，最后只是生冷的撂下一句以后再犯决不客气。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一直低笑着的周小文拍了拍巴掌，叫大伙儿回去睡觉，没两分钟人群就一哄而散。 他们早已迫不及待的想回帐篷去细细品瓜。 古震鳞左右环顾一圈，见没理会自己，随后乐呵呵的来到元宾身边，“老大，我睡哪儿啊？” 既然张纪忠没再提这茬，那就权当他默认了自己进组的事。 元宾脸色略显古怪，你小子还特么挺自来熟…… “跟我睡。” 这下古震鳞不笑了，面无表情的说道：“您自个儿琢磨好喽，进了帐篷谁走谁后门儿可两说呢。” “丢雷楼某啊！”元宾脸一黑，气的家乡话都冒出来了，“大晚嘅上边畀你揾帐篷去，畀你喺我帐篷度对付一宿！” 古震鳞悄悄松开握紧的拳头，哈哈一笑，“我这人腼腆内向，手无缚鸡之力，出门在外不得不防啊。” 元宾嘲讽道：“喔，还真是‘手无缚鸡之力’，毕竟你是个谭腿高手嘛。” “嘿，我会的可不止是谭腿这一门儿。” 元宾挑挑眉，还挺能吹嘛，就是不知道你师父兜不兜得住。 可当他问出来，古震鳞就一句“师父不让透露”给打发过去，弄的他心里痒痒的很。 不过不说也没关系，跟组几个月，早晚能把话给套出来。 次日清晨，剧组还没开工，古震鳞照旧五点起床开始晨练。 跑了几圈，又打了一套八极拳热身，剧组众人也纷纷走出帐篷。 刘晓莉冷着脸找到古震鳞，叫他去把折叠椅安装好，这一路上没给过好脸色。 瞧她就差把“看你不顺眼”这几个字写脸上，古震鳞也犯膈应，于是手往兜里一插，“先报销路费。” 一听这话，刘晓莉胸口就起伏的急促了。 她身边那咬着包子的小姑娘本来还想打听一下自己同学，一瞅她妈的脸色，立马埋下脑袋，专心致志的啃着包子。 主打一个从心。 安装好椅子，古震鳞拍拍手里的灰，“行了，没有售后服务啊，再找我得加钱。” 说罢，就溜达着离开了。 刘晓莉看着他的背影银牙轻咬，猛的侧头看向刘亦霏，“茜茜，以后离他远点儿，听到没？” 刘亦霏一口包子没咽下去险些给噎到，满脸写着“无辜”俩字，“我都没跟他说话！” “不说话就对了！就那流里流气的模样，一看就不是好人！” “阿嚏！” 往武指队走的古震鳞揉了揉鼻子，“谁他妈背后嘀咕我。” 回到武指队，元宾开始派活儿。 这真是不干不知道，一干吓一跳。剧组所有演员摞一块儿找不出俩武戏好的来。 这帮人一点儿武术底子没有，怎么拍武侠片？ 古震鳞忍不住问道：“老大，这帮人连基础动作都不熟练，谁来也不好使啊。” “有个形就好啦，张导有慢镜头和鼓风机的。” 过了一个礼拜左右，野外取景拍摄结束，大伙儿收起帐篷，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往回赶。 野外拍摄是真不方便，洗不了澡喝不了热水，就俩字儿，麻烦。 古震鳞跟在元宾身边，好奇问道：“老大，我听说咱剧组要分地点拍？咱去哪儿啊？” 他大咧咧坐在元宾身边，给元宾嘴里塞一颗烟。 介于两人是剧组唯二正儿八经的练家子，而且古震鳞头上还有位神神秘秘的师父，是以两人的关系与其说是上下级，不如说更像是哥们儿。 伴着一阵云雾缭绕，元宾开口说道：“咱是二组，去大理影视城。” 古震鳞点点头，“路费报销就成。” 这话说的元宾一脸无语，“咱们剧组好歹也是央视出品，能差你这点钱？” “不差钱咋买不起椅子？” “那是没必要。”瞥了一眼正带着刘亦霏上香的刘晓莉，元宾小声说道：“这婆娘麻烦的很，没事别去招惹她。” 古震鳞对此深表认同。 回了桃花岛的影视城，剧组便兵分两路，文戏组留在原地，武戏组则是动身前往大理。 到了大理的天龙八部影视城，武戏导演赵剑就开始忙活着布景排戏。 古震鳞趁此机会在大理逛了逛，不过不是去玩儿，而是辗转于各大医院。 当时他琢磨着送个货来返也就一两天的功夫，那几盒药就没带着，可谁成想自己留在剧组了。 想买点药，可这精神类药物人家轻易不给开。 找人送药？或者回去拿？ 这一趟大几百的路费快赶上他一个月工资了，亏啊。 逛了一圈儿没买到药，古震鳞也只好叹息着回了影视城。 算了，不吃也好。 老吃一些精神类药物，肝肾都给吃坏了。 也就是他身上没钱，只有快扛不住了才小吃一点，要不然按照医院给开的量，早吃的肾衰竭了。 回到剧组，只见于剑和元宾面色严肃，坐在一起小声议论着。再看剧组这凝重氛围，古震鳞就猜出来肯定是出事儿了。 等于剑离开后，古震鳞一屁股坐在元宾身边，顺手往他嘴里塞了颗烟，“怎么了老大？” 元宾叼着烟吞云吐雾，“喝酒误事啊。” 昨晚剧组几个杂工出去喝酒，结果耍酒疯把路人给打进医院了，重伤。 段延庆的扮演者纪春华也在，本来想去拦，结果这几个人六亲不认，他被打的比路人还惨。 舆论上的问题张纪忠负责，可缺的演员这块儿谁来补啊？ 现在开拍在即，捅出这么大篓子，气的于剑骂了老半天。 看着元宾这唏嘘模样，古震鳞哪还忍得住？当即就要为剧组分忧！ “老大，这事儿还不好办？我就能解决了。” 元宾眉头一挑，好奇起来，“怎么解决？” “我来演不就得了。” ------------ 第5章：长得帅也有错 元宾：？？？ 他没好气的摆着手，“你是没见过纪春华还是没见过他上妆后的模样？” 说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古震鳞。 这小子身材高大，五官锋利，看似正气凛然，却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怎么看也不跟段延庆这角色沾边。 至少和他们这一版的不沾。 “老实干你的武指去，你一个练谭腿的去演段延庆这瘸子？” “我确实练谭腿。”弹了弹烟灰，古震鳞笑嘻嘻的看着元宾，“可谁说我只会谭腿了？” 元宾挑挑眉，这话有些耳熟，似乎两人比武的那天晚上他也说过类似的话。 当时自己以为他是随口胡诌，如今一看……他是认真的？ 元宾微微眯眼，看向古震鳞的眸子愈发犀利。 就在此时，他忽然出手！ 指尖夹着的半只烟头猛刺过去，古震鳞侧臂一挡，拇指和食指间握着的烟头恰好格住元宾手中的烟头。 元宾饶有兴致的说道：“手上功夫还真不一般啊。” 说罢，就再缠上去，两人就此开始了一场烟战。 以烟为兵器，恐怕纵观人类千年历史，这两位也是独一份儿。 元宾夹烟似刺，古震鳞握烟似剑，两人下盘稳固不动，手上崩拦架挡，打的烟灰四散开来。 然而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元宾这眉头就锁成一个“川”字。 不是打不过，而是百思不得其解。 霹虏挑刺，直符送书，长蛟分水……这不是谭腿的手上功夫，这是斗剑二十四母架！ 他还会武当君子剑！ 心里一惊，这动作就慢了一丝，古震鳞在他脖颈上轻轻一划，随后就笑着退开身子。 “老大，没必要打了吧？” 元宾一愣，下意识用手去蹭脖颈，只见掌心一片烟灰。 草！大意了。 古震鳞又点上一根烟，“怎么样，老大，我这手上功夫也不差吧？” 十二路谭腿，二十四母架……这小子师承到底是谁？ 这两门功夫也不挨着啊？ 深吸一口气，元宾认真开口，“你告诉我你师父是谁，我把你引荐给赵剑。” “我选上了就告诉你。” “走，跟我进屋！”元宾二话不说，拉着古震鳞就去找了赵剑。 “已经确定了，就是几个杂工，昨晚上打完人就跑路了。” “好的，张导，段延庆这个角色我已经让人去面试了，不会影响拍摄进程……” 两人一进屋，就听见了赵剑正在和张纪忠打电话。 瞧见元宾，赵剑挂掉电话，又瞥了一眼旁边的古震鳞，随后开口问道：“怎么了宾哥，有事儿吗？” 元宾开门见山，“老赵，让他来演段延庆怎么样？他的身手我试过，还不错。” 古震鳞打了个招呼，“导演好，我叫古震鳞。” 赵剑面色古怪的打量着古震鳞，这小子来演段延庆？ 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儿吗？长这么帅怎么演？ 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要是演段延庆被毁容前还行。 尽管他觉得古震鳞不合适，可不管怎么说他和元宾也要搭档几个月。剧组还没开机，他也不想驳了对方的面子，于是勉强点点头。 “那就先试试戏吧，你叫……古震鳞是吧？做个表情我瞅瞅。” 段延庆这角色比较特殊，原著里说他喉咙被人划了一刀，导致他只能用腹语交流。 所以严格来讲，他是没有台词的，腹语交给后期配音。 还好，以前看过《天龙八部》…… 古震鳞深吸一口气，在脑子里疯狂回忆着《天龙八部》有关段延庆的剧情。 面目全毁，双腿全废，观音菩萨，恶贯满盈，夺回帝位…… 一幕幕剧情在他脑子里回荡，等他再睁开眼时，元宾和赵剑早已不见了身影。自己正带着其余那三大恶人和段正淳等人对峙。 周围山间密林一眼望不到头，正是万劫谷。 古震鳞心里吓了一跳，这幻觉范围什么时候这么大了？是我这段日子断了药的缘故？ 心中思绪万分，可等他瞧见段正淳，各种往事滚滚而来，此时只有段延庆，并无古震鳞。 本来赵剑还想找个借口将古震鳞打发了，可仔细一瞧，下意识“咦”了一声。 这演技可以啊。 你瞧瞧，三分恶毒，三分愤怒，三分执着和一丝沧桑。 扇形统计图给统计的明明白白。 再看他双手，明明空无一物却好像真杵着两根拐杖似的！ 赵剑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歉意，怪不得宾哥要跟我推荐他，原来这是有硬实力！ 思索片刻，赵剑决定给这个有些帅过头的年轻人一个机会。 “小古，你去化妆组找高义，让他给你——” 话说一半，赵剑不吭声了。 因为他瞧见古震鳞正阴森的盯着自己，眼中怨毒满满，看的他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情况？这是要弄死我还是怎么着？ 他下意识的绷紧双腿，随时做好后撤的准备，“宾哥，这小子什么情况？我怎么看着不像演的？” 元宾定睛一瞧，心里也是卧了个大槽，连忙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 “啪！” “想什么呢！” 被人甩了一巴掌，古震鳞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再一眨眼，哪儿还有什么四大恶人和段正淳？只有如临大敌的赵剑和面色怪异的元宾。 草，入戏太深了。 古震鳞连忙收束表情，打了个哈哈，“不好意思啊导演，刚刚入戏太深，把你当成段正淳了。” 这话说的赵剑眼皮子直跳，合着刚才你是真想弄死我呗？ “……你现在去化妆组找高义，让他给你上个妆。要是还可以，那段延庆就给你了。” “好嘞导演，明白！” 等到古震鳞离开，赵剑和元宾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好半晌，赵剑才幽幽开口。 “宾哥，你这是从哪捞来的人才？” “合着刚才你要不拍那一巴掌，他还真想弄死我啊。” 元宾略显尴尬的轻咳两声，“这小子估计是自幼练武，脑子有点一根筋。” 赵剑好奇起来，“正儿八经的练家子？” 元宾重重点头，“比我还正，我跟他教过两次手，招招奔着杀人去。” 说罢就把自己和古震鳞交手那两次的事迹简略说了一遍。 赵剑是张纪忠的御用武戏导演，这些年耳濡目染，对武行也算是颇有了解。 他忍不住开口，“他师父是哪位？那些狠活儿还敢教？” “我也想知道呢。” ------------ 第6章：老段这人能处，有事儿他真上 赵剑脑洞大开，“难不成是武当剑仙李景林的徒孙？” “怎么可能，前几天我让他写了份入职表，他老家在廊坊，这也不挨着啊。” 两人就猜了老半天，纸上写了不少人名，可也没猜出个所以然来。 “赵导，老大。” 门外忽然传来声音，两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杵着拐的无眉地中海正一瘸一拐的走进来。 “卧槽！” “卧槽！” 赵剑一脸惊悚，“纪春华？你不是在医院吗？” 说完没两秒，他就察觉出自己认错人了，这人身材更高大点。 “小古？” 古震鳞杵着双拐往前挪了几步，咧嘴一笑，可是却显得狰狞无比，“怎么样导演，还行不？” 赵剑立马竖起大拇指来，“太他妈行了！” 有些演员，演谁都是自己，观众一看就知道是谁演的。 像古震鳞这种，观众不翻演员表根本看不出来是谁演的，这才叫好演员。 就好比《倩女幽魂》里扮演树妖姥姥的刘照铭，有几个人能看出来这是83版《射雕英雄传》里的南帝？ 赵剑重重拍在古震鳞肩膀上，“这个角色是你的了。” 扮相丝毫不比纪春华差，演技又要略胜一筹，自己没道理不把段延庆这个角色给他。 不等元宾问古震鳞师父到底是谁，他便急匆匆叫上摄影师，拉着古震鳞去了一旁拍照，给远在桃花岛的张纪忠瞧一瞧。 不到两个小时，张纪忠就回了消息，行。 就此，古震鳞从武指升为演员。 虽然说段延庆只是个小配角，可耐不住这是《天龙八部》剧组啊。 你在毫无反响的剧里做个主角，不如从热度爆棚的剧里演个配角。 次日一早，赵剑便宣布段延庆已经找到人了，剧组正式开机。 大伙儿虽然嘴上不问，可心里好奇的很，这连一天时间都不到，新演员就找到了？ 这是请的谁？ 托着腮帮子的石蓝好奇道：“阿苑，你说这是请的谁？” 扮演刀白凤的高苑头也不抬的回道：“长得帅就行。” 石蓝翻了个白眼，没吭声。 几人闲聊着，一个帅小伙左右张望一圈，随后便乐呵呵的来到几人面前，拱手抱拳。 “二妹，三弟，四弟。” 随后看了看一旁的高苑，“这位应该就是我的老情人儿了吧？” 石蓝：？ 李彧：？ 高兆：？ 高苑：୧⍢⃝୨ 几个人看着面前撑死也就二十出头的小年轻，一个个满脑子问号。 这是段延庆？ 不等他们开口，古震鳞就自来熟的找地方坐下，给几人散着烟。 “二妹，你来一根不？” 这位“无恶不作”回过神儿来，笑眯眯的摆着手，“我不抽烟，大哥还是给我找俩小孩儿玩玩吧。” 说罢，几人哈哈一笑。 尽管他们觉得古震鳞这个帅小伙来演“恶贯满盈”不太合适，可这是导演他们那些大人物该考虑的事儿。 既然这位不摆架子，也好说话，那他们干嘛要冷落人家？ 是以古震鳞很快就和他们打成一片。 没过多久，导助的声音就透过喇叭传遍剧组，开机了。 “哈哈哈！慕容复，姓庄的，丁老怪，你们三个一起上吧！萧峰何惧！” 萧峰哈哈一笑，在威亚的帮助下腾空而起，与三人战做一团。 坐在小板凳上的古震鳞在一旁瞧着，心中暗道：就这身手，他妈的我上我也行啊。 介于虚竹认父的戏紧挨着少室山大战，于剑这个武戏导演也兼拍了一把文戏。 “你真的不想说出，无情无义的男子是谁吗！” 叶二娘脸色惨白，“……我不知道。” 随后众人齐齐将目光看向段正淳。 这段戏给古震鳞乐够呛，该说不说，老段这人是真行，有绿帽子摆着他是真上。 古震鳞就这么看戏看到下午三点，终于有人叫他去上妆了。 看着他的背影，高兆冷不丁的开口，“我估计小古扮相不行，太年轻了。” 一旁扮演刀白凤的高苑不乐意了，柳眉一竖，回怼起来，“年轻怎么了？帅不好吗？我觉得很合理啊。” 高兆没吭声，翻了个白眼。 我看就是因为有你俩情戏，你才觉得合理的。 一个小时后，古震鳞拖着两条残腿回来，高苑几人下巴险些没给惊掉了。 “卧槽？小古？” “像！真像啊！” 几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高苑也是美眸流转。 难怪选他来演段延庆，扮相是真不错啊。 “来来来，演员就位！” 听到招呼，几人连忙入场。 “第23场3镜1次，action！” “哎！他是我师傅！” “你骂我师傅是禽兽，岂不是骂我也是禽兽啊！” “你这泼妇，我咔嚓一声扭断你的脖子！” “……” 这场戏虽然靠前，可按剧情来排却靠后，正是段延庆识子那一场。 岳老三正要去解开段誉身上的绳索，段延庆起身就是一杖，直接将其击毙！ 跟了自己多年的兄弟都能随手杖杀，可见其心狠手辣。 杀了南海神鳄，段延庆紧接着就要去杀段誉，刚把杖举起，只听刀白凤忽然大喊：“天龙寺外！” “菩提树下，花子邋遢，观音长发……” 段延庆眼睛瞪得老大，那晚的观音菩萨竟然是她！ “咔！” 赵剑一声大喊，随后满意的拍拍手，“OK，一条过。” “今天的戏就先拍到这儿，解散。” 赵剑一声令下，众人一哄而散。 古震鳞则是呆呆的在原地晃悠了片刻，一个激灵，眼神儿这才恢复清醒，从幻境中脱离出来。 这次脱离幻境的速度好像比以往快了一点…… “小古！” 古震鳞回头一瞧，见是元宾，于是咧嘴笑道：“老大，吃宵夜去不？” “成啊。”元宾点点头，来到古震鳞身旁，“顺便给我讲讲你师父的事儿。” 其实昨天他就想问着，不过一直没找到机会，今天他又指导动作忙活了一天，现在总算是清闲下来。 古震鳞扯扯嘴角，草，还他娘的记着呢。 “卧槽，膀胱要炸，老大我先走了，有空再聊。 使了个尿遁，一眨眼的功夫，古震鳞就没影了。 元宾在后面若有所思的摩挲着下巴。 对他师父这么避讳？ 连个名字都不愿意透露？ 没道理啊。 ------------ 第7章：天龙寺外 段延庆这角色的戏份不多，可也算不上少。 是以古震鳞拍了一个半月左右，他的戏份也迎来了尾声。 他现在就剩最后一场戏，和刀凤白的一夜情。 “内个谁，古震鳞，高苑，你俩过来！”鞠觉量招呼着，古震鳞便和这位93年的“四川十佳蓉城小姐”赶了过去。 前段日子张纪忠等人结束了桃花岛的拍摄，便也赶到大理影视城来，现在部分文戏由鞠觉量接手。 “你俩对对戏，明天晚上把天龙寺外那场戏拍了。”说罢，鞠觉量就转身离开。 “天龙寺外那场戏”属文雅称呼，要是换了张纪忠，那就直接叫一夜情了。 高苑看着古震鳞，嘴角不着痕迹的扬了扬。 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自己不亏。 而且之前闲聊的时候古震鳞也说过，他既没谈过女友，也没拍过情戏，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都是个雏儿。 想到这儿，高苑笑魇如花，拽着古震鳞就走，“走吧，跟姐姐对戏去。” 说是对戏，可实际上也没什么可对的，毕竟当时段延庆动都动不了，老实躺着就行了。 在空无一人的器材室里对了几遍戏，骑在古震鳞大腿根上的高苑便纳闷儿起来。 “你这演技不是挺可以的吗？哪儿像雏儿了？” “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啊？” 高苑翻了个好看的白眼，“小处男，那是两码事——哎呀~” 话没说完，只见古震鳞双手嵌入她丰满的大腿上，用力一提，把她拽到自己腰间，免得她坐在自己大腿根上给蹭的擦枪走火。 只是这么猛烈的一刮，高苑一时没忍住叫了出来。 古震鳞微微挑眉，“苑姐，你这吃过猪肉的也不怎么样啊？” “呸！瓜兮兮！” 高苑闹了个红脸，起身在他小腿上用力踢了一下，扭头就跑。 次日晚，大理影视城郊外。 披头散发，满脸血迹的段延庆被僧人赶走，挣扎着爬到树下。 “上鼓风机，打光，演员入场。” 场外的鞠觉量拿着对讲机喊了一嗓子，随后一身白衣，长发飘飘的刀白凤就迎了上去。 来到段延庆面前，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个世上最卑贱的人。把段延庆一推，一双玉手攀上他的胸膛，整个人都贴了上来。 “呃！啊……” 说实话，这一瞬间古震鳞出戏了。 不是他又犯了病，而是因为身上的高苑一直在磨。 这整个儿一电动小马达！ 之前排练的时候频率哪有这么高，这是蓄意报复啊。 不过导演没喊“咔”，他也只好继续“呃呃啊啊”的演下去。 鞠觉量看的频频点头，“这小伙子演技可以。” 身上的高苑磨了片刻，随后挺起身子，把轻薄白衫一甩，便再次贴上去…… “咔！” 鞠觉量大喊一声，随后满意的拍了拍巴掌，“非常不错啊，一条过！” “再给段延庆补拍几个特写镜头。” 古震鳞躺着等摄影师补特写，可高苑却不老实，双手支在古震鳞胸膛，一脸坏笑的又磨了几下，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第一次拍情戏感觉怎么样？” 你还报复上了？ 古震鳞小腹绷紧微微用力，“就这感觉。” 高苑：？ 高苑：！ 她面色一红，“呸，还敢顶撞我？吓唬谁呐？” 怎么说她也是纵横娱乐圈多年的老演员了，还能让一个雏儿给吓到？ 随即腰部发力，往下一压。 嘶！ 嫪毐转世啊？ 54mm的估计都有点儿小。 这下高苑不敢动了，怕他一会儿进化为完全体把自己给顶起来。 等到摄影师扛着机子赶来补拍了几个段延庆被强迫的表情，古震鳞便正式杀青。 “OK，今天就拍到这儿吧。” 鞠觉量看完特写镜头一开口，高苑又故意重重下压了几下就起身开溜了。 古震鳞脸色一黑，现在他算是明白为什么都说四川女人泼辣了。 不过他现在没工夫去找高苑算账，他有更重要的事儿要琢磨琢磨。 刚刚自己脱离幻境那一瞬间，仿佛抓到了什么，就好像……自己能控制这幻境的出现和消失！ 这些日子他没吃药压制着病情，反而是高频率的让自己出入幻境，在剧组这一个半月，出入幻境的次数都快赶上他干这两年群演的次数了。 毕竟他这戏份比较多，确实得代入一下。 古震鳞琢磨着：我不吃药，病会更严重。我多犯几次病，或许能掌控它。 也就是说病越严重我好的越快？ 这他娘的成左脚踩右脚上天了！ 把这些念头压在心底，古震鳞一跃而起，去找元宾他们了。 下午的时候老大找过自己，说是给自己弄了个杀青宴。 给古震鳞送行的人不多，都是平日里关系比较好的。除去腕儿最大的元宾和赵剑，剩下的就是其余那三大恶人和高苑了。 饭桌上酒过三巡，元宾脸色微醺的问道：“小古，有没有兴趣跟我去香江那边发展？你这身手，程晓东肯定喜欢你。” 说来也怪，虽然元宾也是七小福之一，可他和程龙，洪巾宝等人交流不多。反而是早早就拜在了程晓东门下，成为了他的左膀右臂。 古震鳞饮酒思衬着，香江的确不错，不过当武指就算了，他这病还是更适合演员。 “算了，我还是想在演员这行当上发展一下。” 见他有自己的想法，元宾也就不再多劝。 高苑翘着二郎腿，冷不丁的开口，“震鳞以后的发展前景肯定差不了。” “不仅演技好，而且还会功夫，身上有长处，谁不喜欢啊。” 元宾点点头，“不错，现在正是武侠流行的时候……” 赵剑瞧着元宾侃侃而谈，俨然是忘了今晚的给古震鳞办杀青宴的目的，是他打断元宾开口道： “小古，你师父到底是哪位名家？” 让赵剑这么一说，元宾连忙抓住古震鳞的手腕。 “他娘的，差点把这事给忘了！你小子当初还说选上段延庆就告诉我你师父是谁，这都拖了一个多月了，再不说别怪我跟你翻脸啊。” 好嘛，还没忘了这茬呢…… 见今天自己是逃不掉了，古震鳞叹了口气，“行行行，告诉你。我师父叫……徐瑞才。” 高苑等人一脸茫然，显然是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可元宾和赵剑先是一愣，随后均是倒吸一口冷气。 “你师父是谁？！” “徐瑞才？” ------------ 第8章：青梅竹马 元宾看着古震鳞，呼吸都有些急促了，“打八极拳的那个徐瑞才？” 这老爷子可是正儿八经的八极拳宗师，那一手拳打的丝丝作响，都他娘的打出音爆来了！ 至于元宾为什么这么清楚，那就要追究到八几年，宝岛一位叫刘云樵的八极拳传人来河北孟村寻根问祖，见到了徐瑞才，留下了视频影像。 要不然这位八极拳宗师就要隐入尘烟之中了。 和兴奋的元宾不同，赵剑稍加琢磨，这眉头就皱起来，“不对啊，徐宗师是练八极的，你这又是谭腿又是武当剑，也不是一个路数啊。” 他摩挲着下巴，“而且这个孟村……我记得在沧州吧？你不是廊坊人吗？” 让赵剑这么一提醒，元宾也回过味儿来，一脸狐疑的瞧着古震鳞，“你小子不会是诓我吧？” 古震鳞自顾自的满上一杯，“就是因为你们这种人太多，我师父才带着我跑廊坊去的。” 他这人吧，和令狐冲一样，天生就一副主角命，孤儿。 他还是个娃娃的时候被徐瑞才收养了。 那个刘云樵也算是给徐瑞才扬了一把名，这视频流传出去，来孟村拜师的，比武的，试技的就络绎不绝。 徐瑞才那会儿拉扯个孩子就已经够烦的了，还天天让人骚扰。他一气之下干脆连夜跑路，到廊坊投奔老友去了。 赵剑这眉头还是紧缩着，“那你这谭腿和武当剑又是哪学的？” 古震鳞一副看傻子的表情，“赵导，我师父是沧州的。” 那句话怎么讲啊？镖不喊沧。 就是说无论哪路高手，你到了沧州都得低调点，这儿的高手海了去。 甭管你是全国南北哪家的武术套路，总能在沧州找到会的。 “我师父虽然主练八级，可他一个老沧州人，会一些谭腿和武当剑，也很合理吧？” 说完，元宾和赵剑陷入沉思。 要照这么说，谭腿和武当剑还不是他最拿手的？ 蓦地，元宾忽然想到老早之前古震鳞和他说的那句话。 “谁说我只会谭腿这一门儿了？” 他娘的，这小子还真不是自夸。 一代宗师近在咫尺，元宾直道等剧组杀青要去廊坊拜访一下。 古震鳞嗤之以鼻，“要是想见就能见着，那我师父还从沧州跑到廊坊定居干嘛？” 元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圈里认识的人不少……” “宾哥，就凭咱俩这关系，说这话不见外了。”古震鳞一把握住元宾的双手，“回头我跟师父说一声就行。” 元宾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这小子，整个一奥楚蔑洛夫。 当晚吃完杀青宴，古震鳞就打道回府了。 在《天龙八部》剧组呆了一个多月，古震鳞总共拿了八千二。 七千是他演段延庆的片酬，九百是刘晓莉给的路费，两百是红包，剩下的一百是干武指那一个礼拜的工资。 看着手里这一沓红票，古震鳞心情多少有些感慨。 自己在北影厂干群演的时候，平均一个月也就拿两三千。从《天龙八部》剧组待这一个多月，顶他干群演小半年的了。 难怪这么多人都做着明星梦，来钱确实快。 回了北平，古震鳞就去找朱亚纹喝酒了。 没有朱亚纹，他也没机会进《天龙八部》剧组，是以这次两人去的全聚德，古震鳞请客。 “鳞哥，我是真他娘的佩服你，送东西能送出个角色来。” 桌上油光水滑的烤鸭片冒着热气儿，朱亚纹喉头涌动几下，依依不舍的把目光从烤鸭上挪开，和古震鳞碰了一杯。 “就是你咋把亦霏她妈给惹急眼了？” 古震鳞嘴角抽搐一下，不由得想到在大理影视城，刘晓莉得知自己摇身一变成了演员的那副表情。 “……我劝你以后少跟她妈打交道，那娘们儿不好惹。” 这话说的朱亚纹一愣，“我感觉她妈态度挺温和的啊。” “不过你去了之后就不温和了。” “你那撑死也就是网恋，我属于线下奔现，你觉得咱俩谁的话更有可信性？” 朱亚纹挠挠头，没再吭声。 以后鳞哥也算是腕儿了啊。 以前自己还能靠北电表演系学生的身份在北影厂门口镀个金，压上鳞哥一头。 现在人家往《天龙八部》剧组走一遭，以后这就是有咖位的人了啊。 妈的，早知道我就自己送去了。 没理会朱亚纹这千回百转的心思，吃完饭，古震鳞就打车去车站，准备回老家了。 如今自己也算是赚了点小钱，确实得回去看看老爷子了。 从廊坊下站，先打车去市里的商场给老爷子买了两瓶好酒，整了两条好烟。 正要离开，又瞧见一家耐克专卖店，沉吟片刻，古震鳞走了进去，“165的姑娘，大概多大的脚？” 一个小时之后，出租车停在大长亭村。 啊，家的味道。 古震鳞深吸一口气，烧麦秆的烟气和各种牛粪驴粪的味道扑鼻而来。 “……” 得，这还不如在北平的小地下室呢。 进了村口，凭着记忆绕过几间瓦房，隔老远古震鳞就瞧见了正在院子里打拳的徐瑞才。 “师父！” 徐瑞才侧头一瞧，咧嘴笑了，“小鳞回来了。” “回来看看您。” 瞧见他手里的茅台中华，老爷子眼睛微微瞪大，“看来你混的不错啊。” “嘿，混到《天龙八部》剧组去了，演了个角色。” “嚯，张纪忠的剧啊，那还挺不错。” 别看老爷子岁数大，可也是个紧跟时代的人，像《笑傲江湖》这种武侠剧，徐瑞才一集也没落下过。 说起娱乐圈的武打巨星和动作片来，老爷子说的头头是道。 进了家门，古震鳞拆开一瓶茅台，先给老爷子满上一杯。 瞧着古震鳞气势如锋，形如锐剑，徐瑞才笑道：“看你还挺喜欢干演员的？” 回想到那晚响彻桃花岛的莺啼，同元宾的烟战，和高苑的对手戏，还有那一沓厚厚的红票，古震鳞咧嘴笑起来。 “喜欢的很。” “徐爷，我回来啦！” 屋外忽然传来一道清脆女声，徐瑞才呵呵一笑，“你的小跟屁虫儿来了。” “徐爷，你在家嘛？” 古震鳞推开房门，勾起嘴角笑眯眯的张开双臂，“小影子，想不想我啊？” “哥？！” 瞧见熟悉的面孔，赵丽影一蹦三尺高，跳起来在古震鳞脑袋上敲了一下，“你还知道回来呀你！” 古震鳞轻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又长高了。” ------------ 第9章：别进娱乐圈 赵丽影家就在古震鳞隔壁，比他小五岁。 这姑娘小时候挨欺负了，都是古震鳞出手罩着她。时间一长，她就成了古震鳞身后的跟屁虫。 一口一个哥的叫着，不知道还以为他俩是亲兄妹。 不过在村里孩子们的口中，更喜欢说他们俩是青梅竹马。 小孩儿嘛，就喜欢起哄，瞎凑热闹。 从电视上学了个新鲜词儿，就每天绕着赵丽影耳朵边念叨。 至于为什么不在古震鳞耳边叨咕，因为他真下死手。 好久没见到这只小跟屁虫，古震鳞难得在她脑袋上多揉了一会儿。 “讨厌~别弄我头发，都弄乱了。” 把赵丽影的脑袋揉成熟悉的鸡窝，气的小丫头张嘴就朝他胳膊上咬去。 只可惜“咔哒”一声落了空。 “行啊，赵丽影，胆子不小嘛，都敢咬我了？” 赵丽影叉着腰，气的跟个小狮子一样，“今天刚做的发型！” 看着年轻人在自己面前打情骂俏，徐瑞才深感人心不古，这他娘哪是来看我的，我赶紧给你俩挪窝儿吧。 老爷子没眼看，左手一条烟，右手一件酒，夹着货回自己屋去了。 “行了行了，别闹了，给你买了双鞋，试试合不合适。” 一手摁着赵丽影的脑袋，另一只手把鞋盒递到她面前。 赵丽影接过鞋盒一看，眼睛瞪得老大，“哇！耐克的欸，你发大财了？这一双得好几百吧？” “嗯哼，运气不错，在《天龙八部》剧组混了个角色。” 一听是前段时间在网上沸沸扬扬的《天龙八部》，赵丽影的八卦之心瞬间点燃。 “是央视版本的《天龙八部》？你见到胡君了吗？陈郝漂不漂亮？林志影帅不帅？” 小姑娘连珠炮似的发问了一大串，古震鳞都有些听不过来，他指了指鞋子，“你先试试合不合适。” “好嘞！” 赵丽影脱掉扣带凉鞋，露出娇嫩秀丽的娇小玉足。 皮肤白皙细腻，阳光透过窗子撒在脚背上，照射的肌肤粉里透红，打出一道光晕轮廓，亮晶晶的彷佛在熠熠生辉。 古震鳞盯着她的脚，若有所思，“……你这脚是不是太小了点？” “那肯定是你把鞋买大了。” 换上这双运动鞋，赵丽影把脚搭在古震鳞腿上晃了晃，“有一点点大，不过等我再长大点就好了。” “能穿就行。” 赵丽影把脚放下来，拖了张椅子坐到古震鳞对面，就急不可耐的八卦起《天龙八部》的幕后故事。 古震鳞这人主打一个侃大山，胡吹一通，听的赵丽影一愣一愣的。 “那晚胡君把她叫到帐篷里，叼着烟说，‘小滔啊，我在张导那边话语量可是很足的，你也不想演不了阿朱吧？’” “这话谁听不明白？没两分钟，帐篷里面就人影摇曳，他俩那声音绕着整个山谷回荡，全剧组三四百号人都挤在帐篷面前看……” 再说这话就不过审了，赵丽影也是脸色通红，赶紧给他打住，让他换个话题。 不过别的没什么好说的，也就是说说自己和元宾比武，侥幸入选角色，十五岁的主演刘亦霏以及她妈。 赵丽影双手搭在椅背上支着脑袋，冷不丁的开口问道：“那个刘亦霏好看吗？” “好看。” “……比我好看多少倍？” 古震鳞认真思索片刻，“负十倍吧，差一点就能赶上你了。” “哼，人家可是大明星，肯定比我好看啊。” 纵使知道他是在哄自己，可赵丽影还是忍不住嘴角上扬，抬头望着天花板，忍不住感慨道： “当演员真好啊，我也想当演员。” 干了小俩月就到手七八千，而且包食宿，每天还能见到那么多有名的明星大腕。 她都不敢想古震鳞在剧组的时候有多逍遥。 瞧着赵丽影神游天外，已经开始幻想成名后的美好生活，古震鳞扯扯嘴角，合着帐篷门这事儿自己白讲了。 古震鳞叹了口气，在她脑壳上敲了两下，“把你的中专上完，回头找个班上，娱乐圈没你想的那么好。” 赵丽影不服气的回怼道：“你不是混的很好吗？” “你就看到那些光鲜艳丽的了，伤痕累累的有机会走到台前吗？就剧组那个叫元宾的武术指导，点名让我跟他睡！” 赵丽影先是一愣，有些酸酸的开口，“那你又不亏……” “武术指导是男的。” 赵丽影大惊失色，“啊？！” 随后古震鳞简单给她科普了一下那个武术指导有多么淫荡，每天夜夜笙歌，武指队十几号人俨然是他的小后宫。 要不是自己身手好，运功护住后门，早就被他给得逞了。 看着赵丽影有些呆呆的模样，古震鳞苦口婆心的劝道：“我一个大老爷们儿都差点让人潜了，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进了圈儿能有活路？” 说实话，赵丽影底子不差，再过几年绝对出落成一个美人。 可问题也就在这儿。长得漂亮，在娱乐圈里就是原罪。 她要是也跟刘亦霏一样，背后有个护犊子的妈，还有个暗恋她妈的干爹给撑腰，那自己绝对不阻拦。 一百个同意她进娱乐圈。 可耐不住她没背景也没人脉啊。 她爸是派出所民警，她妈是百货商店的售货员，说白了真有点事儿保不住她。 看着赵丽影怀疑人生的表情，古震鳞给予最后一击，“那武术指导还有个朋友叫赵剑，这个人更是正宗狗变态，他妈的，畜生里的畜生！” “这人专嗜好走后门，我们剧组多少女演员走路都走不了？那都得用担架抬着！” 一听这话，赵丽影小脸儿煞白，瞬间打了个哆嗦，连忙夹紧双腿。 口干舌燥的古震鳞拿起茶杯润了润喉，“现在你还想进娱乐圈吗？” 赵丽影勉强笑了笑，“算，算了，我还是回头找个班上吧。” 古震鳞满意的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远在大理的元宾正和赵剑说着过段日子去北平古北口长城的戏份，不知怎么，两人忽然打了个喷嚏。 而且是连打两个。 一想二骂三念叨，这他娘的是有人骂我呢啊。 赵剑和元宾揉了揉鼻子，心里莫名其妙，哪个王八蛋骂我？ ------------ 第10章：何为龙 介于在古震鳞这儿遭受了过多的冲击，她心中升起的明星梦没半个小时就烟消云散。 随后便浑浑噩噩的告别古震鳞，扭头回家去了。 瞧她那模样，古震鳞估计这丫头得做几天噩梦。 不过做就做吧，总比到时候真让人嚯嚯了再哭好。 接下来这段日子，古震鳞就窝在家里跟他师父练拳，闲暇时也说过他和元宾比武的事。 “我听元宾说他师傅叫俞占元，好像和您辈分差不多。” 听到这个名字，徐瑞才多少有些哑然失笑，“人家岁数可比我大得多哟。” 古震鳞点上一根烟，喷吐着烟气眺望天空，“可惜这位俞师傅已经不在了，不然真想去和他老人家讨教几招啊。” “人家是梨园行当，咱们是武行，不一样的。” “能有人练练就行。” 徐瑞才夹着烟，瞧着自己这徒弟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一时间叹了口气。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别老琢磨这些了。” “那我学了十几年的功夫算什么？”古震鳞撇眼看向徐瑞才，“屠龙之技？” 徐瑞才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心中生出一股愧疚。 为了所谓的“不能让根断在我这儿”这个念头，他逼着五岁的古震鳞开始习武。 这孩子也争气，年仅二十岁，就把八极拳，谭腿，武当剑这三门功夫练到炉火纯青。 可有什么用？ 自己还是做错了…… “……俞承惠。” 古震鳞挑挑眉，有些不明所以。 徐瑞才不看古震鳞的眼睛，只是盯着栅栏继续开口，“俞海，王菊荣，叶准，吴宾……” 老爷子说了一大串人名，随后幽幽长叹一声。 “你不是想要屠龙吗？去吧，这些龙任你屠。” 古震鳞眼睛越发亮，“师父，你等我拿个纸笔记一下呗？” 老爷子翻了个白眼，“我干脆都叫家来得了。” “也成！” “滚蛋，自己找去。” “别啊师父，我都不知道人在哪。” “我也不知道啊，我们那会儿哪买得起手机？” 得，古震鳞耸耸肩，那就看缘分吧。 在村里歇了一段时间，古震鳞每天除了练武就是逗弄自己那只小跟屁虫。 如今已经摸到了治病的门路，他心中轻松无比。 这心宽体胖的态度看的徐瑞才满脸疑惑，他这病难不成是好了？ 面对师父的疑问，古震鳞没说实话，编了个谎，说自己已经痊愈了。 “那就好。”得知他这病已经好了，徐瑞才语气轻快了不少，“要不要读个成人高考？” 一听这话古震鳞连连摆手，“算了吧，当演员挺好的。” 即便这病真好了，他也不想再回高中去。 见古震鳞一脸抗拒，徐瑞才也就没再多说，“当演员也好，我给你起这个名字也适合当演员。” “怎么说？” “那些武打明星，不都喜欢带个龙吗？” “可我这名字也不带龙啊。” “无龙胜有龙，你这名字可比他们的好。” 古震鳞来了兴致，搬一张椅子过来，“师父，您给我说说，好在哪了？” 徐瑞才叼着烟卷，靠在躺椅上轻轻摇晃着。 “李小龙，虽称龙，却是小者。是虬，蛟，螭……是龙属，但不是真龙。” “程龙嘛，就更差一些了。欲图成龙，便是非龙，只能称为蟒……” “震鳞，这个名字可好哟，《易．说卦》有曰：震为龙。又龙为鳞虫之长，故称。” 好嘛，古震鳞头回知道自己这名字寓意还挺深刻。 “我干脆改叫古龙得了。” “欸，这话可不好乱说，侵权了。” 说罢，师徒二人哈哈一笑，爽朗的笑声响彻天空。 在家歇了没几天，元宾打来电话，他来交拜见徐宗师的请帖了。 “小古，《萍踪侠影录》要重拍了，有没有兴趣？” 这是武侠大家梁羽生的代表作，早在八五年就被拍过一次。 能被翻拍，那就说明热度不低。 “演。” “成，我把电话留给你。” 记下李财的电话号，古震鳞好奇问道：“这是哪位？选角导演？” 电话那头的元宾嘿嘿一笑，“这是我兄弟，剧组的武指。” 李财是程晓东的徒弟，他是程晓东的副手，两人关系本就不错。 前几天李财来电话，问元宾认不认得有武术底子的演员，元宾立马就想到了古震鳞。 把古震鳞的照片和他扮演的段延庆定妆照发过去，对方也是啧啧称奇。 古震鳞听完恍然大悟，难怪叫娱乐圈，他现在算是明白这个“圈”的含义了。 四海之内皆兄弟啊。 “得，老大，改天见面请你吃饭，先挂了啊。” “请客就算了，回头你记得把我引荐给徐宗师。” “放心吧，忘不了。” 挂了电话，古震鳞给李财拨过去，得知剧组正在北平面试，随时都可以来。 古震鳞是身无杂物一身轻，当天下午就背着包往车站走去。 临走时正好瞧见赵丽影倚着栅栏，期期艾艾的瞧着他。 “哥，你要回去拍戏了吗？” “对。” 赵丽影嘟嘟嘴，“那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过年你还回吗？” “看情况吧。”古震鳞也不敢打保票，“这次要去个新剧组，估计得三四个月。” 赵丽影一脸羡慕，三四个月得好几万了吧？比爸妈的工资加一起都高。 “哥，要不你带我一起去北漂当群演吧。” 这孩子怎么一点儿不听劝呢？ 古震鳞眉头皱起，双手在她脸上捏起来。 “你很会演吗？会演有个屁用啊。” “混娱乐圈，要讲背景，讲势力。” 赵丽影被他捏的说话含糊不清，“唔唔……那哥的背景势力是什么？” “我？我的背景势力就是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那算什么背景势力？” “因为我百无禁忌啊。” 把玩够了她脸上的胶原蛋白，古震鳞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走了。” 看着古震鳞的背影，赵丽影鼓着腮，趴在栅栏上看出了神儿。 百无禁忌…… 因为哥什么都没有，所以什么都不在乎，也就什么都威胁不到他？ 不知怎么，她忽然有些失落。 我也不在乎嘛…… ------------ 第11章：黏劲 历经一个多小时，古震鳞从北平火车站下站，随后打了辆出租朝八一厂的华富招待所驶去，剧组就在这儿面试。 到地方后，给李财打了个电话，不多时，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便下楼迎上来。 “你就是古震鳞吧。” “是我。” “明天面？” “现在吧。” 李财咧嘴一笑，“我就喜欢你这种痛快人。” 说罢，带着古震鳞往楼上走去。 一楼的大厅排了一条长龙，男女老少应有尽有，这些是面试小角色的。 等上了二楼，就有带着工牌的工作人员拦着了。 李财上前沟通了一下，几个员工这才放行。 “三零一，导演亲自面，等着吧。” 古震鳞微微颔首，“麻烦财哥了。” “小事儿，你要能进组，我也轻松点，剧组有武术底子的演员太少了。” “对了，你打算面哪个角色？” 古震鳞思衬着，张丹枫和云重这男一男二肯定不会给自己，再把澹台明灭等自己演不了的中年角色剔除，那适合自己的就一个。 “黑白魔诃吧。” 李财面色略显怪异，“呃……这个你就别想了，没戏。昨天毛柠面试过黑白魔诃。” 一听到这个名字，古震鳞脑子里不由得冒出歌词来。 月落乌啼总是千年的风霜~ 涛声依旧不见当初的夜晚~ “唱《涛声依旧》的那个？” 李财点点头。 古震鳞啧了一声，“华语乐坛不行了？歌手都来干演员？” 李财耸耸肩，“谁知道，人家有咖位，你机会不大。” “那就是还有机会咯？” 李财：…… 得，够倔。 等前面那个十五六的半大小子从房间出来，古震鳞便起身推门而入。 把简历递上去，毛发稀疏的何逡翻了翻，随后目光停留在姓名那一栏上。 “古震鳞？演段延庆那个？” 李财给他们打过招呼，此人自幼习武，功夫底子极好。而且自己也看过他扮演段延庆的剧照，可塑性也很强。 “是我。” “你面试什么角色？” “黑白魔诃。” 何逡没说话，沉吟着。这个角色他有心给毛柠，想借一借对方的人气。 “换一个吧，这角色——” “何导，给年轻人一个机会嘛。”话未说完，一旁的武术指导兼动作导演国剑勇开口劝阻。 不等何逡回应，国剑勇便主动把面试剧本递过去，“先来段文戏看看。” 剧组要再招个不懂武的过来，他和李财要累成狗。 接过剧本看了看，古震鳞大脑飞速运转，回想着剧本上黑白魔诃的形象。 很快，他脸上露出高冷的表情，“云姑娘这样说，看来是已经悟出了飞天剑舞。” 骤然一转，又面带些许沧桑，“对，只有这样，我才会觉得还和我弟弟在一起，才会让我的心情好一些。” 黑白魔诃，一人双魂，两种性格在古震鳞脸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时喜时怒，时笑时哭，看的何逡和国剑勇都悄悄把凳子往后挪了挪。 这不像演的啊。 感觉就是一精神病上这儿耍疯来了。 古震鳞癫狂的发泄了一通，等到眼前变幻莫测的幻觉消退，这才看向两位导演。 “呼……导演，我——你们坐那么靠后干嘛？” “咳咳！没事，文戏挺好。”国剑勇略显尴尬的咳嗽两声，“武戏也展示一下吧。” 武戏啊…… 古震鳞思衬着，什么招式套路跟黑白魔诃比较配？刀？掌？棍？ 见古震鳞发呆，何逡问道：“你不会武？” “噢，那倒不是，我是在琢磨用哪家功夫比较好。” 何逡好奇起来，“你会的不少？” “每样都会一点点。“ 这逼让你装的…… 国剑勇忍不了这个，当即起身脱掉外套，松了松筋骨，“不用琢磨了，我陪你练练。” 之前听李财说这小子和他师叔元宾能打个五五开，一双谭腿，一手武当剑炉火纯青，传闻习得真传。 今天他可要领教领教！ 看着面前这个斜方肌发达的中年男人，古震鳞来了兴致，“行，那咱过过汗儿。” 国剑勇的名头他有所耳闻，据说李联杰在拍《龙之吻》时，那致命一跳就是国剑勇做替身完成的。 没有金刚钻谁敢揽瓷器活儿？对方肯定是有真功夫在身上。 两人拱手抱拳，古震鳞弓腿发力，一记顶肘便冲了上去。 国剑勇心中一惊，不对啊，不是说这小子腿剑双绝吗？这他妈怎么起手顶心肘，这不是八极拳的路数吗？ 来不及多想，他一个侧身躲过这势大力沉的一肘，随后右脚虚晃一下，便去别古震鳞的左脚，要用锁步摔他。 这锁步摔古震鳞早在元宾身上就见过一次，于是迅速撤腿。 好机会！ 国剑勇把脚踝一正，弓步前推，双手摊开如蝶，一掌打胸一掌打腹。 这两掌带着掌风扑上古震鳞身子，他腰身一软，一个后翻跳躲了过去。 拉开距离，古震鳞拍了拍巴掌上的灰，眼中兴致更甚。 “蝶掌，工字伏虎啊，你也是练洪拳的？” 国剑勇笑了笑，“我师傅是元魁。” 元魁？ 这不是元宾的师兄弟吗？ 古震鳞挑挑眉，“我跟元宾可是拜把子的兄弟啊，老国，看来你得叫我一声师叔了。” 国剑勇脸色一黑，“年轻人不要太气盛！”说罢挥拳打去。 “不气盛能叫年轻人吗？”古震鳞甩腿挡去。 两人打的虎虎生风，何逡眼睛瞪得老大，眨都不眨一下，生怕错过了精彩部分。 然而没一分钟，何逡就感觉不对了。 怎么感觉老国要输呢？ 事实也正是如此，古震鳞招招狠辣，国剑勇却留有些许余地。 不是他瞧不起古震鳞，而是他学的洪拳本身就表演性质更浓一些。 这拳风打的人睁不开眼，一直被动防守的国剑勇心中恼怒起来。 大爷的！当我好欺负吗！ 就在古震鳞阎王三点手戳向他胸口时，国剑勇忽然化拳为掌粘上去，以肩带腕，粘连着古震鳞的手臂往外推，硬是化掉了他这阎王三点手。 然而国剑勇光顾着手上功夫，古震鳞借机脚下如刺似的一拐，险些让国剑勇摔个踉跄。 再次拉开距离，古震鳞微微眯眼。 刚刚那可不是瞎甩，每一下都粘在自己的劲点上。 “沾连黏随不丢顶，这是太极的黏劲？” ------------ 第12章：没人能认出来的角色 吃了个暗亏的国剑勇哼了一声，双手一展，摆出斜行拗步的架势。 “洪拳我只学了个架子，可拜师之前，我是练太极的！” 这意思就是刚刚还没动真格的呗？ “那咱再来！” “来！” “不来了！”何逡连忙叫住两人，“想打你俩约个时间打去，老子还面试呢！” 让他这么一提醒，肾上腺素狂飙的国剑勇回过神来，他娘的，差点儿忘了，自己是来选角儿的。 古震鳞见状也顺势收起架势。 何逡看着古震鳞面色些许复杂，他摆摆手，“回去等通知吧。” 古震鳞点点头，临走时又对着国剑勇拱拱手，“国师傅，咱们有空再较量。” 国剑勇回礼，“一定。” 这小子年纪轻轻却精通拳，脚，剑三门功夫，自己日后说不定能用到。 待古震鳞离开，何逡点起一根烟来，“老国，你觉得古震鳞怎么样？” 黑白魔诃这角色不好演，原著里是一对孪生兄弟，可他们这剧本魔改的厉害，给改成了一体双魂，是以面试的人不多。 在这些面试人里，表现最好的就是古震鳞，没有之一。 “古震鳞。” “你这么看好他？” 国剑勇反问，“那你看好毛柠什么？” 论演技，毛柠是歌手出身，从没演过电视剧，可古震鳞是被《天龙八部》剧组认可的。 论身手，古震鳞自幼习武，毛柠就一体育生，而且他后来去当了歌手，一身肌肉还能有几分？ 这么一对比，古震鳞是把毛柠爆杀的。 尽管知道国剑勇这话没错，可何逡还是有些犹豫。 “不过毛柠人气比较高啊……” 国剑勇翻了个白眼，不就是想借着毛柠第一次拍电视剧这个噱头给《萍踪侠影》拉流量吗？ “何导，孙昊咱们都请来了，还差毛柠这点儿流量？更别提他现在还一直吃着《涛声依旧》的老本儿，这些年也没什么作品……” 国剑勇说了一通，苦口婆心的劝道：“咱们主演里不懂武的已经够多了，真得招个武术功底好一些的了。” 且不提刀枪棍棒，斧钺钩叉，便是拳脚功夫就已经困住了大多数演员。 你说抻筋拉腿一字马？做不了。 出拳有形踢腿有力？打出来简直是情意绵绵拳。 这些人调教起来麻烦的要死，要是再来个歌手，国剑勇真的要撂挑子跑路了。 何逡没吭声，叼着烟若有所思。 三天之后，国剑勇给古震鳞回了电话，黑白魔诃被他拿下了。 面试的最后这几天里，也没有什么特别出色的演员来面黑白魔诃，所以只能在古震鳞和毛柠之间选一个。 何逡一宿没睡，烟灰缸被他插成了烟头小山，最终他选择了古震鳞。 老国说的确实有理，剧组里的流量明星够多了。相比而言行，毛柠的流量不要也罢。 四五年没出新专辑，《涛声依旧》这老底也被他吃的有些捉襟见肘了。 国剑勇说的轻描淡写，可古震鳞看得出何逡最初是心向毛柠的，自己拿下这角色肯定少不了国剑勇的帮忙。 “国师傅，算我欠你个人情，改天请你喝酒。” “哈哈，叫我老国就成。” 又去了一趟招待所，签下合同，何逡给他拿了个信封，里面是七千块钱。 “你的片酬两万，先给你七千，跟组一段时间再给七千，杀青了结剩下的。” 古震鳞颠了颠信封，自己一部代表作都没有，居然能拿两万？在北影厂蹲一年也没这赚得多。 似乎是看出古震鳞心中所想，何逡笑道：“看在段延庆的份儿上，又给你加了一些。” 《天龙八部》爆火基本上可以说是板上钉钉，段延庆也算是比较立体的人物，这小子演技有保证，说不定能给《萍踪侠影》拉点儿流量呢。 一月一号元旦节，国剑勇来了电话，叫他三号到银川的镇北堡西部影城入组，剧组要集训十五天。 如今他也算是个万元户了，腰包阔起来，于是古震鳞体验了一下飞机。 就俩字儿，不挤。 到了影视城，导助告诉他房间号，又叮嘱到晚上八点聚会吃饭，让他们这些主演熟悉一下。 古震鳞提前了半个小时，然而包间里已经坐了不少人。 又等了小半个钟头，人都到齐，何逡便拍了拍巴掌，“大家都做一下自我介绍吧，互相认识认识。” 说罢，坐在何逡身边的一个剑眉星目的小伙儿就开口道：“黄海兵，我演的是张丹枫。” 这位名气可不小，人送外号古装小王子，天生就是演古装剧的好手。 不然《萍踪侠影》的男女主网络选票中，他也不会位列第一了。 黄海兵说完，何逡另一边的女人笑着起身，微微鞠了一躬，“范兵兵，演的是云蕾。” 这是《还珠格格》里的金锁，也是当下的热门小花。要不是赵微档期排满，这位也没机会出演云蕾。 除去这两位主演，其余的不提也罢。 按位次一个个介绍过来，大伙儿把目光望向古震鳞。 “大家好，我叫古震鳞，扮演的是黑白魔诃。” “你是头回演戏吗？”话刚落下，坐在他身边的大眼睛姑娘好奇问道。 在座的几位主演，多少都演过一些大众耳熟能详的角色。至于孙昊，他虽然是头回演戏，可他的歌火啊。 唯有古震鳞，无论是名字还是这张脸都让大伙儿陌生的很。 “噢，我叫韩鳕，演的是澹台镜明。”韩鳕笑嘻嘻的和古震鳞握了握巴掌。 让韩鳕这么一说，大伙也都好奇起来，总不会是个新人吧？ 何逡见状笑道：“呵呵，小古是半新半旧，他演过《天龙八部》里的段延庆，等开播了，你们就见过了。” 国剑勇补充道：“可别小瞧了人家，你们不看演员表，绝对猜不出来段延庆是小古演的。” 大伙恍然大悟，原来是出演过《天龙八部》，怪不得能被何逡看上。 然而国剑勇这话说完，何群面色忽然一僵。 草，对啊，就那个扮相，谁能看出来段延庆是古震鳞演的？ 没人能认出来他哪还有名气？ ------------ 第13章：有马无马 晚饭吃完，几位主演互相之间也都认识过了，次日剧组就开始集训。 武术集训有十天，古震鳞跟着练了一上午，发现大部分都是花架子，颇感无趣，就没再跟着练了。 他的身手很好，什么招式套路只要演示一遍就能照着舞出来，是以国剑勇和李财也没拦着。 不过一个现成的武术高手摆在这儿，不用白不用。 李财和国剑勇嘀咕一阵子，便让他去教范兵兵。 正好云蕾用的是剑，古震鳞自己也耍的一手武当剑法，肯定要比他们这两个练拳的专业一些。 “小古，你闲着也是闲着，要不你去教教范兵兵舞剑吧。” 瞥了一眼拿着道具剑乱甩的范兵兵，古震鳞嘴角抽搐。 这一看就是一点儿武术底子没有的主儿。 美女虽好，可自己心情舒畅更重要。在《天龙八部》剧组干武指那几天险些给他气红温了。 “要不我去教黄海兵吧，他不是也耍剑嘛。” “不用，人家演过不少武侠剧，有基础。”国建勇说着，从兜里摸出一包华子塞到古震鳞兜里，“不让你白忙。” “讲究。”古震鳞竖起大拇指，“不过一包是不是太少了点儿？” “那你把烟还我。” “你把套路给我耍一遍，我一会儿去教。” 进了自己兜里的东西，哪儿有还回去的道理。 国剑勇教的套路很简单，古震鳞一遍就学会了，他又提了几个删改意见，国剑勇让他自己做主。 人家是真练过剑，自己也就是耍耍把式……争论起来自己不成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要是拳脚功夫自己还能跟他辩一辩。 古震鳞自己把几套剑耍了耍，随后来到范兵兵身边悉心教导。 “这里错了，转腕儿不是这么转的……” “不行，不是划，是劈，力道重一点……” “算了，你贴紧我，我握着你手腕来一遍。” 不得不说，范兵兵这块儿骨头确实难啃。 自己给她演示她一脸茫然，得手把手的带着，她才能有点儿印象。 一个多礼拜带下来，他连范兵兵三围是多少都快贴明白了。 