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第1章 逼嫁 作者是个傻*,真的! 鹿溪看着面前呲牙咧嘴的老男人和一旁的小白花,以及三个义愤填膺的年轻男子,忍不住在心底骂人。 回想当初,看《天下大佬都宠我》这本小说的时候,她就觉得作者有问题。 矫揉造作的小白花居然得到书中所有男神的喜欢,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如今,她不幸穿了进来,更是近距离靠近离谱,离谱大发了。 “鹿溪,你凭什么不肯替鹿冰嫁人?她可是你妹妹。”鹿长易拍着桌子吼。 “我凭什么要替她嫁人?她不要的男人就该给我?”鹿溪翻个白眼,没忍住回了个嘴。 儒雅的鹿泉林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轻声道:“鹿溪,大哥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冰儿当初是为了救你才伤的身体,你不知道什么叫知恩图报吗?” 英气的鹿泉亭哼了一声,“她当然不知道,否则她会说出那样的话?什么叫冰儿不要的男人,那男人,冰儿压根看不上。” 活泼帅气的鹿泉崖气得额前碎发都竖起来了,“鹿溪,父亲让你过了十六年锦衣玉食的生活,还教会了你一身本领,如今就是让你嫁个男人,你有什么不愿意的?” 鹿溪:…… 就是嫁个男人? 我#你&了@¥ 那个男人是书里最大的反派,冰冷无情,原书里,鹿溪一嫁进去就被控制,后来被折磨致死。 你们咋不嫁? 一直抹眼泪的鹿冰终于开口,“父亲,哥哥,别为难姐姐了,我嫁!我愿意用这副残躯为父亲获取寒王府的情报,以报答父亲的养育之恩。” 鹿长易满眼慈爱,“还是我的冰儿懂事,但为父怎么舍得病弱的你去冒险呢?” 转眼,他就目露凶光的看着鹿溪,“你不去也得去,否则就是一死!” 鹿溪:…… 哪有什么父女情深?他们几个都是鹿长易收养的孤儿罢了! 鹿泉林沉声道:“鹿溪,你别怪我们不念旧情,还没人能抗拒父亲的命令。” 鹿泉亭冷声道:“鹿溪,丞相府不养闲人,更何况你是父亲的女儿。虽说我们都是庶出,但父亲待我们和嫡出一样,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鹿泉崖应声道:“说得对,我们应该做父亲的左膀右臂,不能做寄生虫。” 鹿.寄生虫.溪:…… 几个傻子,一直觉得自己是亲生的呢~ 人家亲生的儿子养在幕后,就等着新天子登基后坐拥从龙之功,然后把你们统统噶掉! 哦,对了,你们心爱的冰妹妹与新天子比翼双飞,还被那个亲生儿子爱慕,过的好不逍遥快活…… “鹿溪,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鹿长易下了最后通碟。 鹿溪深吸一口气,点头,“哥哥们说得对,我应该为丞相府出出力,且不说鹿冰救了我,就算她故意下套给我,我也不应该计较。什么时候嫁?” 鹿冰瞪大眼睛,“姐姐,你说什么呀?” 鹿泉崖捏得手指咯咯响,“鹿溪,你真是冥顽不灵,不知好歹。” 鹿溪皱眉,“我就是打个比方,你们激动什么?” 鹿长易摆手,“罢了罢了,既然溪儿愿意出嫁,说几句负气的话也没什么。泉林,你负责准备溪儿的嫁妆吧,务必丰厚些。” 鹿泉林答应着离开,临走时瞪了鹿溪一眼。 鹿冰柔柔弱弱地给鹿溪行礼,大眼睛里泪盈盈的,“姐姐,多谢你替冰儿出嫁,日后,冰儿定会回报,姐姐有什么要求也尽管提。” 鹿溪捋捋额发,“也没啥特别要求,就是希望你装病的日子短些,你救我落水的事都过了八年了,早就好了吧?” 鹿冰的眼泪啪嗒一声就落了下来,“姐姐,冰儿昨日夜里还发烧了,你为何说我装病?” 鹿溪:…… 咱就想问问,哭功是怎么练出来的? 鹿泉崖一把拉住鹿冰的胳膊,厉声说:“冰儿,你和这种狼心狗肺的人说什么话?咱们走。” 鹿泉亭摇头,“鹿溪,你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三个人气愤离开,鹿溪吊儿郎当地站着。 鹿长易的脸色沉了下来,“鹿溪,我不管你的怨气有多大,只要你嫁到寒王府,就必须拿到重要情报。否则,别怪父亲不客气。” 鹿溪一脸无辜地看他,“父亲,我没有怨气啊,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鹿长易不想和她纠缠,摆摆手赶她离开。 鹿溪愉快地退出,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好在鹿长易给每个养子都配了一个房间,否则她日日与小白花在一起,不得冤死? 鹿溪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然后,抑郁了。 她是以小妾加奸细的身份被塞到寒王府,墨承霄不可能真心对她,很有可能一进去就被杀了。 就是说,连两集都活不到~ 鹿溪放下水杯,坐在桌边,拧着秀眉。 很快,她的表情又愉快起来。 如果真的死了,就能从这个混账世界出去,岂不妙哉? 呀呀,躺平就行啦。 “姐姐,姐姐,快开门。”鹿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急切。 鹿溪不情不愿地起身开门,看着门口素雅清丽的鹿冰。 鹿冰不计较她的冷漠,依旧急切地说:“快,我帮姐姐梳妆,他们很快就来了。” 鹿溪拧眉,“谁要来了?” “媒婆和寒王府的人,他们今天就要把你抬进府里。”鹿冰柔声说。 鹿溪扶额,“这么急切吗?难道就没个什么仪式?” 鹿冰顿了一下,“姐姐,你是以侍妾的身份入寒王府,哪里有什么仪式……不过姐姐莫怕,你背后还有丞相府呢,寒王不敢对你怎样。” 鹿溪轻哼一声,“不如你去,丞相府的人更疼你。” “姐姐,你真的要我去吗?那我去求求父亲,就怕我的身体……” “行了行了,我去,你快帮我化妆吧。” 鹿溪打断鹿冰的话,也不去看她泪眼朦胧的样子,实在是心累。 只要让墨承霄了结了自己,一切糟心情节都和她无关了。 墨承霄,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 第一卷 第2章 你到底杀不杀? 鹿溪被简单地打扮了一番,天黑前,从寒王府侧门进了府里。 料想墨承霄压根不会洞房,鹿溪便掀了盖头,坐在桌边吃东西。 临死前吃饱,也不算亏待了这副身体。 寒王府准备的吃食不错啊,各种小点心还是很精致的。 “新婚夜,你倒是吃得愉快,”,一道清冷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鹿溪连忙咽下嘴里的点心,“放在桌上不是让我吃的吗?你……我去,墨承霄,你,你来啦……” 鹿溪用衣袖擦了擦嘴,挤出一个笑脸。 墨承霄黑着脸走进来,俊美的脸上隐隐有杀气。 鹿溪也不站起来行礼,指了指桌边,“坐吧,一起吃点儿?” 墨承霄居高临下看她,猛地掐住她的脖子,“说,鹿长易给你什么任务?” 来了来了,期待的剧情来了! 鹿溪压住激动,闭上眼睛,“就是让我从你这里取得有用情报,如果可以,抽空杀了你。眼下,你还是赶紧杀了我才安全。” 墨承霄愣住,眼底是深深的困惑。 鹿溪闭眼等了半天,那只手始终没有用劲,她不得不睁开眼睛。 “喂,你到底杀不杀?”鹿溪愤怒。 墨承霄咻地收回了右手,哼道:“杀了你,他趁机寻事?好算计!” 鹿溪表情僵住。 墨承霄不屑,“本王说中了,对不对?你们那点儿雕虫小技,不够本王看的。” 鹿溪揉了揉眉心,“怪我,小看了你的多疑,早知道就该刺杀你……大意了。” 墨承霄拧眉,“我看你犯病了,告辞!” 冷哼一声,墨承霄转身离开。 鹿溪打起精神,继续吃东西,饱了后倒头就睡。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这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鹿溪的精神算是养好了,她简单梳洗一番,打算出门。 一名娃娃脸护卫挡住她,语气严肃,“王爷说了,你不许出这个院子。” 鹿溪翻个白眼,“我要如厕,在房里解决?” 玄七依旧严肃,“对,房里有恭桶。” 鹿溪:…… 果然啊,这就是本傻缺聚集的破书! 鹿溪打量着玄七,忽地笑了,“小兄弟,你中毒了,对不对?” 玄七神色一变,语气冷淡,“没有,你再胡说八道,我对你不客气了。” 鹿溪叹气,“你这毒很霸道,如果这两天没办法解掉,估计会终身残疾。” 玄七喝道:“你一个侍妾懂什么?医仙尚且没办法……我和你说什么,赶紧进去。” 玄七抽出了身上的剑,气势汹汹瞪着鹿溪。 很多大臣打着各种旗号塞女人进来,他收拾得多了,吓一吓都会老实,再找机会处理掉,绝不让王爷为这些破事分心。 鹿溪摇头,“好啊,你不让我解,等变成残疾人了再后悔吧,机会——只有一次!” 说完,她回了自己房间,砰的一下把门关上。 说起来,鹿长易为了培养他们这些养子养女倒也下工夫,别的不说,使毒解毒和功夫那是相当不错的,标准的杀手。 原书里,鹿溪见到墨承霄后对他下毒,墨承霄为了解毒才没那么快杀她,墨承霄的侍卫更是对她恨之入骨,想着法折磨她。 原主,惨啊~ 蠢啊~ 就是一颗棋子,那么拼命干什么? 砰砰砰,有人敲门。 鹿溪打开房门,就看见玄七一脸尴尬,“那个,真的会残疾?” 鹿溪嗯了一声,仰头,“你不知道鹿丞相手下的毒王很厉害?自然,我也跟着学了不少。” 玄七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才问你……那个,你能解?” 说完,他有一丝后悔,这女人是佞臣派来的奸细,他问她做什么? 鹿溪不在意他突然懊恼的眼神,郑重地说:“我能解,但有条件。” 玄七升起一丝希望,“背叛王府,你想都不要想。其他的,只要不是违背道义的事,我都可以,但如果你骗了我,我肯定杀了你。”他的脸开始狰狞起来。 鹿溪突然想骗他了,怎么办? 忍了忍,她开口道:“我只有一个条件,让我在王府里自由行走,当然,如果你们发现我图谋不轨,自然可以杀了我。” 玄七愣了愣,“你先给我解毒,如果真的成功,我向王爷求情。” 大不了,他时刻盯着这个女人,等她露出马脚再结果了她~ 只要毒解了,他就可以继续跟随王爷出生入死,而不是在院子里收拾哭唧唧的弱女子。 鹿溪没有纠结,让玄七进了屋,开始给他把脉。 幸好,脑子里有原主的记忆,否则,她就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现代人。 片刻后,鹿溪知道玄七中的什么毒了,那必须是丞相府的手段,也难怪墨承霄专门来敲打她。 “这毒,我确实能解,不过很麻烦,需要的药材也多……” “你直接开方子,别废话。” 玄七明显是急了,他这几日也确实感觉身体越来越差,要不,也不会给鹿溪机会。 尤其是,鹿溪说他有可能残废,他绝不能做一个废人。 鹿溪嗯了一声,起身找笔和纸,刷刷刷写了三张。 玄七接过纸,只一眼,眼角就忍不住抽了抽。 娘的,字比他这个武夫写得都难看! 也不知道鹿长易怎么养闺女的,不教写字吗? 不过,方子看起来似乎很靠谱,草药呢,虽多不难找。 “行了,你老老实实待在房里,等我解了毒再说。” 玄七撂下一句话,拿着方子走了。 鹿溪只好待在房里,她也无事可做,就拿起毛笔练字。 脑海里是有写毛笔字的记忆,原主应该写得不错,但她手生啊,握钢笔的手怎么可能拿起毛笔就写好?还是练练吧。 傍晚时刻,玄七来了,跟来的还有墨承霄和一个白胡子老头。 墨承霄十分不友好地说:“如果你有什么阴谋,本王能让你生不如死。” 鹿溪翻个白眼,“一个药方而已,除了让你的侍卫死,还能有多大用?” 墨承霄就要抽剑,被白胡子老头秦灼挡住。 “这位姑娘,你真的愿意帮助寒王府?”,秦灼轻声问。 ------------ 第一卷 第3章 他居然有这样的癖好 鹿溪摇头,“也不算帮,我就想换个自由而已。” 秦灼嗯了一声,“情有可原。老夫看过你的药方,确实能解玄七的毒,只要姑娘你是诚心解毒,我们自然能给你自由。” 鹿溪打量他,“你是医仙秦老吧,在你面前,我还能耍什么心眼?” 秦灼摸着胡子呵呵一笑,“医仙不敢当,你丞相府的毒术老夫甘拜下风。” 鹿溪没说话。 丞相府的毒术当然厉害,鹿长易给毒王提供活人,能不厉害吗? 墨承霄哼了一声,“那个什么毒王,本王早晚击杀了他。” 鹿溪勾起唇角,“恐怕你还未近身就毒发身亡了。” “你……”,墨承霄气得又要拔剑。 这个女人太嚣张了,他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和他说话的女人。 秦灼却呵呵笑了起来,“姑娘说的没错,那个人的毒术十分厉害,王爷不是对手。” 墨承霄:…… 玄七:? 鹿溪对秦灼露出一个笑脸,“秦大夫的话我爱听,以后我就和您多多说说毒王的事,相信您能战胜他。” 秦灼激动地抖了抖胡子,“好啊,不如你现在就和我一起配玄七的解药,顺便说说他身体里有什么毒。” 鹿溪嗯了一声,跟着秦灼离开。 墨承霄:…… 玄七小心翼翼地说:王爷,有秦医仙在,那女人不敢耍滑头。 墨承霄瞪他一眼,“你直接找秦灼便是,找本王做甚?”掉头就走。 玄七挠头,“事无巨细禀报,这不是你说的?” 次日,玄七服下秦灼和鹿溪一起配制的解药,身体很快好转,鹿溪有了在王府活动的自由。 当然,有些地方,比如书房、墨承霄的寝殿等地,她是没有资格踏足的。 她是头一个有自由的王府侍妾。 不过几天,鹿溪还没从喜悦中出来,又深刻地体会了寒王府自由的不便。 谁能想到墨承霄那么能招惹刺客呢? 谁又能想到鹿溪不过路过,就被刺客一起砍了呢? 谁又又能想到两个人一起被逼到了墨承霄的寝殿呢? 鹿溪相当无语,狠狠踹翻一名凶神恶煞的刺客,喝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们看清楚人再砍。” 墨承霄一剑杀了两名刺客,睨了她一眼。 刺客毫不妥协,继续追杀鹿溪。 鹿溪想了想,窜到墨承霄身后。 墨承霄:…… 鹿溪嘿嘿一笑,“其实,我的武功不咋地,王爷这么厉害,护我一下不过是举手之劳。” 才来几天啊,身体再有记忆也不熟练。 再说了,她可以死,但不能为了一个男人死,这是她的底线。 墨承霄冷哼,“是啊,这个机会刚好能杀了我。” 鹿溪:? 什么鬼逻辑? 遭遇危险,男人不应该站在女人前面? 等等,她可是丞相府派来的奸细,墨承霄怀疑才是正常的…… 鹿溪拿出珍藏的小匕首,咬牙切齿,“寒王殿下高看我了,我对杀你,没兴趣。” 说着,重新窜了出去,和两个黑衣人战到一起。 不得不说,这波刺客还是很厉害的,几个回合下来,鹿溪挂彩了,后背中了一剑。 墨承霄不得不护着她,表情有些古怪。 酣战中,玄七等人来了,他们的状况也不太好,似乎中毒了。 即便如此,寒王府依旧实力雄厚,一盏茶功夫,刺客全部被斩杀。 武功最高的玄三自责道:“这些刺客准备充分,先拖住府里侍卫,然后才刺杀王爷,是属下大意了。” 墨承霄没说话。 “王爷,属下觉得有古怪,这次刺杀应该是里应外合,府里有奸细。”,不爱说话的玄五突然开口。 正想着离开的鹿溪心里咯噔一下,果不其然,墨承霄看向她。 玄七摆手,“应该不是鹿小姐,她和王爷一起奋力杀敌,还受伤了。” 鹿溪背后的血渍越来越明显,但表情却是风淡云轻。 墨承霄薄唇轻启,“鹿溪,你有什么要说的?” 鹿溪笑了笑,“这么看起来,我的嫌疑确实很大,那就杀了我吧。” 墨承霄拧眉。 玄七不愿意,“王爷,鹿小姐肯定不是奸细,要不,她为啥要救属下?” 玄五说:“为了取得王爷信任。” 墨承霄凝眸。 鹿溪轻嗤一声,“踏进王府那日,我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王爷信任,救小侍卫,不过因为我不想被关在房子里。” 玄七急了,“鹿小姐,你倒是为自己辩解两句啊。” 玄五呵斥,“玄七,你是王爷的侍卫,记住你的身份。” 就差说吃里扒外了~ 玄七抿了抿唇,不敢说话了,但还是忧心地看着鹿溪。 鹿溪压根不看玄七,反而对着墨承霄伸出双手,“需要绑起来吗?还是直接刺死?” 玄五瞪大眼睛,玄七更是急得跺脚,只有玄三表情淡漠。 墨承霄愣了愣,“你就没有什么辩驳的?” 鹿溪摇头,“相信我的人不用我辩驳,不相信我的人,说什么都是狡辩。” 墨承霄的眼神没那么凌厉了,“你倒是聪明。” 鹿溪挺直脊背,“你别废话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她甚至还感激地看了一眼玄五。 玄五:? 墨承霄对玄三等人挥了挥手,“退下。” 一众人虽有疑惑,但还是迅速离开了。 鹿溪背上的伤口疼,但她忍着,等待墨承霄给她一个了结。 她记得原书里说过,墨承霄这人眼里容不下沙子,杀人不眨眼。 眼下这种状况,他肯定得除掉她,留一个后患在府里,不是他的风格。 墨承霄一步步走向她,表情复杂。 他身上的气势很强,若是平时,鹿溪肯定会后退,甚至找个地方躲起来。 但此刻,是她解脱的好时候,不能退缩。 眼看着墨承霄越走越近,鹿溪索性闭上了眼睛。 大不了就是一死,怕什么~ 还是…… 有些怕。 ……… “脱掉衣服。” 墨承霄低沉有磁性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命令。 鹿溪睁开眼睛,气的浑身发抖。 娘的,死前还要被侮辱? 原书里并没有说墨承霄有这个癖好啊? 难怪他支开众人,真他娘的渣! ------------ 第一卷 第4章 本王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鹿溪羞愤的瞪着墨承霄,嘴唇咬了又咬。 墨承霄皱了皱眉,“脱衣服啊,愣着做甚?” “墨承霄,你不要脸!你要杀便杀,羞辱我干什么?我宁愿自杀,也不要你污了我的清白。” 鹿溪扯着嗓子喊,随后拿起匕首朝脖子上抹。 墨承霄身形一动,来到鹿溪面前,一把打掉她的匕首。 鹿溪还想挣扎,就听见墨承霄说:“你别高估了自己的魅力,本王只是想帮你上药。” 鹿溪:…… 早说啊! 墨承霄从怀里拿出一瓶药,“你自己能涂药?还是让我的侍卫帮你?府里只有男人,没女人。” 鹿溪:…… 这他娘的也太夸张了,莫非寒王府里的蚊子都是公的? 她抿了抿唇,“那个,似乎只有你合适……先说好啊,只是涂药。” 墨承霄嫌弃的看她一眼,“你想别的,本王还不愿意呢。” 鹿溪:嘶…… 狠狠的瞪了墨承霄一眼,鹿溪不情不愿的躲在屏风后脱下衣服。 墨承霄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块黑布蒙住眼睛,然后准确无误的走到鹿溪身边,准确无误的给她涂药。 鹿溪扭头看他,“你真的看不见?” 墨承霄不回答,手下动作加重了,疼得鹿溪惨叫一声。 鹿溪气道:“你那么精准无误的涂药,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装的。” 墨承霄没好气的说:“血腥味那么重,习武之人都能找到。” 鹿溪哼了一声,“原来是鼻子好,怪不得瞎眼狗能找到吃的……唉呦,你再使劲就不要涂了。” 墨承霄似乎顾忌到她的伤口,手上没有使劲了。 鹿溪心中暗爽,能骂冷酷无情大反派的人,也只有她一个了吧? 死也值了! 墨承霄黑着脸把药涂好,转身就走,似乎不愿意多停留一分钟。 鹿溪撇撇嘴,自己包扎好伤口,穿上衣服走出屏风。 墨承霄负手站立,目光冷漠,“这次刺杀与你无关,但是,本王希望你还是本分些,被塞进来的女人有异心的时候就身首分离了。” 鹿溪瞪眼,“你怎么知道与我无关?” 墨承霄回她一眼,“有关吗?有关你那么坦荡做甚?” 鹿溪:“我……” 我只是想寻个死,摆脱这个傻缺世界而已。 墨承霄摆手,“本王心知肚明,你不用解释。玄五一向心思细腻,你不必记恨他。” 鹿溪被气笑了,“王爷,你这么毒舌,周围人都清楚吧?算了,我受伤了,没力气和你吵架,你请回吧,好走不送。” 墨承霄默了默,“这里是本王的寝殿,你是没资格进来的,这次事发突然,本王就不计较了。” 鹿溪咬了咬后槽牙,转身离开。 不多久,玄五进来,低头问道:“王爷,你相信她?” 墨承霄眸色深深,“这次刺杀应该与她无关,但她毕竟是鹿长易的人,盯紧。” 玄五重重点头。 夜里,鹿溪发烧了,她知道是伤口感染,但这个年代她也没有办法。 尤其是,她一个人被关在偏殿,身边压根没有照顾的人。 长叹一声,她决定安心等死。 按她的想法,一剑封喉是最好的死法,病死有些太难熬了。 可,这不是没办法么。 傻*作者,等我回去,一定找你理论理论~ 迷迷糊糊间,鹿溪听到一声“果然发烧了,还以为你有多厉害。” 鹿溪脑袋发沉,眼睛睁不开,只好听任对方摆置。 对方好像给她喂了药,还给她的伤口处理了一下。 再后来,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鹿溪醒来,发现已经快到中午了,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机灵的小丫头,差不多十五六岁。 鹿溪以为自己出现幻觉,揉了揉眼睛。 小丫头行个礼,“鹿小姐,奴婢叫春暖,以后就由奴婢伺候你,你饿了吗?” 鹿溪身体发软,无力的问:“谁让你来的?” 春暖笑了笑,“自然是王爷啊,他今早将奴婢招进府里的。” 鹿溪愈加困惑,“昨晚不是你照顾我的?” 那个声音飘渺的似在天际,听不出来男女。 要不是春暖,只能是神仙了。 墨承霄怎么可能纡尊降贵来照顾她? 小侍卫们就更不可能了,府里规矩森严,侍卫是不能随便进入主人房里的,除非主人允许或者事情紧急。 春暖也很困惑,“奴婢今早才来,小姐你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好像还喝药了。” 鹿溪躺平,决定不想了。 不管怎么说,又捡回一条命,还得继续在这个世界周旋。 累~ 不过,有春暖在,鹿溪就可以安心养伤,倒也过的逍遥自在。 当天下午,墨承霄来到鹿溪的房间,简单询问了春暖几句。 鹿溪趴在床上,闭眼假寐。 墨承霄走到她跟前,清咳一声。 鹿溪不情愿的睁开眼睛,懒洋洋的说:“多谢王爷派人照顾我,放心吧,我死不了。” 墨承霄拧了拧眉头,“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鹿溪叹气,“王爷啊,你既然知道我是丞相府派来的奸细,为何不给我一个痛快?这么费心费力的救活我,你不怕后悔吗?” 墨承霄轻哼,“本王并不知道你来王府的目的,也不知道丞相府的计划,怎能轻举妄动?” 鹿溪说:“我都告诉你了呀,丞相府派我来做奸细,有机会杀了你,你怎么不信呢。” “但你的态度,明显是不肯帮丞相府。”墨承霄凝眸。 鹿溪愣了愣,“那不一定!我要是你啊,肯定乱刀砍死我,以绝后患。” 墨承霄勾唇,“你对自己倒是不客气。” 鹿溪嗯了一声,“一颗棋子而已,注定没啥好结局,与其挣扎,不如放弃。” 似乎有一簇火焰突然在墨承霄心底着了,微烫,还有一点疼。 这个女人,这么急于寻死吗? 再想一想她进府后的表现,他似乎理解了一点。 “鹿溪,如果你能与丞相府断绝关系,投靠本王,本王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墨承霄像下了决心,语气诚恳。 鹿溪却瞪大眼睛,像看到傻子,“寒王殿下如今的实力能碾压丞相府?还是殿下觉得我这颗棋子能力出众到自己能摆脱丞相府?” 此刻的墨承霄并不会与鹿长易翻脸,他不低调,皇族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他这个异姓王。 ------------ 第一卷 第5章 深得君心 话题太敏感,春暖主动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墨承霄和鹿溪。 墨承霄似乎没想到鹿溪会这么直白,默了默,才说:“本王不过是看到玄七维护你,才给你指一条出路,你不愿意便罢,休管本王的实力。” 鹿溪重新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好吧,本姑娘不愿意,本姑娘要睡了。” 墨承霄的表情冷了下来,拂袖而去。 第一次,他拿一颗棋子没办法! 后面几天,鹿溪都过得舒坦,伤口也很快好了起来。 然而,她却开始面临一个麻烦,丞相府的管家来王府,说是鹿鹿丞相思女心切,要接她回去一趟。 鹿溪明白,这是要得到寒王府的情报。 反正没有,不如作死一回? 鹿溪还没行动,已经消失好几天的墨承霄带着玄七现身了,开口第一句就是,“我陪你回去。” 鹿溪:? 鹿溪:! 这是抽什么风?! 玄七却是笑得脸上有了褶子,还不停使眼色。 鹿溪撇嘴,表示不懂。 墨承霄瞥她一眼,“鹿长易恐怕是想得到我寒王府情报吧?我去给他说。” 鹿溪抿了抿唇,“你说的,他恐怕不想听。” 墨承霄冷笑,“他不想听也得听,进入我寒王府的人,没有让他随便拿捏的道理。” 鹿溪眨巴两下眼睛,有些困惑。 原书里,墨承霄可没这么好,他不仅不让原主回去,还纵容手下折磨死她。 难道因为自己穿进来,一切都变了? 那可就有点意思了。 “你别瞎想,我仅仅是在维护我寒王府的脸面,与你无关。”墨承霄冷脸说了一句。 玄七点头,“对对对,王爷从来都是以大局为重,绝不是担心你。” 墨承霄:…… 鹿溪没心没肺点头,“我自然没那么大脸面劳烦王爷陪我回去……不过,你确定要陪一个侍妾回娘家?” 先不说侍妾有没有资格回娘家,就说王爷身份尊贵,除了王妃,其他女人还真不配这样的待遇。 墨承霄冷哼,“陪不陪,旁人说了不算。” 他想给谁做事,用得着他人指手画脚? 玄七嘿嘿笑,一脸的八卦。 墨承霄终于冷冷看向他,“出去。” 玄七抖了一下,拱手,“是,属下告退,属下绝不说出去。” 眼看着墨承霄要发火,玄七脚下抹油,一溜烟跑了。 墨承霄捏了捏手指,“看样子,府里需要整顿一番了。” 似乎有了鹿溪的不着调行为,其他人都多多少少不正常了。 鹿溪忍住笑意,老成持重,“王爷说的是……那么,王爷是下定决心了吗?” 墨承霄点头。 于是,在丞相府管家目瞪口呆中,墨承霄带着鹿溪,踏上了去丞相府的马车。 丞相府管家挠头,随后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样子,大小姐拿到了重要情报,否则,墨承霄那么紧张做什么? 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他身边站着女人,眼下可不就是想控制大小姐吗? 既然如此,得想办法引开墨承霄,让大小姐立功。 因为有人提前通报,鹿长易和几个子女都站在门口迎接,似乎非常欢迎墨承霄和鹿溪, 墨承霄先下了马车,很绅士地伸手给鹿溪,鹿溪犹豫,他一把就将她抱了下来。 鹿溪差点骂人,好在鹿长易几人的眼光太黏人,让她没发挥出来。 丞相府里的人行过礼后,鹿冰率先开口,“哎呀,姐姐好福气,王爷竟然亲自陪你回娘家。” 鹿泉林几人互相看了看,没说话,但对管家带回来的话愈发相信。 鹿溪微笑,“是啊,王爷很好,妹妹是不是有点儿后悔?” 鹿冰脸色一变,“姐姐,你说什么呢?王爷对你好,妹妹打心底高兴。” 鹿溪看一眼她捏得紧紧的左手,笑了笑,没说话。 鹿泉崖冷哼,“不过一个侍妾,没啥得意的。冰儿,别和她说了。” “谁说鹿溪是侍妾,本王已经封她为侧妃了。”墨承霄缓缓开口。 鹿长易眼底一亮,“多谢王爷,看来小女深得君心啊。” 墨承霄点头,“确实不错。” 鹿溪尽量不看墨承霄,免得笑场,这厮演技不错呢。 侧妃? 什么时候的事? 太梦幻了! 鹿冰的脸色更白,垂下眼睑,努力保持自己优雅端庄的形象。 鹿泉林伸手,“既如此,王爷此番带大妹妹回门,也是我丞相府的福气,快请进。” 墨承霄挽住鹿溪的手,大步走进丞相府。 鹿长易给鹿冰使个眼色:想办法带走鹿溪。 鹿冰点头。 鹿长易又给鹿泉林使个眼色:尽快得到情报。 鹿泉林点头。 进到府里,鹿溪觉得自己的板凳还没捂热,鹿冰就开始邀请了,“姐姐,冰儿想和你说说悄悄话,咱们去我的房间吧。” 鹿长易呵斥道:“冰儿休得无礼,不请示王爷怎行?” 鹿冰撅嘴,看向墨承霄,“冰儿不是思姐心切嘛,再说王爷心善,肯定能理解我们姐妹的情谊。” 鹿溪嘴角抽了抽。 这是把墨承霄架了起来?不答应就不心善了啊…… 果然,墨承霄的脸色不好看了,冷漠回应,“溪儿愿意去便去,不必请示本王。” 鹿长易呵呵一笑,“王爷果然是心善,既如此,冰儿你快带溪儿去说话,我和你几位哥哥陪王爷。” 墨承霄看向鹿溪,眼里带着一丝询问。 鹿溪懒洋洋起身,“那就去吧,王爷自便。” 如果不去,还不知道耍什么幺蛾子,大不了一死便罢,还能给丞相府添点儿麻烦。 墨承霄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却也无法阻拦。 鹿长易和鹿泉林三兄弟脸上露出笑容,更加殷勤起来。 进了鹿冰的房间,鹿溪四下看了看,找个地方坐下,“妹妹想说什么?” 没有墨承霄在,鹿冰的态度瞬间冷了下来,“也没什么,不过想问问寒王府的事。” 鹿溪笑了,“不装了?那我还真没有和你说的话,寒王府的事,你去问墨承霄好了。” 鹿冰挑眉,“你觉得你不说可以离开这个房间?鹿溪,你愈发天真了。” 门口传来脚步声,鹿冰的唇角勾了起来。 ------------ 第一卷 第6章 要你夜夜痛苦 鹿泉林推门进来,看向鹿冰,“她说了吗?” 鹿冰柔声说:“大哥,鹿溪不肯对我说任何关于寒王府的事,是我无能。” 鹿泉林眼里有了不耐烦,瞪着鹿溪,“父亲和两个哥哥帮你牵制住墨承霄,你快说你得到的信息。” 鹿溪揉了揉眉心,“我就是一个侍妾,能得到什么有用信息?不过你们想要,我就说一说。” 鹿泉林和鹿冰神色严肃起来,聚精会神听她说。 鹿溪眨巴两下眼睛,“第一,寒王府不安全,经常遭遇恶人袭击,我想回来。第二,墨承霄不喜欢女人,我去了并没有用……” “鹿溪,说重点。”鹿泉林咬牙。 鹿溪再眨巴两下眼睛,“重点?寒王府很大,比丞相府大,鹿冰想嫁过去也有地方住。” 忽地一下,鹿泉林移到鹿溪面前,伸手捏住她是脖子,“想死?” 鹿冰委屈巴巴,“姐姐,你不会是被墨承霄收买了吧?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鹿溪一副无所谓的神情,“随便你们怎么想,要不,你们杀了我?” 快来,杀了我,好让本姑娘回去找作者理论。 鹿泉林眯了眯眼睛,“真想死?哈,很可惜,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说着,他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瓷瓶,鹿冰立刻帮他打开瓶塞。 鹿溪想挣扎已经来不及了,下巴被捏着,一瓷瓶味道怪异的液体倒进嘴里。 为了帮她喝下去,鹿冰“好心”地捂住她的嘴,帮她咽下毒液。 喂完药,鹿泉林一脚将鹿溪揣到地上,笑容狰狞,“这叫噬心散,阴大夫刚研制出来的,你好好尝尝。” 鹿冰捂嘴,“哎呀,怎么会是毒?姐姐会不会死?” 鹿泉林轻声说:“冰儿,放心,她不会死。” 鹿冰哦了一声,挑衅地看着鹿溪。 鹿溪捂着肚子坐在地上,目光冷了下来。 妈的,最讨厌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突然不想死了,先宰了这两个渣滓再说…… 鹿泉林整理一下衣服,恢复儒雅模样,“冰儿,咱们先出去,给这个叛徒一点考虑时间。一刻钟内毒能解,过了一刻钟,她就得忍受夜夜钻心的痛。” 鹿冰笑了笑,“姐姐,我看那墨承霄并未重视你,你又何必为了他夜夜痛苦呢?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鹿泉林揽住鹿冰的肩膀,“咱们在外面等着,免得寒王府有人找来。”目光阴沉沉看向鹿溪,“只有一刻钟时间,你想好了。” 二人出去,将房门拉好,就让鹿溪一个人反省、自责、害怕。 鹿溪利索地爬起来,四下看了看,拿起一个干净茶杯,从嘴里吐进去一口毒液,然后将茶杯放在衣袖里。 “考虑你个大头鬼!敢威胁我?很好,后面的日子我有动力了。”鹿溪磨了磨后槽牙。 计划有变,她的心态突然也变了,虽说不喜欢这些纸片人,但被纸片人羞辱,就不能得过且过了。 先拆了丞相府吧~ 鹿泉林踹门进来时,鹿溪缩在椅子上,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鹿溪,你真是冥顽不灵!现在,你的毒已经没办法解了,等着夜夜痛苦吧。” “唉,姐姐,何必呢?你觉得你能感动墨承霄?” “就凭她?真是痴心妄想!” “姐姐啊,为一个外人,你居然对自己家人如此狠心,妹妹真的心疼啊。” 鹿泉林和鹿冰大声说话,装模作样的简直不要太扎眼。 他们也是愤怒极了,等了大半天,鹿溪居然没有主动交代,可恨! 鹿溪看着他们,笑了,“外人?要不,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咱们三男二女都是鹿长易收养的孤儿,随时准备为他亲儿子献出生命。” “你胡说,我们怎么会是孤儿?”鹿泉林咆哮。 鹿长易是天下最好的父亲,杨氏死后,他没有嫡子,也一直没再立正妻,反而将他们几个庶子庶女精心培养。 这样的父亲,去哪里找? 鹿冰也使劲摇头,“你胡说,你这是挑拨离间,我知道。” 鹿溪挑眉,“随便你们怎么说,我建议你们跟踪一下鹿长易,尤其是他去西郊的时候,我相信,你们肯定有收获。” 鹿泉林伸手就要抽她,鹿溪大喊:“你打一个试试?我一定会让墨承霄看到红肿的脸,一定让他知道你们的所作所为。” 鹿泉林咬牙,“你敢?” 如今不清楚墨承霄对鹿溪的态度,有些事还不能做得太绝。 鹿溪昂首,目光坚定,“你看我敢不敢。” 鹿泉林慢慢放下手,目光里有一丝困惑。 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妹妹不再唯唯诺诺,乖乖听话了? 门口传来小厮的声音,“启禀小姐,寒王殿下让侧妃立刻回去,他要离府了。” 鹿溪一脸得意,“看吧,他来找我了。” 鹿冰叹气,“不过怕你泄露机密而已,姐姐莫被骗了。墨承霄是什么人,大臣们送的女子没有一个活着现身,都以各种理由处置了,姐姐可得小心啊。” 鹿泉林勾唇,“有些人不到黄泉不死心,咱们等着看笑话便是。冰儿,你就是太善良了。” 鹿溪懒得理他们,起身朝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记得跟踪鹿长易哦,去西郊的时候要细小心些,别打扰人家一家团聚。” 她的脸上挂着讥讽的笑容,让鹿泉林和鹿冰觉得浑身发冷。 不过,鹿泉林也露出了讥讽的笑容,“一个中噬心散的废物而已,今夜过后,她就该来求咱们了。” 鹿冰露出一丝担心,“姐姐会不会中毒身亡呢?” 鹿泉林冷哼,“噬心散会慢慢要了她的命,这其中的痛苦是常人难以忍受的,最多三天,她一定会来求我们。” 鹿冰叹气,“也不知道姐姐怎么了,你说父亲他……” “冰儿,你还真相信她挑拨离间的话?她八成被墨承霄收买了。”鹿泉林黑了脸。 鹿冰哦了一声,目光游离。 离开鹿冰的房间,鹿溪快步走到客厅,就见墨承霄脸上隐有怒色。 鹿长易干笑一声,“王爷,溪儿这不回来了?她们姐妹情深,多说一会儿也是人之常情。” 说着,他阴沉沉地看着鹿溪。 ------------ 第一卷 第7章 你的命是本王的 鹿溪不愿意多纠缠,对墨承霄点点头,“王爷莫怪,就是多说了两句……咱们回府吗?” 墨承霄打量着她,发现没什么不妥,神色缓和下来,“回府。” 鹿长易和鹿泉亭、鹿泉崖将鹿溪二人送到门口,鹿泉亭微笑着说:“溪儿还是多回家看看,父亲和兄妹们甚是想念你。” 鹿泉崖附和,“对呀,冰儿晚上做梦哭醒,喊的都是你的名字。” 鹿溪骤然看向他,“三哥晚上陪着妹妹睡吗?” 鹿泉崖冷脸,拳头紧紧捏着,“你说什么呢?是冰儿的婢女告诉我的。” 鹿长易不悦,“溪儿,你也是出嫁的人了,说话怎能口无遮掩,让殿下笑话。” 墨承霄一脸无所谓,“无妨,本王方才也想问这个问题,幸亏三公子解释了。” 鹿泉崖:…… 鹿泉亭拍了拍他的肩膀,“老三啊,你以后说话可得注意呢,别总是大大咧咧的。” 鹿泉崖磨后槽牙,低头,“是,是我的疏忽,以后我注意。” 鹿溪心情大好,主动牵着墨承霄的衣袖,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越走越远,鹿泉崖终于骂了出来,“鹿溪这个贱人,早晚一天我定让她付出代价。” 鹿泉亭说:“她现在还有用,等没用了,随便你处置。” 鹿长易点头,“泉亭说得没错,现在还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咱们快去找泉林和冰儿,看他们得到了什么情报,但愿鹿溪没让我失望。” 回到寒王府,鹿溪准备回自己的房间,被墨承霄叫住。 “鹿溪,你真的没事?”,他淡淡开口问。 鹿溪转个圈,“能有什么事?” 墨承霄凝眸,“你将寒王府的什么事告诉他们了?” 如果没有出卖他,她凭什么能安全回来? 鹿溪冷笑,“所以,王爷你是笃定我出卖你了?难道不可以是姐妹情深?或者父女情深?” 墨承霄也冷笑,“你觉得本王相信?鹿长易是个什么样的人,本王很清楚。” 鹿溪斜他一眼,“那你觉得我能得到寒王府什么情报?你的人二十四小时盯着我,我又不是神仙,怎么拿到情报。” 墨承霄噎住。 鹿溪扭头就走,“王爷啊,我替你累,留个敌人在身边,不怕吗?” 她也不想刺激他,但他的语气让她不爽。 确保墨承霄离自己远了,鹿溪这才绕路去找秦灼。 秦灼刚好在府里,看见鹿溪过来,脸上浮现笑容,“呦,丫头,你有空来找我?” 鹿溪把宽大衣袖里的茶杯拿出来,咚的一下放在桌上,“秦医仙,快看看这毒。” 秦灼困惑地打开茶杯,“老夫对毒不大精通,不过也能辨别一二,这里面应该有……” 鹿溪打断他的话,“秦医仙,我帮你验出毒的成分,你想办法制解药。” 丞相府的那个毒王为了教他们用毒,曾专门培训过认毒物,今日算是用到了。 不过…… 秦灼看她犹豫,问道:“莫不是这毒不好验?” 鹿溪脸上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我需要尝一下,不,是好几下……” 秦灼拍了拍胸膛,“放心尝,有我在,能保你不中毒。” 不过尝几下,剂量上不会对人有太大影响。 鹿溪看着杯子里自己吐出来的毒液,抿了抿嘴唇,“那个,有汤勺吗?” 秦灼转身给她寻了一根筷子,“试毒怎么能用勺子?用这个。” 鹿溪看他,“这筷子,你……用过了吗?” 秦灼摇头,“是新买的,放心吧,不会有任何人的唾沫。” 鹿溪:…… 深深吸了一口气,鹿溪用筷子沾了一点液体,闭眼尝了尝,报了三种毒物名字。 秦灼赞叹,“厉害,一下就辨出三种,如此你就可以少尝几次。” 鹿溪恨死自己了,怎么一次就不能尝出全部? 她的手抖了抖,继续用筷子沾一点,尝第二次。 秦灼继续夸赞。 …… 直到第四次,鹿溪确定了全部毒物的名字,随后,转身出门呕吐。 秦灼看着手里纸张上的字,困惑,“这些毒物里并没有让人呕吐的东西,丫头怎么了?” 确保秦灼开始钻研解药,鹿溪才离开,当然,她也没有告诉他自己中毒的事,只是说从丞相府偷来的。 也就一两个晚上的疼痛,她可以忍住。 然而,等到晚上毒发的时候,鹿溪才后悔。 这疼,真的太难忍受了,像千万只蚂蚁啃食她的心肺。 鹿溪怕疼,以前朋友们都说她娇气,可今晚,她硬生生抗住。 不是逞强,只是无人可依靠而已。 墨承霄那人心思深沉,若知道自己中毒,会不会趁机要挟? 她不能确定,自然也不能寻求帮助。 也许是太疼了,鹿溪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翌日,鹿溪睁开眼睛,吓得一下子坐了起来。 床的周围站了一圈人,墨承霄,秦灼,春暖,玄七等,神态各异的看着她。 春暖最先冲过来扶住她,“哎呀,侧妃这是做什么?快躺下。” 鹿溪来不及计较她的称呼,乖乖躺下,看了一圈,“你们,这是在给我吊唁?” 墨承霄黑了脸,“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笑。” 玄七急吼吼地说:“姑奶奶啊,你中毒了,是不是丞相府的人干的?” 秦灼说:“丫头,你昨天给我的毒,是不是你中的毒?” 墨承霄看他,“鹿溪昨天找你去了?” 秦灼点头,“她说从丞相府弄回来了一种毒药,让我做解药,原来是她中毒了。” 几个人重新看向鹿溪。 鹿溪闭眼,“既然你们都推理出来的,我还有什么说的?对,我中毒了,秦医仙弄不出解药,我就得死。” 春暖说:“侧妃你不会死的,昨夜殿下把他珍藏的解毒丸给你了……” “闭嘴。”墨承霄冷声道。 春暖闭嘴,委屈地看着鹿溪,实在想不通王爷凶她做什么? 又不是坏事! 鹿溪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墨承霄,“那我,是不是欠你一个人情?” 众人扶额。 墨承霄点头,“对,你的命是本王救下的,这人情你得用命还。” ------------ 第一卷 第8章 本王不想试药 鹿溪不愿意了,“我身上的毒还没解呢?再说了,这毒是慢慢要人命的,昨夜死不了。所以,我没有欠你一条命。” 墨承霄觉得牙根痒,瞪着秦灼,“速去研制解药,务必让她欠我一条命。” 秦灼愣了愣,笑着离开,“是,老夫明日就能研制出来。” 有了毒物成分,研制解药不过两三天的事。 鹿溪坐起来,“墨承霄,你为什么要让我欠你一条命?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先声明一下,丞相府的人我暂时搞不定。” 想让她和丞相府同归于尽,也得看她愿不愿意。 墨承霄凑近她,语气低沉,“确实有目的,但不是丞相府。” 鹿溪朝后缩了缩。 不是丞相府? 难道是其他政敌? 这不惊悚吗? 墨承霄不给她胡言乱语的机会,交代春暖几句,起身离开了。 鹿溪有气无力躺在床上,双眼看着屋顶,“墨承霄,你到底想怎么折磨死我?” 春暖帮她掖了掖被子,“侧妃说什么呢?王爷对你很好,怎么会折磨你?” 鹿溪扭头看她,“你叫我什么?” “侧妃啊,昨天全府的人都知道了,听说丞相府也知道啦,是不是?”春暖两眼亮晶晶的。 鹿溪张嘴。 真的不是瞎说啊? 第二个夜里,毒发的时候,鹿溪并没有觉得太疼,可能是解毒丸的作用。 还有让她不可思议的地方,就是墨承霄居然陪在她身边。 这太不正常了! 鹿溪在穿书前已经二十五岁了,说来惭愧,她从未谈过恋爱。 忙上学,忙工作,忙挣钱,哪有时间谈恋爱? 穿到书里后,她更是在震惊和郁闷里度过,压根想不到大反派墨承霄会有别的想法。 那可是大反派啊,冷血冷情。 春暖跑得不知踪影,房里有些尴尬。 鹿溪打破沉默,“那个,我这里没事,你回吧。” 墨承霄清咳一声,“本王也没事,主要是怕你抗不过今晚,给我惹麻烦。” 鹿溪翻个白眼,“不是给你说了嘛,这毒是慢慢折磨人,不会快速致死。” 墨承霄瞪她,“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慢慢折磨不痛苦?” 鹿溪:…… 不是,折磨的是我,又不是你! 墨承霄移开目光,“本王救你,也不是非要让你做什么,只是希望你爱惜自己。” 鹿溪:…… 这话,有点儿煽情。 墨承霄看她不说话,继续说:“本王知道你在丞相府过得不好,就是一枚棋子,但既然你进了寒王府,本王就会护着你。” 鹿溪忍不住了,“你要把我培养成你的棋子?” 墨承霄:…… 这女人,脑子有点儿不正常,但……逻辑正常。 鹿溪看他无语的模样,手拍了拍床板,“被我说中了?看在你对我还算不错的份上,我答应你,咱们把丞相府拆了。” 墨承霄的眼角抽了抽,“拆了?你那么恨他们?” 鹿溪点头,“原本不恨,但他们给我下毒,还羞辱我,我决定恨了。” 这也算是来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动力吧,拆了后再离开。 墨承霄默了默,“好,本王答应你。” 鹿溪高兴了,连着疼痛也减轻,和墨承霄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慢慢地,鹿溪的眼皮子越来越重,陷入了梦乡。 等鹿溪睡饱了,已经日上三竿,春暖喜盈盈端来洗漱用品。 鹿溪从床上爬起来,盯着春暖的脸,“你今天有喜事?” 春暖笑的更厉害了,“怎么是奴婢的喜事呢,是侧妃你啊。” 鹿溪一边洗漱一边说:“我的毒还没解掉,能有什么喜事。” 春暖说:“昨夜王爷宿在你这里了,能不是喜事吗?说不定,奴婢很快就有小王爷了。” 鹿溪翻个白眼,“你家王爷陪我聊天而已,聊天能聊出小王爷?春暖你可真厉害。” 春暖脸上笑容消失,“你们就是聊天?聊天?” 鹿溪嗤笑,“我中毒了,除了聊天还能做甚?” 春暖扑哧一声笑了,“奴婢逗您呐,王爷肯定不是趁火打劫的人,奴婢高兴是因为医仙制出解药了……” 春暖还没说完,鹿溪就已经奔出去了。 春暖手里拿着毛巾,呆呆站着。 饭还没吃呢…… 鹿溪赶到秦灼那里的时候,墨承霄也在,两人似乎在商量什么,看到她来就停止了。 鹿溪开门见山,“秦大夫,解药出来了?” 秦灼摸了摸胡子,一脸得意,“幸不辱使命,今日就可以为侧妃解毒。” 鹿溪笑了,伸出手,“那我现在就吃,吃了后还得复仇呢。” 秦灼看向墨承霄,“王爷?” 墨承霄淡声道:“本王方才正与秦大夫商量此事,解药才配出来,需要有人试药。” 鹿溪摆手,“不必那么麻烦,我命硬着呢……” “鹿溪,本王昨晚对你说的话,你这么快就忘记了?”墨承霄黑了脸。 鹿溪噎了一下,挠挠下巴,“哦哦,有点儿忘了……那个,谁帮我试呢?” 秦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王爷说他帮你试。” 鹿溪:…… 大可不必吧? 墨承霄耳尖微红,“本王也就那么一说……不如,不如……” “不如让属下帮忙。”玄七从门口探出头,一张笑容灿烂的娃娃脸十分可爱。 墨承霄不悦,“玄七,你很闲?” 玄七跃了进来,行礼,“启禀殿下,属下是有些闲,刚好帮忙。” 墨承霄:…… 秦灼乐呵呵地把一颗白色药丸递给玄七,“喏,吃下去吧。” 玄七像拿到糖一样,抛进嘴里,咀嚼两下咽了。 墨承霄哼了一声,“这药还不知有没有毒,鲁莽。” 玄七说:“殿下您刚才也积极试药呢,肯定不会有毒。” “你……”墨承霄捏了捏拳头。 秦灼急忙拉住玄七,“小七啊,你既然服了药就好好休息,去到隔壁躺一会儿。” 玄七不解,“躺?会有什么事?” 秦灼不跟他啰嗦,拉着他走了。 墨承霄清了清嗓子,对鹿溪说:“还没用早膳吧?一起吃。” 鹿溪点头,“好啊,就在这里吗?” 墨承霄说:“这里太脏,咱们去离这不远的膳房。” 才走到门口的秦灼脚下一顿,脏? 那里面明明都是药物,怎么脏? 王爷这是嫌弃他了? ------------ 第一卷 第9章 应该有点儿兴奋吧 鹿溪用完早膳,回到秦灼那边就能吃药了。 玄七笑容灿烂地说:“侧妃放心,一点儿事也没用。” 墨承霄眼底有一丝不信任,“玄七,真的没有事?” 鹿溪不在意,拿起药吃了。 玄七使劲点头,“真的没有事,王爷您看属下,是不是活蹦乱跳?” 墨承霄有些无奈,没说话。 然而,傍晚时分,鹿溪就明白了墨承霄的担心。 毒是解了,但……全身发热起来,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感觉。 春暖察觉出鹿溪的不对劲,一溜烟跑出去将墨承霄带了回来。 鹿溪的状态有些失控,但还是忍不住责备春暖,“春暖,不过一点副作用,你叫王爷做什么?” 