同样的，范兵兵也把古震鳞测了个大概。 此子不可小觑。 不过幸不辱命，古震鳞还是在这十天时间内倾其所有，让范兵兵学会了这几套剑。 等到第十一天，剧组开始练马术。 早上的时候国剑勇带着他们去了影视城后面的空地上，三五匹马交错，一位马师早已等候多时。 “我先从马的习性给几位老师讲……” 这位马师讲的非常细致，絮絮叨叨说了老半天。 黄海兵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随后便自己牵了匹马去策马奔腾了。 他是古装小王子，拍了这么多古装剧，跑马自然不在话下。 范兵兵见这马师估计还要再说上好一阵子，于是拍了拍古震鳞的肩膀，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 “走啦，别听他说废话了，我带你去骑马。” 古震鳞见状好奇道：“你也会骑马？” “会啊，我拍《还珠格格》的时候学会的。” 范兵兵朝他抛了个眼神儿，“去不去？” “走。” 带着古震鳞带到一匹打着厚重响鼻的马前，范兵兵抓起古震鳞节骨分明的大手摁在了马鬓毛上。 “骑马哪有那个马师说的那么难，给它捋捋毛就能骑了。” 安抚了一下马儿的情绪，古震鳞跨上马背，范兵兵紧跟着一同上来，坐在他身后。 两人贴的很近，一片柔软被挤压成两只圆饼，弄得古震鳞后背暖洋洋的。 一双纤纤细手穿过古震鳞腋下，抓住了缰绳，范兵兵调侃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这回可换我带你咯。” 古震鳞把她的手放在自己手腕上，“那兵兵姐也手把手的带我吧。” 范兵兵没介意，真就抓着他的手腕儿一点点教。 练剑的时候两人贴的比这还近，拉拉手腕儿算得了什么。 享受了一会儿身后的旖旎，古震鳞便认真学起来。这算是拓展一门新技能，以后再拍武侠剧肯定用得上。 由范兵兵带着在马上逛了一圈，古震鳞就熟练了不少，他自己骑马溜达不成问题。 身后传来范兵兵的声音，“走马不难吧？” 懂了走马，那就想跑马。古震鳞双腿绷紧，压下身子抓紧缰绳，“驾！” “别！” 范兵兵吓了一跳，飞速死死搂住古震鳞的腰，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两只圆饼成了薄饼。 “别跑，我就会走马！” 古震鳞“吁”了一声，可还是有些蠢蠢欲动。 “兵兵姐，要不咱试试？” “不试！” “没事儿，真摔了我给你垫底儿。” “那你自己来吧。”说罢范兵兵就要下马。 “别啊兵兵姐，我还没全学会呢。” 古震鳞双手向后伸，扣住范兵兵的腘窝往前一拽。 “嗯~” 范兵兵翻了个白眼，看在他身材很好的份上没跟他计较。 回了马师那儿，古震鳞跟人家请教着学了一早上。 走马容易跑马跑难，古震鳞练了一整天，身上摔弄出不少淤青来。 吃晚饭的时候古震鳞挽起袖子涂着跌打损伤的药，黄海兵看着直咧嘴。 这哥们儿也太拼了。 “震鳞，你这摔的有点儿狠啊。” “没事儿，我自己按摩一下就成。” 范兵兵好奇道：“你还会按摩？” “医武不分家嘛，多少得学点儿自治手段。” 黄海兵心中的敬佩油然而生，这才叫演员啊。 敬业！ 就连自己这跑马还是辗转两三个武侠剧组才练出来的。 “震鳞，要不明天我带你吧。” “多谢兵哥，我自己来就行，已经摸到门道了。” 古震鳞婉拒了黄海兵的好意，他不是很喜欢被别的男人顶着后门。 次日一早，天上飘起来些许雪花。 正所谓腊七腊八，冻死鸡鸭，天气冷得很，大伙儿都不愿意去练，古震鳞只好独自前往。 范兵兵他们本身就是腕儿，学不学跑马没什么两样。 可自己不同，他现在说是素人也不为过，多一门手艺就多一分机会。 到了空地，只有一匹棕毛马，此外再无一物。 在这雪花飘飘的清晨，古震鳞练了一上午。 中午雪停之后，古震鳞回了酒店，正好遇见抱着热水袋的范兵兵从楼上下来。 “你这是去干嘛了？” “练马啊。” “练马？” “怎么了？” “今天马没牵出来啊。”范兵兵一脸怪异，“马师以为今天没人练马，就把马带到影视城里的马厩去了。” ------------ 第14章：练假成真 古震鳞眉头皱起，马在马厩？ 那自己骑的是什么？ 电光火石间，他心中冒出一个离谱的念头，是幻觉？ 我的病又严重了？ 找了个借口告别范兵兵，古震鳞迅速来到马厩。果然，自己骑了一上午的马不在其中。 他脸色阴沉似水，是太久没吃药的缘故？自己今天早上“练马”到底是在练什么？ 思衬片刻，古震鳞翻身上马。 夹马腹，拉缰绳，马儿抬起前蹄高高踏空，可他依旧在马上，稳如老狗。 古震鳞脸色古怪起来，我练的是假马，可我学的马术是真的……这算什么？练假成真？ 他侧头看了看地上一只盛满草料的白色塑料桶，随后闭上眼，努力把它想象成一匹马。 马尾，马腿，马头，马鬓毛…… “咴！” 马叫声忽然传来，古震鳞睁开眼，哪儿还有白色塑料桶？眼前只有一匹通体雪白，鬓毛发黄的马。 良久，古震鳞吐出一口浊气。 坏消息，病情更严重了。 好消息，我能练假成真。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反正病情都已经加重了，再坏还能坏到哪儿去？ 于是古震鳞白天去影视城后面练马，晚上回了房间还要再骑着枕头发会儿疯。 短短五天时间，他就已经能和黄海兵红尘作伴，潇潇洒洒，共享人间繁华了。 集训结束那天马师还给古震鳞留了联系方式，说要是想当赛马师可以联系自己。 一月十九号，《萍踪侠影》正式开机。 放了两挂鞭，又请了佛道两家来人作法开光，最后是主创人员和大腕儿们依次上香。 像是张国利，徐锦姜，黄小明他们这种，虽然人家演的是配角，可人家本身腕儿不小。 这些人里古震鳞最佩服的就是徐锦姜，拍了这么多年风月片，能收获风月片女演员们百分百好评，这哪是演员啊，这整个是一圣人。 “来来来，演员请就位！” 何逡大声招呼着，在一片白洁的雪地，剧组忙碌的动起来。 ………… “公主！公主！你在哪儿啊！” 躺着的云蕾忽然睁开眼，“好像是来找我们的。” “嘘！别说话。”张丹枫来到云蕾身边左右打探着，“非常时刻，凶险之地，我们要格外小心才行……” 这一场是张丹枫带着云蕾躲避追杀。 剧组开机之后先拍的冬戏，现在正是下雪的季节，还省了人工降雪的钱。 古震鳞骑着马儿看着，揣摩着黄海兵的演技。他想在演员行业里长久干下去，那该学的东西就还得学。 “鳞哥，导演叫你去上妆呢。” 赶来的韩鳕小声嘀咕一句，随后就瞧见倒坐椅子的古震鳞握着椅背，右腿从后面绕个大圈才落下。 “……鳞哥，你是不是想骑马骑疯了？” “还想疯了，随时我都能骑。”古震鳞侧头看着马，努力想让它变回椅子，可惜失败了。 自己还是没能掌握控制幻觉的办法。 在韩鳕脑袋上拍了拍，“马顾好，不然屁股打烂。” 韩鳕翻了个白眼儿，神经。 但凡他能正常一点，自己的少女心也要悸动一下。 古震鳞到了化妆间上妆，坐在椅子上紧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脑子里却想着国剑勇的脸。 没一会儿，镜子里的帅小伙就变成了双目空洞的国剑勇，一遍遍打着那日在招待所使出的黏劲和洪拳。 这是他突发奇想搞出来的幻觉。 既然这病摆脱不了，那自己反向利用一下，拿这个幻觉来练武也不错。 至于他为什么接受能力这么强，主要还是经历的比较多。 他在钟南山下日过龙女，在霍格沃兹打过无鼻老怪，曾干过丐帮帮主接受万人洗礼，也跟魔戒远征军杀过半兽人…… 听说今年《无间道2》还会上映，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再做个好人。 “古老师，您的妆上好了，您看看满意吗？” 古震鳞看着镜子里的国剑勇点头道：“非常满意。” 接下来的日子，古震鳞除去拍戏的日子，每天没事儿就练练马术，或者和国剑勇过几招。 当然，国剑勇本人并不知道这些事。 二月底，冰雪逐渐消融。 众人齐聚在银川的西夏王陵，准备拍张丹枫带着侍卫狩猎的戏份。 介于黄海兵跑马不错，何逡给他安排的了一场戏，要他在马背上双手拉弓射箭。 这场戏说着容易可做起来难，在马背上双手拉弓，那就只能靠双腿来驾马。 一个不注意就会被颠下去。 不过黄海兵倒是没什么意见，点点头“哦”了一声，意思是知道了。 他入行这些年骑过不知多少马，拍过多少马背上的戏，双手拉弓而已，小菜一碟。 “来来来，所有人就位！” “第六十九场五镜一次，action！” 打板声一响，张丹枫带着侍卫开始在西夏王陵疾驰而过。 “驾！” “驾！” 张丹枫瞧见前方的猎物，眼睛一亮，张弓搭箭就要射。 然而就在此时，这马不知发了什么疯，忽然扭头一转，就朝着剧组冲过来。 黄海冰双手还放在弓弦上，没来得及拉缰绳。这急促一甩，他直接被马甩飞，在碎石子路上滑出去好几米远。 然而这还不算完，马埋头朝着剧组跑来，这路线直奔骑在马上旁观的范兵兵。 何逡脸都绿了，“都散开！别被马踩了！” 真他妈晦气！ 古震鳞暗骂一句，朝着马的方向飞速跑去。 “兵兵姐！下马！” 然而他还是慢了一步，人跑不过四条腿的马。 那马撞在范兵兵的马肚上，便又是一匹马受惊，嘶鸣一声高高抬起前蹄踏空，马鞍上的范兵兵花容失色了。 她手里发软，那缰绳一个没抻住，整个人径直从马背上跌了下来，直挺挺砸向地上那一片尖锐的碎石子。 “啊！” 还未落地，古震鳞一把扑上去抱住她，两人在碎石子上连滚数圈。 放下怀里的范兵兵，古震鳞迅速奔至马前，拽着鬓毛，踏着马蹬腾空一跃，飞身扑到马鞍上，手抓缰绳，腿夹马腹。 “吁！” “吁！” 古震鳞死死控制左右乱晃的马头，就这样僵持了一两分钟，马匹终于安静下来。 它打了个响鼻，轻轻晃动着脑袋，仿佛表现着自己臣服的意味。 制服了这匹马，古震鳞松了口气。 低头看去，只见何逡用看鬼似的眼神儿看着他。 ------------ 第15章：医武不分家 “何导，救人啊。” “噢对，快快快！把海兵抬起来，打120！”何逡回过神，迅速指挥着。 古震鳞下马，把缰绳递给身边一脸震惊的韩鳕，一个公主抱把地上疼的小声哼哼的范兵兵。 “怎么样兵兵姐？” “……疼。” 把范兵兵抱到一旁，另一边去搀扶黄海兵的工作人员也大声喊道：“导演！黄海兵老师晕过去了！” 何逡阴沉着脸，胸膛起伏的急促。 不多时，救护车过来，迅速把不省人事，后背被殷红浸透的黄海兵拉走。 临走时医生顺便给范兵兵看了一下，她的运气比黄海兵好的多。从马背上摔下来有古震鳞给她做缓冲，只是被碎石头硌到了，连血都没出。 黄海兵则是在碎石头上被刮了好几米，后背血肉模糊，根本不敢看。 剧组出了这么大事儿，今天的拍摄计划自然也取消了。 回了酒店，在大厅的沙发角，古震鳞他们几个年轻一辈的主演坐在这儿讨论着。 孙飞飞抿着热可可，一脸的劫后余生之色，“今天真的是吓死我了。” 她当时离得比较近，亲眼看见了黄海兵那血肉模糊的后背。 “拍戏太危险了，要不是震鳞，兵兵今天也要受伤。”孙昊瘫在沙发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我以后还是回去唱歌吧。” 孙昊这么一说，韩鳕一双美眸就在古震鳞身上探索起来，“鳞哥，你的马术什么时候这么好了？疯马都让你制服了。” 古震鳞衣衫大敞，身上缠着绷带，他弹了弹烟灰，“就那几天练的啊。” 韩鳕一脸狐疑，“就集训那几天？” “你硬要说的话，集训结束后也在练。” “……骑，骑椅子也算练马术？” “嗯……怎么不算呢？” 看着古震鳞，韩鳕满脑子问号。 鳞哥这表情不像装的啊……难不成真能用椅子练马术？ 这念头刚冒出来，韩鳕“啪”一下拍在自己脸上。 说什么都信，他神经你也跟着神经！ 恶狠狠的瞪了古震鳞一眼，韩鳕起身就回房间了。 “懒得理你！” 孙飞飞紧跟着，“哎，小鳕你等等我，今晚咱俩一起睡吧。” “我也回去了……今天冲击太大了，你们也早点儿休息吧。”和古震鳞，范兵兵道别之后，孙昊也起身离开。 人都散去，古震鳞叼着烟，看向久久无言的范兵兵，“后背还疼吗？” “肯定疼啊，回来这一路，衣服稍微蹭到点都疼的要命。”范兵兵动作幅度大了些，又轻轻“嘶”了一声，“我刚才叫我助理看了一下，后背青一块紫一块。” 说完，她关心看向古震鳞，“你呢？你给我当了人肉缓冲，身上比我伤的还严重吧？真不用我带你去协和看看？” 如果没有古震鳞拿自己做缓冲，她跌下来身上说不好就要留疤。对于一个演员而言，身上有疤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古震鳞真的可以说是挽救了她的职业生涯，自己怎么报答都不为过。 “我还好，以前练武经常受伤，回头我自己上点药，按一按就不疼了。” 范兵兵愣了一下，忽然想到练马术的时候古震鳞给自己的胳膊上药，的确没过几天淤青就消散了。 “你那个按摩这么管用啊？” “医武不分家，我那都是老中医的手法。” 范兵兵支着下巴，看向古震鳞的眸子微微闪烁，“要不你也给我摁摁？” 嗯？还有这好事儿？ 古震鳞把头一点，“行啊，不过上身得脱光了。” “我又不是没按过摩。” “兵兵姐这么信的过我啊？” 范兵兵不可否置，“看在你舍身救我的份上，姑且相信你的人品吧。” “什么叫姑且啊？我在我老家那是出了名的好后生，给老太太系红邻巾，扶小学生过马路……” 范兵兵懒得听他贫，轻轻起身，凑到古震鳞耳边，“那你今晚晚点睡。” “收到。” 深夜十二点钟，房门被敲响。 古震鳞起身开门，长发披散，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的范兵兵便侧身闪进来。 “开门快点儿，知不知道容易被发现。” 古震鳞摩挲着下巴，“也是啊，兵兵姐，要不你把你房卡给我一张？” “那怎么不是把你的房卡给我？” “我练武的，身体素质好，速度快。” 范兵兵嗤之以鼻，“快很骄傲么。” “快慢也分地方嘛。” “贫。” 范兵兵爬上床跪坐着，如同一只长颈瓶，蜂腰玉臀，身材好的出奇。 古震鳞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好整以暇的看着美人解衣。 她背过身子把长发捋到胸前，双手在胸前耸动片刻，整洁的白衬衫便自肩颈滑落，露出大片的肌肤来。 古震鳞瞳孔微微放大，在白皙的后背上，交错夹杂着青紫色的淤青，一股莫名其妙的凌虐感忽然自心底油然而生。 “里面没穿啊。” “你要按摩我还穿它干嘛，反正都要解开，不如不穿。” 范兵兵趴到床上，把脸埋在古震鳞的枕头下，闷闷的声音响起来。 “摁吧。” 话刚说完，她又忽然抬起头来，在枕头上嗅了嗅。 怎么感觉有股腥臊味？ 就在她打算再仔细闻闻的时候，一具火热的结实躯体忽然压上来。 古震鳞手里拿着跌打损伤药，坐在范兵兵丰满的臀上。 他坐上去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出范兵兵的身子颤了颤。 不过说是坐，实际上只是轻轻贴着。 毕竟自己要是真压上去她肯定也受不了。 感受着男人的呼吸吐在自己背上，范兵兵心里有些痒。 “你别偷看啊。” 古震鳞自顾自的在她背上轻轻点着跌打损伤药，“你都趴下了我怎么偷看？” “欸，你正面有淤青吗？” 说着，一股冰凉滑腻之感贴上范兵兵的皮肤，激的她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很凉，但是又很舒服。 不得不说，古震鳞的确会按摩，而且手法很好。 他的手指仿佛有魔力一般，在自己后背上摁压的每一下，都能让她心尖儿直颤，简直是舒服到了骨子里。 “舒服吧？” 范兵兵抱着枕头，把口鼻埋在其中，哼哼唧唧的点着头，“还，还行……” “我摁的是穴位，深呼吸，会疼是正常的。” 古震鳞按着青紫的地方，稍稍用力，一道宛转悠扬的声音从范兵兵嘴里发出来。 “呃啊~” ------------ 第16章：我还是雏儿吗 这声音一出来，古震鳞叹了口气，“兵兵姐，别逼我顶撞你。” 范兵兵没吭声，她不动声色的抓紧了枕头，把脑袋往下摁了摁。 ……确实有股味儿。 接下来两人都没说话，古震鳞默默按摩，范兵兵眯着眼。 半个小时后，直到范兵兵快要睡着，按摩的手才从她背上撤下来。 “行了，就摁到这儿吧。” “哈啊~” 范兵兵把埋在枕头里的脑袋伸出来，打了个哈欠。 “谢了。” “没事儿，反正我也不吃亏。” 古震鳞说着，去了卫生间洗手。 他不是很喜欢这股药味儿。 “要按摩多长时间才能彻底不疼啊？” 耳边忽然传来声音，洗着手的古震鳞侧头看去，敞着白衬衫的范兵兵正倚在门口，系着纽扣。 她刚把最下面的两颗纽扣系上，整件衬衫如一件深深深V领。 她穿的随意，衬衫敞着很夺人眼目。 不知怎么，古震鳞忽然想到他以前大冬天在雪地里看师父练红缨枪。 白雪皑皑，红缨随风舞。 “果然啊~” 范兵兵歪歪头，“果然什么？” “和在平地上跑马相比，我还是更喜欢爬山。” “呸！” 系好纽扣，范兵兵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咔哒”一声，房门关上。 古震鳞靠在床头，点上一根国剑勇给的华子，浓郁的烟气伴着香气扑鼻而来。 接下来这几天，范兵兵总会在深夜十二点准时拜访。 这按摩其实就跟捏脚一样，容易让人上瘾。 尤其是技师的按摩技术还很高超。 随着按摩次数变多，范兵兵的穿着也越来越随意。 一开始还穿着衬衫牛仔裤，现在身上裹一件浴袍就敢来，进他房间跟回自己家一样。 范兵兵躺在古震鳞的床上眯着眼，浴袍被褪至尾椎骨，有一个小小凹窝。 “嗯~可以在用力点，现在淤青已经不怎么疼了。” 古震鳞弹了一下她的凹窝，“还真把我当技师了啊？” 脑袋埋在枕头里的范兵兵笑盈盈的打了个响指，“古技师，加个钟。” “加钟收费啊。” “你当你这几天白看？” “那加钟费免了，按摩费结一下。” 范兵兵想了想，撑起身子侧过头，看向古震鳞，“没钱。” “没钱就用别的结。” “别的？别的是什么？” 古震鳞俯下身，“就这个。” 给范兵兵按摩了四五天，他是真给憋出火来了。 ！ 范兵兵美眸瞪得老大，54mm＋型号她没试过诶。 “你戴了？” “什么带了？” “算了，没事。” 自己也是多余问，他连女朋友都没谈过，怎么会懂这些。 叫古震鳞下去，范兵兵站起身。 浴袍被绑在了腰间，古震鳞眼发晕，鼻腔有些发热。 瞧着他不自然的表情，范兵兵婉转一笑，她喜欢这种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 拍了拍床沿，“坐好，我来结账。” 古震鳞呼吸急促起来，他感觉有些紧张。 很快，跪坐着的范兵兵皱起眉头。 她张了张嘴，感觉会抽筋吧…… 她有些后悔挑逗这个小雏儿了。 不怕雏儿，就怕难处。 不过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有难处自己也得迎难而上！ 古震鳞脸上不动声色，可死死抓着床单，青筋暴起的双手出卖了他心中的真实想法。 抬眸瞥了一眼，范兵兵又闭上眼，摇头晃脑。 还要我结账，弄不死你。 范兵兵报复心很强，虐的古震鳞颤巍巍点上烟猛抽了两口，嘭嘭跳的心脏才平缓些。 他捏了捏范兵兵的脸颊，“好吃吗？” “啵~” “感觉有点发甜。”她抽了张纸擦了擦晶莹红润的唇，随后又漱了漱口。 “你最近是不是吃了菠萝？” “你要是喜欢，那我就多吃点儿菠萝。” “那我干嘛不自己去买菠萝？” “二次加工食品味道更好嘛。” 范兵兵哼了一声，随后深吸一口气。 “啊唔……啵~” “二次加工也没菠萝甜啊？” “啊唔……啵~” “而且又不能吃。” “啊唔……啵~” “并且——啊！你就不能提前说一声吗？！！” 古震鳞没说话，他头皮酥麻。 他这十几年的存款全拿了出来，大把钞票甩在范兵兵脸上，把网络小说中的打脸桥段在现实中演绎出来。 范兵兵揉着眼睛，阴沉着脸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传来流水声，没一会儿，她面无表情的出来。 “兵兵姐，我——” “砰” 她头也不回，摔门离去。 余韵绕梁，古震鳞有心道歉却腿脚无力，干脆倒头躺在床上，又点上一根烟。 他今天才读懂什么叫食髓知味啊…… 骤然间，他脑子里忽然冒出个怪怪的念头。 我这样，还算雏儿吗？ 接下来这些日子，范兵兵都没给过古震鳞好脸色，看到他就感觉眼睛疼！ 古震鳞也很无奈，免费给做美容保养都不行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范兵兵单方面打起来冷战，小半个月没跟古震鳞说过话。 “震鳞啊，你到底因为什么跟兵兵闹矛盾了？” 片场，叼着烟的孙昊好奇问道。 古震鳞略显伤心，“不提也罢，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孙昊对此深表认同，“女人确实麻烦啊，我对象——” “昊哥，你们聊什么呐？” 一听到韩鳕这个小麻烦精的声音，孙昊迅速改口，“在说剧组那两个小演员呢。” 剧组要拍张丹枫和云蕾幼年时的戏份了，今天早上把两个小演员给请了过来。 扮演幼年云蕾的小姑娘叫张培一，今年才十一，还在上初中。 扮演幼年张丹枫的小伙子叫释晓龙，就是古震鳞面试时遇到的那个小伙儿。 他是童星出道，五岁出演《笑林小子》，往后片约就没断过，《赌圣2》，《少年包青天》……和不少大腕儿都有合作。 而且他和古震鳞一样，也是自幼习武，两岁就拜在了嵩山少林寺的门下，听说是一身好功夫。 韩鳕颇为感慨的点点头，“天下武功出少林啊。” 古震鳞拍拍她脑袋，“这话听听就行了，别信。” ------------ 第17章：不讲武德 韩鳕好奇道：“怎么了？这话有问题？” “那你知道这话哪儿来的吗？” 这话还真把孙昊和韩鳕给问住了。 见两人一脸茫然，古震鳞道：“金庸小说里的一句话，虚构的。” 你要说少林寺有没有绝技，那肯定是有的。可你要说天下功夫出少林，那这就是胡诌了。 金庸的武侠小说影响力太大，连带着“天下武功出少林”这句话也广为流传。 后来八十年代的时候，李联杰主演的电影《少林寺》上映，开场白就标着那句：天下武功出少林。 一毛一张的电影票，卖出去上亿票房，十几亿观影人次，古震鳞觉得再过一百年都难打破这观影人次记录。 小说和电影推波助澜，再加上时间消磨着大众的记忆，这句虚构出来的话就变成了真理。 古震鳞解释了一通，韩鳕和孙昊这才恍然大悟。大家耳熟能详的一句话，背后竟然还藏着这么多弯弯绕绕。 孙昊摩挲着下巴，“合着这少林寺就是个虚名啊？” “虚名倒不至于，只能说有点儿名不符实吧。” 当年《少林寺》大火之后，有不少人拜师学艺，古震鳞也遇到过几个少林寺的俗家弟子。 那身手，一言难尽。 三分真功夫，七分耍把戏。 不过具体的看寺庙，有些老寺是真有大能。 三人坐着小板凳，正忙里偷闲说小话的时间，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公鸭嗓似的声音，“那你的意思就是我们嵩山少林寺不行呗？” 古震鳞回头看去，只见一个五官还未长开的小平头，脸色不善的俯视着自己。 是扮演幼年张丹枫的释晓龙。 古震鳞想了想，“嵩山少林还行，算是发源地，真功夫多一点儿。” 听他这么一说，释晓龙眼中更轻蔑了。 刚才还说少林寺不行，现在立马改口嵩山少林寺还行，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白瞎长这么帅。 他两岁就在嵩山少林寺学武，荣誉归属感满满，哪儿忍得了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大放厥词？ 哪怕说这话的是国剑勇，他也要争论一番。 “说白了就还是瞧不起我们少林寺呗？” 古震鳞慌忙摆手，“别别别，我没说过我瞧不起。” “那你是几个意思？” “我是压根儿就没放在眼里。” 韩鳕一双美眸闪烁着八卦的光泽，心脏嘭嘭直跳！ 牛逼！ 刚！ 打起来！ 释晓龙彻底被激怒，“有本事来练练！” 古震鳞斜眼俯视着，“你叫我练我就练？你知道我出台——出场费多少钱吗？” 他娘的，怎么想到兵兵姐那去了。 释晓龙气的脸通红，这人脸皮真够厚的啊，立体防御了！ 可他今天还就非打不可！ “五千块钱够不够你出场？” 这个价格古震鳞还是满意的，“你挑时间地点，我随时奉陪。” “那你要输了呢？” “你想怎么着？” “我要你亲自去嵩山少林寺道歉！” “我一步三叩首都行。” 释晓龙横着脸，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空地，“就现在！敢不敢！” “走！” 古震鳞跟着他的五千块钱离开之后，激动的韩鳕一蹦三尺高。 “昊哥！快叫人去啊！” 孙昊一脸茫然，“叫什么啊？” “吃瓜啊！唉！算了，我自己去吧！”说罢，恨铁不成钢的韩鳕就跑去呼朋唤友。 古震鳞和释晓龙来到剧组旁的空地处，随后这小平头就开始抻筋拉腰做准备了。 然而就在释晓龙热身的这段时间，剧组众人三三两两的都过来了。 一开始古震鳞还没在意，可这人数越来越多，硬是把他俩围出一个圈来，古震鳞感觉不对劲儿了。 这什么意思？ 看比赛来了？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收个门票，只见穿着一身古装白衫的范兵兵也走了过来，古震鳞隔着老远打招呼，“兵兵姐——” 话没说完，大方脸的国剑勇不知从哪儿蹦出来，把古震鳞拽到一旁。 “震鳞，你认真的？他还是个孩子啊。” “他是八十岁老太我也照打不误。”古震鳞斜了一眼释晓龙，“他自己找上门儿来我还不能打了？” 国剑勇嘴角抽搐，“你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他就是个练表演套路的，懂哪门子真功夫。” “放心吧，我下手有分寸。” 古震鳞没再给国剑勇劝解的机会，径直走向释晓龙。 国剑勇长叹一声，从附近找了个空地盘腿坐下。 现在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刺儿！ “国指导，下个盘不？” 他这儿正在心里批判当下年轻人，韩鳕悄咪咪的来到他身边，身后还跟着一脸“我是被迫的”模样的孙昊。 “下什么盘？” “赌鳞哥跟释晓龙谁赢啊。” 得，自己还真没批判错，现在这帮年轻人简直没法说。 国剑勇把身上所有现金塞到韩鳕手里，“我压古震鳞。” “好嘞！昊哥，记一下，一百五。” 韩鳕身上的兜塞满了钱，可见剧组赌一手的人不在少数。 就连何逡都压了五十块钱。 场上，释晓龙脱掉外套，里面穿了个贴身背心，一身腱子肉裸露着。 他并步直立，摆了一个朝山拜佛的起手式，这算是自报家门，练的是少林罗汉十八手。 人家自报家门，自己也不能差了意思。古震鳞双手握拳，懒散的往前伸了伸。 这叫双撞，又名吾空问路，是八极拳的起手式。 只不过这架势懒散，摆明了是没瞧得起他。 释晓龙眼中怒意闪过，腾空连跳，一对鸳鸯脚就飞踢过来。 古震鳞撇撇嘴，花哨。 他不闪不躲，一拳直直猛击释晓龙裤裆。 “卧槽！” 释晓龙脸色大变，一掌砸在古震鳞腕上，落地之后连忙后退拉开距离。 他额头青筋暴起，“你——” 话未说完，只见一只肘顶上来。 顶心，戳眼，打喉，掰指……招招奔着废了他的目的去。 没十几秒，释晓龙就跟身上有尖儿蚂蚁似的，缩着脖子夹紧胳膊，哦哦吼吼的叫着。 乍一听都可以去给汤姆猫配音了。 “停！”拉开距离，释晓龙的小龙卵缩缩着，他牙齿咬的咯咯响，“他妈的，你不讲武德！” 古震鳞一脸诧异，“我怎么不讲武德了？” “你踢我裤裆！” “踢裤裆就叫不讲武德？” “我踢过你裤裆吗？！” “那是你的问题。” “你！”释晓龙气更甚。 古震鳞不想听他废话，“你练武为了什么？” “……打赢别人。” “怎么叫赢？” 释晓龙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那就是让对方失去反抗能力。 “谭腿有踢裆，八级拳有顶心，戳脚有踢腘窝，地趟拳专打下三路，哪怕是罗汉拳也有鹰掐嗉这种打咽喉的招数。” “你以为把腿举过头顶，连翻几个跟头就叫功夫了？”古震鳞咧嘴一笑，“我告诉你什么是功夫，无所不用其极！只要把对手打倒就行！” 一番话刺进释晓龙心窝，说的他哑口无言。 古震鳞冷笑着，“踢你裤裆就不讲武德了？老子趁你抱拳行礼的时候一巴掌扇你脸上，这他妈才叫不讲武德！” 释晓龙急促呼吸着，大脑嗡鸣阵阵。 他眼里的比武应该是拳脚如风，凌厉凶狠，两人拳拳到肉，最后有人露了破绽甘拜下风，再握手言和。 可今天古震鳞的话打破了坚守十几年的想法。 过了好半晌他才开口，“……你这样打不光彩。” 古震鳞露出看傻逼的眼神，“武侠小说看多了吧你。” 这话又刺进他心窝，释晓龙怒目而视，“有本事堂堂正正打一把！” 古震鳞扭头往场外走，“记得把钱给我。” “我再出五千！” “好！那我就堂堂正正和你打一场！”古震鳞丝滑转身，大步流星朝着释晓龙走去。 释晓龙握起手指，挥拳就朝古震鳞打来。 大拇指压着其余四根指头……羯磨印？金刚拳？ 拳怕少壮，别看释晓龙还没发育成熟，可这拳头力道一点儿不差。 饿虎登山，野马行空，闭门摧月，鸿门射雁，奎星抱斗…… 释晓龙打的快且刚猛，古震鳞双臂看着软绵绵，一下下捋到释晓龙的手脚上，让他打来的每一下都如同泥牛入海。 释晓龙咬着牙，汗水已经遍布全身。 他妈的！这到底是什么功夫！缠上自己就挪不开了，就好像……好像被他妈黏住了一样！ “我靠，这个释晓龙这么虚吗？” “是啊，看着出拳挺猛，古老师用手摁一下就给压下去了。” “可以理解啦，青春期嘛，废纸……” 台下的工作人员小声议论着，国剑勇死死盯着古震鳞的动作，厚厚的嘴唇微微发颤。 他们是外行，可国剑勇是个太极行家。 引进落空合即出，沾连黏随不丢顶……他妈的，这小子什么时候掌握了太极的黏劲！ “行啊国哥，太极的黏劲都教给小古了？”李财来到国剑勇身边蹲下，眯眼看着古震鳞乐呵呵的笑起来。 “这小子还挺有天赋，每下都精准打到释晓龙这劲点了。” 国剑勇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不是我教的。” “嗯？” “我从来没教过他太极。” 李财愣了一下，脸色惊悚起来。 什么意思？除了谭腿，八极拳，武当剑，这小子还他妈还会太极？！ 试验了一下自己和幻·国剑勇所学的太极，古震鳞也就没了再打下去的心思。 行云如流水般推开释晓龙打来的一拳，随后一掌拍在他下颚上。 “行了，你输了。” 输了…… 又输了…… 他在嵩山少林寺从小就是备受关注的天才，就连释永信也说他前途璀璨。 可自己就这么输了？输给了一个听都没听说过的人？ 他双眼通红，一把拍开古震鳞的手，“再来！我还出五千！” “行了行了！别打了，都回去拍戏！” 何逡看不下去了，这小子都把他片酬输没了。 导演一发话，国剑勇和李财也赶忙跑到场上，把失去理智的释晓龙和满脸惊喜的古震鳞拉开。 国剑勇带着古震鳞离开的时候，他还依依不舍的回头对释晓龙大喊，“你要是有什么师兄弟也想比武尽管找我！给他们打八折！” 几分钟就赚了一万，还不用缴税，这他娘的的比干演员来钱快啊。 古震鳞感动的想哭，自己学了十几年的真功夫果然不是屠龙之技！ 国剑勇心里卧了个大槽，生怕再刺激下去释晓龙会倾家荡产，连忙加快脚步。 把古震鳞带出几百米远，国剑勇终于松了口气。 “你小子行啊，太极都会。” “欸，我这可不算偷学啊，我是观摩学会的。” 国剑勇一愣，“这太极你是从我这学会的？” 不等古震鳞开口，他面色惊悚起来，“这黏劲我就用了一遍，你他妈就学会了？！” 古震鳞松了口气，还以为老国是要自己交学费呢。 “推敲，都是推敲出来的。” 看着面色谦逊的古震鳞，国剑勇忽然有一股想弄死他的冲动。 “草！真他妈是人比人气死人！” 国剑勇心里郁闷，抛开古震鳞，自己埋头离开了。 没人招呼自己，古震鳞也乐得清闲，在外面兜了一圈，等到晚饭的时候才溜达着回来。 “古师傅回来了！” 瞧见古震鳞，韩鳕立马喊了一嗓子。 大伙儿瞬间把头侧过来，眼中情绪各异。 今天古震鳞和释晓龙打这一场，冲击力太大了。 他们头回知道功夫也分真功夫和表演套路。 “什么古师傅，瞎叫。” 古震鳞照例在韩鳕脑袋上揉了揉，随后大马金刀的坐下开始吃饭。 “你不配就没人配啦。”韩鳕笑嘻嘻的，“古师傅，受我一拜！” 她今天开盘赚了不少钱，心情美的冒泡泡。 钱多钱少是小事儿，主要是这个成功的感觉美的很。 她正想把古震鳞也拉入她的“开盘小队”里，可忽然噤了声，只见一个面无表情的小平头朝着古震鳞走来。 “来送钱了啊。”古震鳞扫了他释晓龙一眼，“看来你还年轻的份上，给你打个八折，给八千吧。” 释晓龙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大快朵颐的古震鳞。 ------------ 第18章：竹联帮 忽然！ 他跪下了。 “噗！” 正喝着水的孙飞飞一下子喷了出来，这什么情况？ 下午又挨打又挨骂的，现在直接跪？ 得亏他们主演和大腕儿吃饭单独有一块地方，看到的人不多。 这要是叫剧组的工作人员瞧见，“释晓龙被逼下跪”这种新闻八卦，一天功夫就能传遍祖国的大江南北。 古震鳞也是心中“咯噔”一下，这小子没安好心啊，怕不是想赖账？ “古师傅，我——” 释晓龙话没说完，古震鳞一把将人提起来，“甭来这套，下跪也不好使，差一个子儿都不行。” 释晓龙一愣，连忙拿出一只略显鼓胀的信封，“古师傅，我不差钱，钱都在这儿呢。” 他把信封放到桌上，随后拱手抱拳，俯身行礼，“古师傅，我想拜您为师！”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纷纷放下碗筷侧耳倾听，这大瓜可不能错过啊。 古震鳞把信封塞到兜里，一脸好奇的瞧着他，“为什么想拜我为师？” 抬起头，释晓龙眼中闪过一丝狂热，“我想和您学真功夫！” 他可不是开玩笑，这是深思熟虑一下午做出的决定。 和古震鳞比武结束之后，他冷静下来就开始复盘。把自己和古震鳞的两场对决在脑子里回忆几遍，他发现自己输的不冤。 就像古震鳞所说，他练的不是真功夫。 至少不纯！ 自己出手看着漂亮，可也确实是花架子，反倒是对方出手大道化简，招招奔着要害去。 正如今天下午李财安慰自己时所说：自己还处于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的阶段，可古震鳞已经达到了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境界。 他以为自己在少林寺和各个剧组打遍同龄无敌手，已经是天下无敌。今日见了古震鳞，才得知自己如蜉蝣见青天，井底之蛙见明月。 他想学真正的功夫！ 见释晓龙一脸耿直，古震鳞难免高看他一眼。 虽然够狂，但也的确谦逊。 就在此时，他无意间一瞥，发现远处的李财拼命给他使眼色，表情颇为严肃。古震鳞微微皱眉，这什么意思？ 他眼光微动，随后说道：“……晓龙啊，我觉得你还是拜财哥跟老国他们为师比较合适，人家比我懂得多。” 李财：？ 日你大爷，你还祸水东流？ 见大伙儿都把目光看向自己，李财连忙开口，“晓龙啊，我们这些都是假把式，叫你干爹给你找一个堂主好了。” “不，我想跟古师傅学真功夫！” 今天下午他找李财和国剑勇把古震鳞给打听了个明白。 刚二十出头便精通拳脚剑三门功夫，假以时日必然是一代宗师啊！ 当然，他也有点私心，想学一学少林以外的功夫。 就像那手化解了自己拳脚的推拿掌法，他头一次知道还有这样的武。 看着目光炯炯的释晓龙，范兵兵好奇起来，“晓龙，你还有干爹？” 释晓龙点点头，“对，宝岛人，叫吴墩。” 一听到这个名字，像寇战文，达式尝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老戏骨面色均是一惊。但是像孙飞飞他们这些年轻演员大部分都是面露疑惑。 古震鳞就是面露疑惑那波的。 不过他不知道吴墩是谁，不代表他看不出来这人背景很大，于是开口拒绝。 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好为人师的人。 “晓龙啊，你想拜我为师没问题。” 释晓龙眼光发亮。 “但是……” 凡事只要听到“但是”这两个字，那就说明这件事的发展要背道而驰了。 不过释晓龙也不是没做准备，在口袋里一掏，又是一个信封摆在了桌子上。 “古师傅，这是学费。” “好，有不懂的尽管问我。” 手比口快，话刚说一半，古震鳞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这信封塞到兜里。 释晓龙喜笑颜开，“古师傅，咱俩加个联系方式。” “好。不过古师傅就算了，咱俩也就差个五六岁，还是叫哥吧。” “好的古师傅。” 等释晓龙离开之后，李财就气急败坏的来到古震鳞身边，一巴掌拍在他背上。 “日你大爷的，我好心提醒你你还祸水东流？” 古震鳞斜着他，“我怎么感觉这小子死活要拜我为师有你在背后推波助澜呢？” 李财脸色僵了一下，下午那会儿他怕释晓龙想不开，于是就简略介绍了一下把古震鳞到底有多牛逼。 谁成想他居然要拜师啊。 李财不吭声了，古震鳞也懒得去追究，问起他比较好奇的问题，“这个吴墩是谁？” “竹联帮听说过没？” 古震鳞挑挑眉，“黑社会啊。” “何止是黑社会。”一直默不吱声喝着粥的寇战文开口，“哪怕不提当年那件事，人家现在在影视圈里也很有影响力。” 寇战文看向古震鳞道：“也没小财说的那么严重，你收释晓龙当徒弟算是福祸相依吧，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见古震鳞对这名字是毫不了解，李财把头靠过去小声耳语一番，古震鳞这眼睛微微瞪大。 好家伙，来头这么大啊，这是要进刺客列传是怎么着？ 一口气说完，李财定定的看着古震鳞，“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别收他当徒弟了吧，没必要沾。” 他预想中的后悔模样并没有出现在古震鳞脸上，他只是想了想，随后“噢”了一声，继续吃饭。 “……不是，你小子怎么一点儿反应没有？” “要什么反应，我又不去宝岛，还是他敢在内地闹事？” 李财不信他心里没有一丝波澜，“你就一点儿不怕？” “人有牵挂才会怕。” 李财愣了一下，想要反驳，却发现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了解过古震鳞的背景，孤儿，高中辍学，家境贫寒，说是一无所有毫不为过。 不过还有件事儿他不知道，古震鳞还有病，病的很严重。 治不好，他跟正常生活无缘。 看着李财哑口无言的模样，古震鳞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财哥，不用担心我。” “我呢，没精力去考虑以后，我只想活好当下。” “哪怕明天就死我也不在乎，至少我今天没憋屈活着。” 看着古震鳞波澜不惊的模样，李财忍不住咧咧嘴。 这小子，每天都当最后一天活着啊。 ------------ 第19章：一个坑摔两回 见古震鳞自己都不在乎，李财也就不再劝了。只不过叮嘱了一下今天目睹全程的几个主演别说出去。 实际上哪怕李财不说，剧组众人也不会把这事儿往外乱讲。 谁也不想平白得罪吴墩。 虽说只是人家的干儿子拜了个师傅练武，可谁知道这当干爹的愿不愿意认古震鳞这个无名小卒呢？ 是以释晓龙拜师这件事儿只有剧组少少几个人知道，没有扩散出去。 接下来这几天剧组换了地方，宁夏的戏份拍完，紧接着去了北平的FS区那边。 到了地方，古震鳞开始教释晓龙练武。 虽说他在少林寺练过不少表演套路，可表演套路对身体素质的要求不比真功夫差，算是打了十几年的基础，是以释晓龙上手很快。 在教他练武的这些日子里，古震鳞自己也没闲着，每天重复打熬着自己的谭腿，八级，武当剑，反复推敲研究。 而且这些日子琢磨久了，眼前就出现了徐老爷子的幻觉。 一连出现了三个。 分别为谭腿·徐瑞才，武当剑·徐瑞才，八极拳·徐瑞才。 三个老爷子一起上，差点儿把古震鳞打成狗。 看着自己五千块钱买来的师傅和空气斗智斗勇，释晓龙暗道这钱花的值。 不仅功夫一绝，演技也他妈贼牛逼。 只可惜他在剧组呆了一个多礼拜就离开，没机会再多学学。临走时释晓龙依依不舍，直道闲下来一定去北平找古震鳞。 三月十二号，也就是植树节那天，古震鳞杀青了。 晚上的时候何逡还在河边弄了个烧烤晚宴，来给古震鳞送行。 在剧组这一两个月，又是充当武指教女主练剑，又是马上救人没让范兵兵伤到，说他是剧组的大功臣也不为过。 咦？怎么都跟范兵兵有关？ 有些微醺的何逡晃了晃脑袋，不再去想这些，“震鳞，来，碰一个！” “来，老何，我敬你一个，多谢你给我演黑白魔诃这个机会。” “哈哈，你实力摆在这儿呢，以后有机会我还找你。” “得，那我就等你消息了。” “铛~” 两人碰了一杯。 古震鳞酒量不错，一个人干了十瓶啤酒，把何逡，黄海兵他们几个喝的瘫在椅子上动弹不了。 等到不信邪的孙昊也被古震鳞喝倒，他们年轻主演这一张小桌上，就只剩下小口抿着果汁的范兵兵了。 “兵兵姐，你不整两口？” “不了，我酒量不好。” 距离他把范兵兵眼睛弄的睁不开那天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她的态度终于缓和了。 古震鳞乘胜追击，“那溜达会儿？” 范兵兵沉吟片刻，点点头，“行。” 绕开狂欢的剧组众人，两人摸着黑在湖水外滩的树林里溜达。 “接下来你打算去哪？” “回北平吧，没好活儿我就继续干群演。” 范兵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等《天龙八部》和《萍踪侠影》开播你也算是小有名气了，别老接一些乱七八糟的剧，影响你以后的发展。” “虽然这两部剧还没开播，但是你实打实的出演了……” 范兵兵絮絮叨叨的说着，忽然发觉古震鳞一直没吭声，侧头一瞥，只见他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看我干嘛？” “看你关心我啊。” “呸，我随口一说而已。”范兵兵脸颊微红，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看到你我就眼睛疼！” 见她说这个，古震鳞愧疚起来，“兵兵姐，那天真的不好意思，我也不是故意的。主要是没有经验，当时整个人都懵了……” 古震鳞说的诚恳且认真，脸上满满的愧疚和歉意，就像一只呜咽着的大狗狗，看的范兵兵心里不由得一软。 “……好了好了，原谅你了。”范兵兵嘴角勾笑，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以后要记得提前说噢。” “不！我不能原谅我自己！”范兵兵越是显得不在乎，古震鳞脸色越痛苦，他一把握住范兵兵的手腕，“兵兵姐，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肯定提前说。” “……” 范兵兵嘴角的笑收回去，美眸一瞪，“啪”一下子拍掉古震鳞这两只狗爪，“滚蛋！” “还再给你一次机会，那天我嘴巴差点抽筋了！” “我明白了，那换个地方。” 范兵兵气急，我是那个意思吗？ 不过转念一想，54mm＋没试过确实有点儿可惜啊……她在娱乐圈这些年也只见过古震鳞这一个。 想了又想，她还是决定先把糊脸之仇暂且放下。 “带了没？” “什么带了？”话刚说完，古震鳞就后悔了。 “没带？没戴你说什么？” 范兵兵无语至极，纯粹折磨自己心态。 她展开纤细白皙的手指，如同盘核桃一样。 随后仰头，贴在古震鳞颈间小声呢喃，“你呀，什么时候记得带再说吧。” 说完，葱白指尖又加重了几分力度，扭头回了剧组。 “嘶~” 古震鳞略显蛋疼的点上一根烟，大爷的，又把这事儿给忘了。 次日一早，何逡把片酬尾款结清，顺便包了个五百块钱的红包。 再算上释晓龙输给自己的一万出场费，以及五千块学费，他身上的存款已经达到了四万之多。 告别何逡等人，古震鳞打车回了海淀，回去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便利店买一盒超大号超薄。 俗话讲事不过三，他已经在这上面吃过两回亏了，再记吃不记打他得琢磨琢磨自己是不是得了健忘症。 排队结账的时候，古震鳞瞧见前面一对遮得很严实的小情侣买了一堆小零食。 眼尖的他很快发现其中掺着的Durex。 啧啧啧，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他瞥了一眼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忽然发现有点儿眼熟…… “朱亚纹？” 朱亚纹和潘钰彤猛然回头，“鳞哥？” 售货员眼睛在三人身上徘徊，行啊，前后夹击。 潘钰彤受不了这目光，赶紧拉着朱亚纹离开。 “鳞哥，我们出去等你。” 等古震鳞结了自己的帐，出了店门，就瞧见脸颊微红的潘钰彤开口，“鳞哥，我请客，去东兴楼搓一顿？” 好家伙，东兴楼，这是封口饭啊。 古震鳞乐呵呵的应下，“行。” 到了东兴楼，点上一桌特色菜，几人唠起来。 得知古震鳞消失的这段时间是去拍了《萍踪侠影》，羡慕的朱亚纹要死。 悄悄捏了一下有些情绪失控的男朋友，潘钰彤这才看向古震鳞。 “鳞哥，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歇歇吧。《天龙八部》和《萍踪侠影》开播少说还得有半年，没曝光只能等了。” 看着百无聊赖的古震鳞，潘禹彤忽然想到自己那个表演系的学姐。 “鳞哥，我知道个活计，有没有兴趣试试？” 古震鳞愣了一下，仿佛回到了去年九月份。 那天也是他们三人，就在蓟门里吃串串香。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啊…… ------------ 第20章：租房子 “什么活计？” “周星弛的戏。” 古震鳞略显诧异的瞥了一眼朱亚纹，你小子女朋友人脉挺广啊，周星弛的关系都有。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朱亚纹显得比他还诧异。 “彤彤，你还有这关系？” 这话说的含蓄，潜台词就是，那为什么没见你跟我说啊？怎么着我也是你男朋友吧？ 瞧着朱亚纹的表情，潘钰桐没好气地拧着他耳朵，“少瞎琢磨，我介绍给你你能去吗？” “多少试试呗。” “你会功夫吗？” 朱亚纹一时间愣住，“拍这戏还得会功夫？” 没错，潘钰桐要介绍的戏就是周星弛的新片，《功夫》。 她认识一个表演系的学姐，叫黄圣衣，两人关系也还不错。 昨天她们几个女生一起去逛街，黄圣衣俨然成了这个小团体的中心。 潘钰彤好奇的很，以前没见她们围着黄圣衣转啊？ 她旁敲侧击了一把，这才得知黄圣衣被周星弛看上了，要出演周星弛新片的女主角。 至于周星弛是怎么看上她的，潘钰彤也好奇问了一把。 据黄圣依所说，周星弛最终选择自己，是因为她和周星弛初恋女友一个星座，都是水瓶。 这话可把潘钰彤说的满脑子问号。 头回听说看星座选主角的。 这事儿是真是假暂且不提，不过潘钰彤还打听来一个消息，那就是周星弛招的角色里有一个配角，要求是年轻，阳刚，功夫好。 “鳞哥，你不是会功夫吗？干脆去试试呗。” 这回朱亚纹心里不难受了，难怪彤彤没跟自己说，他还真没戏。 不过黄圣衣这名字有点儿耳熟啊。 朱亚纹若有所思的摩挲着下巴，“这个黄圣衣……她是不是有个男朋友叫贾乃量？” “咦？你认识她对象？” “之前我去办公室找黄垒认识的，加了个联系方式。” “噢！说到老黄我想起个事儿，你知不知道他跟孙丽……” 两人说着说着就跑偏了，从周星弛的新片聊到他们北电内部的一些八卦新闻。 不过古震鳞没心思去听，他在琢磨周星弛的演员要求。 功夫好，年轻，阳刚……嘶，这他娘的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啊。 古震鳞手指敲了敲桌子，“这面试在哪儿？” “噢，车墩影视基地，在上海。截止时间好像是四月一吧？还有半个月呢。” “半个月？”古震鳞好奇起来，“面试截止时间还有半个月，他这女主怎么提前选完了？” “说她是女主，是按角色身份算的。要是按戏份来算，也就是个小配角吧。” 潘钰彤漫不经心的夹着菜，给古震鳞解释着，“戏份不多，再加上她很合周星弛的口味，所以就提前出来喽。” 原来是这么回事…… 古震鳞点点头，“等我找个住的地方，回头去看看。” 身上大几万的现金，可不能亏待自己了。 “鳞哥，你这是要租房子？” “对啊。” 潘钰彤认真了些，“鳞哥要什么样的房子，我帮你参谋参谋。” “你还懂房子？” “嘿嘿，鳞哥，这你就不懂了吧。”朱亚纹笑嘻嘻的揽上潘钰彤肩膀，“彤彤家里是搞房地产的，你要是想租房子，问她准没错。” 好家伙，房地产商啊。 古震鳞肃然起敬。 没想到朱亚纹这个浓眉大眼的也不是老实人，这至少少走二十年弯路。 虽然他没出生在罗马，可耐不住有人从罗马开车来接他。 思衬片刻，古震鳞开口道：“有个住的地方就行，最好带个院子，能活动一下手脚。” “那就大杂院吧。”稍稍分析片刻，潘钰彤迅速开口，“四合院价高，楼房不带院子，大杂院最合适。” “我爸在北平也有些业务关系，回头我找人问问，应该能拿个最低价。” 您瞧瞧，做事儿干净利落，不愧是富养出来的姑娘，打小儿就是按精英培养的。 “得，那我就先谢过了。” 潘钰彤笑嘻嘻的，“鳞哥太见外了。帮忙看个房子而已，就当还你在烟树公园救我的人情吧。” 古震鳞看向朱亚纹，“小朱，你小子可有福气了，彤彤这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姑娘啊。” 朱亚纹握着潘钰彤的手咧嘴一笑，“那肯定的，我这辈子就认准彤彤了。” “呸，认准我了就是天天气我？” 古震鳞乐呵呵的说道：“他再气你给我打电话，看我不削死他。” “行，那以后就指着鳞哥给我做主了。” 潘钰彤装模作样的在朱亚纹面前挥了挥拳头，“听到没小朱子，以后老实点，再惹我找人削你！” 看着得意洋洋的潘钰彤，朱亚纹满脑子问号。 怎么着，我还成外人了？ 潘钰彤的速度很快，次日下午就有房产中介给古震鳞打来电话，说是潘钰彤介绍的，来带古震鳞去看房子。 “哥，您别看这地方比较偏，但是附近什么都有。便利店，理发店，饭店啊什么的，走两步就到。” 跟着房产中介到了一处颇为偏僻的杂院胡同里，中介拿出钥匙打开最里面的一扇房门。 “哥，您看这个院子怎么样？总共有两间卧室，都是二十平的，小院有三十平米。” 古震鳞踩着地上凹凸不平的青石砖，打量着两间许久不曾修缮，显得有些破旧的屋子。 这两间屋子并排着，院子的角落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 在两颗枣树下面还有一张石桌和两个石墩子，倒是颇有意境。 古震鳞满意的点点头，“一个月多少钱？” “八百。另一间屋子没人租，所以这个费用也得您自己承担了。” 房产中介难得实诚了一回，给了个压着成本的最低价。 这位是潘小姐亲自介绍来的，来之前潘小姐也找他谈过话，实诚点儿，别耍心眼。 八百……这是潘钰彤提前打过招呼啊。 古震鳞思衬片刻，“我隔壁是谁？” 邻里邻居的关系也很重要，如果是个寡妇人妻什么的还好，要是个摇滚迷，音乐爱好者什么的天天吵自己，那他一个晚上就要翻墙去揍人了。 “您放心，隔壁是个女租客，不常来。” 租了不常来？ 这是不差钱的主儿啊。 不过也好，清静。 “就这儿了，我租了。” ------------ 第21章：恋爱脑的女文青 这地方古震鳞还是挺满意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多出来一间屋子他用不上。 是以办手续的时候古震鳞叮嘱了一下房产中介，要是有来租房子的，可以往他这儿介绍一下。 交过房租，从房产中介那里拿了房门钥匙，古震鳞就回去收拾他的新家了。 他手脚麻利，没一会儿就把左边的屋子收拾干净。洗了个热水澡，就去院子和空气斗智斗勇了。 在《萍踪侠影》剧组最后那段日子，他以半包华子的代价让老国把完整的太极路数都给打了一遍。 他把这些招式套路熟记于心之后，幻想出来的国剑勇也就越来越牛逼。 那天在八一招待所，国剑勇要是用太极和自己打，最后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 练拳练到晚上八点多钟，漆黑如墨的天空中，些许亮光闪烁。古震鳞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打完收工。 他正要回去洗澡，隔壁院子忽然传来的声音让他止住脚步。 “张亚冬你别跟我扯这些！我早就看徐镜蕾不顺眼了！” “你不想跟我过问我在哪干嘛？跟你有关系吗？” 古震鳞盲猜是渣男出轨，随后三步并作两步一跃而起，蹲在两个院子之间的墙上，看着隔壁那个打电话的女人吃瓜。 柳眉杏眼，琼鼻玉口，过肩长发随风飘舞，看着就给人一股端庄大气之感——这他娘的不是高媛媛吗？ “呵，追我的人能从唐山排到北平去，我差你这一个？” “实话告诉你，现在我就在跟野男人鬼混呢！” 高媛媛还在拿着手机冷骂，无意间一瞥，就看见了叼着烟，蹲在墙上看戏的古震鳞。 隔壁搬来新租户了？ 气上头的高媛媛没心情管那么多，踮起脚尖就把手机举过去，“亲爱的，你说话嘛~” 古震鳞一向是助人为乐，跳到高媛媛的小院里，握着她纤细的手腕往嘴边凑了凑。 “怎么了媛媛？我正要去洗澡呢。” “媛媛，你这又找的谁陪你演戏？我跟小蕾只是拍戏而已，先回来，好不好？” 张亚冬显然是把高媛媛捏的很死，笃定了她不可能真去找男人，这满不在乎的态度气得她咬牙切齿。 “你叫我回去我就回去？你当你谁啊？” 古震鳞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宝贝儿，别生气了，咱去洗澡，一会儿我让你当妈妈。” 一听这话，电话那头的张亚冬瞬间坐直了。 不对！九分得有十分的不对！ 高媛媛哪怕找人演戏也不会说这种话！ 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看到脑袋冒绿光了。 “高媛媛，你这玩笑开过头了！” 高媛媛瞪了古震鳞一眼，随后梗着脖子回道：“谁跟你说我是开玩笑了？” “好，好！那你跟你的野男人过去吧！” 张亚冬显然也气的不轻，说完就只剩下了“嘟嘟嘟”的挂断音。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高媛媛一脸的难以置信，他居然真敢挂我电话！ 平复了一下心情，高媛媛撑起笑容，和古震鳞握了握手。 “不好意思，刚刚让你见笑了。” “没事儿，我这人一向助人为乐，想报复你渣男男友随时找我。” 高媛媛扯扯嘴角，“你是隔壁的租客吗？” “对，新搬来的。古震鳞。” “高媛媛。” “哎呦，刚刚都没看出来，大明星啊。” “哈哈，算不上，就是个小演员而已。” “媛媛姐要是小演员，那世界上没有明星了。” 让他这么插科打诨一说，高媛媛紧皱的眉头倒是舒展了不少。 古震鳞顺势搬了张椅子坐下，“媛媛姐怎么住这儿？” “也不常来，烦的时候就到这儿静静心。” 古震鳞点点头，“我懂，自己的安全屋嘛。媛媛姐今天来这儿是因为什么？和男朋友闹别扭了？” 见古震鳞问这个，高媛媛话匣子就打开了，往日憋了一肚子的苦水终于不用再朝着树洞说了。 难得有个说话的人，高媛媛干脆回屋拿了两瓶啤酒边说边聊。 前几天她去探班《我是爸爸》电影剧组——这是徐镜蕾自导自演的片子，她男朋友张亚冬演徐镜蕾的丈夫。 本来想给张亚冬个惊喜，结果一进剧组，瞧见他和徐镜蕾贴在一块儿。 再晚来一秒这嘴就得碰上。 据他们两个自己说，只是在对戏而已，都是为了艺术，没干别的，是她多想了。 虽然自己挑不出毛病，可女人的第六感还是让她感觉不对劲。 于是试探性的提了一下结婚的念头，这下可好，疯狂转移话题，一直说自己还小，还没准备好。 结几次婚了，到我这儿就没准备好了？ 听着高媛媛咬牙切齿的吐槽，古震鳞应和着点点头，“渣男，要我说趁早分手得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他也可能是真没做好准备。” 古震鳞：…… “媛媛姐，换我处三年，孩子都会走路了，这不就是吊着你嘛。” “他甚至愿意为了我离婚，怎么可能是吊着我。”高媛媛说着，有些忧伤的支起下巴，“或许真是我逼的太紧了吧。” “他能为了你跟他老婆离婚，以后就能为了别的女人跟你离婚。” “不会的，他说这辈子就认我一个。” 古震鳞没吭声，默默喝了一口啤酒。 他觉得高媛媛在娱乐圈里也算是独秀一枝的存在了。 不是在谈恋爱，就是在追求爱情的路上，然后回回被骗。 换自己，两次教训就赶紧买一盒备上了，高媛媛愣是记吃不记打。 人家都不在乎她跟野男人鬼混了，她还在琢磨是不是自己逼太紧。 恋爱脑到这个地步也是没谁了。 想了想张亚冬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古震鳞纳闷儿问道：“那你到底图他什么？长的也不帅啊。” “肤浅。”高媛媛斜了古震鳞一眼，“你知道他多有才华吗？” “尤其是他拿着吉他给我唱他新歌的时候，简直是……” 听着高媛媛侃侃而谈，古震鳞叹了口气，摇摇头，恋爱脑加文青，这娘们儿没救了。 ------------ 第22章：《倚天屠龙记》开播 一提到张亚冬的才华，高媛媛就开始说个没完。 古震鳞看似听着，只不过目光一直随着那张翕的红唇微动。 难怪她能接到清嘴含片的广告，这红唇确实美艳娇嫩。 等喋喋不休的高媛媛终于停下来，古震鳞这才好奇问道：“那你到底是喜欢他这个人还是单纯喜欢有才华的？” “都喜欢。”高媛媛不假思索，“二者缺一不可。” 古震鳞默不吱声的喝着啤酒，他算是把高媛媛的择偶标准给搞明白了。 就得是文青，身上带着一股子书卷气，反正和自己截然相反就对了。 看着被拿捏死的高媛媛，古震鳞略显同情的开口，“媛媛姐，自古书生多薄情啊。” 这话说的高媛媛面色一僵，随后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不说了，我回去睡觉了。” 古震鳞点点头，“我也睡了。” 说罢，他助跑一跃而起踩上墙面，抓住墙砖胳膊发力，侧身翻了回去。 这行云如流水般的动作看的高媛媛人都呆了。 这面墙少说也得有三米高，她还以为古震鳞是踩着凳子才翻过来的，原来是徒手翻？ 这要是放在古代活脱脱一飞天大盗。 不过现在她没心思想这些，往床上一趟，满脑子就都是古震鳞说的话。 自古书生多薄情？ 回想一下张亚冬的表现，好像确实挺薄情的。 不对，他是搞音乐的，不算书生…… 乱糟糟的思绪从脑袋里乱逛，直到凌晨五六点钟，再也熬不住的高媛媛终于蜷缩在小床上合眼睡去。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七点钟，足足睡了半天。看了眼手机，没人找过自己。 略显烦躁的挠了挠头，她披着凌乱的衬衣走出屋子。 “啁~” “啾~” 听到隔壁传来奇怪的声音，高媛媛好奇的搬了张椅子到墙边，踩上去踮起脚尖，探着脑袋往墙那边看。 这一看，眼睛就瞪得老大。 古震鳞裸着上身，穿了一条宽松的长裤，正在小院里打拳。 自己刚刚听到的那些奇怪声音就是古震鳞的拳风。 他拳脚快的很，几乎打出残影来，哪怕是高媛媛这个对武术一点不懂的外行也能感觉出来，这肯定是个厉害人物。 古震鳞打拳打的大开大合，高媛媛难免把他裸露的上身看个清楚。 小麦色的皮肤紧绷着，胸肌，腹肌清晰可见，背肌轮廓分明，在肋骨两侧甚至还有鲨鱼肌，看的高媛媛眼睛都直了。 虽说她喜欢文青，但并不代表她喜欢白斩鸡那样的身材。 只不过文青一般都把天赋点在了脑力上，没有肚腩就已经算是身材很不错了。 像古震鳞这种雄性荷尔蒙爆棚的野性身材，哪怕放在健身圈都属于大佬级别的人物，高媛媛这辈子哪儿见过这种世面？ 难免有些口干舌燥。 打完这一通拳，古震鳞长舒一口气。有个开阔清静的地方打拳就是舒服，浑身舒畅。 哪像以往住地下室，早上在小区里打个拳，一堆练养生太极的大爷大妈追着要和他练练。 要不是怕被讹钱，早就让这群老头老太太开启新人生了。 “原来你是练武术的啊。” 墙边忽然传来一道婉转清丽的女声，古震鳞侧头一看，只见发丝凌乱搭在颈间的高媛媛正搭在墙头上，支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瞧着自己。 古震鳞笑道：“以前练武术，现在当演员了。” 高媛媛一双杏眼瞪得更大了，“你也是演员？” “演过《天龙八部》的段延庆，还有《萍踪侠影》的黑白魔诃。” “那还不错啊，前途无量嘛。” 《天龙八部》和《萍踪侠影》都是未播就已经把热度炒上来的武侠剧，他能从里面混个有名有姓的角色，以后成名的机会不小。 古震鳞拿起石桌上的矿泉水灌了几大口，随口问道：“媛媛姐还不走呢？” 见古震鳞问这个，高媛媛瞬间又想起剧组里你侬我侬的那两个。 她嘴角向下一撇，“不走了，我就看他来不来找我！” 古震鳞点点头，“那你从这儿住一辈子，一点儿休闲娱乐没有啊。” “我看电视啊，《倚天屠龙记》昨天开播——等会儿，几个意思啊？” 话说一半儿，高媛媛忽然止住话茬。 什么叫住一辈子？ 正所谓好男不跟女斗，古震鳞迅速转移话题，“对了，媛媛姐，这《倚天屠龙记》你是不是也出演了？” 恶狠狠的瞪了古震鳞一眼，高媛媛点头应道：“我演的是周芷若。” 古震鳞颇为遗憾的咂咂嘴，“可惜我这儿没电视，要不说什么也得追一追。” 由于《倚天屠龙记》在宝岛收视率很烂，于是苏有鹏喊话，收视率破七他就裸奔，果然，这收视率就暴涨了一波。 然而宝岛的收视率最终也只是定格在六点多。 可昨天《倚天屠龙记》在内地开播，首日就破了七。现在网上不少人都在问苏有鹏什么时候裸奔。 “要不要来我这儿看？” “行啊。” 古震鳞翻身一跃，直接跳进高媛媛的院子里，自顾自的朝她屋里走去。 这轻车熟路的模样看的高媛媛一脸懵，你丫挺自来熟啊？ 见古震鳞赤裸着上身，高媛媛本想让他去穿件衣服，不过话涌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张亚冬跟徐镜蕾就差把舌头搅一起了，自己跟刚练完武，赤着膀子散散汗的邻居一起看电视剧有什么问题？ 把话咽回去，高媛媛跟在古震鳞身后进了屋。 “初初见面，两人齐齐心动~” “情网中看不一样的天空~” “我张开心胸~” “无情的人笑我痴~” “我笑无情的人懵懂~” 两人看的正是时候，《倚天屠龙记》刚开播，金学风的《心爱》还没唱完。 两人坐在沙发上，古震鳞大咧咧的翘着二郎腿，高媛媛则是紧贴着沙发的边。 平日她一个人坐还没什么，可古震鳞一坐下来就显得有些小。 纵使两人没有肢体接触，可高媛媛还是感觉一股滚滚热气在她的肌肤上萦绕。 年轻人火力旺，更别提这还是个练武的。 女人如水，让他这么一烫，人都有点儿熟开了…… ------------ 第23章：怎么这么多和尚？ “呼……” 深呼吸，高媛媛揉了揉被烫的发红的脸颊，放空心态，随后和古震鳞一起盯着电视。 第三集讲的是张无忌出生，古震鳞看了一会儿，发现这香江导演和内地导演确实不一样。 好的地方确实够好，烂的地方也确实够烂。 就像服化道，干了两年群演的古震鳞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衣服都是便宜货。 看到第四集，扮演小张无忌的释晓龙出场，古震鳞忍不住感慨，“难怪这小子掏个一两万都不当回事儿，戏路真他娘的广啊。” 小张无忌，小张丹枫，看来这能用到青年演员的戏，估计都是释晓龙来的。 见古震鳞一副老相识的态度，高媛媛好奇道：“你认识释晓龙？” “认识啊，还想拜我为师呢。” “拜你为师？”高媛媛柳眉一挑，满脸的不信任。 “你当我没跟他打过交道啊，人家是在嵩山少林寺学的功夫。” “少林寺真东西没教全，拍《萍踪侠影》的时候就找到我了。” “呸，我还说我教他演戏呢。” “骗你干嘛。” “他能拜你为师我跟你姓。” 见高媛媛不信，古震鳞耸耸肩，没再多说，继续看电视。 虽然不是从第一集开始看，但不耽误他看的津津有味。 今晚这两集看完，古震鳞感慨道：“拍的确实好啊，难怪收视率高，明儿我还来看。” “行，回头我叫你。” 见高媛媛敷衍着，一脸心不在焉，古震鳞就猜出来她这是等人。 “媛媛姐，不是我说你，找谁不好啊找个二婚的。” “滚滚滚，我洗澡去了。” “用不用我帮忙搓个后背？” “滚蛋！” 点上一根烟，古震鳞溜达着翻墙回去了。 自然而然，那个二婚老男人依旧没来。估计正忙着和徐镜蕾你侬我侬呢。 不过历时一天的调整，高媛媛倒是放平心态了。 真当老娘没人追吗？ 要是真出轨了就分手。 而且她前段时间才把《护国良相狄仁杰》杀青，现在也确实需要歇一歇。 是以她每天除了追《倚天屠龙记》，就是翻墙来古震鳞这边看他练武，闲唠嗑。 看着古震鳞那一手剑耍的白光闪烁，倚着墙吃葡萄的高媛媛看得颇为赏心悦目。 “震鳞，你会的还不少嘛。” “又是拳脚又是器械的，我现在有点儿信你说释晓龙主动拜你为师了。” “都说了是真的，你自己不信啊。” 正说着的功夫，大门忽然被敲响。 高媛媛把葡萄皮一吐，踩着石桌子就赶忙往回翻。 不过回去的时候她手里还拿着串葡萄，翻的不是很方便，还是古震鳞从下面推了她一把，这才翻回去。 不得不说，屁股挺润。 自己两只巴掌都凹进去了。 等古震鳞打开门，笑嘻嘻的释晓龙拎着两条好烟，拿着两瓶好酒走进来。 “师傅，你这地方可真难找。” 看了一眼烟，一条华子一条黄鹤楼，再看酒，一瓶茅台一瓶五粮液。 古震鳞对这个便宜徒弟是越看越顺眼。 “地方偏了点儿，不过清静。” 古震鳞接过烟酒，顺手拆开那瓶茅台，“陪我喝点儿？” “好嘞！” 释晓龙在石墩子上坐下，随后和古震鳞唠起嗑来。 “师傅，真是人外有人啊，我以前眼界太窄了。我刚把《水月洞天》杀青，那剧组，整整十三个武术冠军！” “虽然我也打不过他们，但是给我的压迫感还是比师傅你差了一点……” 释晓龙说的眉飞色舞，显然是在剧组里受益良多。 古震鳞听的也有些心痒，十几个武术冠军，那不是天堂了。 他人生为数不多的兴趣爱好就是比武。 “……那个俞波，以前是钓鱼台的警卫，老厉害了。我还跟他学了不少翻越障碍物的技巧。” “就这堵墙，我现在轻轻松松就能翻上去！” 古震鳞有点不好的预感，“晓龙啊，你先坐下……” 可说到激动处，释晓龙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助跑一踩一蹬，双手扣住墙砖一用力，就站了上去。 “师傅，你看，我现——媛媛姐？” 和墙另一边正在吃着葡萄听墙角的高媛媛对上眼儿，释晓龙愣住了。 他一脸懵逼的看着高媛媛，又回头看了看古震鳞。 什么情况？ “哈哈……好久不见啊晓龙。” 古震鳞眼皮跳了跳，这女人老老实实回屋不就行了，非要在这儿听墙角。 “咳，巧合，我俩正好是邻居。” 释晓龙脸色古怪，我怎么记得媛媛姐有对象呢？ 别说，师傅还真有点儿魏武遗风。他这哪儿是找个清静地方，这分明是铜雀台嘛。 他一拍脑袋，“哎呦，师傅，我还有点儿事，先走了，改天再来！” 话说完，跳下墙一溜烟就跑没了影。 古震鳞抿着酒，敲了敲墙，“之前你说释晓龙要是我徒弟，你怎么来着？” 回复只有一道重重的开关门声。 古震鳞也没介意，回了枣树下继续饮酒。 接下来的日子又和高媛媛一起追了几天《倚天屠龙记》，随后古震鳞就动身前往上海，准备去面试周星弛的《功夫》了。 电视剧还有重播的时候，可《功夫》错过了就没有了。 到了上海，古镇林直奔车墩影视基地，从影视城一路打听，最后到了马勒别墅那边。 隔着老远就瞧见一栋别墅前挂着牌子，上面写着招募演员的需求。 古震鳞挨个看着，找到一个名为苦力强的角色，要求是年轻男性，功夫好，长相阳刚帅气，估计就是潘钰彤所说的角色。 按照牌子的指示路线走去，在别墅后院的绿草地上已经排起来一条条队。 古震鳞拍了拍前面那个留着小胡子，眼神锋利的男人，“哥们儿，这条队是面试苦力强的吗？” “对。” 那小胡子上下打量着古震鳞，细腰阔肩，身形魁梧，身上遮的虽严，可看脖颈处稍稍露出的斜方肌就知道这是个正儿八经的练家子。 和前面那些花拳绣腿的草包不同，这是个真正会威胁到自己的对手。 那小胡子微微眯眼，拱手抱拳，“这位兄弟师从何门？” “古震鳞，家传。兄台呢？” 一听是家传，小胡子松了口气，不是什么大门大派，那自己包赢的。 小胡子咧嘴笑起来，“释行雨，是嵩山少林寺的，主练十二路谭腿。” 一听这话，古震鳞面色古怪起来，怎么又来一个少林寺的，娱乐圈什么时候这么多和尚了？ 难不成现在少林寺还有和娱乐圈的对接业务？ ------------ 第24章：比武定角色 排队的功夫，工作人员来收他们的简历，顺便给他们依次发来面试剧本。随后叮嘱道两人一组，意思就是导演一次性面两个。 介于面试地是露天场所，古震鳞探头看去，把前面面试苦力强的演员身手看了个一清二楚。 不能说是假把式，只能说连花拳绣腿都算不上。 也有少数几个身手还看的过去的，只可惜长相让人一言难尽。 古震鳞暗自点头，如果面试演员都是这种水准，那自己稳赢啊。 抱有同样想法的还有释行雨。 排在前面的演员一个个离开，留着一头自来卷的选角导演叹了口气，一个合适的都没有。 这帮靓仔没事去练练功夫不行嘛？ 他头也不抬的朝导助挥挥手，导助便看着名单喊道：“古震鳞，释行雨！” 两人一同走上前去，自来卷抬头一瞧，眼前不由得一亮。 一个五官锋利，长相帅气，就是这气质不太像好人。另一个长的虽然差了点，不过长的倒是蛮耿直的。 看了看两人的资料，这自来卷摩挲着下巴看向古震鳞，“你演过《天龙八部》的段延庆和《萍踪侠影》的黑白魔诃？” “对，黑白魔诃刚杀青。” 《功夫》剧组大多都是香江人，对于《天龙八部》和《萍踪侠影》自然了解的很。 毕竟金庸的武侠小说最早就是在香江报纸《新晚报》上连载的，作为最早了解武侠小说地区的人，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天龙八部》和《萍踪侠影录》的大名。 自来卷着重看了看简历里面段延庆的造型，颇为认可的点点头。长相和定妆照反差这么大都能演，看来演技是有保证的。 至于另一边的释行雨，他这简历就要差许多，他只当过群演。 两人依次试了试文戏，随后就是拳脚功夫。 “导演，我先来吧。”释行雨抢着开口，在武戏上他必须得给导演留下个好印象。 刚刚文戏那一关不用看，自己是必输的，谁能想到对方居然演过两部热门的武侠剧。 也就是这两部剧现在还没开播，要不然自己真的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不等那自来卷开口，释行雨飞起两脚就展示起来。 双飞弹，腾空踢，连环腿……这腿法凌厉刚劲，动作精悍，显然是苦熬过。 自来卷看的目不转睛，今天面了一天，总算等到一个长相和身手都过得去的了。 “不错不错。”他扭头看向古震鳞，“你呢？” 古震鳞二话不说，同样打起腿脚功夫来，双飞弹，腾空踢，连环腿……和刚刚释行雨所展示的功夫丝毫不差。 自来卷眼睛瞪得老大，竟能如此相似？ 不，细感觉的话还是有些区别。 虽然动作一模一样，不过这个古震鳞的腿脚显得更凶一点。 等古震鳞打完收工，一旁的释行雨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你也是少林寺的？！” 这绝不是临清弹腿，虽然二者同源，可少林谭腿要多出两路来。 “我家传啊。” “你师傅是少林寺的？” “我师父练八极拳的。” “你当我傻子吗？” “沧州人会的功夫多点儿怎么了。” “有本事咱们练练，我看看你这谭腿是不是假把式。输了的主动退出，敢不敢？” 文戏对方完爆他，武戏两人不相上下，长相还略胜自己一丝，这选角导演脑子不抽肯定会选古震鳞。 自己现在一点儿机会都没有，只能激将一把，用硬实力来拼了。 然而古震鳞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些年，怎么可能看不出他是在激将自己？ “我为什么要跟你打？” 释行雨面色一滞，练武的不应该最膈应别人说他是假把式吗？ “谁赢了谁少个竞争对手。” “我觉得我入选概率比较高。” 释行雨面皮抽搐，这人怎么软硬不吃？ 古震鳞不吃激将法，释行雨也没辙，只能暗骂一句运气不好，稳拿下的角色，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正要愤然离去，一只巴掌忽然拍上他肩膀，回头一看，只见古震鳞笑眯眯的开口，“和尚，你再添点儿彩头我可以考虑考虑。” 释行雨微微眯眼，这是几个意思？打地下黑拳的路子？ “出佐乜野事？” 这气氛正剑拔弩张之时，远处忽然传来声音，那看戏的自来卷连忙站起身，点头哈腰。 “星爷，您怎么来了。” “我路过。”留着一头斜中分，带着黑框眼镜的周星弛叼着烟走来。 打量了一下古震鳞和释行雨，他眼神儿亮了。 快一个月了也没等到合适的苦力强，今天一下子来了两个。 和自来卷打听了一下这两人刚刚在聊什么，又翻了翻这两个人的简历，他来了兴致。 见这两个都是内地来的，于是周星弛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说道：“不如这样，你们两个比一场，我拿一千做个彩头，谁赢了这角色就给谁，如何？” 一个是自幼习武的家传武师，另一个是少林寺出身的内门弟子。两个都是练过真功夫的，他还真有些好奇打起来谁胜谁负。 释行雨脸色大喜，忙不迟疑的点头，“我没意见！” 周星弛点点头，看向古震鳞，“靓仔，你呢？” “那练练。” 不过是打一场而已，又有钱拿，又能省去等通知的时间，何乐而不为呢？ 周星弛行事一向看心情，今天被这两个练家子勾起武瘾来，便拿着喇叭叫大家往两边散散。 老大一发话，自来卷忙招呼起来，把剧组的工作人员和面试的这上百号演员朝两边轰，中间的草地上只留下古震鳞和释行雨。 深吸一口气，释行雨拱手抱拳，“释行雨！” 古震鳞弓步向前，一掌横推胸前，另一只勾手架后。 “古震鳞。” 这架势看的释行雨眉头紧皱，新架一路——斜行拗步？ 这是陈氏太极拳的架势？ 那刚刚丝毫不差的谭腿是怎么回事？ 想不通，也就不想了。 甭管什么路数，自己打赢了就行。 把裤腿挽至膝盖，释行雨大喝一声，助跑两步，侧身腾空一记高鞭腿甩了过去。 ------------ 第25章：只是试技 这记高鞭腿来势汹汹，古震鳞没硬接，侧身躲过。 这和尚小腿的腓肠肌和比目鱼肌都凸出来了，力量核心绝不亚于自己，硬接属于找不痛快。 高鞭腿落了空，可释行雨动作毫不停滞，顺势俯身一记扫堂腿横扫过去，带起不少草叶绿渣。 古震鳞抬脚发力，如冲地炮似的朝着释行雨这小腿重重一跺，这扫了一半的腿赶忙收了回去。 释行雨咧咧嘴，看着古震鳞惊疑不定。虽说练太极的稳下盘，可刚刚那一脚已经脱离“稳”的范畴了吧？ 他感觉胫骨和腓骨都在疼。 咬咬牙，勾劈单鞭再次扫过去。 两人打的有来有回，周星弛站在一旁看的目不转睛。 早年间他学过咏春，也练过截拳道，但由于忙着拍戏导戏，这功夫没练多久就搁浅了。 如今再次瞧见这拳拳到肉的真实武打，心中难免火热。 “星仔，这是在干嘛？” 听着耳边的粗犷声音，周星弛看也不看的回道：“两个练家子在比武，都是难得的好手。” “大哥大，你看那个靓仔，我怎么看不出他是练什么的？” 洪巾宝哈哈一笑，“就你练那几天能看出什么，等我帮你分析分析。” 自来卷殷勤的搬来一张椅子，洪巾宝道了声谢，便坐下盯起了场中间这两人。 他是武行，跟着俞占元练了这么多年武，一直稳定在七小福内没被刷下去过，身手自然是没得挑。 然而盯着场上草土飞扬的这两人看了一会儿，洪巾宝懵了。 那个小胡子倒还好说，一眼就看出他主练少林谭腿。出脚刚猛迅速，每脚都直奔要害，可见这谭腿已经被他练到炉火纯青。 至于另一个靓仔……就不好说了。 他看不通。 这招式杂且多，说是一锅乱炖也不为过。 八极拳的猛虎硬爬山，洪拳的罗汉撞钟，太极拳的野马分鬃，谭腿的连环鸳鸯腿……总不能有人年纪轻轻就精通四门功夫吧？ 那是瞎练？只练了个一招半式？ 也不对啊，看他那行云流水的动作就知道一定精通此道。 洪巾宝皱着眉头点上一根烟，他得琢磨琢磨。 等了一会儿，见洪巾宝还没吭声，周星弛催促道：“大哥大，这个靓仔到底练的是什么路数？看出来了吗？” “嗯……”洪巾宝沉吟着，“等我再看看，这个靓仔……不好说啊。” 周星弛撇撇嘴，是不好说还是你也没看出来？ 草地上，释行雨一掌打开古震鳞的下路穿掌，心中是又惊又迷茫。 虽然对方摆的是新架一路，可使出来的功夫绝对不止这一门。 这拳时而刚猛，时而缠黏，八极与太极双绝，内外兼修！ 刚刚打起来自己是抱着速战速决的目的，可谁成想两分钟了还没解决对方。 一通爆发之后，现在所剩的气力不多了。 释行雨咬咬牙，忽然贴上去，挥拳直奔古震鳞脖颈的动脉。 “这个小胡子要输了。” 周星弛一愣，好奇看向洪巾宝，“怎么说？” “手是两扇门，全靠腿打人。”洪巾宝幽幽开口，“这个小胡子现在是病急乱投医了。” 这手是两扇门，全凭腿打人，这是十二路谭腿的老话儿。 这后一句倒是通俗易懂，脚腿比臂长，一寸长一寸强嘛。 可前一句就有深意了，意思是双手如同大门一样，用作防守。毕竟人体要害大多数都在中线上，要是被人攻进去，那离输也就不远了。 现在释行雨挥拳敞开大门，要害一览无余。 拳打动脉，这是致命处，古震鳞不得不防。 他耕手内格挡住这拳，释行雨眼中精光爆闪，左腿飞速一弹，脚尖直奔小腹。 这便是谭腿第二路，十字鬼扯钻，手上佯攻，脚下偷袭。若被戳到小腹，裤裆，立马就能让人躺下。 他这脚快，可古震鳞另一只手早已等候多时。 化拳为掌，等释行雨这腿踢过来，自脚腕下方猛的向上一托！这原本踢向裤裆的腿硬生生被推到与头齐。 释行雨下盘没稳住，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古震鳞拱拱手，“承让。” 要是换了别人，这十字鬼扯钻大概率是能奏效的。 只可惜古震鳞也练十二路谭腿，早就防着他这招呢。 “好！苦力强是你的了！” 周星弛大步流星朝古震鳞走去，“靓仔，你这身手可真够好的啊。” 身手好？ 一旁的洪巾宝努努嘴，可不止是身手好啊。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周星弛只觉得古震鳞功夫高，但就洪巾宝来看，这个靓仔压根就没把那小胡子当对手。 他只是试技。 所谓试技，意思就是苦学功夫，出师之后要去找人练练手，试试自己如今的身手处于一个什么地位。 两人之所以打了好几分钟，也只是因为这个靓仔想要把太极的技巧都使一遍而已。 他在熟悉。 年纪轻轻就精通一门功夫已经实属难得，可他居然还在学新功夫？ 洪巾宝看着古震鳞，心中略感可惜。他要是早出生几十年，必然能成为一代宗师。 只可惜他活在二十一世纪，传武已经日式渐微了。 释行雨躺在草地上，双目空洞的喘息着，看着蓝天白云有些发懵。 他输的太惨烈了。 虽然身上没有伤，可心里已经千疮百孔。 “和尚，没事儿吧？”古震鳞乐呵呵的把人拉起来。 这位不是俗家弟子，是拜了德扬禅师为师，正儿八经的少林武僧。 虽然现在有头发，可叫一句和尚也不差。 释行雨苦笑着拱拱手，“技不如人，没什么可说的。” 说罢，扭头离开了。 背影萧瑟，直教人深感其哀。 周星弛没管自顾自离开的释行雨，他的兴致全放在了古震鳞身上。 “靓仔，你叫古震鳞对吧？” “走，我带你去签合同，苦力强非常适合你啊。” 看着释行雨离去的背影，古震鳞轻轻开口，“周导。” “嗯？” “我记得你是不是还说拿一千块钱做个彩头来着？” “这钱是元还是港元啊？” ------------ 第26章：这导演是真难伺候 周星弛愣了一下，随后笑道：“港币。” 他翻了翻衣服，随后扭头招呼来那自来卷，叫他把身上的钱都掏出来，凑了一千块钱塞给古震鳞。 “怎样？不骗你吧？” 古震鳞草草点了一下钱，发现还多出来几百，于是竖起大拇指来，“周导讲究人，以后有机会我还拍你的戏。” 周星弛笑了笑，“好说。” 挖到一个完美符合自己要求的苦力强，他心情不错。 随后又拉着古震鳞聊了些关于功夫的事儿，便叫人带着他去签合同了。 工作人员带着古震鳞去了酒店给他安排好住所，便拿出合同摆在古震鳞面前。 大体上和内地的合同没什么两样，可看到片酬金额的时候，古震鳞还是难免愣了一下。 六万五，港币。 现在港元和元的汇率几乎持平，这六万五换算成元大概就是六万八左右。 这价格比他拍《天龙八部》和《萍踪侠影》这两部戏的片酬加一起都要高了。 见古震鳞看着这份合同久久没吭声，负责签合同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问道：“古老师，您对这价格不满意？” 要是换了别人对片酬不满意，他鸟都不鸟一眼。可这位是周导特别强调一定要拿下的主儿，他也不敢摆架子。 古震鳞拿起笔，龙飞凤舞的签上自己的大名，“还行，比我在内地拍电视剧的片酬多点儿。” 那工作人员笑了笑，“武打演员的片酬总归会多一些。” 签下合同，照例是先拿了两万港币付给古震鳞，剩下的钱等拍摄途中和杀青之后再分批给两次。 介于三月份剩下的时间也没几天，于是古震鳞没回内地，在《功夫》剧组给他开的房间住下。 每天除去早晚练武，闲暇时也会去面试地看看。 不得不说，周星弛这人的确随性。 就像包租婆这个角色，原本来面试这个角色的是元家班的元橘，结果周星驰愣是对陪师妹一块儿来到元湫一见钟情。 据剧组传闻，当时元湫正在阴凉地方抽烟，结果偶然路过的周星弛无意间一瞥，这眼神儿就挪不开了。 最后好说歹说，死活把元湫给劝住，要她来试试包租婆这个角色。 结果一试，元橘就打道回府了。 三月二十五号，剧组选角结束，三月二十九号，剧组正式开机。 早上八点大伙儿齐聚在别墅后面的草地上，准备参加开机仪式。 摄像机盖着红布，案台上摆着瓜果和香炉，一旁开光的道士嘴里念念有词。 这重视程度和内地比起来强了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古震鳞看的津津有味，之前在《天龙八部》和《萍踪侠影》剧组，看他们办开机仪式更像是草台班子。 可《功夫》剧组这个开机仪式，豪华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乍一看还以为是庙会从这儿举办呢。 古震鳞靠在墙边，忍不住说道：“董哥，你说这香江剧组跟内地确实不一样啊，这么重视面子活儿。” 扮演油炸鬼的董智华坐在地上，嘴里叼着根烟，“香江电影繁华这么多年，早就发展出来一套自己的规矩了。” “咱们内地刚发展起来，没他们这么多避讳。” 这话不假，剧组的潜规则不少，不过此潜规则非彼潜规则，指的是在剧组拍摄时的忌讳。 像是女演员不能坐镜头箱，因为会失（湿）焦。又或者是女演员不能碰摄像器材，因为女性为阴，摄影师一般都是男性，为阳。 阴阳相碰，会冲撞了摄像器材。 到时候拍摄机子要是出了故障，导演能提把刀把全剧组给囊死。 就好比前两天，女主黄圣衣不小心碰了一下摄影师的机子，被指鼻子大骂一通。 可这也没什么说的，剧组老传统了，黄圣衣也只能道歉。 待道士开过光，古震鳞他们这些剧组主演上香之后，《功夫》正式开机。 车墩影视城的戏份不多，主要是用来拍大场面的。 开机第一天，大伙儿就去了南京路那边拍斧头帮和鳄鱼帮的大战。 这鳄鱼帮老大请的是内地导演冯晓刚。 至于为什么这位内地闻名的喜剧导演会放着《天下无贼》不拍，来客串角色，据说是冯晓刚主动请缨。 再加上《功夫》本身也有华谊的投资，最终就定下了。 拍完斧头帮群殴鳄鱼帮老大的戏份，大伙儿就去了室内拍鳄鱼帮老大在警察局耀武扬威。 “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就因为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被你们抓到这儿来。” “还有王法吗？” “还有法律吗？” “咔！” 冯晓刚嘴角的冷笑还没下去，周星弛就叫停了。 “冯导，你是鳄鱼帮的老大，一个黑帮老大，不是街头小混混。” 看着冯晓刚的表现，周星弛暗自叹了口气。 还说自己是什么北平老炮，演这个角色绝对是本色出演，这都几条了？ 现在一看，还不如让古震鳞来。 毕竟他一股亦正亦邪的气质，眼睛一瞪就是正气凛然，嘴角一咧就是邪气外露。 冯晓刚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嘴角撑起一抹笑，“我的问题，再来一条。” 然而最终结果就是周星弛还不满意，一连咔了七八条。 弄得冯晓刚脸上挂不住面子。 就连剧组有人多看了他一眼，都被冯晓刚骂了一句，“没见过这么帅的导演啊？” “欸，这句好，可以加上。” 周星弛眼睛一亮，连忙招呼摄影师再拍一条，“冯导，这句话留在你离开警察局……” 周星弛的剧本本身就是边拍边改，见冯晓刚爆了个金句，干脆也加在里面。 “3，2，1，action！” “还有王法吗？” “还有法律吗……” “呸！你还敢躲？！” 冯晓刚骂骂咧咧的带着人离开警察局，有人偷看了一眼，他回头怒骂： “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帅的老大！” “OK！” 周星弛摘下耳麦，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来。 “冯导，恭喜杀青，多谢了。” 冯晓刚脸色也终于露出真心的笑容，“哈哈，周导太客气了。” 给周星弛塞上一根烟，冯晓刚装作一副不经意的态度问道：“周导，回头我这《天下无贼》你也来客串个角色啊？” ------------ 第27章：我年轻时也是个凶人 冯晓刚算盘打的很响，周星弛在内地炙手可热，他要是客串了自己的电影，那票房号召力可不是盖的。 自己都客串鳄鱼帮老大了了，他礼尚外来一把也不算什么吧？ 冯晓刚乐呵呵的，周星弛淡淡摇头，“这个就算了吧，我没什么时间。” 周星弛给冯晓刚面子了，可惜给的不多。 离两人比较近的，听到周星弛这话连忙低下脑袋去。 就像董智华。 “董哥，周导挺刚啊，这么不给面儿？” 看着古震鳞伸着脖子，一脸看热闹的神色，董智华嘴角抽搐。 要不是看在他俩是剧组为数不多的内地演员的份儿上，他是真想搬着椅子离古震鳞远远的。 这小子也太愣了，小钢炮啥人啊？真记你一笔以后你就难受去吧。 “你当周导是什么好伺候的？”董智华压着嗓音，“你猜元湫开拍前为什么和周星弛说你别骂我，你骂我我就会发疯？” 古震鳞没回话，饶有兴致的把这瓜吃完。 周星弛没给面子，冯晓刚也只能黑着脸大步离开。 估计两人这梁子算是结下来了。 在车墩影视城拍了半个月左右，剧组就动身前往YP区的隆昌公寓了。 猪笼城寨就从这里取景。 虽然名字是猪笼城寨，可古震鳞到了地方把这隆昌公寓扫一圈，就知道原型肯定是九龙城寨。 似乎香江人对九龙城寨都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从隆昌公寓开始，古震鳞就忙活起来了。 毕竟大部分的戏都是在隆昌公寓这边拍的。 本来古震鳞琢磨着自己就几场武打戏，台词也没几句，就算周星弛再怎么精雕细琢一个月也该拍完了。 可等真正拍起来，古震鳞才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就自己扛着米袋，一脚把米袋踢到背上那个戏份，总共不超过五秒的镜头，愣是拍了俩小时。 再加上自己没什么咖位，还要等着别人的戏，他觉得自己俩月杀青都算快的了。 从隆昌公寓这边一个礼拜拍下来，古震鳞现在看到周星弛就想揍他。 “来来来，所有人注意，3，2，1，action！” “……咔！” “梁叔，你是没有扣过鼻孔嘛？哪有这样子的啦，太刻意了。” 一身西装，头发稀疏的火云邪神扯扯嘴角，忽然有些后悔来拍周星弛的戏了。 自己来剧组之前明明说好每天最多只拍十个钟头，然而现在每天从早上六点拍到晚上八九点已经是常态。 可这片酬还一点儿没加，只有五十万港币。 现在每天听着周星弛不停的叨叨叨，他是真想一刀砍死对方。 梁晓龙深呼吸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按照周星弛的意思又重来了三四遍，终于得到了两个英文字母。 “OK。” “陈国昆呐？他的妆上好了没？” 这条戏拍完，周星弛就不再管他，去找斧头帮老大的身影。 梁晓龙一脸的没好气，撇着嘴来到古震鳞，董智华他们几人身边，怒冲冲的坐下。 古震鳞给他嘴里塞了一颗烟，“梁叔，别气，你都这么大岁数了，给气出个病来咋整。” 梁晓龙大马金刀的坐着，点上烟随后喷出一口烟气，骂了一句，“冚家铲。” 瞧着梁晓龙咬牙切齿的表情，古震鳞感觉心里好受了不少。 正所谓痛苦不会消失，只会转移到别人身上。 几人都是练家子，也都被周星弛折磨的够呛，私底下唠起嗑来聊不完，散几根烟就混熟了，关系也还不错。 古震鳞拍拍梁晓龙肩膀安慰道：“没事儿，剧组有几个人能受得了周导。” “何纹辉喽。”赵志陵冷不丁的开口。 这个扮演酱爆的演员何纹辉也是个奇人。 别看他只是个没什么戏份的龙套，可周星弛却对他偏爱的不得了。 从让他自己设计动作这一点就能看出来。 就像那个裸着半个屁股的穿搭，就是何纹辉自己设计的，他和周星弛一说，对方立马就同意了。 而且他们拍一条四五遍都算少的，何纹辉这小子一遍过！ 十几年了，头回见有人拍周星弛的戏一遍过。 要不是知道周星弛有过女朋友，他们都要怀疑何纹辉是不是被周星弛包养过。 梁晓龙咧咧嘴，“叼他老某，放在我年轻那会儿，早一刀下去跟他拼命了。” 这话一出口，浓郁的时代气息就扑面而来。古震鳞好奇道：“梁叔，你年轻的时候混帮派啊？” 港台的武打演员，没几个身上不沾黑的，古震鳞这话也不算无的放矢。 “帮派都躲着我走。”梁晓龙翘起二郎腿抖着脚，眯着眼回忆起来，“当年十个黑社会追着我砍，我身中十一刀，从九楼打到一楼，他们有四人被我开膛了。” 古震鳞舔舔唇角，没看出来啊，梁叔还是个凶人。 难怪周星弛请他来演火云邪神，原来是本色出演。 见古震鳞身子有些发颤，梁晓龙咧嘴笑起来，“怎嘛？怕了？” “嘿嘿嘿……怕啊，怕梁叔不愿意跟我过几招。” 梁晓龙一愣，定睛望去，只见古震鳞眼中狂热。 这种眼神有些熟悉，让他想到了陈慧敏这个双花红棍。 董智华脸皮抽搐，在古震鳞后脑上拍了一巴掌，“你想练我陪你练练，梁哥是拿命玩儿，可不给你点到为止的机会。” “就是要拿命玩儿。”古震鳞看着梁晓龙，“我想尝尝输的滋味。” 这话一出，赵志陵，董智华，梁晓龙三人眼睛瞪得老大。 好家伙，真够狂的啊！ 不过古震鳞说得的确实是实话。 他五岁练武，习得拳脚剑三门功夫。十八岁出师，来到北平，打过练家子，也打过地痞流氓，两年多来未曾一败。 他自认为不是武痴，但二十多年的人生全部用在了武上，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他只能在这条武道上披荆斩棘。 更何况，一个能一挑十，反杀四个的高手在眼前，这他妈谁忍得住？ 梁晓龙虽然岁数大了，人也和蔼不少，可年轻时的风云往事还是给他留下一分凶气。 见古震鳞真想讨教，他咧嘴笑着，捋了捋头顶稀疏的几根毛发，眼中凶光外露。 “行啊，练练。” ------------ 第28章：街头打法 两人起身去道具组拿家伙事儿，他们要比器械。 老话讲的好，拳怕少壮，棍怕老郎。实际上这话用在所有的拳脚，器械对决都较为适用。 年轻人气血旺盛，乱拳打死老师傅的不在少数。老师傅年岁已高，一身气血消失殆尽，只留下一身好技巧。 如今梁晓龙已有五十五岁，四舍五入一下就是耳顺之年，要是单比拳脚，古震鳞还真怕把他打出个好歹。 两人朝道具组走去，那看管器材的络腮胡原本正躺在地铺上打盹儿，听到脚步声侧头一瞥，一个激灵连忙站起身。 “梁老师，古老师。” “继续睡你的觉啦，我拿点东西。” 梁晓龙随口说着，随后翻出两把西瓜刀别在腰后，笑着吓唬古震鳞，“喂，鳞仔，你确定要比器械伐？我下手可狠的。” 古震鳞找出一把一米多长的双手剑，剑身上刻着云纹，剑柄纯木。弹了弹剑身，应该是高碳钢。 他头也不抬的回道：“越狠越好，就当生死斗吧。”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虽然自己的确是从未败过，可究其根本是因为实战经验太少。 那些花架子和地痞流氓，几下就能干翻，哪算得上实战？ 像梁晓龙这种砍过人，拼过命，和14K打过交道的人，才称得上是对手。 梁晓龙愣了一下，摇摇头感慨，“二十一世纪了，大陆还有你这样的武痴。” “呵呵，我属于四九年入国军，守旧派，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喽。” 两人说着，那看管器材的络腮胡忍不住开口，“那个……梁老师，古老师，你们是要比武吗？” “周导不是在拍别人嘛？我们找个地方打一场，几分钟就回来。”梁晓龙斜了他一眼，“有冇问题？” “没没没。”络腮胡擦了擦冷汗，他也是香江人，早年间也听说过梁晓龙的事迹，自然不会触这位的霉头。 可问题是……刚刚古老师说什么？ 生死斗？ 这两人要是真砍出个好歹来，最后是不是要找到我头上来？毕竟这西瓜刀和剑是从我这里拿走的…… 等腰别西瓜刀，手拿双手剑的这两人走远之后，络腮胡立马找到周星弛，告知古震鳞和梁晓龙要分个生死之事。 “梁叔，咱上哪儿打？” “公寓外面？” “等下！” 两人正往隆昌公寓外走着，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叫喊，回头看去，正是一路狂奔的周星弛，身后还跟着洪巾宝。 叫住两人，气喘吁吁的周星弛开口道：“刚刚道具组的老陈说，你们要比生死？” 习武之人见了面想一较高下他可以理解，毕竟他也练过一段时间武。 可一个是内地来的，一个是香江本地，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认识没一个月就要分生死，这是什么意思？ “别听鳞仔乱说。”见周星弛这幅表情，梁晓龙笑着抽出西瓜刀来，“没开锋的。” 看了一眼刀，周星弛安心了不少。 原来只是比器械。 食蕉的络腮胡，见到人拿刀拿剑就是要分生死嘛？ 松一口气，周星弛笑起来，揽着两人肩膀往回走：“武干脆就在公寓比好了，干嘛还要往外面跑。” “动刀动剑的，叫路人看到怕不是要报警。” 他是真对武感兴趣。 梁晓龙年轻时开过武馆，拿过搏击冠军，也砍过人，还和黑道打过交道。 说他的前半生是传奇也不为过。 他很想见见这位香江四小龙之一的风采啊。 古震鳞一脸古怪，“周导，你不是在拍戏吗？” “冇嘢，反正也耽误不了几分钟。” 这话说的梁晓龙面皮抽搐，之前天天拍到晚上八九点说要抓紧时间，现在倒是觉得耽误不了几分钟了。 合着时间全是你说了算啊。 不过看在周星弛是导演的份上，他也没计较过多，点点头就和古震鳞一同回了隆昌公寓。 “大家都先往旁边靠一靠，留出个地方来！” 周星弛拿着喇叭大喊，剧组众人纷纷向两边靠，朝楼上走，中间留出一片空地来。 一开始大家还以为是要拍什么戏，可仔细一看才知道，是苦力强和火云邪神要比武。 这热闹难得，筒子楼上挤满了旁观的人。 “这个大陆仔能打过梁师傅嘛？” “开玩笑，梁师傅年轻时一打十。” “你也讲喽，那是年轻的时候。” 围观的人群七嘴八舌，古震鳞心思全在梁晓龙身上。 “梁叔，咱们喊输叫停。” 意思就是不要点到为止咯。 梁晓龙漫不经心的点点头，随后朝一旁走去。 众目睽睽之下，他搬起一盆花挪到角落，“剧组道具嘛，别到时候碰碎了。” 等他回到场上，古震鳞左手抱拳，右手为掌，拱手抱拳。 “梁师傅，不客气了。” 左拳右掌？生死拳礼？ 梁晓龙心中一惊，鳞仔是认真的啊。 老话讲，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所以点到为止的抱拳礼都是左掌右拳。 今天古震鳞左掌右拳，看来是要“不输不休”了。 梁晓龙拱拱手，“我只会一些街头打法，鳞仔，别见怪啊。” “求之不得。” 古震鳞余宽短衫，双手握剑；梁晓龙一身西装，腰别双刀。 充当裁判的周星弛清了清嗓，拿着喇叭喊道：“三，二——” 话没说完，古震鳞和梁晓龙同时动身。 古震鳞向前点剑，快而沉，疾而重，偏闪凑近抢杀，剑光如有灵，正是拔草寻蛇。 梁晓龙压下身子抽出腰间西瓜刀，耕刀内格拔开这点剑就朝古震鳞的小腿连砍去。 别看梁晓龙岁数大，可这动作丝毫不慢，两把西瓜刀被日光一晃闪的人眼睁不开。 古震鳞拖剑后撤，只听“铛铛铛”的清脆声不断。 连撤五六步拉开距离，见得剑身上被两把西瓜刀咬的凹痕无数。 古震鳞吸一口凉气，阴割刀？咏春？ 似乎是看出古震鳞心中所想，梁晓龙咧嘴笑了笑，“没找到八斩刀，就用西瓜刀凑合一下了。” 古震鳞喷一口热气，弓腰前倾，劲蓄两肘，忽如白虹贯日直冲过去。 两人离得不远，他又冲的凶猛，梁晓龙见来不及躲避，直接抛出一把西瓜刀直面门。 古震鳞侧身躲过，顺势横扫长剑过去，劈出一抹白光，直斩头颈！ 武当君子剑，第八架御车势，凤凰洗头！ 剑锋横扫之时，梁晓龙手揣进西裤口袋一掏一甩，一把泥土就撒了古震鳞满面。 草！ 搬花盆时偷拿的？ 泥土撒进眼睛让人睁不开眼，在闭眼那刹，古震鳞莫名想到打前梁晓龙和自己说的那句话。 “我只会一些街头打法。” ------------ 第29章：杀青 眼睛一闭，这剑就失了准头。 原本扫向脖颈的剑锋偏了方向，梁晓龙侧身躲过这剑，手里的西瓜刀直砍向古震鳞手腕。 这一刀砍下来毫不犹豫，纵使刀锋没有开刃，可还是在古震鳞手腕上留下一条血痕。 古震鳞手中吃痛，只听“当啷”一声，这剑落在地上。 旁观的周星弛目瞪口呆，喃喃道：“……大哥大，这还是比武吗？” 扔刀虽然有点离谱但还说的过去，可扔沙子算怎样啊？这真的还叫比武吗？ 洪巾宝手撑着大腿，面色严肃的摩挲着下巴，“你仔细看靓仔的抱拳礼啊，左拳右掌，生死礼，百无禁忌，扔把沙子算什么。” “早年间街头打架，刀上抹大粪的都有。一刀砍下去，又臭又脏又毒，伤口处理的不及时就要发炎感染，搞不好就会截肢。” 周星弛满脸错愕，忽然想到道具组那个络腮胡说古震鳞和梁晓龙要分生死。 原来不是自己错怪他了？ 回到场上，废了古震鳞一手的梁晓龙毫不停滞，掐住他脖颈就要囊个对肠穿。 要是换了别人，手里丢了家伙，又没了视觉，早就心中大乱喊输了。 可古震鳞却偏偏相反，这两下阴招没把他气势打破，反而把他血性给打出来了。 趁梁晓龙掐自己喉咙时，古震鳞顺势死死钳他手腕，随后脚下扫出一道残影，便是一记低扫腿直砍膝盖。 低扫腿看似随意，可实际威力凶悍不已。扫到膝盖这种脆弱位置，能把腿扫断。 梁晓龙脸色一变，忙往后撤，却挣脱不开古震鳞的铁钳，连忙提膝格挡。然而他低估了古震鳞十几年打熬出来的身子骨，也低估了自己仅存的气血。 “啪！” 这一踢打的自己胫骨生疼，五官都扭曲起来，腿一软，顺势单膝跪下。 他这一跪，形式瞬间反转。 古震鳞拽着他手腕用力反扭，抬脚就要踹上去。 “古震鳞！住手！” 周星弛头皮瞬间炸开，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梁晓龙胳膊反曲的模样。 “呃啊！” 梁晓龙面色一狰，用力往前一抻，只听“咔吧”一声，这胳膊硬生生被他拽脱臼了。 动作幅度能大一些，梁晓龙后蹬腿踹向古震鳞裆间。 这会儿流了些眼泪，眼前也能模糊看清个影儿。见这脚蹬过来，古震鳞迅速松手后撤。 挣扎着起身，梁晓龙不管那条脱臼的胳膊，趁着古震鳞后撤的功夫飞速转身踢去。 腿风扑向面门，古震鳞顺着梁晓龙的腿风侧过身子，用低身位躲过这一脚，另一条腿高高抬起。 转身，旋踢！ 梁晓龙的腿落了空，可古震鳞的腿紧挨着扫上去，直挺挺打在他下颚的迷走神经上。 只听“砰”一下闷响，梁晓龙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快快快！打120！” 周星弛急的大喊，心里那叫一个后悔。 这叫比武吗？杀人也不过如此吧？ 什么年代了？玩什么命啊？ 洪巾宝紧锁眉头冲上去扶起梁晓龙，过了片刻，他面色舒展开，回头朝周星弛大喊道： “星仔，没事，只是晕过去了，过一会就好。” 说罢，他摁着梁晓龙的肩胛骨好一会儿，又是“咔哒”一声，胳膊被接上。 古震鳞坐在地上大口喘息，揉着眼睛里的沙子，回想起刚刚那不到一分半的生死对决，嘴角向上咧开。 刺激，太他妈刺激了！ 比自己糊兵兵姐一脸的时候还爽。 ……好吧，这个不一定。 洪巾宝叫人扛起梁晓龙送到房间去修养，随后看向古震鳞。 “后发先至，你反应可够快的。” “侥幸。” “这要是侥幸，那世界上没有真功夫了。” 最后那一下，梁晓龙一起势，他这腿就紧跟着打过去，中间的间隔不超过一秒。要么是已经看破了招数，或者是本能的肌肉反应。 不管是哪种，这都是个实打实的高手。 扪心自问，洪巾宝觉得自己不一定能打过他。 “有没有兴趣来洪家班？我带着你。” “多谢洪导，可我还是更喜欢干演员。” 洪巾宝叹了口气，掏出手机，“留个联系方式？” “行啊。” 互换电话号码之后，洪巾宝便离开了。 没人理自己，古震鳞揉着手腕，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向董智华，一路上剧组工作人员纷纷退避三舍。 “董哥，来根儿烟。” 董智华面色复杂的给古震鳞递上一颗，“你们这也太疯了……真不要命啊？” “呼……” 喷一口烟气，古震鳞笑道：“都说了来点儿真格的嘛。” “对了，董哥，你刚才不说陪我练练吗？咱约个时间？” 董智华面色大变，“我警告你别乱来啊，我是京剧演员，不懂什么比武。” 古震鳞撇撇嘴，没意思。 他又看向了赵志陵。 赵志陵：…… “拳怕少壮，我可来不了。” 这小子一脚能把人打跪下，说他一力降十会都不为过，自己还想过六十大寿呢。 “那您教教我洪拳成不成？” “这个可以有。” 安顿好梁晓龙，周星弛就继续开拍了。 今天没古震鳞的戏份，于是他干脆去守着梁晓龙。过了两三个小时，火云邪神迷迷瞪瞪睁开眼。 “……我还活着吗？” “没死。” 撑起身子，看着古震鳞乐呵呵的脸，梁晓龙挠了挠头顶几根毛，显得比之前沧桑不少。 “妈的，你小子比陈惠闵还能打。” 就最后那一脚截击踢，他敢说哪怕是年轻时的陈惠闵也只能硬挨下来。 这小子，真够吓人的。 “别介，我是遵纪守法好公民，可不想当双花红棍去。” “可惜了，你要是早生个几十几百年，混的肯定比现在滋润。” 古震鳞笑了笑，没说话。 比现在滋润吗？ 想了想吞云吐雾的范兵兵，古震鳞觉得还是现在更润点。 次日，剧组发生两件大事。 一是周星弛下达剧组公告：私下比武斗殴一律开除。 二是古震鳞的戏份全部被加速提前，多大咖位也得先给他让路。 对此无人提出异议。 是以古震鳞戏份拍的飞快，四月底，他杀青了。 介于苦力强是斩首惨死，属于不吉利中的不吉利，周星弛包的红包足有五千。 告别剧组一众人，和董智华相约等他回了北平再去喝两杯，古震鳞便带着七万块钱离开了剧组。 出了隆昌公寓，古震鳞先是去买了些上海特色糕点，像是梨膏糖，海棠糕，高桥松饼……剩下的几块零钱也没留着，又买了份八卦新闻报。 出租车上，古震鳞吃着糕点翻着报，无意瞥见一则报道，愣住了。 标题是：“才女”徐镜蕾与张亚冬在酒店门口亲密相伴，暧昧不已…… ------------ 第30章：打电话报复一下 这篇新闻报道只是简略说了一下张亚冬和徐镜蕾的酒店门口拉小手，算不上多详细，可耐不住它有配图照片。 虽然只是侧面照，但两位主角的侧脸都被拍的一清二楚。 徐镜蕾虽然长的算不上美若天仙，但是五官端正，那股子气质也是独树一帜。 难怪京圈那群人早年间都迷她迷的不要不要的，这大飒蜜还真没说错了。 不过相比而言，古震鳞还是觉得高媛媛的长相更符合自己胃口。 一口气把这篇报道看到结尾，古震鳞瞧见结尾的括号里标着报道记者的名字，叫卓韦。 感慨了一下这哥们儿的偷拍跟踪能力，随后他便收起手上这份《明星bigstar》。 “师傅，麻烦快一点，我这儿有急事。” 大腹便便的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见古震鳞眉宇间带着几分焦急，一时心下了然。 “小伙子，你这是家里有事？” 家里有事？ 古震鳞想了想，老话讲的好，远亲不如近邻，他和高媛媛紧挨着，而且一见如故，说是一家人也不为过。 更何况她还要跟自己姓呢。 