春暖委屈巴巴,“奴婢知道你服了解药,怕解药有问题啊。” 墨承霄语气平淡,“秦大夫已经给玄七治好了,马上过来。” 鹿溪惊讶,“解药真有问题?” 墨承霄似笑非笑,“有点儿副作用……春暖,你出去。” 春暖听话的离开了,鹿溪想仔细问问,无奈身体开始不受控制,一点一点朝墨承霄靠过去。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墨承霄身上像有致命的吸引力,让她只想靠他近点,再近点。 墨承霄也不躲,睨着鹿溪。 最后,鹿溪失控,攀在墨承霄身上,脑袋还在他胸口蹭呀蹭。 墨承霄捉住她的手,一脸调侃,“玄七向来不太靠谱,这就是你听他的话不听本王的后果。” 鹿溪的脑袋朝他衣服里钻,嘟囔着:“热,热,热,这里凉快……” 墨承霄低头看见她粉嫩的脸蛋,上面细小的绒毛可见,长长的睫毛微颤,翘挺的鼻梁委屈地抽了抽……这个女人,透着莫名的娇憨。 墨承霄将她朝外推了推,轻声说:“你再坚持一下,秦大夫马上来。” “不要,不要嘛……”鹿溪嘟着红唇,呢喃着。 她的声音像是带了钩子,将墨承霄勾的浑身发热起来。 “小妖精,你站好。” 墨承霄手忙脚乱的推鹿溪,不想,鹿溪的劲儿还挺大,居然将他的衣服拱开,露出精壮的胸膛。 鹿溪把脸凑上去,长长叹口气,“好清凉,我还想要……” 墨承霄的脸红得滴血,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调戏。 “鹿溪,你清醒点儿。”他怒喝一声,谁知道声音出来,居然带着宠意。 墨承霄:…… 要知道这女人如此难对付,就该让春暖留下。 不,春暖留下,不就看见这女人的丑态了? …… 墨承霄正凌乱着,秦灼背着药箱进来,恰好看见自家王爷被非礼着。 要不是鹿溪的两只手被王爷捉着,他的衣服估计不保。 不是吧,就有一点点春药成分捏,那也是解毒的嘛。 “殿,殿下,要不……等会儿医治……”秦灼小心地问。 王爷从没被女人非礼过,应该有点儿兴奋吧? 墨承霄狠狠瞪了秦灼一眼,“等什么等,快给她医治。” 秦灼发现他似乎有点儿生气,忙抽出银针走向鹿溪。 忽然,鹿溪一跳,双腿夹在墨承霄腰上,手虽然不能用,但墨承霄握住,肯定摔不下来。 墨承霄:…… 秦灼顿足,有些尴尬,眼下情况是不扎呢还是不扎? 鹿溪嘿嘿一笑,“你怎么那么香……放开我的手,让我摸摸,是不是也很滑……” 秦灼捂脸。 墨承霄觉得全身发烫,似乎也有了中毒的症状,尤其脸,烫得厉害。 “秦灼,犹豫什么。”他有了怒意。 秦灼一激灵,急忙快步上前,一针扎了上去。 不一会儿,鹿溪终于安生了,软软倒在墨承霄怀里。 墨承霄轻轻吁口气,将女人小心翼翼放在床上,看一眼秦灼。 秦灼会意,立刻开始治疗。 墨承霄站在旁边,看着昏睡的鹿溪,有些恍惚。 说实话,他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女人,感觉似乎……不错。 要不是秦灼在旁边站着,他可以接受鹿溪多闹一会儿。 嗨,自己这是中毒了吗? …… “王爷,王爷,好了。” 秦灼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墨承霄身边,一脸促狭。 王爷这是看呆了吗? 自家媳妇,关上门好好看便是,除了看还能…… 咳咳,咱可是医仙! 墨承霄板起脸,“秦大夫,你研究的解药有问题,不该受罚吗?” 秦灼脸一垮,“王爷,那是以毒攻毒,没办法的事,你可以去看看侧妃的毒已经解了。” 墨承霄的脸色好看起来,“真的解了?” 秦灼点头,“是啊,毒素清的干干净净。” 墨承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如此,当你功过抵消,你可以回了。” 秦灼:…… 哪里有过?不就是瞧见了不该看的。 看到秦灼不高兴的离开,墨承霄的表情放松下来,轻轻吁口气。 鹿溪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日清晨,她觉得神清气爽,便知道自己的毒解了。 春暖给她端来丰盛的早饭,微笑着说:“侧妃要好好用早膳,王爷叮嘱过的。” 鹿溪摸了摸肚子,“确实饿了……对了,昨天我是不是早早睡觉了?” 她不记得什么时候睡得,感觉应该挺早。 春暖捂了捂嘴,偷笑,“嗯,被秦医仙扎了一针,早早睡下了。” 鹿溪困惑,“为何扎我一针?等等……我是不是做什么了?” 她脑中忽然闪现墨承霄的脸,她似乎离他很近,什么情况? 春暖没忍住,笑了两声,“嗯,侧妃抱着王爷不放,要亲要摸的……” 忽的,她戛然而止,脸色发白,”哎呀,奴婢失礼,侧妃恕罪。” 说着,春暖跪了下来。 鹿溪脑中嗡的一声,脸烧的厉害,愣在原地。 春暖磕头,“奴婢该死,奴婢不该胡言乱语。” 鹿溪忙扶她起来,“怎么能怨你呢……以后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春暖感激地哦了一声。 鹿溪稳了稳心神,“行了,我赶快吃饭,完了还有大事呢。” 春暖问:“什么大事,需要奴婢做什么?” 鹿溪眼里有狰狞之色,“报仇雪恨,这个是我自己的事,你不必跟着。” 春暖委屈的撅嘴。 ------------ 第一卷 第10章 送你一份礼物啊 鹿溪第一次自己出寒王府,好在没有人阻拦,估计府里的人都默认了她侧妃的身份吧。 丞相府离寒王府有一段距离,但鹿溪去的是更远的西郊,为了不引人注目,她特地买了普通男装换上并雇了一匹马车。 马车夫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做事认真,符合鹿溪的心意。 鹿溪依着书里的描述,硬是找到了鹿碧城的别院,当然,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让马车夫携马车藏了起来。 原以为只能来探探情况,意外出现的三个人让鹿溪庆幸自己运气不错。 鹿长易进了西郊别院,门外蹲守着鹿泉林和鹿冰,看来是听进去了鹿溪的话。 鹿冰眼底有泪,“大哥,这里面真的是父亲的亲生儿子吗?” 鹿泉林一脸倔犟,“不,鹿溪肯定在胡说,这里面是谁,咱们要亲自验证。” 两个人紧紧盯着大门,似乎想用目光穿透它,看到里面的人。 躲在高处的鹿溪扼腕叹息,“若他们兄妹发现一切都是假的,会怎么办呢?会不会杀了鹿长易?是个问题。” 这种掌控秘密的感觉,还挺爽! 就这样,鹿泉林兄妹蹲守鹿长易,鹿溪躲在最远处看戏。 几人僵持了大约半个时辰,鹿长易出来了,身后跟着一名少年。 看清楚少年的长相后,鹿泉林的表情崩了,有震怒也有委屈。 鹿冰则瞪大眼睛,“他,他,他真的是……” 鹿碧城长的风流俊秀,完全就是年轻版的鹿长易,还用证明什么吗? 鹿长易脸上出现鹿冰他们几个从未见过的慈爱,叮嘱了几句才走,鹿碧城立刻回房。 鹿泉林和鹿冰很久才回过神,但似乎什么都做不了,垂头丧气离开了。 鹿溪又潜伏了一会儿才现身,正大光明地敲门。 凶神恶煞的侍卫打开门,什么都不说就要赶走鹿溪,鹿溪忙喊:“我找你家公子,有大事相商。” 侍卫打量着她,一脸鄙夷,“就你?” 鹿溪整理一下衣服,“我是宫里来的,乔装打扮而已。” 一听是宫里的,侍卫脸上的鄙夷消失,郑重地问:“有信物吗?” 鹿溪叹气,“宫里出事了,我来不及拿信物,你就给你家公子带句话:风月无凭,大道朝天。” 侍卫立刻回去禀报,不多久,她就被带了进去。 鹿碧城在书房里接待鹿溪,穿着还挺庄重,一见面就行个礼。 怪有礼貌的! 鹿溪粗着声音说:“那个,你把周围人统统赶走。” 鹿碧城顿了一下,也不敢打量她,低声说:“启禀公公,人都退开了,公公有话直说。” 鹿溪四下看了看,“真的退了?” 鹿碧城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复杂,“退了,放心。” 鹿溪脸上出现一丝狞笑,“退了就好……我送你一点礼物啊。” 鹿碧城站直身体,脸上有些许惊慌,“公公何意?” 鹿溪冷哼,“我都是公公了,当然看不惯你做一个生龙活虎的男人,来,吃药。” 说完,也不管鹿碧城是否抗拒,朝他嘴里塞进去一颗黑色药丸。 这药丸本该放在茶水里,眼下,顾不了那么多了。 鹿碧城想吐掉,奈何武力值不及鹿溪,硬生生咽了下去。 鹿碧城捂着胸口,大惊,“你不是宫里的人,你是谁?” 鹿溪嗤笑,“我是你爷爷。” 转身潇洒离开,不留一片云彩。 哦不,留下了一块手帕~ 鹿碧城惊恐地捡起手帕,看着上面的“冰”字,大声怒喝,“来人,来人。” 鹿溪走得飞快,因为府里侍卫都看见她被迎了进去,就觉得是贵客,便没人阻拦。 等侍卫们反应过来时,鹿溪已经逃跑了。 进了马车,鹿溪立刻摘掉头上的帽子和脸上的胡子,衣服也迅速换成女装。 马车夫依旧默不作声。 一队侍卫追了过来,拦住马车。 依旧是那个凶神恶煞的侍卫挑开马车帘,“为何出现在这里?” 鹿溪抱住自己,可怜兮兮地说:“大,大哥,我路过这里,你要做什么?” 马车夫扭头,“小姐,你莫怕。”说完看向侍卫,“这位小姐逃难至此,找不到亲人,你们要干啥?” 穿成那样,不是逃难是什么? 好好的小姐,用得着乔装打扮? 几名侍卫面面相觑,凶神恶煞的侍卫问:“真的只是路过?” 鹿溪抽了抽鼻子,“大,大哥,难道还能是别的?你们这里也没什么游玩的。” 侍卫噎住。 马车夫开口,“几位壮士,还有什么事吗?” 侍卫们互相看了看,拍马离开了。 鹿溪斟酌一番,问道:“大哥,你相信我是逃难的?” 马车夫一脸不解,“还能是什么?” 鹿溪满意,“是啊,被你看出来了,我本想找亲戚,没想到被亲戚赶走了,呜呜呜……” 马车夫赶紧说:“要不,你去我家,我娘子……” “不必不必,你把我送回城里,我自己想办法。”鹿溪自己圆谎。 马车夫不说话了,沉默着赶车。 一路无话。 到了人多热闹的地方,鹿溪付了双倍车钱,立刻钻入人群里不见了。 丞相府,鹿长易很快收到了消息,暴跳如雷地赶到了别院。 鹿碧城身上的毒药已经发作,奄奄一息,好在毒王阴溟在,很快给他解了毒。 等鹿碧城苏醒过来,鹿长易黑着脸问:“那人什么样?” 鹿碧城疲惫地说:“应该是个女人,乔装打扮成男人模样。” 鹿长易捏拳,“一个女人?好大的胆子。” 鹿碧城身边的小厮递过来一块手帕,鹿长易一看,脸色顿变,“冰儿?” 鹿碧城问:“冰儿是何人?” 父亲没有让他接触过丞相府里的人,他自然不知道。 鹿长易收了收情绪,挤出一个笑脸,“是父亲的手下,你别管了,父亲一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鹿碧城闭了闭眼,“父亲,我是丞相府嫡子,为何不能回丞相府?” 鹿长易慈爱地说:“如今咱们大澜政治风云诡谲,为父自己都不能保证全身而退,怎么能把你牵扯进来?” 鹿碧城烦躁,“这些话,你已经说了几百遍了。” 从小到大,都是这些话! ------------ 第一卷 第11章 敢给她灌毒药,就得做第一个炮灰! 鹿长易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依旧慈爱,“自从你被我的对手陷害得差点身亡,我就发誓好好保护你,保护你母亲为我留下的唯一血脉。” 所以,那几个孩子就被接到府里,承受本该鹿碧城遭受的苦难。 鹿碧城别开脸,“还有多久,儿臣才能见光?” 这样的日子,他真的过够了! 鹿长易露出欣慰的笑容,“快了,太子无能,二皇子现在只有寒王一个敌人了,寒王又是异性王,不成气候。” 鹿碧城扭头看他,“希望父亲说的是真的。” 鹿长易点头,很快又露出怒容,“城儿,你再多告诉父亲一点有用信息,父亲一定将害你的凶手碎尸万段。” 鹿碧城犹豫片刻,摇头,“没了,父亲最好去问问你的属下。” 鹿长易也摇头,“冰儿不会的,她很善良。” 鹿碧城有了兴趣,“那儿臣可以见见她吗?” 鹿长易不悦,“你见她做甚?一个小人物而已,你以后是辅佐未来皇帝的人,别为这些小事分心。对了,今年殿试的题目做得如何?做好了给我,我给你找老师看看。” 鹿碧城有些失望,“等儿臣缓过来再写吧……父亲,儿臣想休息。” 鹿长易连忙起身,“好好好,你休息,为父这就出去。” 等鹿长易离开,鹿碧城闭上眼睛,叹气。 莫名其妙的,脑海里浮现那个女扮男装的人,当时觉得害怕,如今想一想,为何有点儿讨人喜欢呢? 还有,她如何知道太子与他的暗号? …… 鹿溪欢快地回到寒王府,一进自己的房门就发现墨承霄端坐在桌边。 墨承霄瞥一眼她,“本王还以为你趁机跑了。” 鹿溪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完,才淡淡开口,“我能跑出你的手掌心?” 墨承霄十分受用,“那倒是,不过,以后再别去招惹鹿长易。” 鹿溪目光一颤,盯着墨承霄,“你跟踪我?” 墨承霄一脸坦荡,“那叫保护。” “保护你大……我的意思是,大可不必!”鹿溪哼了一声。 墨承霄起身,“你是本王侧妃,无故横死对本王影响甚大,好自为之。” 鹿溪瞪眼。 墨承霄唇角微扬,“以后,你出入自由了。” 说完,悠然离开。 鹿溪狠狠敲一下桌子,“自由你大爷,有本事你别让暗卫盯我。” 相比较寒王府的宁静,丞相府里就是阴云密布了,鹿长易还是独自审问了鹿冰。 鹿冰原本心情就不好,在鹿长易的敲敲打打下,承认了去西郊别院的事。 鹿长易大怒,“混账,你是怎么知道的?” 鹿冰抹一把眼泪,“父亲息怒,是鹿溪告诉我们的。” 鹿长易一惊,“鹿溪?除了你,她还告诉谁了?” 鹿冰轻声说:“还有大哥,不过父亲你放心,只有我和大哥知道,而且我和大哥也明白你有苦衷。” 鹿长易顿了顿,扶住她的肩膀,“冰儿啊,为父知道,你和泉林都是好孩子,不会相信别人的胡说八道。西郊别院里住的也是你的哥哥,自幼体弱,没办法和你们生活在一起。” 鹿冰抬眸,“父亲,你很疼惜他吗?” 鹿长易嘴角一抖,笑了,“为父不疼惜你吗?” 鹿冰低头,“嗯,父亲疼惜所有的孩子。可恨的是鹿溪,不知道从哪里打探的消息,来挑拨离间。” 鹿长易收回手,目光冷漠,“可能,她已经被寒王府收买了。” 鹿冰大惊,“那,那怎么办?这里可是她的家呢。” 鹿长易捏了捏拳头,“背叛的下场就是死。” 鹿冰叹气,“父亲,她毕竟是我姐姐,你……”” “冰儿,心慈做不得大事,为父希望你能懂事起来。”鹿长易冷声道。 鹿冰嗯了一声,垂下目光,嘴角却微微扬起。 鹿长易在房间里踱了几步,看向鹿冰,“冰儿,你的手帕可曾丢过?” 鹿冰一脸困惑,“父亲,冰儿手帕很多,婢女也经常拿去洗,不知道是否丢过。” 鹿长易眯了眯眼睛,“那你和大哥去西郊,可曾进去?” 鹿冰摇头,“不曾,我们怕耽误父亲大事。” 鹿长易很满意,安抚几句离开了。 鹿冰关上门,轻轻抚了抚胸口,“吓死我了,看来,得去见见父亲的亲儿子呢。” 寒王府再次遭遇刺杀,不过,这次刺客的目标是鹿溪。 鹿溪悠然坐在门口,看着被寒王府侍卫围攻的刺客,啧啧道:“鹿丞相派你们来的?可惜啊,就是让你们来送死。” 她的房间四周安排了厉害的侍卫,来这里,可不就是送死? 不过她倒是惊讶鹿长易的反应速度,还以为他得调查一段日子呢。 眼下,鹿泉林的好日子应该到头了。 敢给她灌毒药,就得做第一个炮灰! 墨承霄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鹿溪身边,看着她悠然自得的样子,哼了一声,“侍卫们奋力厮杀,你倒是轻松,不是你惹的祸?” 鹿溪斜他一眼,“你不是说寒王侧妃无故横死会对你影响很大?那我还不能乱动。” 墨承霄:…… 鹿溪看着刺客纷纷倒下,起身,“无趣,鹿长易找的什么人啊。” 大澜国知名杀手:…… 什么人嘛,这是寒王府好伐?有本事出来单挑? 墨承霄也觉得无趣,顺手将门关了。 鹿溪扭头看他,“大半夜的,王爷在我房间做甚?” 墨承霄摊手,“不是怕你横死吗?本王得贴身保护。” 鹿溪怒,“墨承霄,你别逼我给你下毒。” 墨承霄点头,“你的毒确实厉害,鹿碧城已经满世界找你了,看样子毒没解。” 鹿溪:? 那毒,不就是阴溟给她的,阴溟解不了? 墨承霄冷哼,“估计是毒入心脏了,你得亲自去解。” 鹿溪伸手抓起枕头砸过去,“快滚!” 墨承霄一个激灵,快步离开,“鹿溪,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给本王等着。” 鹿溪哼了一声,“等着就等着,有本事你弄死我。” 大丈夫能屈能伸,不报仇也罢,反正鹿泉林已经解决了,可以少点儿遗憾地离开这个鬼世界! “莫名其妙!” 墨承霄留下一句话,走没影了。 ------------ 第一卷 第12章 除非孩子不是自己的 鹿溪等了小半个月,天气渐渐凉爽,墨承霄也没把她怎样,但鹿泉林出事了。 一大早,春暖拉着鹿溪说:“王妃带奴婢去看砍头吧,好多人都去了。” 反正府里没有其他女主人,叫王妃也没人管。 鹿溪无精打采,“好好的躺在家里不好吗?看那么血腥的场面,不怕做噩梦?” 春暖摇头,“不怕,这次是鹿丞相亲自监斩自己的儿子,大义灭亲,很多人称赞的。”似乎意识到不对,她放开手,“哎呀,奴婢忘记了,奴婢……” 春暖还没有道歉完,鹿溪双眼放光地抓住她的手,“鹿丞相?监斩自己儿子?真的?” 春暖抿唇,怯怯点头。 鹿溪压了压唇角,“哪个儿子?” 春暖眨巴两下眼睛,“就是吏部最有前途的侍郎鹿泉林,听说结党营私了。” 鹿溪摸着下巴,“这么快就动手了?老东西一箭双雕,厉害。” 既除了隐患,还立了自己的好名声,就是可惜了一个好反派。 也不知道鹿冰心不心疼,原书里,大哥可是她最神情的舔狗。 春暖不懂,摇着她的手,“去不去吗?” 鹿溪坚定点头,“去!” 刑场周围人山人海,鹿溪带着春暖奋力挤了一会儿,才勉强看到跪在地上的鹿泉林。 一段日子不见,鹿泉林似乎老了几分,眼里都是愤懑,瞪着监斩台上的鹿长易。 鹿长易狠狠拍桌子,“鹿泉林,你打着本相的名号结党营私,差点害丞相府万劫不复,可有悔意?” 鹿泉林仰天大笑,“结党营私?鹿长易,我不都是受你指使吗?难道我没利用价值了?” “闭嘴!那么多证据和证人,你还敢口出狂言,立刻行刑!” 鹿长易扔下一个牌匾,面色冷峻。 下面人立刻窃窃私语,都是对鹿长易的赞誉之词。 “听说鹿丞相最疼爱这个大儿子,却为了我大澜江山亲手杀了他,大义。” “谁说不是呢?这就是陛下器重丞相的原因啊。” “试问整个大澜,哪位大臣可以如此大义灭亲?真是吾辈楷模啊。” “我也听说了鹿长易结党营私的事,还想着鹿丞相会包庇他呢,没想到……丞相大义。” …… 鹿溪在人群里,听得恶心欲吐。 鹿泉林看着举起来的刀,大喊:“鹿长易,你会遭到报应的,她会找你……” 咔嚓一声,刀落头离,场面血腥。 春暖把头埋在鹿溪肩上,嘟囔着:“好残忍,真的杀了啊。” 鹿溪呆呆看着滚落的人头,心里嘀咕着:她是谁?鹿冰还是我? 人群一阵骚动,乱哄哄的反而把鹿溪的脸露了出来,鹿长易一眼看到。 可能是鹿长易的目光太阴郁,鹿溪清醒过来,拉着春暖迅速离开了。 然而,好容易才出门的鹿溪怎么可能轻松回府,鹿冰最先拦住了她。 春暖厉声说:“放肆,谁给你勇气拦着寒王妃。” 鹿冰瞳孔一缩,“寒王妃?怎么没有听寒王公布于众?” 王爷立妃,向来是要公布于众,明媒正娶的。 春暖清了清嗓子,“王爷只喜欢我家侧妃,早晚的事。” 鹿溪:…… 丫头,你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鹿冰轻蔑一笑,“哦,早晚的事……既然如此,请让我和侧妃说一句话。” 和侧妃说话,用不着那么多礼仪,更何况墨承霄是异姓王,不是真正的皇子。 春暖刚想发作被鹿溪拉住,看一眼鹿溪后退到一边。 鹿冰捂了捂嘴,“还以为姐姐升为正妃了,白让妹妹开心了一番。” 鹿溪撇嘴,“现在应该最开心吧?你个小白花。” 鹿冰不懂什么是小白花,但直觉告诉她那不是好话,脸色沉了沉,“姐姐何必与妹妹针锋相对?既然姐姐得到了寒王的信任,为何不能拉妹妹一把?” 鹿溪不解,“得到寒王的信任?你听谁说的?” 鹿冰捋捋头发,“这还用说吗?你帮着他对付丞相府,再得不到他的信任岂不是众叛亲离?” 鹿溪揉揉太阳穴,“你说的有道理,按照你的说法,丞相府已经把我当敌人了,对吧?” 鹿冰:…… 她是这个意思吗? 鹿溪摆手,“既然我们是敌人,那我更不能拉你了,告辞。” 鹿冰挡在她面前,“鹿溪,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怎么知道鹿碧城的存在?是不是墨承霄得到的消息?他想做什么?” 鹿溪皱眉,“你这是问了三句话。” 鹿冰哼道:“你别管,你实话实说就行。” 鹿溪伸手推开她,“我凭什么对你实话实说?滚开。” 说完,她大摇大摆离开。 鹿冰恨的牙痒痒,想动手又怕毁了自己的形象,气得使劲跺脚。 她想接触鹿碧城,谁知他已经搬离了西郊别院,她一时找不见他,只好堵着鹿溪问。 只是,还没问出什么,鹿溪就走了。 可恨! 刚摆脱掉鹿冰的鹿溪二人再次被鹿泉亭和鹿泉崖堵住,春暖后悔得想哭,“主子,奴婢不该让您出来。” 鹿溪挑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妨。” 鹿泉崖冷笑,“怎么,有了墨承霄做靠山,你不惧做丞相府的叛徒么?” 鹿溪也笑,“做叛徒总比做一颗棋子好,你觉得呢?” “鹿溪,父亲将你养这么大,你真的就如此冷血?”鹿泉亭痛心疾首。 鹿溪看他,“那么,你觉得大哥怎么死的?” 鹿泉亭一愣,“大哥走错了路,父亲忍痛除掉他也是为了丞相府,你该不会因为大哥的事背叛丞相府吧?” 鹿溪翻个白眼,“不如,你们去调查一下,鹿冰可能知道实情,你们得好好问问。” “鹿溪,你还在挑拨离间?”鹿泉崖气的要打人。 鹿冰丝毫不怕,“随便你怎么想,我只想对说你们一句话:一名合格的父亲是绝对狠不下心杀了自己孩子的,除非……那孩子不是自己的。” 鹿泉崖冲到鹿溪面前,刚举起拳头就被鹿泉亭拉住,“你疯了?” 鹿泉崖咬牙切齿,“她背叛丞相府,还血口喷人。” 鹿溪闭眼不说话。 ------------ 第一卷 第13章 第一个让臣妇仰慕的女人 鹿泉亭死死拉住鹿泉崖,耐心地说:“她说她的,你不听便是,当众打寒王侧妃,你不想活了?” 鹿泉崖泄了气,对鹿冰挥了挥拳头,“别让我第二次听到这样的话。” 鹿溪睁眼,“鹿长易确实不喜欢你,你就是个棋子。” “你……”鹿泉崖气得眼睛发红。 鹿溪吐了吐舌头,愉快地拉着春暖离开。 一连碰见鹿家几个棋子,鹿溪的好心情没了,为了发泄,她沿途买了一堆吃食。 主仆二人吃吃喝喝,倒也没那么郁闷了。 可惜的是,总有人找不痛快,比如,有刺客偏偏就要当街杀人。 鹿溪躲开几剑后,寒王府的暗卫就现身了,她只好带着春暖在旁边边吃边看热闹。 说实话,她想不明白,为何有人不屈不挠地送死? 可能这些年当街刺杀的情况太多,围观群众并没有害怕,都远远围观。 不多久,一人凑到鹿溪身边,轻声问:“这些人是刺杀你的吗?” 鹿溪忽地转头看他,“你怎么……” 这么一看,她有些傻眼,来人不是别人,可不就是鹿碧城? 鹿碧城还是那副隽秀模样,只是眼里多了一些探究之色。 鹿溪沉下脸,“咱们认识吗?你上来就问这么敏感的话题。” 鹿碧城打量着她,“我总觉得咱们在哪里见过,你好好想想。” 鹿溪鄙夷的看他一眼,“想搭讪我?这剧情太老套了吧?滚!” 不等鹿碧城反应,她起身离开了。 春暖狠狠地瞪了鹿碧城一眼,“我家侧妃名花有主,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鹿碧城不恼,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寒王侧妃男扮女装给他下毒? 呵,有意思! 鹿溪急匆匆回府,决定以后少出去,毕竟碰见那些人很讨厌。 然而,不是她想不出去就不出去的,翌日,宫里突然传来消息,皇后要见她。 墨承霄专门来给她通知,眼里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鹿溪呵了一声,“难道不是因为你吗?我只是一名小小的丞相府庶女,应该没有资格见皇后。” 墨承霄点头,“是因为本王,否则你没机会见皇后,还不去好好装扮?” 鹿溪朝凳子上一坐,“不去,你带你的其他侍妾去。” 墨承霄眼角一跳,“鹿溪,本王没有别的女人,你若不去,就是抗旨。” 鹿溪睨他一眼,“哦,会牵连寒王府,是不是?” 墨承霄:…… 杀伐果断的他,怎么会觉得有些无助? 鹿溪瞧见墨承霄不悦的样子,心情愉悦地去装扮了。 等墨承霄好容易梳理完自己的情绪,一抬眸就看见打扮端庄的鹿溪,愣住。 鹿溪的身上有股灵动的美,一旦端庄起来,却又冷艳非常。 墨承霄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什么猛烈撞击一下,忙移开目光,淡声道:“收拾好了就立刻动身吧。” 因为衣服的缘故,鹿溪轻移莲步,走得十分有范,经过墨承霄身边时,打个响指,“走。” 墨承霄:…… 本来一脸欣赏的春暖表情一变:…… 一直到宫里,墨承霄都不大想说话,但又不得不交代两句,“皇后这些年被宋贵妃压着,脾气阴晴不定,你收敛些。” 最起码,不要有打响指那样出格的动作。 鹿溪咧嘴一笑,“我知道,放心吧,我肯定让她开开心心的。” 墨承霄拧了拧眉头,“你无需逗她开心,你只要安分守己即可。” 鹿溪撇嘴,“我自有分寸,你别管。” 墨承霄紧张了,“你想做甚?” 鹿溪笑而不语,她自然知道皇后的为人以及她的喜好,毕竟,这人也是反派之一呢。 鹿冰,你讨厌的人,我可得维系好关系。 引路太监走得不急不缓,鹿溪两人也走了好久才到中宫,墨承霄低声说:“我给皇后请安后便会离开,你自己小心。” 鹿溪用力点头,“放心。” 墨承霄揉揉眉心,她这样,他反而更不放心了。 但是,墨承霄还是在规规矩矩的请安后离开了,留下鹿溪自己面对皇后。 皇后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端庄秀丽,只不过眼里透着些许疲惫。 待墨承霄离开后,她轻声说:“难得见寒王府里有女主人,你是个有本事的。” 鹿溪挑眉,“所以,皇后娘娘才愿意见臣妇?” 皇后端起茶杯轻嘬一口,“寒王府里塞进去不少女人,都以各种理由被打发了,或者因为犯错被处死,你,是第一个留下来还能升为侧妃的女人。本宫愿意见见有能力的人。” 鹿溪脸上浮现笑容,“皇后娘娘也是第一个让臣妇倾佩的女人,有幸见到你,也是臣妇的幸运。” 皇后侧眸,“哦?为何?” 鹿溪认真地说:“皇后娘娘愿意见一个侧妃,可见心胸之开阔,目光之长远,处事之果决,绝不是那些困于内宅的女子所能拥有的。” 皇后轻哼,“你倒是会溜须拍马。” 鹿溪嘿嘿一笑,“臣妇可不随便溜须拍马,只有碰到对的人才行。” 皇后嘴角微微勾起,“墨承霄没教过你皇宫礼仪吗?与皇后这般说话,是要被责罚的。” 鹿溪靠近她几分,“皇后娘娘要罚便罚吧,反正臣妇的仰慕之心绝不会因为您的责罚减少。” 皇后没忍住,笑了笑,伸手拍了她一巴掌,“难怪墨承霄留下你,本宫看是拿你没办法。” 这小嘴巴拉巴拉的,还无知无畏的,十分讨喜。 鹿溪嘿嘿一笑,很快严肃起来,行个礼,“皇后娘娘召见臣妇,一定是有重要事,臣妇洗耳恭听。” 皇后坐直,眸色发亮,“你果然是个聪明的。本宫只想问你一句话,你愿意为丞相府卖命吗?” 鹿溪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跪了下去,“丞相府视臣妇为草芥,请皇后娘娘出手相救。” 皇后站起来,快步走到鹿溪身边将她扶起来,面带微笑,“当真?” 鹿溪点头,“千真万确。臣妇能得到寒王的信任,也是因为臣妇叛离了丞相府,前段日子,臣妇还被刺杀了呢,多亏寒王府侍卫保护。” 皇后的神色冷峻起来。 ------------ 第一卷 第14章 很快你就知道了 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皇后缓缓开口,“鹿溪,本宫想通过你,把寒王和太子联合起来。” 鹿溪没有说话。 皇后叹气,“本宫知道你为难,毕竟才在寒王府站稳,但是眼下形势紧张,陛下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二皇子又虎视眈眈。本宫……也是无奈……” 说到最后,她的眼眶红了。 鹿溪想到本书的天选之人——二皇子,心里十分犹豫。 她就是书里的小炮灰,要不是鹿冰他们的刺激,她都想尽快领盒饭呢。 眼下,她只想哄好皇后,而不是帮助皇后这个炮灰呀。 忽的,鹿溪的手被抓住,皇后真挚地看着她,“溪儿,如果你和寒王肯帮助我们母子,等大事定下,丞相府里的人任由你处置。” 她也是没办法,疾病乱投医了,按道理,鹿溪一个寒王侧妃,怎能拿捏寒王? 可…… 没想到,鹿溪很受用,尤其听见皇后愿意把丞相府里的人交给她处置,那感觉很美妙。 鹿溪也握住皇后的手,目光真挚,“能得皇后娘娘信任,臣妇死而无憾,只不过臣妇死后,请皇后娘娘给臣妇多烧些纸。” 说不定另一个世界的钱,是这个世界烧的纸呢?她才不愿意继续穷下去。 皇后瞳孔一震,嗔道,“说什么呢,你肯定能陪寒王走到最后。” 鹿溪还没说话,就听宫门口有太监喊,“宋贵妃驾到。” 皇后和鹿溪立刻放开手,保持一段距离。 宋贵妃满头金钗,加上一身紫色宫袍,整个人看起来富贵无比。 鹿溪心里翻个白眼,身体实诚地上前行礼。 宋贵妃仰着下巴,瞥一眼鹿溪,“呦,这就是姐姐召来的客人?瞧着打扮,不是正妃吧?” 皇后转身坐下,语气冰冷,“寒王侧妃。陛下可是给了宋贵妃什么特权,可以见本宫不拜?” 宋贵妃脸色沉了下来,不情不愿地行个礼,“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抬手,“免礼。以后外人在场,宋贵妃还是注意些,别失了皇家颜面。” 鹿溪悄咪咪给皇后伸了大拇指。 宋贵妃笑了笑,“是啊,娘娘教训得对,尤其在侧妃这种小人物面前,失了礼数可不好。” 鹿溪:…… 鹿冰的婆母,这可是你自找的! “宋贵妃,你一口一个侧妃,莫不是贵妃的地位比皇后大?”鹿溪幽幽开口。 宋贵妃大怒,“你!不知死活的东西,要不是在皇后这里,本宫早将你打死了。” 皇后嗯了一声,“原来贵妃还知道这里是本宫的地方,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宋贵妃:…… 看来,这两人是一伙的! 这么快就达成同盟了? 鹿溪抬眸看向皇后,“皇后娘娘,臣妇只是一个侧妃,不知何时就会被寒王厌弃,贵妃娘娘打死臣妇,臣妇也只能受着。” 宋贵妃红唇勾起,“倒是个明白人。” 皇后似乎不在意鹿溪的话,只是盯着宋贵妃,“所以,宋贵妃是那种嚣张跋扈的人吗?” 宋贵妃突然就明白了,鹿溪算不得什么,她才是皇后娘娘的眼中钉。 “呵,娘娘说笑了,寒王是我朝重臣,就算是他的侧妃,也不是我一个妃子能打杀的。妹妹我也是一时气话,是我错了。”宋贵妃微笑着说。 鹿溪暗暗给宋贵妃伸了大拇指。 能到这个位置的人,都不是头脑简单的人。 皇后觉得无趣,摆了摆手,“鹿侧妃,希望你能记住本宫的话,好好服侍寒王,他毕竟是我朝功臣。退下吧。” 鹿溪行礼,乖巧离开,脸上还有委屈之色。 宋贵妃将所有细节尽收眼底,忍不住笑了笑,“娘娘这是敲打她呢?” 皇后瞥她一眼,“宋贵妃若无事也可以退下,本宫乏了。” 宋贵妃胡乱行个礼,满意地离开。 皇后靠在软椅上,有些无力地看着二人离开的方向。 无论如何,都得搏一搏,鹿溪,但愿你真的是他嘴里的变数。 从中宫出来,鹿溪就知道她不会轻松离开,果然,宋贵妃的人截住了她。 大宫女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害得鹿溪差点动手,要不是宋贵妃过来的话。 宋贵妃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上下打量着鹿溪,哼道:“果然是以色侍人的庶女,本宫警告你,安安分分待在寒王府,别想着有的没的,徒增烦恼。” 鹿溪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宋贵妃靠近鹿溪,伸手捏住她的脸蛋,逼着她看她,“听说丞相府的庶子庶女很有本事,不知道你的本事是什么?伺候男人?” 鹿溪的目光冷了下来,伸手捏住宋贵妃手腕,“很快,你就知道了。” 她的目光让宋贵妃莫名一颤,放开手,冷哼,“那你展示啊,本宫倒是看看……” “看看什么?”冷冽的声音在鹿溪身后响起,宋贵妃不由后退一步。 鹿溪回头,“王爷怎么来了?” 墨承霄快步走过来,表情很冷,“再不来,你是不是要挨打了?” 宋贵妃呵了一声,“挨打?她可是寒王侧妃呢,谁敢打她?” 墨承霄平静地看着她,“宋贵妃,陛下的身体可以康健起来,太子,也依然是太子。” 宋贵妃僵住。 墨承霄拉起鹿溪的手,依然平静,“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宋贵妃觉得呢?” 宋贵妃的脸色有些白,说话也不利索了,“寒,寒王殿下想说什么?” 墨承霄已经开始转身离开,“贵妃如果不知,可以与二皇子探讨一番。” 鹿溪配合地递给宋贵妃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跟着转身离开。 宋贵妃的手紧紧捏着帕子,咬牙切齿,“他敢威胁本宫?这仇,本宫记下了。” 一个大宫女凑过来,低声说:“娘娘,二皇子殿下交代过,让您低调。” 宋贵妃跺脚。 当夜,宋贵妃突发高热,全身长满红疙瘩,十分恐怖。 太医署忙了一夜毫无效果,最后找到了丞相府的阴溟才得以解决。 然而,二皇子韩景策却莫名奇妙的对鹿长易发火了,据说将杯盏都砸到了他身上。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 ------------ 第一卷 第15章 万恶的封建社会 鹿溪可不管皇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她要面对的是墨承霄的“刨根问底”。 从皇宫回到寒王府,墨承霄的第一句话就是,“谁刁难你了?如何刁难的?” 鹿溪眨巴两下眼睛,“宋贵妃算是刁难我了,但我报仇了。” 墨承霄上下打量着她,眼里有质疑,“只有宋贵妃?” 毕竟只是一个侧妃,估计宫女们都会欺负她吧? 鹿溪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难道我看起来就那么好欺负?” 墨承霄移开目光,“那倒不是,本王只是担心你太弱,丢了寒王府的脸。” 鹿溪呵了一声,“你恶名在外,我自然也不能弱。” 墨承霄拧眉,“恶名在外?” 鹿溪清咳一声,“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名气太大,很多人怕你。” 墨承霄斜她一眼,“有贫嘴的时间,还不如想想你以后该怎么办,你此番算是彻底得罪了丞相府,间接的,你得罪了二皇子。” 鹿溪看他,“你我一条战线,你也得罪了二皇子。” 墨承霄:…… 鹿溪看着他不太好的脸色,嘿嘿一笑,“反正你和二皇子关系不好,彻底决裂算了,我已经答应皇后娘娘了,咱们寒王府站队太子那边。” 墨承霄黑了脸,“本王从不站队。” 鹿溪啧了一声,“你可以不站队,但二皇子早就把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否则,她怎么会送进这里做卧底? 原书里,可不就是鹿溪让墨承霄中毒,然后又拼命给丞相府送消息,最终寒王府受了重挫吗? 韩景策能登上皇位,丞相府功不可没。 墨承霄最终被定为叛党,身首异处,也是韩景策授意,丞相府一手策划的。 听到鹿溪的话,墨承霄沉默了。 眼下的形势他比谁清楚,只不过,他没有插手皇家事务的心思。 他有自己的使命…… “墨承霄,你如果不帮太子,你就会和他一样危险,二皇子和丞相府,没有一个好东西。” 鹿溪语气平静,目光真挚。 墨承霄戏谑道:“你可是丞相府出来的,难不成他们虐待你了?” 鹿溪撇嘴,“不是虐待,纯粹是我看不惯这个傻缺世界的傻缺设定。” 墨承霄:? 鹿溪摆手,“你不必知道,你只需要告诉我,站队不?” 墨承霄看向别处,“你都已经答应皇后了,本王能有别的选择?” 鹿溪愣了愣,狂喜,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哎呀,你居然答应了,太好了,我请你吃饭。” 墨承霄不解,“怎么请?整个王府都是本王的。” 鹿溪呃了一声,“要不,咱们去外面吃,我手头有点儿钱。” 墨承霄更不解,“好厨子都在皇宫和本王这里,你去外面做甚?” 鹿溪:…… 啊,万恶的封建社会~ 诚如墨承霄所言,鹿溪的处境变得更加艰难,丞相府突然带来消息,说是鹿长易重病,需要鹿溪回去。 鹿溪用大脚趾头都能想到,丞相府这是铁了心要除掉她。 回是肯定要回,命呢,还是要保一下,等噶了丞相府再不要吧。 墨承霄决定和鹿溪一起回,鹿溪拒绝了,如果他再中什么剧毒也是麻烦。 最终,墨承霄妥协了,毕竟丞相府只是让鹿溪回,加上他自身招惹刺客也不少,还是暗中筹谋吧。 当天,鹿溪带着春暖一起,两人一大早就开始采购东西。 京都繁华地,商铺林立,鹿溪踏进了最大的药材铺,胖掌柜看出鹿溪身份不凡,亲自招待。 鹿溪脸上白粉打得有些多,显得苍白憔悴,声音低沉,“掌柜的,上好的药材都拿出来看看。” 胖掌柜愣了愣,“敢问小姐,需要治什么病?” 鹿溪叹气,低头不语。 跟在她身边的春暖立刻回答,“哎呀,你不知道吗?鹿丞相病重,我家侧妃这是回去探望呢?” 胖掌柜反应过来,作揖,“原来是寒王侧妃,失敬失敬。”抬头茫然,“鹿丞相病重?草民从未听说……嗯,那是得准备些好药,侧妃稍等片刻。” 他们的这番对话,周围买药的贵人们都听到了,不禁窃窃私语,还对鹿溪伸了伸大拇指。 看看人家庶女,一听亲爹生病了,一大早就过来买好药。 纯孝啊~ 胖掌柜恭敬地拿来不少珍贵药材,鹿溪问了问价格,拿了一些,然后从头上拔下金簪。 “掌柜见笑了,我只是一个侧妃,没那么多银钱,这只金簪应该值些钱。”她眼底有泪水。 春暖叹气,大声说,“侧妃您这是何必呢,咱们就把钱花光,金簪留着好吗?以后出去,您不能没有贵重首饰呀。” 鹿溪摇头,“爹爹的身体重要,其他的算什么?” 春暖的眼泪说来就来,“侧妃您这是何苦呢?王爷清廉,给不了您太多银子,您又没多少嫁妆,如今要全部花出去,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鹿溪:…… 怎么办? 有点儿接不住…… 围观人的声音大了起来,群众甲:“鹿小姐实在太孝顺了,掌柜的,你就给个方便吧。” 群众乙:“是啊,如此孝顺的女子不多了,你就当做做好事。” 群众丙:“真是羡慕鹿丞相,有这么好的女儿和女婿,以前是哪个王八蛋造谣寒王贪污腐败的?缺德玩意!” 群众丁:“肯定是寒王殿下的敌人呗,想殿下为国打了多少胜仗,虽然是异性王,也堪比皇子的。” 群众戊:“嘘,你不要命了,敢议论国事!” …… 鹿溪调整好表情,楚楚可怜地看着掌柜。 掌柜搓了搓手,“既然如此,侧妃自便吧,如果手头紧,金簪可以拿回去的。” 鹿溪摇头,“不,寒王殿下不允许我占百姓的便宜,这金簪,你留着。” 又是一片赞叹声。 掌柜接过金簪掂了掂,“这金簪重了些,侧妃您可能要吃些亏。” 鹿溪眼神坚定,“是掌柜的照顾我,说什么吃亏不吃亏的,就这样吧。” 春暖使劲点头,大声说:“多谢掌柜。” “啧啧,寒王府出来的真是不一样。” “寒王殿下真不愧是我大澜战神,战功卓著,人品高贵。” “是啊,太难得了。” …… 鹿溪:…… 这场戏只是想宣传一下鹿长易生病了啊! ------------ 第一卷 第16章 好好品尝一下 从药材铺出来,鹿溪和春暖二人又去了糕点铺、成衣铺,当掉了鹿溪头上的三根金簪。 至此,京都一半多的人都知道了鹿溪要去看生重病的鹿长易。 当然,还有寒王府侍卫们的推波助澜。 等鹿溪到了丞相府,鹿长易已经气得真不舒服了,无精打采地躺着。 鹿溪直奔床边,眼含热泪,“父亲,你怎么样了?唉,女儿来晚了。” 鹿长易背对着她,闷声说:“还没死,你莫惹我生气了。” 鹿溪不解,“父亲,我用光了自己的银子,给你买了很多东西,怎么会惹你生气呢。” 鹿冰拉了拉她的衣袖,“姐姐,咱们去大厅坐着吧,妹妹给你讲讲父亲的病情。” 鹿溪点头,“嗯,是要让父亲好好休息一下,若出什么意外,女儿也会愧疚的。” 鹿长易:…… 鹿泉亭不悦,“鹿溪,你才到寒王府几天就这么不会说话了?看样子,父亲的教导你都忘记了。” 鹿溪瞪大眼睛,“我这是关心啊,不如二哥说说我哪里有问题?” 鹿泉亭怒,“鹿溪你这是找打。” 鹿溪一脸慷慨大义,“二哥你打吧,只要能让父亲康复,打死我也行,但如果父亲因为你打我气的没命,那就是你的错。” “鹿溪,你……”鹿泉亭捏拳。 鹿冰赶紧拉着鹿溪离开,鹿长易使劲揉了揉胸口。 鹿泉亭等鹿溪离开,才低声说:“父亲莫要生气,泉崖已经准备好了,为了防止意外,他亲自守着。” 鹿长易颔首,“这次,务必让鹿溪有去无回。” 鹿泉亭顿了顿,“父亲,鹿溪这次回府,闹得人尽皆知,如果她出事,咱们会不会……” “泉亭,无毒不丈夫,不必理她那些雕虫小技。”鹿长易咬牙切齿,“对了,那个丫鬟控制住了没有?” 到时候,找个替罪羊即可,鹿溪这个叛徒必须除掉。 鹿泉亭点头,“一进府就控制住了。” 鹿长易笑了。 鹿溪似乎不知道自己有危险一般,大大咧咧跟着鹿冰到前厅。 一进前厅,就看见鹿泉崖和阴溟在等她。 鹿溪镇定自若的打招呼,“哎呦,三哥和师傅在这里呢?为什么不守着父亲?” 鹿泉崖捏了捏手指,微笑,“妹妹许久没有回来了,我们肯定要好好招待你呀。” 阴溟也笑,“是啊,大小姐可得好好品尝品尝我们给你准备的茶水和糕点。” 鹿冰娇呼,“哎呀,你们对姐姐真好,我都羡慕了。” 鹿溪斜她一眼,“是吗?那不如我把东西让给你,免得你羡慕。” 鹿冰:…… 鹿泉崖拿起一块糕点,径直走到鹿溪面前,“来,尝尝三哥亲手做的梅花糕。” 说着,就把手里的糕点朝鹿溪嘴里塞。 鹿溪闪身躲开,啧了一声,“你怎么这么不讲究卫生,拿手抓啊?” 鹿泉崖冷笑,“鹿溪,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么,今天,你是不吃也得吃。” 阴溟捧起一杯茶水,“乖徒弟别怕噎住,我这里有上好的茶水。” 鹿冰快速躲到一边,双手捧在胸口,无比单纯地看着鹿溪。 鹿溪没有丝毫的害怕,盯着糕点看了看,“这里面放了多少味毒药?让我研究研究。”说完,她快速将盘里的糕点全部塞到衣袖里。 阴溟被气笑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琢磨糕点里的毒,我看你是死有余辜。” 鹿溪又盯他手里的茶水,啧了一声,“就是不知道师傅的制毒技术有进步没?可惜茶水我不好带走研究。” “鹿溪你找死!”鹿泉崖一声怒吼,径直冲向鹿溪。 鹿溪躲开,然而,鹿泉崖和阴溟前后夹击,很快,鹿溪就落了下风。 鹿冰感叹,“姐姐啊,你还是乖乖听话,免得吃苦。” 鹿溪呸了一口,“死白莲,你这么恶心,你那些情郎们知道不?” 鹿冰立刻眼泪汪汪。 鹿泉崖大怒,一掌过去,鹿溪被打倒在地,喷了一口鲜血,糕点也从衣袖里散落。 阴溟笑盈盈走过去,“早说过了嘛,听话就不会吃苦了。” 说完,他从地上抓起一块糕点就要朝鹿溪嘴里塞。 鹿冰和鹿泉崖站在一边,满脸笑意。 “丞相府的招待真是别具一格。”冷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阴溟吓得手里的糕点掉了,迅速起身。 鹿泉崖和鹿冰则后退了好几步,一脸惊慌。 鹿溪笑了。 墨承霄,你来得还挺及时,不枉费我给你造势。 此刻,不仅墨承霄来了,太子韩辰鹤、二皇子韩景策和几位重臣都来了。 管家跟在最后,气喘吁吁,用眼神拼命解释:老奴拦不住啊,拦不住! 阴溟毕竟年纪大,见得多了,当即伸手扶起鹿溪,“大小姐,你看你,闹得贵人们看笑话了。” 随即给墨承霄他们行礼,“启禀贵人,我们好久不见大小姐,和她玩闹呢。” 鹿泉崖和鹿冰反应过来,立刻行礼。 鹿溪擦了擦嘴角的血,拍了拍身上的灰土,从地上捡起三块糕点,走到墨承霄他们面前。 “对啊,玩闹呢,这糕点就是他们心疼我,硬要喂给我的。来,你们也尝尝。” 鹿溪一脸淡定,语气轻松。 鹿泉崖的冷汗当即就下来了,大喊:“不可,你想谋害贵人……” 他的衣袖被鹿冰拉住,咽下了后半句话。 韩景策拧眉,“鹿溪,你什么意思?用掉在地上的糕点招待我们?” “二哥,掉在地上的糕点最多脏了,如何谋害人呢?”韩辰鹤一派明月清风。 墨承霄嗯了一声,“太子说的是,二皇子谴责本王侧妃是不是有失偏颇?” 韩景策黑着脸看一眼鹿泉崖,鹿泉崖立刻解释,“是微臣的错,微臣的意思就是糕点脏了,别污了贵人,一时心急才……” 他瞪大眼睛看着鹿溪,只见她麻利地剥了糕点外皮,递给韩景策。 “二皇子,现在糕点干净了,可以吃了。” 韩景策:…… 墨承霄清咳一声,伸手,“给本王吧。” 鹿溪嘴角抽了抽,摇头,“还是给二皇子吧,我父亲最欣赏他,我作为丞相府庶女,不能怠慢。” “鹿溪,你胡说什么。”鹿冰慌张跑过来,伸手要抢鹿溪手里的糕点。 ------------ 第一卷 第17章 要让他顶罪 鹿溪扭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糕点塞到鹿冰嘴里,并捂住她的嘴。 这一下,鹿泉崖急了,阴溟急了,纷纷跑过来围攻鹿溪。 墨承霄自然不肯给两个人机会,一脚一个,将人踹到一边。 鹿冰这边,已经咽下了一点糕点,拼命挣脱开鹿溪的手,转身呕吐。 韩景策怒不可遏,对墨承霄喊:“你什么意思?纵容自己侧妃伤人?” 墨承霄一脸无辜,“难道不是丞相府二公子和这个老头要打鹿溪?而本王侧妃,不过喂她的妹妹吃了一块已经干净的糕点而已。” 韩辰鹤点头,“寒王说的是,不过一块糕点,二公子着急什么?” 鹿泉崖气得面红耳赤,大喝:“什么糕点,那里面有毒药……” “三公子,你胡说什么。”阴溟黑了脸。 众人目光复杂,没有说话。 鹿泉崖十分憋屈,只能跑到鹿冰跟前帮忙。 韩景策也很紧张,站在鹿冰跟前,递给她一块锦帕。 鹿冰抬头看一眼韩景策,红了脸,接过锦帕。 气氛尴尬中,鹿长易扶着鹿泉亭过来,慌不迭地行礼。 韩景策将他扶起来,揶揄道:“鹿丞相这一病,府里还挺热闹,庶子庶女内斗吗?” 鹿长易狠狠瞪了鹿溪一眼,“让诸位笑话了,他们兄妹几个确实经常玩闹,没有分寸。” 鹿溪叹气,“是啊,不过这次玩闹有些厉害,三哥和师傅居然给我喂毒糕点,对了,还有毒茶水。” 鹿长易面色一白,“胡说八道,他们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墨承霄从鹿溪手里拿过糕点,“是或者不是,本王找人验一验即可。” 鹿泉崖和阴溟脸色难看。 鹿长易到底沉稳,微微一笑,“寒王殿下若将糕点带出丞相府,那就说不清楚了,不如让阴大夫验,他对毒物甚是精通。” 阴溟立刻上前作揖,“老朽不才,愿意当场验毒。” 鹿溪嘁了一声,“毒就是他下的,你让他验,能验出来吗?” 鹿长易厉喝,“放肆,鹿溪,你是不是忘记自己从哪里嫁出去的?” 墨承霄看他,“那鹿丞相可记得她如今什么身份?” 鹿长易的脸色红了白,白了红,低头,“是,殿下教训得对。” 韩景策冷哼,“不过验个毒,如此麻烦,本皇子找人。” “不必,孤带了,宣杜太医。” 韩辰鹤拿出扇子摇了摇,依旧如朗月清风。 鹿长易及鹿泉崖几个着急的频频看向韩景策,但他似乎也没办法,只能云淡风轻。 胡须花白的杜太医跑进来,当着众人的面验了验,随后一把扔掉糕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启禀太子殿下、二皇子,寒王殿下,这糕点里有剧毒。” 