想到这儿，古震鳞点点头，“家里确实有点儿事啊。” 媛媛姐现在估计难过的不行，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回去安慰安慰人家了。 司机见状也不再多说，脚下一踩油门，车子便朝着机场一骑绝尘。 两个小时左右，古震鳞从北平下机，随后便打车朝大杂院赶去。 等他进了家门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天早就见了黑。扔下双肩包，随后古震鳞便拎着手里的糕点翻墙一跃而起。 “行啊你，翻我家墙跟回你自己家似的。” 刚落地，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古震鳞侧头一瞥，便瞧见高媛媛正从窗子那儿支着下巴打量自己。 “你这一个多月干嘛去了？” “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去面试周星弛的戏，刚杀青。” 古震鳞也不见外，自顾自的推门而入，把手中糕点放在窗子边上，“给你带了点儿上海的特色糕点。” 高媛媛一脸诧异，“你真被选上了啊？不是混群演去了不好意思说？” 她看了一眼这糕点牌子，杏眼微微瞪大，“沈大成的？老字号啊。” 古震鳞乐呵呵的搬来一张椅子坐下，“特意给你带的，安抚一下你受伤的心灵。” 高媛媛面色一黑，这两天认识的朋友都来安慰她，安慰的她都麻木了。 “你找我就为了说这事儿？” “邻里邻居的，怕你想不开，特意提前赶回来安慰你一下。”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能为了你离婚，就能为了别的女人把你抛一边儿，没说错吧？” 高媛媛嘴硬，“遇人不淑而已，分手就行了。” “俗话讲事不过三，被人绿两回了，以后看男人眼光可得好点儿。” 高媛媛脸色更黑了，烦躁的抓了抓凌乱秀发，起身去桌子下面拖出一箱啤酒来，“陪我喝点儿。” “奉陪到底。” 高媛媛又去冰箱里翻出来半只烧鸡，两人便喝酒吃肉，唠起嗑来。 不过说是唠嗑，实际上只是古震鳞在说他从《功夫》剧组发生的事儿。 毕竟高媛媛心里正难过呢，也不好触人家霉头。 高媛媛抿着啤酒，听着古震鳞说他和释行雨，梁晓龙对打的事儿，满脸惊奇。 她对武术一窍不通，看着古震鳞侃侃而谈临清谭腿和少林谭腿的区别，抱拳礼有哪些讲究，截击有多考验反应能力……心中对于古震鳞的评价高了一档次。 以前她觉得打打杀杀的都是些粗人，可今天才发现，原来功夫也别有一番韵味。 上下打量了一下古震鳞，虽然文化程度不高，只是高中学历，可谁说武学方面的天赋不算才华呢？ 打了个酒嗝儿，醉眼迷离的高媛媛手托香腮，红唇微吐，“那，那你以后有时间，嗝儿~教教我，功夫怎么样？” “行啊，手把手带你。”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到一声“滴哩哩”的声音，高媛媛顺着声音摸向自己手机，拿起来一看，原本醉眼迷离的表情瞬间清醒了不少。 “王八蛋！” 骂了一句，脸色酡红的高媛媛一把将手机扔出窗外。 古震鳞顺着抛物线撇了一眼，咂咂嘴，得亏是诺基亚，换了别的手机估计就报废了。 “这谁啊？” “人渣。” 嘶！ 古震鳞精神一震，有些肃然起敬。 这是想两头通吃，当个现代段正淳的节奏？ “他找你干嘛？” “呵，想跟我道歉。” “道歉还不好啊，顺便骂一顿呗。” 高媛媛嘴角向下一撇，颇有些咬牙切齿，“那是他小情人要求的。” 徐镜蕾大飒蜜的外号可不是白叫，做事雷厉风行，颇有男人范儿。 就像王硕所说，“北平姑娘他就喜欢一条，拿自己当男的”。 她当年能把京圈这帮人迷的不要不要的，更是此中翘楚。 是以在两人暧昧事发之后，她就给张亚冬下了死通牒，跟高媛媛把事儿说开了，该道歉道歉，该补偿补偿，别以后哪天忽然找她来闹。 这下古震鳞心中了然，或许在徐镜蕾看来自己诚意满满，不过在高媛媛眼里可就不一样了。 这是小婊砸在跳脸恶心自己。 古震鳞义愤填膺的开口，“妈的，真畜生啊。” “媛媛姐，这能忍？” 晕乎乎的高媛媛又闷了一大口酒，“那，那我再跑到剧组去骂他？搞得我跟小丑一样……” “打电话也能报复啊。” “打电话…怎么报复？” “接了电话让他听个音儿，知道知道你正乐呵着呢。”古震鳞轻咳一声，“虽然我比较吃亏，不过为了媛媛姐，我甘愿献身。” 高媛媛一开始还没听懂，迷迷瞪瞪的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这“听个音儿”和“正乐呵着”是什么意思。 她脸色一黑，忍不住想给古震鳞一脚。 可窗外诺基亚那“嘀哩嘀哩”的经典铃声不绝于耳，惹得她心中烦躁。 在酒精的加持下，高媛媛思绪开始乱飘了。 要不……真报复一下？ ------------ 第31章：杀人还要诛心？！ 又闷了一大口酒，高媛媛重重把酒瓶摔到地上，“好！报复他！” 古震鳞一愣，我就是随口一说，你真来啊？ 没理会古震鳞的诧异，高媛媛一脚深一脚浅的出了屋子把响个不停的手机捡回来，便拉着古震鳞往卧室走。 “媛媛姐，你认真的？” “认真，嗝儿~的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瞧见古震鳞盯着自己，就略显心虚的撇开眼睛。 得，这是酒壮怂人胆了。 美女虽好，可古震鳞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他拍了拍高媛媛的肩膀，“没事儿，媛媛姐，你要是怕了就当我没说，能理解。” 这话不说还好，高媛媛柳眉一竖，音调高起来，“谁说我怕了？！” “走！跟我进屋！” 风风火火拉着古震鳞就进了卧室，高媛媛闭上眼往床上一躺，“来吧。” 看着她这幅任人宰割的模样，古震鳞难免抬头敬礼。 没想到啊，自己给兵兵姐准备的东西居然先给媛媛姐用上了。 也算是殊途同归吧。 听着窸窸窣窣的声音，高媛媛忍不住偷偷睁开眼，见古震鳞掏出一盒Durex，愣住了。 这么有经验？ 可我没经验啊。 脸上烧的慌，高媛媛迅速开口，“等下！” 古震鳞动作一顿，“媛媛姐，别告诉我你现在不想来了。” “把，把灯关上。” “咔哒~” 关上灯，屋里一片漆黑，只有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和“嘀哩嘀哩~嘀哩嘀哩~嘀哩嘀哩哩~”的铃声。 “你这个怎么解啊？” “扣，扣在前面。” “噢，找到了。”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是这儿吗？” “你不是有经验吗？还问我？” “我没经验啊。” “没有你随身带着？” “特意给你准备的。” 黑暗之中的高媛媛翻了个白眼，“你快点儿行不行？一会儿电话挂了。” 目前的古震鳞还属于半步处男，还没摸索到突破境界的感悟，于是他寻求场外援助，“能开个灯吗？” “……” 高媛媛摸向床头的台灯。 “咔哒”一声，昏黄的灯光萦绕在屋子里，她把古震鳞的身躯看了个遍。 之前远观边已经是惊为天人，今天离近了看，脸烧的烫红。 就像古希腊雕塑一样…… 同样的，古震鳞也把高媛媛看了个遍，乳白色的身躯在暗黄色的灯光照耀下显得诱惑满满。 手指轻轻摁上去，细腻如羊脂玉一样，仿佛刚剥了壳的煮鸡蛋。 就在他打算学一学攀岩高手勇攀高峰之时，她打掉这只手，“……快点，一会儿电话挂了。” 古震鳞不再磨叽，指挥着武陵捕鱼人开船前进。 “咔哒”一声，屋里再次陷入墨色。 “嘶！疼疼疼疼疼！” 古震鳞身子顿了一下，咬着牙挤出几个字，“你也没经验？” “嘶！谁说我有了？” “现在我知道他为什么劈腿了。” “呸！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哈啊~” 高媛媛轻咬红唇，去勾手机，可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铃声忽然骤停。 高媛媛：…… “出去！不玩了！” 磨磨蹭蹭的，人没报复到，自己还被拿下了，她委屈的简直想哭。 高媛媛不安分的晃动着，古震鳞额头青筋暴起，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 “别动。” “我不！” “来都来了……” “出去！” 有位情感大师说得好，女人一向口是心非，反着来总没错。 古震鳞缓缓耸动，心中默背陶渊明的《桃花源记》。 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他这人一向说到做到，高媛媛仿佛跑了一千米似的，累的直流眼泪，哗哗流个不停。 但不是从眼睛里。 就像车链子一样，不上机油，时间长了就生锈，只有定期上机油，才能蹬的飞快不出故障。 古震鳞虽然头回骑自行车，可上手飞快，短短几分钟，蹬的火星子都快冒出来了，吓得高媛媛声调都变了，颤巍巍的一个劲要他慢点儿骑，自己害怕。 可高速上能慢吗？ 慢不了。 没一会儿，这哭诉就变成了哭腔。 梨花带雨，嘤嘤个没完。 古震鳞带着高媛媛一同练武，只可惜高媛媛基础太差，没半个小时就累的大汗淋漓，古震鳞甚至没来得及把招式套路演示完。 “媛媛姐，之前你说释晓龙是我徒弟怎么来着？” 此时高媛媛已经把意识抛到九霄云外，“呼…呼……跟你，姓？” “那你该叫我什么？” “古，古震鳞啊。” “嗯？” 古震鳞一招如来神掌砸下去，扣住五指山。 “在外面你叫我古震鳞我不挑你的理儿，现在你该叫我什么？” 身子一激灵，高媛媛明白过来了。 她咬紧牙关把头一撇，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态度。 然而没半分钟，就被这八极拳中的绝技“阎王三点手”点的受不了了。 “……爸爸。” “嘀哩嘀哩~嘀哩嘀哩~嘀哩嘀哩哩~” 就在这时，手机响起来，一看来电人，张亚冬。 高媛媛把手机一扔，用枕头捂着脸。 “媛媛姐不接吗？” “哈啊~先，先不接了，这个~这个这个……报复的事儿……再说，再说吧~” “别啊，错过了没机会了。” 随后，在高媛媛无声的怒骂中，古震鳞接通了电话。 “媛媛，对不起，我——” “没，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这声音有些哽咽，估计是刚哭过。张亚冬心中升起一丝愧疚，“是我对不起你。” “哈~哈？我都，说了已经，原谅，你了……能不能，滚……蛋啊……” 谎话说多了就容易露馅儿，这声发声方式有些耳熟，张亚冬眉头一皱，心中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你在干嘛？” “和，和我爸夜跑啊……” 夜跑？ 这是亲爹吗？ 张亚冬脑袋嗡嗡的。 三年了自己都没给她拿下，非说要等到结婚那天，现在自己算什么？ 这才几天就把自己交出去了？难不成是早有——坏了，我成被绿的了？ 他心中有无数话想说，可高媛媛没心情，她有别的事要忙。 “行行行了……滚，滚蛋啊！” 伴随着一阵爆鸣，就只剩下了“嘟嘟嘟”的挂断音。 张亚冬有些颤抖的把电话从耳边拿下，双眼失去了光彩。 杀人，还要诛心？ ------------ 第32章：受不了，跑路 古震鳞肩扛一双玉腿，在大腿的玉肉上捏了一把，“媛媛姐，没看出来啊，编瞎话这么得心应手。” 话未说完，黑夜中一只枕头甩到古震鳞脸上。 “老，老老实实…干你的，事……等下，你别压我，你太重了~” “我开个灯。” 关了灯总感觉差点儿意思，摸着黑没有视觉效果。 “不许开！” 可高媛媛还是慢了一步，“咔哒”一声，台灯打开，在昏黄的灯光照耀下，平坦白皙的小腹上，汗珠烁烁生辉。 古震鳞深吸一口气，果然，开灯和摸着黑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被人这样盯着自己，高媛媛感觉脸上熟的能摊鸡蛋，再下意识低头一看，头皮直接炸开。 上次见到这种场面还是大学那会儿，宿舍里的几个姑娘趁着夜色窝在被子里鉴赏日韩的步兵动作片，特写镜头都是按帧分析。 不过那会儿也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而言，现在自己变成了女主角，哪儿受得了这种刺激？ 她如同被上了电刑一样，一刹那，电流从发丝划到脚尖，人就瘫倒抽搐起来。 古震鳞也一样。 两人就这么呆呆的大口喘息着，谁也没说话。 过了好半晌，恢复意识的高媛媛这才勉强撑起身子，脚贴在古震鳞小腹上，把他推出去。 “呼……” 把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发丝捋到耳后，高媛媛长舒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刚刚自己真的要疯了。 古震鳞冷却恢复，甩了甩湿漉漉的手掌，把胶伞拽下来扔到地上，起身去换新的。 瞧见他的动作，高媛媛打了个冷颤，身上汗毛都竖起来了，“你干嘛？” “媛媛姐，你这房子租的不好。” 高媛媛一听这话警觉起来，“什么意思？有狗仔？被偷拍了？” 这么偏的地方都被找到了？ “不是，你这水管都漏水了啊。” 高媛媛有些呆，“我水管没坏啊？” “坏了。” “没有。” “真的，我看的时候一地水，就差把你屋子给淹了。” 见古震鳞一脸的信誓旦旦，弄得高媛媛都有点儿自我怀疑，难不成我水管真爆了？ “厨房的还是厕所的？” “卧室的。” “卧室？我卧室有水管？你说的暖气片吧？” “嗐，反正我先帮你堵上吧，节约用水嘛。” “那也行……欸，你干嘛？！” “帮你修水管啊。” 眼瞅着古震鳞又压上来，高媛媛这才明白了他说的卧室的水管是哪儿的了。 “王八蛋！滚！” 她嘴上骂的厉害，只可惜最后还是被古震鳞这个年轻的维修工把水管堵上。 高媛媛气得要死，可又奈何不了他，于是张口咬在古震鳞肩膀上…… 在这偏僻的小胡同，一间大杂院的卧室里人影摇晃，手掌拍击水面的声音回荡在房间中。 浓郁的荷尔蒙顺着窗子飘向天空，就连明月都被这到味道羞红了脸，扯来两片云挡住自己。 夜，更黑了…… 两人这一觉睡到次日中午十二点，鸡鸣鸟叫嚷嚷了一早上，也没把这对儿蜕变的男女从床上叫起来。 最后要不是古震鳞被尿憋醒，这两人少说还能再睡俩小时。 然而等古震鳞从厕所放完水回来，高媛媛已经换好了衣服，正端坐在床上对着镜子梳头发。 “早啊媛媛姐。” 古震鳞只穿了一条裤衩，脖颈肩膀上的青紫与牙印昭告着昨夜战争惨烈。 高媛媛脸一红，啐了一声，“滚！” “好。” 古震鳞难得没贫嘴，点点头就拿着衣服离开了。 等了五六分钟，也没听见古震鳞的声音，高媛媛忍不住起身，一瘸一拐的出了卧室寻找一番。 屋子里空无一人。 他真的走了。 …… 他居然真的走了？！ 高媛媛胸口急促起伏着，在心里把杀千刀的古震鳞骂了不知多少遍。 气的她腿心儿疼！ 小心翼翼的坐在椅子上，眨巴两下眼睛，鼻头一酸，泪儿忽然就掉了下来。 他舒服完就跑了，那自己算什么？ 又被男人骗了么？ 而且这次还被吃抹的一干二净。 她越想越委屈，泪珠儿也变成了泪串儿，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小声抽泣起来。 不知哭了多久，一只大手忽然拍在她脑袋上，“媛媛姐，怎么哭了？” 这声音熟悉的很，高媛媛猛的抬头，便瞧见了一脸诧异的古震鳞正弯着腰站在面前。 “怎么了？又被欺负了？” 高媛媛慌忙擦了擦泪，“打，打哈欠。你干嘛去了？” “买饭啊。” 古震鳞晃了晃手里拎着的塑料袋，一股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 “一上午没吃东西，不饿啊你。” 高媛媛嘴角向下一撇，她又有点想哭了。 不过她可不想让一个比自己小四五岁的小孩儿瞧见自己这狼狈模样，于是一把扑到古震鳞怀中。 “好了好了，不哭——” “噗！” 古震鳞脸色一黑，“你别拿我衣服擤鼻涕啊。” “就不！” 我守了二十多年的东西都给你了，拿你衣服擤擤鼻涕还一脸不乐意？ 一想到他拱火把自己清白给拱没了，高媛媛就一肚子气。 于是干脆把古震鳞这件衬衫当成纸巾来用，擤鼻涕擦眼泪到处蹭。 蹭着蹭着，就蹭出火儿来了。 最终这饭也没吃，一直被放到下午四点多钟。 至于为什么这饭只放到下午四点多钟，因为古震鳞就买了一盒Durex。 经历的多了，高媛媛这抗性也就比较高，不戴？不戴就滚！ 于是古震鳞又买了三个超大号的大盒。 不过这次换了几个牌子的，回头试试哪个体验更好。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没再出屋，电子设备全都扔到一旁，每天只在卧室里鏖战。 两个小年轻头回经历这种事儿，也没个节制。 就这么过去一个礼拜，高媛媛面色越发红润，皮肤也嫩的吹水，整个人年轻了少说十岁。 要是被人瞧见，肯定要追问用了什么化妆品，效果这么好。 至于古震鳞，还没死。 “上完厕所了吗~” 听着高媛媛的声音，古震鳞眼皮一跳。 前几天是高媛媛摇头说不，现在是自己摇头说不。 不行，得跑路了。 ------------ 第33章：屁股更重要 “来了。” 应了一句，古震鳞冲了把脸，回到卧室给手机充上电。 高媛媛鼓鼓嘴，“不是说好不看手机的吗？” “媛媛姐，这都快一个礼拜了，够我告你个非法囚禁了啊。” 虽说扔掉大头只用小头思考的这一周如同升天，可他总不能真跟这个社会脱节。 毕竟自己身上也就不到十万块钱，目前还养不起这女人。 高媛媛脸一黑，“你还告我？我没告你就偷着乐去吧。” 古震鳞是累的抬不起头了，也就能动动手指。 于是左手搂着高媛媛钻研，右手打开手机。 这一瞧，好嘛，十几条未接来电。 有赵丽影的，有朱亚纹的，也有董智华的。 古震鳞先给董智华回了消息，毕竟当初在《功夫》剧组董哥对自己颇有照顾，之前还说欠他一顿酒呢。 当然，最主要的是想找个借口跑路休养一段时间。 “喂？董哥，哈哈，手机被偷了，找了一个多礼拜才找回来。” “我的我的，董哥说个时间，我随时奉陪。” 和董智华聊了几句，约好明晚去他家小酌两杯，随后便挂了电话。 “媛媛姐，有约在身，不得不走啊……” “噢。”高媛媛脸上波澜不惊，“再交一次让你走。” “还来？”古震鳞右眼皮狂跳，“你当我是牲口啊？牲口也没这样的吧？” 磨了他一个礼拜的血条，现在事情终于回到自己的掌控中。高媛媛仰着细长白皙的脖颈哼了一声，“甭来这套儿，不好使，交不交？” 古震鳞咬咬牙，扛过去自己就能走，扛不过去今天就交代在这儿吧。 拼了！ 手上二指禅的功夫又精深些许，最后甩了甩水光潋滟的手指，反压上去。 次日中午，古震鳞打车离开了这条小胡同，朝着董智华家的方向驶去。 去的路上，大腹便便的秃头司机瞥了一眼气若如丝的古震鳞，颇为叹息的摇摇头。 “爷们儿，你这身子骨儿也太虚了吧，往我身边儿一坐跟开空调似的。” “嚯，那您说着了，我还得倒吸您阳气补补呢。” 秃头司机嘴一咧，不吭声了。 古震鳞微微合眼，也就是自己这身子骨能扛下来，这频率要是换别人，坟头草都长出来了。 路上又买了两瓶茅台，晚上六七点钟，谷震鳞敲响董智华家的房门。 “你小子真行啊，打一个礼拜也没把你的电话打通。你——” 话说一半儿，董智华愣住了。 古震鳞眼中失去以往的流光溢彩，剑锋般的气势也散了许多——这小子撞邪了？ “咳，找手机没睡好觉。” 董智华脸色古怪，不过却没多问，谁还没个小秘密了。 “来来来，快进来。” 把两件酒放到桌子上，一道温婉随和的女声从厨房传来，“哎哟，这就是小古吧，长得真帅气。” 古震鳞侧头看去，只见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系着围裙的中年妇女笑呵呵的从厨房走出来。 “嫂子好。” “哈哈，小古叫我花姐就行。” 花姐？ 怎么有点耳熟呢？ 见古震鳞脸上有些诧异，这女人笑着点点头，“我叫王晶花。” 好家伙，还真是这位，华谊甘愿用股份来换的经纪人教母。 古震鳞竖起大拇指来，“董哥，厉害，嫂子不是一般人啊。” 董智华哈哈一笑，自我调侃道：“我别的能耐一般，吃软饭有一手哟。” 又和董智华那十岁的儿子董子剑打过招呼，四个人就坐下来边吃边聊。 “鳞哥，我爸说你在剧组，把那个香江四小龙噼里啪啦的吊起来打，是真的吗？” 饭桌上，董子剑追着古震鳞问东问西，显然是董智华跟他儿子把自己大吹特吹了一番。 不过这也正常，哪个男孩儿年轻的时候还没个功夫梦呢？ 美国人都迷李晓龙迷的要死，一口一个KungFu，国人就更不必说了。 古震鳞笑了笑，“我是占了年轻的优势，梁叔再年轻个几十岁，估计只能打个平局。” 王晶花微微挑眉，小伙子倒是挺自信的，再年轻几十岁也只是打个平手。 不过不狂还是年轻人吗？ 在娱乐圈里混，确实该有这种睥睨一切的劲头。 王晶花亲切的给古震鳞倒了杯酒，“小古，我听老董说你现在还是一个人单干？” “对。” “那有没有兴趣来华谊？” 古震鳞动作顿了一下，略有深意的目光在这对儿夫妻脸上徘徊。 果然，哪儿有纯闲聊的饭局啊，都是有目的的。 “花姐是认真的？” 王晶花点点头，语不惊人死不休，“小古，跟我吧，我有信心让你变成第二个程龙。” 她调查过古震鳞的资料，段延庆，黑白魔诃，苦力强…… 角色不大，可剧组都是顶尖儿水准。 而且她也找相关人士打听过，说他这几个角色是打出来的一点儿不过头。 这是练真功夫的。 上一个练真功夫的是谁？ 那是李晓龙了。 不过把古震鳞捧到李晓龙的高度，这个保票她不敢打。 但是到达程龙的高度，她觉得凭自己运作，再加上华谊的势力以及古震鳞本身水准，机会不小。 古震鳞敬了一杯，“多谢花姐好意，我这人性子野。” 王晶花不愧被誉为“保姆”经纪人，纵使被拒了也不恼，“不先听听我给出的分成价吗？” “而且华谊背后的能量可不是你一个人小打小闹能比的。” 古震鳞拒绝的很干脆，“总有些事儿比钱更重要啊。” 王晶花有些不明所以，“什么？” “屁股。” 古震鳞手指了指上面，“我这人脾气不坏，但也不好。老大要是想爆我，我让他漏一辈子屎。” 董智华“噗”一声差点没笑出来，王晶花哑口无言。 这话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和小王总面谈过的男艺人确实经常会一瘸一拐，古震鳞这模样帅得很，被面谈的概率不小。 王晶花忽然有些糟心，非要对自己人下手吗？ 这消息都传这么广了。 她扶额皱眉，古震鳞和董智华推杯换盏，董子剑一脸好奇。 打量着一桌三个大人，他稚嫩的声音响起来，“妈，你们公司谁喜欢爆别人屁股啊？” ------------ 第34章：你是不是绿帽癖？ 稚嫩的声音和成熟的话题截然不符，董智华没好气的瞪了古震鳞一眼，便揉起董子剑的脑袋。 “吃饱了没？吃饱了回屋玩儿去吧，大人说话呢。” 董子剑瞥了一眼自己老妈，很识趣的点点头，拿着半瓶可乐回了卧室。 小孩子一走，这少儿不宜的话题也就能展开聊了。 “小古，这个事你倒不用太担心——” “他现在有宠着的？” 看着古震鳞一脸好奇的模样，王晶花嘴角抽搐，“我的意思是我可以保你。” “别了，花姐，正规组织我待不惯。” “真不再考虑考虑？” 王晶花不死心，她是真觉得古震鳞前途无量。 有真功夫傍身已经是一大利器，更何况还长的这么帅。 “花姐，今儿不聊屁股的事儿。”古震鳞摆摆手，给王晶花满上一杯，“您跟我说说这搅屎棍都搅过谁呗？” 王晶花一脸无语。 不感兴趣就不感兴趣，还打探上华谊内部机密了，这能跟你说吗？ 不过内部机密不能讲，半公开的倒是可以说说。 是以这顿晚饭古震鳞打听来不少闻所未闻之事。 饭后，王晶花去盯着儿子写作业，古震鳞和董智华则是去客厅抽起烟来。 正所谓饭后一根烟，快活似神仙。 董智华嘴里叼着烟，看着古震鳞颇为感慨，“小古，你可真行，两次机会摆你面前硬生生让你给放走了。” 古震鳞挑挑眉，“两次？” 王晶花邀请自己去华谊算一次，那还有一次呢？ 见他一脸疑惑，董智华开口为他解火，“周星弛本来想签你的。” “嗯？他没找过我啊。” “这是你走之后，梁晓龙杀青那天晚上周星弛说的。本来想把你签下来，但是看你跟梁晓龙打那一场，又放弃了。” “嫌我打得不好？” 董智华无语，“他说感觉你杀性有点重，怕你哪天夜里摸黑把他脖子抹了。” 说到这个董智华也有些纳闷，“咱这两年扫黑除恶打掉不少黑恶势力啊，你小子哪来那么大杀性？” “要不是知道你底细，说你以前是铜锣湾渣Fit人我都信。” “哈哈，快活一天是一天嘛。” 让他这么一说，古震鳞难免想到自己的病。上次发作还是有回和高媛媛搞了个通宵，迷迷瞪瞪的瞧见范兵兵在一旁看着。 瞧见范兵兵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就用自己这些日子拍戏得来的感悟压制幻觉。 然后幻觉就真没了。 弄得古震鳞心里有点小遗憾。 后面几次再试图把范兵兵的幻觉具象出来都没成功。 可见自己这病随机性还是比较强，目前没有完全掌握。 回想起通宵那晚，古震鳞忽然感觉腰子有些疼。 “对了，董哥，我看你儿子挺喜欢功夫的，要不我教他几天？” “成啊，你要没事儿就住这儿也行，回头我也跟你讨教讨教。” 好嘛，还是上阵父子兵。 不过为了自己的腰子，古震鳞便从董智华家住下。 接下来的日子古震鳞清闲不少，每天只是教董子剑打打招式套路。 毕竟他只是有个功夫梦，不是真想练武。 要是让他从扎马步，压腿这些基本功开始练，用不着一天他就得哭。 闲下来古震鳞又和朱亚纹聚了一把，毕竟他还是挺喜欢这小子的。 两人约在一家烧烤店，见面一瞧，只见朱亚纹面容憔悴，不由得让古震鳞生出一股同病相怜之感。 撬开啤酒灌了几口，古震鳞颇为同情的看着朱亚纹，“彤彤搞你搞的这么狠啊？” 朱亚纹愣了一下，摇摇头，“不是彤彤，是她妈搞我。” 古震鳞心中一惊，不由得肃穆起敬。 有钱人的世界他果然不懂，还有母女花？ 他连忙给朱亚纹满上一杯，“她妈怎么搞的你？” 朱亚纹长叹一声，“一直给我施加压力，说我配不上彤彤，想让我俩分手。” 古震鳞面无表情，将倒好的啤酒拿回来，朱亚纹刚伸过去的手落了空。 朱亚纹呆呆的眨眨眼，“不是给我的吗？” “自个儿倒去。” 要是以往，朱亚纹肯定要和古震鳞贫几句，可现在他是真没心情。 以前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让她妈一说才发现，自己平时赚个百来块，买个十几块的小礼物算啥？ 还没她那口红值钱呢。 人家开开心心的接受这礼物那是给自己面子。 虽然潘钰彤一直安慰他，可自己总不能真如她妈所说，就是个吃软饭的啊？ 把自己的烦恼倾诉一通，朱亚纹呆愣愣的目光盯着对面那漫不经心，撸着串儿的男人。 “鳞哥，你说我该咋办啊？” “你自己想怎么着？” “……要不我就放手吧。” 他是真觉得自己配不上潘钰彤。 “这样吧，我教你个办法。”古震鳞用签子敲了敲桌，“你先跟她提分手。” 朱亚纹眼睛瞪大，“啊？然后呢？” “然后把我介绍给彤彤她妈，我觉得我说服她妈认我当女婿的概率不小。再说了，彤彤长的也不差，我也不吃亏。” 朱亚纹额头挤出几条青筋来，他牙齿咬的咯咯响，死死盯着古震鳞， “你别太过分了。” “反正你都要放手了，介绍给我有什么关系？” 原本一肚子脏话蓄势待发，让古震鳞这么一说，全挤在喉咙里，出也不是，咽也不是。 “服务员，再来二十串羊肉的。” 招呼完，古震鳞淡淡开口，“人家一白富美什么没见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小被人伺候到大。” “陪着你去廉价小旅馆儿开房，跟着你去蓟门里吃几毛一串儿的串串香，现在她妈说你几句你就想拱手送人？” “你他妈有绿帽癖啊？” 这番话字字诛心，说的朱亚纹鼻孔急促张翕。 他现在是真想和古震鳞打一架，纵使知道自己压根儿打不过。 要是还忍着，那他不真成古震鳞说的绿帽癖了？ 就在他悄悄把拳头攥紧之时，只见古震鳞掏出钱包，从里面拿了一沓红票拍在他面前。 “四千，我身上的现金都在这儿了。” “借你应急用。” ------------ 第35章：元芳，你怎么看？ 看着桌子上的红票，朱亚纹明白过来，鳞哥哪儿是侮辱自己，这是痛骂自己的迷茫啊。 不过刚刚鳞哥说这是多少钱？四千？这么多？ 自己平时去北影厂接活儿得用一俩月才能赚到，鳞哥随手就能拿出这来？ 忽然间，他发觉鳞哥已经超出了自己一大截。 可越是认识到这一点，朱亚文这眼眶就越发红。 纵使自己已经被远远落在后面，可鳞哥还是大大方方拿钱接济自己，这是真把他当兄弟啊。 “先生，您的串。” 接过肉串，古震鳞瞥了他一眼，“知道这钱该怎么用吧？” “嗯，知道，我肯定带彤彤吃顿好的，给她——” 话说一半，没敢往下说了。 因为他发现古震鳞一副看傻逼的目光看着自己。 他小心翼翼开口，“鳞哥……有问题吗？” “谁让你给女人花了？人家一个月生活费都得大几千了。这他妈是让你找找关系，走走人情。” 古震鳞发现这帮科班出身的脑子确实不灵光，极其缺少社会的毒打。 朱亚纹恍然大悟，脸色通红的收起钱，自己这格局还是太小了。 “鳞哥，这钱算是让我借你的，我以后一定还。” “你肯定得还，差一个子儿都不行。”古震鳞给他算着账，“三千算我借你的，那一千算是你介绍我去《天龙八部》剧组的抽成，免了。” 朱亚纹这下更不好意思了。 的确是自己把古震鳞给介绍去《天龙八部》剧组的，可他能拿下角色靠的是自己的能耐。 自己何德何能拿这个钱？ 全靠鳞哥关照啊。 朱亚纹揉了揉眼睛，拿起酒杯，“鳞哥，大恩不言谢，都在酒里了。” 说罢，一饮而尽。 “长点心，这钱使在刀刃上。有好机会拿钱往里闯，别楞头磕脑等通知。” “再说了，娱乐圈多少北电出来的？嘴甜点儿，跟学长学姐拉拉关系，保不齐哪天就能用上。” 古震鳞对朱亚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这小子二是二了点儿，可人实在。他也愿意交这个朋友，难得多说了几句。 朱亚纹认真听着古震鳞的人生经验，点头如捣蒜。 “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没有好活你也别挑，接就行了。万一你丈母娘断了彤彤的生活费，你得有稳定赚钱的能力才能留住彤彤，明不明白？” 朱亚纹被说的一愣一愣的，“鳞哥，你这不像高中水准啊？” “废话，老子三模考了六百二。” “啊？那咋没上大学？名额被顶替了？” “高考的时候看监考老师不爽，揍了他一顿。” 朱亚纹瞠目结舌，很离谱，但也很古震鳞。 吃完饭，古震鳞溜达着离开，半路上高媛媛打来电话，旁敲侧击的询问了一下他什么时候回来。 对此，古震鳞深表遗憾。 “媛媛姐，董哥太热情了，非让我住几天。我说这不行啊，我女朋友等着我呢，没我疏通水管她晚上睡不着……” “滚滚滚，谁是你女朋友，自作多情！” 高媛媛闹了个红脸，没好意思继续往下说，匆忙挂了电话。 古震鳞松了口气，看来自己还能再养精蓄锐一段时间。 从董智华家住了一个礼拜，人家可谓是把这地主之谊尽了个明白，毕竟人家也不差钱。 早上海参粥，中午炖羊肉，晚上韭菜鸡蛋馅儿的饺子，闲暇时还有核桃，芝麻糖当零嘴。 吃的古震鳞都感觉有点儿补过头了。 一个礼拜，董子剑累的放弃了功夫梦，古震鳞也补的天天早上冲天枪。 就在他打算打道回府之时，朱亚纹一通电话硬是让他停住回家的脚步。 “鳞哥，我这儿有个古装戏的角色，是男二，你要试试吗？” 古震鳞好奇问了一下，得知剧名暂定《神探狄仁杰》，央视出品。 对古震鳞而言，央视就代表仨字儿，不差钱。 于是他约朱亚纹见面细聊。 一个礼拜不见，朱亚纹身上褪去些许大学生那清澈的愚蠢，多了些市侩。 “鳞哥，你瞧瞧我整理的资料。” 两人约在一间咖啡馆，古震鳞喝着卡布奇诺，翻开这份资料单。 这部剧可以说是一部究极大杂烩，聚推理，斗智，武打，政斗于一体。 原本制片人还想加点言情，但是被导演极力劝阻。 至于空出来的角色是男二，狄仁杰的心腹，李元芳。 “行啊小朱，挺上道的嘛，男二号都被你搞来了。” 朱亚纹嘿嘿一笑，“这部剧的制片人张文灵也是北电的，前几天学校搞讲座，就把这学姐请过来了。” “我参加讲座前调查过这学姐，知道她手里有个项目在筹备，特意坐了前排，混了个脸熟。” 好家伙，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自己真没看错他。 不过古震鳞还是有些好奇，这部剧投资也属于千万级别了，面试男二号的人应该不少啊，怎么就让朱亚纹这个大学生给捡漏了？ 这事儿就比较隐秘了，不过朱亚纹嘴甜的很，一口一个学姐的还是给张文灵套出话来。 原本这元芳是一个叫张子剑的演员来演，这位是导演钱燕秋的同学兼死党，元芳这角色最初就是给这位量身定制。 然而四月份开机的时候赶上非典，剧组在无锡被扣下，要求解散剧组立即隔离。 最后还是央视领导出面才幸免解散，留到现在。 只可惜张子剑时运不济，感染发了高烧，老婆不知道为什么又闹离婚。他现在情况稍有好转，便打算回家养病陪老婆孩子去了。 导演万般挽留，拦不住他归心似箭。 是以张文灵这次来北电不只是开讲座，也是物色一下新元芳。 古震鳞看着资料，头也不抬的问道：“这角色你自己不想试试？” “……还是算了，鳞哥你更合适。之前你说的那些话真是点醒我了，现在也该我报个恩了。” 感觉自己这话也是有点儿肉麻，朱亚纹有点不好意思，忙转移话题，“还有啊，鳞哥，我把你的事迹一说，照片一看，她就来兴趣了。” “你本身功夫就好，元芳又是武打角色，要不要去试试？” 古震鳞眉头一皱，忽然想到王晶花和自己说的八卦，有些人看着是好兄弟，私底下却说兄弟你好香…… “我照片你哪来的？” “啊，网上扒的，《天龙八部》剧组放了不少定妆照和演员照片。” 古震鳞松了口气，“可以看看。” 反正自己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事儿，闲着也是闲着，更何况这是个男二。 “回头我要是面上了，再给你抽一成，也不让你白忙活。” 一听这话，朱亚纹大脑飞速运转起来。 虽然鳞哥没名气，可这是男二，片酬少说也有大几万块。 哪怕只抽一成，自己也到手好几千……嘶！怎么感觉比当群演来钱快啊？ ------------ 第36章：市冠军 在朱亚纹的引荐下，次日上午古震鳞和《神探狄仁杰》的制片人张文灵见了面。 还约在这间咖啡馆。 张文灵来的比较早，瞧见推门而入的古震鳞时眼睛亮了一下。 这长相，是她想象中的李元芳啊。 “张制片您好。” “你好你好。” 和这位中年妇女握了握手，两人便坐下详谈。 古震鳞简单说了一下自己是怎么选上段延庆和黑白魔诃这两个角色的，随后又试了试台词，张文玲便拍板叫定，就用他了。 《天龙八部》和《萍踪侠影》这两部剧她也有所了解。 一个是面目狰狞的地中海，一个是一体双魂，两个都不是好演的角色。可张纪忠和何逡能看上他，那就说明演技绝对在线的。 至于《功夫》这部电影，她没问。 虽说电影和电视剧都隶属于影视，可两者差别还是比较大的。 张文灵答应的痛快，古震鳞也问起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张制片，那咱们这个片酬是多少？” “十万。” 古震鳞点点头，这个价格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毕竟他现在知名度还没打响，能拿十万已经很不错了。 至于像在《功夫》剧组那样，演一个小角色就能拿六万片酬，这不能一概而论。 毕竟《功夫》的投资足有六千万美刀，已经是《神探狄仁杰》的十倍左右了。 “那我什么时候进组？” “就这两天吧。” “这么快就要开拍？” “不，你得去一趟无锡，再让导演面一把你的武戏。” 古震鳞：？ 看着古震鳞一脸莫名其妙的神色，这个中年妇女略显不好意思地推了一下眼镜。 “我只是提供了一个创意，剧本和分镜都是钱燕秋自己搞的，所以还是要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嘛。” 古震鳞点点头，说白了就是你在剧组没什么话语权呗。 不过他也不介意，这十万块钱他是必拿的，剧组早晚都得去，不差这一会儿。 “也行，那我下午就动身。” 张文灵一脸惊讶，“这么快？你没什么要准备的吗？” “我人准备好就够了。” 好嘛，倒是个雷厉风行的主儿。 张文灵也没多言语，当天下午两人就搭上火车，动身前往无锡行驶。 这十几个小时的路程，张文灵也和古震鳞简单介绍了一下剧组情况。 没什么大腕儿，也没有几个流量明星，不少主演名气都不大，剩下的全是上年纪的老戏骨。 听着张文灵絮絮叨叨，古震鳞心中了然，看来这剧组是导演钱燕秋的一言堂。 次日早上，两人从无锡下站，打了辆车就朝无锡水浒影视城走。 走进影视城里的一家酒店，上楼，敲响房门，便瞧见一个留着平头，络腮胡极其茂密的大圆脸。 古震鳞瞧见这位导演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平头，圆脸，络腮胡，就是不知道这位戴不戴眼镜。 要是真戴眼镜的话他可得琢磨一下接不接这部剧了。 “文灵，这位就是你说的古震鳞吧？” 听他声音粗犷，古震鳞放心了不少。 应该不是什么搅屎棍。 “小古，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咱们剧组的导演，钱燕秋。” “钱导。” 和钱燕秋握了握手，随后古震鳞微微眯眼，看向钱燕秋身后那个上下审视着自己的中年男人。 “这位是……” “咱们剧组的动作指导，周春镭。”或许是考虑到他们都是练家子，张文灵多说了几句，“春擂以前拿过济南武术比赛全能冠军。” 古震鳞朝他伸出手，“周指导。” 周春镭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古震鳞，在他手上轻轻拽了几下就松开，“钱导，这小伙子练过啊。” 他顺手拍了拍古震鳞胸口，“你瞧瞧，这身子骨，壮的跟头牛似的。” “练什么的？” “什么都练一点。” “就瞎学呗？” “家传。” “你的长辈是？” “这个就算了，师傅不愿意抛头露面。” 周春擂恍然大悟，估计是小门小派，不好意思报上名来。 不过他倒是见形心喜，这年轻人身子骨打熬的这么好，不跟自己学点儿真功夫可惜了啊。 “小古，有没有兴趣练练形意拳？” 古震鳞眼睛一亮，“行啊，练练。” 他还真挺好奇这个市冠军的。 见古震鳞已经后退几步拱手抱拳，周春擂有些哭笑不得。 他本意是要古震鳞和自己练形意拳，哪是要跟他打一场。 不过见古震鳞已经摆出架势，他干脆也打一个三才式， 练练也行，看看这小伙子练到什么地步了。 张文灵和钱燕秋退到两边，一脸看热闹的神色。 虽然那个朱亚纹说古震鳞在《天龙八部》剧组把元宾吊起来打，可这毕竟只属于道听途说，没人真给元宾打个电话问问有没有这回事儿。 还是得亲眼所见，才能看出这古震鳞到底是什么水准。 瞧着周春擂的起势，便知道这是个练形意拳的。 见他一动不动，古震鳞轻刺一拳试探，这拳刚伸出去，只见周春擂骤然出手，挥处残影。 他一掌拍掉这只拳头，古震鳞心中一惊，另一只手飞速推掌上前。 然而周春擂左右一晃，如同拳击里的钟摆闪，一下子钻到古震鳞面前。 一手压颈，一手打头。 钻拳似闪，虎抱头！ 这是个形意拳高手！ 念头一闪而过，古震鳞弓腰别腿，躲过打上太阳穴的拳头就要用锁步摔他。 然而周春擂下盘如老树盘根，丝毫不动。 妈的，迈步如行犁，落脚如生根，这话还真没说错！ 古震鳞暗骂一句，顺势扣住他腰身，变别摔为抱摔。 年轻人的气力哪是中年人能比的？ 周春擂一下子被摔了个踉跄，古震鳞也顺势打了个滚重新起身。 趁着这几秒的空档，周春擂飞奔而上，左拳直奔古震鳞胸口。 古震鳞向右侧身，右手猛的钳住他手腕，左臂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在他肘关节上。 可古震鳞左臂稍稍用力一压，一股胳膊要被掰折的痛楚瞬间袭来。 周春擂咬着牙，最后还是没忍住，单膝跪下了。 再不给胳膊一点缓冲的余地，那真就折了。 ------------ 第37章：你收着点儿演 “行了行了，我认输！” 感觉这肘关节都已经开始“咔哒”作响了，周春擂连忙叫停认输。 钱燕秋和张文灵目瞪口呆，什么情况？打完了？ 他俩刚刚就看到个影儿，连动作都没瞧清！ 古震鳞松手把人拽起来，周春擂心有余悸的瞧着古震鳞，“掰我胳膊那手是八极拳里的拿法断颈？” “家师主练八极拳。” “那我虎抱头冲上去的时候别我腿是什么意思？这不像八极拳的路数，倒是像洪拳。” 古震鳞点点头，“洪拳我也略懂。” 略懂？分明是两门精通！ 想到自己刚刚还想收他当徒弟，周春擂老脸不由得一红。 臊得慌啊…… “咳，你师傅是谁？两门绝学啊。” “教我的师傅比较多，教我洪拳的是赵志陵赵师傅。” 一听到这个名字，在场三个人全傻了。 赵志陵的名号那真是响当当，黄飞鸿的徒孙，一代洪拳宗师，属于破圈之人，不是武行也听说过。 而且他创办的“国际洪拳赵志陵国术会”享誉国内外，二十多万弟子那不是吹出来的。 周春擂眼睛都直了，“你还认识赵志陵？！” “拍《功夫》的时候人家教的。” 好家伙，拍个戏能让一代宗师亲自传武，这他妈什么气运？ 不对，这小子年纪轻轻就把洪拳练到这种地步才是最匪夷所思的……总不能是赵志陵天天陪着他练吧？ 周春擂在怀疑人生，可古震鳞已经看上了他的形意拳。 “周指导，您这形意拳可真了不得啊，起如钢锉，落如钩干，劈崩炮钻横算是让您练明白了。” “有空教教我？” 周春擂这人面皮薄，不禁夸，让古震鳞这么一吹就不好意思起来。 “你要不怕贪多嚼不烂，以后尽管找我。” “得，那我先谢过了。” 古震鳞扭头看向钱燕秋，“钱导，你觉得我这个身手行不行？” 行不行？ 那太他妈行了。 哪怕是他那老同学张子剑在这儿也是白给。 “元芳这角色是你的了。” 古震鳞咧嘴一笑，“得嘞，钱导，那我就……先出去等着？” “行，一会儿咱们签合同。” 古震鳞自来熟的揽着周春擂肩膀，两人出了屋子讨论功夫和现代搏击去了。 刚刚周春擂的虎抱头，以手，肘，膀形成三角防护支撑，再加上那左右闪避，颇有现代搏击的意思。 他觉得这两者之间多少会有点儿共通之处。 两人离开，钱燕秋一脸复杂的看向张文灵，“这小子还跟赵志陵学过武，你怎么没说过？” “这……这种事谁能想到啊。” 张文灵其实也有点懵逼，她琢磨着电影和电视剧差异较大，所以没问，只聊了《天龙八部》和《萍踪侠影》这两部电视剧。 可谁能想到他拍个电影都能让洪拳宗师亲自教武啊？ 两人大眼儿瞪小眼儿好久。 当天下午，钱燕秋带着合同找到古震鳞，预支了三万块钱的片酬，古震鳞正式入组。 剧组六月一号正式开机，剩下这小半个月用于武术培训。 不过古震鳞这身手没得说，武术培训他一秒没参加过，每天只是练形意拳。 不过介于他霸占周春擂时间比较长，一脸黑的钱燕秋干脆叫他去干武指抵账。 古震鳞也没拒绝，万一再偶遇一位不懂武的漂亮姑娘需要他手把手的教呢？ 他正在剧组逛着，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很有磁性的女声，“哎？你不是那个段延庆吗？” 这声音听着有些酥，古震鳞回头一瞧，好家伙，木婉清。 “蒋老师认识我？” 蒋心大方一笑，摆摆手，“嗐，什么老师啊，叫我蒋心就成。” 古震鳞伸出手自报家门，“古震鳞。” 古震鳞…… 蒋心心里念叨了一下这名字，随后问道：“你演的什么角儿？” “元芳。” “嚯，这是男二啊。” “运气而已，主要是有个好兄弟。” 虽说两人在《天龙八部》剧组连话都没说话，可现在又从别的剧组相遇，就颇有点儿老乡见老乡的意思。 再加上蒋心这人也随和，没一会儿他们就找个阴凉地方唠嗑去了。 古震鳞美曰其名为亲自指导。 周春擂看他俩聊的火热，以为是老熟人，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叮嘱一句别真就顾着唠嗑，记得干正事儿。 古震鳞回了个“我懂得”的眼神，看的周春擂想拿鞋子甩他脸。 看着古震鳞和周春擂挤眉弄眼，蒋心啧啧称奇，“震鳞，我发现你这人挺招人稀罕啊。” “人品太好，没办法。” “尤其是四五十岁的中年男性。” 蒋心觉得自己这话不是无的放矢，像赵剑啊，元宾啊，周春擂……他们都跟古震鳞关系不错。 自己一眼就能看出来。 “……”古震鳞换了个姿势，“我觉得这话不对。” “哪不对？” “因为无论是中年，还是男性，都和你没什么关系。” 蒋心挑挑眉，嘴角轻蔑一翘，白了他一眼，“自作多情。” 说完就扭着腰款款离开了。 这音儿拉的很长，再加上她声音磁性满满，勾的人心发痒。 小半个月的武术培训飞速而逝，古震鳞也和蒋心加上了联系方式，算是把这女人的脾气秉性给摸明白。 漂亮归漂亮，不过情商不是很高的样子，跟自己爆了不少乱七八糟的八卦。 难免让古震鳞想到当时在《天龙八部》剧组，拍木婉清和段誉的吻戏蒋心死活不愿意，说林志影是个老男人自己太亏。 还好，自己比较年轻。 六一儿童节，小学生开开心心放大假，剧组也在无锡正式起航开机。 头天晚上剧组就来了场重头戏，是第二集元芳救狄仁杰。 黑夜之中，古震鳞在板子上手持钢刀舞的虎虎生风，晃得三个群演差点儿没吓尿了。 这刀是真擦着鼻尖儿过去的啊。 就连钱燕秋也是心惊肉跳。 这个全景镜头本来是想用借位来抹这三个群演脖子，可谁成想古震鳞来真的啊。 群演不怕死他都怕！ 剧组已经出回事儿了，再出事儿他真要带着这百来号员工一起去庙里开光了。 于是在这场拍完之后，钱燕秋就找古震鳞谈了一次话。 “震鳞啊，你收着点儿打，群演都跟不上你这节奏，更何况咱们这个剧主打侦探推理，没必要这么真实……” ------------ 第38章：你别乱来啊 钱燕秋这话也不全是怕再出事儿，更多的是为整体效果做考虑。 有时候对戏的演员演技太烂，导演甚至会主动要求你演的差一点儿。 原因也很简单，会出戏。 一个演的入木三分，另一个演的不堪入目，观众一瞧就能感觉两人不是一个段位的，这就很容易出戏。 好比刚刚古震鳞杀这几个群演，他一手钢刀舞的虎虎生风，几个群演只能跟挨电了似的乱颤，这画面就不太和谐了。 知道的这是《神探狄仁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页游《传奇》出了真人版。 古震鳞也不是当年的小群演了，跟过几个大剧组长了眼界，自然明白钱燕秋的意思。 他点点头，跳上车板重新拍了一次。 这回钱燕秋满意的很。 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嘛，好演员都能做得到。 古震鳞自认为他是个还不错的演员。 《神探狄仁杰》大体上分为三个案子：《使团惊魂》，《蓝衫记》，《滴血雄鹰》。 《使团惊魂》的戏大多是在横店开拍，从无锡用到的场不多。是以剧组拍了一个多礼拜就跳到《蓝衫记》这个案子。 每天坐小板凳发呆的蒋心伸了个懒腰，终于能活动活动了，一周下来关节都要生锈了。 “来来来，各单位注意！” “录音开机。” “摄影开机。” “3，2，1，开始！” “我的命可真苦啊，刚刚过门丈夫就被抓到衙门里，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蒋心穿着一身米白的绣花襦裙，秀丽长发盘在脑后，黛眉微蹙。一双纤纤细指翘成兰花状，轻轻捻着眼角的泪。 再配上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 然而蹲在一旁叼着烟的古震鳞心中却钦佩不已，蒋心这演技确实牛逼啊，和她本人截然相反的角色都演的这么像。 这姑娘私底下有多泼辣古震鳞是清楚的，和她一比，高苑都显得温婉如玉。 之前武术培训，武指队有个小子教她耍招式时伸了咸猪手，被她骂了个狗血淋头。 最后硬是闹到钱燕秋那儿把人给开了，从此往后古震鳞就变成了她的一对一武指。 不过或许是古震鳞长的比较帅的缘故，他握蒋心的手腕儿这姑娘没那么抵触。 但也仅限于握握手腕。 难怪这姑娘演了这么多年电视剧还只是演配角，古震鳞敢说她绝对没被潜过。 估计她这脾气秉性也没人敢潜。 晚上就是方莹玉和刘查理的戏份了，钱燕秋要把床榻上对话的几场戏一次性拍完。 进了卧室，蒋心钻进被窝涌动片刻，把外套扔了出来，露出里面紧贴着的肚兜。 不过被子挡的比较严实，胸部以下的部位全给遮住，只有一双藕臂和胸口小片白皙的肌肤露在外面。 屋子里人不多，个个眼观鼻，鼻观心，能不看就不看，毕竟这姑娘的泼辣他们已经见识过了。 扮演刘查理的李世隆更是如此，看都不敢看。 这位不是专业演员，本职是一位小学教师，等这部剧拍完了他还得回去继续教书。 可不想因为拍个戏闹出绯闻把自己大半辈子的声誉给毁了。 “老爷，那狄仁杰何时才能走？” “带着这些人每日走来走去，奴家都没脸见人了……” 床上的戏份不多，可李世隆愣是拍了七八遍，等到快十一点钟才把床上戏份一次性拍完。 原因无他，活了四五十年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尤其是还裸着这么多，他心里儿慌啊。 等到床上戏份拍完，钱燕秋一喊结束，大伙儿飞速动身收拾器材。 回了酒店房间少说十二点，明天还得早起呢。 钱燕秋指挥着大伙儿收拾器材，顺口喊了一嗓子，“蒋心，震鳞，你们俩留一下，我说说你俩明天的对手戏。” 本来还想换衣服的蒋心一听这话就又钻回了被窝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头上。 谁知道钱燕秋要说多久，反正躺着比站着舒服。 看了一眼往被窝钻的蒋心，钱燕秋嘴角抽搐几下，“放心，我不多说，就说两点。” 蒋心点点头，不过还是没有钻出被窝的意思，“好的钱导，您说。” 古震鳞没找到椅子，干脆坐床沿上听着钱燕秋唠叨。 事实证明，蒋心这十几年的演艺生涯没白混，钱燕秋的确唠叨了好久，说的剧组其他人都走光了还没完。 “……现在咱们说这个第二点啊，这第二点呢，又分为十小块……” 古震鳞脸色一黑，我日你大爷的，这他妈还有完没完了，老子屁股都坐麻了。 “钱导，带被子了没？今儿咱打个地铺聊个通宵。” 钱燕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略显不好意思的咳了几声，“算了，那今天就先说到这儿吧。” “我先走了，你们也早点儿回去。” 说完，钱燕秋溜达着离去。 古震鳞在睡眼朦胧的蒋心面前打了个响指，“走了。” “啊？说完了？” 蒋心如梦初醒般的打了个哈欠，随后伸手去找衣服。 “……” “欸？我衣服呢？” 蒋心一个激灵清醒了不少，刚刚谁拿着她外套着？ 古震鳞在屋里打量了一圈，人去楼空，什么都没剩下。 “得，穿肚兜回去吧，估计是工作人员给你带走了。” 蒋心气的咬牙切齿，“王八蛋，老娘明天骂不死他！” “点儿背不能怨社会，人活着要学会自我安慰。走吧，晚上也没什么人，谁看得着啊。” “呸！大不了老娘今天就不走了！” “真不走？” “不走！” “行。” 古震鳞二话不说，站起身当着蒋心的面儿就开始脱衣服。 如今六月份也算是步入了初夏，天气没那么冷了，古震鳞身上就穿了个长袖。 衣服一掀，大片肌肤就露了出来。 蒋心脸色大变，头发丝儿都竖起来了，疯狂拉着被子蜷缩到床角。 “你要干嘛？！你别乱来——” 话没说完，只见古震鳞把外套扔到她脑袋上，眼前瞬间漆黑。 随后就感觉到一根手指在她脑袋上敲了敲。 “叫唤什么，让你先穿我的。” ------------ 第39章：奇经八脉 蒋心一愣，随后长长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 “咳，谢了啊。” 她把外套从脑袋上抓下来，钻进被窝窸窸窣窣好一会儿，便穿着古震鳞的衣服掀开被子，脸上些许红润。 倒不是害羞，而是有些微醺，这衣服里面暖的发烫。 古震鳞骨架子大，这衣服蒋心穿在身上手都伸不出袖子，衣服直搭到大腿。 打量了一下一副“乖宝宝”模样的蒋心，古震鳞叼上一根烟，裸着上半身往屋外走。 “走吧，回去了。” 蒋心甩着袖子跟在后面，走了几步脸色怪异起来。 见古震鳞一直盯着前方，悄悄抻起衣领嗅了嗅。 明明没有味道，可自己却被醺的身子暖洋洋，小腹都感觉微微燥热。 这算什么？ 雄性荷尔蒙？ 拍了拍脸颊，蒋心吐出一口浊气，甩着袖子跟上古震鳞的脚步。 虽说他们现在还在影视城里，离酒店也不远，可深更半夜的空无一人，她还是有些害怕。 来到古震鳞身边，借着月光一瞧，她眼睛就有些发亮了。 “嚯，你身材这么好啊，以前都没看出来。”蒋心来到古震鳞身前倒走，一双美眸颇为震惊，“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 “给你摸摸？” “行啊。” 蒋心二话不说，直接上手摁在他的腹肌上，一会儿游走到胸前，一会儿下延到腹内斜肌。 要不是有裤腰带绑着，古震鳞都怀疑蒋心要在大街上捣蛋了。 身材匀称，线条流畅。这种身材本就罕见，更别提脸还这么帅，蒋心摸了个爽。 直到远处回荡来深夜醉汉的呕声，她这才意犹未尽的收回手。 看着一脸满足的蒋心，古震鳞纳闷儿道：“你这是保守还是开放啊？跟林志影拍吻戏不愿意，大街上伸咸猪手。” 蒋心甩着袖子，一脸的理直气壮，“你让我摸的啊，这能叫咸猪手吗？” “再说了，让我把初吻给一三十岁老男人我亏不亏啊？” “要是我乐意，那我拍个吻戏床戏，让人摸一摸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要是别人逼着我拍，嘿，那我还——狗爪子缩回去！” 古震鳞不动声色的收回手，背在身后，仰头望月略显唏嘘。 “唉，人心不古啊。” “身子都给人摸了，也不提负责，以后娶不着媳妇儿喽。” 听着古震鳞装模作样，蒋心踮起脚一袖子甩他脑袋上，“差不多得了啊，你找不着老婆全国九成男人都得打光棍了。” “不好意思，纠正一下，十成。” “你当全国就你一个男的了啊。” 古震鳞想了想，“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躲到大山里，不让你找到我。” 蒋心被他说的眼角直突突，“老娘拿订书器钉上都不给你！” 古震鳞脸一黑，“你这话也太糙了吧？” “理儿不糙就行。” 两人路上针锋相对半小时，剧组所在酒店的招牌映入眼中。 电梯上，古震鳞叮嘱道：“记得回头把衣服还我。” “一会儿换了衣服就还你。” “没事儿，你多穿会儿我也不在意。” 蒋心扯扯嘴角，没再说话。 说不过。 而且这人贫起来没完没了。 古震鳞回了房间就直奔卫生间洗澡，刚把裤子脱掉，房门就被敲了。 裹了个浴袍开门一瞧，正来送衣服的蒋心，手里还拿着自己的长袖，叠的整整齐齐。 “呐，衣服还你。” “进来坐会儿？” “滚蛋！”蒋心没好气的骂了一句，随后上下打量了一下古震鳞，“刚回来就脱光了？” “是啊，你订书器钉上都不给我，只能自力更生了。” 蒋心嘴角向下一撇，一把将衣服扔到古震鳞怀里，“拿这个弄去吧！”说完就大步离开。 关上房门，古震鳞展开衣服就要挂回衣架上。 然而衣服刚展开，一件肚兜忽然从衣服里掉下来。 是蒋心今天穿的那个。 手中略有余热，显然是刚脱下来没多久。放到鼻尖嗅了嗅，还有一股蒋心身上那股淡淡的薄荷味道。 一件肚兜就想把我打发了啊。 古震鳞把肚兜叠好，放进衣柜。 自己还没沦落到用肚兜这个地步，可不代表以后蒋心没机会再给自己穿一次。 次日上午，剧组开机的时候有个工作人员找蒋心道了歉，她是昨晚负责拿蒋心外套的。 本来这工作人员都已经做好被呲一顿的准备了，没成想蒋心只是说以后注意，弄的这工作人员有些不知所措。 古震鳞大概率觉得是她昨晚上摸嗨了，所以消了气儿，毕竟高媛媛也很喜欢在他身上乱摸，兴致高涨到时候还要啃两口。 用高媛媛自己的话来讲就是，跟磨牙棒似的，咬着很解压。 开机前钱燕秋又把他昨晚没说完的那第二点十小块唠叨了一遍，说到九点半才开机。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两人简单进行了气味交换的缘故，他们这对手戏拍的颇为默契。 有不少戏份都是一条过，弄的钱燕秋感动得很。 这么多年了，终于遇到愿意认真听自己讲戏的演员。 原本预计晚上十点散伙儿，今天提前了仨小时。 今天着空闲时间比较充裕，蒋心打算去逛街。古震鳞不想去给她当提包小弟，于是就去找周春擂讨论形意拳了。 他这些日子练形意拳也发现了一些问题。 “老周，我觉得你这形意拳有问题啊。它这十二行拳虽然模仿动物，但学的应该是发力技巧和内核，不是学它这个表象动作吧？” “我这几天练下来，总感觉你教我这形意拳不太纯呢？” 古震鳞这话说是一针见血也不为过，周春擂这形意拳还是套路较多。 毕竟他是在武馆学的拳，武馆教武这些年也已经形成规范化，什么能教什么不能教都有数。 真教点儿杀招，学员出去打死人了谁来负责？ 虽说这事儿他心知肚明，可要是被人当面说出来，那周春擂就不太乐意接受了。 四五十的人了，还是要点儿面子的嘛。 “其实这不是形意拳的问题。” “那是？” 周春擂轻咳两声，背着双手故作高深，“你……听说过奇经八脉吗？” ------------ 第40章：你是不是在想别的女人？ 奇经八脉指的是督脉，任脉，冲脉，带脉，阳维脉，阴维脉，阴跷脉，阳跷脉这八脉。 像是武侠小说里常说的打通“任督”二脉，说的就是奇经八脉之二。 古震鳞一脸狐疑的瞧着周春擂，“老周，我读书少，你别骗我，这形意拳和奇经八脉有什么关系？” 读书少？那更好了。 你要是个知识分子我还不好忽悠…… “当然有关系了。”周春擂点上一根烟，慢悠悠的说道：“形意拳爆发力强，也考验反应速度，但是人没法跟动物比啊。” “像是十二行拳里的蛇形，动转自如、游弋灵活。可蛇的反应速度是人的三四倍，你感觉不对也正常啦。” 听着周春擂絮叨，古震鳞若有所思。 他没练过形意拳，只是略有耳闻，要真辩起来肯定不是周春擂的对手，也就权当他说的是真的了。 “那跟奇经八脉有什么关系？” “打通奇经八脉，气血活络，沟通十二经脉，大小周天运转的更顺畅，这不就是提高身体素质的法子嘛？” 古震鳞眉头皱成“川”字，这还是武的范畴吗？怎么听着有点儿像那帮练气功的神棍呢？ 他摩挲着下巴，“这奇经八脉我师父给我针灸过，也没这效果啊？我记得这手法叫奇经纳卦？” 这下周春擂坐不住了，这小子师傅谁啊？怎么连这种冷门儿针灸手法都知道？ 接下来就是他单方面的瞎掰扯了，绞尽脑汁搜刮毕生所学，什么“针灸是刺激穴位而不是打通”，“打通穴脉要沟通人体细胞”…… 后面那话中西结合，扯的周春擂自己都不信了，可古震鳞却认真琢磨起来。 沟通人体细胞什么的他不懂，但他想到了另一个词儿，欺骗大脑。 重物砸在脚上，疼痛源于脚，但让你叫出来的是大脑。在此之前，它并不疼。 又或者是截肢后的幻肢痛，在截肢前医生会麻醉截肢部位几天，让大脑做好接受失去肢体的准备，这属于反向欺骗大脑。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能不能把大脑骗过去，告诉大脑自己的奇经八脉真的被打开了呢？ 至于这奇经八脉是不是真的没必要去琢磨，反正核心都一样，提高肾上腺素，刺激中枢神经……只要自己相信它是真的就行。 毕竟自己现在最擅长的不就是“练假成真”吗？ 古震鳞把自己的想法和周春擂说了一下，把他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叫读书少？ “小古，你什么学历啊？” “高中啊。” 周春擂嘴角抽搐，这他妈是高中？ 没和周春擂再闲唠嗑，古震鳞回了房间去琢磨这欺骗大脑的法子了。 老周这番话明显是瞎胡诌，可自己还真没准儿能实现，毕竟他这出现在现实中的幻觉也属于是欺骗大脑的一种，无非是这个更严重一些。 是以接下来这些日子古震鳞就开始研究怎么欺骗自己，只可惜效果甚微。 反倒是他每天醉心研究形意拳和自我欺骗，没工夫搭理蒋心，弄得这姑娘还有点儿不适应，琢磨是不是自己那贴身肚兜对他冲击力有点大。 之前天天有人在自己耳边唠叨，现在忽然清静起来，倒是弄得她心里空落落的。 不过这空落没持续多久，八月中旬的时候她就要杀青了。 深夜，山洞深处，方莹玉手指微动，就要从背后偷袭去点李元芳的穴道。 然而手指刚戳过去就被李元芳的手掌挡住，随后只听“唰”的一声，一把长剑不知何时被李元芳倒握身后，剑尖儿直冲方莹玉下颚。 方莹玉见逃不掉，气冲冲的背对着李元芳盘腿坐下，“哼！你们这些男人真没意思，就知道欺负弱女子！” “咔！” 钱燕秋喊了一声，随后笑着看向蒋心，“过了。” 此话一出，蒋心长长吐出一口气。 自己杀青了。 现在《蓝衫记》结束，《使团惊魂》和《滴血雄鹰》也都拍了不少，过几天去横店再忙活个把月就可以结束。 人逢喜事精神爽，钱燕秋拿着喇叭乐呵呵的喊道：“咱们晚上去老兵烧烤那搓一顿，欢送一下蒋心和李世隆老师他们，不想去的也不勉强啊。” 剧组掏钱的事儿不去白不去，是以钱燕秋这话说完便是一片欢呼。 大伙儿扛上设备离开这处人工山洞，去了影视城西边的那家烧烤店。 烧烤店里外坐满了剧组员工，古震鳞他们这些主演和钱燕秋坐在角落里。 饭桌上大伙儿觥筹交错，钱燕秋和古震鳞碰了好几杯，一个劲儿说自己捡到宝了。 要演技有演技，要身手有身手。就是有时候入戏太深，私底下也会追着梁贯华叫大人。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古震鳞是装的，可两个多月下来皆是如此，那只能说说明他是真会入戏。 古震鳞乐呵呵的挨个碰着杯，今晚聚餐，他难得把研究奇经八脉的事儿扔到一边。 “古震鳞，咱俩碰一个。” 身边的蒋心忽然开口，古震鳞拿起啤酒和她碰了一下，随后只听蒋心小声道：“谢谢你的衣服了。” “这话说的，你的肚兜也很好用。” 蒋心圆润的双眼一瞪，桌下的手在他大腿上捶了一下，“要死啊你，钱导他们都在呢。” “那咱一会儿回我房间慢慢聊……” “呸，想的挺美。” “人总得有个盼头嘛。”古震鳞拿起啤酒给蒋心又倒上一杯，“明天你就要走了，不打算留点儿美好回忆？” 见自己这杯酒被倒了个满，啤酒沫溢到杯口，蒋心似笑非笑的看着古震鳞，“怎么着，想把我灌醉啊？” “酒不醉人自醉也行。” 蒋心翻了个白眼，“酒后乱性都是借口，要是没那想法，喝的伶仃大醉也不好使。” 酒后乱性都是借口么？ 古震鳞挑挑眉，忽然回到了在大杂院和高媛媛喝酒迟烧鸡的那晚。 要是这么说，媛媛姐主动拽着自己去卧室也不全是酒壮怂人胆啊。 看着古震鳞这副回忆怀念的模样，女人的第六感让蒋心微微眯眼。 “我怎么感觉……你在想别的女人呢？” ------------ 第41章：二百斤英国大力士 古震鳞脸色一正，“别乱说啊，我这人坐怀不乱柳下惠，色即是空张三丰。长这么大连女朋友都没谈过。” 蒋心一脸狐疑，“真的假的？你没谈过对象？” 古震鳞诚恳点头，“没。” 自己没有对象这个事儿是媛媛姐官方认证的，属于大实话。 “切，不信。”蒋心撇撇嘴，不过心情还是好了不少。 剧组里的年轻演员不多，大部分都是老东西。而年轻演员里的主演就只剩古震鳞和蒋心两个了。 看着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梁贯华他们也没显得多意外。他们之间差了少说一轮儿，有代沟也是很正常的。 蒋心拿着酒杯，挑衅般的扫了一眼古震鳞，随后咕咚咕咚一口干，连沫子也没留下。 好家伙，酒量这么好。 她笑眯眯的拍着古震鳞肩膀，“就你还想灌我？别一会儿自己先倒了。” “那咱比比？” “来啊。” 要了一箱啤酒，接下来两人就开始对瓶吹了。 纵使蒋心酒量不错，可在古震鳞面前还是略逊一筹。 眼瞅着蒋心的身子东倒西歪，钱燕秋忙给两人叫停，“行了行了，你们俩这哪儿是喝酒啊，这纯糟蹋酒。” “震鳞，你赶紧把蒋心扶回去吧，让她早点儿睡，别把明天的车给耽误了。” 古震鳞点点头，搀着半醉的蒋心往回走。 只是搀也不好搀，东边扑西边撞的，像个大摆钟一样，古震鳞干脆背着她往回走。 这一背可不得了，就接触面积而言，古震鳞感觉比媛媛姐大一号。 应该是C。 回了酒店，古震鳞问她要房卡。 一会儿说在衣服内兜，一会儿说在屁股兜，反正是上上下下摸了个遍也没找着，弄得古震鳞都怀疑她是不是压根儿没醉。 最终无奈之下，只好把人带自己房里去了。 “到家了，别扒着我了。” 刚把蒋心轻放到床上，她这手脚就缠上来，强行把古震鳞锁住。 醉眼左右张望一下，醉醺醺的开口，“这儿还是烧烤店吗？给我干哪儿来了……” “回酒店了。” “嗯？不像我房间啊？” “我房间。” 蒋心一愣，痴痴笑着，“这么迫不及待啊？” “那你把房卡给我啊——” 话没说完，她忽然捧着古震鳞的脑袋点了上去。 朱唇未动，先觉口脂香。 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 与之前和媛媛姐在一起那段时间不同，那会儿两人只是纯粹的疯狂，这种细细品味的体验还真是人生头一遭。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这才大喘着气儿分开。 两人四目相对，就在气氛进一步暧昧之时，蒋心猛的推开古震鳞就往卫生间跑，随后一阵干呕声传遍房间。 古震鳞赶到卫生间的时候蒋心还在吐，弄得衣服裤子全是，今儿晚上她喝太猛了。 给她拍着背安抚了好一会儿，半虚脱的蒋心终于安稳下来。 衣服上满是秽物，肯定不能再穿了，古震鳞帮她解开衣裤，随后把人抱到床上。 该说不说，之前估她是C还是估小了，这少说C＋。 看着玉体横陈的蒋心，古震鳞压住念头，从衣柜翻出那肚兜给她系上，被子一裹，一个大号儿的人形卷饼就做好了。 关上灯，古震鳞躺在另一边睡去…… 阳光顺着窗缝打在脸上，蒋心皱着眉头睁开惺忪睡眼，随后就瞧见了身边的古震鳞。 ！ 心里一个激灵清醒了不少，她神色复杂起来。 昨儿晚上……自己是交出去了？ 倒也没觉着委屈什么的，毕竟她也乐意，只是有些遗憾初体验自己没印象。 弄开被子，察觉到身上的肚兜，脸“唰”一下子就红了，气的她一脚给古震鳞干到床底下。 “挺会玩儿啊你！” 这一脚把古震鳞从周公那儿踹回现实。古震鳞爬起来，看着愠怒的蒋心一脸懵逼。 见他一脸无辜模样，蒋心更气了，“这么喜欢玩古装，怎么不把你那套李元芳的飞甲套身上？” 古震鳞脸一黑，“我昨晚动你了吗？” “没动我衣服呢！” “吐了一身怎么穿！” 蒋心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的内裤还在。 怪不得一点儿感觉没有……原来昨晚什么也没干啊。 还以为是他不行。 发现是自己错怪了人家，倒是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 瞅着蒋心气势弱了，古震鳞腰板儿就挺直了。 翻回床上，一把将蒋心搂到怀里。手就大咧咧的伸了进去。 “早上来也不迟。” 感受着异样，蒋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眼神飘忽的看向天花板。 毕竟刚刚飞了他一脚，摸摸就摸摸…… 感受着那肌肤紧密相贴的感觉，她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不对啊，我还吐bra里了？” “我洗个澡，回头送你一程。”古震鳞迅速起身，抽手往卫生间走去。 蒋心美眸杀气腾腾，刚刚那一脚还是踹轻了。 随后又在房间里追着古震鳞踹了好几脚，这才换上他的衣服扬长而去。 下午三点来钟，蒋心就要离开了。 临走时古震鳞说要送她一程，也跟着上了车。 钱燕秋倒是没拒绝，毕竟无锡的戏份已经拍完，这两天收拾收拾他们也要去横店了。 然而就在车子要发动的时候，周春擂忽然敲响车窗。 “内啥，你们路上带我一程呗？我去趟市里——” “不带。”古震鳞面无表情。 蒋心恶狠狠刮了他一眼，随后笑着看向周春擂，“行啊，周指导上车吧。” 大约一个小时，车子停在市里的文化宫附近。 文化宫外面挂着一条横幅：无锡首届散打搏击争霸赛。 古震鳞瞥了一眼周春擂，“老周，你来市里儿是为了看这个？” “涨涨世面，听说练形意拳的姚氏父子也在。” “得，那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看着下车之后头也不回的古震鳞，副驾驶的蒋心拳头攥紧，牙齿轻轻磨着。 老娘为什么要提前三四个小时就走你不知道吗？ 你猜我打这么多提前量为了什么？ “师傅，走了！” “好嘞。” 车子一骑绝尘。 蒋心的怨愤古震鳞不得而知，他的心思全在文化宫。 他和周春擂走进去，只见里面的擂台上站着一个身穿米字国旗裤衩的白人壮汉，看身形少说两百斤。 ------------ 第42章：三局两胜 “嚯，这大白肉。”周春擂打量着白人壮汉啧啧称奇，“脂包肌，这放到古代能当大将啊。” “他放到古代能不能当大将我不知道，反正我看不少人都挺想把他打成酱的。” 周春雷一愣，朝台下看去，只见不少观众和比赛选手都在对这个壮汉怒目而视。 这是干什么惹众怒了？ 古震鳞心里好奇，随手拽住一个老爷子询问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 这白人是来砸场子的。 或者说是借传武的势来扬名的。 这个争霸赛，虽说名字叫做散打搏击争霸赛，可实际上大部分都是传武。 毕竟倡议者就是当地一位练形意拳的老宗师。 再加上他倡议举办这争霸赛的目的是给年轻一代实战的机会，所以要求报名者在十八至二十五岁之间。 可谁成想半路杀出个老外来报名，一看岁数，二十九了。 主办方见这老外内向腼腆，一口一个KungFu，估摸着是李小龙的狂热粉丝来朝圣，于是破例把他的名字加上去了。 也算是避免一下国际争端嘛。 谁成想这老外台上一站，这内向腼腆就不复存在了。 目露凶光。 一口气连挑了八个好苗子，四个高手，然后就开始在台上耀武扬威了。 说传统武术都是花架子怎么怎么着，这下大伙儿才明白过来这位为什么一口一个KungFu。 主办方按着他留下的报名姓名去查了一下，结果发现这人是英国全国散打大赛的亚军。 古震鳞正听着这老爷子絮叨，只见那台上的白人壮汉找主持人要来话筒，随后蹩脚的中文就传遍文化宫每一个角落。 “功夫！不行！” 这话一出，台下吁声一片，不过一些媒体记者倒是“咔嚓咔嚓”的把快门摁个不停。 甭管是好是坏，这是个大爆料就足够了。 等这消息一传出去，必然又能掀起一片浪潮。 周春擂朝地上“呸”了一口，“妈的，什么玩意儿，老子要是再年轻个二十岁弄不死他。” “古师傅，要不你试——卧槽！” 周春擂本来只是随口一说，然而一眨眼的功夫他人就已经翻过擂台绳了。 原本忧心忡忡的老爷子人都傻了，一脸错愕的看着周春擂，“你徒弟这么彪啊？” 这话周春擂可不敢认，连连摆手，“老爷子，您可别，我可担不起这位的师傅。” 见他一副愧不敢当的模样，老爷子好奇起来，“这小伙子很厉害？” “啧，天赋异鼎。” “怎么个天赋易鼎法？” “我拿过市武术冠军，打不过他。” “那这含金量确实可以。” 见主办方来人去招呼古震鳞下台，老爷子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白洁啊，台上那个小伙子让他先打着，回头再把名字登记上就行。” “嗯，没事儿，有问题回头找我。反正都连输十二场了，再输一场能怎么着。” 这是在给主办方打电话？ 等老爷子挂了电话，周春擂拱拱手，“老先生，您是？” “姚汝南，练形意拳的。” 周春擂瞠目结舌，姚汝南？师承孙禄堂和傅剑秋的那个形意拳高手？ 这是被记载在”梁溪武韵”的人物啊。 他也练形意拳，难免想跟这位老祖宗取取经，然而话没说出来就被姚汝南打断。 “先看看这小伙子打到什么程度吧。” 台上的古震鳞打量着白人壮汉，发现刚刚那老爷子说的还真没错。 这就是来砸场子的。 他戴的是常用于MMA的分指拳头，在保护手指的同时增强了攻击性和灵活性，打一开始这位就不是奔着比武来的。 台下一个胸脯胀鼓鼓的女人挤到擂台边上招呼来裁判，两人低语了好一会儿，随后那裁判便来到了古震鳞面前。 “小伙子，你要拳套不？” “不用了。”古震鳞双手交叉开了开掌，“裸拳杀伤力更大。” “咱们按散打的规则来，规则是什么不用我多说吧？” 古震鳞想了想，“那您还是说说吧。” 裁判：？ 都不懂散打的规则上来干嘛？ 找揍吗？ 不过这位毕竟是姚宗师特意关照的，他也不好说什么，于是给古震鳞简单讲了一下。 例如不能打颈，裆，后脑；不能用头、肘、膝和反关节进攻…… 说的那白人不耐烦，拍着胸口叫嚣了好久，期间竖了四五次中指。 直到场下的百来号观众也有些不耐烦，裁判终于讲完规则。 “现在还有疑问吗？” “没了。” 裁判点点头，随后站到场中间。 古震鳞拱拱手，那白人撇撇嘴，老搞这些奇怪的动作，最后不还是让自己挨个放倒。 “哔！” 裁判猛的吹响哨子，白人弓腰曲膝，钟摆闪逼近，随后这后手直拳就如残影般冲向古震鳞面前。 好快！ 古震鳞迅速起肘格挡，这一拳就重击在肘关节上。 后退几步再次拉开距离，古震鳞甩甩胳膊，眼中认真了不少。 这大块头身子虽然肥厚，可速度却一点儿不差——这是个敏捷的胖子。 就刚刚那一拳来看，实力不比自己差。 这白人舔舔唇，咧嘴一笑，随后再次钟摆闪，强行突进古震鳞内围，就是一顿勾摆拳狂轰。 他打的快，可古震鳞防的更快，双手粘连在他的臂膀上，就用太极的推手黏劲儿化解了连环拳。 这白人哪儿见过这种路数，满脸惊疑，自己打出去的拳泥沉大海，仿佛打在了棉花上。 心中迟疑，动作也就一顿，古震鳞借机伸腿一别，随后锁步别摔一下子把他放倒。 紧接着俯身就是一拳冲过去，这白人壮汉连忙龟缩抱头，然而拳头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小臂。 整个过程用了不到二十秒，台下一片寂静。 随后欢呼声就接踵而至，几乎掀翻天花板。 “牛逼！” “这哥们儿厉害啊！” 眼看着古震鳞就要下台离开，那有些恼羞成怒的白人爬起来，抓着裁判就是说了老半天，随后裁判便面色古怪的来到擂台边上叫住古震鳞。 “小伙子，说是愿意再自掏两万当个彩头他想和你三局两胜。” ------------ 第43章：怕你把血溅我衣服上 那裁判顿了顿，“但我建议你点到——” “行，那就三局两胜。” 看着古震鳞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这裁判有些懵逼。 这位是见钱眼开，还是真想打这白人个心服口服啊？ 台下的周春擂还在缠着姚汝南磨叽，然而这老爷子的目光却紧盯着台上的古震鳞。 太极的黏劲儿，洪拳的锁步别摔……这年轻人有意思。 “这小伙子是练什么的？” “啊，古师傅他练的比较杂，太极，洪拳，八极拳，形意拳，什么都练过。” 姚汝南微微侧头，“他还练形意拳？” “我教的。” “他学的怎么样？” “……如有神助。”周春擂面色划过一丝复杂，“就好像……每天都有人在陪他实战似的。” 传武是水磨功夫，要用年头打熬出来，可现在是太平时代，哪像古代那样响马水匪遍地？ 所以大部分练武的都缺乏实战。 不能把“功力”转化为“打击力”，这就导致传武变成了“上不了擂台”，而这也是姚汝南倡议年轻人比武交流的原因。 台上的古震鳞已经做好第二回合的准备，可这白人忽然转身就走，说是要先去放个水。 台下一片吁声。 古震鳞在台上等了大概一刻钟，这白人的身影才姗姗出现。 和刚刚相比，他的气势又锋芒了不少。 爬上擂台，他朝古震鳞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随着裁判的一声哨响，第二回合开始了。 这白人照旧是钟摆闪逼近，随后勾拳连打。 古震鳞想要故技重施，然而对方的拳头却比上次快了些许，精准穿插他的推手，逼的古震鳞不得不以小臂硬挡。 拉开距离，一双小臂已经是针扎似的疼痛。 古震鳞眯着眼，紧盯着气息粗犷的白人，一股怪异之感袭上心头。 速度提高了，出拳的力道也比之前强许多……这是上把没使出全力？ 不，他的呼吸也变急促了…… 念头一闪而过，这白人再次猛冲上来，狂风骤雨般的拳头把古震鳞逼到死角。 “不对啊……”台下的姚汝南眉头紧皱，“这英国佬什么时候这么能打了？” 周春擂更是急的面色发青，古震鳞要是被打出个好歹来，钱燕秋得跟他玩儿命。 “姚师傅，这老外有问题？” “照理讲他连打十二场，气势应该弱下去，可他这气势怎么还越打越高涨了？” 周春擂忽然想到他刚刚放水放了一刻钟，“这老外不会是嗑药去了吧？” 拳头密密麻麻的打在身上，古震鳞屈膝抱头，以虎抱头格挡，眼睛透过双臂死死盯着对方，等他露出破绽。 拳雨稍停那刻，古震鳞迅速出手。一拳抓住挥了一半的勾拳，以暗劲截压回撤，另一只拳头寸劲打出，直奔对方乳根。 台下的姚汝南眼睛一亮，虎抱头转截手钻拳，好丝滑。 这拳冲到白人乳根上，然而预想中的痛苦表情没有浮现，对方只是身子顿了一下，随后另一拳直勾勾打在古震鳞脖颈上。 “砰！” 这一拳凿上去，古震鳞大脑一阵嗡鸣。 声音听不太清，眼里冒着金星，平衡也失了准头。 随后就只剩下尖锐的哨声了。 “我日你妈！打脖颈了！” “畜生！” “犯规！犯规！” 台下的观众一片怒骂，周春擂也慌忙挤上去，把古震鳞搀扶下台。 “古师傅，古师傅你没事儿吧？” 古震鳞缓了好一会儿，这溃散的眼神这才缓缓聚焦。 “草，大意了。” “屁，这哪是大意？一拳打乳根上就顿一下？这鬼佬绝对嗑止痛剂了！” 擂台上，那白人还在狡辩，声称自己打的是下颚，不是脖颈。是对方主动把脖子凑上来，自己想打的是下颚…… 说的裁判额头青筋暴起。 周春擂仔细的给古震鳞检查身体，生怕这位被打出毛病来。 要是出了问题耽误拍摄，那他这罪过可就大了去了。 脸，颈，胸，臂…… “古师傅，你这胳膊怎么青了？” 古震鳞一愣，侧头看向大臂，只见上面一大块儿淤青。 这肯定不是刚刚打的，和蒋心闹也没伤着，跟老周练拳脚都是俩月前了，反倒是和幻觉对打被踢到过几次…… 思绪至此，古震鳞瞳孔忽然放大。 是幻觉打的？ 虚假的幻觉打出来了真实伤害？ 我把大脑骗过去了？让身体真的认为自己受伤了？ 所谓灵犀一点通，古震鳞如梦初醒般，数月没能明悟“自我欺骗”被他抓到了苗头。 “古师傅，让这鬼佬药检！” “等我打完第三把。” 古震鳞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揉了揉颈，“磕了药也不耽误我削他。” 在周春擂错愕的目光中，古震鳞爬上擂台脱掉上衣，露出一身矫健的肌肉。 “小伙子，他犯规，不用打了。” “要打。”古震鳞拍了拍裁判肩膀，“帮我问问他，我原谅他刚刚打我脖颈，但是这场我要打无限制。” 无限制…… 裁判嘴角抽搐，要是可以照着要害打，那你倒的更快。 他有心劝这小伙儿别找死，然而良言难劝该死鬼。 裁判叹了口气，把古震鳞的要求一说，对方欣然同意。 这白人壮汉弹跳步热起身，拉着裁判叨咕一阵，随后裁判开口道：“他问你为什么要脱上衣，你们练功夫的不是穿着衣服打吗？” “我怕把血溅我衣服上。” 古震鳞拱拱手，然而台下瞬间嗡声一片。 在场的练家子不少，自然能看出古震鳞是左拳右掌。 擂台边的周春擂一脸懵逼，这什么意思？分生死？ 生死拳礼他不是不知道，可他活了四十多年还真是头一次在现实中见着。 台下的嗡声四起，这白人一脸疑惑的打量四周。 “哒~” 古震鳞上前打了个响指，拉回这白人的目光。与此同时，他感觉到小腿内侧一股热流涌动，沿着大腿上升到腹部，会和于足太阴经，过胸会于脖颈。 阴维脉，通。 肾上腺素飙升，刺激中枢神经，神经递质释放…… 古震鳞的呼吸急促起来，他感觉浑身上下都在燃烧。 看着对面那轻蔑的白人，他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眼中凶光爆起。 ------------ 第44章：古师傅别打了，人要死了 古震鳞弓步开腿，一手顶肘向前，一手握拳直后。擂台下扒着脑袋瞧的周春擂自言自语，“八极拳？” “哔！” 急促的哨声尚未落下，古震鳞双腿肌肉骤然绷紧，身形忽然前冲，刮出一道残影来。 前肘后甩，后拳前顶，那护着脑袋的白人还没反应过来，一只健硕的肘就顶在了他心口上。 “喝！” “砰！” 这一肘配合着擤气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只听轻微的“咔嚓”一声，这白人直接被打飞了出去。 “卧槽！” “这还是人吗？” 看着这二百来斤的壮汉双脚离地朝擂台绳飞去，台下的惊呼声一浪更比一浪高。 古震鳞一记顶心肘正中目标还不算完，他紧逼上去，那白人慌忙挥拳反打。 然而这拳刚出去一半，古震鳞一只爪子扣在这拳腕儿上，另一只爪重重砸向他天灵盖。 “啪！” 这声闷响不大，然而拍的这白人眼冒金星晃了神儿，随后他就感觉几道剧痛从头皮往下划。 仿佛……一只利爪要扒下他的脸皮！ 胸口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抵不上这利爪带来的恐惧，脑袋飞速向后一仰，古震鳞的爪子就顺着鼻尖下来。 刺痛疾去，一股热流从鼻头落到唇间。 鼻头肉被刮掉了一块儿。 姚汝南站在高台瞧着，眼中惊讶无比，这是八极拳八大招之一，猛虎硬爬山啊。 年纪轻轻就把一双爪子练到这个地步，哪怕是神枪李书文在他这个年纪也不过如此吧？ 台上，这白人龟缩在角落里被动挨打，肋骨不知是不是断了，动一下就疼的要死。再加上鼻尖被刮掉的那一块儿肉，他的肉体与精神都到达了极限。 不能打了，再打真要死了。 这白人张开嘴正要认输，一只手残影般划过，推在他下颚上。 “咔叭~” 一声脆响，下颚就再也合不上了。 脱臼。 “啊巴啊巴……” 这白人嘴里吐着无意义的音节，古震鳞的拳头如流星般砸上去，看的台下观众大呼过瘾。 那裁判转着身，故意挡在摄影机的前面。至于那白人投来的求救眼神，他装看不着。 他又不是英国佬，肯定向着自家人啊。再说了，上把这鬼佬犯规打要害确实畜生，让人家揍你几下发泄发泄怎么了？ 他是这么想的，可古震鳞不是。 这白人嘴里的牙套都被打掉了，古震鳞还没停手的意思。 这下裁判坐不住了，你他妈要把人打死啊？ 裁判连忙吹响口哨，强行挤上去把古震鳞抱住。 周春擂见古震鳞眼中煞气萦绕，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于是也连忙翻上擂台去拖古震鳞。 “古师傅！古师傅别打了！再打人就死了！” 两人强拉硬拽，古震鳞终于停下手中动作。 拳雨骤停，这眼神溃散的白人身子一软，瘫倒在擂台上。 “好！” “牛逼！” 鲜血与暴力充斥着文化宫，刺激着在场每一位观众的神经。人们狂热欢呼着，然而古震鳞擦了擦身上的血渍就扭头下了台。 有不少记者蠢蠢欲动想要上前，然而都被周春擂赶走了。 “对了，老周，那英国人还欠我两万块钱，回头你记得帮我要一把。” 周春擂哪儿敢拒绝这位凶人，擦着一头冷汗连连点头。 换上衣服，他走出文化宫叼上一根烟。 烟头一亮一灭，伴随着一条烟龙喷涌，古震鳞仅剩的一丝不爽就此烟消云散。 身体虽然没有变化，可古震鳞却感觉到自己的阴维脉重新闭合起来。 不过他已经抓到了“欺骗自己”的苗头，再通一次阴维脉问题不大。 仅仅通了一条阴维脉身体素质就能明显提升，要是这奇经八脉全部打开…… “你这八极拳打的可好啊，说你是当代李书文也不为过。” 身后的声音打断古震鳞，他回头一瞧，是刚刚那个忧心忡忡的老爷子。 这位也是个练家子啊，居然知道神枪李书文的名号。 他拱拱手，“您捧了，我还是个小子。” “我是说你出手像。” 李书文杀性极大，一生比武无数，对手非死即伤。 唯一全身而退的对手就是武当剑仙李景林。 “您是想说我没武德？” “无限制讲什么武德。” 姚汝南来到古震鳞身边点上一根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姚汝南。” 古震鳞猛然侧头，“傅剑秋先生的徒弟？” “正是。” 傅剑秋也是民国时期的一位宗师，早年学形意拳，二一年在奉天小河沿打败四个曰本武士。 随后被张大帅请来当侍卫官，教过不少高级将领。 这位身为傅剑秋的徒弟，必然得了真传。 反正肯定比老周那半桶水强。 古震鳞面色一正，当即拱手抱拳，“姚师傅，我想跟您学形意拳。” 姚汝南呵呵笑着，“行啊，我教你啊。” 有天赋的好苗子，他们这些当师傅的都是求着教。 两人加上联系方式，姚汝南就先走一步了，毕竟这争霸赛后续事宜还得他来安排。 老爷子刚走，周春擂就拎着个黑塑料袋走出文化宫大门。 “古师傅，这钱主办方帮忙给了。” 看了看里面包裹严实的两块儿红砖，古震鳞心满意足的收在怀里，随后揽着老周朝附近的饭店走。 “走，老周，请你喝酒去。” “喝酒就免了，这事儿你别跟钱导说，让他知道了得骂死咱俩。” “那么多记者都在拍着，这事儿肯定得上新闻啊。” “咱们剧组封闭式拍摄，谁能知道？等过几天热度散一散就行。” 古震鳞耸耸肩，默认了周春擂的说法。 接下来这几天，古震鳞没事儿就往文化宫跑，跟姚汝南把形意拳学了个七七八八。 他没学通透，可自己的大脑记住了。 具象出来的幻觉·姚汝南，一手形意拳威风赫赫。 三天之后，剧组动身前往横店。 临走时钱燕秋去超市买了条烟，顺手又从隔壁的报刊亭要了份报纸。 把报摊开一瞧，只见封面标题：《无名路人打败英国散打亚军》 钱燕秋咂咂嘴，“好家伙，这是扫地僧啊。” 眼神扫向下面的图片，他的身子瞬间僵住。 这他妈不是古震鳞吗？ ------------ 第45章：天龙八部发布会 在前往机场的路上，副驾驶的钱燕秋黑着脸把后座上的古震鳞和周春擂狠狠批判了一把。 当然，主要还是骂周春擂，骂古震鳞总会感觉有点儿心虚。 他上网搜了一下，找到了古震鳞和那个英国佬的三场对决。 前两场还好，尚且在他承受范围内。可第三场属实是把他人给看傻了，那血飙的他小心脏一颤一颤的。 等大伙儿到了横店，当天晚上钱燕秋把大伙儿叫到一起开了个小会。 说的不多，就一条：严禁剧组人员比武斗殴，违规者一律开除。 梁贯华拍着古震鳞肩膀呵呵笑着，“震鳞，钱导这规则是特地给你设的啊。” 古震鳞撇撇嘴，“没准儿是针对老周设的呢。” “拉倒吧你，别拐我。”周春擂扯扯嘴角，“我多少年没跟人打过架了。” “咱剧组就你一个武术指导，说的不是你是谁？” “……行了，就这点儿事儿，散了吧。内什么，震鳞，你跟我来一趟。” 听着钱燕秋的话，周春擂咧嘴一笑，“现在你说这规则是给谁设的？” 古震鳞翻了个白眼儿，跟着钱燕秋去了他屋子。 “钱导，什么事儿啊？” “先坐，我打算给你开个记者会。” 刚坐下的古震鳞愣住，“给我？” “你在擂台上打那个英国人的新闻热度不小，有不少人都说你是扫地僧。当演员最缺的就是知名度啊，你不认领一下？” 古震鳞摩挲着下巴，“我怎么感觉你是想给《神探狄仁杰》做做宣传呢？” “咳，互惠互利嘛。” 钱燕秋脸不红心不跳，他们这部剧也就梁贯华一个腕儿，可人家是主演话剧的，知名度不高。 “算了吧，钱导，我还是希望自己靠硬实力提高知名度。” 古震鳞不是太想去。 他在《功夫》剧组就已经搞出来一个严禁比武斗殴的条款了，刚刚钱燕秋也弄了一个出来。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哪个剧组还敢用他？ 谁也不想自己的主演跟人打一身伤出来不是？ “硬实力软实力两手抓嘛。”钱燕秋说着，一不小心把一包烟掉到古震鳞兜里。 “这话有道理。”古震鳞悄悄看了一眼，黄鹤楼，倒也还行。 “哪怕是为了剧组，我也得广而告之这暴打英国佬的无名路人是谁！” 你他妈纯粹是不见好处不撒手……看着义正言辞的古震鳞，钱燕秋心里吐槽一句。 “行，这两天我找找记者。” 一天之后，钱燕秋带着古震鳞去见记者，路上隐晦的提了一下别忘了给剧组做做宣传。 古震鳞一向是拿钱办事儿，当即叫他放心。 等进了屋子，七八个架着长枪短炮的记者迅速看过来。 好家伙，人还不少。 不过倒也在预料之内，毕竟国人暴打老外的戏码一向是大众喜闻乐见的。 待古震鳞坐好，几台机子一开，这采访就开始了。 “您为什么要参加这争霸赛？” “我是陪着《神探狄仁杰》剧组的武术指导去的。” “为什么您在第三场打的如此凶狠？” “因为他辱骂了我朋友，也就是《神探狄仁杰》剧组的武术指导。” “您觉得传武和散打哪个更有前途？” “首先我纠正一下，散打本就是脱胎于传武。其次，我觉得这个问题还是问问《神探狄仁杰》剧组的武术指导比较好，他是专业的。” 几个问题问下来，记者一脸懵逼。 怎么句句不离《神探狄仁杰》？ 看着几个记者充满审视的目光，古震鳞轻咳一声，侧眼看向窗外。 搜狐网的记者平复了一下心情，“那您是练什么功夫的？” 古震鳞想了想，谦虚笑道：“我每样都会一点点。” 几个记者面面相觑，这小子还几把挺能装。 后面又问了几个问题，这些记者就先一步告辞离开了。 次日凌晨两点，这采访视频发到了网上。仅用半天时间，一条名为《我每样都会一点点》的视频就迅速传遍天涯，博客等各大网络。 不得不说，搜狐网的记者很会抓关键点。 谦虚的表情，逼格满满的话，再加上古震鳞真的暴打过散打亚军，这几点融到一体形成了极致的反差。 不少网友都在说这哥们儿装的一手好逼。 尤其是古震鳞说“我每样都会一点点”那段的采访，都被截图做成了表情包，在接下里的几天里广为流传。 钱燕秋很高兴，但是也很蛋疼。 高兴在古震鳞的脸从互联网上狠狠刷了一波，等《神探狄仁杰》开播后应该能狠拉一波流量。 蛋疼在古震鳞给《神探狄仁杰》打广告的方式，两三句就要提一次，弄得不少网友都在问这剧是不是烂的出奇，才这么打广告。 周春擂也一直在关注着这件事，不过他主要是想知道这鬼佬到底有没有嗑药。 又过了四五天，无锡官方发布公告，这英国人的确嗑药了。 这下子古震鳞的名头就更响了，这英国人磕了药都打不过人家，那他这实力得有多强？ 消息传播的越来越广，以至于身边不少朋友都在问他和这英国佬比武的事儿。 像是蒋心，赵丽影，高媛媛，这是打电话来关心他有没有出事儿的。 国剑勇，梁晓龙，元宾，释晓龙也都纷纷询问他和那个英国佬比武的细节。 不过打电话的人有点儿过多，古震鳞一遍遍的重复只嫌烦。干脆把手机关机，问就是封闭式拍摄。 等到十月份，拍完滴血雄鹰案里的无头飞将，剧组正式杀青。 把四万块钱的尾款打到古震鳞卡里，大伙儿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不过与此同时，古震鳞却忽然接到张纪忠的电话，询问他愿不愿意参加《天龙八部》的发布会。 古震鳞纳闷儿的很，段延庆这角色显然是没资格上桌吃饭的，那是因为暴打散打亚军？ 《天龙八部》那么多大腕儿也不差自己这一个吧？ 琢磨不通也就不琢磨了，能去总比去不了好。 正好自己也挺久没跟苑姐见面了，顺便叙叙旧。 于是古震鳞一口应下来。 ------------ 第46章：我转行了 张纪忠的电话打的比较早，《天龙八部》发布会是在十一月中下旬才开始，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是以古震鳞挂了电话就打车往机场走，准备回北平去找高媛媛了。 被蒋欣连着寸止两回着实是有些难受。 不过到了北平，古震鳞先去找朱亚纹聚了一把。自己能选上李元芳这小子功不可没，之前答应的一成抽成他可没忘。 地方约在北电附近的一家火锅店，古震鳞一进店内，就听到朱亚纹那兴高采烈的叫声。 “鳞哥！这儿！” 顺着声音瞧去，古震鳞瞳孔微微放大。时隔数月，朱亚纹这小子大变样儿了啊。 飞机头，大金表，一身儿衣裤鞋子也都换成了牌子货。那股单纯的气质一扫而空，被满满的成熟感和一丝市侩取而代之。 古震鳞一脸诧异的上下打量着朱亚纹，“你小子行啊，这是接到张亿谋的戏了是怎么着？” “嘿，不干演员了。” 入座之后，朱亚纹撬开一瓶啤酒给古震鳞满上一杯，“我现在干的是群头。” 一句话险些没给古震鳞呛着，“你？群头？” 看着古震鳞一脸匪夷所思的神色，朱亚纹眼中闪过一丝感慨，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还是鳞哥你把我点醒了啊。” 之前古震鳞说要是选上李元芳这角色就给他一成抽成，这句话算是把朱亚纹给点拨到了。 自己当前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能赚大钱好把彤彤留住啊。 既然干演员见到不到希望，那干脆当群头好了。别看这群头一个人只吃五块十块的回扣，可耐不住群演够多。 一趟拉上三五十个群演，一天拉个两三趟，哪怕回扣不能每人都吃，那一天吃回扣也有三五百了，更别提给剧组拉人还有收益。 虽然他现在还竞争不过那些老资历的群头，可一天赚个两三百也不成问题。 古震鳞饶有兴致的听着，“这活儿没人脉没背景可不好整啊，你怎么争过那群人的？” 这些年下来，北影厂的势力划分早就定格了。 漂亮姑娘找西头的阿宾哥，特型就找秦大爷，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侯龙涛那儿管够……朱亚纹凭什么跟他们竞争？ 听着古震鳞的疑问，朱亚纹嘿嘿一笑，“靠群演的明星梦呗。” “鳞哥，别忘了我是北电的学生，我们学校平时拍片子的需求可不少。” 北电培养出过太多的名导明星了，说它是是“华娱电影界人才的摇篮”也不为过。 把学校那些老师和同学们的关系打通，再把北影厂的人忽悠过来，他从中间躺着赚差价就行了。 毕竟北电拍的大多都是电影，甭管是短片作业还是教研活动片，反正拍完了能投奖就投一个。 短片有FIRST青年，平遥，贾家庄，电影就是戛纳，柏林，金鸡什么的，哪个群演能担得住这诱惑？ 他们干群演为的不就是个明星梦吗？万一真入选了他们不就一步登天了？哪儿还用蹲北影厂？ 是以短短几个月，朱亚纹就从中混的如鱼得水，隐隐约约已经有了压住其他几位大群头的意思。 朱亚纹说的口干舌燥，顺便讲了一下他后续一统北影厂的大愿。 看着他豪气云天，挥斥方遒的模样，古震鳞脑子里莫名冒出来一句“六国必，四海一”。 什么北影厂小秦始皇…… “彤彤呢？她对你现在还满意吗？” “这有什么不满意的？”朱亚纹微微前倾低语，“我现在都用冈本0.01，带螺旋纹的，用着女方也舒服……” 古震鳞脸色一黑，“谁他妈问你这个了，我是说她对你现在干群头满不满意。” 见自己误会了他的意思，朱亚纹尴尬的咳了两声，“还好。不过她还是希望我去追求自己的演员梦，别为了她就这么干一辈子群头。” “那你自己怎么想的？” “群头先干着，我能起来也不容易，要不是鳞哥你给我这三千块钱当启动资金，我有这想法也做不起来。” 古震鳞点点头，从衣服内兜掏出一只信封，“之前答应你的抽成，一万。” 看着面前这胀鼓鼓的信封，朱亚纹有些发愣，真给啊。 一万块钱不是小数目，他干一个月也赚不到这些钱。 鳞哥愿意掏这钱，说明也是想跟自己长久合作下去啊。 “成，那我就收下了。” 古震鳞给他满上一杯，“以后有好活儿记得再找我。” “肯定的，鳞哥，除了你我身边也没人能接那种大活儿，咱俩互惠互利嘛。” 说罢，他又敬了古震鳞一杯。 朱亚纹现在的生活也算是走上了正轨，腰包鼓起来，整个人自信了不少。 这一晚他喝的酩酊大醉，古震鳞给潘钰彤打了个电话叫她把人拖走，这才打车回了大杂院，翻墙去了隔壁的院子。 尽管高媛媛把自家房门的钥匙给了古震鳞，可他总觉得走正门没那个味儿。 还是翻墙更有意思。 轻轻推开屋门，里面晦暗一片，电视机那微弱的白光闪烁着，听台词似乎是《倚天屠龙记》。 高媛媛正窝在沙发上看。 绕到她身后，古震鳞悄悄去蒙她眼睛。 “啊！” 伴着一声惊恐的喊声，两排牙齿就咬了上来。 “嘶！松口！” 高媛媛死死咬着那只陌生人的手，直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她猛的回头一瞧，古震鳞。 吐掉嘴里的手，她咬牙切齿的一拳打在古震鳞腰上，“神经病！大半夜的吓死我了！” 看着手上那整齐的牙印，古震鳞咧咧嘴，“牙口这么好啊。” “呸！我就该咬死你！” “那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 “滚！别碰我！满脑子淫秽思想，一回来就想着这些事！” “那不是我拍戏这几个月没乱来吗？” 高媛媛面色一滞，这话确定挑不出毛病…… 下一秒天旋地转，人就被推倒在沙发上。 电视里刚好播到周芷若被宋青书玷污的镜头，高媛媛看着电视里的画面，身上的古震鳞上下其手。 这种诡异的感觉着实是平时第一次，她一个没忍住，就把沙发弄湿了。 ------------ 第47章：拿我当挡箭牌啊 昏暗的小屋里，电视机闪烁着微光。 “吱呀吱呀”的声音节奏感满满，然而这声音却越来越尖锐，如同嘶鸣。 只听“啪”一声，沙发的腿儿断了。 至于后续如何被站立抱起去了卧室，途中又因为太过害羞打湿地板这些琐事就不再提了。 总而言之，古震鳞陪了她俩礼拜，算是把之前走那几个月亏欠的全补上了。 这些日子用掉的Durex足够她几个月不再犯馋，随后高媛媛就收拾行李离开，准备去拍《神医侠侣》了。 她从里面饰演公主琴子。 高媛媛离开没多久，董智华就打来电话，希望他能再来教董子剑练武。 介于这些日子总能在网上看到古震鳞的表情包，于是董子剑从网上搜了搜，随后就找到了古震鳞暴打英国佬的视频。 看的他那叫一个热血沸腾。 原本已经被忘在脑后的功夫梦重新燃起，于是求着他爹再把古震鳞请来教他练武。 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古震鳞从董智华家呆了俩礼拜，紧接着就去参加《天龙八部》的发布会了。 发布会也在北平，距离不算太远，打车半个小时就能到。 等古震鳞跟着工作人员到了后台，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 这位他们印象可深，不过不是因为古震鳞在剧组时表演有多好，而是因为他和英国佬打擂台的视频。 一肘把人干飞出去，哪怕有视频他们也觉得是特效合成。 草草瞥了一眼就赶忙收回目光，这位凶人他们不是很想打交道。 不过刘亦霏除外，她悄悄打量了古震鳞好久。 要不是她妈得知古震鳞也会参加发布会，再三叮嘱刘亦霏不许和他搭话，这小姑娘是真想跟古震鳞聊两句。 没别的，打的太帅了。 虽然飙血飙的她确实有些心惊肉跳，可那个白人瘫倒在地，古震鳞扭头就走的背影实在是帅的没边儿，比学校那些男生要有男人味一百倍。 “小古，没看出来啊，你还是个散打高手。” 古震鳞侧头一瞥，瞧见一身干练白色运动装的高苑走来，衬的她英姿飒爽。 “苑姐，好久不见啊。” “你也知道好久没见啊，快一年了也没见你给我打个电话。” “我的错，晚上请你吃饭，咱不醉不归。” “真只是吃饭？咦，你这手怎么青了？” “前段时间被小狗咬的。” 高苑拿着古震鳞的手认真打量，“没听说过小狗能把人手咬青了的啊？不是直接咬破吗？” “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 磁性满满的声音忽然响起，穿着西装扎着高马尾的蒋心就走了进来。 走进后台扫了一圈儿，她就瞧见了古震鳞，以及握着古震鳞手腕的高苑。 古震鳞眼皮一跳，妈的，忘了蒋心也是《天龙八部》主创了。 瞧着两人那略显亲密的举动，蒋心不善的眼神在古震鳞身上徘徊，嘴角随即勾出一抹冷笑。 行啊，还真是到哪儿都有人陪着。 她发现那天自己踹的还是轻了，就应该朝着他命根子来几脚！ 女人的第六感很准，高苑见蒋心这幅表情，一双八卦的眸子在古震鳞和蒋心之间扫来扫去。 就在古震鳞快要绷不住的时候，台前忽然传来张纪忠要大家做准备的声音，古震鳞松了口气。 张纪忠真是救他老命了。 听着台前的提示音，后台的演员们一个接一个的登场。 “大家好，我是胡君，扮演的是乔峰。” “大家好，我是林志影，扮演的是段誉。” “大家好……” 演员们一个个离开，最后只剩古震鳞一个。他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话筒走到台前，微微鞠了一躬。 “大家好，我是古震鳞，扮演的是段延庆。”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后面就和古震鳞没什么关系了，主要是张纪忠在谈，他们只是被拽来充当门面的。 不过这访谈也是凶险无比，有些记者纯粹是拆台。 问了剧组丢失十万块钱工资的事儿，问了剧组外包在大理打人潜逃的事儿，还有修磬落水险些受伤…… 不过张纪忠显然也是做足了准备，每一项都回的滴水不漏。 最后把开播时间透露出来，这场发布会也就该到此结束了。 然而此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再次响起。 “张导，据说在桃花岛的时候，有天晚上剧组所有人都被一声怪叫吵醒了，这是怎么回事？” 张纪忠扭头看向古震鳞，“那就要从震鳞入组开始说了，震鳞，你来讲吧。” 古震鳞一愣，微笑着接过话筒，心里明白过来。 怪不得叫我来参加这发布会，闹了半天是他妈拿我当挡箭牌来了。 古震鳞简单说了一下自己如何入组，如何选上段延庆这角色，可这记者不依不饶，“那怪叫是怎么回事呢？” 张纪忠脸阴沉的不行，问一遍就行了，非要死缠烂打？ “我们当时在山里拍外景。”古震鳞慢吞吞的说道：“在山里，我们总能听到各种动物的叫声……” 这答复虽然有些离谱，但也算是滴水不漏，那记者也只好重新坐下不再多说。 发布会结束，蒋心狠狠剜了古震鳞一眼，就踩着恨天高“哒哒哒”的离去。 高苑那边似乎也有事儿，接了个电话就先走一步。 两人都走了，弄得古震鳞有点惆怅。 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他这儿惆怅没一会儿，张纪忠就过来和他道了谢，今天得亏他救场救得妙，要不然自己只能事后发动钞能力了。 这钞能力管不管用还两说。 张纪忠用力握着古震鳞的手，说是以后有机会一定合作。古震鳞略显敷衍的应着，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人家随口一说，自己也就随口一听。 与其等张纪忠主动找自己，不如多给小朱打几个电话问问来的快。 和张纪忠加了个联系方式，古震鳞也就溜达着离开了。 路上的时候他给朱亚纹打了通电话，问了问最近有没有好角色。别说，朱亚纹那儿总是能有好活儿。 “鳞哥，我还真知道个剧，投资规模不算太大，我感觉你有希望面个男一试试。” ------------ 第48章：你一看就适合演姜明 “什么剧？” “仙侠剧，是根据游戏改编的。那游戏还挺火，叫《仙剑奇侠传》。鳞哥你玩过没？” “我上次碰电脑还是高中那会儿逃课去网吧打DOTA。” 古震鳞找了个地方蹲下，顺手点上一根烟，“把这剧跟我仔细说说。” 这个《仙剑奇侠传》是大宇资讯旗下的一款单机游戏，前段时间被上海的唐人公司给买下了版权，要改编成电视剧。 不过唐人这公司对于把游戏改编成电视剧似乎也没什么太大信心，投资只有两三千万，主演人选甚至都找上综艺节目主持人了。 古震鳞若有所思，“听着确实感觉机会不小，不过这剧能行吗？” 电话那头的朱亚纹压低声音，小声透露出他推荐古震鳞面试这仙侠剧的原因，“亦霏前两天回学校着，她刚跟唐人签了合同，演女主赵灵儿。” 好家伙，刘亦霏都给请来了，这剧组倒是有点儿野心啊。 不冲别的，就冲刘亦霏是这部剧的女主他也得去试一试。 人家背后一整个团队给她出谋划策搞分析，她能愿意参演说明这剧肯定有优点。 哪怕只是个草台班子，肯定也比自己这单打独斗的强。 “你把面试的具体位置发给我吧，我过去瞅瞅。” “啊？现在就去？” “闲着也是闲着。” 大巴车上戴着墨镜点群演的朱亚纹咧咧嘴，别的不说，鳞哥办事儿是真够快的。 “成，鳞哥那你记一下……” 记下《仙剑奇侠传》的面试地点，古震鳞挂掉电话，起身拦下一辆出租车朝机场驶去。 北平到上海的距离虽然远，可坐飞机也就两个小时左右。 不过介于《天龙八部》发布会是下午举办的，古震鳞从上海下机的时候已经是六点来钟。 估摸着剧组现在应该已经收了摊儿，于是他直奔电子城给自己换了一套新设备。 手机买了索爱t618，花了八百来块。支持蓝牙，有内置摄像头，还带着一块儿彩色屏幕。 古震鳞对这手机爱不释手，因为它带摄像头，而且还是彩色的。 他很想记录一下美好生活。 随后又买了个笔记本电脑，型号是惠普nc6000，今年上市的最新款，七千八一台。 贵是贵了点儿，但古震鳞现在也不是差钱的人，当即全款拿下。 不过笔记本电脑他没用过，于是采购员又帮忙过了一下新手教程，没一刻钟古震鳞就给玩明白了。 