鹿冰转身又开始呕吐。 鹿长易立刻开始呵斥鹿溪,“逆女,是你带进丞相府的?” 鹿溪忍不住鼓掌,“鹿丞相,你的演技真棒,这糕点不是你的宝贝三公子和阴大夫硬要喂给我的吗?太子他们可看见了。” 韩辰鹤点头,“确实如此,孤进来时确实看到阴大夫给寒王侧妃喂糕点。” 墨承霄附和,“对,三公子似乎准备给本王侧妃喂茶水呢,杜太医可验验那杯茶。” 咣当一声,鹿泉崖将墨承霄指的茶水打翻,一脸惊恐。 墨承霄正要发怒,就见鹿溪飞速捡起一块茶杯碎片,里面有一些茶水,递给杜太医。 “喏,麻烦太医仔细验毒。”她笑容可掬。 鹿泉崖浑身冰冷,死死盯着鹿溪。 杜太医小心捏住碎片,对鹿溪挤出一个笑脸,“鹿侧妃可真是不拘小节。” 鹿溪嗯了一声,“事关重大,就算掉进茅坑我也能捡。” 墨承霄以拳抵唇,清咳一声。 杜太医赶快走到一边验毒,生怕这位侧妃说出什么其他不当言论。 韩景策冷笑,“鹿侧妃不会故意设计了这个局,等待我们几个过来吧?” 鹿溪眨巴两下眼睛,“敢问二皇子,你会不会赌上自己性命来设局?” 韩景策瞪眼,“大胆,你敢这么问本皇子?莫忘了你的身份。” 墨承霄幽幽开口,“那不如,本王来问?” “你……”韩景策怒极。 恰好这个时候杜太医已经验完,诚惶诚恐地过来汇报,“启禀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寒王殿下,这茶水也有剧毒。” 说完,他不自觉地退后好几步,生怕被牵连。 鹿长易剧烈咳嗽几声,怒喝:“大胆鹿泉崖,你敢对寒王侧妃对手,实在大逆不道。来人,将逆子压到大理寺。” 他如此果决的出手,让在场人都吃了一惊。 鹿冰扑通一声跪下,眼含泪花,“爹爹,三哥他,他错了,你饶他一次。” 阴溟也跪下,“老爷,三少爷也是一时糊涂,你饶了他吧。” 只有鹿泉崖呆呆站着,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父亲要让他顶罪? 顶罪? 鹿长易看了一眼沉默的韩景策,磨了磨后槽牙,“他谋害寒王侧妃,也是他亲妹,罪不可恕。” 鹿溪啧了一声,“父亲可真是大义灭亲,毫不留情呢。女儿斗胆问一句,三哥的毒药从哪里来?据女儿所知,阴大夫是制毒高手。” “大小姐,我知道你看不惯我,但你不能冤枉我啊。”阴溟气得浑身发抖。 墨承霄眉眼带笑,“阴大夫的制毒本领是人尽皆知,哪里来的冤枉?” 阴溟:…… 什么人尽皆知,明明是你寒王府知道。 韩辰鹤摇了摇扇子,“哎呀,寒王这么一说,孤倒是想起来了,阴溟是吧?京都很多人都仰慕的制毒高手呢,据说很多后宫嫔妃重金求药。” 阴溟:…… 太子殿下,你真的不怕我毒死你? 韩景策压了压怒火,尽量让自己声音平和,“是吗?我怎么不知道?看来太子殿下和寒王调查得十分清楚。” 鹿长易闭了闭眼睛,大声说:“既如此,将阴溟也压到大理寺。” 阴溟不可思议地看向鹿长易,面色苍白。 这是弃了他? 很快有几个侍卫进来,将鹿泉崖和阴溟拿下,准备带走。 鹿泉崖挣扎,冷冷看着鹿长易,“父亲,我是你的儿子吗?” ------------ 第一卷 第18章 不都是鹿家孩子吗? 鹿长易似乎没想到鹿泉崖会这么问他,没好气的说:“你不是我儿子,我这么费心教导你做甚?可惜你辜负了我的教导。” 鹿溪嗯了一声,“做鹿丞相儿女,该献命就献命,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鹿长易:…… 鹿溪觉得不够,继续说:“可能,做丞相府儿女,就得献命。” “鹿溪,你莫要过分。”鹿长易忍不住了。 鹿溪双眼放光,“哎呀,父亲这么一气病好了?听听,中气十足,真不错。” 鹿长易快被气死了,狠狠吸口气,捂住胸口。 韩景策看着墨承霄,一脸讥讽,“寒王对自己的女人甚是宠爱,大逆不道也可容忍。” 墨承霄掀了掀眼皮,“子不教父之过,二皇子应该问问鹿丞相。” 韩景策:…… 鹿长易扶住鹿泉亭,虚弱地说:“寒王殿下说的是,不如殿下休了此女,由微臣自己调教。” 墨承霄摇头,“本王家训:娶妻不能休。鹿丞相此举,实在不妥,哪有亲生父亲让旁人休自己女儿的?” 鹿泉亭的眉头皱了皱。 鹿长易似乎不想和墨承霄纠缠,挥手道:“罢了,将鹿泉崖和阴溟送到大理寺,还在等什么?” 侍卫们立刻照办。 鹿泉崖腿脚已软,被侍卫拖着,突然仰天大笑,无比凄凉。 鹿冰哭得梨花带雨,却无能为力。 韩景策心疼地看向鹿冰,手指捏了又捏。 墨承霄拉住鹿溪的手,“走吧,咱们去大理寺看看,免得出什么问题。” 韩辰鹤跟上,“孤也去看看,这么嚣张的人不能罚轻了。” 鹿溪低声说:“春暖被他们控制了。” 墨承霄也低声说:“眼下,先解决大事,春暖能自保。” 鹿溪只好点头。 眼看着三人离开,韩景策狠狠瞪了鹿长易一眼,转身离开。 鹿长易全身瘫软,被鹿泉亭扶住,咬牙切齿,“鹿溪,咱们走着瞧。” 鹿泉亭犹豫了一下,开口,“父亲,真的一定要将鹿溪置于死地吗?为了她,咱们已经没了大哥和小弟,可……不都是鹿家孩子吗?” “混账,鹿溪是叛徒,叛徒,算什么鹿家孩子?”鹿长易咆哮。 鹿泉亭闭嘴。 鹿冰擦了擦眼泪,抽泣道:“父亲,您消消气,二哥只是难过。” 鹿长易深深看一眼鹿泉亭,“但愿你只是难过。” 他抬脚欲走,突然发现全身无力,头疼欲裂。 大概,他真的病了~ 出了丞相府,鹿溪表示不去大理寺了,让墨承霄自己去,她要回寒王府。 墨承霄不解,“亲手处置害你的人,你不想去?” 鹿溪点头,“你去就行。”看向韩辰鹤,“有太子殿下在,肯定能处理好。” 韩辰鹤刚想说“还是你亲自去才好”,鹿溪已经跑开了,似乎有很重要的急事。 墨承霄冷哼,“真是不知礼数。” 韩辰鹤微笑,“孤瞧着鹿小姐很是有趣。” 墨承霄拧眉。 韩辰鹤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咱们可不能让韩景策在大理寺动手脚。” 墨承霄动了动嘴唇,始终没说出来,被韩辰鹤拉着去了大理寺。 鹿溪由于着急回府,忘记了有马车可坐,跑得飞快,玄七等人只好奔跑追随。 还没跑多远,一个人就被鹿溪撞倒,躺在地上呻吟。 鹿溪急忙蹲下,急切地问:“对不起,你有没有事?” 男人抬头,“鹿侧妃好久不见,丞相府闹得有意思吗?” 鹿溪急急站起来,后退了好几步,指着男人,“鹿碧城,你要做什么?” 玄七带几个护卫也迅速护在鹿溪身前。 鹿碧城起身拍了拍灰土,叹气,“我能做什么?不过想告诉你,我看了你演的戏,仅此而已。我对你,没有杀意。” 鹿溪歪头,“没有杀意?你不该心疼你父亲吗?” 鹿碧城摇头,“他做的一切虽然都是为了我,但牺牲你们未免太残忍,希望他能醒悟吧。” 鹿溪揉了揉眉心,“在我想杀你之前,你赶紧走,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相信。” 原书里,鹿碧城极有城府,她怀疑他在酝酿什么阴谋。 玄七拔出剑,虎视眈眈看着鹿碧城。 鹿碧城微笑,“好,我这就走,溪儿保重。哦,对了,那丫鬟我已经帮你救出来了。” 转身就走。 鹿溪:…… 溪儿? 神他妈的溪儿! 不过,春暖救出来就好,她还打算夜袭丞相府呢。 玄七上前,小心翼翼地说:“侧妃,您还是坐马车吧。” 鹿溪拍了拍脑袋,“对哦,有马车坐嘞。” 玄七:…… 鹿溪回寒王府,立刻冲到秦灼的医庐,从衣袖里拿出已经扁了的糕点。 秦灼的白须抖了抖,“侧妃,你这是……给老头子我吃的?” 鹿溪挑眉,“你要是敢吃也行,阴溟送我的,我再送你。” 秦灼把手收到身后,“你要毒杀老夫?” 鹿溪哈哈一笑,“你这个老头,现成的毒物不研究,非要等中毒再研究?” 秦灼反应过来,立刻伸出右手,“拿过来,老夫今晚就研究。” 鹿溪嗯了一声,“这才对嘛,今晚我和你一起研究,这里面的毒物我应该清楚。” 秦灼咧嘴一笑,“那感情好,有侧妃帮忙就更好了。” 墨承霄忙完鹿泉崖和阴溟的事已经天黑了,回到府里,他径直去了鹿溪的房间,只有春暖。 “春暖,你怎么回来的?”墨承霄惊讶。 春暖行礼,“启禀殿下,奴婢是被一名公子救下并送回来的。” 墨承霄点头,“回来就好,本王有机会再谢过那位公子。侧妃呢?” 春暖挠头,“奴婢不知。” 墨承霄想了想,大步朝秦灼的医庐走去。 一进到医庐,就听见一片尖叫声,似乎有什么刺杀之事。 墨承霄立刻踹开房门,就见鹿溪拿着一根棍子,追着医庐里的人打。 人们四散逃命,好不热闹。 “鹿溪,你在做甚?”他大声喊。 鹿溪似乎压根听不见,挥着棍子朝他打过来。 秦灼抖着白胡子,“殿下啊,侧妃她中毒了,你快打晕她。” ------------ 第一卷 第19章 她只是想保命 玄七也急,“殿下,侧妃她发疯一般打我们,我们不敢对她动手啊。” 闻讯赶来的玄五凝眸,“让属下动手。” 墨承霄抬手,“不必,本王自己来。” 说完,迎着鹿溪走过去,在棍子还没有打到他之前,他挥手打在她的脖颈上。 鹿溪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不忘骂一句,“龟孙子。” 墨承霄:…… 玄七捂嘴偷笑,玄五瞪他一眼。 墨承霄面无表情地抱起鹿溪,看向秦灼,“速来本王寝殿给侧妃解毒。” 寝殿,墨承霄黑着脸坐在一边,秦灼认真地施针解毒。 事毕,秦灼擦了擦头上的汗,喜滋滋地说:“好厉害的毒,但老夫已经可以解了。” 墨承霄看他,“有多厉害?” 秦灼说:“这毒,能让人神志不清、发癫,估摸着害人者想让侧妃神志不清后被杀。” 墨承霄脸又黑了几分,“鹿溪为什么会在府里中毒?” 秦灼突然明白墨承霄生气的原因,连忙说:“哎呀,这可不怨老夫,侧妃说那么多毒药凑在一起,不知什么效果,要以身……” “秦大夫,你就是这么对待她的?”墨承霄语气冰冷。 秦灼打个寒战,行礼,“殿下恕罪,是老朽考虑不周,老朽愿意领罚。” 他拦了,拦不住啊,唉,自认倒霉吧。 墨承霄眯了眯眼睛,“是该领罚。去配置几副毒药,想办法下到丞相府,这罪,不能鹿溪一个人受。” 秦灼呆住,“怎么下毒?” 天可怜见,他不会武功。 墨承霄看他一眼,没说话。 秦灼立刻站直,“属下知道了,告辞。” 鹿溪清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墨承霄坐在她身边,昏昏欲睡。 感受到鹿溪的气息,墨承霄睁开眼睛,扭头看她。 鹿溪挥手,“嗨,早晨好。” 墨承霄别过脸,“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鹿溪坐起来,“啊,这么快就解毒了?秦大夫好厉害。” 墨承霄揉揉太阳穴,“是第二日晚上。” 鹿溪要是再不醒,他可真的想让秦灼回乡养老了。 鹿溪摸了摸肚子,“难怪咕噜咕噜响,原来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墨承霄站起来,“这就传膳,不过先告诉你一个消息,鹿长易想处死鹿泉崖,我把他救了。” 不说结果,某人吃饭中肯定要问,还不如让她安心吃饭。 鹿溪面上一喜,“你可真是我肚里的蛔虫,我原本就想救下鹿泉崖的,阴溟呢?” 墨承霄顿了一下,“被劫走了,应该是鹿长易干的。” 蛔虫是啥? 应该不是骂人的,罢了罢了。 鹿溪嗯了一声,“意料之中,阴溟是他的左膀右臂,他怎么可能放弃?” 墨承霄盯着她,“你真这么想?” 鹿溪点头,“那是当然,等我吃完饭去看看鹿泉崖,也许,会有收获。” 墨承霄唇角勾了起来,“好,这就传膳。” 等鹿溪赶到关押鹿泉崖的监牢,已经是半个小时后,鹿泉崖正闭目养神。 鹿溪在门口轻笑,鹿泉崖睁开眼睛,扭过头,“已经是你的阶下囚,我无话可说。” 鹿溪摆手,“你一直是鹿长易的阶下囚,不是我的。” “鹿溪,你还在挑拨离间?”鹿泉崖怒。 鹿溪叹口气,“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固执,鹿长易要是你的亲生父亲,会让你死?” 鹿泉崖噎住。 鹿溪继续说:“实话告诉你吧,咱们都是鹿长易领养的孩子,就是棋子。” 鹿泉崖不信,“少胡说八道,你说他利用我们是对的,但他怎么能不是我们的父亲?” 鹿溪翻个白眼,“这样吧,我放你离开,你呢,先别回丞相府,暗中观察。我敢打赌,你会有大收获。” 鹿泉崖睁大眼睛,“你肯放我走?” 鹿溪笑,“为什么不肯?看到你信仰崩塌,我更快乐。” 鹿泉崖:…… 鹿溪无视他眼里的恐惧,慢条斯理地说:“记住,冲动是魔鬼,无论你看到什么,保持冷静,回来给我做棋子也行,别丢了命。” 鹿泉崖心头微暖,转念又觉得自己可笑,没有说话。 鹿溪也不打算说太多,离开了。 牢门打开,鹿泉崖试着朝门外走了走,没人拦他,于是他飞快逃走。 鹿溪觉得自己身体已经彻底恢复,一头扎进了医庐里,她要弄出更厉害的毒药。 墨承霄本想和鹿溪说点儿什么,看到这个情景,拂袖而去。 当天,玄七被责罚了,原因是喘气太大声。 当夜,丞相府,鹿长易睡得迷迷糊糊,察觉有人站在他身边,立刻清醒。 等看清楚来人,鹿长易怒了,“碧城,谁让你进来的?” 鹿碧城递给他一块湿帕子,“放在脑门上,你发烧了。” 鹿长易摸了摸自己脑袋,果然很烫,伸手接过湿帕子。 鹿碧城轻声说:“爹,你何苦为难鹿溪呢?她身后有墨承霄,你斗不过他。” “你……”鹿长易气得剧烈咳嗽两声,怒道:“你怎么知道她?你见过她了?她是个叛徒,你知道吗?” 鹿碧城点头,“儿臣知道,但儿臣不认为她错了,究其原因,她只是想保命而已。” 鹿长易差点喷出一口鲜血,狠狠咽下口中腥甜,他颤声问:“碧城,你想让她杀了我?” 鹿碧城使劲摇头,“怎么会呢?儿臣定不会让她伤害你,儿臣只是想让你们和解。” 鹿长易扭头,“绝无可能。” 鹿碧城苦笑,“知道了,父亲您多保重,儿臣告退。”转身离开。 鹿长易沉声道:“以后不准进丞相府,等大事定下,爹亲自接你回来,给你恢复身份。” 理由他已经想好了。 鹿碧城没有接话,快步离开。 走到园中水池边,鹿碧城看着倒映在水中的圆月,深深叹了口气。 “公子何故在这里叹气?”柔柔弱弱的女孩轻声问。 鹿碧城转头,打量着鹿冰,手里多出一把匕首。 鹿冰一脸无邪,“你怎么会在这里叹气呢?是不是有伤心事?哦,对了,我是鹿家小姐鹿冰,你是谁?” 鹿冰? 鹿碧城拧眉,在脑子里搜索,很快,表情冷漠起来。 “鹿小姐不知道避嫌吗?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深夜在这里见陌生男子,是否不妥?” ------------ 第一卷 第20章 今天过节,想不想要个惊喜? 鹿冰一惊,后退两步,可怜兮兮地说:“公子是这么看我的?我只是怕你出意外,就算身份再低微,也是一条命啊。” 鹿碧城的眉头舒展,“鹿小姐心善,好意本公子心领了,告辞。”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鹿冰跺脚,“鹿碧城,好容易找到你,你真是油盐不进!” 翌日,寒王府里,鹿溪高兴地同众人分享她制毒成功的喜悦,并邀请大家试试毒。 玄三、玄五等人早就跑了,玄七一脸不信任,“侧妃,你确定属下吃了还能活?” 鹿溪重重点头,“放心,虽然我这毒比阴溟制出的还厉害,但秦大夫绝对能治。” 秦灼顿了一下,“啊,可以治,有侧妃,是我们的福气。” 玄七挠头,“这话,听得不大对劲呢?” 鹿溪不由分说递过去一颗药丸,“试试吧,保管你不后悔。” 解毒方法已经准备好了。 玄七还在犹豫,墨承霄来了,不悦,“胡闹,怎么能让自己人试毒?” 鹿溪眨巴两下眼睛,“那你有更合适的人选?我和秦大夫如果不试出来,不大放心用呢。” 秦灼点头。 这毒,是鹿溪研究大半夜弄出来的,可谓青出于蓝胜于蓝,只是不确定效果。 玄七他们是习武之人,身体底子不错,很快就能恢复,是他们能想出的最佳人选。 要不是怕墨承霄迁怒他人,他俩早就试了。 墨承霄给玄七使个眼色,玄七领会,告辞离开了,顺便支开了其他人。 墨承霄这才开口,“韩景策那边人活动太频繁,我捉了一些,可以试药。” 鹿溪和秦灼对看一眼,喜不自禁,“这样就太好了,我们也不想自己人受伤。” 墨承霄嘴角勾了勾,“别高兴太早,韩景策很快就会反击。” 鹿溪拍了拍胸口,“制毒的事,包在我身上。” 秦灼的白胡须抖了抖,“看病的事,包在老朽身上。” 墨承霄突觉心口一暖,露出一个微笑,这一笑,如朗月升空,皎皎美好。 鹿溪呆了片刻,立刻移开视线。 娘的,美色误人,差点没把持住~ 中秋节很快就到了,丞相府出乎意料地没有召唤鹿溪,鹿溪得个清静。 墨承霄不知怎么回事,破天荒举办了一个团圆宴,以前都是平平静静的。 毕竟,墨承霄没有亲人,无需团圆。 但既然能举办宴会,寒王府里的人自然高兴。 大厅里,除了必须当值的侍卫,其他人全部坐在一起,吃吃喝喝。 打仗磨炼出来的友谊,当真是牢不可破,大家没有太多顾忌,吃得十分热闹。 墨承霄拿起酒杯准备痛饮,鹿溪拉住他,凑过去低声说:“今天过节,想不想要个惊喜?” 墨承霄一愣,“怎样的惊喜?” 鹿溪眨眨眼睛,“当然是让你终身难忘的惊喜,相信我的实力。” 墨承霄脸色微红,“这么多兄弟都在一起饮酒,咱们离开不太好。” 鹿溪啧了一声,“咱们不在他们吃得很开心,你相信不?” 墨承霄的喉结滚了滚,“要不,等天黑了再说。” 鹿溪狠狠扯了扯他的衣袖,“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磨叽,再等的话,黄花菜都凉了。” 墨承霄瞥她,“你很着急?” 鹿溪点头,“当然着急啊,这可是关乎咱们俩以后能不能过好日子的大事。” 墨承霄别开脸,“那……我考虑一下说辞。” 还不等墨承霄想好,鹿溪就站了起来,“诸位,我和殿下有要事办,就不陪大家了。” 说完还嫌弃地看一眼墨承霄。 众人一愣,随后有人挤眉弄眼,大声嚷嚷。 “虽然咱们舍不得殿下离开,但你们的事确实更重要。” “侧妃可得努力呢,有了孩子就可能是正妃了。” “是啊,你们这么努力,咱们王爷有后了。” …… “等等,他们在说什么?”鹿溪一头问号看向墨承霄。 墨承霄以拳抵唇,清咳一声,“是你说得太急了。” 鹿溪不乐意了,“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咱们别理他们,赶紧走。” 说着,拽起墨承霄就要离开。 众人掩唇。 墨承霄沉下脸,“诸位,本王有事,有空再聚。” 仿佛一股无形的气场笼聚在大厅,众人立刻收起嘻嘻哈哈,恭敬行礼。 鹿溪也管不了那么多,拽着墨承霄,心急火燎离开。 出了大厅,一路奔向大门。 到了大门口,墨承霄站住,严肃地问:“要出门?” 鹿溪嗯了一声,“要不你以为呢?府里能有什么惊喜。” 墨承霄不解,“府外能有什么惊喜?大家都在过节。” 鹿溪回答,“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大家都在过节,有些偏僻角落将发生刺激的事。” 墨承霄抿了抿唇,“你喜欢偏僻角落?” 鹿溪挠头,“也不算喜欢,但抢别人机缘是一件刺激的事,我喜欢。” 墨承霄蹙眉,“何意?” 鹿溪跺脚,“哎呀,你别问了,快随我走吧。” 她抓住墨承霄的手,使劲朝外拖。 墨承霄耳边微红,没有抽回手,默默跟着鹿溪。 两人施展轻功,很快到了一个偏僻巷子里,右边一排房屋里传来不和谐的声音。 墨承霄抽回手,警惕看着四周,“这是什么地方?” 鹿溪嘻嘻一笑,“这里啊,男人天堂万花楼的后巷。” 墨承霄僵住,“你带我来这种地方?” 鹿溪一脸神秘,“说的是给你惊喜嘛,你别急,我四下看看。” 墨承霄微微张嘴。 他想不明白啊,鹿溪好歹是丞相府调教出来的女子,怎么能带夫君来这里寻刺激? 一女子尖叫起来,带着压抑的快乐。 墨承霄闭眼,努力封闭自己的五识。 片刻后,鹿溪气喘吁吁跑过来,拽住墨承霄衣袖,“快,随我来一个地方。” 墨承霄有些紧张,“你确定要在这里……” “哎呀,啰嗦!”鹿溪拉着他,快步跑到一个隐蔽的角落。 墨承霄心如鹿撞,努力让自己平静,平静,再平静。 “墨承霄,就是这里了,你看怎么样?”鹿溪笑得一脸无邪。 墨承霄抬眼望去,神色一变。 “你,你什么意思?” ------------ 第一卷 第21章 大家兴趣一致 角落里,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男子半躺着,似乎随时都会毙命。 鹿溪凑到墨承霄耳边,低声说:“此人武功高强,是鹿冰的得力刺客,咱们收为己用。” 她说了谎,鹿冰还没来得及收此人,她先下手了。 原书里,鹿冰应该是和韩景策约会,无意间来这里,发现了此人。 算算时间,她提前了一个多时辰。 墨承霄凝眸,“你怎么知道此人会在这里遇难?” 鹿溪抿了抿唇,“我不知道他会遇难,但我知道他这次任务会失败,我还知道万花楼有丞相府的秘密基地,所以来碰碰运气。” 先编个理由吧,墨承霄此人太过谨慎了。 墨承霄点头,“咱们立刻带他走。” 两个人还没有行动,巷口传来脚步声,没办法,墨承霄拉着鹿溪藏了起来。 角落太小,还有一个重伤昏迷的人,墨承霄二人只能脸对脸紧紧贴在一起。 不和谐的声音再次传来,加上温香软玉满怀,墨承霄捏紧拳头,闭上眼睛。 这种感觉,比挨了一刀还难受。 鹿溪的心思全部在巷口,压根没注意墨承霄的反应,不时还要扭动一下,想看清楚外面的人。 “别动。” 墨承霄声音压抑,隐隐带着怒气。 鹿溪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乖巧地不动了。 这时,鹿冰含羞带怯的声音传来,“二皇子,这个地方……不合适吧。” 韩景策轻笑,“巷口有侍卫把守,你怕什么?” 鹿冰没有说话,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低沉,“冰儿,我等不及了……” “别,你我皆是守礼之人,不可这般。”鹿冰的声音带着委屈。 韩景策不悦,“这里没人,你怕什么。” 鹿冰犹豫片刻,踮起脚尖在韩景策脸上印个吻,娇羞低头。 韩景策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冰儿,我真的好喜欢你。”说着吻上她的唇。 鹿冰欲拒还迎,忘情的配合。 角落里,鹿溪红了脸,大有一种偷看小电影,还和一个不太熟的男人一起的尴尬。 娘的,他们不是应该等到正午时刻吗?还有一个多时辰呢! 头顶,墨承霄的呼吸声似乎也急促起来。 鹿溪朝外挪了挪,同时偷偷看一眼墨承霄,这么一看,她忍不住笑了。 一向霸道的男人,此刻缩在墙角,脸颊绯红,目光飘忽。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被强迫了呢。 有趣! “什么人?滚出来!”韩景策厉喝。 鹿溪捂着嘴,幽怨地看向墨承霄。 墨承霄相当无语,推了推鹿溪,二人一脸尴尬地站了出来。 鹿冰吓得后退了好几步,韩景策则张大嘴巴,“你们,你们……” 鹿溪挥了挥右手,“嗨,节日快乐哈,看样子大家兴趣一致。” 鹿冰狠狠瞪一眼鹿溪,扭头就跑。 鹿溪撇嘴,“你我都是女人,我这么坦然,你跑什么?” 墨承霄扶额,“你是已婚妇人,她是未出门的闺阁少女。” 鹿溪恍然,“哦,所以我才不羞涩?啊呸,我可没和你那样……” 韩景策怒喝,“闭嘴!堂堂寒王殿下携侧妃来这样的地方,还好意思……” 呃,他还是皇子呢~ 墨承霄似笑非笑看他,“本王带自己侧妃出门,情不自禁也是有情可原,二皇子这是……” 韩景策擦了擦额头冷汗,声音软下来,“是我鲁莽了,不怨冰儿,烦请寒王殿下和侧妃看在丞相府的面子上,就当今日之事没发生。” “可以拿出什么筹码?”墨承霄丝毫不退让。 韩景策磨了磨后槽牙,“你想要什么?” 墨承霄缓步走向他,低声说了一句话,韩景策脸色苍白,艰难点头。 最终,韩景策恶狠狠看一眼鹿溪,扭头离开。 墨承霄等韩景策离开,立刻转身回到角落,背起受伤年轻人,一跃上了高墙。 鹿溪傻眼,“为什么不原路返回?” 墨承霄像看一个傻瓜,“你觉得韩景策会放咱们顺利离开?” 鹿溪点头,皱眉,“可我……上不去啊。” 墨承霄懒得理她,从墙头跳了下去。 鹿溪啊了一声,助跑几步,狠狠一跳,从墙上跃了过去。 我擦,原主的轻功厉害啊,只是…… 由于跳得太狠,趴在了墨承霄脚下! 娘的,刹车失败~ 墨承霄困惑地看着鹿溪,勾唇,“何须行此大礼?” 鹿溪站起来,使劲拍打自己衣裙上的灰,“是啊,对你怎么能行大礼,主要是土地公看我不顺眼。” 墨承霄挑眉,“因为你不懂礼数吗?” 鹿溪微笑,“因为我驭夫失败,他刚才偷偷告诉我,该打还得打。” 墨承霄:…… 这是造反吗? 二人一路奔跑,好在玄三带人接应及时,路上没遇到其他状况。 寒王府,众人的宴饮还没有结束,就看见墨承霄等人带着一个人飞奔到内室。 “什么情况,殿下和侧妃怎么带人回来?” “男的女的?” “没看清,但不管男女都不对劲啊,谁的情敌?” “唉,估计殿下和侧妃太恩爱,被他们的一个旧情人看见并嫉妒,然后打起来了。” “嗯,有可能,那旧情人不会被打死吧?我看秦老也进去了。” “关键是,殿下和侧妃出门做甚?秀恩爱用出门?” “这你就不懂了,越偏僻越刺激。” …… 大厅里八卦乱飞,秦灼的院子里则是忙得混乱。 年轻人伤得太重,秦灼不得不找侍卫们帮忙,墨承霄和鹿溪则在院子里踱步,十分焦灼。 天黑了下来,秦灼终于出来,用毛巾擦了擦汗。 鹿溪快步走过去,“怎么样了?” 秦灼指了指房间,“进去看看吧。” 鹿溪和墨承霄对看一眼,快步走了进去。 年轻男人趴在床上,抬眸看向鹿溪,他的眼睛里似乎有星光。 墨承霄看清楚男人的长相,脸黑了下来,“是本王救的你。” 年轻男人没有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鹿溪明知故问。 “姜离。”年轻男人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墨承霄冷哼,“你是为丞相府卖命的,却被本王救了,真讽刺。” 姜离好看的眉头拧了起来,对他的话表示困惑。 鹿溪心里咯噔一下,脑袋有一瞬的懵。 ------------ 第一卷 第22章 因为鹿冰在,你必须赢 姜离终于认真看着墨承霄,声音冷漠,“草民不知王爷说的什么意思。” 墨承霄看向鹿溪,眼睛里都是问号。 鹿溪啊了一声,“难道我记错了?你会不会武功?” 姜离点头。 鹿溪竭力保持镇静,“那你是在完成什么任务吗?” 姜离顿了顿,“我刚报了杀父之仇,敌人太过强大,才重伤至此。” 墨承霄凝眸,“你的杀父仇人是谁?” 姜离似乎不大愿意说,但看见鹿溪双目炯炯看着他,只好低声说:“刑部尚书。” 墨承霄瞪大眼睛。 刑部尚书是韩景策的人,家里守卫森严,姜离能只身杀了他,可见武功之高。 鹿溪其实是知道的,但还是配合的惊叫一声,“这么厉害!” 随后,紧张地拉住墨承霄的胳膊,“糟了,我找错人了,要不,把他送走?” 墨承霄一脸无奈,“人已经救了下来,送走有用?” 换句话说,就算送走,姜离被抓,他们也是同谋。 鹿溪叹气,“那可怎么办呢?刺杀朝廷命官,可不是小事。” 原书里,鹿冰是仗着和韩景策的关系才让姜离脱罪,如今,还得让墨承霄出面。 只要墨承霄收留此人,鹿冰的机缘就算抢过来一个。 姜离想站起来,被玄七按住,“你不想活了?” 姜离一脸坚定,“草民大仇得报,早已经不在意生死,只是,连累了你们就有些过分了。” 鹿溪摇了摇墨承霄的胳膊,“要不,让玄七送他走?” 墨承霄意味深长地看她,“你真的想让他走?” 鹿溪一噎,放开手,“与我何干。” 墨承霄淡淡一笑,看向姜离,“既然本王救了你,自然不会让你继续涉险,你就留在府里。玄七,你带他。” 玄七呲牙,“遵命,属下一定好好带小弟。” 墨承霄嘴角抽了抽。 鹿溪十分高兴,盯着姜离,“快谢谢寒王殿下呀。” 姜离瓮声瓮气地说:“多谢殿下,草民一定能做好寒王府护卫。” 墨承霄嗯了一声,掉头离开。 鹿溪对姜离眨眨眼,准备离开,却被姜离叫住,“姑娘留步。” 鹿溪顿足,姜离看着屋里其他人,不开口。 鹿溪秒懂,让其他人退下,这才说,“你有什么要单独对我说?” 姜离目光诚挚,“是你救了我,对吗?你们救我的时候,我没有昏迷。” 鹿溪张嘴。 这家伙,装晕的本事还挺高~ “嗯,是我最先发现的你,我是寒王侧妃,我救你等同寒王救你。”她淡淡解释。 姜离有些执拗,“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日后,我当舍命回报此恩。” 鹿溪这才明白原书里鹿冰为何能次次在危险里脱身,有这么感恩的人,能不脱身? 她轻轻一笑,“姜离,我救你也只是偶然发现,举手之劳,你不必看那么重。如果你想报恩,照顾好自己就行。” 姜离皱眉。 他不懂。 鹿溪不想解释,摆了摆右手,“行了,你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是首要任务。” 姜离沉声答应。 鹿溪回到自己的院子,发现墨承霄在等她,为了避免他怀疑,她先开了口,“姜离为了自保装昏迷,他知道我是最先发现他的人,但他也很感激你。” 墨承霄神情淡漠,“本王不在意他感不感激,只要不惹事便好。” 鹿溪眨巴两下眼睛,“那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墨承霄顿了一下,“韩景策将纵横书社给了我,但肯定会想办法阻止我拿到手,我需要你的配合。” 鹿溪想到他前面要韩景策的筹码,没想到是纵横书社,这个京都学子荟萃、影响上层决策的地方。 她对他伸了伸大拇指,“抓住舆论导向,高~” 墨承霄微微拧眉,“可是,他只是口头答应,能拿到手还得看咱们的能力和运气。” 读书人向来清高,绝不可能因为他的地位改变一贯主张,尤其是如今大多数学子都认为他这个异姓王很危险。 墨承霄本人是不能去书社活动的,会让大臣们借机弹劾,那只能由鹿溪操作了。 这就是他来找她的原因。 鹿溪挑了挑眉头,“你手下没有人了?还是你觉得我一个丞相府出来的人可靠?” 墨承霄勾唇,“因为鹿冰在,你必须赢。” 鹿溪挺直胸膛,“你说得对。” 倒不是非要和鹿冰比,只要能搞垮丞相府,她是愿意出力的。 然而,等鹿溪到了纵横书社后,心态还是有点儿崩。 书社是个依山傍水的庄园,风景秀美,装修奢华,几乎是一步一景。 韩景策在这里是下了功夫的,自然,从庄主到学子对他也是尊崇有加。 鹿溪当然可以女扮男装进去,引起一阵“腥风血雨”后表明身份,但她一向喜欢简单,直接以寒王侧妃的身份去了。 仙风道骨的向庄主将她挡在门口,一脸不屑,“侧妃止步吧,这里不接待女人。” 鹿溪哦了一声,“那鹿丞相的庶女鹿冰怎么进去的?” 向庄主噎了一下,“那是……鹿小姐文采斐然,学子们欢迎她。” 鹿溪从衣袖里掏出了两张纸递给向庄主,“那么,我也递上入门诗词,你这就去给学子们看看。如果他们觉得不好,我立刻离开。” 向庄主犹豫片刻,收下纸进去了,刚好,今日有个诗会。 鹿溪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拿出蜜饯悠哉悠哉地吃起来。 一同跟过来的玄七嘴角抽了抽,劝道:“侧妃,您还是注意一下形象,那帮读书人最喜欢吹毛求疵了。” 鹿溪边咀嚼边说:“怕什么,他们除了被我的诗词折服,其他的都不会在意。” 玄七叹气,“侧妃啊,那里面的人都是京都才华横溢的人,您这……咱还是低调些吧。” 殿下为了侧妃能成功,把春暖留在府里,让机灵的他来了,侧妃可不能坏事呢。 鹿溪压根不听他的,继续大快朵颐,直到向庄主脚步匆匆赶过来。 鹿溪慢悠悠起身,一脸平静。 向庄主脸上的傲慢不见了,换成冷淡,“侧妃这诗词从哪里抄的?” ------------ 第一卷 第23章 当众承认你是个绿茶 玄七一听就炸了,呵斥道:“说什么呢,这是我们侧妃昨夜写的,很是辛苦。” 向庄主哼道:“一个闺阁女子,不可能写出这么多意境的诗词,八成是抄的。” 鹿溪看他,“是那帮读书人说的,还是你猜测的?” 向庄主也不掩饰,“自然是他们说的,对了,鹿小姐也在,她说你压根不懂诗词。” 他的表情里有深深的鄙夷,似乎鹿溪就是一个仗着寒王权势硬挤高雅圈子的混混。 鹿溪点头,“看来,真的有人捣乱。这样吧,你让我进去,我现场作诗,让他们闭嘴。” 向庄主的表情微变,“现场作诗?侧妃是否在说笑?” 鹿溪一脸严肃,“你们不相信我,我当然要自证清白了。怎么,向庄主不肯给我这个机会?那我去别的书社看看,实在不行去茶馆露露才华。” 说着,她抬脚要走。 向庄主急忙说:“侧妃留步,我等也不是无理取闹之辈,既然侧妃要挑战,我等肯定给这个机会。” 鹿溪微微一笑,“那还等什么,快进去吧。” 玄七:…… 侧妃啊,您这样,真的好吗? 热闹的大院子里,坐满了衣冠楚楚、文质彬彬的人,看见鹿溪,俱是一脸不屑。 鹿冰率先迎了过来,十分热情,“姐姐你怎么来了?是寒王府里太寂寞吗?也好,出来熏陶一下诗词,也能气质非凡呢。” 鹿溪翻个白眼,“你熏陶了这么久,还是虚伪造作。” 鹿冰呆住。 一青衣学子愤愤不平,“你不过是一个侧妃,来这里嚣张什么?鹿小姐是公认的才女,哪里虚伪造作了?” 鹿溪哦了一声,“公认的才女啊……我还没来,她就造谣,说我不懂诗词。我一来,她就说我耐不住寂寞,气质不佳。请问,你们公认的才女是这个样子吗?” 青衣学子噎住,其他学子面面相觑。 鹿冰眼含泪花,“姐姐,你误会我了,我这人喜欢说实话,谁知无意中得罪了你。如果姐姐介意,妹妹这边道歉了。” 说着,行了大礼。 青衣学子啧了一声,“如此深明大义,也就是鹿小姐了。” 鹿溪被气笑了,看向鹿冰,“既然鹿小姐觉得自己爱说实话,那么,你是否说过我不懂诗词?” 鹿冰微微仰头,“是啊,姐姐在府里从未做过诗词。” 鹿溪点头,“这样吧,向庄主出题,咱俩填个词吧,看看是你不懂诗词还是我不懂诗词。” 她打探过,这个架空时代,填词才刚开始,并不成熟。 鹿冰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姐姐确定?” 作诗她不敢说多厉害,但填词,她已经是书社的高手了。 鹿溪也勾唇,“当然确定,如果妹妹输了,该当如何?” 青衣学子冷哼,“口出狂言,不知自己几斤几两!鹿小姐会输?笑话!” 其他学子纷纷附和。 玄七向前走了一步,眼里杀气满满,学子们闭嘴,但眼里的鄙夷满满。 鹿冰掩唇笑了笑,“姐姐进了寒王府,愈发自信了,不过这是好事。这样吧,由姐姐来说输赢的事,可好?” 一片赞叹声。 鹿溪鼓掌,“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如果你输了,当着全书社的人承认你惺惺作态,是个绿茶。如果我输了,以后再不来书社,怎样?” 鹿冰皱眉,“何为绿茶?无妨,反正输的是你。” 鹿溪笑了笑,看着向庄主,“出题吧。” 向庄主惋惜地看一眼鹿溪,“既然侧妃如此有勇气,那向某就大胆出个梅花,两位开始填词吧。” 鹿溪差点笑出声。 娘的,你这是把枪递到我手上啊~ 她仰起头,“说还是写?” 鹿冰被她的自信震惊,哼了一声,“还是写吧,否则姐姐的时间不够。” 鹿溪斜她一眼,“是吗?那我就随你心意……我说出来。” 向庄主瞪大眼睛,“现在吗?” 鹿溪嗯了一声,“你们的人记录吧,现在开始。” 有人拿起毛笔,一脸看笑话的表情。 鹿溪也不客气,当即背了出来,“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陆老前辈,借您的词用用,晚辈给您磕头啦。 记录的人张大嘴巴,急切地记下来,然后仔细揣摩,也顾不得他人的等待了。 向庄主说话都结巴了,“这,这,这真是你写的?” 鹿溪有些心虚,但气势不减,“怎么,有人写过吗?” 向庄主使劲摇头,“这是书社成立以来,老夫听见的最好的作品,鹿侧妃,老夫佩服,佩服!” 更多的人凑到记录人身边,一边看一边赞叹。 鹿冰僵住,压根不相信鹿溪能做出这么好的词作。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这是在说她自己吗? 好厉害的意境。 偏偏这时候,鹿溪看向她,“好妹妹,轮到你了,我看你还是写吧,我给你充足时间。” 鹿冰咬了咬下唇,拿起自己桌上的毛笔。 一盏茶功夫过去,她始终没有写下一个字。 实在是,鹿溪已经填了那么好的词,她没有应对的词。 鹿溪找个地方坐下,吃了几颗蜜饯,似乎有足够的耐心。 最后还是向庄主看不下去了,对鹿冰说:“鹿小姐,要不,认输吧。” 鹿冰的眼泪当即掉下来,丢下毛笔,楚楚可怜地看着鹿溪,“姐姐,你偷偷拜师学艺,妹妹不知道,妹妹太粗心了。” 鹿溪:…… 要不怎么说绿茶讨厌呢,一开口就给别人定罪。 青衣学子似乎找到了切入点,立刻大声说:“原来侧妃偷偷学艺啊,难怪难怪。” 鹿溪哼了一声,“鹿丞相最宠爱的女儿是鹿冰,他能给我偷偷学艺的机会?你们的脑子丢了?” 青衣学子黑了脸。 鹿冰清咳一声,“姐姐,你能这么优秀,也是父亲的功劳。” 鹿溪勾唇,“妹妹,你输了,别东拉西扯的,履行承诺吧。记不记得怎么说?要不我提点你?” 鹿冰的眼泪开始啪嗒啪嗒地掉。 鹿溪压根不惯着她,大声说:“玄七,她不说话,你就抽她的嘴。” 玄七一下就窜到了鹿冰身边,举起手。 ------------ 第一卷 第24章 团宠女主都拿不下的男人 鹿冰吓得连连后退,求助般看向庄主。 向庄主低头垂眸,他,他也没办法啊,赌约已出,他能怎么办? 青衣学子想说话,但看见玄七凶狠的模样,死死咬住嘴唇。 其他学子更不想说了,文人重承诺,一诺千金呢。 鹿冰哭着看向鹿溪,“姐姐,我们可是亲姐妹,你,你……” “三,二……” 鹿溪举着右手,开始倒计时,玄七也做好了抽某人嘴巴的准备。 鹿冰瞳孔一缩,立刻大声说:“我惺惺作态,我是绿茶。” 她的声音发抖,让人莫名有一丝怜惜,不愧是小白花。 然而,平日里推崇她的学子们,却没有怜惜之情,除了青衣学子。 鹿溪很满意,给玄七递给眼色,他立刻回来了。 这时,鹿冰捂着脸,哭着跑了。 气氛凝滞。 鹿溪可不管,她对向庄主说:“如此,可以让本侧妃入书社了吗?” 书社规矩:只要有才,无论地位、身份,甚至不论性别,俱可加入。 当然,这也是韩景策招揽人才的手段,谋士有才便可。 向庄主点头,“可以,还请侧妃多多写诗词,好让我等观摩。” 鹿溪嗯了一声,“应该的。” 众人:…… 好气啊,但有什么办法? 好在那首词确实不错,学子们平复心情后,便开始赏词,不时还对鹿溪提问几句。 鹿溪毕竟是高考大军里杀出去的,赏析还是能说到点子上的,众人对她的态度又好了些。 正说着,一名锦衣书童过来,对鹿溪行个礼,“鹿姑娘,我家世子有请。” 鹿溪不解,“让他过来就行了,大家一起讨论。” 锦衣书童脸色不好看,扭头看向庄主。 向庄主急忙说:“鹿侧妃,这位是安宁候世子的书童,即是世子邀请,你还是过去一趟吧。” 鹿溪仔细想了想,恍然。 安宁候,京都最大世家,不参与夺嫡之战,活到最后的家族。 安宁候世子谢云卿,京都第一美男子,高岭之花,连团宠鹿冰都拿不下的男人。 嗯,去看一眼,也不错。 带着一点小兴奋,鹿溪带着玄七,跟着书童七扭八绕地到了一个凉亭边。 玄七止步,有些忐忑,“侧妃,属下不能陪你过去,你自己小心。” 鹿溪嗯了一声,看向凉亭。 白衣男人如一棵青松,姿势挺拔地端坐在凉亭里。 玄七叹气,也不敢说啥。 鹿溪进了凉亭,男人如皓月的面庞便清晰了,当真是美,翩翩贵公子,皎皎世无双。 和墨承霄的美不同,他少了一丝英气,多了些仙气。 看到鹿溪打量他,谢云卿微微蹙眉,“本以为鹿姑娘是世外高人。” 鹿溪啧了一声,“我当然是凡夫俗子了,面对京都盛传的第一美男,我不得多看两眼?不过,我觉得传言害人。” 书童默默离开,他可不想被殃及,这鹿侧妃一看脑子就不正常,也不知道世子怎么想的。 谢云卿凝眸,“哦,如何害人?” 鹿溪点了点头,“首先,男人参加什么选美排名呢?男人不应该靠实力?” 谢云卿脸上的冷漠消失。 鹿溪接着说:“其次,第一美男过誉了,我家寒王应该和你不相上下,他为何不是第一?” 谢云卿忍着笑意。 鹿溪挑了挑眉,“最后,你既然欣赏我的词作,为何不亲自来拜会我,让我来找你,过分了吧?” 谢云卿笑了,“鹿姑娘果然是个有趣的人,你说的,谢某同意,谢某在此道歉。” 说着,他站起来,作了个揖。 鹿溪舒坦了,摆手,“罢了,我不和你计较。你找我,是要切磋?” 谢云卿点头,拿出记录的那份诗稿,“是想交流一番,书社很少有词能让陆某想见作者。请坐,望不吝赐教。” 鹿溪从善如流,坐在他旁边,两人开始讨论。 谢云卿高冷,但只是针对觊觎他的女人,对鹿溪,他似乎没有防备。 也许是因为那首词,让他找到了知己的感觉。 大约半个时辰,两人讨论完毕,谢云卿十分满意,脸上的冷漠彻底没了。 鹿溪喝了一口茶,站起来,“我教……啊,说完了,可以走了吗?他们还等着我呢。” 她今天的主要任务是拿下向庄主和学子,让他们仰慕她,自然而然地就拿下书社了。 谢云卿也站起来,行个礼,“多谢鹿姑娘赐教,鹿姑娘请便。” 当真是谦谦君子。 鹿溪回礼,转身离开。 书童重新回到凉亭,气鼓鼓地说:“这鹿侧妃太无礼了,有多少女子梦寐以求地想和你说一句话,她呢,和你挨那么近,还说了那么久,居然不感恩戴德?” 谢云卿冷冷看他,“水生,你觉得本世子需要那些女子的倾慕?” 水生打个哆嗦,“不,不需要,奴婢僭越了。” 谢云卿看向鹿溪消失的方向,声音清冷,“她不是普通女子,自然不是普通男人能懂的。” 一眼,就能看出的~ 水生抿了抿唇,“她是寒王侧妃……” 一个成过亲的女人,还是侧妃,根本没资格靠近冰清玉洁的世子。 谢云卿眸色黯了黯,“那是世俗身份,无妨……但愿寒王慧眼识珠。” 也许,有眼无珠更好? 鹿溪和玄七快步朝回走,玄七没忍住,问道:“侧妃,陆世子真的很美?” 鹿溪扭头看他,“男人要什么美?你不会倾慕他吧?” 玄七张嘴,“我倾慕他做甚?我不是怕,怕……反正,你可不能背叛殿下。” 鹿溪踢他一脚,“想什么呢?我一个已婚妇女,去染指人家冰清玉洁的小伙子?还有没有道德了?” 玄七挠头。 什么意思? 侧妃在嫌弃自己? 鹿溪懒得理说昏话的玄七,低头赶路,她可不想让鹿冰又回去搅局。 今天,她势必要拿下书社。 忽然,右边树林里传来动静,连武功不怎么高的鹿溪都听见了。 玄七快速抽出长剑,将鹿溪护在身后,厉声喝道:“什么人,滚出来!” 几个人并不慌乱地现身了。 鹿溪美眸含怒,“是你?呵,可真是阴魂不散呢。” ------------ 第一卷 第25章 你脑子里有没有大事? 慢慢走出来的,正是阴溟和几名刺客,那几名刺客的表情十分不对劲。 玄七紧紧握着长剑,低声说:“侧妃,那几名刺客是死士,若情况不对,你先走。” 鹿溪没有回复他的话,只是瞪着阴溟,不好的回忆让她怒火中烧。 在丞相府的时候,阴溟应该知道她不是鹿长易的亲生女儿,一直可着劲折磨她。 记得有一次,他给她喂毒,自己还没有解药,差点要了她的命。 鹿冰嘴甜,从未有过这样的折磨。 所以,上一次,她压根没想过给他活路,只不过,他成功逃了。 今日,她想要了他的命。 阴溟笑了,“乖徒儿,见到师傅不跪地请安的吗?” 鹿溪呸了一口,“跪你奶奶个腿!你一次次害我,我不让你跪我,是你祖坟冒青烟。” 阴溟黑了脸,“鹿溪,你个粗鄙不堪的玩意儿,看我不打死你清理门口。” 说着,给身后人挥挥手。 几个死士呼啦啦就过来了,手里的剑闪着幽光。 玄七闪转腾挪,挡住他们进攻鹿溪,然后,死士压根不惧玄七的剑,贴身硬打。 不多久,玄七身上中了一剑,鲜血直流,虽然他也杀了一个人。 鹿溪想也没想,果断加入战斗。 玄七靠近鹿溪,声音急促,“侧妃,他们的剑有毒,你先走。” 阴溟哈哈大笑,“发现了吗?晚了,这几个死士,陪你们一起上路。” 鹿溪气急,“你个死变态,还不如你自己上路。” 阴溟哼道,“牙尖嘴利,去地府吵吧。” 刺啦一声,玄七又中了一剑,死士却还在硬撑。 鹿溪急了,从兜里拿出毒粉,一顿猛撒,死士们后退一步。 阴溟眯了眯眼睛,“上,和他们一起死。” 死士们的表情阴狠起来,将鹿溪二人围住,看样子,他们想同归于尽。 玄七忍着疼痛,急切地说:“侧妃,我给你开路,你先走。” 鹿溪不耐烦,“我是那么贪生怕死的人?” 要不是丞相府惹她,她早就想死了,谁愿意在这本烂书里玩? 这话到玄七耳朵里就不一样了,他红了眼眶,“侧妃对属下好,属下记得,下辈子属下再报答侧妃吧。” 大喝一声,玄七果断冲向面前的死士,准备开一条血路。 鹿溪伸手,哪里能拉的住? 千钧一发之际,阴溟突然大喊:“住手。” 齐齐刺向玄七的剑迅速收回,死士们甚至撤出了包围圈。 鹿溪扭头,神色一变。 什么戏份? 阴溟脖子上架着一把剑,脸色铁青,“少爷,你怎么能帮她?” 鹿碧城语气冰冷,“你别管,立刻让他们走。” 阴溟磨了磨后槽牙,瞪着鹿溪,“发什么呆?赶紧滚。” 鹿溪努力让自己回过神,看着鹿碧城,“为什么?” 鹿碧城移开目光,“只不过想减轻父亲的罪孽罢了。” 鹿溪深感欣慰,“孺子可教,那谢谢啦。不过,你能不能让死士送一把剑给我?” 阴溟怒目,“你休想!” 鹿碧城的剑在阴溟脖子上磨了磨,“给她。” 阴溟的牙齿都磨出了格格声,“给她一把剑。” 一名死士立刻递给鹿溪,鹿溪喜滋滋拿上,给鹿碧城行礼,“多谢,告辞。” 说完,准备离开。 不想,玄七的毒已经发作,一屁股坐在地上。 鹿溪:? 这就是传说中的掉链子? 她偷偷看一眼鹿碧城,发现他脸色不好看。 对啊,总不好让他命令死士背着玄七离开~ 罢了,拎着走吧。 鹿溪左手拿剑,右手提着玄七的后衣领,一使劲,还真的把人拖起来了,她高兴的大步离开。 鹿碧城的嘴角使劲抽了抽。 等确定人都走了,鹿碧城才收回长剑,若无其事地准备离开。 阴溟不解,“少爷,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鹿碧城站住,“我知道,父亲他终有一天会明白的。” 阴溟提高声音,“少爷,这次计划,是老爷和二皇子精心准备的,被你搞砸了。” 鹿碧城不打算听他继续说下去,大步离开了,然而,没走多远就碰见了鹿冰。 鹿冰一脸失望,“少爷,你喜欢鹿溪?” 鹿碧城冷漠地看她,“你的脑子里有没有大事?亏我父亲教导你那么久。” 鹿冰红了眼圈,“是,我脑子里没有大事,我为丞相府鞠躬尽瘁,可你却帮助丞相府的敌人。” 鹿碧城觉得烦躁,绕开她就走。 鹿冰大喊,“鹿溪不会感激你的,她要的,就是丞相府完蛋。” 鹿碧城快步离开。 另一边,鹿溪他们到了安全地带,玄七忍不住了,嘟囔道:“侧妃,属下的腿都在地上……” 鹿溪擦了一把汗,“别在意那么多细节,我好歹把你拖出来了,是吧?” 玄七一个大男人,她怎么可能把他提起来走? 玄七:…… 鹿溪正考虑要不要继续拖着走,就见玄三带着人过来,她长长舒口气。 玄三警惕地看着玄七,“你怎么了?” 鹿溪啧了一声,“你看不出他中毒了?快带他回府,对了,把这剑也拿回去,给秦大夫研究。” 玄三立刻抱起玄七,准备离开,忽然,他又站住。 “侧妃不回?” 鹿溪看向不远处的正门,“我就这么离开,便宜了阴溟。” 玄三想了想,把玄七交给带来的人,然后对鹿溪说:“属下陪侧妃进去。” 玄三一向冷漠,他这样,反而让鹿溪有些不适应,她轻咳一声,“不会再有什么事了,你随便给我两个人就行。” 玄三不同意,“殿下派属下来接应,就是确保侧妃安全回府,侧妃不回,属下也不能回。” 鹿溪只好作罢,给回去的人做了交代,这才带着玄三重新进入书社。 书社里,诗会还没有散,大家讨论得很热闹。 鹿溪快步走到最中间,中气十足地喊:“向庄主,诸位才子佳人们,本侧妃怎么得罪你们了?莫非因为本侧妃太美,或者太有才华,让你们动了杀心?” 玄三:…… 侧妃怎么有些癫? 向庄主急忙走过来,“鹿侧妃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有人行刺?” 鹿溪侧目,“你说呢?”,她拉了拉衣裙,上面还有血渍。 向庄主脸色大变,学子们也懵了。 ------------ 第一卷 第26章 庄园换了主人 向庄主心里自然明白怎么回事,但上面只说震慑,没说要人命啊。 鹿溪看了一圈,哼道:“今日不给个交代,我是一定会闹大的,若传到陛下耳朵里,呵呵。” 向庄主擦了一把冷汗,“鹿侧妃息怒,今日确实是庄里安排不周,让歹人钻了空子。这样吧,我们愿意补偿,日后所有的活动,侧妃都可以不请自来。” 鹿溪冷笑一声,“向庄主在打发叫花子吗?” 向庄主冷脸,“那鹿侧妃要如何?” 鹿溪双手叉腰,气势十足,“把你背后那个人找来,我和他谈。” 向庄主不屑,“恐怕,鹿侧妃要失望了。” 什么级别,要二皇子出马? 鹿溪也不恼,找个地方坐下,“那好吧,我就在这里等,他不出现我不走。” 向庄主也不反驳,对学子们说:“今日庄里有事,诸位散了吧,以后再聚。” 学子们想留下看热闹,但向庄主发话了,他们也不好意思,只好离开。 不过,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想法:庄园要换主人了。 向庄主原以为让鹿溪等到失望,事情自然就有转机,谁能想到,二皇子很快就来了。 不仅二皇子韩景策,甚至太子和寒王都来了。 向庄主急忙迎过去,行礼,说着客套话,甚至还偷偷看了看韩景策。 韩景策似乎不想理向庄主,目光恶狠狠地撇向鹿溪。 鹿溪站起来,揉了揉眼睛,转身,飞扑向墨承霄。 墨承霄还没反应过来,怀里就多了一个扯着嗓子哭喊的人。 “殿下,殿下,臣妾来参加个诗会,就被,就被刺杀了,你给臣妾做主啊……”,她说得凄惨。 然而…… 墨承霄用衣袖为她擦了擦脸,凑到她耳边,低声问:“眼泪呢?” 鹿溪叹气,“茶水弄少了,蒸发了。” 墨承霄:…… 两人的互动,在外人看来就是寒王在低声安慰自家侧妃。 韩辰鹤哼了一声,“二弟,孤如果没有记错,这里是你的地方吧,怎会刺杀寒王侧妃?” 韩景策不服气,“参加诗会的人这么多,谁能预测到有人行刺?” 墨承霄扭头,“二皇子不是说要把这里送给本王吗?” 韩景策:…… 那是私下说的,你怎么可以拿到台面上? 韩辰鹤十分惊讶,“二弟如此大度,竟把如此奢华的地方送给寒王?为何?” 墨承霄看向韩景策,目光平静。 鹿溪是时候停止啜泣,瞪着没有眼泪的双眸,看向韩景策。 韩景策揉了揉眉心,“是啊,前几日决定的。” 向庄主惊愕,嘴唇哆嗦,“殿下?” 韩景策瞪他一眼,“不是说了吗,以后你听命于寒王殿下即可。” 心里:墨承霄,先让你得意几天,以后本皇子是要加倍讨要回来的。 韩辰鹤摇了摇扇子,“既然如此,那承霄你得自己处理了。” 墨承霄嗯了一声,“那是自然,二皇子就不必费心了。” 韩景策:…… 你们,统统给本皇子等着! 鹿溪赶紧说:“既然如此,那殿下速速派人去捉拿阴溟。” 墨承霄竖眉,“他竟然没有死?” 鹿溪点头,“是啊,他不仅没死,还带人刺杀我。” 墨承霄扭头看玄三,“你带人去捉,对了,将书社里的侍卫全部换掉,如此无用,不要也罢。” 向庄主哀嚎,“寒王殿下三思,那都是对庄里……” “怎么,这庄园不是本王的吗?”,墨承霄黑了脸。 韩景策怒道:“墨承霄,你这么快就换掉庄园侍卫,将本皇子置于何地?” 韩辰鹤啧了一声,“景策你刚说完,将庄园送给寒王了,难道孤听错了?” 韩景策:…… 韩辰鹤,我真想宰了你! 墨承霄似笑非笑看着韩景策,“本王换掉自己庄园的侍卫,二皇子觉得不妥?哦,对了,那些侍卫是二皇子的人,可本王并不想杀了他们,烦请二皇子立刻将人带走。” 韩景策怒,“你……”,转念一想,换了语气,“甚好,甚好。” 扭头便走。 墨承霄挑了挑眉,看着向庄主,“向庄主是不是心怀旧主,不如……” 向庄主扑通一声跪下,“启禀殿下,草民一生的心血都在这个庄子,草民不走。” 这个庄子挂在他名下,所有人脉也在这个庄子,他不能走。 墨承霄点头,“既如此,你便留下吧。” 向庄主感激地磕个头,被人扶了起来。 墨承霄看向鹿溪,“不知溪儿想怎么处置阴溟?” 玄三已经带人去捉,想必会有结果。 鹿溪勾了勾唇角,“有人保护,你们未必能捉住他,不如通缉他吧。” 韩辰鹤哈哈大笑,“好歹毒的计策,但是真不错啊,这一次,阴溟成了阴沟里的老鼠了。” 一个被通缉的人,再也没有正大光明出现的机会,想除掉更容易。 墨承霄赞许地看向鹿溪,“没想到,你这么聪慧。” 鹿溪撇嘴,“你小看谁呢?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墨承霄和韩辰鹤笑而不语,向庄主却默默朝边上缩了缩。 丞相府,鹿长易听着阴溟的汇报,气的手发抖,半晌才来了一句,“逆子。” 阴溟担心地说:“丞相保重,眼下,咱们得好好想想怎么面对二皇子。” 鹿长易叹气,“本想截杀鹿溪,断了墨承霄拿下书社的念头,不曾想,让他们借机成功。本相……不知该如何面对二皇子。” 阴溟捏拳,“属下如今也成了通缉犯,鹿溪,咱们走着瞧。” 鹿长易顿了顿,“去吧,派风允盯着碧城,你也找个地方藏起来。等风头过了,咱们再待罪立功。” 如今,也确实没有办法了。 阴溟领命离开。 鹿长易仰头看着屋顶,深深叹口气。 翌日,鹿溪准备好好睡个懒觉,谁知春暖急急跑进来,“侧妃啊,世,世子来了……” 鹿溪翻个身,背对着她,没好气地说:“我不吃柿子,我要睡觉。” 春暖拍大腿,“是谢世子,谢世子啊。” 鹿溪一下清醒了,坐起来,“他来干什么?” ------------ 第一卷 第27章 我只好不礼貌了 春暖摇头,“奴婢不知道,但是,王爷出去了,侧妃你得起床会客。” 鹿溪苦着脸,麻溜地起床洗漱。 这可真是苦命打工人啊~ 正厅,谢云卿一袭白衣,负手而立,身后跟着两个侍从,均捧着精致的盒子。 鹿溪走进去,行个礼,问道:“谢世子这是做甚?” 谢云卿还礼,一脸歉意,“昨日若不是我派人寻你,你便不会遇刺,故而我今日早早登门谢罪。” 鹿溪笑了笑,“谢世子想多了,就算你不找我,我还是会遇刺,这是他们早就计划好的事情。” 谢云卿正色道:“鄙人不才,还是能敢作敢当的,这是赔罪礼,请收下。” 两个侍从将盒子捧到鹿溪面前,轻轻打开。 一个是上等玉如意,一个是令牌。 谢云卿解释,“这玉如意是府里最好的宝贝,这令牌是安宁候府出入令。” 这就相当于,鹿溪可以自由出入安宁候府,比贵客档次还要高。 鹿溪傻眼,“这,这太贵重了吧。” 谢云卿摇头,“比起你的生命安全,这又算得了什么,如果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鹿溪有些难为情,说实话,她还真的没有怨谢云卿,毕竟去书社本身就是一件危险的事。 谢云卿的出现,是一个偶然事件。 然而,谢云卿此举,也确实排除了自己的嫌疑。 谢云卿看她为难,让侍从放下礼物,告辞离开了,压根不拖泥带水。 鹿溪只好收下礼物,等待墨承霄回来定夺。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墨承霄回来得很快,就在谢云卿离开不到一刻钟。 鹿溪将两个盒子推到墨承霄面前,“喏,你看看吧。” 墨承霄压根不看盒子,紧紧盯着她,“你怎会和谢云卿认识?” 鹿溪这才想起还没来得及告诉他的事,当即就把书社里发生的事说了。 墨承霄紧皱眉头。 玄七虽然解了毒,但身体还没恢复,自然不能给他汇报。 但是,从鹿溪嘴里听到这些,他还是抱有怀疑态度。 以她的性格,肯定把凶险还有……暧昧的部分略过。 鹿溪以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礼物,笑了笑,“看吧,这礼物棘手得很。” 墨承霄的目光微冷,“不棘手,扔掉便可。” 鹿溪张嘴,“扔掉?你知不知道那玉如意很贵……贵重。” 墨承霄伸手打开盒子瞧了瞧,“成色还行……这令牌何意?” 鹿溪哦了一声,“就是说我可以随意出入安宁候府……” 话还没有说完,墨承霄已经把令牌踹入怀里,“这个你用不上,剩下的你随便处置。” 鹿溪:…… 用不上吗?未必吧。 墨承霄看她,“谢云卿此人,不近女色,和本王如出一辙。” 鹿溪纳闷,“你告诉我这些干嘛?” 墨承霄移开目光,“你既已接触了他,想必应该多了解一些。” 鹿溪撇嘴,“我又不是闲得发慌,要了解一个才见了两次面的人。” 墨承霄眸色带笑,“是吗?我以为你和其他女子一样。” 鹿溪瞪眼,“其他女子如何?” 墨承霄转身离开,“不如何,本王还得去忙。” 鹿溪挠头,“既然忙,跑回来干嘛?我看你是闲得发慌。” 难得墨承霄没有回嘴,目光略复杂地看她一眼,扭头走了。 鹿溪撇嘴,很快脑中有了一个想法:谢云卿尚且知道道歉,她是不是也应该感恩? 不多久,她就出现在万花楼门口。 老鸨抱着胳膊,一脸不屑,“我们这里只招待男人,你凑什么热闹。” 旁边几个打手凶神恶煞,就差来揍鹿溪了。 鹿溪也不生气,慢悠悠地说:“本姑娘嫌女扮男装麻烦,也省去了你们猜疑。哦,对了,本姑娘还礼貌地从正门进,否则偷偷进去也不是不行。你看,我这么礼貌,让我进去看看又怎么了?” 老鸨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尖着嗓子说:“你还有理了?告诉你,万花楼不接待女人,你能不能听懂?” 鹿溪点头,“我懂,我不进去消费,就随便看看。” “你,你,你有病啊。”老鸨失去了耐性。 几个打手立刻心领神会,将鹿溪团团围住。 鹿溪活动活动手腕,“那么,我只好不礼貌了。” 几个呼吸间,两三名打手就躺在了地上,眼窝青肿。 老鸨吓得连连后退,“你到底要怎样?” 鹿溪十分诚恳,“我就是进去看看,绝对不惹事。” 老鸨黑了脸,“里面除了男女之事,还有什么可看的?你不会变态到看人家……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鹿溪哦了一声,“我不看他们做事,确切地说,我找一个人。” 老鸨的目光警惕起来,“你找谁?” 鹿溪指了指门口,“你先让我进去,大街上说话不方便。” 老鸨扫了一眼围着吃瓜的人,闷头走进万花楼。 找了个僻静的地方,鹿溪开门见山,“我要见鹿碧城。” 老鸨神色微变,“我们这里没有叫这个名的公子,姑娘去别处找吧。” 鹿溪不慌不忙地开口,“风月无凭,大道朝天。” 老鸨呆住。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鹿溪就在顶楼客房里见到了鹿碧城。 鹿碧城似乎刚摆脱了什么追踪,气息不稳,“找我有事?” 鹿溪轻笑,“还以为那句暗语没用了呢。” 毕竟,上次给他下毒,她用的就是这句。 鹿碧城不想解释,“所以,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鹿溪正色道:“来道谢。我是丞相府送到寒王那边的棋子,没有什么贵重物品,但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比如杀人。” 只要他不说墨承霄,其他的,她都可以考虑。 鹿碧城避开她的目光,声音低沉,“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鹿溪说:“符合道义,不违背本心。” 鹿碧城顿了顿,“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不是挟恩图报的人。” 鹿溪急了,“你这个人怎么磨磨唧唧的,我说了报恩,肯定是要报的。” 鹿碧城笑了,“既然如此,那我还真有一个愿望,就不知道你会不会答应。” 鹿溪挺直脊背,“你说。” ------------ 第一卷 第28章 这很拙劣,未来的首辅大人 鹿碧城斟酌片刻,开了口,“若有朝一日你可以将丞相府踩到脚下,能不能……放我父亲一马。” 鹿溪:…… 放了鹿长易吗? 丞相府里所有人的悲剧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鹿碧城苦笑,“罢了,顺其自然。” 鹿溪咬了咬下唇,“好,我答应你。” 鹿碧城呆住。 鹿溪揉了揉眉心,“虽然我不想答应你,但你的所作所为在某些程度上救了他。丑话说在前面,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只放他一次。” 鹿碧城点头,“已经很好了。” 鹿溪不解,“你为何笃定我能赢,而不是丞相府赢?” 鹿碧城看向窗外,“做别人手里的刀和自己手握一把刀,你觉得哪个能赢?” 鹿溪说:“那就要看用刀的人厉不厉害了,万一自己手里握着一把废刀呢?” 鹿碧城扭头看她,“你不会。” 鹿溪:…… 门口传来剧烈的敲门声,鹿碧城一个激灵,躲在了床上,拉上纱帘。 鹿溪:…… 这很拙劣,明白吗?未来的首辅大人。 门被撞开,鹿长易带人进来了,身后跟着一脸忐忑的老鸨和几个侍卫。 看见鹿溪,鹿长易表情阴狠,“你怎么在这里?” 鹿溪走到窗边,“还能为什么,来这里打探消息,可惜她们防着我。” 鹿长易被气笑了,“你倒实诚……床上是谁?” 说着,他就要走过去。 鹿溪哎呀一声,“你要是敢过去看,我就让你中毒身亡,毕竟,寒王侧妃的秘密不是你配知道的。” 鹿长易停住脚步,“秘密?” 老鸨急得搓手,她当然知道床上是谁,可她打死也不能说啊。 万一少爷和这个女人有染,那她不就是助纣为虐? 眼珠子转了转,她大声说:“大人,还是算了吧,哪个女人没点儿秘密,尤其是得不到男人疼爱的女人。” 鹿溪嘴角抽了抽。 鹿长易瞬间明白了,鄙夷之色快溢出眼睛了,“投奔寒王,就是这个下场,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墨承霄不近女色,鹿溪能熬住才怪。 鹿溪叹气,“是啊,我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吃,与你何干。” 鹿长易冷笑,他身后的高个侍卫贴近他,低声说了两句。 鹿长易冷哼:“让本相看清那奸夫的脸?做梦!你去看看。” 侍卫只好自己走过去,拉开纱帘,鹿溪心头一紧。 万万没想到,高个侍卫只匆匆看了一眼便退到鹿长易身边,低声说:“不是公子……” “废话,怎么可能是他。”鹿长易快咆哮了。 鹿溪掏出匕首,“我要剜了这个侍卫的眼睛,毕竟他看见了不该看的。” 鹿长易身边的其他侍卫立刻挡在高个侍卫前面,剑拔弩张。 鹿长易幽幽地说:“你敢剜他眼睛,我就敢在这里取你性命。” 正愁杀不了鹿溪,机会不就来了? 鹿溪匆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随手一撒,满房子粉尘。 鹿长易急忙捂住口鼻,“给我追。” 晚了,鹿溪已经从窗口跳了出去。 鹿长易压根不看床上的人,带人出去追鹿溪了。 等房屋里粉尘散去,鹿碧城才从床上下来,失笑,“这次是你救了我。” 鹿溪的功夫不及鹿长易身边侍卫,眼看要被追上,一道身影窜了出来,扛起她就跑。 对,扛着~ 不过,速度确实快,很快就把人甩掉了。 到了安全地方,鹿溪被放下来,呕了两声。 这感觉,真的和晕车差不多了。 姜离俊俏的脸上有一丝尴尬,“对不起,我,我来不及……” “没事,不怨你,是我自己不争气。”鹿溪抚了抚胸口。 姜离抿了抿唇,“需要我去杀了他们吗?” 那伙人凶神恶煞,应该和她有大仇吧。 鹿溪摆手,“别,你武功虽高,却没有他们阴险,杀不了他们。” 姜离抽出剑,“不试试,怎么知道。” 鹿溪看他动了真格,急忙挡住他,“你贸然行事,不听指挥,我这里用不起你,你还是走吧。” 姜离肉眼可见的颓丧下来,抱拳,“姜离知错,以后全凭鹿姑娘差遣。” 鹿溪的神色柔和下来,“我也不是威胁你,大敌当前,你我自乱阵脚还谈甚么克敌?” 姜离低头。 鹿溪不想责备他了,转移话题,“你怎么出来了?殿下没给你安排差事?” 姜离抬眸,“安排了,我自己偷跑出来的。” 幸好找到了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鹿溪:…… 算了,还是别聊了,回家吧。 回到寒王府,姜离毫无意外地被训责,先是玄三,接着是墨承霄。 玄三没有避着鹿溪,但墨承霄是单独见的姜离。 书房里,墨承霄低头批阅一份文卷,十分专注。 姜离站在门边,闭口不言。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半个时辰后,姜离熬不住了,开口道:“殿下,姜某知错。” 墨承霄抬眸,“姜某?看来,你从未将自己视为寒王府的人。” 姜离不解,“姜某是鹿姑娘的人,何时成了寒王府的人。” 听到他唤鹿溪作“鹿姑娘”,墨承霄的脸色沉了下来,“她是本王侧妃,不是什么鹿姑娘。” 姜离神色不变,“无妨,殿下若待她好,姜某以后可唤她王妃,若待她不好,她早晚还得成鹿姑娘。” “你……”墨承霄将笔扔到桌上。 胆子这么大的属下,他还是第一次碰见。 不过想想也是,姜离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怎会怕他? “你不肯做寒王府侍卫,是想做侧妃的贴身侍卫吗?”墨承霄平静地问。 姜离点头,“不错。” 墨承霄捏了捏了捏手指,“若本王不答应呢?” 姜离扬眉,“那我还是会偷偷保护她。” 墨承霄看他,“你不怕本王杀了你?” 姜离笑了,“若不是鹿姑娘救我,我的命早就没了。如今,我多活的每一天都是赚的,不在意长短。” 墨承霄揉了揉眉心,“本王也是你的恩人……或者说,是本王背你回来的。” 说完,他有些后悔。 他堂堂一个王爷,怎么能和自己侧妃抢功劳? ------------ 第一卷 第29章 你可愿意娶她? 姜离似乎也没想到墨承霄这么说,抿了抿唇,“是,姜某愿意帮殿下做一件事。” 墨承霄:…… 同样都是救命恩人,待遇怎么不一样呢? 墨承霄有些烦躁地摆手,“罢了,从今以后你就是鹿溪的贴身侍卫。” 姜离眸中一亮,“遵命。” 墨承霄凝眸,“丑话说在前面,你只是一个侍卫,莫要害了她的性命。” 姜离自然知道他话里有话,不卑不亢地说:“殿下不说,姜某也知道,况且,她是什么样的人,殿下心里不是更清楚吗?” 墨承霄重新拿起笔,“你可以走了。” 姜离转身离开,脚步轻快地朝清风苑走去。 鹿溪知道姜离成为她的贴身侍卫还是第二日的事情,皇后再次召见她,姜离陪同。 穿上寒王府特定的侍卫装,姜离似乎变了个模样,与通缉令上人大相径庭。 墨承霄知道姜离的本事,所以,除了他和春暖,再没有其他人陪同。 去皇宫的路上,鹿溪知道了具体过程,再次被姜离的忠诚震惊。 原书里,鹿冰真是捡了个宝。 到了坤宁宫,姜离和春暖守在门外,鹿溪自己进去了。 春暖忐忑地问:“侧妃不会有危险吧?” 姜离目不斜视,“大一些的动静我都能听到,放心。” 春暖哦了一声。 莫名的,她有了一些安全感。 鹿溪进去后,发现韩辰鹤也在,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皇后快步走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态度温和,“你别怕,太子来,是和你说一些大事。” 听到这句话,鹿溪放下心,看向皇后,“不知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有什么吩咐?” 皇后笑了,“你这孩子,默不作声拿下纵横书社,我和太子自然想和你好好聊聊啊。” 韩辰鹤走过来,“是啊,承霄得了贤妻,我为他高兴。你可知这纵横书社一直被韩景策攥在手里,我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成功。” 鹿溪挤出一个笑脸,“过奖,我只是露露脸,压下那些才子的傲气,至于拿下纵横书社,好像还没有吧?” 就算韩景策当众承认了,但没有其他手段,她并不相信能拿下书社。 韩辰鹤摇了摇羽扇,俊秀的脸上笑意更深,“你不仅压下那些学子的傲气,还逼着韩景策当众承认书社归属,你觉得,承霄不会乘胜追击?他的手段丝毫不逊色呢。” 鹿溪恍然。 那个腹黑男人,还真的不会给敌人喘气的机会。 皇后拉着她坐下,温和地说:“溪儿,你有没有想过做寒王正妃?” 鹿溪摇头,“我就是丞相府庶女,哪里配做正妃。” 她要的,是尽快平了丞相府,然后潇洒离开,做什么正妃? 皇后拍了拍她的手,“莫要妄自菲薄,溪儿你的能力,做正妃绰绰有余。” 鹿溪转移话题,“娘娘说的正事,是这个?” 皇后神色一僵,“啊,不是,我想……”她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 韩辰鹤接过她的话,“我母后的意思是,你以后去书社的时候,能不能宣扬一番正统思想。” 鹿溪点头,“二皇子确实被那帮学子宣扬得太耀眼,寒王殿下拿下书社,也有此意。” 韩辰鹤脸上浮现笑意,“孤会记得你们的付出。” 以后若能顺利登基,寒王府的人,必定重赏。 鹿溪想到男主失去了舆论阵地,心里一阵暗爽。 如果太子登基,丞相府压根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再加上墨承霄实力雄厚,这种垃圾书的结局应该不会那么气人。 皇后顺手将一只晶莹剔透的玉镯带到鹿溪手上,“溪儿,本宫很感谢你,这只镯子就当奖励吧。” 鹿溪低头一看,玉镯明显价值不菲,她急忙说:“娘娘使不得,我并没有立功。” 要说立功,肯定是墨承霄啊。 皇后按住她的手,慈爱地说:“以后,我就当你是女儿了,你若答应,就收了这镯子。” 鹿溪:…… 这,这是强行送礼? 皇后看她神色怔仲,以为她不愿意,放开手,“是本宫自作主张了,你若不愿,就弃了它吧。” 鹿溪忙说:“我只是太惊讶,一个庶女能得到皇后的赏识,是天大的殊荣。” 皇后笑了,拍了拍她的手,“那便好,以后你可要经常来宫里陪我。” 鹿溪点头,眉头微锁。 又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鹿溪便告辞了。 等鹿溪离开,皇后脸上的笑容消失,看向韩辰鹤,“若鹿溪过得不幸福,你可愿意娶她?” 韩辰鹤一惊,“你让我和墨承霄抢人?你明知道他是……” 皇后摇头,“我的意思是,若墨承霄不要她的时候,你就可以出手。” 韩辰鹤摸了摸下巴,“鹿溪确实聪明,但我乃一国太子,娶一个弃妇……母后,你觉得妥帖吗?” 皇后面色严肃,“自然妥帖,我这就让你见一个人。”说着,朝东南角落喊了一声,“出来吧。” 一名穿着国师服的中年人现身,毕恭毕敬地行礼。 韩辰鹤愣了片刻,“国师?你怎么在这里?” 清缘颔首,“臣已经在此多时了。” 皇后说:“是本宫安排的,国师,你是否确定鹿溪就是那个天选之人?” 清缘点头,“臣观察了很久,她确有母仪天下之相且身上气运不错,加之如今的星象显示主星运势被压,她能改变局势的可能性最大。” 韩辰鹤大惊,“那母后的意思是……” 皇后瞥他一眼,“大澜国还不足以俯瞰天下,你莫要多想。” 韩辰鹤哦了一声,平静下来。 清缘继续说:“二皇子身上紫气仍盛,娘娘和殿下还是小心为妙。” 韩辰鹤点头,“只有和墨承霄在一起时,孤才和他正面交锋,以他的心性,必然会将所有的怒火放到墨承霄身上。” 清缘说:“如此便好,殿下还需韬光养晦。” 韩辰鹤看向窗外的天空,嘴角噙笑。 清缘默默看着皇后,眸中有微光,皇后则一脸慈爱看向韩辰鹤。 鹿溪还未离开皇宫,便在路上遇见墨承霄,他脚步匆匆,似有什么急事。 ------------ 第一卷 第30章 今日本王护着你 鹿溪刚想开口,墨承霄就发现了她,哼了一声,“进宫为何不等我?” 鹿溪不解,“你不是出去办事了吗?再说进个宫而已,没啥事。” 墨承霄黑了脸,“无事?咱们已经将韩景策得罪了,怎么可能无事?” 玄七跟在墨承霄身边,点头道:“殿下说得对,听到侧妃你进宫的消息,他扔下手头的事就……” “玄七,你可以闭嘴了。”墨承霄语气平静,却隐隐有怒火。 玄七赶紧闭嘴。 鹿溪眨巴两下眼睛,“殿下是来找我的?那我们一起回吧。” 墨承霄微扬着下巴,“倒不是找你,本王确有要事。” 玄七偷偷看他一眼,嘴角抽了抽。 鹿溪哦了一声,“那你赶紧去忙吧,我这边有姜离和春暖,不会有事。” 墨承霄点头,继续朝里走。 鹿溪耸了耸肩,继续朝宫外走。 另一边,墨承霄带着玄七走了十米左右,掉头朝回走。 玄七一脸无语凝噎,“殿下,咱们干嘛要多走这些路?” 墨承霄清了清嗓子,“本王突然想起更重要的事,先回吧。” 玄七小声嘀咕,“属下看您是进宫不知道找谁吧……” 墨承霄看他,“你在嘀咕什么?” 玄七脸上堆笑,“属下说,殿下每日太忙了,侧妃也不知道关心一下。” 墨承霄没说话,但脸上的神色,是肯定这句话的。 直到鹿溪回到寒王府,也不知道墨承霄跟在后面以及他的心理变化,但她接到一个帖子,让她心神俱惊。 那是丞相府送来的,邀请墨承霄和她去参加鹿冰的喜宴,二皇子韩景策纳鹿冰为侧妃。 鹿溪震惊是因为原书里二人到最后才成亲,鹿冰是以正妃的身份嫁过去的。 这次,怎么改变了这么多? 真的是蝴蝶效应? 随后赶到的墨承霄拿过喜帖看了看,哼道:“怕本王又威胁他吧?倒是机灵。” 鹿溪这才想起韩景策和鹿冰私下偷偷约会的事,看样子,二人是趁机成婚,联手对付墨承霄了。 果真是大男主和光环女主,能屈能伸。 她嗤笑,“以鹿冰的心性,能接受侧妃的身份,也真是为难她了。” 墨承霄凝眸,“侧妃的身份……很委屈?” 鹿溪点头,“鹿冰心性高傲,周围环绕很多男人,能做侧妃,对她来说确实委屈。” 不过嘛,她就算做侧妃,早晚一天也得是正妃,高段位小白花来着。 墨承霄沉默片刻,“侧妃也是权宜之计,早晚一天你会是正妃。” 鹿溪嗯了一声,很快回神,“我?唉,你可别误会,我不在意什么正妃侧妃的,我只在意能不能摆平丞相府。毕竟,谁也不喜欢做棋子。” 墨承霄定定看着她,“你不必解释,我都清楚。” 鹿溪被气笑,“你清楚什么?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你别胡乱猜测。” 墨承霄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看向春暖,“带侧妃去休息,休息好了,就要赴鸿门宴了。” 春暖紧张,“那,那能不能不去?” 姜离不屑,“有何不敢?届时有我贴身保护,不会有事。” 春暖咧嘴一笑,“说的是。” 墨承霄深深看一眼姜离,拂袖而去。 鹿溪真的好好休息了两天,随后,跟着墨承霄去丞相府赴宴。 按照大澜国习俗,娶侧妃可以没有宴席、仪式,但鹿冰是韩景策最爱的女人,加上鹿长易对她的疼爱,就有了这场宴席。 鹿溪没想太多,她满心都是怎么防止鹿长易算计她。 按照鹿长易的性格,他的计划一再挫败,搭进去了两个庶子,庶女也被迫出嫁,甚至亲生儿子都发生变数,他是绝对忍不了的。 然而,进丞相府的时候,负责迎接宾客的鹿泉亭却笑容满面,压根没有敌对的意思。 鹿溪忍不住刺激他一下,“最爱的妹妹出嫁,二哥你不痛苦?” 鹿泉亭面色一僵,依然有笑容,“溪儿,你也是二哥最疼爱的妹妹。” 鹿溪:…… 最疼爱,不应该只有一个? 算了,不刺激他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嘻嘻一笑,“是啊,二哥最疼爱弟妹们了,那……我和殿下进去了,你忙?” 鹿泉亭点头,笑容满面,甚至再次对墨承霄行礼。 走向会客厅的路上,墨承霄轻嗤,“鹿溪,你回丞相府甚是嚣张啊。” 鹿溪点头,“那当然,有殿下跟着,我怎么可能不嚣张。” 跟在墨承霄身边的玄五深深看一眼鹿溪,撇了撇嘴。 墨承霄嘴角勾了勾,“用不着拍马屁,今日本王护着你就是。” 姜离走在后面,瓮声瓮气地说:“属下会贴身保护鹿姑娘。” 墨承霄的嘴角垂下,声音清冷,“姜离,你的规矩学得不到位,容易暴露。” 姜离没说话。 玄五接话,“是,殿下,回府便安排。” 鹿溪扭头看姜离一眼,耐心地说:“是啊,姜离,你今日尽量别说话,毕竟你现在身份特殊。” 姜离嗯了一声。 春暖捣了捣姜离的胳膊,低声说:“你看,王爷和侧妃很关心你。” 姜离不说话,专心走路。 进了会客厅,已经来了不少人,鹿长易走过来行礼,意味深长地看一眼鹿溪。 墨承霄颔首,“丞相不必多礼,本王和侧妃是客,客随主便。” 鹿长易呵呵一笑,“殿下体谅,那殿下和侧妃自便。”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鹿溪摩挲着下巴,“总觉得他有什么话说呢。” 墨承霄说:“安心待着,你不惹事,他不敢乱来。” 鹿溪没说话,却十分赞成这句话。 不多久,接亲的队伍来了,整个丞相府热闹起来。 鹿冰一身喜服,由喜婆婆扶着,缓缓走进会客厅。 坐在上位的鹿长易眼中有不舍,默默看着她。 鹿冰径直走到鹿长易面前,跪了下来,轻声说:“父亲,女儿出嫁了,您多保重。” 鹿长易擦了擦眼角,摆手,“快起来,以后,多回家看看。” 鹿泉亭走过去,将鹿冰扶了起来,转身擦了擦眼泪。 鹿溪啧了一声,“真是感人。” 墨承霄扭头看她,心口莫名有些堵。 ------------ 第一卷 第31章 她是爱慕本王才嫁过来的 鹿溪感觉到他的目光,也扭头看他,眉头皱了皱,“你在可怜我?大可不必,我才不稀罕他们的廉价喜爱。” 墨承霄嗯了一声,“确实廉价,你值得更好的。” 鹿溪:…… 论安慰人本领,这位王爷也不错。 鹿冰拜别了鹿长易,转身准备离开,一人突然挤了过来,挡在前面。 看清楚来人的脸,鹿长易猛地站了起来,“鹿泉崖,你,你怎么还活着。” 这一声,让会客厅顿时鸦雀无声,离鹿泉崖近的客人甚至躲得远了些。 鹿冰忍着掀盖头的冲动,轻声问:“三哥,你来和我道别吗?” 鹿泉崖面色苍白,带着恼怒,声音也有些沙哑,“鹿冰,你给我下毒?” 哗然一片。 鹿泉亭急了,挡在鹿冰前面,呵斥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是冰儿,冰儿啊。” 鹿泉崖冷笑,“对啊,她是我自小疼到大的冰儿,可……可就是她给我下毒啊。” 鹿泉亭:…… 鹿冰依然没有掀开红盖头,声音带着哭腔,“三哥,冰儿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话?” 鹿长易和鹿泉亭的目光锁定了鹿溪。 鹿溪:…… 躺枪王,此刻非本姑娘莫属。 墨承霄不悦,“莫非你们怀疑本王侧妃?鹿三公子一直与她不对付,甚至想毒死她,你们觉得,他会听本王侧妃说什么吗?”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对鹿长易投去质疑的目光。 鹿长易清了清嗓子,“殿下息怒,丞相府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鹿侧妃一直不喜欢冰儿,我们怕她……咳咳,都是误会。” 鹿溪哦了一声,“鹿冰一句话都能让你误会我,如果她多说几句,你不得杀了我?” “你……”鹿长易抚了抚胸口,竭力让自己平静。 这时,鹿冰已经从慌乱中缓过来,轻声说:“三哥,无论怎样,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有什么误会,咱们后面再说,好吗?” 鹿泉亭附和道:“是啊,马上到吉时了,老三,你忍心看着冰儿错过吉时?” 鹿泉崖犹豫片刻,似乎下了什么决心,摇头,“不,今日若说不清楚,以后将再无机会。” 他的唇色发黑,身体也有些摇晃。 鹿溪拽住墨承霄的衣袖,低声说:“他中了很厉害的毒,要不……先给他解毒?” 墨承霄凝眸,“不必浪费时间,他怕是出不去。” 鹿溪紧紧捏着他的衣袖,亲眼看见这种一家人相残局面,她有些不适应。 墨承霄握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眼神安抚。 鹿溪轻轻叹口气,任由他握住她的手,也许,这点温暖能抚慰一下内心的冰冷。 鹿长易大怒,猛地捶了一下桌子,“来人,将这个朝廷重犯拿下。” 一直躲在人群里的大理寺卿站了出来,“启禀鹿丞相,此人确实该处死,但不知因何逃脱,微臣将协助丞相拿下此人。” 言下之意,他也不知鹿泉崖怎么逃脱的,他愿意将功赎过。 鹿长易点头。 涌进来一大批丞相府护卫,随后又来了大理寺的衙役,将鹿泉崖团团围住。 此刻的鹿泉崖没有丝毫慌乱,只是紧紧盯着鹿冰,恨不得穿透她的红盖头。 鹿长易正准备催促,鹿泉崖开了口,“鹿冰,你一直都知道咱们几个庶子庶女是假的,丞相府嫡子另有其人,是吗?” 会客厅瞬间安静,鹿长易黑了脸。 鹿冰慌忙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鹿泉崖笑了,有些凄然,“此刻我才看出你的虚伪,我真傻。”他扭头看鹿溪,“你说对了,鹿冰是个矫揉造作的小白花,擅长伪装。” 鹿溪:…… 你是我亲哥,要不要这么给我拉仇恨啊。 鹿冰哭出声,“鹿溪,原来是你,我就知道你不想让我好过。当年我救你落下一身病,无法嫁给寒王殿下,你不喜欢殿下可以不嫁,为何要恨我?” 鹿溪磨牙,“鹿冰,你再逼我,我就把丞相府的事公布天下。” 鹿冰捂嘴。 鹿长易大声呵斥鹿冰,“冰儿,你胡说什么?溪儿是爱慕殿下才同意嫁过去的,她怎么会恨你?” 墨承霄不得不开口,“丞相说的是,溪儿是爱慕本王才嫁过来的,她同本王说过。” 鹿溪:…… 爱慕你个大头鬼! 鹿冰偷偷擦了擦眼泪,“是女儿错了,可,可三哥说的话,你也听见了。” 鹿长易哼道:“一个逃犯说的话能信?将他拿下。” 眼看周围的人要动手,鹿泉崖大喊:“我被鹿冰下了毒,活不了多久,我就想让一件事大白天下,那就是鹿丞相有亲生嫡子,我们这几个庶子庶女都是替他挡灾的……” “你住口,再胡说八道,我杀了你。”鹿长易红了眼睛。 鹿泉崖丝毫不惧,“反正我也是将死之人,你杀了我我也要说,你的嫡子叫鹿碧城,现在……” 噗嗤一声,一把长剑穿过他的胸膛。 鹿泉崖的声音戛然而止,低头看着穿透胸膛的剑尖,凄然一笑,看向鹿泉亭,缓缓倒下。 那目光里,有痛苦,有凄凉,也有哀求。 鹿泉亭和他一起长大,那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一点,身体控制不住地抖了抖。 韩景策拔出长剑,一脚将鹿泉崖踹开,哼道:“本皇子再不进来,吉时就过了,你们为何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 会客厅的人纷纷后退,被这血腥的场面惊住。 鹿长易连忙命人搬走尸体并将血渍处理掉,他则快步走到韩景策面前,作揖,“二皇子息怒,是微臣庶子,哦,也就是那个逃犯鹿泉崖闹事,微臣不忍处理,多亏您出手。” 鹿冰则扑到韩景策怀里,似乎哭得伤心。 韩景策揽住鹿冰,目露凶光,“敢让我的冰儿伤心,我杀他一次,算是便宜他。” 鹿溪幽幽开口,“也不算便宜,你的冰儿给他下毒,算起来,他痛苦了两次。” 韩景策看她,“何意?” 鹿溪耸肩,“字面意思。哦,对了,他方才说鹿丞相嫡子的事,要不要查查?” ------------ 第一卷 第32章 他有特殊身份 鹿长易气得不轻,声音都抖了,“鹿溪,你到底想干什么?” 墨承霄开口,“本王觉得,侧妃的主意不错,既然鹿泉崖都已经说出来的,咱们如果不自证清白,岂不是要被人猜测?” 鹿溪哎呀一声,“方才我听鹿泉崖说,是鹿冰告诉他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鹿冰急忙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告诉他什么?鹿溪,你莫要血口喷人。” 鹿溪翻个白眼。 韩景策冷声道:“今天是本皇子的大喜之日,寒王殿下和侧妃是要破坏吗?” 鹿溪摆手,“不敢,我这不是怕妹妹名声尽毁嘛,毕竟方才鹿泉崖的话,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在场的人:…… 我们也不想听见,你拖我们下水还挺干脆。 鹿溪:别客气,有难同当,谁叫你们是丞相党来着。 墨承霄悠悠说:“二皇子不过娶个侧妃,不必讲究那么多。” 在场的人:……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韩景策黑了脸,捏紧拳头。 大理寺卿战战兢兢地说:“二皇子殿下,确实,确实应该先为侧妃洗脱嫌疑。” 这侧妃刚进门就有污点,不洗洗的话,宋贵妃那边恐怕不好过。 鹿冰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扯了扯韩景策衣袖,低声说:“让他们查。” 她就不信,这些人当着韩景策的面能查出什么。 韩景策冷声道:“甚好,那就让你们查,若查不出来……”他看向墨承霄,“寒王殿下肯负责吗?” 墨承霄淡然,“怎么负责?这几桌酒席本王包了?” 鹿溪被口水呛到,剧烈咳了几声。 只要不针对她,墨承霄还是有几分可爱的。 韩景策冷冷看了鹿溪几眼,盯住墨承霄,“本皇子的良辰吉日被你们破坏了,寒王殿下觉得几桌酒席能赔偿?” 墨承霄皱眉,“本王赔不了你们良辰吉日。” 韩景策的眉心跳了跳,“呵,寒王殿下挺会偷换概念,那本皇子来告诉你。若你们查不出什么,寒王府立刻迁出京都,如此,以后的日子都是本皇子的良辰吉日。” 他就差赤裸裸地告诉墨承霄:本皇子看不惯你。 在场的人低头缩手,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墨承霄笑了笑,“本王能在京都立身,是本王的战功换来的,怎么,二皇子不服?” 韩景策怒目,“你怎么立身,非得要我说出来吗?你……罢了,你只需要回答,同意不同意?” 鹿溪挠挠头。 她只知道墨承霄是苟到后面的大反派,似乎有特殊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呢? 唉,只顾得骂作者、骂小白花了。 …… 墨承霄思索片刻,点头,“那本王便负责吧,不过,若真查出些什么,还请二皇子莫要再杀人。” 众人看向墨承霄的眼神瞬间就变了,隐隐带了点崇拜。 鹿溪勾唇。 这人,时刻不忘给自己带点光环。 韩景策磨了磨后槽牙,扭头看向鹿长易,“还请鹿丞相开始调查。” 鹿长易有些为难,四下看了看,目光定在管家身上。 管家也为难啊,他能找到什么人?他也四下看了看,就看见鹿泉亭似乎有话说。 “二公子,您可是有什么发现?”管家殷勤地问。 鹿泉亭目光坚定,“把长留叫来问问,我记得他那日急匆匆跑来,说是见到三公子魂魄了。” 鹿冰的手紧紧捏住韩景策的手,韩景策拍了拍她,低声说:“莫怕,有我在,他们不会冤枉你。” 鹿冰没说话,幸亏有红盖头,否则她苍白的脸色就要暴露了。 鹿长易当即让人找长留,长留也跑得快,没多久就跪在大厅里。 鹿长易威严地说:“长留,本相就问你一句话:你可曾见过三公子?” 长留使劲点头,“回老爷,见过,见过的,他和二小姐说话,小的还以为二小姐中邪了。” 鹿冰尖叫,“你胡说,我没有见过三哥。” 韩景策拿出长剑,厉声道:“狗奴才,你再胡说,本皇子当场杀了你。” 长留开始磕头,“二皇子饶命,老爷饶命,小的确实见到了,还隐隐听见二小姐说什么嫡子,还有什么挡枪……” “闭嘴,你敢污蔑我。景策,你杀了他。”鹿冰忍不住大喊,甚至想抢过韩景策手里的长剑。 韩景策心一横,提起剑就要刺过去,却被玄五挡住。 墨承霄嗤笑,“话都不让人家说完?” 韩景策哼道:“狗奴才而已,他的话能信?” 鹿溪翻个白眼,“他是不如二皇子你身份高贵,但他起码是个诚实的人,敢于说出真相。” 韩景策瞪着她,“你的意思是,本皇子不是诚实的人?” 鹿溪撇嘴,“那倒不是,你应该是个眼盲之人。” “你……”韩景策的剑有刺向鹿溪的倾向。 墨承霄上前一步,“二皇子,咱们不是找真相吗?证人有了,证词也有了,你还要怎样?” 韩景策深深吸口气,安抚一下哭泣的鹿冰,才缓缓开口,“谁知道他是不是被收买了呢。” 墨承霄点头,看向长留,“除了你,还有人看到吗?” 长留指着鹿冰身后的两个丫鬟,“还有她们,她们帮着把风。” 鹿冰的哭声戛然而止。 两个丫鬟立刻跪下,相互看一眼,不开口。 鹿长易怒了,“你们两个说实话,二小姐有没有见过三公子?” 两个丫鬟身体抖着,就是不肯开口。 墨承霄冷笑,“不肯说?大理寺有的是让犯人招供的手段,不知大理寺卿有没有兴趣?” 大理寺卿擦了一把冷汗,偷偷看一眼韩景策,“还是,再等等吧。” 韩景策冷声道:“你们两个有什么话快说,若胡说的话,仔细你们的皮。” 两个丫鬟趴在地上,更加不敢说话了。 鹿冰轻声道:“她们两个和我情同姐妹,你们这样逼她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鹿溪嗤了一声,“确实情同姐妹,她们为了掩护你,已经快被鹿丞相打死了。” 原书里,鹿冰为了和韩景策约会,都是让这两个丫鬟打掩护的。 鹿长易又是个谨慎的,抓住不少次,又不舍得处置鹿冰,次次都是教训这两个丫鬟。 ------------ 第一卷 第33章 如你所愿 鹿溪的话似乎点到了两个丫鬟的哭穴,她们啜泣起来。 鹿冰急了,“鹿溪,你休要血口喷人。” 鹿溪看向鹿长易,“父亲大人,我真的在血口喷人吗?” 鹿长易清咳一声,撇开话题,“还是处理正事吧。你们两个,有没有话说,没有的话,滚下去。” 墨承霄幽幽地说:“一旦不说,这辈子都没机会说了。” 其中一个胖一点的丫鬟抬头,大着胆子说:“奴婢交代,二小姐确实见过三公子。” 说完,凄然看向墨承霄,“求殿下看在奴婢说实话的份上,救奴婢一命。” 另一个丫鬟也跟上,“长留说得没错,奴婢们给二小姐把风,她说如果透漏一点,就将我们卖到低等妓院里去。” 鹿冰大哭,“你们为何背叛我,我待你们不薄啊。” 说完,晕倒在韩景策怀里。 鹿溪:…… 擦,小白花就是厉害,这一晕,事情就过去了。 果然,韩景策动怒了,一把抱起鹿冰,咬牙切齿,“就算本皇子侧妃见过鹿泉崖并说了几句话,又如何?想审本皇子的女人,做梦。” 说完,轻蔑地看了一圈,抱起鹿冰离开了。 场面一度尴尬。 鹿长易咽口唾沫,“既然二皇子已经把冰儿接走了,咱们,开席吧。” 说完,目露凶光瞪着两个丫鬟,“来人,将这两个叛主的拉出去。” 两个丫鬟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鹿溪大叫,“等等,说了真话就叫叛主?鹿丞相,你老糊涂了?” 鹿长易捏拳,“鹿溪,你一个做子女的,就是这么和父亲说话的?” 鹿溪左右看了看,“你的亲儿子不现身吗?我一个收养的,当然不知道怎么和你说话。” 韩景策走了,宾客们有了精神,立刻有人说:“对啊,三公子死前说了一个名字,鹿碧城,是不是真的?” 鹿溪对他伸了伸大拇指,绿衣公子红了脸。 鹿长易怒喝,“一派胡言,老夫没有什么嫡子。” 门口,传来幽怨的一声,“父亲,您想让我永远不见天日吗?” 鹿长易后退一步,捂住胸口,鹿泉亭立刻扶住他。 鹿溪回头,看见身着白衣,脸色同样泛白的鹿碧城,莫名的,她心口泛起一丝悲伤。 鹿碧城缓缓走向鹿长易,边走边说,“父亲,让我现身吧,免得他们要挟您。” 从鹿泉林到鹿冰,所有的算计都是因为不甘,那不如,让他站在阳光下。 就算争斗,也敞亮的争斗。 鹿长易踉跄着坐下,左手捂住眼睛,手缝里,渗出一滴泪。 鹿碧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缓缓开口,“诸位,我就是鹿丞相的嫡子鹿碧城,年幼时,我曾遭遇刺杀差点身亡,父亲为了保护我才把我藏起来。我知道丞相府的几位庶子庶女受了很多苦,在此,我对他们说一声对不起。以后,我将挑起丞相府嫡子的重任,希望他们能平静生活。” 鹿溪想说:有人已经死了,你说晚了。 可面对鹿碧城,她第一次开不了口。 墨承霄皱眉看一眼鹿溪,张了张嘴,也没说出口。 宾客们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绿衣公子瞅一眼鹿溪,大着胆子说:“鹿公子,既然你现身了,就,就主持一下大局吧。” 所有人目光都聚在他身上。 绿衣公子咽口唾沫,“要不,再藏起来?” 鹿溪扶额。 鹿碧城眼里有了光,顺手拿起一个酒杯,“那么,大家就移步院中就餐吧,鄙人代表父亲,先敬大家一杯。” 一饮而尽。 宾客们也活跃起来,各自入了院中摆好的酒席,毕竟客人太多,房中摆不下。 鹿溪再次给绿衣公子伸了伸大拇指,绿衣公子低下头,耳根红得滴血。 鹿溪刚想笑,胳膊被墨承霄掐住,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再沾花惹草,本王打死那些花草。” 鹿溪:…… 墨承霄拉着鹿溪离开,还不忘给玄五交代,“带这两个丫鬟走,务必给她们寻条生路。” 玄五接令。 鹿溪他们离开,鹿碧城正穿梭在宾客中,他抽空看了一眼鹿溪的背影,举了举酒杯。 溪儿,如你所愿。 鹿冰被韩景策抱回宫里,安排在他的寝殿,随后韩景策便去见皇帝了,他需要交代一下。 不多久,鹿冰悠悠醒来,揉了揉眉心。 小宫女花语上前,行个礼,“侧妃醒了?奴婢伺候您更衣。” 鹿冰摸了摸头顶,不悦,“还是帮我上妆,盖上红盖头吧,二皇子要挑红盖头的。” 这些礼仪,她是一定要有的。 花语怔了怔,“可是,宫里侧妃进门,没有那么多规矩。” 正妻才有各种繁琐礼仪,侧妃就是妾,压根不需要啊。 鹿冰沉下脸,“这里是你说了算吗?” 花语扑通一声跪下,“奴婢错了,奴婢这就伺候您上妆。” 鹿冰很满意,“起来吧,快快帮我上妆,二皇子要回来了。” 花语起身,熟练地给鹿冰上妆。 红盖头刚放上,门口就传来一声,“贵妃娘娘驾到。” 鹿冰本能地想扯下红盖头,但想到韩景策快回来了,硬是没拿下来,起身僵硬地行礼。 宋贵妃走到鹿冰面前,一把扯掉她的红盖头,咆哮,“你的礼数被狗吃了?” 鹿冰红了眼圈,“母妃这是何意?” 宋贵妃扬起手,想了想,放下,“你既然叫本宫母妃,那本宫就指点你几句。一个侧妃,别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你的任务就是给景策当玩物,不切实际的想法,还是舍了吧。” 鹿冰咬唇,不想说话。 宋贵妃提高音量,“听见了吗?” 鹿冰身体微微发抖,还是不肯说话,她知道,一旦妥协她就抬不起头了。 宋贵妃忍无可忍,一巴掌呼了过去,清脆的声音让花语瞬间跪下。 鹿冰抬眸,大颗大颗泪水流下,“母妃,冰儿知错。” 宋贵妃困惑地看着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一股风扑了过来。 韩景策将鹿溪搂在怀里,对宋贵妃怒喝:“母妃要做甚?” ------------ 第一卷 第34章 不知道抗不抗打击 宋贵妃瞬间反应过来,冷笑,“原来如此啊,鹿冰,你好手段。” 鹿冰挣脱韩景策的怀抱,跪了下来,“母妃不喜欢冰儿,冰儿走就是。” 韩景策快疯了,硬生生将鹿冰拉起来,紧紧筘在怀里,“冰儿,你敢走,我也走。” 宋贵妃气道:“韩景策,你脑子被狗吃了?为一个不入流的女人,什么都不要了?” 韩景策梗着脖子,“是,为了冰儿,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母妃你尽管试试。” “你……你个逆子!”宋贵妃气得倒仰,幸亏有宫女扶着。 鹿冰哭得梨花带雨,“冰儿不知道怎么得罪母妃了,还请母妃明示。” 宋贵妃顺了顺气,“行,这是你让本宫说的。你害死自己三哥,导致身边人都背叛你,本宫没说错吧?” 韩景策哼道:“那是别人诬陷冰儿,母妃,你糊涂了吗?” 宋贵妃再顺顺气,“景策,那么多人作证,你还要自欺欺人吗?” 韩景策顿了一下,“冰儿温柔善良,就算她那么做,也有她的道理。” 宋贵妃:…… 第一次,她开始怀疑自己儿子是否有当皇帝的资格。 鹿冰抹了抹眼泪,“母妃,请您给冰儿一点时间,冰儿会让您明白事情的真相。” 宋贵妃眼露疑惑,“真的?” 鹿冰使劲点头,“请母妃相信冰儿。” 她乖巧的模样让宋贵妃动摇了,也许,会有惊喜? 再说了,景策喜欢她,硬来是不行的。 宋贵妃露出一个微笑,“好吧,本宫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就给你一段时间自证清白。” 鹿冰嗯了一声,垂下眼眸。 韩景策心疼的摸了摸鹿冰的脸,“冰儿,莫怕,有我在。” 宋贵妃拂袖而去。 天气越来越冷,寒王府里用上了暖炉,所以鹿溪每日只想躺在房里。 春暖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整日都在撺掇鹿溪出门逛街,但鹿溪连纵横书社都不肯去,哪里会去逛街? 直到纵横书社的邀请帖子送来,鹿溪才不得不动身出门,原本她是打算拒绝的,但向庄主带话来,说是鹿冰要出现。 鹿溪觉得:既然已经费劲拿下书社,肯定不能让小白花搞破坏。 眼下,就只有小白花让她有奋斗的欲望了。 春暖快速将自己收拾好,等待鹿溪出发,鹿溪睨她一眼,“你守个家,不用穿这么齐整。” 春暖急了,“侧妃啊,您不带奴婢带谁出去?” 鹿溪摸了摸她额前碎发,“春暖啊,纵横书社里有很多杀手,我和姜离倒是可以逃跑,你……” 春暖眼睛瞪得溜圆,“奴婢听说殿下已经拿下书社,侧妃莫不是不肯带奴婢?” 鹿溪叹气,“你这丫头,怎么不信你家侧妃呢?书社是二皇子辛苦办起来的,怎么可能放手?” 春暖苦恼的揉揉脸蛋,“那,那,那奴婢就不做累赘了。” 鹿溪拍了拍她,“放心,我回来给你带吃的。” 春暖点头,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鹿溪带着姜离去了纵横书社,就算天气寒冷,人也来了不少,庄主特意将人聚在了一个大厅了,四周烧起了炭炉。 坐在暖洋洋的屋里,鹿溪觉得还是惬意的。 除了…… “姐姐,你怎么有空来了?寒王殿下不陪你吗?”鹿冰微笑着问。 鹿溪睨她,“看样子妹妹能来,是因为二皇子不陪你,你寂寞了呗。” 鹿冰脸上笑容消失,“姐姐,你说话怎么这么刻薄呢?” 鹿溪无奈,“是你先说的,我不过顺着你的话说下去呀。” 老奸巨猾的向庄主连忙打圆场,“二位都是书社的贵客,莫急着叙旧,容在下介绍一番。” 他原本是应该被赶走的,但对庄子感情深厚,为了庄子苦苦哀求才得以留下。 然而,墨承霄能答应他,自然有别的意图,鹿溪心知肚明。 向庄主的话让鹿溪和鹿冰不说话了,他开始介绍客人。 听完介绍,鹿溪明白了鹿冰一上来就挑衅的原因。其一,鹿冰带了三位世家小姐,对鹿溪那是横眉冷对。其二,谢云卿居然端坐在前面,仙气飘飘的不像人类,他可是不喜抛头露面的。 再看鹿冰和她身边的三位世家小姐,除了瞪鹿溪,剩下时间就是偷瞄谢世子了。 破案了,鹿冰喜欢孔雀开屏~ 发现鹿溪看自己,谢云卿举起酒杯,微微一笑。 鹿溪觉得有些晃眼,收回了目光,重新移向鹿冰。 小白花,绿茶婊,今天咱就锁定你了,可要拿出看家本领呢。 鹿冰嘴角抽了抽,对身边几个女子贴耳说话,表情神秘。 鹿溪:…… 嗯,几个炮灰姿色还行,不知道抗不抗打击。 骠骑大将军之女李明芳率先开口,“听闻寒王侧妃文采出众,要不先作词一首,给大家助助兴?” 众人愣住,这位李小姐,有些勇啊。 鹿溪却看着向庄主,“庄主,我记得你曾让我献诗,得到众位才子认可方能进来,不知这几位小姐献了什么诗?” 李明芳昂着头,“我们乃是世家小姐,又是冰儿的朋友,自然不用献诗。” 鹿冰悄悄拽了拽她的衣袖,提示她别说了,可李明芳哪能听话。 鹿溪笑了,看了一圈,“原来,各位也是趋炎附势之辈。” 一句话让学子们破防,纷纷对向庄主指责,场面一度混乱。 谢云卿眼角带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鹿冰大声说:“各位不要误会,我这几位姐妹也是带了诗作的,不如……” “不如当场作诗吧,本侧妃当初也是这么进来的。”鹿溪悠悠开口。 被指责的心塞的向庄主立刻附和,“说的是,三位小姐当场作首诗吧,就以……雪为题。” 李明芳大怒,“本小姐来是给你们面子,你们居然敢刁难?” 鹿溪啧了一声,“那我不要这个面子,你脸大,丑拒。” 众人憋笑。 谢云卿嘴角扬了起来,微微摇头。 李明芳啊了一声,也不顾什么形象,朝鹿溪扑了过去。 结果,姜离在前面,一身的杀气逼得李明芳生生退了回去。 谢云卿开口,“此乃书社,大家以诗会友,怎可打打杀杀?向庄主,李小姐这样的,还是赶出去吧。” 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丝丝冷意。 ------------ 第一卷 第35章 不是你求我指导的吗? 李明芳一脸不可思议,“谢世子,明明是鹿溪,她……” 她话还没有说完,人就被两个护卫架起来,朝外拖去。 李明芳慌了,带着哭腔,“谢世子,我错了,你让我留下吧。” 然而,没什么用,人最终被拖走。 鹿冰这时站了出来,脸上都是惋惜,“谢世子、诸位嘉宾,李小姐是性情中人,并无恶意。今日这般,我代她赔礼道歉。” 鹿溪微笑,“人不是你带来的吗?方才她闹,你也没阻止啊。” 一句话,让鹿冰白了脸,很多学子脸上都是失望之色。 鹿冰的脸上立刻有了泪珠,让她看起来楚楚动人,她带着哭腔说:“确实是我的错,要不,我自罚三杯吧。” 说着,端起面前的酒盏,真的自罚了三盏。 鹿冰身边的粉衣女子叹道:“冰儿,你就是太好了,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鹿冰垂眸,“可我姐姐说得对呀,我愿意自罚。” 粉衣女子哼道:“你唤她姐姐,她又是怎么对你的?这人呐,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鹿溪不恼,笑眯眯看着粉衣女子,“这位小姐,你的诗作好了吗?不会作的话,也得出去。” 粉衣女子黑了脸。 鹿冰说:“姐姐,这位是礼部侍郎千金刘诗慧刘小姐,她用作诗吗?” 鹿溪皱眉看向向庄主,“咱们诗社规定过礼部的人不用作诗?” 向庄主赔上笑脸,“那倒没有,但听闻礼部尚书千金知书达理,文采斐然,应该不必作诗了吧。” 刘诗慧挺直脊背,傲慢地看一眼鹿溪。 鹿溪哦了一声,“既然文采斐然,为何不作一首诗让大家学习学习呢?” 刘诗慧:…… 不是,这人脑子有病吧? 鹿冰耐心解释,“姐姐,待会儿刘小姐肯定会作诗的,咱们等等再学。” 鹿溪撇嘴,“我当初进来的时候,你们把我挡在门外,还说我的诗作是抄的,怎么就不相信我文采斐然呢?” 鹿冰噎住。 谢云卿开口,“寒王侧妃说得对,任何人进来,都得提供诗作,有能力者才能继续留下。” 刘诗慧震惊地看向谢云卿,她自问没有哪点比不上鹿溪,但他为何帮她? 可惜,谢云卿压根不给她一个眼神。 鹿冰抿了抿唇,只好对刘诗慧和方悦说:“那你们就以雪为题,随便作一首吧。” 方悦偷看一眼谢云卿,不敢说话。 这位表哥冷得很,她现在恨不得马上离开,可鹿冰极力邀请她来,她又推脱不掉。 万一在表哥面前丢了脸,她以后还怎么出入谢府?后悔来了啊。 鹿溪正观察刘诗慧和方悦,突然就发现了方悦那羞答答又踟蹰的表情。 嗯,这位,应该是被迫来的,但愿不脑残。 一盏茶功夫过去,刘诗慧和方悦交了诗作,众人看完,仅几人发表了看法。 大概,诗作中规中矩,谈不上出彩。 向庄主微笑着说:“两位小姐还是不错的,老夫觉得可以留下,有人反对吗?” 没人说话。 向庄主偷看一眼鹿溪,发现她专心喝茶,暗暗松口气,宣布诗会开始。 鹿溪是不打算作诗词的,抄袭古人的东西不光荣,若不是紧急救场,她宁愿自己是草包。 学子们交流了一番,发现鹿溪没动,有人就开始问了,“寒王侧妃可有什么佳作?” 鹿溪摇头,“我今日来,是为了向你们学习,大家继续,不必管我。” 刘诗慧哼了一声,“我怎么记得你上次一鸣惊人,那副词被广泛传阅来着,不会就只能作一首吧?” 鹿溪点头,“确实就会作一首,但已经奠定了我才女的身份。” 刘诗慧:…… 怎么会有脸皮这么厚的人? 谢云卿低头,嘴角上扬幅度相当大。 鹿溪趁热打铁,“倒是你刘小姐啊,美名在外,可不能比我差呢。” 刘诗慧眼睛余光看到自己的诗作,再想一想鹿溪那首词,脸皮莫名发烫,索性不说话了。 鹿冰的眼珠子转了转,“姐姐,不如你指导一下我们的诗词,我们洗耳恭听。” 鹿溪翻个白眼,“我又不是大儒,也不是你们师尊,哪有资格指导?妹妹,你好好出主意不行吗?” 这是准备把她架到火坑上吧,真是黑心小白花。 鹿冰一脸委屈,“可,可妹妹仰慕姐姐,真的想让姐姐指导。” 鹿溪:…… 有些恶心,怎么办? 有学子忍不住说:“寒王侧妃不如指导一下吧,毕竟是你妹妹。” 鹿溪挑眉,“这可是你们说的啊。” 说完,径直走到鹿冰桌前,拿起她写的诗作看了看。 “哎呀,妹妹,你怎么满心思情情爱爱的,什么花了,黄金啦,嗯,俗。” 听到鹿溪的话,鹿冰的脸涨得通红,“姐姐,你,你怎么……” 鹿溪惊讶看她,“不是你求我指导的吗?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众人:…… 最厉害的师傅不过如此了。 刘诗慧和方悦想帮忙,但看见鹿溪凌厉的气势,偃旗息鼓。 鹿冰深深吸口气,行个礼,“多谢姐姐,妹妹知道了。” 鹿溪瞪大眼睛。 我去,这都可以忍,女主果然有女主的气质。 这么一下,大厅里的其他人,瞬间没了让鹿溪指导的心思。 鹿溪见好就收,声音温柔起来,“妹妹真是谦虚好学,那……我就不说了,妹妹反思一下吧。” 她的身体还没转过来,鹿冰拉住了她的衣袖,“姐姐,妹妹真心感谢你,给你敬杯酒吧。” 鹿溪警惕起来,“那就不必了,我不善饮酒。” 鹿冰一脸诚恳,“姐姐是不喜欢妹妹吗?那妹妹跪下给你敬酒,好吗?” 鹿溪:…… 这是要作什么大幺蛾子? 她使劲摆手,“不用不用,我受不起。” 鹿冰已经拿起酒杯,双手奉上,“那姐姐就饮下这杯酒吧。” 鹿溪看着她手里的酒杯,眯起眼眸。 鹿冰手一抖,坚定地将酒杯朝前推了推,“姐姐,妹妹诚心感谢你,请饮下此杯酒。” 鹿溪接过酒杯,在众人期待的目光里,将酒杯递给姜离,“带出去验毒。” ------------ 第一卷 第36章 深情男配爱错了人 众人惊呆。 鹿冰眼里的泪水开始大颗大颗掉,“姐姐,你再不喜冰儿,也不能如此羞辱啊。” 学子们也是义愤填膺。 “寒王侧妃太无礼了,作了一首好词就这么嚣张吗?” “可不是,我原以为她是好人来着,没想到如此不堪。” “二皇子侧妃再怎样也是她妹妹,身份地位比她还高,她嚣张什么?” “从她一进来我就觉得厌恶,看样子,是真的讨人厌。” “还是赶走她吧,免得玷污了这里。” …… 学子们声音很大,听得鹿冰不知道如何伤心了,两手捂着脸。 如此,让人愈发觉得她可怜。 刘诗慧护住鹿冰,气愤地指着鹿溪,“寒王侧妃到底要如何?” 鹿溪似乎没受到任何影响,只是看着那个酒杯。 姜离本来还犹豫,看到鹿溪目光的那一刻,他毫不犹豫地就要朝外走。 谢云卿叫住了姜离,“本世子带太医了,让他验。” 鹿冰抬头,目光复杂,“谢世子,你也不相信我?” 谢云卿语气淡淡,“本世子只相信太医。” 鹿冰抱住刘诗慧,哭得更伤心了。 周围指责声再起。 好在太医来得够快,在众人怒火还未达到鼎盛时,中年太医快步走进来。 姜离郑重地把酒杯递给太医,太医接过,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开始查验。 不多久,太医抬头,十分严肃,“这酒,无毒。” 鹿冰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寒王侧妃,麻烦你给二皇子侧妃道歉。” “说得对,我们这里不是以权压人的地方,况且你只是个侧妃。” “以后,请你莫要再来,我们只想静心研究诗词,你那些污秽事还是别拿到这里。” “原本这里不招待女子,但二皇子侧妃以一己之力改变了我等对女子的看法,可寒王侧妃的做法,让我等再次对女子失望。” …… 各种讨伐声此起彼伏,连谢云卿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刘诗慧看向谢云卿,“谢世子,你有什么话说?” 谢云卿沉默。 一直不说话的方悦开口,“谢世子只是个惜才的人,他有什么错?” 于是,众人再次讨伐鹿溪。 姜离气的好几次都要动手,被鹿溪的目光制止住。 等讨伐声弱了一些,鹿溪缓缓开口,“说完了没有?说完了让我说一句。” 鹿冰抬眸,“姐姐如果要道歉,妹妹愿意接受。” “看看,这就是二皇子侧妃的胸怀,大气。” “都是丞相府出来的,差别怎么这么大。” “这有些人啊,天性就是坏,谁教导都没有用。” “说得有理,咱们还是别和这样的人一起作诗了,晦气。” …… 鹿溪掏掏耳朵,忍不住提高声音,“喂,让我说一句能死?各位被强行降智了吗?” 什么强行降智? 众人难得停下来,困惑地看着鹿溪。 鹿溪满意了,快速将太医手里的酒杯抢过来,在骂声没起来之前,大声说:“现在,我来教你们怎么下毒,诸位看好了。” 她的手捏着酒杯,用了一种古怪的手势,居然将酒杯下端转了转。 众人呆住。 鹿冰脸上神色大变,身体开始发抖,刘诗慧抱紧她,“莫怕,有我们在,她不敢诬陷你。” 鹿冰紧紧咬着下唇,说不出一句话。 鹿溪转完酒杯,将它递给太医,“麻烦您再验验。” 中年太医接过酒杯,低头开始查验,不多久,他一下站了起来,声音发抖,“怎么可能,这酒里……有剧毒。” 一片哗然。 鹿冰忍住晕过去的冲动,使劲摇头,“肯定是你,鹿溪,你害我。” 鹿溪被气笑了,“这酒杯,不是阴溟师傅送给你的九转生死杯吗?所以,是你害我,还是我害你?” 鹿冰大骇,她记得,鹿溪是压根不知道此事的。 原书里的鹿溪自然不知道,但穿书鹿溪知道,她不仅知道,还清楚此杯的特点。 当鹿冰拿出杯子给她敬酒时,她就看清楚了上面的曼陀罗花,确认了这个东西。 原书里,这可是鹿冰帮助韩景策上位的大杀器,鹿冰用它,毒死了好几个太子党的人。 当然,原书作者偏爱鹿冰,给她找了很多个太子党必杀的理由。 今日,让鹿溪看到鹿冰用此杯对付她,心里还是不太舒服的。 就好像她也是十恶不赦的人,然而,真实情况是这样吗? 哼,等本姑娘穿回去,狗作者,咱们得好好聊聊。 …… “寒王侧妃,这酒杯,真的能杀人?”一位前面骂得挺凶的学子忐忑地问。 鹿溪挑眉,“要不,你尝尝那杯酒?” 学子后退好几步,摆手,“不了不了,草民无福消受。”, 鹿溪翻个白眼。 刘诗慧推开鹿冰,眼神里有恐惧。 鹿冰摇摇晃晃站好,费力地说:“姐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酒杯,是山庄里的。” 向庄主跳了出来,“二皇子侧妃慎言,本山庄从未出现过这样的酒杯,老夫今日也是第一次见。” 几名招待的小厮也纷纷作证。 那汉白玉杯面,还有惟妙惟肖的曼陀罗花,开玩笑呢,得多少钱。 鹿冰一咬牙,“反正,我也没见过这样的杯子,肯定有人害我。” 鹿溪望屋顶,“还要狡辩,是吧?那我让大家看看:什么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鹿冰的心莫名紧张起来,她强行安抚自己,让自己保持镇定。 鹿溪拿过酒杯,倒了里面的毒酒,然后将杯子翻过来。 眼力好的人立刻看清楚了杯底的刻痕——纂书冰字,虽小犹在。 “我去,真的是二皇子侧妃的东西,这还有什么狡辩的。”有人大喊。 鹿溪微笑着看鹿冰。 鹿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这次,是真的晕了。 她一直关注酒杯的用法,哪里会想到酒杯底下有她的名字。 其实,原书里鹿冰应该最后才知道,还是阴溟告诉她的,主要是想给她说鹿泉林对她的爱意。 整个酒杯是鹿泉林设计,阴溟负责制作,花费了不少功夫。 鹿溪当初看这段时还感慨了一番,深情男配确实不错,可惜爱错了人。 ------------ 第一卷 第37章 不应该给我找两个美男吗? 方悦扶住鹿冰,紧张地问:“二皇子侧妃晕了,该怎么办?” 她也不想扶,但刘诗慧恨不得离开鹿冰八丈远,她不扶鹿冰就要摔伤。 可她扶了,不代表她想负责啊。 众人正犹豫,韩景策进来了,看见鹿冰晕倒,急忙跑过来抱住她。 “你们对本皇子侧妃做了什么?”他声音冷冽,盯着鹿溪。 一听见冰儿过来,他就急忙赶来,果然不出所料,鹿溪下手了。 鹿溪笑脸相迎,“我们能对她做什么?是她想毒死我,没想到被我拆穿了,气急败坏之下晕了。” 言简意赅,丝毫不拖泥带水。 “胡说八道,冰儿最是心善,你想害她才对。”韩景策压根不信,一脸鄙夷。 现场一片沉默,不是大家不想说,是这位皇子太固执了而已。 谢云卿不得已开口,“二皇子殿下,确实是你的侧妃想毒死鹿溪。” 韩景策哼道:“怎么,谢世子也开始说谎了?鹿溪可是寒王的侧妃,并非名花无主。” 谢云卿:…… 这样的人,真的是文韬武略、将太子比下去的人? 鹿溪摆手,“算了,既然二皇子笃定他的侧妃良善,咱们就别多嘴了。” 众人准备散去。 韩景策大喊,“不许走,你们害本皇子侧妃,本皇子还没找你们算账呢。” 他的衣袖被亲卫拉了拉,对方似乎有话说。 众人似乎也没有听话的意思,快速散了。 韩景策只好低声问:“什么事?” 亲卫一脸尴尬,“据潜伏在此的人说,确实是侧妃想毒死她姐姐,被揭穿了……” 韩景策差点丢掉怀里的鹿冰,“怎么会这样?” 在他印象里,鹿冰单纯、善良,没有心机,更说不上害人了。 低头看了看怀里人肌肤如雪,长睫微颤,他心思一转, 难道是因为鹿溪逼她太狠了? 对,一定是鹿溪的问题。 鹿溪,本皇子要你的命! 山庄外,鹿溪准备乘坐马车离开,谢云卿跟了过来。 鹿溪只好行个礼,“不知谢世子有什么指教?” 谢云卿脸色微红,“对不起,众人质疑你的时候,我,我没有帮你。” 鹿溪笑了,“你一直在帮我啊,再说了,第一次查出酒无毒的时候,谁都不可能相信我的,” 然而,墨承霄可能会信。 大爷的,想他做甚? 鹿溪压下心中不适,又和气地安慰谢云卿几句。 谢云卿眸中并无喜悦之色,等鹿溪说完,他才淡淡地问:“需要安宁府站队吗?” 鹿溪吓得后退两步,“谢世子,你疯了?” 安宁候府从不站队,这是他们在斗争中屹立不倒的根本原因,况且原书里安宁候府确实走到了最后。 谢云卿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因为内疚? 没必要吧,他们才认识多久? 谢云卿似乎也觉得突兀了,别开脸,“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需要安宁候府做什么,尽管开口。” 鹿溪舒口气,“哦,目前不需要。不过谢世子也不必因为我与二皇子交恶,我与鹿冰势如水火,自然也与二皇子是对手。但你不一样,你继续保持自己的姿态即可。” 谢云卿怔了怔,“今日不过帮你说了几句话,在座的都不是迂腐之辈,等他们明白原委自然能明辨是非。” 内心:她是在关心我吗?今日的事,我还真的不会受牵连。 鹿溪点头,“那便好,如此,我就可以放心躺平了。” “躺平?”谢云卿不解,“你的意思是,以后不来诗社了?” 鹿溪想了想,“确实可以不用来了,今天我已经把鹿溪的真面目揭开,如果书社的学子是社稷之才,怎么可能继续容忍这样的人留下?” 剩下的,就是墨承霄自己的事。 谢云卿垂眸,“你不喜欢诗词吗?” 鹿溪眨巴两下眼睛,“还行吧,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上了十几年学,谁喜欢背诗词? 拿着古人的诗词招摇撞骗,也不是她的风格。 谢云卿轻声说:“那,谢某祝你平安无虞。” 鹿溪笑了,“你也一样,对了,方悦是个好姑娘,可以考虑。告辞。” 她转身上了马车,身法轻盈。 谢云卿愣在原地,这时方悦追了过来,十分拘谨,“表哥方才是在和寒王侧妃道别吗?” 谢云卿扭头看她,目光复杂。 方悦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表哥你别误会。” 看到谢云卿那还是复杂的目光,方悦哭了,“我没有跟踪你,我也不介意你和寒王侧妃说话,我,我就是随便问问。” 那马车是寒王府的,她认得。 谢云卿苦笑,“我也没说什么,回吧。” 他抬脚离开,背影略显孤独。 鹿溪回到寒王府,十分惬意地躺在床上,春暖给她捶腿,略显谄媚,“听说侧妃今天大杀四方,真的吗?” 鹿溪闭着眼睛,哼道:“不过是掐断鹿冰进书社捣乱的路,以后,我就可以不管书社的事了。” 她一向是个懒惰的人。 春暖笑道:“王爷找您,还真找对人了。” 鹿溪十分受用,“那是,他虽然人不怎么样,但看人眼光还不错。” 春暖手上的动作停下。 鹿溪依然闭着眼睛,“继续捶啊,我今天跑了那么远的路,很累啊。” 春暖略显犹豫地继续给她捶腿。 鹿溪舒服地哼哼两声,“你说墨承霄这个人,书社的事我帮了那么大忙,他怎么没有一点儿表示呢?不应该给我找两个美男吗?” 春暖的手似乎在发抖,捶得格外不舒服。 鹿溪啧了一声,“他又听不见,你怕什么?不过,要美男是不是过分了?那……要金银珠宝?不行,等我离开的时候,这些东西肯定带不走。” “侧,侧妃,你要离开?”春暖的声音带着害怕。 鹿溪叹气,“你想让我一辈子窝在这里做个妾?嗯,这话还不能说,你就这么想,万一哪天我突然死了呢?” 要穿回去,那肯定得死一次。 鹿溪怕吓到春暖,缓和语气,“春暖啊,我就随便和你聊天,你可别多想。人这一辈子,谁也不知道哪天就没了,很正常,” 春暖没有说话,捶腿的动作停了。 “你就那么想离开寒王府?连生死都置之度外了?” 墨承霄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鹿溪一个激灵,从床上翻身而起。 ------------ 第一卷 第38章 发财的感觉 “本王不会让你突然没了,放心。”墨承霄靠近她。 鹿溪后退一步。 墨承霄再前进一步,“一辈子窝在府里做妾,这种事会有所改变。” 鹿溪张大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墨承霄凑近她,呼吸可闻,“要两个美男?还是金银珠宝?” 鹿溪一把推开他,心如擂鼓,“我胡说的,再说了,你偷听人说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墨承霄冷笑,“本王听闻你回来,赶着过来安抚你,你呢,躺在床上不行礼,还说本王坏话。” 鹿溪气结,瞪着缩在一边的春暖。 春暖结结巴巴,“奴,奴婢一开始,也不知道殿下在……等奴婢发,发现,阻止您已经,已经来不及了。” 关键是,侧妃闭着眼睛,看不见她的表情和暗示呀。 她都停止捶腿了,侧妃还在说…… 看见春暖受惊的样子,鹿溪垂头丧气,“好吧,是我错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墨承霄:…… 他在她心里,就那么残暴? 鹿溪等了半天,抬眸一看,“殿下,殿下?” 没事发什么呆,哎呀,坏了,不会真的要折磨她吧? 死倒不怕,就是怕他让她生不如死~ 墨承霄伸手扶住鹿溪的肩膀,声音十分温和,“溪儿,你想要什么奖励?” 鹿溪吓得后退几步,“我不要奖励,你,你好好说话。” 墨承霄突然觉得自己可恨,这么久了,居然没好好陪过她。 他脸上浮现笑意,“我知道自己偷听不对,但已经听见了,那不如就遂了你的心意,给你一些奖励好了。此番你确实大获全胜,没有了鹿冰,书社将尽在本王掌控中。” 鹿冰在书社还是有影响力的,他不能杀她,亦不能出面赶走她,溪儿此举实在合他心意。 鹿溪仔细观察他,发现他不像有什么阴谋,这才放松下来,大大咧咧地说:“既然你要给我奖励,那我不能不收,对吧?不如给些金银财宝吧。” 就算带不走,过过眼瘾也行,或者留给走前最舍不得的人。 墨承霄点头,“待会儿我让玄三给你送来。” 鹿溪以为墨承霄会象征性地给一点,没想到,玄三送来了十大箱,满目琳琅。 连春暖都震惊了,使劲揉眼睛。 鹿溪看着玄三,一脸不确定,“这些,都是给我的?” 玄三点头,“殿下说了,如果侧妃嫌少,可以直接去库房拿。” 鹿溪使劲摆手,“不少不少,够我挥霍……呸,使用了。” 玄三似笑非笑的告辞。 等玄三离开,鹿溪抚摸着箱子,眼神有些呆滞。 原来,发财是这种感觉,太梦幻了! 翌日,下了冬日第一场雪,鹿溪一改往日慵懒,准备逛街。 有钱了,那必须得逛街花钱啊~ 最奇怪的是墨承霄,突然放下手头的事,要陪鹿溪逛街。 鹿溪张嘴,“你不应该忙自己的事?” 原书里,这位大反派可谓工作狂,读书、练武、忙事业,那是马不停蹄。 甚至到大结局都没个对象,孑然一身。 这突然陪自己逛街,是脑子不对劲了? 墨承霄面不改色,语气淡淡,“今日无事,刚好陪你走走。” 站在门口的玄七欲言又止。 今天有好几位将军递了拜帖,都说有急事见殿下,可,殿下要逛街? 鹿溪默了片刻,点头,“行吧,一起走走也好。” 万一有人行刺,还有个免费且得力的保镖。 玄七没忍住,大声说:“殿下,今日……” “今日你留下,本王自己陪侧妃出门。”墨承霄下了命令。 玄七:? 于是,在玄七震惊又不解的目光里,墨承霄陪鹿溪出门逛街了,身后跟着姜离和春暖。 京都最繁华的地方是不能坐马车的,鹿溪和墨承霄并排走,边走边看两边的物品。 比起现代商业繁华区,这里还是朴素了不少,但吃的用的比较天然,鹿溪十分喜欢。 不多久,姜离和春暖身上都挂满了东西,虽然春暖只拿了不到三分之一,但看起来也是满满当当。 鹿溪回头看了一眼,吐舌头,“好了,别再买了,你看他们。” 墨承霄淡淡一笑,“你喜欢就好。” 鹿溪翻个白眼,“我多看一眼,你就买了下来,要不要这么奢侈啊。” 墨承霄说:“给你买东西,也是一种享受。” 鹿溪看他,一头问号。 墨承霄勾唇,“我的意思是,花钱也挺愉快。以前我只知道必须有钱,却不知道怎么花,今日才明白花钱的快乐。” 鹿溪呲牙,“你这是炫耀。” 一个不知道花钱快乐的人,要么是吝啬鬼,要么就是钱太多,花得没感觉。 很显然,墨承霄是后一种。 墨承霄扭头看她,“你要喜欢,我的钱都给你花。” 鹿溪心头一跳。 墨承霄满眼温柔,缓缓伸出手。 鹿溪僵住,内心狂喊:这是在繁华的大街啊,哥,你要干什么? 内心再抗拒,身体实诚地定住,眼神里都是灼热。 大手过来,轻轻将鹿溪头顶的雪花拂去。 “你看,我们俩的头发都白了,来,带上兜帽。” 墨承霄温和地说,伸手将她披风上的兜帽扣在她头上。 鹿溪眨巴两下眼睛,声音很小,“好。” 墨承霄笑了笑,给自己也戴好兜帽,继续朝前走。 跟在身后的姜离和春暖对看一眼,想办法腾出一只手,给自己也带上兜帽。 无论如何,得跟殿下和侧妃保持一致。 鹿溪低头走了好几百米,才让心情平静下来,正准备继续采购,迎面一人冲过来。 墨承霄揽住鹿溪的腰,轻松带她避开。 可春暖就没那么幸运了,连人带东西,全部躺在地上。 鹿溪恼了,“你这人……” 看清楚来人,她剩下的半句话卡在喉咙里。 ------------ 第一卷 第39章 他不想确定 鹿泉亭慌忙将春暖扶了起来,正准备道歉,抬头就看见鹿溪惊讶的脸。 再看两眼,又发现了薄怒的墨承霄和手按在剑上的姜离。 他苦笑,“看来我真是倒霉,撞上了你们。” 还算热闹的人群突然就静止了,人们专注地看着这边,等待着更大的热闹。 鹿溪顿了顿,“你如果不是行刺就是有急事,说吧,什么情况。” 鹿泉亭咬了咬下唇,“我没时间行刺你们,父亲病重,我要去找大夫。” 墨承霄冷声道:“最好的大夫在宫里,你去找鹿冰即可。” 一副冒冒失失的样子,也不知道丞相府怎么调教的。 鹿泉亭还是苦笑,“她不会帮丞相府的,我这才……行了,我急着找大夫,今日之事容我日后道歉。” 说着就要离开。 鹿溪追上他,“咱们去人少的地方说。” 鹿泉亭犹豫片刻,跟着她去了人少的地方,墨承霄他们紧紧跟着。 好容易寻到一处地方,姜离和春暖立刻站在路边把守,鹿溪和墨承霄静静看着鹿泉亭。 鹿泉亭有些恼怒,“你们把我叫过来,是想拖延时间?” 鹿溪摇头,“我只想知道具体内容。” 鹿泉亭冷笑,“以你对丞相府的怨恨程度,除了看热闹,我想不出其他理由。” 鹿溪嗯了一声,“我确实想看热闹,但我更想知道鹿冰为何不出手相助?” 还有一个原因,当听到“父亲病重”这四个字时,这具身体本能地有了悲伤的感觉。 她不是原主,但她能理解原主对父爱的渴望,就算鹿长易该死,但她不想让他死在小白花手里。如此,也算是对原主的一点交代。 鹿泉亭脸上有了悲伤之色,“冰儿变了,她原本很善良,自从嫁给二皇子后就不再理会丞相府了。我原以为她新婚燕尔,无暇顾及我们,但……我一大早去宫里找她,她见我了,却不肯帮父亲找御医,并说父亲咎由自取,该死……这怎么能是她说出口的?” 鹿溪笑了,“你现在才看清楚她吗?三公子死的时候,你忘记他说什么了?” 鹿泉亭瞪大眼睛,嘴唇微微发抖。 鹿溪继续说:“你不仅要看清楚鹿冰,你还要看清楚鹿长易,他不是咱们的亲生父亲,他收养我们,只是想让我们帮他亲生儿子挡灾。” 鹿泉亭垂头,“可他将我们养大,是不争的事实。” 鹿溪心口又是一痛,她伸手捂住。 原主,估计也是这么想的。 墨承霄伸手揽住她,声音低沉,“他说得对,不如,你帮鹿长易一把,算是还了这份恩情。” 鹿泉亭抬头,眸中有光。 鹿溪很想拒绝,从她穿进书里,鹿长易就没对她好过,甚至杀了鹿泉林和鹿泉崖。 怎么说,这都是一个该死的炮灰。 可是,他对原主是有养育之恩的啊,如果像鹿冰一样决绝,她还骂什么作者? “好,我亲自去宫里找皇后。”鹿溪无力地说。 鹿泉亭笑了,笑着笑着,眼泪流了下来。 谁能想到,最后帮鹿长易找大夫的,居然是与丞相府势不两立的鹿溪。 半下午的时候,宫里最厉害的御医进了丞相府,憔悴的鹿碧城亲自迎了进去。 御医看病的时候,鹿碧城和鹿泉亭在外面候着,鹿碧城迫不及待地问:“是鹿冰请的吗?” 他不相信是她,但还是想问清楚。 鹿泉亭摇头,“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对父亲只有记恨,怎么肯帮我们。” 鹿碧城松口气,“那咱们宫里还有谁?” 鹿泉亭顿了一下,“是鹿溪求皇后,御医才来的。” 鹿碧城神色一震,眼眶微红,“意料之中,却又难以置信,呵,她就是这样神奇。” 鹿泉亭点头,“她被我们伤害了那么多次,与我们也是针锋相对,谁能想到,在父亲最危险的时候,她伸出援手了。” 鹿碧城垂眸,没有说话。 私心里,他希望她是因为他的缘故才伸出援手。 毕竟,丞相府的所作所为实在不光彩,父亲也可能因为做了太多错事才突然人事不省吧。 无妨,他愿意欠她一份情。 御医抢救到天黑才出来,鹿碧城紧张地问:“我父亲怎样了?” 御医擦了擦花白头发里的汗,摇摇头,“鹿丞相应该是忧思过虑,加上身体本就不好,突然就中风了。以后的日子,恐怕会一直神志不清。” 鹿碧城和鹿泉亭僵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 御医无奈,拿出银针,一人给了一针,两人这才缓过来。 鹿碧城的声音带着哭腔,“大夫,我父亲一生要强,他不能就这么神志不清啊。” 神志不清,说难听点儿,就是废人一个,只能躺在床上了。 鹿泉亭也红着眼圈说:“求大夫想想办法,要多少钱我们都出。” 御医不耐烦地说:“这压根不是钱的问题,鹿丞相身体一直不好,你们不知道吗?若老夫没有猜错,他最近受了不少打击吧?” 鹿碧城差点瘫坐在地,被鹿泉亭及时扶住。 御医摇头,“眼下这种情况,老夫也没有办法,要不然你们在民间找找,说不定有奇迹呢。” 不是很多话本子都说民间有医仙吗?那就去找啊。 鹿碧城行礼,“多谢大夫。” 管家递上一个大红封,御医收下,满意地离开了。 鹿碧城冲到鹿长易房中,看着似乎熟睡的鹿长易,眼泪大颗大颗掉。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眼前人是世人口中的铁血丞相,是鹿溪他们口中的恶人,却是对他最好的父亲。 他自私,他恶毒,可他爱他啊。 …… “碧城,寒王府里有个医仙,我明日去求求鹿溪,说不定有希望。”鹿泉亭轻声说。 鹿碧城扭头看他,一脸坚定,“好,你若不方便,我亲自去求。” 如果鹿溪想要父亲的命,他这个做儿子的,可以抵给她。 鹿泉亭嘴角抽了抽,“溪儿应该不是那么绝情的人,我先去求求看。” 鹿碧城垂眸。 他不确定,他也不敢确定,甚至,不想确定。 ------------ 第一卷 第40章 余生只能静养 鹿溪接到鹿泉亭要见她的消息时,就大概明白了什么情况,为了稳妥起见,她叫上了墨承霄。 偌大的会客厅里,鹿泉亭觉得有些孤单,憋了好久才说明白意图。 鹿溪看向墨承霄,“秦医仙是殿下你的人,你定夺。” 墨承霄不悦,“鹿丞相是你父亲,你自己决定。” 鹿溪看他把皮球踢回来,被气笑了,“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同意,秦医仙随便我用?” 她自问还没有这个特权。 墨承霄嗯了一声,“随便用。” 守在门口的玄七差点跌倒,殿下是这样没原则的人吗? 秦医仙若是知道了,肯定恨死殿下了。 鹿泉亭眼神炯炯地看着鹿溪,等待她的答复。 鹿溪揉了揉太阳穴,娘的,她真不想救鹿长易啊。 墨承霄开口,“若不想救便不救,你帮他找御医,仁至义尽。” 鹿泉亭的眼神灰暗了,低下头。 鹿溪的脑子里突然响起鹿碧城的一句话,“若有朝一日你可以将丞相府踩到脚下,能不能……放我父亲一马。” 是啊,她答应过鹿碧城的。 鹿溪悄悄看一眼鹿泉亭,清了清嗓子,“让秦医仙去看看吧,若能救,给鹿丞相带句话:以后少助纣为虐。” 鹿泉亭抬头,眼底都是泪花。 他就知道,溪儿是个面狠心软的。 等鹿泉亭离开,墨承霄打趣道:“你就不怕鹿长易病好了再害你?” 鹿溪撇嘴,“他那病,恐怕难好,就算好了也该反省自己了。” 中风之人,缓过来后多多少少都会反思人生,但愿鹿长易能醒悟吧。 再说了,有鹿碧城在,应该不会再过分了。 秦灼去丞相府医治了一天一夜,回来后,将鹿长易的情况汇报给了墨承霄和鹿溪。 已经清醒了,也能起身活动,但什么事都做不了 也就是说,鹿长易余生只能静养。 鹿溪微笑,“比起死在阴谋诡计里,这也许是他最好的结局。” 墨承霄点头,“能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秦灼赞同。 比起寒王府里的平静,鹿冰这边可就热闹了,宋贵妃再次来找事。 “鹿冰,鹿丞相辞官,不再协助景策,你知道吗?”宋贵妃气得快破音了。 一直以来,丞相府都是韩景策的后盾,帮他做了很多事,所以宋贵妃才允许鹿冰嫁进来。 如今,丞相府没了,鹿冰还有什么用? 鹿冰眼里含着泪,可怜兮兮地说:“母妃,儿臣不知啊,丞相府没有人来找儿臣。” 宋贵妃忍住抓她脸的冲动,哼道:“你父亲病重,居然没人来找你?你可真没存在感。” 鹿冰低头,“是儿臣无能,得不到丞相府的疼爱。” 宋贵妃勾唇,“那你也没什么用了,寻个借口离开吧。” 鹿冰抬头,一脸的不可思议,“母妃,儿臣已经是二皇子侧妃了。” “不过一个侧妃,随时可以打发。”宋贵妃冷笑。 鹿冰掩面哭了起来。 “母妃,你又欺负冰儿?”韩景策大步走进来,满身寒气。 宋贵妃的气不打一处来,大声说:“不过一个没有娘家庇护的丧家犬,你在意什么?母妃现在就可以给你找几个漂亮又尊贵的侧妃来。” 韩景策搂住鹿冰,冷冷看着宋贵妃,“母妃如果继续强人所难,儿臣不介意让你禁足几日。” 宋贵妃愕然,“景策,你要禁足我?” 韩景策平静如水,“早就告诉过你,冰儿是我最爱的女人,谁敢动她,就是在我心口插刀。” 鹿冰搂住韩景策,声音带着哭腔,“景策,谢谢你,可,可她是母妃。” 韩景策叹气,“你什么时候能为自己想一想。” 宋贵妃指着鹿冰,手指发抖,“你个妖精,胆敢装模作样哄骗我们,好,好,你等着。” 说完,拂袖而去。 鹿冰抬眸看着离开的宋贵妃,眼底有一丝杀气。 韩景策搂着鹿冰哄了好一会儿,鹿冰才缓过来,随后便问:“我父亲真的辞官了?” 韩景策神色凝重,“他病了,好容易救回一条命,整个太医院都知道。” 鹿冰吸了吸鼻子,“是我的过错,我应该多关心他的,如今他病成这样,我都未曾探望。” 韩景策一阵心疼,“你在深宫,做不到随时关心和探望,这样吧,明日我带你回去探望。” 鹿冰点头,“谢谢你。”犹豫片刻,继续说:“景策,我没了丞相府做依靠,你会不会嫌弃我?” 韩景策摸了摸她的头发,“傻瓜,你是你,丞相府是丞相府,怎么能一样呢?再说了,如今的丞相府无能至极,我早就想弃了。” 鹿冰泪眼朦胧,“那毕竟是我的家,你可以照顾一二吗?” 韩景策忍不住亲了她一口,“这还用你说?以后,鹿碧城若归顺于我,我自然能让丞相府东山再起,如果他不愿意,那就让他们……安静度日吧。” 鹿碧城算是个人才,但似乎不肯帮他做事,那就永不重用好了。 他就不信,鹿碧城能熬得住。 鹿冰嗯了一声,柔声道:“景策,你真好。” 韩景策心头痒酥酥的,一把抱起鹿冰,朝床边走去。 丞相府大门,鹿溪犹豫了很久才踏了进去,鹿碧城迎了出来。 鹿溪还没有说话,就见鹿碧城行了个大礼,吓得她差点转身离开。 鹿碧城一脸诚恳,“你能伸出援手,我感激不尽,以后有什么需求尽管开口。” 鹿溪挠头,“你别搞这么正式好不好?我帮你,不过是还你的人情而已。” 鹿碧城摇头,“咱们的人情是不对等的。我帮你,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可你帮我,是需要做心理斗争的。” 鹿溪:…… 你未免把你自己的心理斗争说得太轻了些。 鹿碧城伸手,“快请进,我父亲在客厅等你。” 鹿溪抿了抿唇,“要不,还是不见了吧。” 万一吵起来,再把老头子气晕过去,她不是白救了? 鹿碧城笑了笑,“父亲清醒之后,性格大变,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鹿溪没办法,只好跟着他去了客厅。 ------------ 第一卷 第41章 还有留下的必要了吗? 客厅里,鹿长易面对着门口坐,面部表情看不出来,但明显有落寞之感。 鹿溪规矩的行个礼,便站在一边不说话。 鹿长易对鹿碧城说:“你出去,把门关上。” 鹿碧城一愣,“父亲,您这是……” “按照我说的做,别那么多废话。”鹿长易有些烦躁。 鹿碧城看一眼鹿溪,老老实实出门了,按照目前的情况,若父亲闹,吃亏的不会是鹿溪。 客厅门被关上,房中只剩下了鹿长易和鹿溪,炭炉里的火正旺,噼里啪啦的声音响着。 鹿溪没说话,她怕自己一开口,鹿长易会气晕。 鹿长易拢了拢身上的狐裘,盯着鹿溪,淡淡开口,“你到底是谁?” 鹿溪抬眸,“父亲,你不会糊涂到不认识自己女儿了吧。” 若真是脑子坏了,还有点儿麻烦。 鹿长易清咳一声,“真正的鹿溪从不顶撞我,也不会做出伤害丞相府的事。” 鹿溪抿唇。 原书里的鹿溪还真的唯鹿长易是尊,做炮灰做得兢兢业业,鹿冰能有幸福的结局,原主也算是功不可没。 鹿长易提高音量,“所以,你到底是谁?” 鹿溪叹气,“我不就为自己考虑了一下,你至于否定我的身份吗?” 鹿长易皱眉,“为自己考虑?” 鹿溪嗯了一声,“我嫁到寒王府后,对墨承霄一见钟情,但他忌惮我,我就想办法获取他的欢心。这么一来二去,我就变了。” 解释得马马虎虎,但应该可以过关吧。 鹿长易呸了一口,“你儿女情长,我鹿家没了前程。” 鹿溪嘴角抽了抽,“没前程?不至于吧,最多就是做不了韩景策的走狗。” “你闭嘴,咳咳……”鹿长易被气得剧烈咳嗽起来。 鹿溪无奈,走过去给他递了一杯水,“你悠着点,万一没了,我还得继续和你家战斗。” 鹿长易:…… 鹿溪不去看鹿长易难看的脸色,轻声说:“韩景策喜欢鹿冰,可鹿冰压根不把你当父亲,从这次你病重就看出来了。所以,韩景策只是把丞相府当一颗随时能丢的棋子,如今你们摆脱了,有什么不高兴的。” “你,你说得轻巧,二皇子屠了我家,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鹿长易怒火又起,赶紧喝口水压住。 鹿溪轻笑,“鹿冰善于伪装,肯定不让他这么做,放心。” “你,你,你……你懂个屁!”鹿长易没忍住,报了个粗口。 鹿溪沉默片刻,等他缓过来才说:“我知道你想说韩景策心狠手辣,翻脸无情……” “我没说。”鹿长易哼道。 鹿溪摆手,“别在意这些细节,我的意思是,韩景策再厉害也不是正统,万一失败,你这边也万劫不复。所以,你还不如病着,鹿公子也安安稳稳地,等大局定下,再筹谋复出。” 鹿长易愣住。 保住丞相府,保证鹿碧城安稳,不就是他想要的? 可…… “万一二皇子登上了那个位置,我和碧城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鹿长易冷笑。 鹿溪点头,“可以,你只要紧紧抱住鹿冰的大腿,如果可以,嗯,让鹿公子走动一下,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鹿冰对自己的舔狗还是在意的,鹿碧城好好表现一下,她肯定妥协。 鹿长易翻她一眼,“你说得轻巧,你怎么不去走动。” 鹿溪笑了,“我倒是想走动,但是如果韩景策上位,我就死了。” 鹿长易看她,眉头皱了皱。 鹿溪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无所谓,死在他们手里也正常。” 人家是大男主、大女主,她一个炮灰,争不过多正常。 鹿长易摆手,“罢了罢了,你走吧,再说下去我又要犯病了。” 他的态度,让鹿溪有些高兴,如果没有想通,肯定还得吵下去。 老头的性格,她还是有印象的。 到了院子里,鹿溪发现鹿碧城一直站在外面,表情忐忑。 鹿溪笑了,“你怕我气死他?” 鹿碧城叹气,“你呀,明明心善,说出来的话能气死人。” 鹿溪挑眉,“你可别看走眼了,我并不心善,睚眦必报的。” 要不是鹿冰和鹿泉林给她下毒,她压根不会留下来报仇,如今丞相府已经摆平,她还有继续留下的必要吗? 想到这里,鹿溪的心突然梗了一下。 鹿碧城发觉她脸色微变,忙问:“溪儿,你不舒服?” 鹿溪摆手,“没事,突然想起还有一点事没处理。” 鹿碧城说:“那你赶紧回吧,这次,还是谢谢你。” 鹿溪笑了笑,“就是来和父亲聊聊天,有什么好谢的。对了,我带来的人参立刻给他炖上,这是秦医仙叮嘱的。” 鹿碧城又说了一些感谢的话,还没说完,鹿溪就跑了。 鹿碧城愣了愣,笑了。 鹿溪回到寒王府的时候,墨承霄已经等她半天了。 鹿溪坐在他对面,将见鹿长易的事简单说了。 墨承霄安静地听她说完,才淡淡开口,“玄五今日帮你拦住了一场刺杀,韩景策想要你的命。” 鹿溪想了想,“随便吧,如果拦不住,你弃了我便是。” 墨承霄脸色一黑,“你说什么?” 鹿溪抬眸,“虽说我只是对付了丞相府,但确实也破坏了韩景策的计划,他要杀我,无可厚非。” “你就那么想死?”墨承霄咬牙切齿。 鹿溪眨巴两下眼睛,“我得罪了那么厉害一个人,想不想死都得死,你生什么气?” 肚子里还有一句:死的又不是你。 墨承霄别开脸,“我寒王府的人,也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杀的。” 鹿溪笑道:“韩景策可不是随便一个人,你可能都不是他的对手。” 原书里,寒王墨承霄最后就是死在韩景策手里,他都保不住自己,还怎么保她? 墨承霄凑近她,呼吸可闻,“鹿溪,本王告诉你:本王能保住你,只要你自己不想死。” 他身上的冷香瞬间将她包裹,星眸里似有深潭,吸着她沉沦。 鹿溪樱唇微张,表情呆滞。 墨承霄心口一热,突然想对那两片樱唇下嘴。 ------------ 第一卷 第42章 不知道这张脸会便宜谁 鹿溪压根不知道将要降临的危险,还沉沦在某人星眸里。 神了,这眼神怎么能这么深? 都说谢云卿是京都第一美男,这么近距离看墨承霄,似乎他的五官更精致。 唉,不知道这张脸会便宜谁。 咦…… 嘴唇被两片温润裹住,对方带着贪婪和试探,想将她吃了一般。 鹿溪一个激灵,拼命挣脱开,惊恐地看着墨承霄。 墨承霄抿了抿唇,云淡风轻,“你再说死,本王可不是仅仅咬你那么简单。” 鹿溪懵。 这叫咬? 怎么带着些涩涩的东西呢? 啊不,肯定又是自己胡思乱想,大反派能有什么感情? 她抹了抹嘴唇,“男女授受不亲,你再敢乱咬,我定不饶你。” 墨承霄眸色加深,“你我已是夫妻,你不觉得咱们之间缺点儿什么吗?” 鹿溪瞪他,“什么夫妻,我进府的目的你不知道?” 墨承霄嗤道:“已经过去的事有什么可提的,倒是你,给本王侍过寝吗?” 鹿溪:…… 完了,大反派又想羞辱她! 看着鹿溪忐忑不安的表情,墨承霄心口一沉,站了起来,“给本王侍寝,你还没有资格。” 鹿溪脸上堆笑,“那是那是,你这般风华绝代,我怕玷污了你,哦不,污染了你。” 墨承霄看她一眼,目光复杂,随后抬脚离开。 鹿溪抚了抚胸口,妈呀,气氛太暧昧了。 天气愈发寒冷,酒楼里的生意也没那么火热了,除了必须出来办事的达官贵人,普通百姓都愿意窝在房里。 自然,鹿碧城也不愿意出门,但韩景策的邀请,还是不能推脱的。 包间里,满桌的佳肴反而让鹿碧城有些忐忑。 韩景策热情地说:“阿城,你我很久没有聚聚了,最近可好?本来我和冰儿打算去探望鹿丞相的,但冰儿突然病了,实在没办法去。” 鹿碧城微笑,“家父已经挺过来了,无妨。” 韩景策叹气,“你们父子俩是我的得力助手,如今鹿丞相的身体……罢了,就让他安心养病吧。倒是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鹿碧城摇头,“父亲这一病,让我觉得家人的相聚才重要,其他的都可以放下。” 韩景策目光一沉,“阿城,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是愿意和我闯出一片天下的。” 鹿碧城苦笑,“以前有父亲给我撑腰,如今,我有什么?” 韩景策递给他一杯酒,“如果你愿意,我把你推上丞相之位,可好?” 鹿碧城接过酒杯,轻轻放在桌上,“殿下,我对这个位置没有兴趣。” 韩景策眉头微蹙,“那你要什么?我知道你有大才,但目前我还没有打败韩辰鹤,不能给你更好的位置。” 丞相之位还不够好吗?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才华,这个位置怎么也轮不到你。 鹿碧城诚恳地看着韩景策,“二皇子殿下,属下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同意。” 韩景策颔首,“你说。” 鹿碧城顿了顿,“属下想做一个平头老百姓,好好照顾父亲,让他的有生之年没有遗憾。” 啪的一声,韩景策的手重重拍在桌上,声音里带着怒气,“你父亲有生之年想扶持我坐上那个位置,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你不是也一直跟着我做事吗?装什么糊涂。” 鹿碧城垂眸,“可他病了,如今的他只想平平淡淡生活。” 韩景策捏紧了拳头,目光里怒火熊熊。 鹿碧城不看他,脸上是悲伤落寞的表情,似乎真的心疼父亲。 韩景策深深吸口气,语气缓和下来,“阿城,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鹿碧城惊慌抬头,“二皇子何意?” 韩景策勾唇,“只要有了心上人就会想着安稳过日子,可是,安稳的日子不是想有就能有。如今,你如果不帮我,我的敌人依然把你视为眼中钉,你还是过不了安稳日子。” 鹿碧城叹气,“属下没有什么心上人,只是想弥补父亲,殿下多虑了。” 韩景策疑惑地看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鹿碧城目光坚定,“殿下,我鹿家有冰儿在你那里,断然不会做出对你不利的事。希望殿下放过属下,让属下好好孝敬父亲几年,若以后有缘,属下还是愿意为殿下效力的。” 