他搜了一下自己暴打那英国佬的视频，那慢动作特写给他拍的帅的一逼。 就是那采购员的脸色不太好看，眼神一直在古震鳞和电脑屏幕上之间徘徊。 随后找借口给古震鳞换了一套新的。 晚上找了个酒店住下，古震鳞买了份儿《仙剑奇侠传》上手体验了一下，感觉倒是还不错。 就是后续他从天涯论坛上把攻略和剧情看完之后，感觉主角一行人有点像反派。 要是没有主角一行人，拜月教主就是异界麦哲伦了。 由于晚上打《仙剑奇侠传》打了个通宵，古震鳞次日十点来钟才起床往面试地走去。 到了地方，古震鳞跟着工作人员去了候选厅，里面坐满了人。他找了个空地儿坐下，随后就开始看工作人员拿给他的李逍遥面试剧本。 “你是来面试李逍遥的吗？” 古震鳞侧头一看，只见身边一个漂亮姑娘好奇的瞧着自己。 “是啊，来试试呗。”古震鳞合上剧本，伸出手来，“古震鳞。” “邓佳佳。” “你呢？你是面试什么角色的？” 邓佳佳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毒娘子，就是那个蜘蛛精。” 古震鳞琢磨老半天也没印象这是哪个角色，于是重重点头，“我觉得你肯定能被选上，太合适了。” “嗐，那是这角色太小，没人看得上。” “这话说的，从来都没有角色大小，只有合不合适。” 邓佳佳抿唇一笑，眸子弯弯。 这人说话还怪好听的。 “下一位！裴雨涵！” 工作人员大声喊着，随后古震鳞身边一个姑娘就起身朝面试的小屋走去。 “老胡，咱俩挤挤坐这儿吧。” 那姑娘刚走没两分钟，随后两个模样帅气的大男生就匆忙挤过来。 古震鳞扫一眼就知道这俩百分百是大学生。 这气质和先前的朱亚纹一模一样。 两人嬉笑打闹着，看起来关系不错，估计是同学。 一旁的邓佳佳看着那个被称为“老胡”的男生眼睛一亮，正想问他是不是来面试李逍遥的，不过忽然想到刚刚自己已经问过了古震鳞，于是这话又咽了回去。 这话要是问了，古震鳞得怎么看自己嘛。 她虽然没开口，不过古震鳞看着身边这两人倒是颇有好奇。 他跟朱亚纹呆的久了，对这些科班出身的表演系学生倒也有些了解。 除了北电，其余的艺术类院校大多都是要求一个班最多有一个学生可以外出接戏。 “哥们儿，你俩是来面试谁的？” 见身边那个身形魁梧的男人问话，这俩人不敢不答。 感觉这位一拳能给他俩都打死。 “哦，我叫胡戈，来面试姜明的。” 胡戈身边的男人伸出手来，“袁鸿，面试的刘晋元。” “我叫古震鳞。”和两人握了握手，古震鳞问道：“同学？” “上戏的，一个班的。” “你们上戏可以一个班多个学生来接戏啊。” 胡戈咧嘴一笑，“反正试试呗，谁知道我俩谁能选上呢。” “我倒是觉得你俩希望都不小。” 这话说的胡戈有些不好意思，“别了哥，我之前接戏，导演都骂我是古装丑男，要不是今天袁鸿非怂恿我来，我都不敢接古装戏的。” “他们说你就信啊，你这模样也不差嘛，桀骜不驯的高手，演个姜明我觉得正合适。” 大学生就是好忽悠，让古震鳞这么一说，胡戈脸上洋溢出开心的笑容来。 这哥看着挺凶，人还是怪好的。 “哥，那我就借你吉言了。” “客气了。” “下一位！古震鳞！” 工作人员大喊一声，古震鳞起身朝面试的小屋走去。 ------------ 第49章：她妈有意见 古震鳞推门而入，随后瞧见两个中年男人并排坐着。 一个发型类似张纪忠，另一个瘦瘦高高。 看了一下两人桌子上的牌子，一个叫李国利，一个叫姚壮现。 是剧组总导演和仙剑之父。 “你叫……古震鳞是吧。” 李国利看着古震鳞的个人简历若有所思，段延庆，黑白魔诃，苦力强，李元芳。 除了那个不知是好是烂的《神探狄仁杰》，其余几部剧基本上都可以说是必火的。 “你为什么觉得你适合李逍遥这个角色？” “梁导，我觉得这就不用问了，这个小伙子非常符合我心中李逍遥的人选啊。” 看着眼里亮光的姚壮现，李国利扯扯嘴角，侧过头去低语，“姚老师，这是必须走的流程。” 姚壮现是做游戏的，不懂影视行业里的这些道道，他只是觉得古震鳞让自己眼前一亮。 “噢噢，不好意思，请继续。”姚壮现道了个歉，随后正襟危坐不再吭声。 “……算了，来一下文戏吧。”沉默半晌，李国利叹了口气。 姚壮现这个不懂电影的人被招呼过来就是为了让他看一下哪些人更符合角色，毕竟他是这游戏的创作者，肯定更能理解其中的韵味。 既然他都这么看好古震鳞了，那这些有的没的不问也罢。 直接跳到试戏的部分就行。 面试的戏份是李逍遥去锁妖塔救赵灵儿。 古震鳞回忆着昨晚的游戏剧情，不一会儿，周遭环境如墨般褪去，李国利也变成了昏厥的赵灵儿。 “灵儿！灵儿，你的逍遥哥哥来了！” 古震鳞冲上去抱住李国利，泪水夺眶而出。 “灵儿，你醒醒啊！我是你相公灵儿！” 看着痛彻心扉的古震鳞，李国利满意的点点头。说哭就哭，哪怕是那些一线演员也不容易做到，这小伙子有前途啊。 至于一旁的姚壮现就更觉得惊为天人了，他活了四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说哭就哭。 噢不对，以前看人家办白事儿的时候也有说哭就哭的人才。 “好了，可以……” “灵儿，你快醒醒！我带你走！” 李国利脸色一黑，真把我赵灵儿了是怎么着？ 一时间他都有点儿分不清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了。 “咳！古震鳞！可以了！” 直到他一巴掌拍在古震鳞肩膀上，这哭声才打住。 幻觉消散，古震鳞看着李国利开口，“李导，您觉得行吗？” “……回去等通知吧。” 姚壮现听闻此话连忙打住，“李导，武戏不试了吗？” “姚老师，这位就是前段时间很火的“我每样都会一点点”的表情包原型，传武高手。” “散打亚军都打不过他，你说他武戏怎么样？” 姚壮现是宝岛人，对内地的互联网关注不多。不过听说古震鳞是个传武高手，他立马来了兴趣，当即就想和古震鳞去聊一聊。 他们做游戏也需要动作指导，人物的一招一式都要请专人设计。 就像程龙，洪巾宝等，他们都给不少游戏做过指导。 不过人家那个档次的腕儿大宇不一定愿意请，毕竟有些烧钱。 可古震鳞就不一样了，有功夫在身，而且没什么名气，属于下位平替。 说不定以后能有机会合作。 李国利管不了这位仙剑之父，毕竟人家又不是剧组的，最终也只好看着他和古震鳞一块儿离去。 两人到外面候选厅聊了好半天，看的胡戈几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怎么面个试还把面试导演给拐出来了？ 不过他们也没胆子问，最后眼瞧着两人加上联系方式各自离去。 胡戈咂咂嘴，他感觉李逍遥这角色基本上就是古震鳞的了。 《仙剑奇侠传》面试截止时间在十二月底，时间还早的很，于是古震鳞先走一步回了北平。 这些日子他每天就窝在小院里练武，打游戏，过的滋润无比。 等到十二月二十五号晚，《天龙八部》就要开播了。 古震鳞一直没装电视，于是趁着夜色翻墙去了高媛媛家，里屋的钥匙他手里也有。 然而刚把电视打开，忽然听到隔壁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这好像是敲的我家房门儿吧？ 古震鳞拿着手电出门，灯光一扫，就看见了扎着高马尾的蒋心正站在自己家门口。 蒋心微微侧头，避过那刺眼的光线看到后面的古震鳞，一脸狐疑，“你住这儿？” 古震鳞脸不红心不跳，“对啊。” “你不是住在胡同最里面那间吗？这是倒数第二间啊？” “最里面儿只是个统称，倒数第一二三四五都属于最里面——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儿的？” 蒋心艳红的唇角向上勾起，“我也在《仙剑奇侠传》剧组啊，我和导演要了一下你的地址。” 古震鳞心里妈卖批，不过脸上还是乐呵呵的，“这样啊，你演的谁？” “女苑。” 好家伙，这是和姜明演对手戏的那个。 来都来了，也不好把人拒之门外，于是古震鳞推开门把人请进来。 蒋心双臂环胸打量了一下小院儿，“你这小地方不错嘛，挺适合金屋藏娇的啊。姓高的住这儿？” “我跟苑姐真没啥。” 蒋心白了他一眼，自顾自的走到屋里，电视上正放着《天龙八部》的预告，王语嫣和段誉卿卿我我。 看着刘亦霏，蒋心啧了一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你这男主差点儿不保啊。” 古震鳞眉头一挑，“别告诉我李国利考虑何炅了。” 他倒是打听过男主都有哪些候选人，F4的周俞民算一个，不过他经纪人想让他继续走偶像路线就给拒了。 其次就是《快乐大本营》的主持人何炅，这位多少有点阴柔，古震鳞觉得自己是稳赢的。 要是李国利真考虑过何炅，那他还得考虑考虑自己要不要出演了。 这剧组眼光有问题。 “不是何炅，是刘亦霏她妈似乎对你有点意见。” 蒋心面试的比较晚，她那天去正好瞧见刘晓莉再三确认男主是不是古震鳞。 要不是刘亦霏这合同签的早，她都怀疑刘晓莉会把这部戏拒了。 “那最后李国利把刘亦霏她妈说服了？” “没，刘亦霏她妈似乎也就是问一下，毕竟姚壮现很认你的男主。” ------------ 第50章：北水南调，上北下南 姚壮现啊…… 古震鳞啧啧嘴，上次他和姚壮现聊的时候，这位还在研究《仙剑奇侠传三外传·问情篇》。 不过这外传已经做的差不多了，至少动作设计上肯定用不到自己，哪怕姚壮现真想合作那也得等他后续作品了。 看着古震鳞这回忆似的表情，蒋心好奇起来，“你和这姚壮现什么关系？这么看好你啊？” “君子之交淡如水，惺惺相惜罢了。” 蒋心扯扯唇角，显然不信，毕竟这人嘴里就没几句实话。 她正想再问一下隔壁住的是谁，然而刚张开口就被古震鳞的手指贴在唇瓣儿上。 “先看，开始了。” 电视上正放着《天龙八部》的片头曲《归处》。 蒋心平日里蛮横惯了，你越要她干嘛她越要反着来，更别提古震鳞和高苑还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你说闭嘴就闭嘴啊？” 她冷哼一声，两排牙齿上下一动就把古震鳞的食指咬住一半。 咬的那叫一个狠，疼的古震鳞直咧嘴，这女人属狗的吗？ “你还真下死嘴啊！” 不过她要是学高媛媛咬手掌也就算了，咬手指自己还奈何不了她？ 食指一动就把她舌头压住，如同魏征斩龙。 “唔！你——” 趁着她张嘴要骂的功夫，一阳指忽然前冲直指舌根儿，打的蒋心呜咽个不停。 眼瞅着口水快要流到下巴上，气的蒋心狂掐古震鳞的腰。 “唔唔！扒粗玉（拔出去）！” 指尖无奈的敲了敲她的舌根儿，“那你先松口啊，你不松口我怎么拿出去。” “呸！” 蒋心恶狠狠的“呸”了一声，吐出手指，“恶不恶心啊你！” “嚯，这会儿不是你咬我了。” “咬死你也活该！” “那你继续啊。” 看着古震鳞朝自己勾了勾手指，蒋心更气了，扑上去就扯他的脸。 “我还没问你高苑那女人什么关系呢，你还跟我装上了？” “知不知道从杀青那天我为什么提前走了好几个小时！” “看到个争霸赛你就走不动路了？你干脆跟周春擂过去得了！” 蒋心显然是这些日子憋了一肚子气，今天算是全发泄出来了。 古震鳞被她说的也是有些愧疚，虽然还没到“我裤子都脱了你说你来大姨妈”这个地步，不过显然也是差不多了。 于是一把将蒋心往身上提了提，“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欠你的加倍还给你！” 说罢，手就下行去了。 尽管现在入了冬，蒋心穿的倒是厚实，可耐不住古震鳞经验满满。 没两分钟的功夫，她人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忽然一紧，随后脸色大变的看向古震鳞，“手往哪伸呐！” 待她借着灯光看清古震鳞是那条胳膊在下面，脸“唰”一下子就红了。 “要，要死啊你！手！” “手怎么了？” 蒋心气的有些羞愤，“是不是刚刚我咬的那手指！” “沙漠里面有法种植物吗？你当我是仙人掌啊？” “那也不行！别逼我把话说两遍，现在——唔！” 话没说完，就被古震鳞用手堵住了嘴。 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蒋心说反话一律按扰乱军心处置。 就刚刚说那话，够自己打她个三百军杖了。 将北方的水往南边调了几次，南方那原本干涸的松叶林就逐渐湿润起来。 尽管古震鳞高中学的是理科，不过没分科的时候他文科也不错。地理课上对于分布在各个带的林叶类型记得很清楚。 松叶林，松叶三到四公分左右，柔软，略带弯曲。部分松树无生长松叶…… 从北面儿借了七八次水，古震鳞这个园丁就打开水龙头开始改变土质了。 毕竟借水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正所谓授人以鱼不如受人以渔嘛。 他也不是第一次上一线了，经验老套的很。 没一刻钟，蒋心就老实了不少。 这个刁民从良了。 不过察觉到肩带滑落，蒋心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颤巍巍的止住古震鳞的动作。 “别，冷。” “咱们现在不就是在取暖吗？” “都…了，就更冷了……” “高中没好好学吧，摩擦生热。” 剩下话没说出来，眼眶沁出生理性泪水，人就恍惚起来…… 电视里的《天龙八部》正播到乔峰率丐帮弟子在雁门关伏击辽兵，古震鳞一心二用，边看边健身。 不过蒋心就没心情看了，大脑总是会时不时短路。 一集四十分钟播完，她就记住了一个萧远山携妻跳崖自杀。 等到开播第二集的时候，蒋心已经出了一身汗。现在别说感觉冷了，她直感觉热，额头冒汗。 就在此时，古震鳞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 “喂？哟，李导啊，不忙不忙，您说。” 古震鳞坐在沙发上，怀里的蒋心瞪着一双剪水眸子无声怒骂。 “嘘，别说话，工作呢。” 在她耳边低语一句，古震鳞继续听着电话那头的李国利唠叨。 他今晚来打电话是来告诉古震鳞角色定下来了，男一号李逍遥。 “综合多方面的考虑呢，我还是决定把李逍遥这个角色给你，毕竟你的确很合适嘛。” “得，李导，那我先谢过了。” “哈哈，太客气了，也是你自己有能力嘛。咱们是一月三号开机，片酬的问题等你到了咱们面谈吧。我就先不打扰——” “没事儿，李导，不打扰，您现在说也行。” 原本蒋心正想宛转悠扬的长吟一下，一听这话连忙收住气儿，随后煞气满满的侧头，看向身下的男人。 古震鳞眉头一挑，还这么横？ 腹部稍稍绷紧，蒋心立马老实了不少，埋在古震鳞肩上咬他肩膀。 正躺在宾馆大床上的李国利见古震鳞想电话里聊，于是关上电视细细聊起来。 “震鳞，你这个情况比较特殊，你拍过不少有潜力的片子，可问题是都没有开播上映，所以这个片酬……” “我和公司那边商讨的意思是一集三千五，算是考虑了你那几部没开播的作品。” “如果你在《天龙八部》里的影响力比较强，那我们也可以适当往上提一提……” ------------ 第51章：你爸也是道上的？ 这个价格还是挺给面子的，毕竟唐人本身也不是什么大公司，筹备这部剧的预算也不多。 古震鳞没什么意见，于是当场应下，“成，那就按李导的意思来。” 见古震鳞这人做事毫不拖泥带水，李国利心里也满意的很。 瞧瞧人家，做事那叫一个利落。 哪像有些人，讨论起来磨磨唧唧没完没了。 他正想再说几句“好好干”，“我很看好你”这种客套话，可忽然听到电话那头传来阵阵喘息的声音，还挺有节奏感的。 “震鳞，你是在外边吗？” “对啊，夜跑呢，老习惯了。” 李国利“哦”了一声，心中又钦佩不少。 现在北平的气温少说也是零下几度，冷风呵呵的天气他还出去跑步，难怪人家能暴打散打亚军，这一身功夫都是苦熬出来的啊。 “对了，震鳞，入组之后武戏上也麻烦你帮衬着些，剧组不少演员都没有底子。” “这好说，回头您再给我开份武指的钱就行，这我有经验。” 这话说的李国利一脸懵逼，“你还有干武指的经验呢？” “拍《天龙八部》，《萍踪侠影》跟《神探狄仁杰》我都兼职过。” 好家伙，这是拍一部剧干一次武指啊。 “好，到时候要是忙不过来我就找你，工资差不了。” “好嘞，李导，先不说了，我要到终点了。” “得，你跑吧，我不打扰了。” 电话一挂，蒋心的声音瞬间响彻屋内，就连电视的声音都盖了过去。 就像孟德尔的果蝇一样精神抖擞之后，只剩下气味悠长的余韵。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有电视里那“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金”的广告词反复重复。 古震鳞感受着怀里的软香凝玉有些恍惚，这脑白金好像还挺火的啊，回头给师父买一份…… 看着软软瘫在怀里的蒋心，古震鳞那搂着她脖子，垂在胸口大手抓了抓，“白来了，《天龙八部》你是一集都没看啊。” 蒋心没吭声，身子一缩，就枕在古震鳞大腿上合眼睡觉去了。 “不洗洗啊？” “困……” 这晾一晚上他可受不了，于是把蒋心抱到卫生间去细细给她清洗。 感受着身上的温热水流和轻缓动作，在古震鳞看不见的视角里，她的眉眼弯弯翘起…… 蒋心的自控力很强，纵使初体验给她一股痛经之感，可次日一早她就一瘸一拐的告别了古震鳞。 她还有几场商演要接。 至于《仙剑奇侠传》，她的戏份不多，用不着去那么早，等到二三月份再去都行。 古震鳞看着雪地里那一深一浅的脚印忍不住劝道：“歇歇再走吧。” “算啦，我缺钱啊。”碎琼乱玉打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赶走了最后一丝旖旎的燥热，“等我把我爸妈接到北平来再歇吧。” WLMQ，兰州，郑州……爸妈为她做的太多了。再呆下去她真怕沉沦在温柔乡里再也出不来。 蒋心摆摆手，“行了，不说了，走了啊。” 蒋心一走，家里就又只剩下了古震鳞一个。 连追了几天《天龙八部》，等到一月二号，古震鳞动身前往横店，剧组在这里开拍。 虽然现在天上还飘着雪花，不过他们要先拍室内戏。 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人都到齐了，于是李国利带着一票人去了酒店大厅喝下午茶。 一是暖暖身子，二是互相熟悉一下。 剧组的宝岛人不少，像是扮演唐钰的彭鱼晏，扮演林月如的刘品颜，还有扮演阿奴的安以萱。 三人都是宝岛人，也都是这几年才出道的。 互报姓名之后，大伙儿就闲聊起来。那个叫刘品颜的小姑娘捧着茶，亮晶晶的眸子看着古震鳞一脸好奇。 “鳞哥，你那个《天龙八部》演的真厉害啊，要不是看了演员表，我真不敢信段延庆是你演的。” “没用啊，走在大街上都没人能认出来。”古震鳞朝李国利努努嘴，“你看，李导都不给我涨片酬。” 李国利笑骂道：“但凡网上有讨论你古震鳞的我都给你涨几百，问题是没有啊。” “那你看在我那表情包流传热度的份儿上涨点儿。” “冇用啊，传的虽然广，可有几个知道原型是谁的。” 说到表情包，很难不想到他暴打那个英国佬的事迹。 想到剧本里还有唐钰大战李逍遥的戏份，于是彭鱼晏开口道：“鳞哥，拍咱们两个的打戏时你可轻一点，我不禁打。” 古震鳞点点头，“放心吧，死不了。” 彭鱼晏脸皮抽搐，刘品颜乐得直拍他肩膀，“没事的晏哥，鳞哥不说了嘛，死不了。” 一直端坐抿茶的安以萱也轻轻开口，“震鳞身手确实不错啊，和我爸手下的人有一拼了。” 古震鳞挑挑眉，“你爸是干安保公司的？” “哦，那倒不是，他是混黑道的。” 似乎是由于刘晓莉不在身边的缘故，刘亦霏也活泼不少，笑着开口道：“萱姐可是黑道千金噢。” 安以萱出道以来就一直有流传他爸是混黑道的小道消息，她这个“黑道千金”的名声在宝岛那边传的也比较广。 至于她爸的地位到底有多高，那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沾上“黑”，能躲着点儿就躲着点儿准没错。 不过古震鳞对宝岛那边不甚了解，除了一个唱《双截棍》的周杰仑，他能想到的也就自己那便宜徒弟释晓龙的干爹了。 说起来这小子好久没给自己教过学费了，平时打电话问练武上的事儿倒是挺勤。 暗道一声下次见了面得让他交钱，随后古震鳞问道： “那你爸和吴墩谁更厉害？” 这一句话好悬没给安以萱吓呛着，就连唐钰和刘品颜也是一脸惊悚。 他们同为宝岛人，对吴墩有多大能量感触更深。 说句难听的，拿吴墩和安以萱她爸比有点儿侮辱吴墩了，这位是真站在顶端的人物。 “咳！咳咳！鳞，震鳞你听说过吴墩？” 古震鳞点点头，“我徒弟的干爹是他。” 此话一出，周遭瞬间一片寂静。 ------------ 第52章：这吻戏有点儿怪 吴墩干儿子的师傅？ 俗话讲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要这么说，古震鳞和吴墩算是同级别的人物了啊。 安以萱一双惊疑不定的眸子在古震鳞身上徘徊，“吴墩有干儿子吗？” “释晓龙。” 刘亦霏一脸好奇，“这不是少林寺的吗？” “拍《萍踪侠影》的时候让我揍了一顿，然后就死乞白赖的要拜我为师了。” 这话说的在场几个人一脸匪夷所思，挨揍了还要拜人家为师？ 这释晓龙岁数不大，玩儿的倒是挺花啊，还有点儿M属性。 安以萱小口喝着茶，心中的懒散随意收束不少，后面就没再说话了。 黑道千金是她的保护层，但是在古震鳞面前似乎有点不够看。 她觉得自己还是老老实实闭嘴比较好。 次日一早，剧组正式开机。李国利是香江人，开机仪式自然也是大搞特搞了一番。 这次古震鳞身为男一号占了个头筹，和刘亦霏一起上香拜了拜。 当然，如果没有旁边的刘晓莉枭视狼顾就更好了。 开机仪式上所有演员都到了场，古震鳞也瞧见了不少熟面孔。 就好比扮演拜月教主的徐锦姜和扮演圣姑的李丽真，那简直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玉女心经》那片子着实是港片里程碑式的代表作。 要是舒琪也在，那今天办完开机仪式还可以顺便办个《玉女心经》七周年主演重聚会。 古震鳞正打算去跟李老师打个招呼，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 “鳞哥！” 回头一瞧，是咧着嘴笑的胡戈。 “是你啊，选上姜明了？” 胡戈重重点头，随后看着古震鳞羡慕满满，“鳞哥，我就知道你肯定能选上。” “你那个同学呢？没选上？” “袁鸿……他面试刘晋元其实选上了。但是他知道我面试姜明也选上之后就主动退出了。” 至于退出的原因也很简单，学校有要求，表演系外出接活，一个班最多走一个人。 这其实也可以理解，一个班可能也就二三十号人，都出去接戏还上什么课。 干脆连大学也别考了，高中一毕业就去蹲影视城当群演，少走四年弯路。 古震鳞在胡戈肩上拍了拍，“好好演，把姜明演出色了也算是对得起你那同学了。” 说完，就溜达着去找李丽真和徐锦姜唠嗑了。 他和徐锦姜之前在《萍踪侠影》打过一次交道，两人倒也不算是陌生人。 只是徐老师似乎有点儿社恐，没聊两句就找了个借口匆匆开溜了，徒留古震鳞和李丽真大眼儿瞪小眼儿。 李丽真一头波浪卷发盘在脑后，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过多划痕，反倒是孕养出一番独特风味。 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啊。 “真姐好，我很喜欢您的《开心鬼》。” 她抿唇一笑，韵味十足，“谢谢，我也很喜欢你的《天龙八部》。” 李丽真是真的很喜欢央视版的《天龙八部》，可古震鳞是不是真喜欢《开心鬼》就不好说了。 港片他还是比较喜欢看叶玉青，翁红她们的，看别的咳嗽。 两人没说上几句，古震鳞就被李国利招呼去换衣服了。他是主演，活儿多的很。 外面的冰雪还没消融，剧组先拍的室内戏。 毕竟室内大部分都是文戏，也正好给武指留出时间来调教演员。 剧组的武指叫陈伟涛，以前指导过《绝代双骄》，《少年包青天》，《功夫足球》。 可以说是经验老道的很。 可纵使是这样的人物，在面对这几个宝岛演员也是眼前一黑。 刘品颜是歌手出道，另外两个都是拍偶像剧的，教了几天陈伟涛头都大了。 要不是有感同身受的古震鳞经常安慰着，陈伟涛早就红温了。 “老陈啊，你这要求其实也没必要这么高。咱又不是武侠，是仙侠嘛，回头儿Duang，Duang，Duang的加特效不就成了。” 四十来岁的陈伟涛揉着脸，看着远处的彭鱼晏三人手拿刀剑跟跳机械舞似的，最后长叹一声，算是默认了古震鳞的说法。 现在这个剧组里也就古震鳞和刘亦霏能给他带来一丝慰藉了。 古震鳞的身手就不必说了，打自己跟玩儿一样。刘亦霏也有舞蹈的底子在身上，抻腿下腰不成问题，身子骨软的很。 但凡这几个人能有他俩一成身手，自己都不会这么累。 “震鳞，品颜，过来一下！” 远处传来李国利的招呼声，古震鳞拍了拍陈伟涛的肩膀，随后就和拖着剑，蹦蹦跳跳的刘品颜走过去。 “怎么了李导？” “你俩收拾收拾，我看外面今天撒了盐，地上雪化了不少，正好把你俩的吻戏拍了。” 李逍遥和林月如的确有场吻戏，是在李逍遥和赵灵儿达成“相爱不如相知”之后。 两人都没什么意见，就是刘品颜耳根有些发红，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小紧张。 几人出了屋子来到外面的小坡上，李国利还给刘品颜手里塞了朵假花，这场戏就开始了。 “来来来，3，2，1，action！” “噢~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 “喜欢我啊。” 林月如眉眼慌乱起来，“我…我有时候也很讨厌你啊。” “切~我才不管呢。反正你答应过我，要和我风雨同路的嘛。” 说完，李逍遥唇角一翘，和林月如四目相对。 两人紧盯着对方，随后缓缓贴近…… “噗！哈哈……” 就在两人的嘴唇要贴到一起的时候，刘品颜不知怎么着，忽然没忍住，笑场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再来一条。” 揉了揉脸颊，刘品颜憋住笑。 李国利没说什么，小姑娘拍吻戏心里紧张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要是经验老道，抱着古震鳞就是一顿乱啃才让人摸不着头脑呢。 又咔了几次，这场吻戏终于拍了下来，算上刘品颜笑场的次数足足拍了半个小时。 就在古震鳞披上大衣准备回屋的时候，看着监视器好半天的李国利蹦出一句话来。 “我怎么感觉有点儿怪呢？” 古震鳞脸一黑，老子嘴都快冻僵了你来这出？ ------------ 第53章：她也干这个？ 副导演梁胜全若有所思，“确实有点儿怪……是不是品颜年纪太小的缘故？” 之前拍室内戏还不显，可现在跑到室外换成全景一看，总感觉有些违和，说白了就是和林月如这角色不太搭。 李国利突发奇想，“要不让安以萱来试试。” 一听这话，古震鳞眼皮直跳，不等安以萱开口，他就先给拒绝了。 “我不同意！” “李导，我觉得这是对我个人名誉的一种损害。” 要是把林月如换成安以萱，这吻戏自己还得再来一遍。再加上他和赵灵儿还有吻戏，剧组这仨女演员全让他给亲过了。 回头这事儿要是让人传出去，不知道的得说他专嗜好祸祸小姑娘了。 不远处，长发及腰的拜月教主旁听着，暗自点头。 这是个好人啊，人品不输于自己。 李国利一脸诧异，头回见有男演员抢着拒绝拍吻戏。 噢不对，焦恩骏倒是也有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可问题是人家安以萱长的也不差啊。 勾着古震鳞的脖子来到一旁，李国利压低声音，“差不多得了啊，你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李导，我是那种人吗？” “开拍那天我要不招呼你，你能跟李丽真聊一上午去。” “咳咳！我只是更喜欢成熟一点儿的。” 这是实话，他对剧组这仨小丫头都不怎么感兴趣，太小了。 从各方面而言都是如此。 李国利撇撇嘴，没品，养成不比什么成熟大姐姐好？ “行了，别那么多废话，事儿就这么定了。”拍了拍古震鳞肩膀，李国利就招呼安以萱去换衣服了。 看着林月如打扮的安以萱，古震鳞痛心疾首，“你们真是害苦了我啊。” 李国利没好气的说道：“别矫情了，吻戏就这一场，赶紧拍去。” “好的导演。” 最后冒着嗖嗖冷风和安以萱拍了一刻钟，李国利这才看着监视器满意的点点头，“这个好！” “品颜，以萱，你俩回头把角色换一下？” 安以萱和刘品颜互相对视一眼，两人都没什么意见。 尤其是刘品颜。 林月如打戏比较多，她早就被陈伟涛调教的四肢发酸了，换个打戏少点儿的她也乐得其成。 剧组从横店拍了两个多礼拜，一月十九号的时候李国利给大家放了春节假。 二十二号除夕，大伙儿肯定都得回去过年。 而且剧组也得等这雪再化一化才能拍外景。 十九号当天下午，古震鳞就乘机回了廊坊老家。 这次回来是大包小包各种礼品带了一堆，虽然他和徐瑞才这一老一少相依为命没有亲戚，可村里的街坊邻居总要走动一下。 尤其是隔壁的赵丽影家，古震鳞小时候没少被她爸妈投喂，自然不能轻视了。 拎着烟酒礼品过去探望，可让赵父赵母大吃一惊。 烟是黄鹤楼，酒是五粮液，还有几盒稻香村的点心，这点儿礼品加起来得有小一千了。 “哎呦，小古，你这…这也太贵重了。” 看着有些受宠若惊的爸妈，赵丽影脑袋一仰，叉着腰晃了晃脚。 “鳞哥现在都是大明星了，给我买的这双鞋都好几百呢！” 老两口听得直咋舌，一双鞋大几百，这也太奢了。 古震鳞没多呆，放下礼品就要去下一家了。 赵丽影也想跟着，然而没走几步就被她妈强行扣下。 “赵丽影，几百一双的鞋你也敢收？” 赵丽影鼓着腮帮子，一脸不服气，“鳞哥不差钱！” “人家不差钱那是人家的事，你送的起回礼吗？把你卖了得了！” 赵丽影脸上一僵，背着手小声嘀咕，“那把我卖给鳞哥得了呗……” “嘿！你再给我说一遍！” “爸！我妈要打我！” 屋外雪花飘飘，鞭炮齐鸣，屋内泪眼婆娑，竹笋炒肉…… 李国利的长假一直放到二月五号，足有十几天。 古震鳞把邻里邻居走访完，就去北平探望朋友了。 像是蒋心，朱亚纹，高媛媛，董智华…… 一说起来人也不少。 只可惜在探望蒋心和高媛媛的时候被强拉硬拽留宿了好几天，弄得他修养了好一阵子才抽出功夫去探望别人。 等他去给董智华拜年的时候已经二月二号了。 “董哥，新年好啊。” 董智华看着大包小包，喜气洋洋的古震鳞有些恍惚，连忙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回骂。 “今天都他娘的二月二号了，你小子才想起来给我拜年？” 这事儿不好多说，说多了都是辛酸泪。 古震鳞打了个哈哈，“把你放心上才压轴来嘛。” 神他妈压轴来…… 看着古震鳞有些肾亏的模样，董志华摇摇头，接过他手里的礼品。 “年轻人要节制一点。” “大过年的别说不吉利的话。” “……” 董智华扯扯嘴角，把人放进来。 进屋的时候王晶花正在做饭，和她打了个招呼，古震鳞就去客厅跟董智华闲唠嗑去了。 点上一根烟，颠着二郎腿的董智华问道：“最近忙活什么呢？没戏的话我倒是能帮忙给你介绍介绍。” “目前不用了，正拍着呢，我是男一号。” 董智华略显诧异的打量了一下古震鳞，越发佩服他老婆的眼光了。 目前就一部《天龙八部》开播，而且演的还是段延庆这种小配角，走在大街上都不一定能有人认出来。 在名气近乎于没有的情况下都能拿个男一号，还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什么剧？” 古震鳞神秘一笑，卖了个关子，“徐锦姜知道吧？” 剧组几个主演大多是新人，他只能拿这些有名的配角来讲。 一听到徐锦姜这仨字，董智华脑子里冒出无数部经典电影。 《偷情宝鉴》，《色情男女》，《青楼十二房》，《不纽扣的女孩》…… 董智华刚想说知道，可转念一想，自己要说知道，那正人君子的形象不就毁了？ “没听说过。” 嗯？徐老师都没听说过？ 老董这么纯？ 古震鳞想了想，“那李丽真呢？” “也没有。” “刘亦霏总知道了吧？” “啊？！”董智华大惊失色，“她也干这个了？” ------------ 第54章：十八式 古震鳞：…… “你这不门儿清吗你。” “哈哈，这不是老婆孩子还在嘛。”董智华礼貌而有不失尴尬的哈哈几句，随后迅速转移话题，“所以这到底是个什么剧？” “《仙剑奇侠传》，游戏改编的。” “就是那个大反派叫拜月教主的游戏？” “你也玩儿？” “没，我儿子玩。” 在一旁看电视的董子剑听到《仙剑奇侠传》这几个字，立马侧过头，兴致勃勃的跟古震鳞讨论起来。 他是大宇的忠实游戏粉，早在出《大富翁》的时候他就追着玩儿了。 董子剑眼巴巴的看着古震鳞，“师傅，林月如是谁演的啊？剧版的女主是谁？” 他是坚定的遥月党，林月如牺牲的时候他难受了好几天。 “一个叫安以萱的宝岛演员。” 琢磨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来这安以萱有什么代表作，董子剑耸耸肩，得，看来这剧版的核心是遥灵。 赵灵儿请了当下炙手可热的刘亦霏，到林月如就换成听都没听说过的女演员了。 虽然董子剑对安以萱毫无印象，不过董智华倒是琢磨起来。 “这个安以萱……是不是对外传闻是黑道千金的那个？” “董哥认识？” 董智华咧嘴神秘一笑，“嘿嘿，不认识，不过我老婆认识。” 古震鳞平生最烦三种人，一种是说话说一半的，一种是跟他打哑谜的，最后一种就不说了。 “老董，之前打那个英国佬还没打爽利呢，要不咱俩再练练？” 瞅着古震鳞晃了晃那沙包大的拳头，董智华脸就黑了。 “什么年代了还打打杀杀的，我劝你老实点，功夫再高也是一枪撂倒。” “呵呵，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我快。”古震鳞揽着董智华脖子，“别卖关子，赶紧说说，这安以萱她爸真是混黑道的？” “保护色嘛，这还用多说？” 古震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意思就是没外面传的那么大能量了。 “花姐怎么认识她的？” “这两年应该会签约华谊。”董智华瞥了一眼厨房里忙碌的王晶花，小声说道：“估计倾斜力度不会小。” 这话就比较玩味了。 背景不是很大，签约华谊之后给的资源不会少，有点儿意思…… “老董，小古，过来吃饭了。” 王晶花招呼了一声，客厅这两个男人动身走向餐桌。 至于董子剑，他还想再看会儿电视。 饭桌上王晶花一如既往的热情，询问了一下古震鳞有没有兴趣来华谊。 这个一身功夫的帅小伙不能为己所用她还是有些不甘心。 “震鳞，真不考虑跟着我干吗？在我这儿不敢说你是头牌，那也是A档的资源。” 古震鳞咧咧嘴，头牌都整出来了，这是经纪公司还是怡红院啊。 不过转念一想，这俩其实也差不多。 “花姐，承蒙好意了。华谊这卖身契一签就是七八年的，想歇歇不接客还得赔违约金，我这赎身都赎不起啊。” 王晶花扶额揉眉，倒是话糙理不糙，可他这话也太糙了…… 见古震鳞是真没加入组织的想法，王晶花也就不再提这破坏气氛的话了。 “行吧，不过你要是自己干那就趁早成立个个人工作室。招个经纪人，弄几个宣发，至少凑个班子出来。” 这话是肺腑之言，古震鳞点点头，“成，回头我琢磨琢磨。” 抿着小酒的董智华摇头晃脑，调侃道：“回头要是找不着合适的，让你嫂子给你干经纪人去。” “喝你的酒去，就你废话多。” 笑骂了一句，王晶花又给两人把酒满上。 她现在好歹也是华谊三把手，得落魄到什么地步才会去跟古震鳞干？ 哪怕是饿死，从这儿跳下去也没这个可能性。 王晶花吃的不多，陪着两个男人喝了几杯就去看着董子剑写寒假作业了。 饭桌上的古震鳞和董智华说起打那英国佬的细节来，讲到传武和散打，两人争论了好久。 在董智华看来，散打就是传武的进阶版，脱胎于传武已经很能说明它的意义了。 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嘛。 不过在古震鳞看来散打不是传武，散打是现代武术，不是包含与被包含的关系，是源与流的关系。 散打剔除了如跤，掌等具有实战意义的技术，在往现代搏击的方向上靠拢。 而传武的没落究其根本是缺乏实战，也没有形成有效的大规模对抗训练。 古震鳞是练了十几年传武，也打过各路高手。街头打法，散打，传武……他有实战经验。 董智华就是一梨园行当的，哪儿辩的过他？ 不过他这人死要面子，跟古震鳞掰扯了好久，一直说到凌晨一两点钟。 最后还是阴沉着脸的王晶花穿着睡衣从卧室走出来，才让董智华把声音降到最低。 “大晚上的吼什么！声音能不能小一点儿！” 等怒气冲冲的王晶花重新回了卧室，董智华缩着的脖子才重新伸出来。 “咳，好男不跟女斗，让着你嫂子点儿。” “理解。”古震鳞点点头，“要不咱也撤？” “撤什么？惯的她毛病，不撤！”董智华冷哼一声，“咱去酒吧接着喝，还没跟你辩完呢。” 和古震鳞辩论不是重点，这种畅快淋漓的唠嗑才是让他心里舒坦的。 这两年王晶花的地位越混越高，平日里的叫他老董的朋友现在都叫董哥了，喝酒也都是点到为止。 就俩字儿，约束！ 反倒是古震鳞这混不吝更让他觉得舒服。 别看这小子嘴里一口一个董哥的叫着，心里儿保不齐叫他小董呢。 “得，那我今儿就舍命陪君子了。”古震鳞起身伸了个懒腰，“不过酒钱你付啊。” “你小子这么扣，女朋友都找不到。” 古震鳞咂咂嘴，有些怅然若失，“还真是，我到现在连恋爱都没谈过。” “没谈过对象你怎么这么虚？” “可能是练武用力过猛吧。” 董智华一脸纳闷儿，“什么功夫这么邪性？还越练越虚？” “阿威十八式。” “我怎么没听说过，这练什么的？” “什么都练。” “比如？” “冰火两重天，灵犀一指，爆浆锁喉，毒龙钻，无敌风火轮……” ------------ 第55章：深夜绑架 一套丝滑小连招给董智华控到死。 他其实很想问问古震鳞这套功夫是不是他妈的从按摩店学的，不过碍于自己正人君子的人设，他还是忍住了这好奇心。 出了家门来到楼下，董智华颇为自得的敲了敲一辆白色大车的车头。 “宝马X5，顶配，怎么样？” 外形霸气侧漏，车身曲线流畅，一看就是牌子货。 “多少钱？” 董智华不经意的捋了捋头发，“买那会儿三十来万吧。” “行啊董哥，你这一辆车顶我全部身家两倍多了。” 瞧着古震鳞眼神有些蠢蠢欲动，董智华脸一黑，“干嘛？你还想劫车啊？” “嗐，放心，我不会开车，也就想想。” 这话说的董智华脸更黑了，合着你丫要是会开还真要给我劫走呗？ 上了车，两人就在附近找喝酒的地方。 只可惜现在是凌晨两点来钟，街道两边的店都闭了。要不是开着车灯能勉强看清路边的街景，古震鳞都要怀疑是不是遇上鬼打墙了。 “董哥，实在不行咱就回去吧。”古震鳞叼着烟摇下车窗，探头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咱这大半夜的招摇撞市，别一会儿路上蹦出个劫匪来。” 董智华嗤鼻一笑，“知道什么叫首善之都吗？这儿是京城！” “皇城根儿脚下能遇着劫匪，我车白送给你。” 古震鳞想了想，“混混儿行吗？我倒是认识几个，应该能招呼过来。” “滚蛋！” 就在古震鳞翻通讯录的时候，只听“咯吱”一声，车身前后一晃，董智华的声音就响起来。 “到了。” 古震鳞探头一看，只见招牌上竖着四个霓虹闪烁的大字：豹豪酒吧。 “走，接着奏乐，接着舞！” 董志华大手一挥，先一步朝着酒吧走去。 下了车的古震鳞扫视一圈周围这黑魆魆的环境，暗自皱眉，他总感觉有些不舒服。 兴许是自己喝的有点儿多吧。 跟董智华进了酒吧，劲爆DJ瞬间充斥着耳膜，倒是把古震鳞心里的不舒服冲散了不少。 两人找了个空位坐下，要了一件啤酒。 刚把烟点上，随后就瞧见一个面带笑容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董哥！这么巧，你也在啊！” 迪斯科灯球那五彩斑斓的光芒照在这人脸上，古震鳞心里一惊，好家伙，这不是吴偌甫吗？ 这位演过不少军事政治片，典型的荧幕硬汉。 就是九九年《牵手》这部家庭伦理剧开播之后，他的称呼就变成了“出轨的那个男人”。 用了好几年才把大众对他这刻板印象掰回来。 见到吴偌甫，董智华也有些诧异，连忙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个。 “老吴？你怎么在这儿啊。” “哈哈，和几个朋友喝点儿，顺便谈谈合作上的事儿。” 瞥了一眼吧台的几个人影，董智华笑着回道：“我也是，跟我一个小兄弟来喝点儿。” 古震鳞举起酒杯，“吴老师好。” “你好你好。” 两拨人各有各的话儿，简单聊了几句吴偌甫就离开了。 看着这位荧幕硬汉的背影，古震鳞好奇道：“董哥，你这人脉挺广啊，喝个酒也能遇着熟人。” 董智华淡淡抿了口酒，“零一年就签约华谊太合了，你说我认不认识？” 好嘛，原来是自家人。 难怪吴偌甫见到董智华亲自过来敬酒，这是手下人遇到大姐夫了。 两瓶啤酒下肚，那微醺的氛围感就上来了。两人连比划带说的争论了快一个小时，最终以董智华落败而告终。 两人喝了个尽兴，随后就勾肩搭背的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瞧见半醉半醒的吴偌甫。 “哟，老吴你也撤了？” “哈哈，撤了撤了。” 几人打了个哈哈，随后出了酒吧各自上车准备离去。 吴偌甫刚把车门儿拉开，不知从哪儿蹦出三个人就朝他走过来。 “您好，我们是分局的，您因涉嫌交通肇事逃逸，需要到局里接受进一步调查。” 这话一说，吴偌甫酒醒了一半儿。 “我什么时候肇事逃逸了？” “那就得等您跟我们去局里进一步接受调查了。” 为首的那瘦小男人拿出证件来，“这是我的警号，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到局里核查。” 靠着车窗，醉眼朦胧的董智华咂咂嘴，“肇事逃逸都敢跑，真不把自己当公众人物啊……” “董哥，这几个人不对。” “嗯？咋了？” “抓肇事逃逸，还用在酒吧蹲着？为什么不直接进去抓人？” 古震鳞冷不丁的开口，一下子让董智华这酒醒了一半。 对啊，吴偌甫又不是什么在逃嫌犯，用不着守在酒吧门口啊。 “小潘，你把人带回去。” 为首的招呼了一句，身后一人就压着吴偌甫上车离开了。 “不对，这事儿不对！小古，咱赶紧走。” 董智华的酒彻底醒了，匆忙上车就要离去。 然而刚把车门拉开，一只手就抓在了他的手腕上。 猛地回头，只见那眼眶凹陷的男人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您好，您也需要跟我们走一趟。” “欸，我，我可没肇事逃逸啊。” “我们现在在全面调查宝马X5的车主，您也得跟我们走一趟。” 董智华听的脸都绿了，什么叫全面调查宝马X5的车主？ 他现在百分百确定这几个人绝对不是民警。 不止是行事诡异，这气质也不对！ 古震鳞目光深沉，紧盯着这人。 脸上蛰伏着阴狠，有点儿梁晓龙的气质，保不齐手上真沾过血。 董智华舔舔唇，“……那我这朋友用去吗？” 瘦小男人看向古震鳞，身形高大，面无表情，莫名的就给他一股危机感。 感觉和他贴的太近了不是什么好事儿。 “他不用，你跟着去就行。” 说着，他敞了一下衣服，露出腰间那乌黑锃亮的东西。 似乎是在表面自己的身份不是伪造，但董智华觉得更像是在威胁他和古震鳞。 看着他别在腰上的物什，古震鳞瞳孔猛的一缩。 五四式？ 妈的，今儿晚上还真遇到悍匪了。 ------------ 第56章：把你车送我吧 五四式的前身是前苏联的T-33手枪，五一年引进国内，改良优化之后在五四年大批量生产。 这也是五四式这名字的由来。 从五十年代到九十年代，五四式大批量被用于军警配枪，不过在步入二十一世纪之后，这枪就逐渐被淘汰了。 或许现在还有一些地方军警在用五四式，但绝对不会是北平这个首都。 是以当这为首之人露出腰间的枪时，董智华脸就更绿了。 之前他觉得这人多少有点儿疯，居然敢在北平把人劫走。现在一瞧，这哪是有点儿疯啊，这整个是一疯狗！ “那个……小古啊，你冷静一下，我去办点儿事，你先走回……” 古震鳞爽朗一笑，“没事儿，你把车钥匙给我就行，我先回去。” 这话说的董智华一愣，这小子不是说他不会开车吗？ 没给董智华回话的时间，古震鳞大步上前。然而走到和这瘦小男人半米远的时候，他身后那小胡子立马拦到前面。 “哎！离我大哥远点儿！” 古震鳞眯眯眼，大哥？ 这他妈更不像警察了。 “咳咳！小潘，怎么跟人民群众说话呢？”瘦小男人清了清嗓，使了个眼色，“回头让老杨再过来接咱们一趟。” 他不想和古震鳞起冲突。 说实话，大个子他不是没杀过，但是今天这个大个子和以往遇见的都不一样。 以前遇见的是虎狼，看着凶狠，可也就是一枪撂倒的事儿。 今儿晚上这大个儿，给他的感觉更像是一条蛇，稍有不慎就能把自己给毒翻。 小胡子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自己老大，没吭声，默默退到身后。 古震鳞走到两人面前，从略显懵懂的董智华手里接过钥匙，随后看向那领头的瘦小男人。 “警察同志，你可得好好审审他，大半夜的背着老婆出来喝酒，这不是好人呐。” 瘦小男人笑了笑，“我们都是公事公办。” “嗐，我的我的，不该跟人民公仆开玩笑。”古震鳞懊恼的拍拍嘴，随后伸出手来，“实在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 这手可真够大的…… 念头一闪而过，瘦小男人握住了古震鳞的手，“都是为人民服——” “务”字没说出来，只见对方那只大手忽然狰狞起来，剧痛瞬间袭来，仿佛指骨都被捏成齑粉。 瘦小男人目眦欲裂，大吼一声。 “潘子！” 小胡子面色一变，腰间抽出一把小刀就朝古震鳞划去。 古震鳞脖子后仰，撤身的瞬间把手一抻，只听“咔嚓”一声，瘦小男人的一条胳膊就被拽脱臼了。 “草你妈的！松手！” 就在卸掉对方一条胳膊的时候，一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 阴维脉，通！ 念头转瞬即逝，热流迅速再次涌上。 身体机能全面提升，古震鳞以比之前更迅捷的速度猛然飞起一脚高踢过去。 这一脚带着残影引入墨色，就在瘦小男人感觉到一阵风扑来，他立马扣动了扳机。 “砰！” 这一枪不知惊醒了三里屯多少人，就连原本持刀冲上来的小胡子也被吓的顿住脚步缩了一下头。 枪响之后，就是物什落地的碰撞声。 这一脚正好踢在了瘦小的男人的手腕儿上，子弹擦着古震鳞的头发过去。 高手对决的胜负往往只分于寸秒之中，在瘦小男人要去捡枪的时候，古震鳞近身变手为爪半扣，抡了个半圆，挤着风儿扑向他耳朵。 “砰！” 一爪下去，瘦小男人感觉自己大脑都打了个转儿。 他感觉耳朵忽然通透了不少，就好像……耳屎一下子全被清空了？ 他走访各大按摩店都没享受过这么带劲的采耳。 然而下一秒，一股热流顺着耳洞流到脸颊上 他的耳膜被打爆了。 就在大脑恍惚这刻，古震鳞已经夺下他手里的枪，随后沙包大的拳头就打在了鼻梁上。 “砰！” “外面干什么呐！” “誰在我们豹豪闹事儿啊！” 豹豪酒吧的酒保带一群西装大汉跑出来，手电筒一照，只见古震鳞左手拎着一个浑身瘫软之人的衣领，右手拿着一把五四式。 那酒保差点儿没吓尿了，立马蹲下去捡树叶子。 “大哥，我们就出来打扫一下街道上的垃圾，争取不给环卫工人们添麻烦。” “欸欸欸，行了行了。” 古震鳞皱着眉朝他们挥了挥右手，每挥一次，这酒保和那西装大汉身子就抖一下，生怕这位爷走了火儿。 “你觉得我是悍匪怎么着？赶紧报警啊。” “报，我这就报。” 那酒保二话不说，立马报警。 甭管这位爷是什么路数，反正不是他们能惹的。 古筝林侧头，看着那拿着刀，想走又不敢走的小胡子，咧嘴笑了笑。 “想走啊。” “我……这个……” “跪好喽，我帕金森，手抖。” 小胡子二话不说，刀一扔，立马跪下。 “董哥，你没事儿吧？” 古震鳞扭过头去看车那边，倚在车后视镜上的董智华额头反光，冷汗已经流了一身。 他颤巍巍的撑起身子，眼中满是惊悚。 空手夺枪？ 这他妈比空手夺白刃还吓人！ 就刚刚那一枪擦着古震鳞头发出去，自己差点儿没给吓出心肌梗来。 “我，我还好……” 擦了擦额头冷汗，董智华这心跳还没缓下来。 “怎么样，现在信不信我那话了？”古震鳞点上一根烟，“七步以外，枪快，七步以内，我快。” “信，我太信了。”董智华重重点头，现在别说是七步以内他快了，他说他能手接原子弹都信。 “那你车什么时候给我？” 董智华一愣，“什么车？” 话刚说完，他就想起了自己在来酒吧的路上说的那话。 “皇城根儿脚下能遇着劫匪，我车白送给你。” 侃了两句董智华，古震鳞反手就给了这瘦小男人两巴掌，愣是把昏迷的他给打醒。 “哎，叫什么，大半夜的从北平持枪劫人，这么牛逼啊。” 这瘦小男人被抽醒，用仅剩的一只耳朵听清古震鳞的话。 “王立华。” ------------ 第57章：真不是针对我吗？ 他目光很平静，对于自己栽在古震鳞手里这件事儿似乎没什么太大怨恨。 “为什么劫我们？” “你们有钱啊。” “那还要劫俩，胃口这么大？” “分不清你俩谁是张铁琳，反正都是开宝马X5的，一块儿劫了。” “张铁琳？你劫这俩哪个都不是。” 一听这话王立华懵逼了，“俩都不是？” 他们来酒吧蹲点已经好几天了，据说这是张铁琳常来的酒吧，开着一辆宝马X5。 等了好几天也没见着一辆，今儿好不容易等到了，一瞅，俩宝马X5。 他们哥仨合计老半天，最后才决定俩全带走。 闹了半天这俩都他妈不是张铁琳。 他想骂老天爷不长眼，可想了想又把话咽回去，真要怪也只能怪张铁琳这狗日的死活不来。 暗道一声以后有机会一定整死这孙子，随后他看向古震鳞。 “你挺牛逼的，枪都干不过你。一开始我以为你是条毒蛇，现在一看你是条龙。” 古震鳞乐呵呵的拍了拍他脸庞，“夸我也不好使，等着进局子吧你。” 不到一根烟的功夫，这警笛嗡鸣的警车就开了过来。 持枪悍匪，东三环内开枪，这事儿搞不好得撸一批领导班子。 所以来的人是局长。 简单询问一下事情经过，阮局长看着古震鳞一脸惊疑不定。 空手夺枪？ 真的假的？ 然而等王立华这个主犯也承认了古震鳞赤手空拳把持枪的自己拿下，阮局长就肃然起敬了。 如果不是时候，他倒挺想问问这小伙子愿不愿意来公安。 王立华和那小胡子被带走了，古震鳞和董智华也没能回家，他们得去做笔录。 两人从看守所呆了一宿，次日一早王晶花得知此事可气的不轻。 然而等她得知这两人是遇到了持枪悍匪，这满肚子的气儿就全变成了心惊肉跳。 啥也别说了，等老董回家弄点好的吃一桌吧。 次日中午，这件“董智华绑架案”就上了新闻。 虽然吴偌甫也被劫走了，可事发地毕竟是在董智华那边，所以也就以他的名字命了名。 下午的时候警方抄了王立华老巢，可是看的人眼皮子直跳。 手枪，步枪，手雷……这整个一小型私人武装了。 而且除了被五花大绑的吴偌甫，还有一个叫杜庆疆的小伙儿。 这位是借了辆宝马X5来装逼的，结果路上也被劫走了。 还真是应了昨晚王立华说的那话，他们就是奔着宝马X5车主来的。 这王立华不是头回犯案，以前蹲过好几次大牢，前科今罪累计起来大概率是死刑没跑。 三天之后，这场轰动全国的绑架案告一段落，王立华也上了《今日说法》。 针对于王立华，古震鳞，董智华这几个主要人物展开讨论，引得无数观众准时准点追了好几天，收视率直接爆炸。 尤其是在王立华说自己绑错人那集。 “我也没想到绑了三个开宝马X5的都不是张铁琳，他要早来酒吧不就没这些事了。” “有机会肯定搞他一搞。” 说的轻描淡写，脸上还带着笑，可谁都知道这是个亡命之徒。 他越显得不在意，那越让人心慌。 据说这集播出之后，张铁琳连记者都不接见了，雇了一票儿的保镖，猫在屋里哪儿都不去。 “老吴也是不行，不就是绑走一个晚上嘛，说话都带哭腔！” 看完从“董智华绑架案”（下），董智华叼着烟摇头叹息，“让那帮媒体一拍，得了，他是荧幕硬汉的形象算是毁一半了。” 王晶花没好气的骂道：“你甭从这儿五十步笑百步，也就是震鳞在你身边。被劫走的要是你，没半个小时你就得尿裤子。” 被自己老婆揭了底儿，弄得董智华脸上有些挂不住，轻咳两声迅速转移话题。 “震鳞，这么大事儿，你不回趟家？” “算了，过几天还得回去拍《仙剑奇侠传》，不回了。” 董智华竖起大拇指，“敬业。” 当然，这是客套话。 