韩景策笑了,重新给他递酒,“阿城如此有孝心,我怎么可能拒绝你呢?好,那你先陪着鹿丞相,以后,咱们还有合作机会。” 鹿碧城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韩景策哈哈大笑,也饮了一杯酒,低头时,目光里有怒火划过。 好个不识抬举的东西! 雪夜,一道身影在无人的街道上奔跑,身后跟着几名杀手,像戏弄耗子的猫。 最终,奔跑的人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声音发抖,“你们到底要做甚?” 一名蒙面杀手冷笑,“鹿二公子,你要怨就怨鹿碧城吧,他不识抬举。” 鹿泉亭吐出一口鲜血,“你们是二皇子的人?” 杀手不回答,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喏,这毒是二皇子侧妃亲自配置的,你好好享用。” 鹿泉亭挣扎着站起来,“你们要么痛痛快快的杀了我,要么放我走,用那个恶毒女人配置的毒药,我嫌恶心。” 杀手哈哈大笑,“你还挑上了?实话告诉你,二皇子侧妃早就对你动了杀心,是你自己非要见一面的,丢了性命也不能怨人家。” 鹿泉亭勉强站稳,凄然一笑,“明明是她要见我,说给我指一条救丞相府的路……罢了,她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她了。” 说完,他突然拿起长剑就朝脖子上抹,不想杀手动作更快,一把打掉他手里的长剑。 “想死?没那么容易。” 杀手冷哼一声,将瓷瓶的毒药灌进鹿泉亭嘴里,并点了他的穴位。 做完这一切,杀手笑了,随手把瓷瓶扔到鹿泉亭身上。 “明日,你就是一具尸体了,放心,鹿溪很快就去黄泉陪你。” 鹿泉亭躺在地上,眼睛瞪的很大,喷着怒火。 但杀手们嘻嘻哈哈离开了。 整个街道空无一人,雪越下越大,将鹿泉亭慢慢盖住了。 ------------ 第一卷 第43章 你把他们弄丢了 天还没亮,鹿溪已经醒了,但就是不肯起床。 冬天的早晨太难过了,冷就不说了,没电也没有娱乐项目,除了生生躺着还能干什么? 唉,想穿回去。 该怎么回去呢?是不是死一次就可以? 韩景策真是的,还不快过来噶了我? …… 胡思乱想的,居然熬到了天亮,鹿溪本想再睡一会儿,墨承霄闯了进来。 鹿溪不得不裹着被子坐起来,“什么事啊,门都不敲。” 墨承霄站在门口不肯进来,怕自己身上寒气冻到她,语气也尽量温和,“你速速起床,大理寺有一个案子牵扯到了你。” 鹿溪有些迷糊的脑袋清醒了几分,瞪大眼睛,“居然能牵扯到我?我这就去看看。” 春暖端着温水进来,“侧妃你莫急,奴婢帮你更衣洗漱,很快的。” 鹿溪答应着,从床上起来。 墨承霄转身出门,站在门外等她,眉眼中隐隐有焦灼之色。 鹿溪收拾完毕,立刻出门,喜滋滋地对门口的墨承霄说:“到底什么案子?有趣不?” 破案的事,她只在影视剧里看过,还从未参与过呢。 墨承霄有些头疼,没好气地说:“有没有趣我不知道,但你有可能坐牢。” 鹿溪僵住,“坐牢?我?没开玩笑吧,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她是新时代的好青年,怎么能沾染上这么可怕的动词? 墨承霄不想说话,带头在前面走,鹿溪只好一头问号地跟着。 等鹿溪见到客厅里全副武装的衙役时,才终于明白墨承霄不想说话的原因了。 带头的是大理寺丞,一个微胖的严肃男人,毫不客气地说:“寒王侧妃,我们现在怀疑你毒杀了鹿泉亭鹿公子,麻烦你和我们走一趟。” 鹿溪张嘴,“鹿泉亭?他,他死了?” 前面才刚好起来,怎么会死呢? 鹿家三位公子在原书里可都好好的,苟到了最后,如今是一个不剩了? 大理寺丞并不想回答她的问题,他只想尽快把她带回去好好审问。 毒杀朝廷命官,是要被判死刑的。 墨承霄冷着脸说:“大理寺什么时候开始没凭没据地抓人了?” 大理寺丞干笑一声,“寒王殿下,没有凭据我等自然不敢来,你看看这个。” 他手里拿着一个瓷瓶,熟悉的款式让墨承霄眼皮子一跳。 鹿溪凑到大理寺丞跟前,仔细观察瓷瓶,摇头,“这种瓷瓶应该家家都有吧,你怎么会认为它一定是我的?” 大理寺丞冷笑,“知道侧妃要这么问,专门为寒王府烧制瓷器的工匠也来了。” 一名穿着短袄的男子走过来,行了个大礼后,接过瓷瓶仔细观察一番,郑重地说:“这瓷瓶确实是草民为寒王府烧制的。” 墨承霄开口,“你师傅呢?让他来。” 男子忙说:“启禀殿下,师傅病了,下不了床。” 墨承霄深深看他一眼,“你可知站错队的下场?” 男子扑通一声跪下,战战兢兢地说:“殿下饶命,草民不懂。” 大理寺丞不悦,“殿下这是要施压吗?卑职来的时候,赵大人一再叮嘱,要秉公执法。” 墨承霄看一眼大理寺丞,微微蹙眉。 大理寺卿将任务交给此人,倒是找对人了,轴的可以~ 鹿溪打断他们,一脸无所谓,“不就是去大理寺一趟吗?我去,但是如果你们冤枉我,回来的时候可没这么好说话了。” 墨承霄拧眉,“溪儿,你可知进去的后果?” 鹿溪看着大理寺丞,“里面该不会严刑逼供,屈打成招吧?又或者,让我悄无声息死在里面?” 大理寺丞板起脸,“我们秉公执法,怎么会有那种情况?” 墨承霄冷哼一声,“你可能没有,但不能保证其他人不会。” 大理寺丞默了默,“那殿下要如何?” 墨承霄还没说话,姜离站了出来,“属下跟着一起去。” 大理寺丞摇头,“没有带着仆从进大理寺的规矩,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们那里没有特权。” 姜离面色淡淡,“那你就把我当同伙抓起来,毕竟,侧妃一个人无法杀了鹿二公子。” 墨承霄:…… 鹿溪:…… 还有赶着当嫌疑人的? 大理寺丞点头,“说的不错,如果你真的是同伙,也免得我们再跑一趟。” 墨承霄顿了顿,“行,姜离你跟着侧妃,最迟明日本王亲自去接你们回来。” 说完,深深看一眼大理寺丞。 大理寺丞没有任何反应,带着鹿溪和姜离走了。 墨承霄捏了捏拳头,“玄五,去一趟瓷器铺,务必查出梁师傅的踪迹。” 玄五领命。 大理寺,鹿溪和姜离并未接受任何审讯,直接被关进了地牢里。 鹿溪打量着地牢,叹气,“看来今晚要住在这里了,也不知道送床棉被进来,要冻死人吗?” 一块简单的木板,铺了些稻草,上面是大洞小洞的薄被子,冬夜怎么熬? 就算是犯人,也不能这么虐待吧? 隔壁传来轻微咚咚声,鹿溪把耳朵贴在墙上,听见姜离的声音,“侧妃你还好吗?属下马上能把墙上的洞打通。” 地牢里面简陋,但墙壁倒是结实得很,就算姜离武功高强,也不能立刻钻个洞出来。 鹿溪低声说:“还好,你动作小点儿,别让他们听见。” 姜离的动作立刻小了些。 鹿溪四下看了看,找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屁股还没捂热,就有人进来了。 来人径直到了鹿溪的牢房门口,一言不发。 鹿溪抬头,“呦,小白花,你来了,有什么计谋?” 鹿冰磨了磨后槽牙,“鹿溪,你如今都坐牢了还这般嚣张,真是该死。” 鹿溪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走到门口,与鹿冰相隔不过几米。 “鹿冰,你害死了最疼爱你的三个哥哥,心里不痛吗?”鹿溪微笑。 鹿冰后退一步,指着鹿溪,“与我无关,他们都是你害死的。” 鹿溪摇头,“你真是冥顽不灵,那我不妨再告诉你一点,他们三个都很爱你,是你自己把他们弄丢了。你为了自己的私心,不顾他们的性命,真是够下作的。” “鹿溪,我杀了你。”鹿冰掏出一把匕首,满脸怨毒。 ------------ 第一卷 第44章 人的生命没有贵贱之分 鹿溪看着她,突然就不想死了,丞相府是没了,可最恶心的小白花还在呢。 可……她是大女主。 …… “冰儿,你来这么早。” 韩景策的声音传来,鹿冰立刻收起匕首,两眼泛泪光。 就算在阴暗的地牢里,鹿溪都能看到她闪闪的泪光,显得整个人十分可怜。 我擦,这光环绝了! 果然,韩景策一出现,立刻就把鹿冰搂在怀里,怒视着鹿溪,“你找死。” 鹿溪:…… 就不带问问的吗? 鹿冰柔弱地靠在韩景策怀里,柔声道:“不怪姐姐,是我没说清楚。” 韩景策哼了一声,“肯定又是她咄咄逼人,不怕,我这就打开门,让她像狗一样求饶。” 说着,就让人将牢房门打开了。 没了那道门,鹿溪心头一紧,不自觉地后退几步。 韩景策冷笑,“知道怕了?方才欺负冰儿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里是本皇子的地盘?” 鹿溪嘁了一声,“二皇子私自对我用刑,不怕惹出什么是非吗?明日,寒王殿下可是要亲自来接我的。” 韩景策勾唇,“你是田季华抓来的,就算死了也由他负责,与本皇子何干?” 田季华? 可不就是那个轴的可以的大理寺丞。 原来是个背锅的炮灰,办事非得那么认真,真是可悲。 “景策,真的要杀了姐姐?”鹿冰温柔地问。 韩景策点头,“今日是你的生辰,我就把她作为礼物送给你,你想让她怎么死都可以。” “可我……她毕竟是我姐姐……”鹿冰低头咬唇。 鹿溪捂住耳朵,“你们俩能不能出去演戏,我恶心的隔夜饭都要吐了。” 韩景策大怒,一掌挥了过去,鹿溪躲闪不及,倒在地上。 鹿冰哎呀一声,“姐姐,你怎么总爱惹人生气呢?以前家里人不喜欢你,现在我们也不喜欢你,你不想想原因吗?” 鹿溪啐了一口,唾沫带了血丝,“你装模作样的当然讨人喜欢,但日久见人心,你可得小心些。” 鹿冰哼了一声,“既然你处处针对我,我也不再认你做姐姐了,景策,让我动手吗?” 韩景策微笑,“我的冰儿终于不再处处为他人着想了,你想动手便动手吧。” 鹿冰抽出腰间的匕首,慢慢走向鹿溪,她的眼里,闪着幽幽的光。 她要划烂她的脸,然后慢慢折磨她。 这么一个卑贱的人,竟敢处处和她作对,该死! 鹿溪从未见过这样的鹿冰,包括记忆里也没有,她对“女主”这个词有了困惑。 “等等。”,她大喊。 鹿冰冷笑,“现在知道怕了?那不如,你跪在地上给我磕十个响头,我可以考虑晚一点动手。” 韩景策靠在门口,也在冷笑。 鹿溪飞快地说:“我就问一个问题,人的命有高低贵贱之分吗?” 鹿冰愣了一下,笑了,“自己都快死了,还有时间考虑这么无聊的问题。所以,你就是贱命一条,不配生活在世界上。” 韩景策点头,“人有高低贵贱之分,命也有,蝼蚁一样的人,不配活在世上。” 鹿溪终于明白自己讨厌这本书的原因了,男女主为了成功不择手段,牺牲了很多人的生命,只因为他们尊贵吗? 人的地位有高低之分,但谁的命都是珍贵的,没有高低之分啊。 “原来,不是我的问题,是男女主有问题。”鹿溪低声说了一句,心里释然了。 既然来了,那不如痛痛快快地闹一闹。 成了,缝缝补补作者稀碎的价值观,败了,就穿回去了。 有什么大不了? 鹿冰伸手一挥,原以为可以划烂鹿溪的脸,不想,鹿溪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趁着鹿冰愣住,鹿溪又抢了她的匕首,若不是韩景策出手得快,鹿冰的脸就花了。 “你还敢反抗?”韩景策暴怒。 鹿溪翻个白眼,“不反抗,等着被你们打?我又不是傻子。” “你……好,让本皇子亲手杀了你,讨我的冰儿笑一笑也好。” 韩景策捏了捏鹿冰的手,朝鹿溪扑了过去。 鹿溪勉强躲开,从衣袖里拿出一大包粉末,“好呀,大家一起完蛋。” “景策小心,她会使毒。”鹿冰大喊。 韩景策哼了一声,从身后抽出一把长剑,“能死在本皇子的烈焰剑下,也是你的荣幸。” 鹿溪心中一震,有些无力。 烈焰剑,原书里很多反派,包括墨承霄都是死在此剑下,是神器一般的存在。 所以,她也将死在此剑下吗? 可惜了,没有将鹿冰拉下水。 …… 韩景策丝毫不给鹿溪缓冲的时间,挽个剑花就刺向她心口致命位置。 剑法之快,让鹿溪撒毒粉的时间都没有。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冲过来,将鹿溪拉走,同时,来人的胳膊上也中了一剑。 韩景策没想到有人能逃过他那一剑,怒喝:“什么人,滚出来。” 姜离把鹿溪带出牢房,自己站在门口,一脸冷漠,“二皇子徇私枉法,不怕报应吗?” 他废了好大劲才弄开牢门,若再晚一些……姜离怒极。 他的脸在昏暗的光线里不太清晰,但轮廓十分出色,加上冷漠疏离的声音,如神明一般。 鹿冰怔住。 此人,怎么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韩景策哼了一声,“你是谁,报上名来,本皇子不杀无名之人。” 姜离声音依旧冷漠,“你这样肮脏的人,不配知道我的姓名。” 韩景策被激怒了,提剑冲向姜离,两人对打在一起。 韩景策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比较自信的,起码在大澜国靠前,此战却让他感到了费力。 对面究竟是什么人? 姜离虽然负伤了,但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尤其是他赤手空拳,竟然能和韩景策打得不分上下。 韩景策自然也意识到了这点,眸光一沉,决定下狠手。 只不过,他还没有拿出大招,就听见了鹿冰的惨叫声。 韩景策没办法,只好用力一挥,将姜离逼退,然后急急看过去。 就见鹿冰被鹿溪按在地上,左脸红肿,应该是被扇了一巴掌。 “鹿溪,你找死!”韩景策紧紧捏着剑。 鹿溪抬手在鹿冰头上拍了一巴掌,“妹妹啊,你觉得谁会先死?” ------------ 第一卷 第45章 为了一个妾,至于吗? 鹿冰的头发被鹿溪扯着,后背也被她踩着,压根动弹不得。 “鹿溪,你放开我,呜呜呜……” 鹿冰哭得伤心,她怎么都想不到,鹿溪会在看打架时偷袭她。 两个帅男人不好看吗? 鹿溪觉得没意思,不再折腾鹿冰,抬头看韩景策,“你觉得呢?” 韩景策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打下去,只能咬牙切齿,“你放了她,否则……” “否则杀了我?真无趣啊,二皇子,今日是你们挑衅我在先,让你们吃些亏,也是应该的。” 鹿溪笑眯眯说完,直接将那一大包毒粉撒到鹿冰身上。 就算死,也得带这个小白花走。 韩景策瞳孔一震,快速出招,向鹿溪狠狠踢出一脚。 鹿溪反应也快,丢下鹿冰,躲开那一脚。 与此同时,姜离也飞扑过来,挡在鹿溪前面。 韩景策抱起鹿冰,丝毫不怕那些毒粉,准备离开,他可不想拼死一搏。 然而,大理寺丞却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目瞪口呆地看着韩景策。 “二,二皇子,您这是……” 韩景策黑着脸,“滚开,本皇子要走。” 鹿溪冷哼,“田大人,我怀疑你和二皇子勾结,欲置我于死地。” 大理寺丞急了,“我把你捉进来是为了明早的审讯,并不打算害你。”他猛地看向韩景策,“二皇子,你这样做,是想害死微臣啊。” 韩景策低头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鹿冰,一咬牙,直接将大理寺丞撞开,抱着鹿冰扬长而去。 大理寺丞愣在原地,眸子里火光熄灭。 鹿溪走到姜离跟前,轻声说:“你现在跟田大人出去包扎伤口,立刻、马上。” 姜离摇头,“你没有离开这里,我死也不会离开。” 鹿溪揉眉心,“你是打算死在我前面?伤口感染很严重,知不知道?” 姜离还是摇头,“这里很危险,如果二皇子再进来,你怎么办?” 鹿溪还没有说话,大理寺丞开口了,“是老夫的错,老夫这就带你们去府衙。” 鹿溪惊讶,“这不合规矩。” 嫌疑人都是关在牢里,还从未有过去府衙的事。 大理寺丞一脸坚定,“老夫就是拼了命也会护住你们,否则谈何公平。” 鹿溪脸上浮现笑容,“田大人真是个好官,姜离,咱们去府衙。” 于是,大理寺丞带着鹿溪和姜离去了府衙,寻了两个偏僻的客房暂时住下。 姜离身上的伤口得到及时处理,暂时没有大碍。 翌日,天刚亮,墨承霄就来了,一身寒气。 鹿溪还没有说话,他一把将她扯过去,上下左右查看。 姜离闷闷地说:“侧妃没有受伤,受伤的是属下。” 墨承霄明显放松下来,冷声道:“随本王进宫,本王倒要看看,陛下怎么说。” 鹿溪张嘴,“这件事要闹到陛下面前?” 墨承霄点头。 大理寺丞也紧张了,“寒王殿下,有什么事咱们等赵大人来,他……” “他都把你卖了,你还等他?”墨承霄嗤了一声。 大理寺丞:…… 倒也不必说得如此清楚。 鹿溪正思索着要不要闹大,墨承霄已经毫不犹豫地拉着她走了,大理寺丞在后面跌跌撞撞跟着。 大澜国仁帝已经很久没有处理大臣间的事了,尤其是涉及韩景策的事,他半躺在龙床上,勉强打起精神。 墨承霄简单说了韩景策命人带走鹿溪并私设刑堂的事,表示自己无能,请仁帝责罚。 仁帝眼皮子跳了跳,有气无力地说:“此事确实是景策操之过急了,不如你和他对对质。” 这是让他自证清白,毕竟鹿溪还没有摆脱嫌疑。 墨承霄点头,“那就烦请陛下召见二皇子,另外,臣带了一些人证物证,能否带到殿前?” 这里是仁帝的寝殿,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仁帝嗯了一声,算是准了。 于是,韩景策很快来了,墨承霄的人证也全部到齐。 韩景策没想到墨承霄闹到了仁帝面前,脸黑的像锅底,如果可以,他想杀了这位异姓王。 为了一个妾,至于吗? 仁帝剧烈咳嗽几声,厉声道:“韩景策,你竟敢私设刑堂,还是对承霄的侧妃?” 韩景策跪下,朗声说:“父皇明鉴,儿臣的侧妃心疼她姐姐,也就是寒王殿下鹿溪,恳求儿臣带她去探望。万万没有想到,鹿溪见不得自己妹妹过得好,给儿臣的侧妃下毒,儿臣一怒之下才反击的。” 鹿溪抿了抿唇,给韩景策送出一个大拇指。 论颠倒是非谁家强,二皇子绝不做第二名。 墨承霄冷哼一声,对仁帝说:“可否请第一位人证上场?” 仁帝点头,韩景策站起来,一脸不屑。 姜离进来,叙述了韩景策和鹿冰羞辱鹿溪的过程,甚至连冷笑都学出来了。 鹿溪忍了忍笑意,才没让嘴角上扬。 韩景策大声说:“这人是鹿溪的贴身侍卫,不知怎么混进了地牢,他不能做证人。” 墨承霄拧了拧眉头,准备上物证。 一名地牢狱卒进来,行了大礼后,说:“启禀陛下,小人是地牢狱卒,小人可以证明方才那位公子说的是真的。二皇子和其侧妃对寒王侧妃百般羞辱,还想杀了她。” “你这个狗奴才,看我不杀了你。” 韩景策大怒,准备上前殴打狱卒,一时忘记了自己在仁帝寝殿。 仁帝冷冷看着韩景策,还是他旁边的大太监大声咳嗽几声,场面才得以控制。 韩景策急忙解释,“父皇,这人污蔑儿臣,儿臣不能忍啊。” 仁帝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所以,你自己已经调查清楚了?” 韩景策身体一抖,跪了下来,“父皇恕罪,儿臣听父皇的,请父皇为儿臣做主。” 仁帝看向墨承霄,“寒王,这是你的第二个人证?” 墨承霄看一眼狱卒,点头。 仁帝嗯了一声,“还有什么证据?” 墨承霄抬了抬右手,玄五带着一名脸上带伤,佝偻着背的老头进来。 看见老头,韩景策瞳孔一缩,别开脸。 老头跪下,大声说:“草民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 第一卷 第46章 不如给自己拼一条生路 仁帝无力地摆摆手,“平身吧,说说你的证词。” 老头立刻说道:“启禀陛下,草民是为寒王府烧制瓷器的袁浩。前几日,草民的徒弟打晕了草民,并把草民关到一个柴房里,要不是寒王殿下的侍卫相救,草民就没命了。等草民出来,才知道那孽徒烧制了一个寒王府专用的瓷瓶诬陷寒王侧妃,所以草民才赶来做证人,请陛下明鉴。” 仁帝凝眸,“你徒弟为谁做事?” 袁浩说:“烦请陛下亲自提他审问。” 仁帝皱眉,但又没办法,只好命人提了袁浩的徒弟。 一见到那徒弟,鹿溪哦了一声,“你不就是作证的那个瓷器师傅嘛,原来是污点证人啊。” 墨承霄勾唇,这个污点证人,说得挺妙。 男人扑通一声跪下,哭丧着脸,“陛下饶命,是二皇子侧……” 噗嗤一声,有什么东西刺入男人心脏,男人双眸瞪大,慢慢倒地。 仁帝捂住心口,剧烈咳嗽起来。 大太监立刻命人将男人尸体抬走,若有所思地看一眼韩景策。 韩景策跪下,朗声说:“儿臣并未动手,请父皇明察,这分明是故意栽赃陷害。” 鹿溪也觉得纳闷,她和韩景策站得不远,确实没看见他动手。 再说了,这个时间点动手,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吗? 她看一眼墨承霄,发现他也一脸困惑。 仁帝似乎已经不能忍受下去,强撑着坐起来,呵斥道:“韩景策,你是越来越目中无人了,是吧?串通大理寺卿,陷害寒王侧妃,还当着朕的面杀人,你还想怎样?” 韩景策俯首,“请父皇息怒,儿臣并未杀人,儿臣……” “来人,将二皇子带走,关禁闭一个月。” 仁帝说完这句话,重新躺倒,两眼无神地看着屋顶。 韩景策被拖走,眼里怒火熊熊,不忘恶狠狠瞪一眼墨承霄和鹿溪。 大太监急忙给仁帝顺气,然后服侍他吃下一颗药丸。 墨承霄正犹豫着要不要退下,仁帝开了口,“承霄,是韩景策对不起你,回头我让人给你府上送赔罪礼。” 墨承霄忙说:“陛下给臣主持公道,臣已经感激不尽,无需赔罪礼。” 仁帝抬手,“赔罪礼是必须的,后面朕还要敲打他,你放心。” 墨承霄说:“那臣恭敬不如从命。” 这时,一时候在旁边的大理寺丞开口,“陛下,微臣还没有作证。” 他可什么都看到了,也什么都知道。 仁帝看他,“你是大理寺丞?” 大理寺丞连忙跪下,“正是微臣,微臣亲眼看见二皇子胁迫寒王侧妃,若不是寒王侧妃的贴身护卫,怕是……” “好了,朕知道了,你退下。”仁帝揉眉心。 大理寺丞笑眯眯站起来,准备跟着墨承霄他们离开。 仁帝突然开口,“大理寺丞,你叫什么名字?” 大理寺丞站住,恭敬回话,“启禀陛下,微臣叫田季华。” 仁帝点头,“以后你就是大理寺卿。” 田季华:? 墨承霄勾唇,“还不谢恩。” 田季华立刻跪在地上谢恩,眼里还有一丝懵懂。 离开仁帝寝殿很远,墨承霄才对田季华说:“你挤掉了二皇子的人,可做好了准备?” 田季华苦笑,“我能怎么办?他们从一开始就打算要我的命。” 万一鹿溪被害死,他就是替罪羊,与其等死,不如给自己拼一条出路。 墨承霄点头,“孺子可教。” 田季华郑重行礼,“以后,还请殿下指点。” 墨承霄递给他一包银子,“先去聘几个顶级高手做护卫。” 田季华的脸迅速垮了下来。 凤翎殿,韩景策在寝宫外踱来踱去,着急得恨不能冲进去。 终于,阴溟擦着汗出来,恨恨地说:“小贱人配置的毒药越来越厉害,我快不是她的对手了。” 韩景策怒道:“你是治不了吗?” 阴溟赶紧行礼,“启禀二皇子,草民已经控制住侧妃身体里的毒了,只是解开还需要时间。” 韩景策哼道:“你如今受本皇子的庇护,最好能用心做事。” 说完,冲进寝殿里。 鹿冰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地躺着。 韩景策坐在她身边,轻轻抚摸她的脸蛋,“冰儿,你受苦了。” 鹿冰抬眸看他,眼底有泪光,“是臣妾自己不小心的,让你为我担心了。” 韩景策心疼地抱住她,“冰儿,是我不好,没护住你。放心,以后我定让鹿溪加倍奉还。” 鹿冰叹气,“要不还是算了吧,我怕你也中毒。鹿溪她心思歹毒,手段高明,我不想招惹她了。” “冰儿,你以为我会怕她?” “可她背后有寒王,你别惹他。” “呵,一个异姓王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但我听说他身世不简单,连陛下都对他礼让三分,咱们……” “不怕,我会让他乖乖屈服。” 韩景策抱着鹿冰,目光坚定。 “鹿冰,你这个贱女人,又去招惹谁了?” 宋贵妃急匆匆走进来,说完这句话,面色有些尴尬,她没想到韩景策在。 鹿冰挣扎着要起来行礼,被韩景策按住。 “母妃,冰儿中毒了,你就是这么安慰她的?”韩景策脸色更难看。 宋贵妃顿了顿,“景策,你来了……本宫只是好奇,鹿冰看起来乖乖巧巧,怎么那么能惹事,你看你被陛下责罚,是她的原因吧?” 韩景策耐着性子说:“与冰儿无关,是墨承霄和鹿溪太狡猾,冰儿为了帮我才中毒了。” 宋贵妃冷哼,“要不是鹿冰,你会去招惹墨承霄?景策,母妃早就告诉过你,墨承霄不站队,你莫要招惹他,你怎么不听呢?” 鹿冰可怜巴巴地说:“母妃,我们没有招惹鹿溪,是她看不惯我才……” “你闭嘴!你身上的污水洗干净过吗?鹿溪是可恨,但你更恶心。” 宋贵妃怒极,说的话也口不择言。 鹿冰委屈地哭起来,“母妃,别人不信我,你怎么也……母妃,你要逼死我吗……” 韩景策起身,目光冷漠,“母妃,你要是没事,请回自己的寝殿,以后莫来了。” “你,景策,你说什么?”宋贵妃脸色苍白。 ------------ 第一卷 第47章 万事终成空 韩景策语气平静,“我只想和冰儿好好过日子,以后,你莫要来打扰我们。” 宋贵妃愣了片刻,拂袖而去。 韩景策有一瞬的难过,但看见鹿冰梨花带雨的样子,还是转身哄她。 鹿冰抱住他,抽泣道:“景策,母妃不喜欢我,我还是走吧。” 韩景策捏住她的下巴,“你能走到哪里?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 鹿冰娇羞,推开他的手,“可我不想让你们母子有嫌隙。” 韩景策俯身吻了吻她的唇,低声说:“慢慢来,等母妃发现你的好,一切都会好起来。” 鹿冰垂眸,“她哪一天才能看到我的好呢?” 韩景策失笑,“傻姑娘,很快就能看到的。” 鹿冰抿唇。 是啊,很快就会看到~ 寒王府里,鹿溪和墨承霄也愁眉苦脸坐着,整件事有古怪,但他们又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你真的没有找狱卒做人证?还有,那个污点证人也不是你杀的?” 鹿溪双目炯炯看着墨承霄。 墨承霄点头,“那名狱卒怎么出现的,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也不知道谁在帮我们。还有那个瓷器师傅被杀,对方明显是想将韩景策推到绝路上。” 鹿溪嗯了一声,“人如果没死,韩景策还能说对方污蔑他,人就这么堂而皇之被杀,除了韩景策,谁还有能力和决心必须杀他?这招太狠了。” 墨承霄挑眉,“所以,田季华都没有出场的必要。” 鹿溪勾了勾唇,很快眉头又皱起来,“到底会是谁呢?” 沉默。 暖炉里的火噼啪一声,鹿溪和墨承霄似乎惊醒一般,同时看着对方。 “我知道了。” “原来是他。” 二人几乎异口同声,随后都笑了,被对方的表现惊住。 天气越来越冷,也就意味着新年要到了,这个季节,京都同样有大事。 不过,大事却是发生在傍晚时分。 鹿溪看着装扮朴素,站在简陋马车旁的鹿长易父子,心情有些复杂。 鹿长易没了丞相之位,鹿碧城不肯为韩景策做事,如今二人确实没了出路。 鹿碧城打破沉默,微笑着说:“我们父子总能活下去,或许有一天会东山再起,反而是你们,面对的是韩景策,万事小心。” 鹿长易别过脸,不想说话。 鹿溪也笑了,“放心,等韩景策失势,就是你们回来的时候,你有才华,肯定不会被淹没。” 鹿长易扭头看她,“你说得轻巧,万一你们失势,我们父子就是鸡飞蛋打。” 他对鹿溪,多少还是有怨的。 墨承霄语气淡漠,“那不如你们留下来,咱们一起对付韩景策。” 鹿长易神色大变,“碧城,咱们还是尽快赶路吧,也不知道这个点出去能不能找到住处。” 他太了解韩景策为人,眼下这种形势,他们留下就是死路一条。 鹿溪扬唇,“不怕,殿下在城郊已经给你们找好了住处,护送你们的人也都是顶尖高手。” 鹿碧城行礼,“多谢殿下。” 墨承霄抬手,“不必客气,太子登基之时,就是丞相府东山再起之日。” 鹿碧城重重点头,他的才华,要献给真正的君王。 鹿长易犹豫半天开口,“鹿溪,以前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至于你的三个哥哥,等我死后去地府给他们道歉,他们想怎么罚我都行。” 鹿溪:…… 这是怎么了?他以前都是刚愎自用的。 鹿碧城扶住鹿长易,语气里似乎有骄傲,“父亲自从病了以后,每天都想很多,这次,他能亲自说出来,确实很不容易。” 鹿溪赞同,“以父亲的性格,能道歉确实不容易。不过,弟弟你真的没有旁敲侧击?” 鹿碧城眨了眨眼睛,“弟弟?鹿溪你没我大吧?” 鹿溪摆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说动父亲,确实少年老成。” 鹿碧城:…… 怎么觉得她占他便宜? 鹿长易抬头看了看天,“还是赶紧走吧,趁着韩景策没反应过来,咱们能走多远走多远。” 墨承霄同意,“天色不早了,你们速速离开。” 他精心准备了很多步骤,尽管韩景策不能发现什么,但万事小心总没有错吧。 于是,鹿长易父子在天黑前悄无声息离开京都,很多天后,人们才发现昔日的丞相府已经没人了。 繁华落尽,万事终成空。 临近年关,各家各户都在喜洋洋地准备过年,鹿溪因为有了目标,决定在这里好好过个年。 于是,一向沉寂的寒王府突然热闹起来,侍卫们都被安排了采买和装扮府邸的任务。 玄五请示了很多次,墨承霄都是一副淡然态度,“随她吧。” 玄五不好说什么,就眼睁睁看着素雅的寒王府越来越喜庆。 春暖最是开心,跟着鹿溪东跑跑西跑跑的,每天过得不亦乐乎。 终于,迎来了除夕。 墨承霄先去宫里参加了夜宴,毕竟,仁帝纵然再虚弱也是要象征性的宴请一下臣子们的。 鹿溪没有资格去,能参加那种级别宴会的,至少是三品官员和他们的正牌夫人,她只是个侧妃而已。 好在,她压根不喜欢那种场合,她带着寒王府里的人吃吃喝喝,也是好不热闹。 鹿溪临时起意,搞了个投壶比赛,大家玩得很开心。 她正想着要不要弄个类似于蹴鞠比赛这样的活动,墨承霄回来了。 喧闹的场合瞬间安静下来。 鹿溪喝了一点酒,脑袋微晕,笑眯眯地问:“怎么回来这么早?” 墨承霄蹙眉,摸了摸她的脑袋,“喝多了?马上到就寝时间,你们玩得太久了。” 春暖笑着说:“侧妃带着我们过年,可开心了,再说今夜守岁,不怕晚。” 墨承霄的表情不大好看,“散了吧,今晚还不知道有什么事发生,大家各司其职,也算是守岁。” 正玩闹的人们立刻停下,各司其职了。 鹿溪点头,“罢了,安静守岁也好,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如今算是和韩景策正式交锋,确实不能大意。 墨承霄看着她,欲言又止。 鹿溪眉头皱了皱,“你有话对我说?” 墨承霄伸手将她搂在怀里。 ------------ 第一卷 第48章 他这样,会让她误解的 春暖、姜离和玄三弟兄几个立刻走了,他们没忘记把门带上,偌大的会客厅里只剩下了墨承霄和鹿溪。 鹿溪推开墨承霄,瞪大眼睛,“不是,你这有点儿崩人设啊,发生什么事了?” 墨承霄张了张嘴,没说出口。 鹿溪啊了一声,“有人给你塞了几个美女?或者,你要娶正妃了?” 他的表情,可不就是对不起她的样子嘛。 墨承霄摇头,“他们没能力左右我娶正妃的事,再说了,如今还有谁能给我塞美女?” 除了鹿溪,其他人都销声匿迹,敌人都不舍得塞了。 鹿溪摸着下巴,“如果不是这个,那就是……你要失势了?” 墨承霄被气笑了,“本王失势,你也跟着倒霉,说得自己和没事人一样。” 鹿溪气结,“那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能让你失态成那样?” 墨承霄的表情又不好看了,低声说:“我可能要离开你一段日子。” 鹿溪想笑,“你去做你的正事,有什么难过的?再说咱们俩……还没到难分难舍的地步吧?” 说完,她自己有点儿难为情,垂下眼眸。 从一进来抱住她就不对劲,这小子不会真的喜欢她了吧? 唉,不可能,大反派到死都是孤零零的,怎么会喜欢人呢。 可…… 总有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怎么回事? 墨承霄握住她的手,轻声说:“你是我身边唯一的女人,我若离开,他们必定针对你,我不放心。” 鹿溪抬眸,“你要去哪里?” 墨承霄说:“晚宴上,陛下说起南面蛮族作乱,韩景策提议让我去平叛,陛下准了。” 鹿溪冷哼,“他堂堂二皇子怎么不去?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墨承霄说:“太子提议让韩景策去,但宋贵妃一番哭诉,陛下便让我去了。” 鹿溪叹气。 墨承霄紧紧握住她的手,语气愈发柔和,“你放心,我肯定能凯旋归来,就是苦了你。” 他的目光,温柔中有缱绻,像网一样缠住鹿溪。 鹿溪觉得自己有些恍惚,脱口而出,“我和你一起去。” 说完,她清醒了,迅速抽出自己的手,别开脸。 将领出征,没有带家眷的道理,除非得到皇帝批准,她有些冲动了。 墨承霄却笑了,“我也想带你去,但一路辛苦,战场上刀剑无眼,你还不如待在这里。” 鹿溪红了脸,“我就说说,你别当真。” 墨承霄再次捉住她的手,“你别怕,京都里我都部署好了,你只要提高警惕,不会有事的。” 鹿溪看他,心如擂鼓。 这个男人,这么深情做什么? 他这样,会让她误解的…… “溪儿,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墨承霄贴近她。 鹿溪咽口唾沫。 男人身上的冷香扑面而来,将她紧紧裹着,这样的气味,让人沉沦。 如果这都不算喜欢,那喜欢是什么样子的? 啊啊啊,大脑转不动了。 “溪儿,我有些舍不得离开你。”墨承霄将她拥在怀里。 鹿溪僵住,一动不敢动。 这是做梦吗? 大反派在向她表白? 啊呸,他只是说舍不得,舍不得? 救命…… 下一秒,鹿溪悬空而起,人被墨承霄抱了起来。 鹿溪的脸红透了,蔓延到脖子,声音发抖,“你,你干什么?” “傻瓜,本王陪你睡觉。”墨承霄的声音带着宠溺。 睡,睡觉…… 鹿溪压根不敢想下去,就那样傻呆呆地被墨承霄抱到了他的寝殿。 直到墨承霄和她并排躺在大床上,鹿溪的大脑都是空白的。 两人默默躺了小半个时辰,鹿溪算是回过神,轻声问:“就这样躺着?” 问完,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墨承霄的声音带着笑意,“那溪儿想做什么?” 鹿溪索性闭上眼睛,“反正已经到睡觉时间了,睡吧,明天早起。” 墨承霄凑近她,伸手抚摸她的长睫,“本王就是陪你睡觉啊,以后,你孤单的时候,就来这里睡,有本王的气息你就不孤单了。” 鹿溪呲牙,“我从来就没孤单过,你可别多想了。” 墨承霄的唇拂过她的脸颊,“那好吧,快睡。” 鹿溪:? 什么软软的蹭到我的脸了? 不会是…… 啊呸,怎么可能? 鹿溪,你再胡思乱想,你就没救了。 …… 寝殿里的灯熄了,一切重新恢复安静。 鹿溪的眼睛闭的太久,困意居然真的来了,在又羞又恼里,她进入了梦乡。 墨承霄听到鹿溪均匀的呼吸声,半坐起来,借着月光俯身看鹿溪。 身边的女子,像夜晚的精灵,美的发光。 他贴近她,在她娇软的樱唇上印上一吻,这一吻,让他身体悸动,忙离开了她。 他不是重欲之人,但也不是无情之人,此刻,他想拥有她。 但是,前面的路很长,有无数困难等着他们呀。 他若真的没了,她该怎么办? 众所周知,她是丞相府塞进来的女人,他讨厌她。 就算他在外面维护她,那也是他的计谋而已。 寒王是无情无义之人,是不近女色之人,是心狠手辣之人。 这样的认知,会让她收获一些同情,万一他没了,她可以重新开始。 这样,不是很好吗? 墨承霄重新躺好,望着屋顶,无声笑了。 大年初一清晨,鹿溪早早就醒了,但身边已经没人了,也不知道墨承霄干什么去了。 她磨磨蹭蹭起床,一拉开门,就见玄七站在门口,脸蛋冻的通红。 鹿溪咦了一声,“你站在门口做甚?” 玄七呲牙一笑,“这是殿下的寝殿,春暖来不了,可不就得我伺候你。” 鹿溪这才想起来自己住在哪里,眼神躲了躲,“那个,殿下呢?” 玄七闷闷不乐,“殿下出征,天不亮就出发了。” 鹿溪瞪大眼睛,“今天是大年初一,不过完年吗?” 所以,昨晚就是告别? 要不要这么急促啊。 玄七撇嘴,“皇帝下令,当天就得出发,管你过不过年呢。” 鹿溪颓然扶住门框,心里像堵了一团棉花。 墨承霄,你昨晚为何不说? 你到底什么意思? 猛地,她抬头,眼底有一丝恐惧。 ------------ 第一卷 第49章 她也不是吃不了苦 鹿溪是不喜欢进宫的,但今年大年初一,她还是硬着头皮进宫拜见皇后。 没有任何阻拦,她顺利地见到了皇后。 皇后知道了墨承霄出征的事,见到鹿溪就拉住她的手,一番安慰。 鹿溪安静听她说完,才开口道:“皇后娘娘,能不能让我见见太子。” 皇后没有犹豫,派人召见了韩辰鹤,很快,韩辰鹤就来了。 鹿溪行了大礼,急切地说:“太子殿下,你可不可抽出人手。” 韩辰鹤看一眼皇后,犹豫片刻,问道:“能否问一句,发生何事了?” 鹿溪咬了咬下唇,“我今早才知道承霄他出征了,但有一件事我忘记告诉他了,就是粮草问题。” 韩辰鹤正色道:“拿下南蛮是我朝大事,君臣无不重视,而寒王殿下是我朝战神,不会有人在粮草上动手脚。” 鹿溪深深吸口气,“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我,但我有一个直觉,那就是有人想害死承霄,毫无疑问,这次征战就是最好的机会。” 原书里,墨承霄确实出征了,韩景策为了上位在粮草上动了手脚,墨承霄大败,从战神之位上跌下来。 从那以后,韩景策的地位稳固,而墨承霄负了重伤,为后期的失败埋下伏笔。 听到这话,韩辰鹤沉默了。 皇后不悦,瞪了韩辰鹤一眼,“溪儿顾虑得对,寒王如今站在二皇子对立面,二皇子能放过他?倒是你,太子殿下,你就这么袖手旁观?” 韩辰鹤急了,“孤不是袖手旁观,孤是……唉,反正不能操之过急。” 一个直觉,值得他千里救急? 他一动,自己的实力就可能暴露了呀。 鹿溪脸色一沉,大声说:“太子殿下,机会稍纵即逝,你若犹犹豫豫,害的就是承霄。上次我被大理寺构陷,是你出手帮了我,我感激不尽。这次,能否再出手一次,帮我们也是帮你。” 韩辰鹤愣了愣,“你知道了?” 他自认为计划和执行都完美无缺,她怎么知道? 鹿溪笑了笑,“能在宫里出手杀人,还不是二皇子,除了你还能有谁?” 皇后叹道:“溪儿就是聪明,太子殿下看到你被诬陷,暗中出手也算是同盟之谊。” 韩辰鹤顿了顿,“这次和上次不一样,我要是有所行动,韩景策他就会警觉。” 鹿溪眸中一亮,“我有办法,希望太子配合我。” 回到寒王府,鹿溪叫来玄七,问道:“殿下留下的人,除了你还有谁?” 玄七说:“还有玄五,他心思细腻,能牢牢护住王府。” 鹿溪点头,“让他来见我。” 玄七立刻去找玄五,玄五很快来了,一脸不高兴。 鹿溪看他一眼,“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呢,咱俩还得合作,否则你家王爷就要遭遇不测了。” 玄五瞪眼,“王爷他怎么了?” 鹿溪不急不慢,“他得罪了二皇子,你觉得他此番出征,会不会顺利?” 玄五捏起了拳头。 鹿溪继续说:“如果正面交锋,二皇子占不上便宜,如果我是二皇子,我将在粮草上下功夫。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玄五点头。 鹿溪勾唇,“所以,你应该带人去帮你家王爷,只要你的后勤工作做好,他必定安然无恙。” 玄五摇头,“一则属下无人可带,二则王爷交代过,属下的任务是护你周全。” 鹿溪哼了一声,“如果王爷出事,你还能护住我?” 玄五噎住。 鹿溪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这是太子的令牌,你拿着,应该能召唤几千人。” 韩辰鹤没告诉她具体数目,但应该不少,这是他最大的诚意了。 玄五愣住。 鹿溪说:“你不必紧张,放开手脚去做,如果你真的害怕,我自己去。” 她也不是吃不了苦。 玄五忙说:“侧妃怎么能去,属下去就行,不过府里……” 鹿溪恨铁不成钢地看他一眼,“你家侧妃我有能耐得很,你在不在都一样。倒是你,能不能暗中看好粮草,确保殿下能安心打仗呢?” 玄五挺直脊背,“侧妃小看属下了,属下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这点小事难不住我。” “如果太子的人不听你的话呢?哦,对了,你还不能暴露太子呦。”鹿溪似笑非笑。 玄五接过令牌,“有此令牌,没什么难事。” 鹿溪一脸欣赏,“不愧是寒王府最可靠的人。” 玄五红了脸,“侧妃谬赞。” 鹿溪笑了,摆手,“快出发吧,晚一刻,他就危险一分。” 玄五刚准备走,鹿溪又叫住他,“你等等。” 不多久,鹿溪抱了一大包东西出来,足足有十斤重,一股脑放到玄五手里。 “这里面有毒药和解药,分开放在两个包里,我都写了说明的,你带走。” 玄五惊讶,“这么多?” 鹿溪点头,“是我进了寒王府里做的,全部给你了。你若能带一些给殿下,他应该也有用。对了,里面有几个瓷瓶装的,几乎可以解所有的毒,你仔细些。” 玄五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侧妃这是倾囊相授了。 鹿溪催道:“快走吧。” 玄五转身离开,到了门口停下,扭头看鹿溪,“侧妃保重。” 鹿溪点头。 玄五走出清风苑,一阵寒风吹来,他眯了眯眼睛。 也许,她值得。 安排好了,鹿溪当夜就早早入睡,然而夜里噩梦不断,满脑子都是墨承霄受伤的画面。 半夜,她索性瞪着眼睛看屋顶。 怎么回事,难道不应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吗? 她有些懵。 墨承霄只是书里的大反派,她和他注定走不到最后的。 临行前,墨承霄对她说了那么多话,难道,他也动情了? 难不成,他们要做一对冤死鬼? 鹿溪用被子蒙住头。 “侧妃,你做噩梦了吗?春暖来陪你。” 贴心的春暖站在床边,轻声询问。 鹿溪拉开被子,看了过去,这一眼,差点送走她。 春暖披头散发,脸色在月光下格外惨白。 “春暖,你快出去。”鹿溪惊叫一声,缩成一团。 春暖这才意识到自己仪态不佳,忙把头发拢了拢,“侧妃恕罪啊,奴婢听见您叹气就过来了。” 鹿溪再看她,脸色也不白啊,方才真是魔怔了。 等等,叹气? “春暖,你说我叹气?”鹿溪问道。 ------------ 第一卷 第50章 我就是单纯失眠而已 春暖点头,“您长吁短叹的,奴婢本来睡得挺香,都被您吵醒了。” 鹿溪:…… 有这么严重吗? 春暖继续说:“王爷出征,您担心他也是应该的,但您要保重。” 鹿溪:…… 谁担心他了? 鹿溪闷闷地躺到床里,摆手,“我没事,你快回去睡觉。” 春暖看她十分坚定,只好委屈地走了。 鹿溪死死闭着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墨承霄出征,关自己什么事,切! 翌日,鹿溪很晚才起床,两个眼睛都是肿的。 春暖急忙给她拿冰敷,劝道:“侧妃不必担心,殿下肯定能平安归来,他可是战神呢。” 鹿溪瞥她,“谁担心他了?我就是……单纯失眠而已。” 春暖撇嘴,“您从来没有失眠过。” 鹿溪翻个白眼,“好了,你别说话了,给我准备点吃的吧。” 春暖只好把冰块给她,“那侧妃您自己敷着,奴婢去传膳。” 鹿溪使劲点头,巴不得自己能清静会儿。 然而,春暖走了,玄七又来了,咋咋呼呼的。 “侧妃啊,您怎么把玄五打发走了?他是对您有点儿意见,可他聪明又谨慎,离开他咱们怎么办。” 鹿溪把冰块盖到眼睛上,一言不发。 玄七进来,被眼前一幕震惊,就要去扒拉冰块,“侧妃,你做甚?别想不开。” 鹿溪只好拿开冰块,无奈地说:“冰块还能谋杀我?” 玄七挠挠头,“属下不是担心嘛,对了,属下方才说的话,侧妃可是听见了?” 鹿溪闭上眼睛,“他有重要任务,不必守在府里。再说了,府里有你和姜离,怕什么。” 玄七哼了一声,“姜离?那就是个没脑子的,万一出事,他除了一身蛮力,没什么用的。” 鹿溪睁眼,然后她就看见一身寒气的姜离站在门口。 呵,书里的世界就是:你刚好说坏话,他刚好在。 玄七看见鹿溪脸色不自然,抱臂昂首,“侧妃不必多虑,他就算在,我也这么说。” “是吗?那你再说一遍。”姜离缓缓走过来。 玄七的脸白了红,红了白,转身,挤出一个笑脸,“好巧。” 姜离冷着脸,“不巧,我听了一会儿。” 玄七额头青筋跳了跳,“我说的也没错,你做事太冲动,如今殿下不在,很容易出事。” 姜离冷漠,“我就算拼了命,也会保侧妃安全。” 玄七不说话,转过身看着鹿溪。 鹿溪继续敷眼睛,“那你们出去商量吧,我这边正忙。” 姜离嗯了一声,“玄七,咱们出去切磋一下。” 玄七急急对鹿溪说:“侧妃,属下这里还有事向你汇报,咱们这段日子还是不要出去了,原因是……啊,侧妃救命。” 鹿溪没有睁眼睛,只觉得头疼。 孩子什么时候能够长大? 初一到初十,鹿溪听了玄七的建议,没有出门,老老实实在家里制毒。 秦灼跟着墨承霄出门了,解药制得很勉强。 然而到了十一,宋贵妃送来了一张请帖,邀请鹿溪进宫参加赏梅宴。 鹿溪就烦这些古代女人的做法,几棵普普通通的梅树开了,非得搞个宴会,钩心斗角的,还不如睡觉呢。 可是,她一个侧妃,怎么拒绝? 春暖惴惴不安,“侧妃,他们不会想借着宴会对付您吧?” 鹿溪捏了捏她的脸蛋,“你都能想到的,他们肯定要放手去做啊。” 春暖撅嘴,摸了摸自己的脸蛋,侧妃手太重了,哼。 鹿溪在房里走了几圈,对春暖说:“你去把姜离叫来,我和他商量一下。” 还是让玄七留在府里,这个险,也只有姜离适合陪着她冒。 春暖答应了一声,立刻去找姜离了。 当天下午,鹿溪带着姜离和几个侍卫进宫了,路上行人很少,天气有些冷了。 寒王府到皇宫有些距离,经过一片荒园的时候,姜离伸手,所有人停下了。 鹿溪探出头,“有埋伏?” 姜离点头,神色凝重。 鹿溪问:“需要我下车吗?我可以和你们并肩作战。” 姜离淡淡一笑,“你只需要坐在车里别动,如果有人偷袭,马车里有机关,你别忘了。” 鹿溪哦了一声。 姜离得到回复,箭一般窜了出去,其他侍卫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荒园里有惨叫声。 鹿溪等待着偷袭,等啊等,最后都犯困了。 也不是时间有多长,主要是周围太安静,有些不真实。 终于,车外传来姜离的声音,“侧妃放心,刺客已经全部被我斩杀在荒园里。” 鹿溪探出头,“他们还没来得及出手?” 姜离点头,他身边的侍卫一脸的复杂表情。 都说这个姜离很强悍,具体多强悍从来没见过,今日,算是开眼了。 娘的,是不是人啊? 人家刺客已经屏息静候了,他居然能找到地方,一击即中。 鹿溪四下看了看,“那我们继续出发吧,这次出行凶险万分,大家都打起精神。” 姜离反应淡淡,其他侍卫们立刻打起精神,继续前行。 不过,预想中的大刺杀没有出现,鹿溪他们顺利到了皇宫。 宋贵妃身边的圆脸大宫女在宫门候着,看见鹿溪下马车,脸色不好看,却依旧热情引路。 姜离跟在鹿溪身边,低声说:“待会儿无论如何都不要支开我,这宫女不对劲。” 鹿溪仔细打量着前面的宫女,问道:“哪里不对劲?” 姜离说:“她身上有匕首,应该在靴子里。” 鹿溪惊讶,“你怎么看出来的?” 姜离说:“她走路的姿势不对,你仔细看,她的右脚是不是有些坡?” 鹿溪仔细看了看,伸出大拇指,“厉害,那确实是靴子里有异物的走法。” 姜离垂眸,“见得多了自然知道。” 为了复仇,天知道他学了多少有用无用的知识。 鹿溪摸了摸身上的装备,同样打起十二分精神,此战,不能输。 离梅苑越来越近,圆脸大宫女的速度快了起来,轻声说:“寒王侧妃快些,若贵妃等急了是会责罚你的。” 鹿溪哦了一声,“那我就说你带路速度太慢。” 大宫女站住。 ------------ 第一卷 第51章 有长鞭才能甩起漫天雪花 姜离立刻站到鹿溪前面,警惕地看着大宫女。 大宫女打量着姜离,皱眉,“你怎么这么不知礼数,不如这样吧,待会儿你跟着我学习礼仪,侧妃自己见娘娘就行。” 鹿溪哼了一声,“贵妃娘娘的丫鬟可真知礼数,都能随便指使我的人了。” 大宫女忙行礼,“侧妃恕罪,奴婢只是怕他冲撞了娘娘。” 鹿溪不耐烦,“你不会是真的想让娘娘责罚我吧,我告诉你,我还真的敢说是你误的事。不信,咱们试试。” 大宫女眼里有一瞬的慌乱,急忙继续带路。 她确实想借机生事,让贵妃娘娘有理由责罚鹿溪,但她又怕鹿溪不顾面子胡闹。 进了梅苑,确实看到不少梅花,开的甚是热烈,美的遗世独立。 梅树下,宋贵妃正和一群年轻女子聊天,瞥一眼鹿溪,继续聊天。 鹿溪走过去,中规中矩行个礼。 宋贵妃嗯了一声,一个正眼也没给鹿溪,继续聊天,旁边的女子捂嘴偷笑。 鹿溪也不尴尬,主动离开,到廊下吃小点心,还偷偷给姜离几块。 然而,还没吃到三块糕点,有人就过来了。 “鹿溪,你不觉得自己可悲吗?一个朋友都没有。”李明芳嗤笑。 鹿溪抬头,“本侧妃不需要朋友,尤其你们这样的猪队友。” 李明芳捏拳,“你欠揍?” 鹿冰走过来,“李小姐,我姐姐她功夫很好,你可别挑衅。” 鹿溪:…… 论火上浇油,小白花功力不错。 宋贵妃也过来了,微笑着说,“安安静静赏花缺点儿什么,不如李小姐你和寒王侧妃比武吧,本宫觉得,院中那块空地挺大,雪花飞扬的场景应该也挺美。” 她的话立刻得到一众夫人、小姐的赞同。 鹿溪无语望天。 这么快就开始了吗? 有一道微弱的声音传过来,“还是别打打杀杀的吧,不好……” 鹿溪寻声望过去,只见方悦躲在人后怯怯开口。 然而她的声音太小,大家都忽略了,有人听见也当听不见。 鹿溪递给方悦一个微笑,方悦红了脸,低下头。 李明芳立刻解下腰间长鞭,“那就开始吧,我没什么怕的。” 姜离站到鹿溪前面。 宋贵妃厉喝:“放肆,区区一个侍卫,想做甚?还有你鹿溪,你没看到这里大多是夫人小姐吗?你带个男侍卫进来,合适吗?” 鹿溪站起来,懒洋洋地说:“不是还有几位公子在吗?再说了,我身边没有会功夫的婢女啊,你们都想要我的命,我当然得带男侍卫。” 众人:…… 不是,你说得太直白了吧? 宋贵妃黑了脸,“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鹿溪点头,“我自己当然知道,难道你们听不明白?” 众人:…… 还没有人敢这样顶撞宋贵妃,鹿溪是找死吗? 宋贵妃忍了忍,语气缓和,“今日是赏梅宴,寒王侧妃还是愉快赏花吧,当然,李小姐要和你比试助兴,你还是别扫兴的好。” 这鹿溪脑子不正常,不能和她硬碰硬,再碰下去脸都没了! 再说了,今日要的是她的半条命,至于她说什么,大可不必理会。 鹿冰接着说:“就是,姐姐你人最好了,不会扫兴的,对不对?” “不对,我跟你们在一起怎么能当好人呢?不过,既然有人欠揍,我还是不能忍的。” 鹿溪悠悠回了一句,率先走到院中,鹿冰咬唇。 李明芳冷哼一声,跟着走过去,她身边围了一大群名门闺秀。 鹿溪独自站在中间,目光平静。 这种架势,看起来就像是单一的虐鹿溪。 姜离想上场,但一堆女人围着,加上鹿溪没有让他挡的意思,他只好远远看着。 纵然如此,还是有不少夫人、小姐的目光一直扫他,意味太明显。 想了想,姜离拿出一块黑布,将脸蒙了起来。 如此,应该就没人看了吧。 下一瞬,有目光扫过他的身体。 姜离:…… 就不应该进来! 李明芳抖了抖长鞭,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不好意思,我的功夫必须配合长鞭。” 她才不管鹿溪有没有武器,没有是她活该。 宋贵妃说:“有了长鞭才能卷起漫天雪花,本宫甚是喜欢。” 若是漫天血花也无妨,鹿溪,是你自找的。 有胆小的人默默后退,他们害怕看见血花四溅的场面,宋贵妃这是要往死里整鹿溪呢。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墨承霄不在,她只是个侧妃而已。 鹿溪活动活动手脚,站了个防守姿势,准备迎接李明芳的长鞭。 躲开应该没问题,关键是如何靠近李明芳,并给她下点儿软筋散,新配置的呢。 李明芳勾唇,猛地向前冲去,手里的长鞭也甩了起来。 然而…… 扑通一声,李明芳诡异地趴在地上,长鞭因为失衡,居然打在了她自己身上。 啊~ 李明芳惨叫一声,又惊又怒,可也反应迅速地起身。 呼的一声,鹿溪施展轻功过来,一拳打到刚站起来的李明芳眼睛上。 李明芳吃痛,狠狠甩出长鞭,手却被鹿溪捏住。 下一瞬,鹿溪用力一甩,李明芳被摔到地上,雪花飞扬。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片雪白,吓得纷纷后退,直到退到廊下才算安心。 好险啊,再离近点儿就要被乱甩的长鞭抽到了。 院中,李明芳挣扎着要起身,鹿溪压根不给她机会,一屁股坐在她身上。 不仅如此,她还抢过李明芳的长鞭,将李明芳捆了起来。 李明芳大喊:“你放开我,方才有人在我脚下放东西,我要找到那个人,打死她。” 她只向前冲了那么一步,就踩到了圆圆的小东西,身体不受控制地摔倒了。 怎么这么倒霉呢? 她不服! 鹿溪咧嘴大笑,“那就是天助我也,我可不能辜负老天美意。” 说完,她的拳头狠狠落到李明芳脸上、背上、腿上…… 只要不打出人命,她必须全力以赴。 小炮灰,让你没脑子,经过这一次,我看你还敢不敢嚣张。 李明芳先是愤怒,喊着喊着就哭了起来。 ------------ 第一卷 第52章 老套的剧情 眼看形势失控,宋贵妃急了,怒喝:“鹿溪,你住手。” 鹿溪一拳打到李明芳胳膊上,抬眸,“不是比试吗?李小姐还没认输呢。” 李明芳呜呜呜哭着,“你住手……我,我认输……” 宋贵妃喊道:“她已经认输了,你快住手。” 鹿溪再一拳打到李明芳后背上,“那你还敢挑战吗?” 李明芳的鼻涕流到嘴里,慌忙吐了出来,声音发抖,“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宋贵妃对侍卫喊:“还不快把她们拉开。” 两名侍卫奔了过去。 鹿溪又一拳打到李明芳脸上,“希望你记住今天,再有下次,我打得你毁容。” 李明芳的眼里有了恐惧,身体开始发抖。 鹿溪放开李明芳,站了起来,看着跑过来的侍卫,“把她扶起来吧。” 侍卫:…… 咱们过来是拉架的,不是扶人的。 但是,这位李小姐被打得这么惨,还是拉一把吧。 于是,李明芳被两名侍卫扶了起来,身上长鞭被解开,然后几乎抬着送出宫外。 梅苑里,一阵诡异的安静。 鹿溪拍了拍身上的雪,悠悠然问道:“还有人要比试吗?” 众人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宋贵妃磨了磨后槽牙,“寒王侧妃下手这么重,不怕骠骑大将军找你?” 鹿溪一脸无所谓,“是娘娘你让我们比的啊,这么多人见证呢。” 宋贵妃气急,“本宫也没有让你把她打那么狠。” “可她用长鞭抽我,我却手无寸铁,娘娘你也没拦着。”鹿溪勾唇。 宋贵妃捏了捏拳头。 鹿冰柔声道:“姐姐你既然赢了,就别再提那些事了,咱们继续赏梅吧。” 宋贵妃看一眼圆脸大宫女,挤出一个笑脸,“鹿溪啊,你打了半天,衣服也脏了,不如让花汀带你去换件衣服吧。” 圆脸大宫女立刻站了出来。 鹿冰微笑道:“姐姐真对不起啊,我都没想起这茬,你还是快去换件衣服吧。咱们身材差不多,偏殿有我订的新衣服,想来你也可以穿。” 鹿溪说:“那妹妹带我去吧,有你陪我,我更安心些。” 鹿冰脸上的笑容僵住,“我,我就不去了吧,小姐妹们还有问题请教我。” 立刻有两三个人附和。 宋贵妃看向人群里的方悦,“方小姐,你陪寒王侧妃去吧,你也没有聊天的人。” 方悦抿嘴,不安又不敢拒绝。 鹿溪点头,“那就烦请方小姐陪我去了。” 方悦只好走到鹿溪身边,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姜离准备跟着一起去,宋贵妃喝道:“寒王侧妃的这名男侍卫就别去了,那是女眷换衣的地方。” 鹿冰附和,“姐姐,你带着他确实不合适。” 鹿溪只好对姜离说:“你就在这里等我,若待得不舒服,可以去外面等。” 姜离想了想,出了梅苑。 鹿溪和方悦跟着圆脸大宫女朝偏殿走,宋贵妃对鹿冰低声说:“派人看住那个侍卫,别让他坏事。” 鹿冰点头。 所谓偏殿,还真是偏得厉害,鹿溪她们走了两里路还没到。 方悦有些紧张,朝鹿溪靠近了些。 鹿溪故意将步子放慢,与大宫女保持一段距离,然后才问:“你怕?” 方悦眼里有泪光,“她们想害你。” 鹿溪笑了,“你怕还跟过来,真是个傻姑娘。” 方悦咬了咬下唇,“表哥对你好,我也……对你好。” 鹿溪:…… 糟了,碰见恋爱脑了。 她瞥一眼紧紧挨着她、步履小心的方悦,笑了,“你在李明芳脚下放了什么?” 方悦一下站住,瞪大眼睛,“不是我放的,是我的珍珠项链散了。” 圆脸大宫女回头,“何事?” 鹿溪摆手,“无事,方小姐脚下打滑,我扶住她了。” 大宫女继续带路,脚下速度慢了些。 鹿溪低声说:“不用掩饰,宋贵妃已经发现你的动作了,要不然怎么让你陪我来。” 方悦不说话了,哭丧着脸。 鹿溪没忍住,轻笑了一声,“待会儿听我指挥,别瞎跑。” 方悦使劲点头。 终于,来到了偏殿,大宫女推开门,“请进。” 鹿溪一把拉住她,“你进来帮我找找衣服,我不能乱翻啊。” 说话间,已经把人拉进去了。 房里熏着香,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鹿溪勾唇。 催情香都点上了,厉害啊。 大宫女使劲挣脱开鹿溪的手,指了指东边的衣柜,“就在那里,侧妃请吧。” 说着就要离开。 鹿溪右手猛地抬起,一掌打在大宫女后脑勺,大宫女挣扎着要掏匕首,无奈眩晕来得更快。 方悦吓得跑了出去。 鹿溪确保大宫女是真的晕了,这才出门。 然而,出门就看见一名魁梧的年轻男人挡在方悦前面,手里拿着大刀,鹿溪扶额。 方悦两腿打颤,说不出一句话,就那样呆呆看着男人。 男人狞笑,“娘娘就知道你们不肯乖乖就范,特意让我来,果然啊。” 鹿溪拉开方悦,站在男人面前,气定神闲,“所以,你是奸夫?” 男人目露凶光,“什么奸夫?你还没这个福气,我是负责给你和奸夫站岗的人。” 鹿溪哦了一声,“所以,奸夫更丑?” 男人没了耐心,“丑不丑的关我何事?我现在负责把你们送进去。” 说着,他伸出大手,准备捉鹿溪。 鹿溪一扬手,准备好的粉末准确无误地撒到男人脸上。 男人只觉得眼睛一阵刺痛,慌忙闭上,拿起大刀就砍。 鹿溪早已经拉着方悦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笑眯眯看着男人发疯。 方悦牙齿打架,“你,你,你给他下毒。” 鹿溪啧了一声,“什么下毒,那叫麻醉剂,很快,他就要睡觉了。” 果然很快,男人挥了不到十下的刀,软绵绵躺倒。 鹿溪又等了一会儿,确保没有下一个“监督员”,这才跑过去,拖着男人的腿,把他扔进了偏殿里。 不多久,偏殿里传来少儿不宜的声音。 鹿溪摸着下巴,“哦,原来奸夫在偏殿里,宋贵妃好算计。” 只是,套路是不是老了点儿? 还有,在催情香的作用下,奸夫是对大宫女感兴趣,还是对监督员感兴趣? 这是个问题。 ------------ 第一卷 第53章 一场闹剧草草收场 鹿溪和方悦躲在一块大石头后,百无聊赖。 方悦撅嘴,“你确定他们会来?如果不来,你让我在这里听……多不要脸啊。” 偏殿里的动静有些大,方悦是未出阁姑娘,自然不能听。 鹿溪看她,“让你捂耳朵你又坚持不了太久,要不我把你打晕吧,这样就听不见了。” 方悦吓得赶紧捂耳朵,“我才听不见呢,是你在听。” 鹿溪摇头轻笑。 一大堆人在宋贵妃的带领下,浩浩荡荡走过来,颇有些壮观。 鹿溪看过去,“来得还挺快,既然你喜欢玩,咱们就好好玩。” 方悦看着鹿溪有些阴险的表情,将自己缩成一团。 偏殿里的声音让宋贵妃十分满意,她故作惊慌,“哎呀,寒王侧妃在里面呢,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吧?” 一位夫人鄙夷地说:“听这动静就知道出事了,还真是耐不住寂寞。” 鹿冰掩唇,“姐姐怎么可以这样,母妃,快让她出来吧。” 宋贵妃嗯了一声,对身边侍卫说:“快进去把他们拉出来,莫伤了寒王侧妃。” 两名人高马大的侍卫立刻冲进去,片刻后拉出三个衣衫不整的人。 看清楚三个人的模样时,宋贵妃大惊失色,“花汀,怎么是你,你,你……” 她震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宫女花汀被冻得清醒过来,四下一看,当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搂住自己痛哭起来。 一名猥琐的年轻男子还沉浸在愉悦里,嘴里发出不堪的声音。 而监督鹿溪的侍卫已经整理好衣服,满脸羞愤,一脸想杀人的表情。 众人表情各异,但明显对宋贵妃的兴师动众产生了怀疑。 这个时候,鹿溪带着方悦出现,两人啊了一声,抱在一起。 鹿溪哆哆嗦嗦地说:“娘娘,你,你怎么可以带我们来欣赏这些……” 方悦:? 姐,你刚才还听得津津有味来着~ 宋贵妃大怒,“鹿溪,你不是在偏殿换衣服吗?为何出现这种状况?” 鹿冰也说:“姐姐,你怎么能让花汀受辱呢?她可是贵妃娘娘的贴身婢女。” 鹿溪翻个白眼,“我还想问你们呢,方小姐肚子痛,我陪她找个茅厕的时间,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娘娘,你这些属下耐不住寂寞啊。” 方悦不满地看一眼她,很想说:本姑娘没有肚子痛,你才肚子痛。 但她不敢,鹿溪太凶了。 花汀抹了抹眼泪,看向宋贵妃,轻轻摇头。 她能怎么说? 鹿溪不按套路出牌,害她成这样,她只有寄希望于宋贵妃查探真相了。 然而,宋贵妃咬了咬牙,挥手准备让人把三个丢人现眼的东西扔出去。 这时,姜离带着几个太监来了。 看清楚为首太监的模样,宋贵妃又是一阵眩晕,勉强支撑着说:“杜公公,你怎么来了?” 杜公公,仁帝的贴身太监,相当于仁帝的耳目。 眼下这种状况,若传到仁帝耳朵里,对自己和景策那是相当不妙啊。 杜公公满脸褶子,目光里都是审视,指着姜离尖声道:“杂家怀疑这人假扮侍卫,特意抓来问问。” 鹿溪不解,“这是我的贴身侍卫,怎么会假扮呢?” 杜公公看她一眼,“不知道寒王侧妃的贴身侍卫在这偏殿四周转悠什么?” 姜离拱手,“贵妃娘娘不让属下贴身保护侧妃,还有人不断阻挠属下,属下一时心急,才漫无目的找人。” 杜公公的目光落在垂头丧气三人组上,瞬间明白了,再次看向鹿溪,“寒王侧妃还好吧?” 鹿溪点头,“还好,幸亏我陪着方小姐找茅厕,否则还真中招了。” 方悦撅嘴。 鹿溪用她能听到的声音说:“帮我救个急,有情候补。” 如果说自己找茅厕,那宋贵妃肯定各种怀疑,甚至再出新招,而方悦作为外人,不会太被针对。 方悦顿了一下,抬头说:“是我没用,害得鹿侧妃衣服都没换。” 宋贵妃干笑一声,“方小姐是有福之人,帮着寒王侧妃躲过一劫。” 方悦忙说:“我可没有帮忙,不是娘娘你让我来的吗?” 宋贵妃:…… 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杜公公轻咳一声,“既然寒王侧妃没事,就把这三个腌臜东西打死吧,免得影响宫里风气。” 花汀惨叫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娘娘,求您救救奴婢,奴婢都是听你的话才……娘娘,救命啊。” 鹿溪斜一眼宋贵妃,没有说话。 宋贵妃怒了,大喊:“来人,将这三个腌臜东西拉出去打死。” 几个侍卫过来,拉起三个人就走,全程只有那个监督鹿溪的侍卫不闹。 等人被拉走,宋贵妃这才笑着对杜公公说:“这么点儿小事惊动了杜公公,真是不应该。以后,本宫定要好好整顿梅苑,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杜公公也笑,“娘娘客气了,奴才也是路过,既然没事,奴才告退了。” 说完,行个礼就走了,但脸色十分不好看。 二皇子惹事,他这个亲娘也不是省油的灯,回去得给陛下念叨念叨。 一场闹剧收场,宋贵妃没了继续下去的兴趣,无力挥手,“散了吧,以后再聚。” 鹿溪突然上前,一把抓住宋贵妃的手腕。 宋贵妃尖叫,“鹿溪,你要刺杀本宫?” 鹿溪放开宋贵妃,后退两步,“不敢,就是想确定一下娘娘中了什么毒。” 众人大骇。 宋贵妃捂着胸口,“你说什么?本宫中毒了?” 鹿溪瞥一眼鹿冰,点头,“娘娘中了一种很奇怪的毒,臣妾确定不了也不会解,娘娘得自己想办法。” 她可不想给宋贵妃解毒,得事先说好。 宋贵妃脸色苍白,疑惑地看着鹿溪,“你不会骗本宫吧?” 鹿溪深深吸口气,“有可能是臣妾才学疏浅,不过臣妾的妹妹鹿冰精通毒术,让她再给你看看吧。” 鹿冰的脸色更白,慢慢挪到宋贵妃面前,低声说:“母妃,儿媳给您看看。” 鹿溪抱臂。 这是场好戏,就是不知道小白花怎么演。 ------------ 第一卷 第54章 你得还我的人情 宋贵妃孤傲地抬起胳膊,鹿冰小心翼翼地给她把脉。 很快,鹿冰收回手,轻声说:“母妃,您没有中毒。” 鹿溪笑了笑,行个礼,“请贵妃娘娘恕罪,臣妾才学疏浅,确实没有妹妹毒术高超。” 宋贵妃没有发脾气,看看她再看看鹿冰,摆手道:“既然才学疏浅就不要随便卖弄了,走吧。” 鹿溪转身离开,方悦立刻跟上。 出了梅苑,方悦拽住鹿溪的衣袖,“宋贵妃真的没中毒?” 鹿溪停住脚步,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都能怀疑,宋贵妃可比你聪明。” 一个宫斗出来的女人再嚣张也是有脑子的。 方悦放开她的衣袖,撇嘴,“我不想和你说话了,咱们各走各的。” 鹿溪嗯了一声,“那你自己小心,如今宋贵妃她们已经把你当成我的人了。” 方悦小脸一白,什么话都不说,却始终跟着鹿溪。 鹿溪也不拆穿她,不紧不慢带着她走出了皇宫。 回到寒王府,鹿溪立刻把玄七和姜离召集过来,重新布置了寒王府的守卫工作。 眼下这形势,对她可不友好啊。 然而,该来的人总会来,比如李明芳的爹——骠骑大将军。 鹿溪想得挺明白,你把人家闺女打了,人家过来讨个公道也正常。 所以,李将军进寒王府后,她就速速迎了出去。 李将军身材魁梧,一脸络腮胡子,就那么静静看着鹿溪。 鹿溪硬着头皮行个礼,开口就是,“李将军想怎么解决?反正人我已经打了。” 李将军平静依旧,“寒王侧妃可以拿出什么筹码?” 鹿溪眨巴两下眼睛,“那……不如医药费我掏。” 李将军嗤笑,“老夫还不至于缺那么点儿钱。” 鹿溪叹气,“那就没办法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侧妃,手里没什么筹码。” 李将军冷笑,“你没筹码,寒王殿下有啊,我和他谈。” 鹿溪生气了,“他在前线打仗,你和他谈这些?你既然能和他谈,不如你去战场上陪他杀敌吧。” 李将军黑了脸,“你当老夫不想上战场?寒王殿下是英勇无畏,但我等也不是懦夫。” 鹿溪不服气,“你当然不是懦夫,但你女儿易怒冲动,被人利用了还不知,确实是蠢才。我打她,也是希望她清醒一点。” 李将军顿了顿,“你打便打了,老夫也不能打回去,但有一点,你总归是欠我一个人情。” 鹿溪眼珠子转了转,“我欠你人情?” 不是,这个怎么转化的? 李将军哼了一声,“你打我女儿,我不追究,可不就是你欠我一个人情?” 鹿溪默然。 他说不追究,又要人情,也是一个贼老头,且看他要干什么。 李将军看一眼鹿溪,正色道:“实话告诉你吧,我女儿和二皇子那个侧妃混在一起,我早就看不惯了,天天被当枪使,也该受点儿教训。” 鹿溪嘴角抽了抽,“然后呢?” 李将军露出笑容,“既然你欠老夫一个人情,不如把老夫介绍给寒王殿下,老夫愿意陪他上战场。” 鹿溪:…… 说了半天,是冲着墨承霄去的。 李将军看鹿溪表情复杂,清了清嗓子,“当然,本将军也可以自己请求陛下,不过呢,就是太麻烦了,老夫嫌麻烦。” 鹿溪猛然想起原书里的细节:骠骑大将军不肯站队,鹿冰笼络了他的女儿李明芳,韩景策则设计不让他上战场。 武将赋闲在家是奇耻大辱,加上李明芳一直夸赞韩景策,李将军无奈之下归顺了韩景策,成了他上位的一把利刀。 如今这个节点,李将军应该是赋闲在家,正憋屈着。 鹿溪笑了笑,“将军你一腔热血,我一个女子亦深表佩服,等殿下回来,我一定把话带到。” 李将军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别等他回来了,你现在就写信,我找人给你带过去。你就让他向陛下要我,明天出发都可以,我无妨啊。” 鹿溪:…… 至于这么着急吗? 李将军搓了搓手,“哎呀,其实老夫是担心寒王殿下,他带的几个副将不怎么地,要是老夫能去,绝对可以帮他早点摆平南蛮,好让你们小两口团聚啊。” 鹿溪揉了揉太阳穴,“李将军,有没有人觉得你适合谈判?” 李将军哈哈大笑,“有啊,好几个人都说过,其实……” 他笑容一收,严肃地说:“你不会让老夫做谈判使吧?告诉你,没门,老夫只想打仗。” 鹿溪呲牙,“我没那个本事,我只是个侧妃。” 李将军摆手,“老夫不管,你现在就写信,把人情还了。” 鹿溪:…… 先不说欠不欠人情,单说墨承霄,能听她的? 李将军看她犹豫,急了,“我说鹿侧妃,寒王殿下出去那么久了,你就不写家书的吗?既然你要写家书,你就不能说说我的事?” 鹿溪无奈,“好好好,我现在写,反正你给我带过去,又不用我出人。” 她怕纠缠,也确实怕出人,眼下这形势,多一个人就多一份保障嘛。 春暖立刻拿来纸笔,鹿溪在李将军审视的目光里,写了一份所谓的“家书”。 李将军为了要人情,特意看了有关他的那几句,然后满意地收了信。 “鹿侧妃放心,老夫一定将此信带给殿下,以解殿下相思之苦。” 鹿溪摆手,“能还了你的人情就行。” 李将军嘿嘿一笑,“如果侧妃觉得这个人情还的不值,再去打一顿老夫那愚蠢的闺女也行。” 鹿溪嘴角抽了抽。 这是亲爹啊~ 骠骑大将军走了后,玄七欢快地跑了进来,一脸喜色。 鹿溪挑眉,“你要娶媳妇了?” 玄七嘿嘿一笑,“是殿下给媳妇送信啦。” 鹿溪还没反应过来,玄七就把一封信塞到鹿溪手里,笑着跑了。 鹿溪撇嘴,“幼稚,一封信有什么高兴的?” 春暖在旁边悠悠地说:“殿下铁树开花,玄七他们很高兴。” 鹿溪嘁了一声,“你们想多了,殿下他啊,绝对是担心自己的府邸被烧了。” ------------ 第一卷 第55章 只能让你的死期提前了 事实证明,鹿溪的预测十分不准。 墨承霄不仅不担心他的府邸被烧,还让鹿溪遇见危险时弃府逃跑。 鹿溪想说:我的母语就是无语。 最无语的还不是这个,是墨承霄那黏黏糊糊的态度,说了很多无关紧要的便罢,还在信的末尾狠狠期待她的回信。 幸好李将军逼她写了回信,要不还真得派人送信。 李将军,神人也~ 皇宫里,宋贵妃忍不住对鹿冰下手了,那一巴掌扇得她半边脸都肿了。 韩景策不在,被仁帝叫去训话。 鹿冰没有依靠,捂着脸哭得梨花带雨。 宋贵妃咆哮道:“哭什么哭,本宫已经把人支开,免得她们看到你的丑态,你还有什么不满的?鹿冰,本宫告诉你,有我在,你是永远不可能坐上正妃之位的。” 鹿冰抬眸,“母妃,赏花宴上,我也在极力配合你,可鹿溪她太狡猾了。” 宋贵妃呵了一声,“配合?本宫看你恨不得躲起来吧,而且,让你派人看住那个侍卫,你看住了吗?” 鹿冰委屈,“母妃,那侍卫功夫厉害,我的人都被打伤了,我尽力了呀,母妃。” 宋贵妃扬起手,又是一巴掌落在鹿冰脸上,“贱人,你还委屈了?看你前面做的事,哪一件都可以把我皇儿的脸丢尽,你装什么装?” 鹿冰捂着脸,定定看着宋贵妃,“母妃,你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宋贵妃哼道:“赶尽杀绝?如果本宫可以,还真的想把你赶尽杀绝。” 鹿冰突然笑了,眼底却有一层寒冰。 宋贵妃觉得后背一凉,吼道:“你笑什么笑,你想死吗?” 鹿冰点头,“死,可能是最好的解脱。” 宋贵妃愣住,“你说什么?” 鹿冰靠近宋贵妃,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捏住曲池穴。 宋贵妃只觉得一阵胸闷,挣扎着并大喊:“贱人,你放肆,你……” 她没有武功,面对鹿冰不仅挣脱不开,还被一股力量冲得头晕目眩,说不出话。 鹿冰脸上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我本来想让你慢慢死,但你一再挑衅我,不好意思,只能让你的死期提前了。” 宋贵妃突然想起赏梅宴上鹿溪的话,头皮发麻,眼睛瞪得很大。 她被鹿冰下毒了,鹿冰现在要让她死。 鹿冰怎么敢? 怎么敢! 宋贵妃的眼神开始涣散,张大嘴使劲喘气,却依然吸不上空气。 很快,她软绵绵瘫倒在地,像一只频临死亡的鱼。 鹿冰放开她的胳膊,居高临下看着她,薄唇轻启,“你自找的。” 大殿门口,小宫女花语原本是想随时冲出去护着鹿冰,却目睹了可怕的一幕。 她捂着胸口,强迫自己发抖的腿挪开,躲到了门外。 好在,鹿冰一心在要宋贵妃的命,压根想不到有人能看到什么。 花语正强迫自己镇定,就听见鹿冰的尖叫声,“来人呐,母妃晕过去了,呜呜呜……” 宋贵妃的人离的比较远,听见尖叫声立刻跑过来,花语努力挪开腿,跟了进去。 鹿冰坐在地上,捂着脸大哭。 跟着宋贵妃过来的是两个嬷嬷,精瘦的嬷嬷问道:“娘娘好好的怎么会晕倒?” 鹿冰呜咽着说:“母妃生我的气,打了我好几巴掌,然后,然后就晕过去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精瘦嬷嬷看向花语,“你就站在门口,看到什么了吗?” 鹿冰立刻抬头看花语,目光沉沉。 花语使劲摇头,“奴婢不敢看,侧妃让奴婢待在外面,奴婢绝不乱看。” 鹿冰微微勾唇。 精瘦嬷嬷探了探宋贵妃的鼻息,大惊失色,对微胖嬷嬷说:“快去叫太医。” 微胖嬷嬷立刻起身跑了出去。 很快,太医来了,一番查探,跪倒在地,“臣无用,贵妃,薨了。” 鹿冰扑到宋贵妃身上,大哭。 寒王府,鹿溪得到宋贵妃薨了的消息时,整个人都惊呆。 宋贵妃早晚会毒发身亡,但,不至于这么快吧? 该不会是鹿冰下手了? 不会吧,小白花这么厉害的吗? 原书里,小白花和宋贵妃相处的似乎还挺和谐呢。 不过,若小白花被欺负就不一定了,大女主绝不会过任人欺负的日子。 …… “侧妃,侧妃,您要准备一下,咱们得进宫了。”春暖忍不住推了推鹿溪。 也不知道是不是消息太离谱,侧妃都呆住了。 鹿溪哦了一声,起身去换衣服。 宫里贵人没了,无论什么时间,皇亲国戚、权臣贵妇都得进宫吊唁。 尤其是,宋贵妃是二皇子生母,二皇子又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 于是,在冬日天蒙蒙亮的时候,贵人们揉着惺忪睡眼,忍着寒冷,鱼贯入宫了。 偏殿里,鹿溪尽量躲在一群贵妇中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因为还没有到吊唁时间,贵妇们就开始窃窃私语。 “贵妃娘娘身体一向强健,怎么说没就没呢?” “谁知道呢,听说她中毒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肯定假的呀,赏梅宴我也在,中毒的事是寒王侧妃说的,但被二皇子侧妃驳回了。” “寒王侧妃与二皇子侧妃关系不好,会不会故意栽赃陷害呢?” “你是说……毒可能是寒王侧妃下的?” “这话不能乱说,但贵妃娘娘的死因,有些奇怪。” “嘘,你们不想活了?这些事怎么能胡言乱语呢?” 众人噤声。 鹿溪:…… 擦,我只是躲一下,还能吃到自己的瓜。 “请贵人们入殿吊唁。”大太监尖锐的嗓音响起。 众人一一进入,井然有序。 鹿溪进到白茫茫的房间里,觉得头有点儿晕,偏偏耳边传来鹿冰的哭声。 咱就是说,小白花你为啥哭得那么逼真呢? 春暖跟在鹿溪身后,轻轻碰了碰鹿溪的胳膊,递给她一个小瓷瓶。 鹿溪接过来,打开一看,怔住。 辣椒水~ 她四下看了看,一帮人,或多或少眼角都有泪,再不济脸色也很憔悴。 咬了咬牙,她用手指头沾了一点儿,涂在眼角上。 下一秒,她的眼泪就开始哗啦啦冒了。 美中不足的是:她呲牙咧嘴的表情实在不雅。 春暖拉了拉她的衣袖,“侧妃别太夸张,二皇子侧妃看你啦。” ------------ 第一卷 第56章 她是做了亏心事 鹿溪只好费力看向前方,果然,鹿冰正看她,表情呢……看不清楚。 鹿溪闭上眼睛,挤出一个痛苦的表情,似乎真的很难过。 鹿冰垂眸,继续大声哭。 韩景策站在鹿冰身边,面无表情也无眼泪,但眼底是深深的绝望。 他不喜欢母妃的所作所为,但他不能没有母妃啊~ 怎么会这么突然,母妃说没就没了? 他的千秋大业需要母妃帮衬,他的幸福需要母妃见证,他的孩子也需要母妃疼爱。 母妃却没了! 周围人发出的声音,他一概听不见,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那口硕大的棺材,无悲无喜。 按照礼仪,鹿溪带着春暖磕了几个头便可以离开了,毕竟她不是正妃,没有资格做别的。 但是,鹿冰却跑到鹿溪跟前,抱着她大哭。 鹿溪:…… 耍什么幺蛾子? 鹿冰边哭边说:“姐姐,我就你一个娘家人了,你不能不管我。” 鹿溪推开她,正色道:“妹妹,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鹿冰摇头,“妹妹只想姐姐能经常进宫陪妹妹,别无他求。” 鹿溪抿唇。 这个她还真办不到,每出来一次,危险可就增加一分呢。 况且,让她陪小白花,还不如要了她的命。 鹿冰抹了一把眼泪,“我知道姐姐不喜欢我,可如今母妃没了,姐姐真的不能进宫陪妹妹吗?” 鹿溪抠了抠下巴,“那个,你夫君讨厌我,要不就算了吧。” 鹿冰看一眼韩景策,发现他还是呆呆站着,跺脚,“姐姐,你再不喜欢我母妃,也不能迁怒到我身上,咱们可是一起长大的。” 韩景策的目光终于移了过来,定在鹿溪身上。 鹿溪磨牙,“鹿冰,我可从未说过讨厌贵妃娘娘,你再祸水东引,我就不客气了。” 韩景策的目光移到鹿冰身上。 鹿冰抹了一把眼泪,“母妃主持完梅花宴,身体就不好了。我知道自己不能哄她开心,但她也不能这么快就……我还没有尽孝道呢。” 鹿溪哦了一声,“所以,你早就知道她身体不好了,可你还是气她了,对不对?你可真不孝。” 鹿冰瞪大眼睛。 鹿溪摆摆手,“对不起,我不能进宫陪一个不孝顺的人,告辞。” 说完,急匆匆离开。 韩景策目前的状态不对劲,鹿冰又着急甩锅,鹿溪觉得自己还是走为上策。 鹿冰本想追出去,但身上穿得繁琐,她又要保持端庄形象,只好退了回去。 韩景策偏头看她,“你早就知道母妃身体不好?” 鹿冰红了眼圈,“我怎会知道呢?鹿溪挑拨离间,可惜,我说不过她。” 韩景策没有说话。 鹿冰想了想,说:“景策,我怀疑,母妃是被鹿溪气的,赏梅宴上的事,你可以问问参加者。” 韩景策依旧看着棺木,没有说话。 鹿冰也不说了,低声哭了起来。 等所有人吊唁完毕,韩景策一个人守在灵堂,鹿冰也被劝了回去。 一道身影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跪在韩景策身边。 韩景策烧了一把纸,抬眸看向来人,“阴溟,本皇子准你打开棺木,你要仔细查看。” 阴溟应了一声,起身走到棺木前,行个礼,打开棺木。 一盏茶功夫,阴溟重新跪到韩景策身边,低声说:“娘娘是毒发身亡。” 韩景策紧紧捏着拳头,额头青筋暴出。 如果不是怕人看见阴溟,他已经抽剑砍人了。 阴溟说:“属下听人说,上次的赏梅宴,寒王侧妃就说过娘娘中毒的事。” “所以,是她下的毒。” 韩景策幽幽地说,眸子里火光熊熊。 阴溟顿了顿,“属下不能确定,但鹿溪嚣张跋扈,也不是干不出这样的事。” 韩景策冷笑,“冰儿邀请她进宫,她不敢,是因为她做了亏心事。” 阴溟点头,“殿下分析得对,这事,八成和鹿溪脱不了干系。” 韩景策走到棺木前,跪下,目光坚定,“母妃,儿臣一定给你报仇。” 鹿溪不知道自己被记恨的事,但她知道自己必须小心谨慎,所以,她基本不出寒王府。 墨承霄的信隔段日子就来了,基本顺利,想必玄五那边应该做得很好。 只不过,李将军的事他没提,但李将军没再找她,也算是过去了。 这样过了一段日子,春天到了,万物复苏,欣欣向荣。 这日,鹿溪依旧在医庐里研究和配制毒药,春暖来送小点心,嘟囔道:“最近怎么有那么多衣衫褴褛的人呢?不是说咱们打了胜仗吗?” 鹿溪手里动作一顿,扭头看春暖,“有没有南方水灾的消息?” 春暖挠头,“好像听到什么水灾,但不知道是不是南面的,如果是南面的,殿下他有事吗?” 鹿溪放下手里的药材,走到春暖身边,“殿下他打仗的地方和有水灾的不是一个地方。” 春暖吁口气,“就知道殿下他是有福之人。” 鹿溪笑了,拿帕子擦了擦手,捡起一块糕点吃,边吃边说:“只能说殿下他没那么倒霉。对了,待会儿你让姜离陪我在府外走走。” 寒王府外有空地,就怕难民聚集在那里,出了事就不好收场了。 春暖不解,“奴婢可以陪你走。” 鹿溪递给她一块糕点,笑着说:“我是担心府外有危险,你跟着我,不怕自己成为目标?” 春暖接过糕点,垮着脸,“说到底是奴婢没用。” 鹿溪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你还想怎么有用?又会做糕点,女红还是一流的,想把你家侧妃衬托成废物?” 春暖笑了,赶紧跑出去找姜离。 于是,基本没出过门的鹿溪带着姜离出了府,还没走多远,就看见了她不想看见的一幕。 外面那片空地上,聚集了至少几百个难民。 这片空地原本是打算修建花园的,因为墨承霄太忙就缓建了,里面有不少的大树、石头等物,倒是个休息的好地方。 这段日子寒王府守卫森严,光顾得府里,这片地方没人管了。 鹿溪快步走过去,一众难民警惕地看着她。 ------------ 第一卷 第57章 不要用道德绑架我 姜离本来要护在鹿溪前面,被鹿溪挡住。 姜离一身杀气,鹿溪怕他吓住难民,毕竟都是遭受苦难的可怜人。 坐着、躺着的难民纷纷起身,聚在一起。 鹿溪走过去,温和地说:“这里是私人地界,不能收留你们。” 一名年轻男子大着胆子说:“这里是寒王的地界吗?有人说寒王宅心仁厚,会收留我们。” 鹿溪愣了一下,“你们听谁说的?寒王殿下在南方平叛,并未回来。” 年轻男子说:“不可能,大家都知道寒王殿下会收留我们,说明他曾放出话了。” 其他难民纷纷赞同,众所周知的话,肯定有它的合理之处。 鹿溪:…… 放出话的,必定是寒王府的敌人了。 姜离靠近,轻声问:“怎么办?强行赶走他们?” 如果让他们继续聚集,还真不是什么好事。 鹿溪摇头,“赶走他们,损害的是殿下的名声,咱们先回去。” 这种事,必须得想个万全之策。 鹿溪转身准备离开,就看见不远处躺着一个小孩,捂着肚子,似乎得了什么急症。 小孩的旁边是一名中年男子,急得团团转,猛地看见鹿溪,扑通一声跪下,“贵人,求你救救草民的孩子,他中毒了。” 听到有人中毒,难民们纷纷后退,他们不怕毒,怕的是瘟疫。 这个季节,病毒复苏,穷人一旦中招那就是死路一条。 鹿溪也犹豫,她医术不行,秦医仙又不在,万一是瘟疫真是自找麻烦。 中年男子咚咚磕了两个响头,“求贵人帮帮草民吧,孩子的妈妈前两天没了,如果这个孩子再出事,草民就不活了。” 鹿溪心中一震。 “寒王侧妃,你是寒王侧妃吧?草民听说过你。”,一名眯眯眼男子突然说了一句。 姜离恶狠狠看过去,眯眯眼男子哆嗦一下,躲在人群里喊:“对了,你就是寒王侧妃。” 一听到这话,难民们议论纷纷。 “既然是寒王侧妃,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对呀,寒王宅心仁厚,他的侧妃不可能冷血无情。” “那不一定,万一寒王看中的是她的美貌呢,你看她长得多勾人。” “唉,富贵人家的事,咱们老百姓就别议论了,只希望侧妃能伸手帮一把吧。” “那男人太可怜了,才没了老婆,孩子又这样。” …… 鹿溪笑了,大声说:“你们想道德绑架我?告诉你们,帮是本侧妃心善,不帮也是人之常情,否则你们怎么不帮呢?” 众人哑然。 鹿溪继续说:“寒王殿下宅心仁厚,那是他,不是我这个小小的侧妃。我没啥名气,也没啥道德,你们若再议论下去,本侧妃以冒犯罪收拾你们,也没啥过错。” 众人互相看了看,选择老老实实待着。 这时,鹿溪指着眯眯眼男人,对姜离说:“把他捆了。” 眯眯眼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姜离一掌打晕。 姜离一脸歉意看着鹿溪,“抱歉,没有绳子。” 鹿溪嘴角一抽,默认了。 中年男人还在磕头,嘴里不停地说:“求贵人救救草民的孩子……” 鹿溪叹口气,走到他面前,“你起来吧,我看看他。” 中年男人重重磕了个头,麻利起身。 鹿溪走到孩子身边蹲下,准备看看他的眼瞳,然而他抬头的瞬间,鹿溪全身冰冷。 那怎么可能是一个孩子,分明是一个满脸褶子的男人,目露凶光。 刺客~ 鹿溪反应过来的瞬间,刺客也掏出匕首,狠狠刺向鹿溪的胸口。 鹿溪本能地向后仰,由于离得太近,为了躲开,她直接躺到了地上。 刺客反应也很快,重新调整姿势,从上向下再次刺向鹿溪心口。 鹿溪只觉得耳边一阵风吹过,她被拽到一边。 姜离确实是高手,不仅拖走了鹿溪,还飞起一脚,把刺客踹开了。 整个过程,快得周围百姓都没看清楚。 鹿溪迅速起身,看到姜离和刺客对打在一起,而她也没喘气机会,中年男人杀了过来。 鹿溪冷哼,“你们敢骗我,找死。” 她不躲中年男人的攻击,扬手一撒,杀过来的男人满脸白色粉末。 鹿溪趁着男人发呆,飞起一脚,将男人踹开。 下一秒,就听见男人撕心裂肺的喊叫。 难民们退到了更远的地方,眼睛里都是惊惧,也没看见寒王侧妃出招,男人就已经痛苦地在地上打滚了。 好可怕! 鹿溪甩了甩衣袖,将沾在上面的白色粉末甩掉,嘁了一声,“有毒粉,谁还费力打架。” 正打架的姜离:…… 刺客看见姜离分神,嘴角一歪,匕首角度一偏,滑向他的脖子。 小子,还没人能在分神状况下躲过这一招,快去重新投胎吧。 姜离感觉到了杀气,脚步一转,迅速调整身体姿势,却也神奇地躲开了那一刀。 刺客大惊,“你是谁?” 姜离勾唇,“夺命侏儒是吗?早就想和你过招了。” 夺命侏儒恼羞成怒,杀招越发狠戾,招招毙命。 然而,姜离丝毫不弱,不仅能避得开,还能反击。 长期霸榜的夺命侏儒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这个好看的过分的男人是谁? 为何寂寂无名还能和自己平手? 两人打得正酣,鹿溪冲了过来,姜离迅速躲开。 夺命侏儒不解,下一瞬,他的困惑就解开了,漫天白粉不要钱似的撒了下来。 夺命侏儒张嘴呵斥,话还没说完,满嘴满鼻子都是粉末,直冲肺部而去。 鹿溪抱臂,冷笑,“你很勇啊,这是昏睡散,你吸那么多,是想睡死过去?” 姜离忍不住笑了。 夺命侏儒的头开始晕了,无心恋战,准备逃跑。 鹿溪下令,“堵住他,让他睡到寒王府里。” 姜离重新加入战斗,这次,他不是攻击,完全是堵人了。 无论夺命侏儒朝哪个方向跑,姜离都比他快,还要给他一拳或者一脚。 最终,夺命侏儒屈辱地躺到了地上,呼呼大睡。 姜离像抱小孩一样,把夺命侏儒抱起来,调侃道:“这个中毒的孩子,我们带回寒王府医治了。” ------------ 第一卷 第58章 侧妃向来良善 寒王府里,几乎所有的侍卫都在正厅,像观看猴子一样看夺命侏儒睡觉。 玄七摸着下巴说:“这就是杀手榜上排名前三的夺命侏儒啊,真丑。” 姜离瞥他一眼,“你若是单独碰见他,有没有命还是未知数。” 玄七哼了一声,“我再弱也是你的师傅。” 姜离:…… 寒王只是说让玄七带自己,他什么时候成师傅的? 鹿溪懒洋洋坐着,抬手说:“行了,别看了,眼下得商量一下怎么利用他,这么好的杀手呢。” 玄七嘿嘿一笑,“把他手脚筋挑了,给我们逗乐吧。” 鹿溪翻个白眼,“你可真幼稚,还残忍。” 玄七的脸垮了下来,“好吧,是我想的不周。” 姜离说:“不如策反他,让他去杀买咱们命的人。” 玄七立刻反驳,“你当能上杀手榜上的人是谁?如果轻易背叛雇主,早就死几百次了。” 鹿溪点头,“说得不错。我就问一句,上刺客榜的人,手里有多少人命?” 玄七说:“几百个应该有了,他们有时候会灭门。” 鹿溪瞳孔一缩,“可有忠臣?或者良民?” 玄七说:“那是肯定的,他们只拿钱,不管对方身份或者品性。” 鹿溪勾唇,“那就好办了,割了他的脑袋,让他的同伴提回去,震慑他的雇主。” 玄七:…… 到底谁残忍? 众侍卫:…… 这是杀人诛心。 姜离笑了,“侧妃说得对,就这么办,不震慑对方,他们还以为咱们是软柿子。” 玄七默了默,抽出剑,走向夺命侏儒。 鹿溪忙叫住他,“你把他抱到他同伴面前,当着他同伴的面割。” 玄七抬头,“侧妃,你为何这么残忍?” 众侍卫也是一脸惊恐。 鹿溪瞪大眼睛,“我残忍吗?我让他同伴知道他的死因,还能教育一番他的同伴,多么良心用苦。” 姜离抿了抿唇,“说得有理,侧妃向来善良。” 玄七偏头看他,用了口型:马屁精。 姜离昂着头。 众侍卫身体抖了抖,行礼离开。 鹿溪欣慰,“大家如此爱岗敬业,如此谨慎,寒王府绝对屹立不倒。” 玄七和姜离对看一眼,默默离开。 皇宫里春意盎然,树木都绿了,郁郁葱葱,可韩景策的御远殿却冷风嗖嗖。 无他,韩景策的气势所致。 他的属下跪成一排,头都不敢抬。 韩景策脚下放着一颗人头,孩童般大小却满脸褶子,血渍让它看起来十分恐怖。 韩景策看了看人头,笑了,“这就是你们说的夺命侏儒?自己的命都没了,夺谁的命?”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杀气。 领头侍卫黑翎抬头,“启禀殿下,据夺命侏儒的同伴说,寒王侧妃身边有一个高手,十分厉害。” 韩景策想了想,“有点儿印象,一个小白脸而已。” 黑翎:? 小,小白脸? 其他跪着的人压根不敢抬头,生怕自己的表情暴露。 他们也想是“小白脸而已”。 韩景策负手走了几步,看向黑翎,“再去找更厉害的,务必要了鹿溪性命。对了,继续宣传寒王的仁义,让更多难民过去,否则,鹿溪怎么出来?” 黑翎领命。 韩景策的心情似乎好了些,摆摆手,“起来吧,好好做事。” 属下们战战兢兢起来。 韩景策看他们,“墨承霄那边为何没有消息?本皇子等了这么久,粮草还是好好的,甚至他还打了胜仗。” 扑通扑通声音此起彼伏,属下们重新跪下。 韩景策:…… 行了,又失败了! 黑翎深深吸了一口气,“属下已经安排了,但关键时候总有人捣乱,属下觉得,肯定有人暗中相助。” 韩景策睨他,“谁会帮助墨承霄?太子?” 黑翎摇头,“属下不知。” 哐当一声,一只瓷杯碎在黑翎脚下,茶水溅了他一脚。 韩景策终于忍不住咆哮,“一问三不知,本皇子要你们何用。” 属下们把头抵在地上,身体微微发抖。 韩景策忍了忍,尽量让自己和气,“墨承霄很快就要平定南蛮了,你们准备等他回来再动手?” 黑翎说:“属下不敢,属下定会全力以赴,让他死在南边。” 韩景策脸色好看了些,“那就尽快,别让本皇子等得着急。” 黑翎答应着,声音里带着胆怯,好在韩景策没有追究。 相比较御远殿,鹿溪的清风苑就和谐许多,她在和姜离、玄七商量如何让难民离开的事。 这几天难民越聚越多,大有破千的架势。 玄七说:“绝对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可惜上次抓住的眯眯眼自尽了。” 鹿溪哼了一声,“自尽?我怀疑有人杀了他,他挨了姜离那一掌,怎么能醒?” 姜离赞同,“我只是让他昏睡,但打完夺命侏儒后再去看他,就死了。旁边人说他自尽,肯定是假的,他那个时候醒不过来。” 玄七叹气,“找到幕后人就困难了呀。” 鹿溪淡淡一笑,“困难?有什么困难的,除了韩景策和鹿冰,还能有谁闹这么大动静?” 玄七张大嘴巴,“他们?那可怎么办?” 姜离也蹙眉。 鹿溪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慢条斯理地说:“看来,还得本侧妃出主意。” 玄七和姜离立刻看着她,眼里亮晶晶的。 鹿溪眨巴两下眼睛,“很难吗?你们忘记殿下拿下纵横书社了?” 玄七抚掌,“侧妃太聪明了,咱们也要造势。” 鹿溪微笑,“那是当然,玄七你去通知向庄主,让他给学子们授意,务必好好探讨一下难民们不找皇子找异姓王的问题。” 玄七想了想,“如果向庄主不同意呢?他可是二皇子的人。” 鹿溪看他,一脸看傻子的表情,“你觉得殿下没有留克制向庄主的人?” 玄七拍脑袋,“瞧我这记性,还是侧妃聪明,太懂咱们殿下了。” 鹿溪脸黑了,“谁懂你们殿下,快走。” 玄七啊了一声,“自然是侧妃你懂殿下啊,你简直是他的……嗯,肚里的蛔虫。” 鹿溪忍无可忍,大喊:“滚!” 你才是他肚里蛔虫,你才是! ------------ 第一卷 第59章 可弃府离开 倒春寒的时候,大澜国发生了奇怪的事,二皇子和太子抢着安置难民。 不仅如此,他们还明里暗里禁止难民们去骚扰寒王府。 百姓们议论纷纷,最后得出一个结论:皇室子弟们怕寒王功高盖主,毕竟只是一个异姓王。 但处于议论中心的韩景策和韩辰鹤都快要气疯了,他们不想安置难民,舆论推着他们安置。 纵横书社的那帮学子们高谈阔论,惹得病怏怏的仁帝亲自召见他们,让他们做出表率。 表率不就是安置难民吗? 那是要花银子的,仁帝却一点儿表示都没有! 气归气,韩辰鹤在皇后的支持下,亲自出面安置难民。 韩景策不甘落后,拿出了许多方案,取得了一定成效。 当然,韩景策自然不能放过鹿溪,他再次召集了属下。 黑翎大着胆子说:“属下已经派了多批杀手进寒王府,俱是有去无回。” 韩景策看他,“鹿溪擅长用毒,你们没带阴溟?” 黑翎顿了一下,“带了,但阴溟……中毒了。” 韩景策扶额。 青出于蓝胜于蓝,这鹿溪是不是胜的太多了? 黑翎偷偷看韩景策一眼,镇定地说:“不知道能不能请殿下侧妃出马,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万一冰儿中毒,你负责?”韩景策脸色难看。 黑翎立刻闭嘴。 这时,鹿冰进来,嗔道:“殿下,臣妾愿意出马,你别训斥他们。” 她面色红润,身体略显圆润,看起来最近生活不错。 韩景策拉住她的手,“冰儿,我现在身边只有你了,你若出事,我该怎么办?” 鹿冰笑了笑,“我有那么弱吗?当初鹿溪和我一起学习时,她次次都不如我的。” 韩景策摇头,“不行,你不能去,你是我的底线。” 鹿冰叹气,“你呀……唉,罢了,我不去,但我有一个主意献上。” 韩景策微笑,“说来听听。” 鹿冰歪着脑袋,“殿下是不是想尽快除掉鹿溪?” 韩景策目光冷了下来,“那是自然,她不仅与我有仇,还是墨承霄的女人。最近我得到消息,墨承霄已经平叛了南蛮,很快就能回来,我必须在他回来前杀了鹿溪。” 鹿冰嗯了一声,“确实要尽快杀了她,但你分批派人去杀她,成功几率太小。” 韩景策目光灼灼,“你的意思是?” 鹿冰勾唇,“京都里不是有很多难民吗?难民们垂涎寒王府财物,冲进去杀了主人,抢走了财物,不是很合理?” 黑翎抱拳,“侧妃聪明。” 其他人纷纷夸赞,夸得真情实意。 韩景策凝眸,“是个好计谋,但如果鹿溪没死,我们将会陷入困局。” 那么大的动静,一查就能查到他身上,届时,仁帝会怎么对他? 韩辰鹤最近风评越来越好,仁帝似乎也开始欣赏他,如果暴露,还有他韩景策的位置? 原来有宋贵妃周旋,他有把握,可宋贵妃没了,仁帝还能留几分情谊? 韩景策不敢赌。 鹿冰不悦,“殿下,你再优柔寡断下去,墨承霄就回来了,墨承霄支持的肯定不是你。” 韩景策身体一震,看着鹿冰,喃喃道:“冰儿说得对,他是韩辰鹤的支持者。” 黑翎说:“殿下,侧妃说得不无道理,咱们索性灭了寒王府,再找个替罪羊即可。” 韩景策的目光逐渐坚定,“好,就按你们说的做,多找些人。” 黑翎领命。 