实际上古震鳞没回去是因为高媛媛和蒋心都说要来看他。 这要回了大杂院儿那不露馅儿了？ 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得趁早买套房子…… 正琢磨着，手机铃忽然响起来。 古震鳞看了一眼，陌生号，直接挂断。 王晶花笑道：“是记者？” 古震鳞点点头，“生号儿，估计是。” 绑架案发生之后，他电话都快被这帮记者打爆了。 毕竟“空手夺枪”，“一掌爆耳膜”都是从王立华口供里出来的，再加上那“我每样都会一点点”都表情包，这下古震鳞是真真正正的火了一把。 董智华忍不住劝道：“有采访就接嘛，涨涨名气也好。” 古震鳞咧咧嘴，“算了吧，烦。” 这些记者采访的无非两样，夺枪和爆耳膜是不是真的，能不能演示一遍。 说的古震鳞想给这帮人一个大耳刮子。 再加上网友也都对这两件事的真伪争论不休，他们每吵狗古震鳞自己都看烦了。 王晶花点点头，“不接也行，这些都是虚的。网上时事热点这么多，用不了一个礼拜就没你这号人了。” “反正你现在正拍着《仙剑奇侠传》，也没功夫接别的剧，这采访接不接受都行。” 古震鳞是实实在在救了她男人一命，现在她回想起来都有些恍惚。 有那么一刹那，她差点儿成了寡妇。 所以对古震鳞的态度也是愈发亲切。 说到《仙剑奇侠传》，古震鳞不得不想起前几天李国利打电话慰问自己。 说的那叫一个嘘寒问暖，问的那叫一个精细无比——还给放了个七天小长假，说是让自己缓缓，剧组可以先拍别的戏份。 老李这面子给足了，那自己也不能差事儿啊。 于是从董智华家歇了六天，古震鳞就动身前往横店，回去继续去拍《仙剑奇侠传》了。 到了横店进了剧组，见到古震鳞的工作人员一个个满脸惊讶，纷纷弯腰问好。 古震鳞这几天可是在电视上刷满了存在感，“空手夺枪”和“掌爆耳膜”至今还是天涯上的热议话题。 先去了趟剧组包下的酒店放行李，然而刚进大门，只见墙上张贴了一张告示：严禁深夜外出酗酒，酒后斗殴…… 古震鳞脸色一黑，这他妈怎么感觉像是针对我设的呢？ ------------ 第58章：我也没有吻戏的经验 深夜酗酒和打架斗殴这两点单独拎出来看倒是没什么问题，可要是把这两点结合到一起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更别提年前拍戏的时候从来没贴过这种东西。 这不摆明了是针对自己加的吗？ “哎？鳞哥，你回来了啊。” 古震鳞正盯着告示，身后忽然传来胡戈的声音。 回头一看，只见他白衣飘飘，一捋发丝贴着脸侧，看这造型就知道是姜明。 “造型不错嘛，古装打扮还挺帅的，哪儿像古装丑男了。” “可能是以前没长开吧。”这话说的胡戈有些不好意思，他咧嘴笑着，“我能有鳞哥你一半的颜值就知足了。” “用不着这么多，三分像我就足够你大杀四方了。”古震鳞朝酒店楼梯的方向努努嘴，“老李在酒店吗？” 古震鳞敢叫导演老李，他可不敢。 “导演他们在拍戏。”胡戈立马上前带路，“鳞哥我带你去吧。” “成。” 两人并排走着，离开酒店绕到梦幻谷那边，隔着老远古震鳞就瞧见了手拿对讲机的李国利。 “老李！” 古震鳞招呼了一嗓子，剧组众人纷纷回头看去，随后人群就骚乱起来。 “我去，鳞哥回来了。” “你看，好像一点儿没受伤啊。” “人家空手夺枪的主儿，身手能差了？” “董智华绑架案”这事儿经过一个多礼拜的发酵，现在已经传遍了两岸三地，香江那边都在议论，更不用提剧组这些一直呆在内地的。 听到古震鳞的声音，原本气势昂扬的李国利瞬间萎了一下。 来到李国利面前，古震鳞笑嘻嘻的敬了个礼，“李导，我归队了。” “嗯，回来就好。” 李国利简单应了一句，随后就要指挥工作人员去布景。然而这话刚落下，古震鳞的胳膊就揽上他脖子。 “不过老李啊，我还有个事儿想问问，咱酒店大门上那告示怎么个意思呢？” 一听这话，李国利眼皮子跳了跳。 他其实很想反问一句我为什么贴这个你自己心里没逼数吗？ 但是他没敢。 不管“空手夺枪”和“掌爆耳膜”这两件事儿别人信不信，反正他是信的。 俗话讲，将死之人其言也善，这王立华也没必要在这种事儿上给人家造势不是？ 至于像香江一些媒体说是“古震鳞作秀”，他觉得更是无稽之谈了。 作秀也没见过把戏准备这么充分的，手雷都整出来了。 “咳，震鳞啊，你也得理解一下我嘛。再说了，谁能证明这是针对你设立的啊？别琢磨那么多。” “我之前拍《功夫》跟《神探狄仁杰》，都在中途加上过一条严禁斗殴的要求。” 古震鳞略显惆怅的叹了口气，“李导，事不过三，要是传出去我进一个剧组就加一条严禁斗殴的条款，我名声不坏了。” “老李啊，你也得理解一下我嘛。” 这话说的李国利眼皮子直抽搐，原来这小子是他妈有前科。 他心里打定主意，拍完《仙剑奇侠传》就把这小子拉进黑名单。 “咳，告示你就别想了，蔡奕侬要求挂的，肯定撤不了。” “那我问问她去。” “哎哎哎！别！她现在对你可不满了，你别去找不自在。绑架案发生之后她还跟我商量要不要换个主角呢。” “那你怎么说？” “我肯定不同意啊。”李国利一脸正气凛然，“我说咱男主除了好跟人比划比划还有什么毛病？再说了，谁能想到北平还有持枪劫匪啊，事不在你。” 古震鳞一脸狐疑，“真的假的？” 这老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向着自己了？ “骗你干嘛，骗你我都没有成就感。” 这事儿他还真没说谎，蔡奕侬的确提过把男主换掉，他也的确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蔡奕侬。 只不过他是怕换了男主，古震鳞半夜把自己脖子给抹了。 香江以前的警匪动作片可不是编出来的，大部分都有现实原型。 演员也有不少涉黑的大佬，有时候在剧组跟人闹了矛盾，没几天人就没了。 对于古震鳞这种凶人，他一向是敬而远之的。 可现在敬不掉，那他也只能暂且委屈求全一下了。 古震鳞大为感动，“老李，讲究人啊。” “欸，客气了。” “就是蔡总多少有点儿难揍了，要不咱……” 李国利额头微微冒冷汗了，“你跟她一个妇道人家计较什么，对了，过些日子要拍你和赵灵儿的吻戏，你看剧本了没？” 古震鳞精神一震，吻戏这么早就拍啊，那确实得准备准备。 他这人一向是为艺术奋不顾身，把毕生都奉献给了演员事业。 没再多说，他立马拿剧本研究这吻戏去了。 把人忽悠走，李国利松了口气，招呼人继续布景。 李国利说这吻戏“过些日子”要拍，可这日子一过就到了三月份。 原因也很简单，雪没彻底化掉。 一直等到三月八号，也就是《萍踪侠影》正式开播那天，古震鳞研究了大半个月的吻戏终于开始了。 漱了漱口，又嚼一片绿箭，刘亦霏也是如此。 漱口水和薄荷糖也算是吻戏必备两件套了。 吐掉口香糖，古震鳞和刘亦霏就去听李国利讲戏了。 只不过刘亦霏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毕竟她妈得知今天要拍吻戏之后全天候就没离开过自己身边，弄的她怪紧张的。 等李国利讲完，两人就提前入场讨论去了。 不过也没什么可讨论的，无非是少男少女的调情。 两人说了没几句就聊完了，最终只能干瞪眼等着摄影师那边调试机子。 似乎是感觉气氛怪尴尬的，刘亦霏主动开口，“内个，鳞哥，我没什么经验，要是拍的不好你见谅啊。” 古震鳞安慰道：“没事儿，我也没什么经验，看着来就行。” 刘亦霏低着头，两根手指不停的戳啊戳，“你和以萱姐，品颜她们都亲过。” “咳，当时亲的比较草率，囫囵吞枣就过去了，我也没什么感悟。” “但是你和以萱姐亲了十几遍啊。” ------------ 第59章：那不是我家啊 古震鳞脸不红心不跳，“我们那天是接吻，咱们今天是亲脸颊，还是有些区别的。” 刘亦霏嘟嘟嘴，嘴子都亲过了，没亲过脸颊？怎么听都感觉有点不现实呢？ 就好像说一个人阅女无数，但是长这么大连恋爱都没谈过一样。 两人正聊着的功夫，李国利那边拿着喇叭大声招呼起来，要开拍了。 “3，2，1，action！” 打板声一响，古震鳞迅速入戏。 李逍遥大口咽着唾沫，喉结上下涌动。 对面的赵灵儿一脸好奇，紧紧盯着，看的李逍遥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赵灵儿没回话，而是伸出纤纤细手轻抚上他的喉结。 李逍遥吓了一跳，“你干嘛？” “好好玩啊。”赵灵儿摸了摸自己的脖颈，“灵儿怎么没有啊？” “你，你知不知道，这叫挑逗。” “它叫挑逗？” “我是说，你在挑逗我。” “这就叫挑逗？”赵灵儿又上手摸了一下李逍遥的喉结，“那会怎样？” 少女的纯情最为勾人，不懂世事的仙女近在咫尺，哪个男人能不动心？ 李逍遥眼神逐渐大胆起来，“我，我会做坏事……” 李国利看的频频点头，单论演技而言，古震鳞绝对是个好演员。 这一段儿演的简直是唯妙唯俏。 “瞧瞧，这演技，跟老戏骨一样。” 一旁双臂环胸的刘晓莉撇撇嘴，满脸不爽。 老戏骨？ 本色出演吧。 回到片场，后面的事儿就水到渠成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摸一下我摸一下，摸着摸着就摸出火来上嘴了。 贴到李逍遥脸颊上点了一下，赵灵儿仰头一笑，“怎么样？那你怕不怕？” “我……我告诉你，你这样对我的话，我还有更坏的事啊。” “啊？什么事啊？”赵灵儿想了想，又笑起来，“灵儿知不知道的？” 紧张，渴求，犹豫……各种表情在李逍遥脸上浮现，随后他凑上头去…… 按照曰本剧情来讲，接下来就是嘴对嘴，天雷勾地火了。 姥姥过来也摁着给她一块儿办了。 可惜这是国内剧情。 就在两人的唇瓣要贴上那一刻，姥姥忽然闯入给强行打断。 “哎呀！你——” “啊！” 就在郑沛沛饰演的姥姥忽然闯入时，刘亦霏吓的蹦了起来，下意识的就上双手去勾古震鳞脖子。 古震鳞本来就是身子前倾的很厉害，再加上没有防备，让她这么一勾，脑袋直接埋到她怀里。 “啊！” 伴随着羞愤叫声，刘亦霏脸“唰”一下子就红了，触电了似的推开古震鳞弹出去。 刘晓莉看的脸都绿了，这死妮子干嘛呢？ 还有这样强行送的？ 李国利更是纳闷儿，这一条拍的挺不错的，怎么结尾忽然来这么一出？ “茜茜，怎么回事？” 紧皱眉头的刘晓莉把刘亦霏拽到一旁，随后她磕磕巴巴的开口，“刚，刚才郑老师出来吓了我一跳。” “我，我以为吻戏…和姥姥打断的戏是分两场拍的。” 李国利无语，指了指侧面一个摄影师，“双机位拍摄，你都不听戏的吗？” 这话说的刘亦霏脸更红了，她当时还在神游天外，根本没注意听。 “对不起李导，我再调整一下。” 刘亦霏连连鞠躬，随后去一旁反复排练。 她得尽快调整状态。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有些人是越咔越好，可刘亦霏明白自己不是那种类型的演员。要是一遍遍的咔，那她会越演越差。 古震鳞咂咂嘴，该说不说，刚刚刘亦霏忽然跳起来把他也吓了一跳。 不过还好，小姑娘不大，要是换成蒋心自己得窒息片刻。 刘亦霏在对词儿，古震鳞也不好闲着，干脆拿着剧本去找人家对对戏。 “茜茜，咱俩对一对吧。” “啊？啊…好。” 古震鳞刚在刘亦霏身边盘腿坐下，忽然发现不远处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一袭白衣，长发盘在脑后。双臂环胸唇角微翘，眼中似笑非笑。 手里的剧本一合，古震鳞双腿绷紧发力，没靠手，单用腿的力量撑起身子，随后迅速朝蒋心走去。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的刘亦霏目瞪口呆。 刚坐下就走？ 这是对戏吗？ 也太没诚意了吧？ “你怎么来了？” “我来拍我的戏啊。” “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蒋心脸上的笑更深了，“就刚刚刘亦霏亲你的时候。” “……” “咳，突发事故，这也不能怪我。” “那怪我喽？” 古震鳞挑挑眉，嘴唇微微张翕低语，“又想挨棍子了？” ！ 这话说的蒋心腿心一软，连忙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没人注意到古震鳞刚刚的话，这才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同样是小声低语。 “晚上再跟你算账！” 接下来蒋心一次次目睹了李逍遥和赵灵儿的吻戏，本来能一条过的戏愣是拍了足足六遍。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 蒋心和刘晓莉的目光着实有些刺眼。 李逍遥和赵灵儿的吻戏拍完，后面就是姜明和女莞的戏份了。 拍了两三个小时，直到晚上八点，李国利这才宣布结束。 不过只是蒋心的戏份结束，一会儿还要拍彭鱼晏他们的。 找了个借口，蒋心和古震鳞一齐回了酒店，他们该处理私事了。 关照了一下古震鳞有没有受伤，见他生龙活虎，这二战就开打了。 天为被地为床，两人打的难解难分。 从房门口打到卫生间，从卧室打到窗前。 直到十点多钟剧组收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传来，两人这才暂且告一段落。 蒋心八爪鱼一样缠在古震鳞身上，一节洁白的小腿还在不停晃荡。 “以后跟人家保持距离，没看到她妈防贼似的防着你嘛。” “哪有千日防贼的，只有千日做贼的道理。” 蒋心面无表情，银牙咬的咯咯响，“你杀青之后最好别回家，老娘以后就常住你家，我倒要看看我能不能千日防贼。” 古震鳞一愣，忽然有些蛋疼。 大爷的，那哪是我家，那是媛媛姐家啊。 ------------ 第60章：给我涨片酬 “那你可不好找，我已经搬家了。” 蒋心略显诧异的撑起半个身子，被子从身上滑落，露出大片雪白，“好端端的搬家干什么？” “那张铁琳现在连门儿都不敢出，我多少也得防一下。”古震鳞脸不红心不跳，“总感觉那大杂院有点不安全，换个地方住。” “换哪儿去了？” “秘密。” “嚯，行啊，从我这儿还有秘密了？” 蒋心眉眼一横，手往下一伸，就是一出京剧经典曲目《锁鳞囊》。 不过在古震鳞看来更像是盘核桃。 “嘶~别搓了，打死结了。” “那我给你打个蝴蝶结。” 后面的事儿就不用多说了，无非是把屋子弄得更潮湿一些。 折腾了一宿，蒋心累的不行，找借口说自己来了大姨妈休息了一天。 李国利批假也爽快，毕竟她的戏份不多，几天就能拍完。 古震鳞也想修养一下腰子，但琢磨了一下还是没请。 他和蒋心双双请假，瞎子都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 五天之后，蒋心的戏份全部拍完。 临走那晚她又询问了一下古震鳞新家地址，可惜什么也没问出来。 毕竟新家在哪儿古震鳞都不知道。 在极端愤怒的情况下，蒋心从他脖子上嘬了七八个吻痕。 次日一早，看着脖子上这些乱七八糟的草莓印，古震鳞咧咧嘴，“你属皮搋子的啊。” 画眼线的蒋心翘着二郎腿，颇为自得，“不服啊？” “不服。” “那你咬我啊~” 古震鳞二话不说，一把将人抱起来扔到床上，随后就礼尚往来展开报复。 看着他凑上来的脑袋蒋心瞬间炸毛，“你敢在我脖子上嘬跟你没完！”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古震鳞没在她脖子上嘬，而是往下挪了挪，一左一右嘬的她眼神都溃散的快要溢出水来了。 “啵~” 等他抬起头来拿纸擦掉口水，淡粉就变成了深红。 蒋心低头看着这两点脸直烧得慌。 “王！八！蛋！” 蒋她一个反扑把古震鳞压下去，骑在他脖子上就是一通九阴白骨爪。 “蒋心，你别太过分了啊。” “谁过分啊！都给我嘬变色了！” “那不是你先嘬的我吗？” “我就该嘬死你！” “别逼我咬你啊。” 蒋心刚想反问“你咬的着我吗”，一双手就扣在了她大腿上往前拽。 她脸色大变，他俩的体位嘬哪儿就不用多说了，这种程度她现在不是很能接受啊。 心里一惊，立马就要起身开溜。 “我错了，不玩了，我要走噫噫噫噫！！” 话没说完，过于强烈的羞耻与刺激就把她冲击到半昏厥状态了。 半个小时之后，一向横着走的蒋心温顺了不少，瞪着古震鳞想说什么又不太敢说。 一看他拿纸擦嘴，整个人都快要烧起来了。 没敢再多呆，匆忙换好衣服，蒋心就骂骂咧咧的拎着行李跑路了。 自己又打不过他，再让他给自己拔会儿嘴罐都黑了。 “哎，你等会儿我啊，我送送你去。” “不要！” 蒋心千般阻拦，最后还是被古震鳞送上了出租车。 帮她往后备箱放行李时，古震鳞忽然开口，“我把我新家地址告诉你。” 蒋心一愣，“在哪啊？” 之前死活都不愿意说，原来是要等到自己走了再说啊。 她努努嘴，还挺花俏。 “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事儿。” “什么事儿？” “下次去我家，该你帮我了。” “那算了，我们有缘再见吧。” “砰”一声关上车后备箱，蒋心飞速上车。 “师傅，走了，去二仙桥。” 还让自己帮他，想的倒挺美！ 不过该说不说，他口齿还挺灵活的…… 想着想着，她忽然又有些犹豫。 互相帮忙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自己要是不帮他，他肯定也就不帮自己了…… 目送蒋心远去，古震鳞竖起衣领去敲刘亦霏的房门，跟她借了点儿粉底遮一遮。 就自己这一脖子吻痕，拍戏必露馅儿。 “茜茜，你那儿有粉底没？借我用用。” 看到古震鳞，穿着一身小熊睡衣的刘亦霏有些心慌。 毕竟昨天两人做了那样的事，晚上还被妈妈唠叨了一宿。 “啊，有，我去给你拿。” 这姑娘连忙跑到化妆台去翻了翻，随后拿着一盒粉底递给古震鳞，“呐，给你。” “谢了啊。” 道了声谢，古震鳞就回房间去遮他脖子上的吻痕了。 刘亦霏倚在房门口等了好半晌，也没瞧见古震鳞把这粉底给送回来。 她忽然有些呆，鳞哥这个借法，是不还的吗？ 下午，横店的清明上河图区，剧组正在一处城墙根下拍李逍遥和刘晋元的对手戏。 “嘿嘿，那样她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我要把她……先，奸，后，杀。” 刘晋元摇头失笑，“何必，何必。” “喂，我开玩笑的你看不出来啊。” “咔！” 李国利大喊一声，看着监视器满意的点点头。 “拍的非常好啊，尤其是你说先奸后杀这一段，简直是本色出演。” “咳，都是演技，演技。” “就是你这个脖子怎么回事？怎么感觉颜色不太均匀？擦粉底了？” “一会儿我让化妆组的老师帮我调调色。” “你好端端的擦粉底干嘛？” “脖子晒黑了。” 这话不好说，说多了容易露馅，古震鳞迅速转移话题，“李导，《萍踪侠影》现在可是热门剧啊，不考虑给我涨涨片酬？” 《萍踪侠影》开播之后成绩不错，在南方的收视率极高。五点一，远超于《天龙八部》的三点八。 不过在北方就比较一般了，姑且算是和《天龙八部》打了个五五开吧。 古震鳞是男二，戏份不少，而且这扮相和现实长相也差不多，算是刷了一波脸，现在他总算是有了关注度。 而且这些日子他也上网看了看，有不少网友都在讨论他扮演的黑白魔诃。 让古震鳞这么一说，李国利的注意力就从粉底挪到了片酬上。 “片酬啊……这个事儿吧，不是不能涨，但是呢……” ------------ 第61章：意外之喜 李国利斟酌了好一会儿，毕竟古震鳞这人的确不太一般。 《萍踪侠影》开播之后他也在追着看，该说不说，古震鳞演的确实好。 毕竟黑白魔诃这个角色很难演，原著里的两个人被融为一体。 一个性子强硬，一个性子温和，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转换起来极其丝滑，仿佛真有双重人格似的。 好奇之下，他托朋友要到了《萍踪侠影》导演何逡的联系方式，询问了一下古震鳞演技一直这么好吗？ 对于李国利的问题，何逡就一句话。 “感觉不像演的。” 李国利当时就卧了个大槽了，什么叫不像演的？合着他这精神上是真有点儿问题？ 身手异常好，精神异常坏，李国利蛋疼的很。 “这个事不是说不办，但是呢，也没有事说一定就行。说不行吗？也不是……” 车轱辘叨咕一堆，古震鳞感觉听了跟没听一样。 不过也不重要，毕竟他就是想转移一下话题。 “得得得，李导，当我没说，我先溜了。” 说完，他就扭头去化妆组找人帮忙给脖子上的粉底调色了。 这态度看的李国利一愣，这么好说话啊？ 弄得他倒还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黑白魔诃这男二露脸不少，等《萍踪侠影》播完之后古震鳞也能聚起来一批粉丝，严格来讲的确是自己赚了。 看着古震鳞的背影，李国利甩甩脑袋。 算了，回头再说吧。 他盯着显示器继续看素材。 《萍踪侠影》等到四月中旬才播完，好评率不低，在南方的收视率一直没掉出过前三。 只能说何逡把观众给研究的明明白白，范兵兵和黄海兵这两个票房春药的确好使。 一溜的俊男美女，观众也看的满意。 而且后续何逡还带着黄海兵和范兵兵上了一次访谈节目，谈谈拍摄《萍踪侠影》时发生的故事。 本来也叫了古震鳞，不过他正拍着《仙剑奇侠传》，不好中途跑路，最后只是晚上睡觉前看了看这访谈内容。 “听说剧组之前拍马戏，海兵受伤进了医院，还有这样的事吗？” 黄海兵有些感慨，“我太高估自己的马术了，把自己摔了，马还跑到了人堆里，差点伤到兵兵。” 范兵兵点点头，“是啊，要不是震鳞救了我一把，我身上肯定会留疤。” 说到古震鳞，黄海兵也有些感慨，“震鳞很拼的啊，他是咱们这些人里唯一一个认真练马术的。” 何逡认同道：“可不是，这小子大冷天的自己跑出去练马，摔的浑身是伤。” 一说到古震鳞，这话匣子就止不住了，毕竟剧组发生过的大事儿基本上都有他参与。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的确是剧组发生过的趣事，但总能听到古震鳞这个名字。 主持人一脸懵逼，这黑白魔诃参与度这么高吗？怎么哪哪都有他？ 这访谈节目一播出去，古震鳞又小火了一波。 黑白魔诃的人物魅力，再加上古震鳞长相帅气，他也从网上凝聚起来一小批女粉丝。 什么“鳞哥好努力，我好感动”，“鳞鳞不仅拼，而且人好好”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古震鳞看到之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叫一个不得劲。 草草扫了几眼就迅速合上电脑。 私底下他也和彭鱼晏聊过这事儿，彭鱼晏笑道：“鳞哥，这才哪到哪啊，你听说过私生饭没？” “什么东西？” “就是狂热粉丝中的狂热粉丝，你旧袜子扔了都能让她们从垃圾桶翻出来泡水喝。” 古震鳞听的直咧嘴，“这不变态嘛。” “嗐，谁能理解她们脑子里咋想的，还有高价收购明星用过的套的呢。” 古震鳞大为震惊，有些后悔居然现在才知道私生饭这词儿。 要不然范兵兵说没戴不给的时候他就能拿这事儿举例反驳了。 四个月的时间，《萍踪侠影》重播了一回，再加上余热，古震鳞能吸的流量也算是吸满了。 不过《神探狄仁杰》紧随其后正式开播，给古震鳞把热度给续上。 看似平平无奇的一部剧，开播之后直接爆炸，收视率一路飙升，平均收视率二点二六，最高单集收视率三点零五。 基本上可以将其断定为今年最大的一匹黑马。 自然而然，李元芳也成了热门角色。 虽说狄仁杰是男一号，可梁贯华这个胖乎乎的中年人不是追星的好对象。反倒是李元芳这个武功高强，扮相帅气的男二号更戳年轻人的口味。 追星也要追个好看的嘛。 要不然娱乐圈这么多俊男美女要来干嘛？ 钱燕秋很高兴，古震鳞也很高兴，李国利更是睡觉都能给他笑醒。 他奶奶的，自己真是赚麻了。 十万多的片酬请来古震鳞，他不敢想等《仙剑奇侠传》播出之后收视率等有多爆。 更别提他还有个周星弛的《功夫》没有上映，毕竟这片子投资上亿，哪怕是部烂片票房也不会太低。 说句低俗的，他这属于是以发廊老阿姨的价格嫖到了巩丽。 不过付了老阿姨的钱，一看来人是巩丽，会来事儿肯定要多加点小费，争取以后多多合作交流。 李国利深谐此道。 他不喜欢危险性很高的古震鳞，但不代表他不喜欢要出名的古震鳞。 香江不少大腕儿以前都涉黑，古震鳞顶多也就是个双花红棍，他觉得合作起来问题不大。 至于之前那拍完《仙剑奇侠传》就把古震鳞拉进黑名单的想法——那时候他还很年轻，不懂事。 现在他长大了。 “震鳞，等咱们剧组杀青，你回去的时候就得戴个墨镜口罩了。”吃午饭的时候，李国利来到古震鳞身边打趣道。 古震鳞咧嘴一笑，“不戴，我巴不得涨涨知名度呢，后面好接个给钱多的活儿。” 他得再整个住处养着蒋心。 不过租房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得趁早买套房才安心。 古震鳞思绪飘远，李国利乐呵呵的坐到他身边，“行啊，那我也帮你一把。” “哦？怎么帮？” “咱们这剧的主题曲你来唱，怎么样？” ------------ 唉，今晚太曲折了 刚刚码字女朋友忽然蒙我眼睛，我心里咯噔一下，今天整这么花我存货不知道够不够啊。 把手拿开一看，好家伙，键盘上放了个蛋糕。 我说今天不是我生日啊，她看了我半天才幽幽的说，今天是我俩一周年纪念日。 我说我记得，不过我过阴历纪念日，然后她就生气了，说办我几次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了。 我说不行，我要码字，而且酒店有摄像头，别回头给咱俩整自拍偷拍区去（端午节嘛，跟我对象出去玩了） 她就对空气说，拍吧，记得打码，要不我告你们。 我说你这不闹吗？人家凭啥听你的？ 她就从行李箱翻出个米奇的衬衫换上了，说回头让迪士尼告去 我是真没招了，所以请假一天，等上架之后一定日万报答各位读者老爷（磕头） ------------ 第62章：你喜欢这么熟的？ “老李，那你算是看对人了。我打小就是我们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好嗓子……” 一听古震鳞又要胡诌，李国利赶忙给他打断，“行了行了，知道你是金嗓子了，唱不唱？” “唱。” 白送的歌凭什么不唱？ 李国利点点头，变戏法似的从衣服内兜翻出两份歌词单塞过去，“自己多看看，杀青了就去录。” 一首叫《逍遥游》，是新歌，一首叫《六月的雨》，这个是老歌。 古震鳞翻了翻这看不懂的五线谱，咂咂嘴，“两首歌？” “这不是觉得你合适嘛。”李国利笑眯眯的看着古震鳞，“我和蔡总跟投资商那边争取了好久，最后把这两首插曲抢过来了，毕竟你是男主嘛。” “成，那我就笑纳了。” 说完，古震鳞继续埋头吃饭。 李国利：？ 这就没了？ 正常来讲不该说句“那多不好意思”，“谢谢了”之类的话吗？ 你不按套路出牌我怎么往下进行？ 看着一脸便秘的李国利，古震鳞莫名其妙，把碗往边上挪了挪，“干嘛？想跟我抢饭吃啊？” 李国利脸皮抽搐，调整了一下思路，开口问道：“咳，震鳞，有没有兴趣来唐人？” “咱们公司是综合性企业，影视制作，影视投资，影视发行，演员经纪都有涉猎。” 古震鳞恍然大悟，难怪免费给自己送两首歌，一开始他还以为是李国利图自己的名气，现在一看这是图自己的身子。 “那我去了什么待遇？” “来了就是一哥，虽说咱们公司规模比不上华谊他们那种巨头，不过宁为鸡头不做凤尾嘛。” 古震鳞摇摇头，“鸡头凤尾都不好。” 加入公司，合同一签，以后就是给人家卖命的了，哪儿有自己一个人自在。 “那你想干嘛？” “我想干蔡总——” 李国利瞳孔地震，“你真是饿坏了啊！” 他跟蔡奕侬共事这么多年都没冒出过这种念头来，这小子来剧组这几个月才跟蔡奕侬说过几句话？ 骤然之间，他又想到了那天拍李逍遥和林月如的吻戏时，古震鳞说自己比较喜欢成熟的——这位都熟透了吧？ 现在他觉得刘晓莉天天担心刘亦霏被拐走不如先担心担心自己。 看着李国利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古震鳞脸一黑，一巴掌拍在李国利肩膀上，险些没把他脑袋给拍碗里儿去。 “老子说的是我想干蔡奕侬那个职位。” “你他娘的好好说话，动手干嘛？” 这一巴掌拍的李国利脑瓜子嗡嗡的，过了好半晌他才缓过劲儿来。 “真不考虑来唐人？先混几年，等发达了再自立门户也不迟嘛。” “歌儿不还你啊。” 无耻莽夫！ 李国利心中怒骂人心不古，没好气地端着碗筷离开了。 把事儿和蔡奕侬一说，可把她气的不轻。 人没拐到唐人来，还搭进去两首插曲。 不过要说把歌儿要回来？ 一是没人敢去虎口夺食，二是他们也拉不下来脸干这事儿。 最终只能每天看着古震鳞闲暇时拿着歌词单去找刘品颜研究。 他对唱歌是一窍不通，五线谱在他这犹如天书，只能找刘品颜这个专业人士来帮帮忙，毕竟她是歌手出身。 “岁月难得沉默~” “秋风厌倦漂泊~” “夕阳赖着不走~” “挂在墙头舍不得我~” “昔日伊人耳边话~” “已和潮声向东流~” “鳞哥，你这里唱的不对呀，跟着谱子唱嘛。” 歌声戛然而止，古震鳞咧咧嘴，“啧，要单说谱子我明白，一开口就难了。” 这就是理论和实际应用的区别。 认谱也就是一两天的功夫，可要是想唱好那就不容易了。 就像是北电出来的那些表演系学生，理论上一套一套的，可真演起来要比北影厂的那些群演差不少。 不过人家毕竟是专业训练过，从北影厂混几天，熟练起来，那些群演就笑不出来了。 刘品颜抓抓头，有些不知所措。 她会唱歌，也懂技巧，但她不会教。 “这样吧，你跟着我一起唱，感受一下我是怎么发声的。” 刘品颜说着，伸手轻轻点在古震鳞的喉结上，同时也抓起古震鳞的大手摁上了自己的脖颈。 手碰到脖颈，古震鳞下意识变指为爪，把刘品颜的脖子扣住。 “……这是要杀了我么？”刘品颜看了看脖子上的大手，幽幽开口。 “咳，不好意思，下意识。” “没事，你用手感受一下我的声带是怎么发声的。” 该说不说，鳞哥的手是真大，扣着自己脖颈跟抓小鸡似的。 两人一起合唱，刘品颜感受着古震鳞声带的震动，随后轻轻摁了一下。 “不对喔，不是这样发声的。”刘品颜轻咳两声，“昔日伊人耳边话~” 古震鳞大拇指在她皙白的脖颈上轻轻摁着，感受着她的发声。 “啊哈~哈哈哈哈！” “嗯？” “有，有点痒。” 看着刘品颜脸颊微红，古震鳞恍然大悟，脖子上是痒痒肉啊。 “那我轻点。” “嗯。” “……啊哈哈哈哈！别，别摁了，受不了了。” “这么敏感？” “别别别，鳞哥你别弄我了，真的哈哈哈，痒！” 古震鳞跟着刘品颜一直练到杀青，愣是把她给摸脱敏了。 现在直接上手挠她脖子都一点儿反应没有。 两人整天在剧组嘻嘻哈哈的，看的刘亦霏神色复杂。 她这女主私底下好没存在感啊。 而且粉底也没还我…… 九月一号，《仙剑奇侠传》正式杀青。 大伙儿晚上吃了顿散伙饭，随后就各回各家了。 不过古震鳞还得录歌，跟着李国利去了一趟录音棚，把《逍遥游》和《六月的雨》这两首歌给录完。 虽然他之前大多数时间都用了在抓刘品颜的痒痒肉上，不过晚上回了房间，还有被具象出来的幻觉刘品颜教自己继续唱。 古震鳞深感遗憾，这病他还是没摸索明白，不能把媛媛姐和蒋心的幻象搞出来。 把歌录完，李国利满意的很。 唱功在线，而且声线也不错。 这是老天爷赏饭吃啊。 天生就是混娱乐圈这行当的！ 录完歌，拿了钱，古震鳞动身回北平找他的好兄弟去了。 ------------ 第63章：来？来。 “鳞哥，恭喜，以后你也算得上是明星了。” 城南居，古震鳞和朱亚纹碰了一杯。 数月不见，这小子又是大变样。 大背头，金手表，墨镜挂衣领。 尖皮鞋，皮腰带，满脸市侩气。 “他奶奶的，你小子现在这模样是真欠揍啊。” 这形象已经跟北影厂的群头别无二样了，看一眼就容易让古震鳞想到被克扣片酬的日子。 当然，还有半夜尾随群头敲他闷棍。 “嗐，这不是往成熟里打扮嘛，要不然人家一看我是个小年轻，信不过。” 朱亚纹不想在自己的扮相很讨打这件事上多聊，保不齐鳞哥喝多了给他两电炮，于是迅速转移话题。 “鳞哥，你现在也算是有名气了，要不要接点儿商演什么的？这个可赚钱。” 电视剧演员片酬一集也就几百几千，一线才能上万，可拍完一部电视剧也就到手几十万，上哪弄来百万身价？ 都是接商演代言接出来的。 “我现在要是接商演的话，单价能有多少钱？” 朱亚纹沉吟片刻，随后竖起一根手指。 “一万？” “十万。” 古震鳞眼睛瞪大，“这么高？这跟演李逍遥和李元芳的片酬差不多了啊。” 接一场商演撑死也就是三五天的功夫，哪像拍电视剧，动辄就是几个月小半年的。 “《神探狄仁杰》给力啊，现在你热度可高了。” 说到自己这学长学姐搞出来的剧，朱亚纹也是一脸感慨，“《神探狄仁杰》的粉丝基数太广了，男女老少都爱看，而且还有梗。” “就那个‘元芳你怎么看’，现在网上都是这表情包。” 说到“元芳你怎么看”这个梗，古震鳞摇摇头，“我就没说过这句话。” “啊？没说过？” “我演的角色我能不清楚？”古震鳞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之前老钱还跟我来电话聊呢，问我有没有说过这句台词。” “他自个儿都纳闷，把这剧从头到尾扫了一遍，都没看到过这句话。” “嘶~那还真是有点儿怪了。”朱亚纹挠挠头，“群体失忆？” “谁知道。” 古震鳞说着，从怀里再次拿出一只信封来，推到朱亚纹面前。 “老规矩，你的报酬。” 这几个月跟钱打了不少交道，朱亚纹一眼就看出来这钱包厚度不对，绝对不止一万。 仔细点了一下，好家伙，足足一万五。 “鳞哥，你这……” “商演代言这事儿，回头你也帮帮我多照看着点儿。” 朱亚纹眉眼一弯，立马将这信封收入怀中，“没问题，鳞哥，我办事儿你放心，就我现在知道的，给你找几个不低于十万的商演绝对没问题。” “不错啊，人脉越来越广了。”古震鳞抿了口酒，打趣道：“怎么着？北影厂让你统一了？” “嗐，看不上了。”朱亚纹大咧咧把手一摆，“我现在的目标是整个北平。” 如今北电的校内资源都快被他垄断了，设备，演员，服化道，哪怕是专业的摄影灯爷录音，他也能从剧组那边找来人。 甭管你是什么老师教授，多少都听说过朱亚纹这学生的名号。 拍戏缺人手设备，找他准没错。 几个月下来，就连不少老师都戏称他为“纹哥”。 而学校的好处也就在这儿，那些在外面千金难求的教授，学校里随处可见。 跟人家把关系搞好了，还缺没人脉？ 古震鳞咧咧嘴，“干群头真是委屈你了，要不你给我干经纪人来吧。” “成啊！” 古震鳞嘴里的酒还没咽下去，定睛一瞧，只见朱亚纹目光炯炯。 “认真的？” “认真的啊。” 朱亚纹毛遂自荐，“鳞哥，你现在走上正轨了，以后通告商演少不了，这都得有人帮你打理。” “那你这群头……” “慢慢转型，先搞工作室，以后转型经纪公司。” 群头的终点是什么模样他已经瞧见了，他不满足止步于此。 他想更进一步。 古震鳞若有所思，“一个经纪公司总不能就咱俩吧？” “我认识不少学长学姐，学弟学妹。而且咱们可以先成立工作室，累积一桶原始资金再转型成经纪公司。” 好家伙，要不然说是家贼难防，今天古震鳞算是体会到了。 这小子能把北电这帮单纯大学生给忽悠瘸喽。 “你钱够吗？” “差的彤彤可以出。” “分成呢？” “就拿一成。” 古震鳞挑挑眉，“这么好？你这怕是赚不到钱啊。” “只有鳞哥你是这样。”朱亚纹咧嘴一笑，“在你这儿，咱们一九，换别人就是九一。” 古震鳞帮过他太多次了，潘家园解围，公园救命，还有那三千块钱的雪中送炭…… 哪怕不提情，单就古震鳞现在的名气，他也没资格提高分成。 毕竟这是他已知的，能合作的演员里最牛逼的那个了。 朱亚纹侃侃而谈，把成立工作室的后续事项一一道明，可见他是早有想法。 古震鳞没什么意见，朱亚纹他还是信得过的。 毕竟他要是耍花招，自己也未尝不会动一动拳脚。 一顿酒的功夫定下来工作室这事儿，古震鳞就回了心心念念的大杂院。 进家门之后，三两步一跃，翻墙去了高媛媛家的小院。 一过去，正好和穿着一件松垮垮的背心晾衣服的高媛媛对上眼。 她的《神医侠侣》已经杀青快一个月了，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忙着收拾屋子。 这处本是逃避伤心事的树洞有了烟火气，俨然变成了家的模样。 可不管生活气息怎么浓郁，她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始终找不到苗头。 如今看到古震鳞挺拔的身影，她感觉什么都不缺了。 风儿一吹，几条晾衣绳上挂着的床单被罩飘舞起来，隐于其中的高媛媛被衬的更显空灵。 捋了捋被风吹散的发丝，高媛媛嫣然一笑，“回来了。” “回来了。” “来？” “来。” 无需多说，孤独许久的心灵急需抚慰。 一个小时过后，高媛媛抹了一把额头汗珠，撑起身子，“来？” “来。” …… “来~” “…来。” …… “来！” “不来了吧。” 眼瞧着古震鳞是没货了，高媛媛摆弄着脑袋下的胳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我有个事想和你说一下……” ------------ 第64章：我来演这个男主如何 “什么事儿？” “嗯……你猜？” 古震鳞想了想，“因为我凿的你受不了，所以想让我找个小的？” 高媛媛面无表情，默默翻身骑上去。 “停停停，说话就好好说，骑我身上干嘛？” “呵，你那是好好说话？” “开个玩笑嘛。” “呸！我看你是把心里话说出来吧！” 高媛媛心里发狠，拿出骑马的架势，屋子里啪啪作响，水花四溢，没一会儿古震鳞就受不了了。 不过他这人一向是高要求高标准，时长低于半个小时有损自己形象。 头一瞥，见床头放着几张纸，拿过来边读边转移注意力。 “《青红》？这是剧本？” “呼…呼……对啊，王晓帅的，请我做女主。” “本来，想请，王，王落丹的……呼，但是她没……空……” 古震鳞看了一下人物小传，标着年龄是十九岁。 媛媛姐今年二十五了吧？ 这差六岁差的是不是有点儿多？ 不过这话他没敢说，要是说了一会儿还得再榨自己一次。 他聚精会神的看着这位第六代导演的剧本，大致剧情就是一对上海的夫妻相应号召，下乡来到了边远地区，在这儿生下来一个叫青红的姑娘。 多年以后形式有了变化，这夫妻俩想回上海，但是青红不愿意，她在这儿有朋友有爱的人，不想走了。 她不想走，她爹就给她男朋友小根做思想工作，让他放手。最后小根在自卑，愤怒等等情绪的加持下把青红强暴了。 最终故事的结尾定格在三声枪响。 古震鳞看完眉头一皱，还有强暴的戏份？ “呼……” 就在此时，摇累了的高媛媛一下子趴到古震鳞身上，说起来她刚刚想问的话。 “你……要不要跟我见一下我爸妈？” 这话她考虑了很久，想说又不敢说。 怕自己爸妈看不上古震鳞，又怕古震鳞没动真心。 实在不行的话，就维持现状也不是不可以……但人总是想奢求一下。 她心里正紧张着，古震鳞忽然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还有强暴的戏份？” 高媛媛一愣，展颜笑开，双臂揽上他脖颈，“吃醋啦？又不是什么激情戏，就是把我推地上而已，后面就没了。” 听着确实没什么太大问题，不过古震鳞还是不满意。 本来已经要交代在这儿了，但现在他觉得还能在坚持半个小时。 拽下脖子上的两条胳膊，双臂发力一掀，躺着的高媛媛只感觉天旋地转，随后自己就成趴着的了。 枪出如龙，古震鳞默默把剧本卷起来。 听着他卷纸的声音，高媛媛感觉有些不妙，“你干嘛？出去点，疼——” “啪！” “啊！” 一剧本抽在她屁股上，“都不跟我说一声啊。” “正要跟你说啊。” “啪！” “为什么不早说？” “我哪知道你反应这么大……” “啪！” “还敢顶嘴？” 高媛媛气的想咬他两口，但是自己咬不着，只好暂且委屈求全一下。 “我错了，好了吧。” “啪！” “为什么还打！” 古震鳞想了想，“这个是赠的。” “王八蛋！你就是单纯想打我！” 古震鳞不语，只是一味抽臀。 半个小时后，软成一团的高媛媛蜷缩在床上大口喘息。 看湿地面积而言，应该是快乐远超于疼痛。 抱着她去卫生间冲洗的时候，高媛媛扭头从镜子里看了一下自己的屁股。 “都红了！” “放心，我收着手呢，肿都肿不了。” 她冷哼一声，闭上眼舒展身子，默默让古震鳞伺候自己沐浴。 脸上虽然是一副冷峻表情，可心里却有些复杂。 自己是不是有点受虐倾向……居然感觉比平时还刺激…… “《青红》的男主定下来了吗？” 古震鳞冷不丁的开口，打断了高媛媛的思路，“没呢，王导跟我说他想用李宾，就是拍《十七岁的单车》那个。” 古震鳞没听说过李宾，更没听说过《十七岁的单车》，但他能听出来这男主还没定下来。 “你觉得我来当这个男主怎么样？” 高媛媛猛的睁眼，有些错愕，“你认真的？” “认真的啊。” “这片子成本也就几十万，你片酬撑死了也就一两万块钱。” 说心里话，要不是王晓帅磨叽她好几天，实在抹不开人情，她都不愿意出演这片子。 片酬少暂且不提，她二十五的年纪扮一个高中生都怕被骂装嫩。 “没事儿，就当陪你玩儿了。” 看着心不在焉的古震鳞，高媛媛嘴角难以遏制的上扬。 当然，如果他没有清洗完又在自己屁股上来一巴掌的话，那她还能更开心点。 换了床单被褥，酣战许久的两人睡去。 从家里歇了几天，等古震鳞把小根这个人物研究透，高媛媛便联系了一下王晓帅，说是要给他推荐一位男主人选。 王晓帅能把高媛媛请来当女主已经废了老鼻子劲儿，人家主动帮忙介绍男主那肯定不能驳了人家面子。 于是当天下午古震鳞就和王晓帅在小院里见了面。 “媛媛，我来了。” 门一开，古震鳞定睛一瞧，只见来人圆头圆脑圆肚皮，是个留着囚头的小胖墩儿。 瞧见古震鳞，王晓帅面色一变，“卧槽！媛媛，这是你给我介绍的男主？” 《神探狄仁杰》现在已经播到了中后期，正是热度爆表的时候，李元芳这张脸实在是太有辨识度了。 高媛媛抿唇笑道：“怎么样王导，我给你请的这位男主不差吧。” “确实不差，就是在我这儿不太适合。” 古震鳞挑挑眉，“王导能不能说说我哪儿不合适？” “长的太帅了。”王晓帅打量着古震鳞开口道：“我理想中的小根是个乡下青年，没什么气质，也很土……” “但是你这气质有点过于锋芒了吧？哪像个乡下青年，倒是像村里的恶霸。” 古震鳞略显蛋疼的揉揉脸，他上一次因为长的太帅被人拒绝是什么时候来着？ 噢，是拍《天龙八部》演段延庆那会儿。 ------------ 第65章：北电工作室 “王导，震鳞可塑性很强的，你知不知道《天龙八部》里的段延庆？” 高媛媛想再争取一下。 当下古震鳞的热度很高，随便接接个商演，拍一部戏都是十几万，大几十万的收入。 人家放着大把钞票不要，来陪自己演这个《青红》，她不想古震鳞吃闭门羹。 “媛媛，这不一样啊，段延庆可以靠妆扮解决，但是小根这个男主要的是那种气质，你懂吗？” “什么气质？” 王晓帅想了想，“身为乡下人的自卑，对未来的迷茫，还有对青红这个城里姑娘的仰慕与渴望。” 一听这描述，高媛媛叹了口气，她早就该知道古震鳞不适合这种角色的。 还是个无名小卒的时候就敢跳墙沿侃自己，喝个酒都能把自己给忽悠床上去，你能指望这种性格的人演出来自卑迷茫？ 他能把那股傲劲儿收着点儿就不错了。 就在高媛媛蹲着托腮，琢磨今晚怎么安慰一下古震鳞的时候，他已经开始找感觉了。 双眼一闭，再睁开他就是小根。 身边的高媛媛变成了青红，眼前的王晓帅成了老丈人。 小根扫了一眼青红，有些紧张的开口，“叔，叔叔，我是来找，找青红的。” 王晓帅眼睛微微瞪大，这演技可以啊。 不过也仅限于可以。 “还是差了点儿意思。” 高媛媛瞪着杏眼，“王导，这还差意思啊？演的多好。” 这小子是你男朋友是怎么着，这么向着他…… 王晓帅扯扯嘴角，开始挑问题，“你确实演出来了那种乡下青年的感觉，很像，你应该也是农村人吧？” 古震鳞点点头。 “但是你的情绪不对，那种自卑和迷茫，让我感觉很刻意，更像是舞台剧。”王晓帅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不过你对青红的那种渴望很真实，不像演的。” 高媛媛俏脸一红，古震鳞若有所思。 “嘶，王导，受教了。” 古震鳞严肃起来，王晓帅这话可谓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 幻觉再怎么真实，那也得是观察足够多的众生百态来填充自己大脑里的素材库。 如果他没在课本上见过长城的图片，能在高考的时候想象出长城来吗？ 然而他北漂这些年去了一趟八达岭长城，发现这真正的长城和自己想象出来的还是有些不同。 那会儿他没多想，还以为是嗑药导致病情好转了。现在一看，这是因为自己先前没见过长城到底是什么模样。 就好比小根这种人物，他在现实中都没遇到过，想象出来的肯定也差点儿意思。 啧，好像还真没遇到过这种怂人，毕竟我也跟这种人合不—— 不对，自己还真遇到过一位，而且相交颇深。 见古震鳞沉思，王晓帅背着手，“我感觉我今天说的话已经触及到了你的灵魂，多的我就不说了，回头让媛媛告诉你吧。” 他正要转身离开，只见古震鳞长吐一口气，气质再度一变，那感觉就上来了。 怯生生的看了一眼高媛媛，随后迅速撇开眼睛。 一句台词没有，就一个眼神儿，愣是把王晓帅给看呆住了。 嘶！ 这变化这么大的吗？ 瞧瞧，这紧张约束的表情，还有这手上的微动作，绝了！ “王导，这回感觉对了吗？” 王晓帅一脸匪夷所思，“你这悟性也太高了，几句话就给你说通透了？” 古震鳞笑了笑，“还是王导说的比较一针见血。” 果然，干群头之前的朱亚纹，就是小根青春版。 天真单纯的傻大学生，面对潘钰彤这个小富婆还时不时的流露出自卑，惶恐这种情绪来。 找了一下朱亚纹的感觉，一下子就把王晓帅折服了。 “怎么样王导，我就说是好演员吧？” 虽然高媛媛觉得都差不多，但不妨碍她吹一下古震鳞。 看着笑嘻嘻的高媛媛，王晓帅思忖片刻，随后拍板决定，就用古震鳞了。 《青红》他还想在国内上映，古震鳞的名气多少也能给他拉点票房。 更别提他和高媛媛的关系好像还不太一般，别自己把古震鳞拒了，高媛媛回头也罢演。 就他对高媛媛的认知来看，这女人真能做出来这种事儿。 剩下的话就不必多说了，和王晓帅把合同一签，随后就去银行取了两万块钱。 钱不多，不过也得看拍什么。 《青红》这片子的成本才几十万，两万块钱已经是剧组的最高片酬了。 “呐，你的片酬。” 看着拍在自己手里的红票，古震鳞有些诧异，“王导，您这一次性结清啊，不怕我跑路？” “你还差我这点钱？” “这倒也是。”古震鳞把钱收入怀中，“毕竟我接几趟商演就够咱这片子的成本了。” 王晓帅脸皮抽搐，话倒是没错，但也没必要拿出来戳我一下吧？ “咳，不说这个。震鳞，你跟媛媛是什么关系？” “纯粹的革命友谊啊。” “真的假的？”王晓帅一脸狐疑，“我怎么觉得你俩这革命友谊升华过呢？” “也有凝华的时候。”拍了拍王晓帅的肩膀，古震鳞先走一步。 《青红》九月中旬开机，这一个多礼拜的时间他还得接点儿商演去。 等《神探狄仁杰》的热度过去他可就接不着十万一趟的活计了。 和王晓帅分别之后，古震鳞就去找朱亚纹询问商演的事儿，顺便聊聊工作室筹备的如何。 朱亚纹这些日子已经把准备工作做完，也想和古震鳞汇报一下情况。 可刚要张口，只见古震鳞推过来一沓红票。 看厚度大概是两千，朱亚纹有些懵逼，“鳞哥，这什么钱啊？” “拍了个文艺片。” 朱亚纹挠挠头，“鳞哥，我也没出力啊。” “感谢过去的自己吧。”古震鳞撬开一瓶啤酒，“工作室搞得怎么样了？” “都筹备齐活了，我还招了不少新人。” “多少？” “十几个吧？” “你们学校的？” “八成都是。” 朱亚纹咧嘴一笑，“个顶个的帅小伙和漂亮姑娘。” 好嘛，这是把北电给挖空了。 古震鳞咂咂嘴，这工作室可以叫北电工作室了。 ------------ 第66章：中戏九六班 “鳞哥，这工作室你打算起个什么名字？” “古震鳞工作室啊，还能叫什么？”古震鳞瞥了他一眼，“难不成叫朱亚纹工作室？” “咳咳！鳞哥，我坚决拥护你的领导，坚持你的接戏理念。” “我的意思是咱要不要想个朗朗上口的，容易打响知名度嘛。” “这个工作室除了我还有能打的？” 朱亚纹想了想，点点头，“那就叫古震鳞工作室吧。” 他这一帮学长学姐，学弟学妹们没一个能打的。 工作室的名字定下来，接下来就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的事项了。 投资资金。 投资的成本最低几万块钱就行，但是朱亚纹还带着十几号艺人呢。 再加上租写字楼，招员工，算下来少说几十张嘴嗷嗷待脯，这原始资金太少了也发展不开。 所以两人商讨过后的投资成本是三十万。 五五开，一人拿十五万。 对于古震鳞而言，拿十五万不算什么，他手里的存款就已经有三十万左右了。 但是让朱亚纹一次性掏这么多钱的确有些捉襟见肘，毕竟他这群头也才干起来没多久。 不过还有潘钰彤这个小富婆给他兜底，问题不大。 把钱谈妥当，两人碰了一杯，算是为古震鳞工作室未来的美好前景许下祝愿。 “鳞哥，咱们这工作室，啧啧，未来可期啊。台前有你，要长相有长相，要演技有演技，台后有我，各种人脉资源应有尽有……” 朱亚纹慷慨激昂说了一大通，随后忍不住感慨，“就咱们工作室这前景，投资越多赚的越多啊。” 古震鳞头也不抬的吃着菜，“你钱不够？” “鳞哥，我是觉得你对我恩情太大了，所以自愿再让出来两成。” “你在我面前装什么老油条。”古震鳞瞥了他一眼，“彤彤不给你撑台子了？” 朱亚纹尴尬的点点头，“她生活费被断了。” 小富婆的生活费被断的原因很简单，朱亚纹飘了。 他这几天筹备工作室的时候就跟打了鸡血似的，那叫一个斗志昂扬。 在他看来这工作室一旦走上正轨，他走上人生巅峰也就近在咫尺了。 他正意淫着呢，未来的丈母娘又来电话劝她闺女找个门当户对的，当时他就把电话抢过去立下了豪言壮志。 然后她妈就把生活费给断了。 “现在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了吧？”古震鳞一脸同情的拍拍他肩膀，“跟我学学，谨言慎行。” “那为啥拍《天龙八部》的时候亦霏她妈说你不是好人。” “人心的成见是一座大山，可惜我是愚公，拍《仙剑奇侠传》这几个月已经把山撬走了。” “撬的是大山还是小山？” “俩都撬了。” 朱亚纹：…… “行了，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给我找俩商演，我九月中要去拍戏了。” 说到正事儿，朱亚纹点点头，“交给我就行。” 这事儿耽误不得，毕竟古震鳞现在是一时热度，等《神探狄仁杰》的风头过去，那商演的价格也要大打折扣。 吃饱喝足之后，两人各自离开。 剩下这一周的时间古震鳞接了两家商演，唱了几天歌，随后和朱亚纹把工作室投资下来，就和高媛媛一起动身前往贵阳了。 贵阳是王晓帅的老家，他执意在这儿拍估计也是有点儿乡土情怀在里面。 就是这地方的基础设施有些差，风风土土的，估计几个月拍下来好受不了。 不过古震鳞没怎么在意，他拍戏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 然而等他和高媛媛搭着破旧的出租车一路颠到郊区的矿山机器厂，他得说这场面的确没见过。 算上主演，剧组总共就四十来号人，统一住在这机器厂旁边的一家小旅馆里。 乍一眼看过去，古震鳞觉得这地方拍个鬼片绰绰有余。 从王晓帅那儿拿了钥匙，古震鳞去自己和高媛媛的房间试了试，只能说隔音效果很差。 晚上自己和媛媛姐要是想干点什么肯定会让人听着。 放下行李出了旅馆，古震鳞一把拦住王晓帅的脖子，“老王，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从里儿贪钱了。” 王晓帅脸一黑，“我贪个屁，就这几十来万，我想贪也得先有油水再说吧？” 古震鳞叹了口气，他就不该来演这个男主。 就应该多抽几下屁股，让高媛媛别演了才对。 不过合同都签了，说别的也是白搭，于是古震鳞去找了其他几位主演。 接下来要合作几个月，总得认识一下。 主演不多，就五个。 自己的老丈人叫姚安连，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对古震鳞客气的很。 扮演青红闺蜜的叫王雪阳，是军艺出来的，模样只能说是中上，不过气质倒是不错。 最后就是小流氓吕军的扮演者秦浩。 这哥们儿比高媛媛还大一岁，是中戏出来的，就是那个很出名的中戏九六班。 女生里有秦海路，张子怡等等“八大金钗”，男生里也有刘叶这个影帝。 秦浩和这帮人相比不能说是差一点儿半点儿，只能说是有天壤之别。 不过或许是被打击多了，秦浩自己倒是挺看得开，自嘲为“九六班的好学生”。 刘叶和张子怡这对儿“渣兄渣妹”交不上作业就去什刹海嚎。 梅亭不请假，偷偷去拍《红色恋人》，最后直接退学。 秦海路更是懒狗一个，能摆就摆，种种表现来看她都像是个混毕业证的。 然而时过境迁，他们都有了美好未来，只有秦浩还在蹉跎。 “我这辈子也就这样啦。”秦浩叼着烟笑嘻嘻的开口，“哪天没钱了就卖我这些老同学的黑料去。” 古震鳞不可置否，“真有那一天的话，找我。” 秦浩一愣，心中忽然划过一丝暖意，这哥们儿还挺热情的。 之前在网上看他又是打散打亚军，又是打持枪劫匪的，还担心这人是不是不好相处呢。 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嗐，我就是这么一说，真沦落到找人借钱，我还活不活了。” 古震鳞一脸诧异，“谁说我要借你钱了？我是说黑料我来买。” “……我日你大爷。” ------------ 第67章：秦浩呢？ 虽然古震鳞并没有想借钱给自己，不过还是能看出来他人比较好说话。 没几天的功夫，两人就混成铁哥们儿了。 毕竟剧组主演就这几个，姚安连和他们这些年轻人聊不来，王雪阳有高媛媛盯着，那除了秦浩也没别人可聊了。 至于高媛媛，他们晚上可劲儿的聊。 就是由于这隔音效果太差，导致他们不敢像在大杂院那样大开大合了，半个小时能解决的事儿现在恨不得俩小时。 这种龟速不上不下，弄得古震鳞都想去野外来了。 只可惜高媛媛不同意。 白天耍秦浩，晚上玩高媛媛，一个多礼拜过去了，剧组始终没开机。 古震鳞纳闷儿的很，这片子又没有武戏，也用不着集训啊？拖了一个礼拜还不开机是什么情况？ 他去找王晓帅问了一下，这才得知他们要在机器厂拍摄，但人家不是很愿意租给剧组。 “老王，你这整个儿一草台班子啊。我头回见前期堪景的活儿拖到演员入组才开始搞。” “话别说那么难听，什么草台班子，这是意外好吧。” 古震鳞不信，“什么意外？” “呐，那个，杵着拐的，瞧见没。” 顺着王晓帅手指的方向看去，古震鳞瞧见了剧组的制片主任。 “他咋了？” “你知道他为什么杵着拐吗？” 古震鳞想了想，“我的粉丝？” 这话给王晓帅说懵了，“你的粉丝？” “我演的段延庆嘛。” “滚滚滚。”王晓帅脸一黑，“他是出车祸了。” 《青红》这片子原本七八月份就要拍，但是制片主任深夜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所以这进程就耽搁下来了。 布景设计，外景拍摄地点，摄制……不少纸质资料都在这场车祸中随风而去。 古震鳞咧咧嘴，“人没事儿就好。” 王晓帅也叹了口气，“是啊，人没事儿就好。” 又是三天过去，机器厂那边终于谈妥当了，《青红》正式开机。 甭管剧组有多落魄，开机仪式必不能少。 这就跟过年似的，富有富的过法，穷有穷的过法。 叫人买了点儿水果供上，又从旅馆老板娘那借了个红布头，这略显潦草的开机仪式就办起来了。 就是这摄影机前面那尊古香古色的关圣帝君雕像和他们这草率的开机仪式显得格格不入。 “王导，这摆个关老爷是什么意思？” 王晓帅撇撇嘴，“摄影要搞的，估计还要掷杯筊，随他去喽。” 主摄一直认为制片主任出了车祸是因为《我十九》这个片名不好，最后在他和剧组其余人的强烈要求下，王晓帅就给换成了《青红》。 古震鳞饶有兴致的瞧着，掷杯筊他倒有所耳闻，但的确是头回见。 “对了，震鳞，一会儿要你去掷。” “我？” “你是男主啊。” “那万一扔出来俩圆面儿朝上的咋整？” 两个杯筊，一个圆面朝上，一个平面朝上，这叫圣杯，意思是神明同意，好兆头。 要是两个圆面朝上，那就说明神明不同意，是大凶之兆。 这玩意儿不像拜一拜那么简单，拜了就当是有好兆头，掷杯筊万一掷出个凶兆来多影响士气？ “掷一掷也未尝不可。” 《青红》这剧本好几年前就已经写完了，没成想还没拍就先遇到一场车祸。 他还真想问问老天爷，是不是这片子就不该拍。 古震鳞耸耸肩，导演都这么说了，那自己还有什么不同意的？ 跟着那摄影师走了一遍掷杯筊的流程，拜完之后接过杯筊，随手扔下。 一平一凸，是圣杯。 掷杯筊一般是连扔三次以求精准，于是古震鳞又扔了两次。 均是圣杯。 古震鳞一脸匪夷所思。 连扔三个圣杯？ 这么顺？ 那主摄已经笑得乐开怀了，一边跑一边说这片子稳了，肯定能拿奖。 来到王晓帅身边，古震鳞若有所思，“老王，你说实话，这杯筊的芯子是不是动手脚了。” “屁，我敢吗？他得跟我玩命。”王晓帅推了推眼镜，嘴角忍不住上扬。 连扔三个圣杯，这是老天爷都在说他们这片子必然是拍的顺风顺水啊。 三个圣杯冲散了车祸带来的阴霾，王晓帅喜气洋洋的招呼大伙儿进机器厂拍摄去了。 老天爷都站在自己这边，他不知道这片子还有什么理由不顺当。 不过想象很美好，现实却有些坎坷。 掷杯筊虽然够顺，可真拍起来却还是发生了不少问题。 例如道具被偷，旅馆停电漏水，拍到一半的时候机器厂那边又忽然反悔，让王晓帅找别处去拍。 于是这拍了一个多礼拜的剧组再次停工，古震鳞也回到了白天和秦浩耍，晚上和高媛媛玩的日子。 三天过后，王晓帅召集剧组所有人，拿着喇叭郑重宣布：他们要找别的地方拍去了。 而且这个新找到的地方比这机器厂要棒的多。 古震鳞让他整的有些蛋疼，这么郑重宣布还以为是和机器厂那边说通了，闹了半天是换地方拍。 还说什么比这机器厂要好，这不纯粹是给自己找补么。 在一旁的角落里，一台闪着红光的机子把这些拍摄《青红》的日常琐事完整记录下来。 拍这些的人叫贺争，他要把《青红》这些幕后故事拍成一部纪录片，名字就叫做《青龙路十九号》。 本来这纪录片的名字叫《我说》，但是《我十九》这个电影名换成了《青红》之后，这纪录片的片名就也跟着换了一下。 因为片中女主角青红的家是在GY市矿山机械厂青龙路十八号，所以取了个青龙路。 至于十九号则是为了纪念一下被ban掉的原片名。 大伙儿收拾好器材设备，随后就要动身前往新拍摄地了。 然而临走时点了一下人，王晓帅这眉头就皱起来了。 “秦浩呢？” ps：祝各位读者老爷端午节快乐啊，如果有月票的话顺便也投一投吧，成绩好惨淡啊 明明我觉得要比我之前那几本写的不错，但是数据要差好多 o(╥﹏╥)o ------------ 第68章：开光手法 剧组就这几十号人，扫一眼就能看出来少了谁。 问了一圈儿也没人知道秦浩跑哪去了，于是王晓帅打了个电话询问一下。 “你小子跑哪去了？” “换地方拍了，赶紧回来收拾行李。” “谁？王林？卧槽，那我得去看看。” 挂掉电话，王晓帅叮嘱剧组先收拾东西，他要出去一趟，去去就回。 古震鳞好奇的狠，这是圈儿里哪位大佬？ “王导，王林谁啊？” “王林你都不知道？”正要去看热闹的的王晓帅停下脚步，略显诧异的瞥了古震鳞一眼，“就是那个气功大师。” 古震鳞兴致全无，“噢，没事儿了，你去吧。” 气功这玩意儿他一丁点儿都不带信的，不合逻辑。 虽说传武也有气这个说法，就像是八极拳三件套里的擤气，不过这也只是一种呼吸法，用来稳固下盘。 像气功这种又是隔山打牛，又是运气治病的，多少有点玄幻小说的味道了。 见古震鳞兴致缺缺，王晓帅拍拍他肩膀，“人家在娱乐圈很有名气的，人称内地小白龙王知不知道？” “白龙王又是谁？” 王晓帅咧咧嘴，要不说练武之人血气方刚呢，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是一点儿不信。 “一个泰国华侨，不少顶流巨星都找他去看。” 古震鳞来了兴趣，干脆跟着王晓帅一起去找秦浩，顺路让王晓帅给他讲讲这些神叨事儿。 白龙王暂且不提，单就说这个王林。 这人现在有四十来岁了，据说前些年在峨眉山一朝悟道，就此成了大师。 赵微都亲自拜见过他。 后来李兵兵母亲生病，赵微给把王林介绍给她，最后给李兵兵她妈把病治好了。 王晓帅说着这些娱乐圈里不为人知的神叨故事，忍不住感慨道：“国内多少个一线女星找他开光啊，估计还是有点儿东西在身上的。” 古震鳞好奇起来，“怎么个开光法？” 据小道消息称，王大师开光要求对方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让大师为清洁，焚香，再用笔往她们身上画符咒。 之后大师还会用嘴含上一口酒亲自喷在她们身上。 把这开光过程听完，古震鳞暗道这帮吊人玩的还挺花。 这叫开光吗？ 叫开发还差不多。 就差再让大师给渡点儿真气到体内了。 保不齐回头弄个孩子出来，还可以说应天而生。 两人说话的功夫已经走出去几百米，到了机器厂后面的一个小村庄来。 一个满面油光的小眼睛身着白色练功服，正在给一群老头老太太施展仙术。 古震鳞上去看了一眼，他正在表演空杯变酒，秦浩拿着个空杯子给他充当助手。 “欸~空杯来酒，来~” 王林招呼了一声，手在杯子上一抹，这空杯子忽然就冒出来满满的啤酒。 秦浩抿了一口，略显惊讶的点点头，“嗯，是啤酒。” 那王林咧嘴一笑，随后就开始卖什么真气丹了，说是包治百病还延年益寿。 亲眼目睹“神迹”之后，台下这帮大爷大妈彻底疯狂，攒下来的这点儿钱全给掏出来了。 古震鳞啧了两声，终究是没管。 他要是上去说这胖子是骗子，这群老头老太太头一个不答应。 把秦浩拽到一旁，“你小子还信气功？” “不信啊，我就玩玩，挺像变戏法的。” “把像去了，就是。” 看了一眼那还在大喊“买一赠一”的王林，古震鳞好奇道：“这人不是在娱乐圈挺吃的开的吗？怎么都沦落到来这犄角旮旯骗老头老太太了？” 秦浩朝旁边一个拿着索尼咔嚓咔嚓拍摄的摄影师努努嘴，“人家这是要拍照留念的，悬壶济世嘛。” 好嘛，这是钱也要，名声也要。 两人聊着的功夫，王晓帅也挤到人群中买了两盒真气丹，随后还盛情邀请王林来剧组开个光，驱驱邪。 剧组老是发生意外他自己也纳闷儿，正好这儿有个现成的大师摆着，不请白不请嘛。 那王林一听说有剧组要请自己开光驱邪自然是欣然同意，谁不知道娱乐圈这帮拍电影的手里有钱啊？ 路上他还试探了一下能给多少钱，王晓帅一直说剧组资金不多，撑死就给总投资的百分之一做报酬。 王林乐的不行。 拍个电影动辄就是大几千万上亿的投资成本，百分之一也得大几十万了吧？ 来这地界拍个宣传照都能捞几十万，搁谁谁不乐？ 然而等他带着几个弟子跟王晓帅进了剧组就乐不出来了。 “王导，你们这剧组总共就四十几号人？” “对啊。” “那你们这投资成本是？” “几十万吧。” “噗。” 秦浩抿了抿嘴唇，可还是没绷住。 看王林那面无表情的模样就知道王导这请人开光驱邪的想法是失算了。 戳了戳古震鳞，秦浩低语，“抽根烟去，给王导留点面子吧。” 随后两人就悄摸离开了。 看着剧组这点儿人，王林深呼吸平复心情。 他妈的，几十万的投资成本，难怪张口就给自己总投资的1%。 这他妈还没卖真气丹赚的多呢。 和身边几个弟子使了个眼色，他要找借口打道回府了。 “王导，古震鳞呢？” 高媛媛踮着脚尖探头瞧了瞧，怎么秦浩没找到，还把古震鳞也弄没了？ “你是高媛媛吧？”王林脸上又绽开笑容，上前一步，“我叫王林，叫我王大师就好。” 这眯眯眼的胖子忽然蹦出来把高媛媛吓了一跳，她一脸狐疑的打量着王林，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距离，“王大师好。” 王林的名字她倒是有所耳闻，是一个很有名气的气功大师。 不过她全家都是知识分子，她自己对气功这种东西也一向是敬而远之。 “王导，你们剧组这邪祟气确实有点重。”王林回头郑重看向王晓帅，“得好好驱一驱。” 王晓帅搓搓手，“那这个报酬就按1%来？” “……” 几千块钱他是真心嫌少，可直说有损他高人形象。 于是王林含糊其辞，“看着给就行。” 这话好比问别人吃什么，对方说随便。 难搞的很。 报酬高了他给不起，少了又不合适，王晓帅犹豫起来。 这给多少钱好啊…… ------------ 第69章：我向关圣帝君请示过 王晓帅正琢磨着，和秦浩抽完烟古震鳞溜达着回来。 见这王林已经找地方坐下，看样子是打算给剧组驱邪开光，古震鳞难免有些惊讶。 “行啊老王，你怎么给这胖子说通的？” “你说话小声点儿，别让人家听着。”王晓帅拍掉古震鳞搭在他脖子上的手，“他说看着给，你觉得出多少钱合适？” “一分不出。” “啊？” “谈钱俗了，奉上咱们剧组四十多号人的祝福还不够吗？我都快感动死了。” 王晓帅脸一黑，自己上一边儿琢磨去了。 这小子嘴里就没一句好话。 要是就送上剧组四十多份真心祝福，他都怀疑王林给剧组下诅咒。 多大的大师也离不开钱，扯什么高大上的都是狗屁。 王晓帅琢磨老半天，最后决定就给1%，这已经是他勒紧裤腰带能拿出来的极限了。 王林虽然有些不满，可也没说什么，随即开坛做法，每天早上开机前都要拿着桃木剑比划一阵子。 剧组新拍摄地是西郊那边的一座厂子，这厂长不仅说话好听，人也热情，还询问需不需要群演，他们厂子的工人可以友情出演。 一下子时来运转，弄得王晓帅都感觉有些不真实，走了这么久霉运，现在终于好起来了。 这大师不白请，请了是真管用啊。 这做法连做三天，王林也是看着一天比一天虚，古震鳞不由得感慨这胖子演技是真好。 难怪能忽悠那么多女明星开光。 等到第三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王林照旧拿着桃木剑甩了一通，随后就气喘吁吁，摇摇晃晃的跌到高媛媛对面坐下。 几个弟子连忙扇风捶背拿茶杯，伺候的那叫一个周到。 “王大师，您这做法做的是真管用啊。” 王晓帅坐到王林身边递上一根烟，“现在剧组拍的确实顺畅。” 王林接过烟瞧了一眼，见是大重九，随后摇头推回去。 “刚做完法呢，不沾烟酒。” “不好意思啊。”王晓帅干笑两声收回烟，掏出装着四千块钱的信封推过去。 “王大师，辛苦了。” 收下这瘪瘪的信封，王林撇撇嘴，眼中闪过一丝嫌弃。 “不过王导啊，这驱邪还不够彻底。剧组的晦气已经散了，但是人身上的晦气才是根源。” 说白了就是要给人驱邪呗？ 王晓帅皱眉，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所有人都要驱一遍？” “帮几位主演驱一下邪就行了。” 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对面的高媛媛，王林面色庄严，“女人阴气重，就先从女一号开始吧，抽时间我给她开个光……” 这话一说出来，高媛媛就是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她虽然不知道这个开光是怎么个开法，但是看王晓帅表情就感觉不是好事儿。 王晓帅脸色很凝重，他现在大概猜出来这王大师为什么愿意留在剧组拿这几千块钱了。 他现在很担心。 担心高媛媛那个革命友谊很深厚的朋友。 别看这位每天乐呵呵的，人家是空手夺过枪的凶人啊。 王林侃侃而谈，一只大手忽然拍在他肩膀上，随后浓郁烟气扑鼻而来。 古震鳞叼着烟，勾着他的脖子坐到一旁，面色阴冷。 “王大师，要不你先给我开个光？” “额……你阳气重，用不着——” “王大师这开光什么流程啊？跟我说说？”古震鳞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塞到王林嘴里。 “哎，师傅做完法不沾烟酒知不知道！” 王林身边的一个弟子手指着古震鳞怒斥，走上前去。 古震鳞握住那手指轻轻一掰—— “咔叭~” 只听一声脆响，那根指着古震鳞的手指反方向九十度弯曲。 “啊啊啊！！！” 没理会那满地打滚的弟子，古震鳞看着王林皱眉，“王大师怎么不抽啊？这么不给面子？” 看着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冷汗瞬间浸透王林的后背。 他大脑转的很快，一下子就明白自己是起了不该起的念头。 王林心里暗骂晦气，碰到个不守规矩的混人也就算了，更操蛋是这混人还很能打。 他一个人能把自己这些弟子全挑了。 “我抽，这就抽。” 王林挤出讨好的笑容，点上烟。 “王大师，做法之后不能沾烟酒，你不守规矩啊。” 王林眼皮子跳了跳，这就是故意找自己麻烦。 “咳，上苍有灵，肯定也能理解的。” 古震鳞站起身，顺便通了一下阴维脉。 他咧嘴笑着，“我向关圣帝君请示过，他给了我三个圣杯。” 大手扣住他那张油腻的脸，“我抽你三下，你活着，我走。反之，那就是上苍不理解你喽。” “你别乱来——” 话未说完，扣在脸上的大手忽然消失，随后掌和风就一起涌了过来。 “砰！” 一声巨响宛如枪鸣，王林脸上的肥肉疯狂颤抖，口鼻里的血花飞溅出来。 “砰！” “砰！” 又是两巴掌下去，王林被抽的嘴斜眼歪，眼中溃散失去意识，随后“扑通”一下倒在地上，血流如注。 古震鳞甩了甩手上的血，“还真活着啊，看来是上苍的意思了。” 剧组鸦雀无声，脸上溅了些许血渍的王晓帅人都傻了。 他有猜到古震鳞会暴起，可真没猜到三巴掌就把人给抽昏死过去了。 现在他可以肯定了，古震鳞和高媛媛之间的革命友谊绝对升华过不只一点儿半点儿。 剩下的那几个弟子想去搀扶王林，然而被古震鳞扫了一眼，这动作瞬间僵住。 直到古震鳞挥挥手让他们滚蛋，这些人瞬间鸟兽皆散。 王晓帅呆愣愣的看着地上的王林，飙升的心率还没缓过来。 “我向关圣帝君请示过，他给了我三个圣杯。” 不知怎么的，脑子里忽然冒出这句话来。 草，真他妈的帅。 男人至死是少年，王晓帅觉得这话要是自己说出来的，他能跟人吹一辈子。 就今天这事儿，改编一下都可以写份剧本了。 不过自己是拍文艺片，这种剧本改编出来也是血腥暴力类型的商业片，估计港台那边的导演会很喜欢。 ------------ 第70章：小根你别这样 先把王林身上那装着钱的信封收回来，随后古震鳞就开始摸尸了。 卖假药和装摇撞骗这两码事儿先放到一边儿，古震鳞翻他手机的时候意外瞧见了不少照片。 好家伙，又是六又是九，又是S又是M，花样倒不少。 里面还有几张特写，翻开肚子上一层层的肥肉寻根问道，看的古震鳞和王晓帅直皱眉。 “得亏蒋心不在这儿，她是看不得这东西啊。” 王晓帅一愣，“怎么说？” “她回民。” 一句话给王晓帅整的乐够呛，不过笑着笑着他就笑不出来。 因为自己的体型也就比王林小一号而已。 “你说话真够损的啊。” “忠言逆耳。” “……你还认识蒋心啊。” “认识啊，拍《神探狄仁杰》认识的。” 介于高媛媛就在不远处，古震鳞迅速转移话题，“老王，先把这胖子处理了吧。” 王晓帅吓了一跳，“你别乱来啊，杀人是违法的。” “我他娘的说报警。” “气功这玩意儿不好定罪吧？”王晓帅皱眉，看着王林那肿成猪头的脸，“他手机里这点儿艳照顶多算是私生活混乱。” 这话说的倒没错，别回头给这胖子送局子里待几天就出来了。 毕竟王林在娱乐圈还算有名气，找人给他俩使个绊子那才叫后患无穷。 眼瞅着古震鳞看王林的眼神越来越凶，王晓帅心里儿咯噔一下，连忙把手机给拿过来。 “你别瞎琢磨，翻翻他短信就行了。” “什么叫瞎琢磨，这属于备用选项。” 王晓帅心道你这是个屁的备用选项，用完这备用选项，回头他俩就得亡命天涯。 把王林手机里的短信也翻了翻，王晓帅脸色大变，连忙合上手机。 “怎么了？” “你自己看吧。” 古震鳞接过手机也翻了翻，随后倒吸一口凉气。 “行啊，这胖子放在古代就是县长身边儿的幕僚啊。” 王晓帅咂咂嘴，“这胖子出不来了。” 混娱乐圈还不够，还想往官家身边爬，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过了一刻钟左右，一辆闪烁着红蓝小灯的警车呼啸而来。 警察瞧见地上的王林也吓了一跳。 “这是谁打的？” 古震鳞一脸诚恳，“他自己摔的。” “你当我傻啊，谁摔倒能把脸摔肿。”那年轻警察扭头看向剧组众人，“这谁打的？” “警察叔叔，真是他自己摔的。” “对啊，脸先着地。” “我们四十多号人都看到了啊。” 大伙儿异口同声。 毕竟他们还要和古老师再相处一俩月，谁也不想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小心把脸睡肿了。 一个胡子拉碴的老警察拍了拍年轻警察的肩膀，“行了行了，把人装车上去。” “师傅，这——” “哪儿那么多废话，让你干嘛就干嘛。” 老警察没好气给他后脑勺一巴掌，小年轻共通的毛病，认死理儿。 他看向王晓帅，“您是导演吧，麻烦跟我们做个笔录。” “成，我跟你们去就行。” 王晓帅答应的很痛快，他是地下导演，不在乎会不会留案底。 等警车拉着胖子呼啸而去，秦浩坐到古震鳞身边竖起大拇指来。 “哥，鳞哥，你是真牛逼啊，这体型儿三巴掌让你给抽晕过去。你要是去什刹海体校，吴滨得求着收你当徒弟。” 吴滨？ 古震鳞眯眯眼，这名字有些耳熟，好像是师父给自己报过的那人名单其中之一。 “这位是练传武的？” “对，练传武的，教出来过不少武打明星。” “你认识？” “不认识，但是人家有名啊。中戏和什刹海体校都在什刹海那边，我们拍戏也经常去人家体校找人，偶尔也能遇见这老爷子。” 古震鳞点点头，暗自把这什刹海体校的名字记在心里，等剧组杀青了他得去走一趟。 等了一个下午，直到日落西山，天边渲起一片红霞，王晓帅的身影也终于再次出现在剧组中。 “稳了，这王林跑不了了。” 和古震鳞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喜讯。 就是王晓帅这脸上的表情有些唏嘘，“他这手机里的东西要牵扯不少人落马啊。” “没事儿，为民除害。” 王小帅一愣，哑然失笑，“对，为民除害。” 休息了一宿，次日一早，剧组照旧开机。 也不知是不是见过红的原因，剧组后面拍摄很顺畅。 反正肯定不是这胖子开坛做法开的，这一点王晓帅很确信。 一直拍到十月中旬，古震鳞的戏份就差不多了。 文艺片拍的本来就快，三个月杀青都算是磨叽的，更别提王晓帅这部《青红》主要拍的是女主。 现在他只剩下深夜之中，青红被小根强上的剧情了。 “你，你说，你要是走了，我怎么办？” “……你会好的。” “是不是因为我不是你们上海人，所以你就瞧不起我？谁规定上海人不能和外地人结婚的？” “……我要走了。” “等等！” 小根拿着一双红舞鞋跑到青红面前，“我把它捡回来了。” “小根，我不能因为……” 话没说完，小根忽然死死将她抱住。 长夜漫漫无人路，伴随着青红惊慌失措的喘息，小根大胆起来，忽然凑上去要强吻青红。 “小，小根，你别这样！” “小根！小根，我求求你了，你别这样……” “小根，我求求你了……” “咔！” 就在古震鳞把高媛媛扑倒的那一刻，王晓帅忽然叫停。 “媛媛，你是被强迫的，反抗啊，反抗懂不懂？” “你这表现的好像半推半就。” 高媛媛脸色一红，连忙找补，“可能是我对剧本理解有问题吧，我以为是青红对小根还有点感情在……” 王晓帅翻了个白眼，这都多少遍了，脸都快给亲花了。 见今天月色已深，王晓帅叹了口气，“你再琢磨琢磨吧，今天先拍到这儿，明天再拍。” 说完，王晓帅就带人扛着设备离开了。 古震鳞看着高媛媛，“媛媛姐，要不咱俩再对对戏？” 高媛媛叹了口气，“再对一对吧。” 她今天咔了一晚上，再咔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 第71章：拜访老前辈 说是对对戏，可对着对着古震鳞这手就不老实了。 美曰其名为提高她的代入感。 代不代高媛媛不知道，反正入感挺真实的。 “嘶！你别闹，有虫子。” “那站着。” “滚蛋！你不怕让人看着我怕。” “那去林子里面儿。” 拍摄地是一处小公园，隔几米就是一片密林。 本来古震鳞只是随口一说，没成想高媛媛矜持了一会儿，慢吞吞的点了点头。 “那你动静小点儿……” 她前些时候好奇和王晓帅打听了一下那个王林的开光流程，然后恶心的没吃晚饭。 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小开心的。 那三巴掌足以见得自己从他心里的份量有多重了。 这么一想，在小树林试一下好像也未尝不可。 反正都是小情侣之间的情趣嘛。 古震鳞有些诧异，“你不是不喜欢野外吗？” “那回去。” “别，我尊重妇女意见。” 没一会儿，一颗瘦弱的歪脖子老树就开始晃荡个不停了。 高媛媛扶树，古震鳞扶高媛媛。 现在已经步入了十月份，风也喧嚣冷冽的很。 微微吹过，就激的高媛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别掀我衣服，冷。” “没事儿，一会儿就热了。” 高媛媛忍不住吐槽，“外冷内热是吧？” “你要愿意外热也行啊，我给你摸匀了。” 这话说的高媛媛脸发烧，想咬他却咬不到。 只能暗自发狠绷紧小腹发力，可能是想夹死古震鳞吧。 可惜古震鳞戏里叫小根，戏外却截然相反，她把握不住。 除了提高对方攻速毫无用处。 四十多分钟后，高媛媛蜷缩在古震鳞怀里打着哈欠，一脸倦意。 “不对戏了？” “不对了，哈~想睡觉……” 古震鳞点点头，抱着高媛媛回了宾馆。 他俩身上都没带纸，黏糊糊的也不舒服。 把人抱到卫生间冲了个澡，随后倒在床上睡大觉去了。 兴许是小树林里的刺激给了高媛媛些许体验感，次日晚上再拍的时候她这台词儿和表情就没问题了。 “小根！小根求求你不要这样！” “小根，我求求你……” “咔！” “非常好啊，这一条过了。”王晓帅拍拍巴掌，随后看向古震鳞，“恭喜杀青。” 正所谓上车饺子下车面，晚上王晓帅亲自下厨包的猪肉大葱馅儿饺子给剧组男一号送行。 往饭桌上一看，除了两瓶茅台就全是饺子了。 而且那两瓶茅台还是高媛媛买的。 古震鳞有些蛋疼，“老王，咱剧组都已经落魄到这个地步了吗？” “咳，投资人跑路了，没办法，裤腰带扎紧点儿吧。” 一个礼拜前《青红》的投资人忽然紧急撤资百分之五十，至于为什么只撤了一半儿，因为另一半儿已经让王晓帅花进去了。 现在剧组是真穷的叮当响，制片主任钱包里就剩两千块钱。 看着王晓帅萧瑟可怜的模样，高媛媛忍不住开口，“王导，要不我先借你点？” 她也是个小富婆，家里阔，自己也不差钱，掏个二三十万不成问题。 不过王晓帅还是要点面子的，从女人手里拿钱那真成王林了。 “不用，我和亲戚朋友借一借就行，过几天钱就能到账。” 见他态度坚决，高媛媛耸耸肩，不再多说。 古震鳞抿着酒思忖，随后慢吞吞的开口，“老王，你要是急着用钱，要不我先接济你一点儿？” 他代入小根的视角具象出幻觉来体验的话，这部片子感觉还挺伤痛文学的。 其实代入青红的视角更好，但古震鳞没这个兴趣。 赚钱肯定是不指着了，拿个奖入个围倒是感觉有点儿搞头。 而且他也不想自己这一个多月白干。 王晓帅眼睛一亮，刚要开口，高媛媛就瞪着一双杏眼给他打断了。 “你现在才赚几个钱，给王导投个资全部家当都得搭进去。不许乱花钱。” 为了陪自己拍这部《青红》，古震鳞最火热的一个月都没接什么商演，现在他还想掏家底儿，那自己第一个不同意。 王晓帅脸皮抽搐，这就当上贤妻了？那良母估计也远不了。 “咳，也是，震鳞，不用麻烦了，我这人没有借钱的习惯。你手里要是有富余不如先招个助理，怎么说现在也是腕儿了，雇个跟班儿不过分。” 这话有理，现在他从大街上露脸也容易被认出来，不少事儿不适合自己干，确实得招个助理。 把找助理这事儿记在心底，随后古震鳞举起酒杯，“来，老王，干一个，祝《青红》把欧洲三大奖的最佳男主拿个遍。” “你这是祝你自己吧？” “拿了奖都一样，谁拿不是拿啊。” “那我祝咱这片子把欧洲三大奖的最佳导演拿个遍。” “你刚喝几杯啊就醉这样。” “滚蛋，谁先瞎掰扯的。” 在高媛媛悦耳银铃般的笑声中，这顿只有三个人的杀青宴落下帷幕。 吃了两大盘儿饺子，晚上回酒店顺便补给了高媛媛，随后古震鳞就打道回府了。 不过上飞机的时候一位许久没联系过的老朋友忽然来了电话，让古震鳞把目的地换成了廊坊。 “震鳞，我元宾啊，最近有空没？带我拜拜你师傅？” 古震鳞愣了好一会儿，这才想到拍《天龙八部》那会儿他跟元宾的约定。 “这隔一年了吧？” 电话那头传来元宾略显疲惫的叹息，“忙啊。” 他零四年上半年一直在跟剧组，忙活的要死。 上个月倒是腾出时间来想把这桩未了的心愿给结一下，不过赵剑那边没空，一直在忙活着新剧的前期准备工作。 这位张纪忠的御用武戏导演也想拜拜徐瑞才这位有真功夫的老爷子。 又拖了一个月，直到赵剑这边忙活的差不多了，他俩才准备来拜访。 好嘛，这老哥俩想凑个闲日子还真不容易。 古震鳞咂咂嘴，“赵导这给张纪忠打下手的也算是混出头了。” “何止啊，还有余敏，他是这部戏的总导演。” 这下古震鳞好奇起来了。 张纪忠御用的文武戏导演联合拍摄的片子，这估计投资力度不小啊。 “赵导他们拍的什么剧？” “《神雕侠侣》。” ------------ 第72章：明争暗斗 古震鳞愣了一下，“又要翻拍了？” 他记得《神雕侠侣》上一次翻拍是九八年，新加坡版和宝岛版各有一部。 新加坡版的还算不错，剧组舍得花钱，选角也漂亮。 但是宝岛版的就有些一言难尽，任贤其扮演的杨过暂且放到一边不提，小龙女跟尹志平走的颇近就已经让不少观众满脑子问号了。 “是啊，又翻拍了。”元宾感慨道：“这些老经典翻拍个没完。” “主角定下来了吗？” “我哪知道，我又不在《神雕侠侣》剧组，回头你问赵剑去。” “得，咱明天从廊坊会合，我也回趟家。” 约好时间，古震鳞挂掉电话扭头离开机场，去火车站订了一趟去廊坊的车票。 火车站人头攒动，古震鳞订票的时候让不少人认出来他就是狄大人身边的李元芳，惹出来些许小骚乱。 要签名的，要合拍的，人群一窝蜂的涌上来，还有不知道是谁的咸猪手趁乱抓了几把。 最后还是铁路警察帮忙，古震鳞才买完票脱身。 “古老师，我们就送到这儿了，您以后可得遮着点儿脸啊。” “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襟，古震鳞越发觉得自己雇个助理非常有必要。 自己这名气现在越来越大，以后买个票啊，套啊什么的也不好自己出面，还是得找个生活助理。 那铁路警察咧嘴一笑，“没事儿没事儿，您给我签个名就行。” 看着他递上来的白纸，古震鳞也没拒绝，龙飞凤舞的签上自己大名，要多潦草有多潦草。 反正一眼瞧上去不像古震鳞这仨字儿。 签名这事儿朱亚纹和他打个招呼，别真一板一眼的把名字写上，小心回头让人利用了。 更别提这种可操作性比较强的白纸了。 就像电影节上那些明星签名墙，以前还发生过电影节结束后，墙纸被人撕下来偷走的事儿。 次日中午，古震鳞从廊坊下站。和元宾赵剑两人会合之后就就找了个烧烤店撸串儿去了。 看着越发锋芒的古震鳞，赵剑忍不住感慨，“真没看出来啊，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让你混出头了，这以后的成就我都不敢想。” “这有什么不敢想的，一步一个脚印来呗。” “那你要来下一步要往哪儿迈？” “我其实一直觉得我和杨过很像，比如我俩都有个师父。” 一听这话，赵剑就呵呵了，“那我觉得我跟杨过也挺像，都是男的。” “你不行，杨过有大雕，你有吗？” 赵剑勃然大怒，杯中啤酒一饮而尽，随后就拽着古震鳞去厕所一决高下。 元宾没心情给他俩比大小，他脑子里只有那位八极拳宗师。 十分钟之后，略显颓废的赵剑回到座子上，嘴里不停的嘟囔什么“血丁和肉丁不一样”，“我膨胀倍数很高”之类的话。 古震鳞乐呵呵的，“你就说我和杨过像不像吧。” “再像也不好使，《神雕侠侣》这趟水比较混，不好趟。” 可当古震鳞再问这趟水是怎么个混法，赵剑就闭口不谈了。 涉及的东西比较多，他也不好乱说。 “没事儿，老赵，我理解你。”古震鳞拍了拍赵剑的肩膀，“涉及到的隐私比较多吧？” “咳，确实有点儿多。” “一会儿喝完酒我送你回去，别酒后吐真言，跟我俩说漏嘴了。” 赵剑一愣，妈的，这孙子从这儿等我呢。 自己大老远的跑到廊坊来可不是为了跟他俩喝顿酒。 无奈之下，赵剑长叹一声，“今儿酒桌上这些话，你俩别事后给我说出去了。” “放心吧，我是我们村出了名的嘴巴严。”古震鳞给赵剑满上，“赶紧说，别卖关子。” 元宾也是洗耳恭听，他对《神雕侠侣》的内幕也是好奇的很。 金庸的武侠小说一直是爆款，《神雕侠侣》被翻拍了四五遍，那自然是爆中爆。 是以《神雕侠侣》又要翻拍的消息一传出来，娱乐圈就有不少人动心思了。 女主基本上已经内定了，就是刘亦霏。 据小道消息称，刘小莉拿出红星屋百分之十的股份换来了这女主。 至于男主那边的话，就更是风起云涌了。 一个黄小明，一个聂元。 这两位明争暗斗，面对记者采访的时候都暗戳戳表示自己是杨过的正主儿。 互相阴阳怪气，宣示主权，那叫一个热闹。 就赵剑打听来的消息而言，黄小明似乎想要掏两百万买下这主角，聂元更狠，他直接把自己卖给了投资商。 古震鳞听的直咧嘴，“这也太拼了吧？亏钱卖身演戏啊。” “张纪忠，金庸，这两个名字组合到一起就是大爆炸。”元宾看向赵剑，“我听说张纪忠似乎跟资方那边合不来？” “差不多吧，张导很烦那边一直指手画脚，我是觉得聂元比较悬。” 把这内幕消息听完，这顿饭也吃的差不多了。 撸掉最后一根羊腰子，古震鳞起身，“走吧，带你们见我师父去。” 先去超市买了点儿好烟好酒，随后一行人就打车去了大长亭村。 路上的时候古震鳞给徐瑞才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他要带人来拜访。 老爷子本来是想拒绝对，不过古震鳞把他师父拿捏的死死的。 一说还有《神雕侠侣》的武术指导，老爷子立马改口。 “这么有诚意就见一见吧，不过你小子回来注意点儿，别让人给围了，你在村里名气大的很。” 现在大长亭村谁不知道徐老头那徒弟当大明星了，上个月全村齐追《神探狄仁杰》，都认出来了扮演李元芳的就是古震鳞。 这些日子每天上门找老爷子说媒的都快把门槛踩破了，弄得徐瑞才很烦。 是以等到了大长亭村，古震鳞一行人是一路翻墙越院溜回去的。 “师父，我回来了。” 一推开家门，古震鳞就瞧见了正在给徐瑞才捏肩膀的赵丽影。 见到古震鳞，赵丽影眸子发亮，“哥！” 看着这模样俊俏的小姑娘，元宾和赵剑齐刷刷把目光看向古震鳞。 “你还有个妹妹？” “咳，不是亲的。” 元宾和赵剑互相对视一眼，眼神儿更怪了。 这小子可以啊，名气不大玩的挺花，还整了一出金屋藏娇啊。 ------------ 第73章：哥，我给你当助理吧 古震鳞清了清嗓，“别瞎琢磨，就是一个妹妹。” 赵剑不信他这套，妹妹？情妹妹还差不多。 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说多了他怕挨打，于是和元宾把烟酒放到桌子上，两人便作揖深深一拜。 这是宗师级别的人物，他们怎么拜都不为过。 徐瑞才让赵丽影泡了一壶茶，随后就和元宾赵剑侃侃而谈了。 老爷子很善谈，不过谈的都是《神雕侠侣》谁来演，龙骑士那片段会不会删之类的话题，弄得赵剑和元宾有些懵。 这还是个金庸剧的老粉丝啊。 老前辈想聊，他俩也只好耐着性子陪聊，等《神雕侠侣》这话题过去再问武。 徐瑞才聊的正酣，古震鳞朝赵丽影招了招手，小姑娘就蹦蹦跳跳的跟他去院子里晒太阳了。 “哥，刚刚那两个人是谁呀？” 拖着摇椅来到古震鳞身边，赵丽影躺上去侧身盯着他。 “两个武术导演，都是圈子里的朋友。” “很厉害吗？” “《天龙八部》的武指和《神雕侠侣》的武戏导演。” 赵丽影眼睛瞪大，“真厉害啊。” 《天龙八部》也是全村人一起追的热门剧，她盯着电视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段延庆是古震鳞演的。 不过天龙寺外那一场戏倒是看出来，看的她不是很开心。 不再去想这些不开心的话题，赵丽影好奇道：“哥，你现在算是一线明星吗？” “小影子，太瞧得起你哥了。” 自己现在也就两部剧能拿得出手，《萍踪侠影》和《神探狄仁杰》。 虽说都是热播剧，可他还差得远。 赵丽影嘟嘟嘴，“我觉得你挺有名的啊，我爸妈天天追你演的《神探狄仁杰》。” 古震鳞在她脑袋上揉了揉，“一部片子可不够。” 新人一部剧爆火的例子不少，但是要稳得住。戏得经常接，让自己活跃在大众面前，否则就只是昙花一现。 不过赵丽影不懂这些，她只觉得村子里都在讨论《神探狄仁杰》，那肯定非常厉害了。 随后她又拉着古震鳞问东问西，问问娱乐圈的内幕，问问他什么时候能成为一线演员。 等赵丽影得知他和人掏了三十万合伙开工作室这事儿，惊愕的小嘴儿就再也没合上过。 “三十万，这得多厚一摞啊。”赵丽影呆呆的看着天空，喃喃自语。 这个数额已经超乎了她的认知，想象都不好想象。 毕竟人无法想象出来没见过的东西。 古震鳞想了想，“大概有三十厘米？” 有了参考文献，赵丽影比划了一下，随后就感觉有些眼发晕。 这些钱能把自己砸死。 紧接着，她那沉寂许久的明星梦再次燃了起来。 “哥，你的工作室还缺人吗？要不我给你当艺人吧。” “我工作室的艺人都是北电表演系的，你跟他们争得过资源吗？” 赵丽影脸色一滞，都是北电表演系？那自己中专毕业差的有点多啊。 “……你不是高中毕业嘛，怎么还当这些大学生的老板了。” “人生就俩字儿，运气。” 赵丽影撅着嘴，有些不开心，每次都这么敷衍自己。 “那…那你们工作室还缺不缺端茶倒水的……要不我给你当文秘？” “我又不坐办公室，要秘书干嘛，你来给我当助理还差不多。” 赵丽影眼睛一亮，“好啊好啊，那我给你当助理。” 她现在干的是销售，每天为了那仨瓜俩枣累得要死，还不如去当小跟班。 不仅包吃包住，而且还能跟哥在一块儿见到不少大明星，想想她就感觉幸福的要死。 “哥，我给你当助理吧，反正我以前也是给你当小跟班的。” “助理也分工作助理和生活助理，工作助理要接通告，销场，处理事务你弄得明白吗？” “那我干生活助理。” 古震鳞心道你给我当生活助理，我面子还要不要了，于是一口回绝。 他不同意，赵丽影就拽着他胳膊蹭，死乞白赖的腻歪。 “哥，求求你了，你就带着我吧~” “我可听话了，你让我干嘛我都——”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因为徐瑞才带着元宾和赵剑走出来了。 看着两人腻歪，元宾和赵剑的眼神越发饱含深意，看的古震鳞嘴角抽搐。 “行了行了，让你干行了吧？不过得你爸妈同意啊。” “耶！呜呼！” 赵丽影也顾不上害羞了，一蹦三尺高，随后就一溜烟似的跑回家跟她爸妈说去了。 清了清嗓，古震鳞若无其事的凑上去，“咳，师父，你们这是要干嘛？” 赵剑道：“徐前辈说要给我们演示一下回马枪。” “那你们有福了，我师父大枪厉害的很。” 看着徐瑞才去拿墙角的白蜡杆子，古震鳞忽然想到了自己那便宜徒弟。 这小子要是在这儿，估计得开心死。 不过说起来这小子有多久没联系过自己了？ “噔！” 徐瑞才拿着大杆重重敲了一下地，“我这辈子对枪的研究都在这儿了。” 元宾和赵剑聚精会神，回马枪啊，这玩意儿可考验功底。 然而等徐瑞才压下身，底盘近乎贴到地上，两人皱起眉头来。 这是回马枪？ 下一秒，徐瑞才手里的白蜡大杆随身舞动。 前扎后戳，人枪合一，元宾眼睛都直了。 这已经不是在耍枪了，这枪已经成了人的延伸，成了人体的一部分！ 而且徐前辈蹲的极低，除非对面也是专练超低马步发力，否则连力都用不上。 其他冷兵器，如果不是大枪类的，靠上去下盘就被扎烂了，更别说什么空手格斗。 伴随着最后的回身劈枪，这回马枪的演示落下帷幕。 元宾咽了口唾沫，“徐前辈，这是……地躺枪？” “呵呵，差不多，我自己琢磨的，专打下三路。活了七八十年，偶尔也有灵光一现的时候。” 赵剑和元宾激动的上去和徐瑞才讨论，古震鳞则是到一旁给释晓龙来了个电话。 今天这枪他没看到着实有些可惜啊。 “嘟…嘟…嘟……” “喂？师傅！你咋来电话了？” “你现在干嘛呢？挺长时间没见着你了。” “我在美国上学呢。” 古震鳞一愣，跑美国上学去了？ ------------ 第74章：你是不是给人戴绿帽了 “好端端的你跑到美国去干嘛？” 进军好莱坞这种话释晓龙不好意思说，万一到时候没进去，那他今天这些豪言壮志不就都成笑话了。 “咳，感觉在国内太压抑了，我爸妈天天逼着我接戏，想去国外放松放松，顺便体验体验老美这边的什么精英教育。” 古震鳞长叹一声，“晓龙啊，你跟别人不一样，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学习上。考大学是你该考虑的事儿吗？” “……师傅，你这也太打击人了吧。” “我是为你好，从美国待个三五年，回国内了谁还认识你，这些年你接的戏都白接了。” “嘿嘿，实在不行我就去混袁八爷的武指班子，袁家班在好莱坞名气可大了。” 见他是死了心要在美国读这个书，古震鳞也就不再劝了，“得，那你在美国好好读吧，回头带为师进军好莱坞。” “好嘞师傅，我在好莱坞等你！” 古震鳞这边挂掉电话，笑嘻嘻的赵丽影就蹦蹦跳跳的跑回来，“哥，我爸妈同意了！” “我问问再说。” 带着赵丽影去她家和她父母认真聊了一下，见二老都同意自己带着赵丽影去北平打拼，古震鳞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带着就带着吧，打小就跟自己屁股后面，用起来也顺手放心。 从村子里呆了两天，元宾和赵剑也跟徐瑞才聊了个痛快。 要不然说人家是宗师，那真是受益匪浅。 徐瑞才也是如此，和这两个混娱乐圈的问问剧组那些幕后故事，老爷子也是把瓜吃爽了。 大家都心满意足之后，古震鳞一行人就此打道回府。 不过回去的路上还多了个赵丽影。 面对元宾和赵剑的时候，她心里多少有点紧张。 “元叔好，赵叔好。” “你好你好。” 两人和赵丽影打了个招呼，随后这审视的目光就看向了古震鳞。 还说不是情妹妹，都他娘的要带到身边当助理去了。 老话怎么讲？ 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 助理也差不多。 古震鳞让这俩老登看的极其不爽，斜眸扫了一眼，“跟我师父学了两天应该有进步吧？咱练练？” “我是拍戏的，想打架你找元宾。” “咳，我风湿骨病犯了，回头再说。” 两人把视线挪开，副驾驶的古震鳞换了个舒服姿势。 到了火车站，元宾就要和他们分道扬镳了。他要去一趟香江，给他师兄洪巾宝帮个忙。 说到洪巾宝，古震鳞就想到了当初在上海拍《功夫》那会儿，自己还和他加了个联系方式。 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也没找过自己。 古震鳞简单感慨了一下，元宾直咧嘴，“还找你啊？不给你穿小鞋就很好了。” 看了一眼四处撒嘛的赵丽影，元宾把古震鳞叫到一旁小声问道：“你跟老哥说句实话，拍《萍踪侠影》的时候是不是给我师兄戴绿帽子了？” 古震鳞精神一震，给别人戴帽子这事儿他确实干过，但也不是洪巾宝啊。 “这话怎么说？” “你跟范兵兵……走的是不是有点儿忒近了？” 元宾一提点，古震鳞瞬间回忆起来，那段时间确实有不少小道新闻都在说兵兵姐被包养了。 还有更爆的媒体说范兵兵给人生了孩子。 见古震鳞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元宾就更确信他是悄咪咪送了一顶小帽儿出去。 “哼哼，让我说着了吧？要是《萍踪侠影》这部剧没火，你们俩走的比较近也就算了，反正也没什么关注度。” “但这剧开播之后可和《天龙八部》不相上下啊，我听说还是范兵兵教的你马术？” “咳，三人行必有我师，都是学习。”古震鳞面色严肃，“再说了，教马术能叫给人戴帽子吗？” 元宾不信他这话，“真就教了马术？” 古震鳞一脸认真，“就教了马术啊。” 自己走的是阳道，又没走…… 不算给别人戴帽子。 “老大，我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都是捕风捉影。” “最好只是捕风捉影，别哪天跟咏鹅那事似的让人给爆出来。”元宾拍了拍他肩膀，“在内地好好发展吧，走了。” 元宾搭车往机场驶去，古震鳞则是和赵剑，赵丽影一同上了火车往北平走。 路上的时候，他又和赵剑问了一下《神雕侠侣》在哪儿面试，弄得赵剑有些无语。 “我都说了没戏，人家一个卖身一个送礼，你还想公平竞争啊？” “反正不要钱，多少试试呗。” “得得得，那到了北平你跟我走吧，剧组就从北平面试呢。” 在火车上咣当了一个多小时，三人从北平下了站。 古震鳞给朱亚纹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招了个生活助理，一会儿去公司报到。 把地址报给赵丽影，随后又给她塞了五百块钱路费，古震鳞就和赵剑去了鸿运宾馆。 《神雕侠侣》在这儿面试。 两人到宾馆的时候，下面已经围了乌泱泱一圈人，男女老少，和尚道士应有尽有。 古震鳞咂咂嘴，“怪不得卖身上供演这男主啊，他娘的和尚道士都跑来了。” “你以为呢，说句夸张的，张导就是电视剧界的老谋子。” 选角导演面配角，主演张纪忠亲自面。 赵剑这个武戏导演开路，带着古震鳞去了三楼。 发须皆白的张纪忠坐中间，左边是总导演余敏，右边的空位估计就是给赵剑留的了。 左文右武，老皇帝在中间。 扫了一眼，古震鳞啧啧两声，他还以为这两位自立门户了，现在一看还是给张大胡子打下手。 和张纪忠打了个招呼，赵剑道：“张导，古震鳞你还记得不？就是《天龙八部》那个段延庆，他想来试试杨过。” 张纪忠眯眼看着古震鳞，“噢……是那个李元芳对吧？还有…黑白魔诃？” “是我。” 认真把古震鳞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张纪忠暗自点头。 五官坚毅，身形高大，气质也出尘，的确是杨过的上上人选。 不过嘛…… 把面试剧本递过去，张纪忠淡淡开口，“试试吧。” ------------ 第75章：一石激起千层浪 面试的戏份是重阳宫成亲。 后期的杨过很考验演员功底，毕竟成熟了，也沧桑了。 年轻人演出少年感容易，可演出成熟感就比较难，因为没体会过。 张纪忠上来就是重阳宫成亲这出，可谓是把难度拉满。 古震鳞看过原著，对这一段的戏份也有了解。找了一下感觉，随后把剧本递回去。 “没问题了。” 张纪忠点点头，“来吧。” 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酒店就变成了重阳宫，张纪忠也变成了重阳真人的画像，墙角一颗招财树则变成了小龙女的模样。 “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 古震鳞走过去轻抚树叶，面色悲怆真挚，“我只想我们两个能再活一百年，让我好好待你，报答你的恩情。” “若是老天爷，只允许我们再活一天，那我们就做一天的夫妻。” “若是允许我们再活一个时辰的话，我们就做一个时辰的夫妻。” 张纪忠略显惊讶，演的很好啊。 说心里话，比黄小明和聂元强。 跟一颗招财树都能演这么好，换成真人就更不必说了。 “嗯……可以，你——欸欸欸，这是干嘛呢？” 眼瞅着古震鳞看招财树的目光越发深情，头也倾了过去，张纪忠懵了。 见古震鳞充耳不闻张纪忠的话，赵剑忽然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那会儿拍《天龙八部》，这小子入戏之后就一副想弄死自己的表情。 他连忙过去给古震鳞后脑勺来了一下，“你小子别入戏太深了！” 一巴掌把人拍回现实，古震鳞的眸子也恢复了清明。 他皱皱眉，自己现在倒是能比较轻松的进入幻觉了，就是出来有点儿难。 把念头压在心底，古震鳞微微躬身，“不好意思啊张导，入戏太深了。” “没事，挺不错的。”张纪忠饶有兴致的捋着胡子，“内个谁，小吴，带他换衣服拍个照。” 跟着助理换了衣服，又拍了几张定妆照，古震鳞的面试就结束了。 至于武戏，大家都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了。 把自己打上《今日说法》的演员他应该是头一个。 离开鸿运宾馆，古震鳞搭车去了工作室。 地方就在北电附近的一栋写字楼里，租了其中半层。 等他进自己办公室时，朱亚纹正在给赵丽影说生活助理的工作事项。 敲了敲赵丽影的脑袋，“这生活助理干得明白吗？” 虽然有些晕头转向，不过赵丽影还是认真点点头，“干得明白。” 不仅工资高，而且隐藏福利还好。她就算干不明白也要拿出高考的劲头给干明白！ 噢，不对，我没参加过高考。 赵丽影忽然有些失落。 给古震鳞倒了杯茶，朱亚纹好奇道：“鳞哥，我听赵丽影说你面试《神雕侠侣》去了？” “对啊。” “鳞哥，这个太悬了，比中彩票还难。” “试试呗，万一我能坐山观虎斗呢？” 朱亚纹认真起来，听鳞哥这意思，他是知道点儿内幕啊。 “鳞哥，你有小道消息？” “咳咳，都是传闻。” “嗐，我就乐意听点儿传闻。” 既然朱亚纹诚心诚意的问了，古震鳞也就简单说了一下那“卖身上供”这个典故。 话讲完，朱亚纹目瞪口呆，“鳞哥，你这都是从哪儿打听来的？” “《神雕侠侣》的武戏导演，我俩关系不错。” 好嘛，鳞哥这人脉还真够广的。 紧接着，他心中升起些许危机感，自己这干幕后的连情报都搞不到，还要古震鳞这走台前的发力。 那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他得发挥点儿作用啊…… “鳞哥，要是没这传闻，我觉得你拿下杨过的概率只有一成。可现在有了这传闻，我觉得这概率少说再加两成。” 古震鳞淡淡抿了口茶，“你要是再卖关子，我削你的概率是十一成。” “嗐，我的意思是——” “笃笃笃” “你好，请问是古震鳞工作室吗？” 话说一半，办公室的大门忽然被推开，古震鳞和穿着西装，扎着高马尾的蒋心四目相对。 古震鳞一愣，“你怎么找过来的？” “在网上看到你这工作室的广告了，我一瞧叫古震鳞工作室，估计十有八九就是你开的。” 古震鳞松了口气，没回大杂院就行。 蒋心眸子微动，看向看着一旁赵丽影，“这位是？” “我是哥的助理。” 哥？ 叫的挺亲嘛。 这职位也挺亲。 随后，蒋心那招牌式的勾唇冷笑再次浮现。 “内啥，鳞哥，你们先聊，我先走了哈。” 朱亚纹一眼就看出气氛不对，随后招呼着赵丽影闪人，把办公室留给这两位。 “眼光不错啊，那小姑娘挺俊的。” “老家的邻居，她爸妈求着我带她。” “哎呦，那是我的不是了，对不起啊，哥~” 古震鳞叹了口气，起身锁上门，现在他要身体力行来自证清白了。 然而蒋心的小醋坛子就跟个无底洞一样，翻的到处都是酸水。 弄得古震鳞接下来这几天几乎没下过床，就连娱乐圈发生的不少重磅新闻都不知道。 苗头是王林落网。 由于这胖子涉及到了正处级别，落网后调查了一个多月才把事情告召天下。 官方的事情调查都慢，不过零四年严打，抓下去十几个一人之下，一个多月出结果算是快的了。 他落网的消息一传出来，一位燃料集团的老总就坐不住了。 这胖子忽悠了自己不少钱，得吐出来啊。 事情要到此为止还好，事儿虽大，可老百姓不爱看这个，没噱头。 然而没过几天，小燕子的一些全新黑料就爆出来了。 给王林跪拜，请他开光，各种照片和一些其他有的没的。 这下网友的注意力算是被吸引过去了，赵燕子愤怒表示这都是某些人的抹黑。 至于这位“某些人”，有天涯老哥断定是邹鳕。 零一年的狗皮膏药旗事件，是《时装》前总策划邹鳕策划的。 她是不是故意的没人知道，反正事儿发生后邹鳕就引咎辞职了。 邹鳕算是放下了，不过赵燕子显然没放下。前几个月还雇人把邹鳕给揍了一顿，就是那沸沸扬扬的“赵微殴打孕妇事件”。 两人的官司到现在还没打完。 双方各种重磅炸弹互砸，那叫一个炮火连天。也有人趁机混水摸鱼，真假消息遍布。 娱乐圈里乱作一团，广大网友吃瓜吃到撑。 王林这个导火索炸了一大片，什么白手套啊，吃回扣啊，洗钱啊……看的人眼花缭乱。 要是肃清内部还好，可现在又被爆出来娱乐圈的一些人也把手伸到不该伸的地方，这下事儿算是闹大了。 ------------ 噩耗 我切了。 说过的话都当我放屁吧。 我是太监。 我比例其实挺好的，收藏追读比例是4.8，可就是不吸量，我今天才涨了三十八个收藏。 同期的书呢？三百八估计都少。 我心态炸了，写不下去了。 我搞不懂啊，搞不懂…… 可能真的写的不行吧。 原谅我给大家奉上这种垃圾作品，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