鹿冰搂住韩景策的腰,“可惜我不能亲自上阵,否则我手刃了鹿溪,给母妃报仇。” 一直跟在鹿冰身后的花语身体轻轻抖了抖,头垂得更低。 韩景策紧紧抱住她,“等这件事了了,我封你为正妃,绝不委屈你。” 鹿冰娇羞地嗯了一声,把脸埋在他怀里。 还未离开的属下和花语纷纷别开脸,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 天气越来越暖和,厚厚的冬装快要褪完,但鹿溪却莫名感到烦躁,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她仔仔细细回顾了一下原书,如果墨承霄无事,那就是躲过了一劫。 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劫难呢? 春暖看她走来走去,连忙给她递上一杯水,“侧妃是在想殿下吗?前几日殿下不是来信了吗?” 鹿溪面色一红,“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我在想咱们的安全问题。” 春暖苦着脸,“应该不会再有事了吧?玄七他们都支撑好久了,咱们也损失了几个人呢。” 鹿溪抿唇,“我也希望没事了,可心里总是慌慌的。” 春暖挠头,“要不,咱们换个地方住?殿下还有别的庄园呢。” 鹿溪想起墨承霄给她信里的内容:若遇强敌,可弃府而去。 什么强敌能让她弃府离去呢?除非…… 鹿溪脸色大变。 春暖连忙问:“怎么了,侧妃,您想起什么事了?” 鹿溪喃喃道:“如果韩景策举全力来攻,再配合难民的身份,你觉得咱们能抗住吗?” 春暖使劲摇头,“肯定扛不住,侧妃,二皇子不会这么丧心病狂吧?” 鹿溪苦笑,“他会。” 一个不择手段、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男主,什么方法不能用? 春暖快哭了,“那,那,那侧妃,咱们快离开这里吧。” 鹿溪看着窗外,“来不及了。” 当夜,寒王府遭遇最大刺杀,无数“难民”强行攻府。 好在鹿溪事先做了准备,“难民”们打不进来,但他们也不是吃素的,当即放了一把大火。 火光里,“难民们”破了大门,争先恐后涌入寒王府。 玄七和姜离护着鹿溪、春暖突围,神色凝重。 鹿溪下令,“玄七、姜离,你们去帮助其他人,我带春暖走。” 姜离不同意,“春暖不会武功,侧妃你自身难保,怎么带她离开。” 春暖流泪,“是奴婢不中用。” 鹿溪不高兴了,“你中不中用是我说了算,如今你只需要配合我,我想办法带你离开。” 春暖擦了一把眼泪,闭了嘴。 姜离用力砍倒一名刺客,大喊:“来的都是高手,侧妃速速离开。” ------------ 第一卷 第60章 真是三生有幸 鹿溪也想离开啊,但对方人太多了,武功还高。 娘的,真是下了血本! 能得男主如此器重,真是三生有幸~ 鹿溪几人立刻使出全身力气,开始突围,无论如何,先跑出去再说。 “难民”越来越多,将他们围了起来。 鹿溪正思考着要不要鱼死网破时,传来了马蹄声。 马蹄声? 难道…… 正酣战的人也惊讶地望了过去,就见谪仙般的公子骑着白马,手里拿着弓箭,奔袭而来。 他身后,跟着好几个骑马的黑衣人,个个手握弓箭,身手不凡。 “难民”们还没反应过来,就有几人中箭倒地,其他人纷纷散开。 这个空挡,马儿嘶鸣着进来,鹿溪被拉上了白马。 谢云卿一箭射中一人,大声说:“坐好了,咱们突围。” 鹿溪立刻抱紧他的腰,马儿突围而出。 春暖、姜离和玄七都被黑衣人救走,“难民”们骂骂咧咧地追了出去。 凉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让鹿溪觉得不真实,她大声问:“你怎么来了?” 谢云卿回头,“寒王府火光冲天,京都人都应该知道出事了吧。” 月光下,他的脸好看得不真实。 鹿溪揉了揉眼睛,咬了咬舌头,确定自己不在梦里,这才放心下来。 “可是,谢世子你跑来帮我,安宁候知道吗?”她忍不住问道。 谢云卿语气淡淡,“这是我自己的事。” 鹿溪哦了一声,不再问下去。马儿跑得太快,喊起来费劲。 跑了大概两三公里,前方有人,黑压压一片,谢云卿不得不停下马。 韩景策一身白色劲装,手握长剑,站在最前方。 谢云卿大声说:“烦请二皇子让路,我等遭遇难民袭击,后方还有追兵。” 黑翎站在韩景策身边,冷声说:“谢世子还是下马吧,二皇子有事问你们。” 鹿溪用只有她和谢云卿能听到的声音说:“韩景策要杀我,咱们必须离开。” 谢云卿神色严肃起来,对韩景策说:“还是烦请二皇子让路,我有要事,必须离开。” 韩景策冷笑,“谢世子就这么想帮助寒王府?还是纯粹想帮助你身后那个女人?” 谢云卿拍马前进几步,“那么,二皇子是非要屠了寒王府吗?” 黑翎紧张地看向韩景策,“殿下,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韩景策轻哼一声,“知道了又如何?”,他举剑指着谢云卿,“本皇子今日是定要取了鹿溪狗命,谢世子,你是帮她还是帮本皇子?” 他这是直接撕破脸了。 谢云卿沉下脸,“寒王殿下在南边平叛,是我大澜国功臣,二皇子却屠寒王府,杀寒王侧妃,是要和大澜国为敌吗?” 韩景策冷哼,“本皇子与寒王无冤无仇,但寒王侧妃毒死本皇子母妃,这笔账总要算一算吧。” 鹿溪大惊,“我毒死你母妃?二皇子你是不是糊涂了,赏梅宴上是我先发现你母妃中毒,很多人都可以见证的。” 韩景策眼里喷着怒火,“你闭嘴,分明是你下的毒,什么叫你先发现?鹿溪,冰儿不过比你多了些宠爱,你就丧心病狂地针对她,陷害她,你才是真糊涂!” 鹿溪扶额。 这下终于明白韩景策为何非要杀她了。 眼下这形势,说是说不清楚的,跑,也是困难重重。 身后又传来马蹄声,姜离他们陆续赶到,自然,“难民”们也追了过来。 鹿溪笑了笑,对谢云卿说:“多谢世子相救,但今日我难逃一劫,烦请世子带我的人离开。” 谢云卿身体一僵,“你要做甚?” 鹿溪忽地一下跳下马,整理一下衣服,看着韩景策,“二皇子既然想要我的命,我留下就行,你让他们走,毕竟你并不想同时和安宁候府及寒王府交恶,对不对?” 春暖急的大喊:“侧妃,你不能留下,我们拼死保护你。” 姜离和玄七下马,站在了鹿溪身后。 谢云卿也下马,和鹿溪并排站在一起,“我不会任由二皇子伤害你。” 韩景策哈哈大笑,“你瞧,他们对你多好,本皇子让他们走,他们也不肯走啊。” 鹿溪急了,对谢云卿他们喊道:“你们是不是嫌自己命长?他要的是我的命,和你们有什么关系?立刻走,否则我,我毒晕你们。” 说着,她从衣袖里拿出几包毒粉,呲牙咧嘴地瞪着他们。 谢云卿笑了,“溪儿,你低估了自己的影响力,我们不会弃你而去。” 姜离点头,“你死,我们陪你一起死。” 玄七和春暖立刻附和,大家都是一脸坚定。 鹿溪觉得自己眼眶发酸,使劲咬了咬下唇,哼道:“谁稀罕你们陪我死,尤其是你谢云卿,你和我有什么关系?咱们不过几面之缘而已,你的情我承受不起,请你赶紧离开。” 寒王府的人不会轻易离开,但谢云卿完全是局外人啊。 谢云卿一脸风淡云轻,“几面之缘可以抵过一生相交,溪儿,我敬仰你,为了这份敬仰,我不怕赔上这条命。” 鹿溪:…… 为何有点儿脸红呢? 韩景策鼓掌,“可真是情深意长,感人肺腑。”,他的目光沉下来,勾唇,“那不如,一起到地府报道吧。” 鹿溪几人同时看向他,摆出战斗姿势。 既然走不了,战斗到死也是光荣的。 鹿溪瞪了一眼谢云卿,“你这个人,倔驴一个。” 谢云卿点头,“多谢赐别号。” 鹿溪:…… 原书里怎么没有说这个人如此顽固? 韩景策举起长剑,姿态慵懒,黑翎大声说:“弓箭手,放箭。” 他们身后几百号弓箭手立刻拉弓,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鹿溪最后看一眼天上的月亮,心中默念:墨承霄,再见了。 这一走,可就是隔了一个世界,若不是欠下身后几个人的命,其实结局还行。 男主角有男主角的魄力,炮灰有炮灰的归宿。 呼啦啦,天上有箭矢飞过,惨叫声四起。 鹿溪闭上眼睛。 然而,她的胳膊被姜离拉住,人也被拖着离开。 “侧妃,救兵来了,快跑。” 鹿溪完全懵逼,什么情况啊? ------------ 第一卷 第61章 还是一如既往的蠢萌 仿佛是突然间,四周火光大盛,鹿溪他们被一只军队团团包围。 韩景策自认为带的人不少,却在四周的包围下渺小无比。 鹿溪对面,人们自觉让开一条路。 一匹马缓缓而来,马背上的人黑色戎装在身,面色冷峻,如从天而降的神。 鹿溪呆住。 墨承霄回来了,他,回来了! 韩景策急忙转身,看着缓缓而来的墨承霄,气得咬牙。 功亏一篑,功亏一篑! 下一瞬,马儿突然加速,从韩景策头上跨越而过。 真的是……从头顶跨过! 韩景策蹲在地上,大喊:“墨承霄,你做甚。” 这么多人看着,墨承霄实在太无礼了。 然而,墨承霄无视他,驱赶马儿奔到鹿溪身边,一把将她拽上来,紧紧筘在怀里。 然后,再驻马,缓缓回头,冷冷看着韩景策。 韩景策已经从狼狈状态缓过来,迅速起身,挺直脊背,瞪着墨承霄。 他身后的人,更是提着剑,对墨承霄怒目而视。 敢对二皇子不敬,大逆不道。 墨承霄却面色平静,语气淡淡,“二皇子有什么指教?” 韩景策看了一圈,泄了气,“无事。” 众人:…… 墨承霄身着戎装,按道理应该一身冰冷,但鹿溪莫名觉得烫,忍不住扭了扭。 “别动。” 墨承霄的声音贴着鹿溪耳朵,钻进她心里,她的脸红了,乖乖坐好。 玄七激动地喊:“殿下,您终于回来了,再晚一点我们就死了。” 姜离的身体也放松下来。 谢云卿默默看着墨承霄,手指捏了捏。 墨承霄俯视着韩景策,勾唇,“二皇子准备杀我的人?” 韩景策眼珠子一转,指着追过来的“难民”,“本皇子是来帮寒王侧妃的,你看那些难民,就是要杀她的人。” 鹿溪:? 玄七:? 谢云卿:! 不仅鹿溪他们,“难民”们都懵了,面面相觑。 黑翎反应最快,抽出剑,喊道:“你们这些刁民,还想刺杀寒王侧妃?看我不杀了你们。” 说着,真的冲过去,砍杀了两个人。 “难民”们大乱,开始四下逃窜。 墨承霄稳稳坐着,什么话都不说,就看黑翎杀人。 韩景策磨了磨后槽牙,大喊:“大家一起杀了这些作乱的刁民。” 韩景策带来的人一听这话,立刻开始射杀追过来的“难民”,“难民”们哭爹喊娘,场面混乱。 墨承霄的人就那样形成包围之势,妨碍到对方杀人则默默让开。 玄七张嘴,“这,很神奇啊。” 包围中心,除了咬牙切齿的韩景策,墨承霄他们同样沉默。 确实,挺神奇! 马背上,墨承霄胳膊用力,脸贴在鹿溪头顶,语气平静,“方才你准备把命送出去?本王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的命是我的,没我的允许,你怎么敢?” 鹿溪被搂得快喘不过气,加上某人离她太近,她使劲挣扎起来,“放开我。” 墨承霄卸下力气,扶住鹿溪,“别闹。” 鹿溪哼了一声,“是你闹,还是我闹?” 墨承霄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是你错在先,我刚才看到你视死如归的样子了。” 还闭上眼睛,怎么不躺平呢? 鹿溪咽口唾沫,“那我怎么知道你会来?你不是在南方平叛吗?” 墨承霄说:“还不是怕你出事,局势平稳后快马加鞭就回来了,你看我的人都跑得憔悴了。” 鹿溪看过去,他带的人果然一身风尘,眼神疲惫。 算了,这种情况还有什么好说的。 “多谢殿下挂念,以后我乖乖听话就是。”鹿溪难得老实一回。 墨承霄笑了,凑近她,“那你亲我一下。” 鹿溪:…… 好端端的一个高冷男神,怎么成了色狼? 她四下看了看,“你确定?” 虽然人们都在看杀戮,但保不齐有人看他俩,她倒是无所谓,反正脸皮厚,亲一下哄他开心也无所谓。 一张俊脸突然贴了过来,鹿溪扭头,嘴唇就那样毫无征兆地擦过他的唇。 仿佛嘴唇着火了,鹿溪被烫得迅速转头,眼神无处安放,心儿也快跳出胸膛了。 墨承霄舔了舔唇,“也不必亲得如此用力。” 鹿溪:…… 啊啊啊,她要杀了他! 墨承霄垂眸,看着鹿溪惊慌失措的样子,笑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蠢萌。 不远处,谢云卿看到了鹿溪和墨承霄的互动,垂眸笑了笑,翻身上马。 “既然寒王殿下回来了,谢某告辞。” 墨承霄颔首,“今日之情,他日本王定当奉还。” 谢云卿摇头,“不过举手之劳,况且也没救下侧妃,不必感谢。” 鹿溪说:“我能从寒王府里出来,是谢世子你的功劳,怎么能不谢呢?” 谢云卿勾唇,“寒王殿下为国杀敌,大澜国任何人都不会看着你受难,谢某做的,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墨承霄说:“话虽如此,但谢世子的情,本王还是承了。” 谢云卿拱手,“那就不打扰你们团聚,谢某告辞。” 一拍马,扬长而去。 谢云卿带来的人也跟着离去,扬了韩景策一嘴灰。 他呸呸呸了几口,哼道:“当真是多管闲事,他又不是武将世家。” 鹿溪打趣道:“二皇子也不是武将,这么着急来救本侧妃,算不算多管闲事?” 韩景策翻个白眼,“当然不算,你是本皇子侧妃的姐姐,本皇子管你是应当的。” 这话,说得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 鹿溪啧了一声,“方才二皇子是不是说我是谋害宋贵妃的凶手?” 玄七赶紧接话,“对对对,二皇子就是这么说的。” 韩景策顿了顿,将捏痛的手指放开,露出一个笑脸,“你们听错了吧?本皇子是邀请寒王侧妃你帮我调查我母妃的死因。” 玄七不解的看向鹿溪,今日这场景,他有些迷糊了。 难道因为是半夜,大脑还在睡觉? 鹿溪笑出了声,“原来如此啊,我还以为二皇子你把我当做凶手呢。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了,宋贵妃的事,我和寒王殿下定放在心里。” 韩景策微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多谢。” 放在心里? 你怕不是还想要我的命。 鹿溪,墨承霄,今日算你们走运。 ------------ 第一卷 第62章 想看你为我哭 鹿溪被墨承霄紧紧筘在怀里,一路骑马飞奔到了别院,毕竟寒王府被烧了。 他带回来的队伍驻扎在那片空地,等待仁帝命令。 一路风驰电掣,加上身后人的无意贴近,让鹿溪觉得夜都是明媚的。 如果能这样一直跑下去,也不是不行。 …… 最终,还是进了别院,鹿溪这才发现:就他俩回来了。 别院里仅有的一位管家打开门,行个礼后匆忙离开,似乎怕打扰了他们。 鹿溪觉得有些不同寻常,心口跳了跳。 墨承霄先下马,伸手将鹿溪抱下来,原地转个圈。 鹿溪红了脸,“放我下来,我没受伤。” 墨承霄不放手,“今夜就我俩,没人看见。” 鹿溪挣扎片刻,发现没用,瞪着他,“那你想怎样?” 墨承霄眼神幽暗下来,“怎样都可以吗?” 鹿溪心头又是一跳,别开脸,“你我都是正人君子,还能怎样?” 墨承霄抱着她朝屋内走,嘴角上扬,“我可没有说过自己是正人君子,况且,你我已经是夫妻了,做什么正人君子。” 鹿溪:…… 所以,是要那什么吗? 啊,还没准备好,可怎么办? 她两只手紧紧攥着,不敢看墨承霄。 墨承霄抱着忐忑的鹿溪进了最大的房间,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然后开始脱衣服。 鹿溪翻身,脸朝着墙,心如擂鼓。 虽然说墨承霄真的很不错,就算那啥也不吃亏,但是吧,是不是太迅速了? 况且,如果以后要离开这里,他该怎么办? 唉,真是个难题啊。 …… 咚的一声,将胡思乱想的鹿溪惊醒,她翻身一看,傻眼了。 戎装还未脱完的墨承霄直直躺在地上,后背有血渍渗出,他,受伤了。 鹿溪跳下床,蹲在他身边给他把了把脉,这才发现他还中毒了。 所以说,他是带着毒和伤跑回来救她,还坚持把她抱到床上的? 鹿溪眼眶发酸,正准备把人扶起来,玄五和秦灼就进来了。 看到墨承霄躺在地上,二人连忙将人扶起来,轻轻放在床上。 秦灼一脸着急,“侧妃帮忙看看殿下中了什么毒,我给他封上穴位,免得扩散。” 鹿溪嗯了一声,开始给墨承霄检查。 玄五默默走出去,站在门口守卫。 大约忙了一个时辰,鹿溪基本确定了墨承霄中了什么毒,将毒药成分报给了秦灼。 秦灼立刻开药方让玄五去拿药,然后开始给墨承霄针灸。 鹿溪站在旁边,看着墨承霄发白的脸,偷偷抹了抹眼泪。 她不太爱哭,但墨承霄的行为,让她有些破防。 一个连自己命都顾不上、只想拼命对你好的人,怎么让人不动容? 秦灼用余光看到鹿溪的动作,边扎边说:“殿下平叛南蛮后遭到一场小伏击,不小心中了一剑,我当时就说那剑上有毒,让他休养两天再走,他不肯,说只有你才能解了他的毒。如今看来,还真是你能解。” 鹿溪瘪了瘪嘴,“他就是个傻子,如果这毒扩散得快,他命都保不住了,怎么见到我?” 秦灼手下动作不断,话也没停,“不是还有老夫吗?只不过进了京都后,殿下发现自己府邸方向有火光,立刻带人快马加鞭跑过来,老夫没追上而已。说起来殿下还真是不要命了,自己身体成什么样了,他还能不顾一切救你。” 鹿溪垂眸,强忍着想掉下来的眼泪。 秦灼啧了一声,“外人都说殿下冷血冷情,但我怎么觉得他重情重义的让人想哭呢?” 鹿溪抿唇。 秦灼瞥她一眼,“其实我和玄五已经哭过了,侧妃如果想哭,不如……” “秦医仙,你是不是要亲眼看到我哭才高兴?”鹿溪的眼泪硬生生没了。 秦灼嘴角一抽,“那倒没有,主要是有人想看到你哭。” 鹿溪看向紧紧闭着眼睛的墨承霄,“殿下,是你想看吗?” 墨承霄的眼睫颤了颤,没有动。 鹿溪冷笑,“其实,我也学过扎针解毒,秦老您让开。” 秦灼啊了一声,“我已经扎完针了,你就别添乱了。” “我怎么能叫添乱呢?我这几针绝对能让殿下清醒过来。” 鹿溪在秦灼的药箱里翻了翻,拿出一根长长的针,走向墨承霄。 秦灼挡在墨承霄前面,伸着胳膊,“侧妃你这就不讲道理了啊,殿下救了你,你还要扎他。” 鹿溪勾唇,“秦老,是你不讲道理还是我不讲道理?你明知道我不爱哭还要惹我哭,那我只能让殿下起来评评理。” 秦灼没办法了,只好扭头看墨承霄,“行了,殿下您就别装了,你已经露馅了。” 墨承霄睁开眼睛,扶着额头叹气,“怎么这么难受?我这是不行了吗?” 鹿溪脸色一变,奔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烧啊,哪里难受?” 墨承霄拧着眉头,“全身都难受,溪儿,我中的毒是不是很厉害?我还能活下去吗?” 鹿溪心疼地说:“这毒确实厉害,你呀,怎么这么不小心,还硬撑着跑回来。笨!” 墨承霄一脸深情,“若是我晚点儿回来,就真的见不上你了,我很庆幸自己回来的及时。溪儿,若可以用我的命换你的命,我愿意。” 鹿溪心头一热,眼圈再次红了,“你个傻瓜。” 墨承霄微笑,“当傻瓜比当鳏夫好,你舍得让我孤独终老?” 鹿溪低头,眼角渗出一滴泪。 秦灼认输,悄摸摸站在一边。 玄五端着药碗进来,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四下看了看。 鹿溪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抢过药碗,“你们都去休息吧,我来照顾殿下。” 玄五不同意,“还是我和秦老一起照顾比较合适,侧妃您力气太小……” 话还没说完,人就被秦灼拉着朝门口走,他一边拉还一边使眼色。 玄五不解,“秦老,您眼睛怎么了?您是不是也中毒了?” 秦灼一脸恨铁不成钢,拽着玄五就走。 奇怪了,主子腹黑,属下怎么这么天真无邪? 扎针时,殿下示意他,让他逗逗侧妃。 结果他失败了,殿下不仅不帮他,还起劲地讨好侧妃。 坑属下毫不手软呐~ ------------ 第一卷 第63章 还是个睚眦必报的 当夜,墨承霄发了烧,伤口感染了,鹿溪衣不解带伺候了一夜。 有了秦灼前面的闹剧,鹿溪突然觉得自己的感情细腻起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应该是她对墨承霄的感激和内疚,一定是这样。 天亮以后,墨承霄的病情稳定下来,身体里的毒素也差不多解了。 鹿溪松口气,决定在别院多住几天,反正寒王府里的装修还没完成。 这段日子,她要好好照顾墨承霄,让他的伤势尽快好起来。 墨承霄很享受鹿溪对他的照顾,甚至把秦灼赶走了。 鹿溪气结,“你不留下秦老,万一我不会治,耽误了病情怎么办?” 墨承霄似笑非笑,“不怕,只要你陪我,病肯定能好起来。” 鹿溪翻个白眼。 墨承霄握住鹿溪的手,顿了一下,才说:“溪儿,你想做正妃吗?” 以前的鹿溪肯定是不屑的,但这一次,她不知该怎么接话。 墨承霄眼底有喜悦之色,“放心,以后我肯定能给你。” 鹿溪抽回手,撇嘴,“不稀罕。” 墨承霄委屈,“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鹿溪睨他,“你怎么能做得不好呢?是我身份低微,做不了正妃。” 墨承霄不屑,“本王不靠联姻,完全凭自己的实力,管他高贵还是低微呢。” 鹿溪看向别处,耳根通红,“那是你自己的事,我不想听。” 墨承霄将她拽到怀里,凑到她耳边,“不想听还是害怕听?我怎么记得溪儿你桀骜不驯呢?怎么突然成了小白兔?” 鹿溪想推他又怕伤口裂开,沉下脸,“放开,我可不是什么小白兔,一着急把你吃了也有可能。” “怎么吃?什么时候吃?吃多久?”墨承霄一脸坏笑。 鹿溪忍无可忍,推开他就跑了出去。 天呐,墨承霄是中邪了吗? 不只是他,自己也中邪了,害个什么羞? 猫饼! 玄七在寒王府和别院来回跑,汇报寒王府重整情况,然而,从第五日开始,他的眼神明显不对劲起来。 鹿溪也是偶然发现玄七的眼神里有什么东西,于是捉住他问:“府里出事了?” 玄七摇头,“殿下都回来了,怎么可能有事?” 鹿溪拧眉,“那你怎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玄七朝墨承霄躺着的房间看了看,低声说:“侧妃您回府自己看吧。” 说完,逃一样跑了。 鹿溪:…… 府里有情况。 皇宫御远殿,鹿冰面色红润,脸色却不大好看,哼道:“墨承霄回来了,咱们就这样放过鹿溪?” 韩景策冷笑,“放过她?本皇子还没那么大度。” 鹿冰靠近他,伸手环住他的腰,“该用的办法咱们都用了,眼下该怎么办?” 韩景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冰儿,你太小看我了,对付她的手段,我还多着呢。” 鹿冰抬眸,一脸惊喜,“还有什么手段?” 韩景策勾唇,“墨承霄此番立功,已经引起了那边的注意,本皇子告诉他们墨承霄受伤了,你猜他们会不会有所行动?” 鹿冰笑了,“景策,你太聪明了,他们到了吗?” 韩景策点头,“等鹿溪从别院回去,就会发现这个惊喜。” 鹿冰将脸埋在他胸口,嘴角上扬弧度更大。 鹿溪,你就是一个小小的侧妃,在那些人手里能翻出什么浪花? 好期待这场大戏啊~ 七天后,墨承霄的病情稳定下来,寒王府也整理好了,鹿溪他们回府。 一路平安。 到了寒王府门口,鹿溪掺着墨承霄下马车,刚站稳,就被一个头发、胡子花白的男人挤开。 鹿溪:? 男人掺着墨承霄,神态难掩激动,“殿下,您还好吗?老奴终于来伺候您啦。” 墨承霄看一眼鹿溪,态度平和,“费老,您怎么来了?” 费忠咧嘴一笑,“还不是殿下您有功,陛下又知道您受伤了,特意让老奴来照顾您。” 鹿溪拧眉。 陛下,哪位? 墨承霄拍了拍费忠,这才对鹿溪说:“溪儿,你过来,见见费老。” 费忠愣了一下,神色倨傲地看向鹿溪。 鹿溪只好靠近一点,微笑着说:“费老,你好,不知道你的名字是不是出自封神榜?” 要是费仲的话,估计是个奸臣。 费忠不解,询问般看向墨承霄,墨承霄笑了笑,“封神榜是何物?” 鹿溪哦了一声,“是我曾经看过的一本书,里面有个荒淫无度的皇帝,他的宠臣叫费仲。” 墨承霄:…… 费忠怒了,“你什么意思?一个小小的侧妃,居然敢打趣老夫,你是不是觉得殿下对你好,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鹿溪点头,“对,为所欲为。” 费忠:…… 这是什么人呐? 墨承霄揉了揉太阳穴,他就知道,二人见面不会有好事。 鹿溪看着费忠难堪的表情,笑了笑,“费老莫生气,您看您,见我第一面就把我挤开,还一脸傲慢,一嘴酸话,我都没有生气。” 费忠:…… 还是个睚眦必报的! 墨承霄干笑一声,“费老,溪儿是个真性情的姑娘,以后等你熟悉了,肯定会喜欢她的。” 费忠哼了一声,“不敢,殿下的这位侧妃伶牙俐齿,我们做下人的怎么敢喜欢。” 鹿溪点头,“说得不错,您老可不能喜欢我,我怕自己会忘记你如今的态度。” 费忠瞪眼睛。 鹿溪毫不退缩,她可不是软柿子,被捏了还不反击。 她是有仇必报。 费忠败下阵来,扶着墨承霄朝里走,边走边说:“咱们进去吧,以后,老奴肯定把您伺候好,不让您再过难受的日子。” 鹿溪呲牙。 这老人家是不是杠精?非得抬到底? 墨承霄平静地说:“费老辛苦,目前我不需要,您只要把自己照顾好就行。” 费忠不依,“殿下别说了,老奴知道您的委屈。” 鹿溪闭眼。 不如,您老人家给墨承霄多找几个人伺候吧,他可太委屈了。 下一瞬,她就听见费忠说:“除了老奴,还有几个人伺候您,您看,她们来了。” 鹿溪抬眸,惊住。 四个身段窈窕、面庞精致、打扮清凉的女子跑了过来,热情似火。 擦,这是给墨承霄找到后宫? ------------ 第一卷 第64章 离本王越远越好 一直平静的墨承霄终于破防,冷着脸问:“这是做甚?” 他的气场太冷,四名美女不得不在距离他五米开外的地方停下,困惑地看着他。 当然,她们眼神里的惊艳和渴望还是掩饰不住的。 殿下如此英俊,此行不亏呢。 费忠笑着说:“殿下,这些都是您的侍妾,陛下特意交代下来的。” 四位美女含羞带怯的看着墨承霄。 鹿溪拊掌,“真不错,个个美若天仙。” 四位美女立刻看向鹿溪,眼神里有不屑,她们在路上就听说墨承霄有一位侧妃,如今看来应该是说话的这位。 长得还行,但打扮土气,看起来脑子也不大好。 殿下应该是没有女人才会宠她吧,等她们来了…… “溪儿,你若不喜欢她们,我立刻让她们走。” 墨承霄冷冷开口,让正打量鹿溪的四位美女惊住。 让她们走? 为了这个侧妃? 殿下疯了? 费忠急了,“殿下,您不能送她们走,否则老奴也待不下去了。” 鹿溪也笑着说:“殿下这是何意?四位姑娘这么美,留下养眼也好。” 墨承霄瞥她一眼,“那就暂且留着,玄七,你给她们安排几个房间,离本王越远越好。” 说完,带头朝里走。 费忠张了张嘴,还是无奈扶着墨承霄进去,没看四位美女的眼神。 鹿溪经过四位美女身边时,摸着下巴说:“衣服款式不错,就是有点儿透,不冷吗?” 四位美女:…… 不是,你故意的吧? 鹿溪看向玄七,“记得给这几位美女找几套衣服,冻病了还得咱们花钱。” 话音刚落,就看见墨承霄扭头瞪她,她只好赶紧跟上。 玄七笑着答应,来到四位美女面前,脸色沉了下来,“跟我走吧。” 瓜子脸美女着急了,“小哥哥,要不你带我们去见见殿下吧,我们还有事没说。” 玄七一脸冷漠,“什么事给我说也一样。” 大眼睛美女哼了一声,“我们是殿下的侍妾,未来还有可能成为侧妃,你这是什么态度?” 瓜子脸美女拉了拉她,大眼睛美女无动于衷。 其他两位美女小心翼翼看着玄七,等待他的反应。 玄七抱臂,“是吗?大澜国给殿下塞了很多侍妾,最后都是被我处理掉的,你们想不想知道怎么处理的?” 四个美女同时后退几步,警惕地看着玄七。 玄七一笑,“殿下从来不管侍妾的事,你们最好乖乖听话,否则……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说着,他还活动活动手腕。 大眼睛美女瘪了瘪嘴,“那个侧妃为何能得到殿下特殊对待?” 玄七看她,“你和侧妃比?我劝你一句:死了那条心吧。” 四个美女互相看了看,没说话,但眼里的不服气很明显。 鹿溪陪着墨承霄走到正殿便打算离开,墨承霄叫住了她,“溪儿,你留下。” 鹿溪只好留下。 费忠扶着墨承霄坐下,微笑着说:“殿下有什么需求,找老奴就是。” 墨承霄语气温和,“费老一路辛苦,不如回去休息。” 费忠:…… 鹿溪垂下眼眸,不去接他的目光。 费忠行个礼,“那老奴告退了,殿下保重。” 路过鹿溪身边,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鹿溪抬眸,咧嘴一笑。 费忠眼皮子一跳,快步离开。 这位侧妃,得好好敲打一番了。 等费忠离开,墨承霄起身,走到鹿溪身边,拉住她的手,“溪儿,我会尽快送她们走。” 鹿溪眨巴两下眼睛,“我没有生气。” 墨承霄将她搂在怀里,“你生气了,莫要骗我。” 鹿溪抿了抿唇。 说实话,她心里还是在意的,尤其那几名女子挑衅的目光让她不爽。 但是,她绝不会表现出来,她自认为洒脱。 然而,墨承霄的这句话,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也许,她真的在意了…… “溪儿,你放心,我的心很小,只能容你一人。” 墨承霄的下巴在鹿溪头顶蹭了蹭,带着无限爱怜。 鹿溪叹气,“如果,我的心里没有你,你该如何?” 墨承霄顿了顿,“不,你心里有我,我知道。只不过,你在回避,我不知道你回避什么,但我会等你。” 鹿溪僵住。 “殿下,殿下,属下已经把她们……哎呀,属下知罪。” 玄七跑进来,冷不丁看到这么一幕,吓得连忙跪下。 墨承霄放开鹿溪,一脸无语。 鬼东西,就不知道转身跑出去? 鹿溪红着脸说:“起来吧,没人责罚你,你把几位美人怎么了?” 玄七站起来,小心翼翼偷看几眼墨承霄,低声说:“属下已经把她们安排到了最远的偏殿,绝不让她们打扰到殿下。” 墨承霄脸色好看了些,“做得很好,赏。” 玄七高兴了,打开话匣子,“这几个女人可真是不自量力,居然敢质疑侧妃,她们能和侧妃比吗?先不说长得一般,就那脑子都是蠢的。” 鹿溪嘴角抽了抽,“不,她们应该不蠢,知道怎么引起殿下注意。” 墨承霄想起那几个女人的穿着,黑了脸,“玄七,你去给她们找几套丫鬟的衣服,包裹严实些,免得外人以为咱们寒王府是藏污纳垢之地。” 玄七点头,“确实有伤风化……但是费老那边怎么办?” 鹿溪看着墨承霄,也想听听他的回答。 墨承霄了然,淡声道:“费老是从小照顾我长大的人,确实应该顾虑他的感受,这样吧,你去和他说说,务必让那几个女人安分些。” 费忠不是顽固不化的人,玄七多少了解他,应该能说动。 玄七答应了一声,行礼离开。 墨承霄捂唇咳了两声,鹿溪立刻扶着他朝寝殿里走,“你好好去床上躺着,身体还没恢复呢。” 墨承霄笑了笑,“好,但你必须陪着我。” 鹿溪撇嘴,“你还打算时时刻刻缠着我吗?我又不是你的丫鬟。” 墨承霄摸了摸她的额发,“你想当我的贴身丫鬟?准了。” 鹿溪:…… 墨承霄凑近她,低声笑道:“一辈子的暖床丫鬟。” ------------ 第一卷 第65章 怎么还有隐藏剧情 鹿溪原本以为,不去招惹那几个侍妾,她们就不会找她麻烦,但她低估了这些女人的惹事能力。 第二日,鹿溪的清风苑就热闹起来,四个女人说是来拜见侧妃,其实是来试探。 鹿溪还在吃早膳,也不避着她们,索性让她们进来说话,她吃她自己的。 大眼睛美女是个直性子,看到鹿溪吃得香甜,忍不住说:“这就是鹿侧妃的待客之道?” 鹿溪停下筷子,看着她,“那要不一起吃?” 大眼睛美女:…… 瓜子脸美女捂了捂嘴,“香香的意思是,鹿侧妃不如吃完早膳再接待我们。” 鹿溪哦了一声,“那你们出去吧。” 大眼睛美女急了,“鹿侧妃,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是伺候殿下的女人,有必要这样吗?” 鹿溪啪的一声放下筷子,“那你们又是什么意思?本侧妃怕你们等得着急,让你们进来,你们进来了又嫌本侧妃吃饭。怎么,本侧妃如何做应该请示你们喽?” 四人这是第一次看见鹿溪甩脸,都觉得身上一寒,互相看了看。 大眼睛美女行个礼,“是我等冒昧了,但鹿侧妃可不可以认真听我们说几句话。” 鹿溪冷着脸,不说话。 另外两个不爱说话的美女悄摸摸后退两步,她们敏感的觉察到鹿溪不高兴了。 瓜子脸美女也意识到不对劲,但此刻她只想给自己争取一些权利,大着胆子说:“殿下是我华国尊贵的皇子,他的子嗣十分重要,所以侧妃不能让殿下独宠你。” 鹿溪眉头一动,“华国?皇子?” 瓜子脸美女点头,“大澜国是华国的附庸国,殿下来这里只为了历练,他早晚得回去。而华国里,最有实力和他竞争的五皇子已经有子嗣了,殿下他还无所出。” 鹿溪眨巴两下眼睛。 这怎么还有隐藏剧情呢? 男女主的大澜国只是一个附庸国? 超级大反派居然来自更强大的华国? 所以,原书里,墨承霄是因为历练失败,被华国抛弃了? …… 四个美女看到鹿溪发呆,以为她被吓住,脸上都浮现出笑容。 鹿溪突然开口,“殿下排行老几?” 四个美女脸上笑容僵住,瓜子脸美女不耐烦的说:“排行老三,按照殿下的能力,早就应该被封为太子了,但没有子嗣,所以……” 她愤愤地看了一眼鹿溪,表明自己的态度。 鹿溪点点头,“所以,你家陛下还没有册封太子,就等着几个儿子的历练成果?” 大眼睛美女啧了一声,“鹿侧妃,你是怎么听的?殿下没被册封,是因为没有子嗣。” 鹿溪哦了一声,“那你可以去找殿下,看看能不能为他诞下子嗣,但是……”她挑了挑眉,“殿下向来以冷血无情著称,手里有好几个美人的命。” 大眼睛美女怔住。 瓜子脸美女说:“若非鹿侧妃善嫉专宠,殿下怎么可能这么做。” 鹿溪冷下脸,“是吗?那不如叫殿下来问问。” 瓜子脸美女还没有反应过来,鹿溪已经对春暖发话了,“去叫殿下。” 瓜子脸美女慌了,“姐姐莫急,妹妹不是这个意思,妹妹是说……” 但是,春暖已经走出去了。 其他两个美人急急求情,“侧妃恕罪,我等来只是想联络感情,并无他意。” “若无其他事,我等告退。” 二人说着就要离开,不想,姜离把门关住,抽出了剑。 四个美女大惊失色,面面相觑。 鹿溪重新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起来,压根不理会四个人。 四人低声商量了一下,大眼睛美女上前一步,朗声说:“鹿侧妃,我等有心交好你,并无恶意,不知侧妃想做什么?” 鹿溪不说话,继续吃。 瓜子脸美女行个礼,“请侧妃明示。” 姜离忍不住了,冷声说:“你们一大早就来打扰侧妃吃早膳,此一罪;侧妃好心与你们说话,你们骄横无礼,此二罪;侧妃不与你们计较,你们咄咄逼人,甚至说侧妃善嫉专宠,此三罪。” 四个人变了脸色,看鹿溪的眼神有了惊恐。 大眼睛美女狠狠咬了咬下唇,“那侧妃你到底要怎样?让殿下赶我们走吗?我可以告诉你,有费老在,我们不会走的。” 这句话,让四个人有了底气,腰板都挺直了。 鹿溪还是慢悠悠吃饭,一句话不说。 四个人恨得牙痒痒,凑在一起,低声商量几句。 不知道她们出了什么主意,瓜子脸美女强烈抗议,但又耐不住几个人的劝阻,犹豫着答应。 不多久,墨承霄来了,身后跟着费忠。 看到四位美女在,费忠的脸色有些难看。 墨承霄直奔鹿溪身边,掏出锦帕帮她擦了擦嘴,鹿溪只好不吃了。 四个美女面面相觑,大眼睛美女忍不住跨前一步,说道:“殿下,鹿侧妃不让我们离开,你看,她的贴身侍卫都拔剑了。” 鹿溪嗯了一声,“对,是我不让她们离开。” 费忠忙问:“不知道她们犯了什么错?” 鹿溪看一眼姜离,姜离就把那“三罪”重新说了一遍。 费忠变了脸色,一脸恨铁不成钢。 突然,瓜子脸美女哎呦一声,捂着肚子软软倒下。 大眼睛美女扶住她,着急的说:“丽丽,你怎么了?是不是方才鹿侧妃踹你踹得有些重?” 鹿溪抬头:? 这就演上了? 嗯,有些拙劣! 瓜子脸美女大声哭起来,“殿下,鹿侧妃说我们打扰她用早膳,不由分说踹了我,她的贴身侍卫说的那些,有可能是我着急说出口的,请殿下恕罪。” 以退为进,让殿下看清楚那个女人的嘴脸。 大眼睛美女点头,“我们都可以作证,是鹿侧妃打人在先。” 剩下两个美女犹豫着开了口,“是,鹿侧妃打人在先。” 费忠哼了一声,“都是殿下的女人,鹿侧妃未免过分了吧。” 姜离急了,“鹿侧妃一直在用早膳,哪里动过她们?这纯粹是污蔑。” 大眼睛美女说:“你是鹿侧妃的侍卫,自然帮她说话。” 姜离想动手,鹿溪对他轻轻摇头,看向墨承霄,“殿下觉得呢?” ------------ 第一卷 第66章 被人下了降头 众人都看向墨承霄,等待他的裁决。 墨承霄伸手摸了摸鹿溪的脑袋,声音温柔,“脚疼不?” 鹿溪差点跳起来,这厮是不是太不注意场合了? 瓜子脸美女哇哇大哭起来,当真是伤心欲绝,“殿下,我们也是您的侍妾,您,您不能这样……” 墨承霄蹙眉,“你再吵,本王第一个把你扔出去。” 瓜子脸美女捂嘴,眼泪默默流着。 大眼睛美女捏了捏拳头,上前一步,“殿下,我们盼着您给我们主持公道。” 墨承霄呵了一声,“本王为何要给你们主持公道?” 四人脸色发白,看向费忠。 费忠提起精神,走到墨承霄身边,行个礼,“殿下,这几位是陛下特意给您挑的,家世才华都不错,您不能寒了她们的心。” 墨承霄看他,“费老觉得我应该帮她们说话?您去看看那女人身上有没有脚印,还有,如果溪儿出手,她早就没命了,溪儿是会功夫的。” 瓜子脸美女呆住,眼泪都忘记流了。 其他三人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忐忑不安的站着。 费忠这才明白鹿溪为何不慌,耳根发红,强撑着说:“她们也是……关心则乱。” 鹿溪点头,“她们十分关心殿下你的子嗣问题,说我善嫉专宠,会耽误你争夺太子之位。” 四人吓得快晕过去了,她们不明白鹿溪怎么什么都不顾及,这是能说的吗? 费忠也怒了,“放肆,这些话也能说出来?真是反了天了。” 陛下的几个儿子争了好多年了,有人甚至丧命附庸国,可太子之位始终未定,这是皇子们的心病,也是禁忌。 然而,墨承霄却是一脸紧张的看着鹿溪,“溪儿,有些事我没有告诉你,是我不对,后面……不,就今天,我一定给你说清楚。” 他的态度,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是那个传闻里杀伐果断的殿下? 被人下了降头吧? 费忠甚至一脸审视的打量鹿溪,寻找她身上的可疑之处,万一她用蛊或者其他方式迷惑殿下,他拼了命也要救回殿下。 鹿溪揉了揉眉心,“殿下,目前的情况是,你得为这四位美女主持公道。” 墨承霄看她没有生气,舒了口气,看向费忠,“费老,您也看到了,这四个人就是来找事的,烦请您把她们带回华国。” 费忠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稳了稳心神才说:“殿下,她们不能走,她们是您的侍妾。” 墨承霄神色淡淡,“好,把她们关起来,敢得罪溪儿的人,一般都是丢了命。” 意思是,让她们活着,已经给足了面子。 费忠只好行礼,“多谢殿下。” 那两个不太爱说话的美女扑通一声跪下,大声说:“殿下,整件事我们都没有参与。” “对,殿下,我们是冤枉的。” 鹿溪嗯了一声,“确实说的少。” 两名美女激动的快要哭了,瓜子脸和大眼睛就气的磨牙了。 墨承霄轻笑一声,“你们觉得,本王会在乎?” 两名美女:…… 所以,殿下压根就不在乎参没参与,只是纯粹不喜她们? 墨承霄似乎有些烦躁,看着费忠,“麻烦费老带她们离开,以后没有溪儿召见,让她们离远一点。” 费忠苦笑,给四个美女使眼色,四人只好灰溜溜离开了。 等人都走了,春暖和姜离自觉守在外面,墨承霄这才小心翼翼说了自己的事,基本和那四个人说的差不多。 鹿溪笑了笑,“所以,我占了大便宜。” 墨承霄摇头,“你跟着我,注定要承受更多,怕吗?” 鹿溪不屑:“有什么可怕的,我就喜欢这样的……等等,我可没说跟着你。” 她红了脸。 墨承霄微微一笑,“我知道了。” 鹿溪:…… 你知道什么? 相比较寒王府里的喧闹,御远殿就平静了许多,鹿冰顺利升为二皇子正妃,春风得意。 她身边的宫女数量也多了起来,花语因为跟的时间最长,成为贴身大宫女,负责管理其他宫女、处理殿里的琐事。 鹿冰原以为花语会特别高兴,却在无意间看到她抹眼泪。 于是,鹿冰将其他人赶出去,独自留下花语,问道:“花语,你可是有什么为难事?” 花语使劲摇头。 鹿冰不解,“你既然没有为难事,为何偷偷哭鼻子呢?” 花语一阵惊慌,差点跪下。 鹿冰皱眉,语气严肃起来,“花语,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花语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行个礼,说:“启禀皇妃,奴婢最近身体不适,觉得有些累。” 鹿冰释然,“既然累了就休息,这有什么值得哭的,你是怕我责罚你,说你偷懒?” 花语嗯了一声,低下头。 鹿冰笑了,“你呀,心思还不少,要不我再提个大宫女,帮你分担一下。” 花语点头。 鹿冰摆手,“那你出去吧,我仔细想想。” 花语连忙谢恩,匆匆离开。 鹿冰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时,韩景策快步进来,似乎有什么要紧事。 鹿冰迎上去,柔声道:“发生什么事了吗?脚步如此匆忙。” 韩景策看着她,欲言又止。 鹿冰眉头皱了皱,“鹿溪又怎么了?” 韩景策笑了,“与她无关,她最近和那边送来的美人儿斗智斗勇,哪里顾得上咱们。” 鹿冰也笑了,“有了那边送来的美人,她的勾引术不会长久,届时咱们就可以给母妃报仇了。” 韩景策点头,然后盯着鹿冰,小心翼翼的说:“如果,我这边要娶侧妃,你……” 鹿冰愣住。 韩景策忙抱住她,低声说:“对不起,冰儿,一切都是权宜之计,新上任的丞相才能出众,我只有娶了他的女儿才能巩固同盟。” 鹿冰在他胸口轻轻锤了锤,“你呀,把我想成什么样子了?我就那么善嫉?” 韩景策只觉得心口一阵温暖,低头吻了吻她的嘴唇,“冰儿,我就知道你好,好的让我恨不得跪谢天地,谢谢他们让我遇见你。” 鹿冰笑出了声,“你怎么这么肉麻。” 韩景策也笑,将鹿冰紧紧搂住,像抱着稀世珍宝。 鹿冰靠在他胸口,看向窗外,目光渐渐冷下来。 ------------ 第一卷 第67章 大家总是无处不相逢 草长莺飞,正是踏青好时节,墨承霄的身体彻底康复后就要带鹿溪出去踏青。 鹿溪也在府里闷了一个冬天,确实需要出去转转,自然答应了。 费忠请求带着四个美人一起出去,被墨承霄严词拒绝,只好作罢。 临出发前,墨承霄送给了鹿溪两个丫鬟,一看就是练家子。 鹿溪纳闷,“不过出去踏个青,至于再带两个贴身侍卫?” 春暖和姜离都是一脸不满意。 墨承霄勾唇,“玄二和玄四是我培养的女侍卫,功夫厉害,贴身保护你比较合适。待会儿出去,你肯定会和那些夫人、小姐说话,我也不方便过去。” 姜离说:“属下可以过去。” 墨承霄看他,“你陪着侧妃钻进女人堆里,合适吗?” 姜离噎住。 鹿溪想到上次赏梅宴,宋贵妃说姜离的话,点了点头,“殿下说得不错,不过,她们的名字……” 有点儿一言难尽啊。 墨承霄说:“作为侍卫,名字是有规定的。” 玄二、玄四点头。 鹿溪只好说,“那就这样吧,出去我叫你们小二、小四,免得外人知道你们的身份。” 大不了被人认为没文化,倒不至于暴露她们。 玄二、玄四答应了。 于是,几个人一起去了京都北边的秀山旁,这是达官贵人最喜欢的踏青地,安全、景色秀美。 不过,人也确实多,十分热闹。 鹿溪下了马车,一眼就看见了鹿冰,身边跟着刘诗慧等两三位小姐。 虽然她前面做过的事人尽皆知,但她如今是二皇子妃,大家选择性遗忘。 一如既往地,鹿冰看见鹿溪就凑了过来,热情的说:“姐姐,你也来了。” 前面的狠戾决绝,似乎从未有过。 鹿溪嗯了一声,不大想刺激她。 鹿冰微笑着对墨承霄说:“寒王殿下,今日我们姐妹好容易一起踏青,可以让我们待一会儿吗?景策在那边,你可以去找他。” 墨承霄蹙眉,看着鹿溪。 鹿溪点头,“殿下,你去找二皇子聊聊吧。” 如果不答应,鹿冰还是会想其他办法,墨承霄也会显得不通情理。 她倒是想看看,鹿冰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墨承霄叮嘱鹿溪两句,又看了玄二、玄四两眼,抬脚走了。 鹿冰看向姜离,“我们几个女人凑到一起,你待在这里不合适。” 刘诗慧立刻附和,“对啊,我们带的都是婢女,互相说的也是闺中小话,你一个男侍卫,不适合。” 果然,姜离还是要被支开的。 姜离看一眼鹿溪,行个礼离开。 鹿冰打量着玄二、玄四,“姐姐,这两个婢女眼生啊。” 鹿溪笑了,“二皇妃这是要支开我身边所有人?不知道有什么计划呢?” 鹿冰沉下脸,“姐姐说的什么话,妹妹这不是想和你好好说说话嘛,毕竟那么久不见了。” 鹿溪淡淡地说:“以前做姐妹的时候,也未曾好好说过话。” 鹿冰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挤出一个笑脸,“那今天咱们一起踏青,好好说说话吧。” 说着就要来挽鹿溪的胳膊。 鹿溪侧身躲开,朝前边走边说,“那就走走吧,要说什么你说。” 鹿冰和刘诗慧对看一眼,跟着鹿溪。 还没走几步,一个人跑了过来,一脸喜悦,“鹿溪,是你,你来啦。” 鹿溪定睛一看,哦,方悦,这可真是聚在一起了。 为何小说里大家总是无处不相逢呢? 鹿冰柔声道:“方小姐也来啦,一起逛逛吧。” 方悦嗯了一声,跟在鹿溪身侧。 鹿溪打量着她,勾唇,“可曾和某人定亲?” 方悦的脸一下红了,撅嘴,“你说什么呢?还早。” 鹿溪捂嘴,“还早,就是有希望了?” 方悦叹气,没有说话。 刘诗慧快走几步,挽住方悦的胳膊,“好久不见,小悦你越来越好看了。” 方悦抽了抽胳膊,发现抽不动,只好干笑一声,“是啊,刘姐姐你现在是丞相之女,我都不敢去找你玩了。” 鹿冰看一眼刘诗慧,眸光微闪。 鹿溪突然想起墨承霄无意间给她说的八卦,韩景策要娶新任丞相之女,可不就是刘诗慧? 再看看鹿冰,居然和自己夫君的侧妃相处这么好? 呵,有诈。 就在鹿溪猜测会发生什么状况的时候,一位黑衣公子走了过来,狐狸眼顾盼生情,声音带着磁性,“见过诸位贵人。” 鹿冰笑着介绍,“这是我的表哥镜霖,他刚好来踏青,大家认识一下,以后就是朋友。” 镜霖抬头,一张脸异常美艳,若换个女装,那绝对是顶级美女。 鹿溪皱眉,就见他看了过来,目光灼灼。 这是什么情况? 她冷笑一声,“不知二皇妃的这位表哥是哪里来的?我在丞相府十六年,怎么不认识?” 她看向其他几人,这么明显的漏洞,她们看不出来? 这么一看,她不由得呲牙。 刘诗慧、方悦还有鹿溪带着的几位小姐,全都直勾勾看着镜霖。 甚至春暖都目不转睛,只有玄二、玄四勉强能收回目光。 我去,美色的杀伤力还挺大。 镜霖一笑,“二皇妃是最近才知道我的身份,并慷慨资助了我。” 鹿冰点头,“如今鹿家没了,我也是听二皇子说有这么一个远方亲戚,才想办法帮上一帮。” 鹿溪嗤笑一声,不想说话。 这小白花想利用此人害她,真是想了不少借口。 她这一声嗤笑,让方悦回了神,嘟囔道:“不如表哥好看。” 鹿溪:…… 这都要比较? 刘诗慧被自己的婢女拉了拉才回神,垂眸清咳一声。 鹿冰掩唇一笑,“既然表哥如此受欢迎,不如和我们一起踏青吧。” 鹿溪翻个白眼,“你不是说几个女人凑在一起,男人在不合适吗?” 鹿冰说:“表哥怎么能和男侍卫一样呢?姐姐你难道不想知道鹿家的事吗?” 刘诗慧哼道:“她当然不想知道,毕竟她和鹿丞相一向不对付。” 鹿溪看她,“刘小姐最近可有找过李小姐,她的病好了吗?” 刘诗慧怔住。 ------------ 第一卷 第68章 定会遂了你的心意 众所周知,李明芳被鹿溪打了之后,李府不仅没有找麻烦,李将军还亲自登门道歉。 当然,李将军在十五过后去了南面帮助寒王平叛的事鲜有人知道。 但是,李明芳绝对不在鹿溪出现的地方现身是真的,这次刘诗慧就去邀请了,亲自证实。 眼下,鹿溪这么说,明显是敲打的意思。 刘诗慧抿了抿唇,朝鹿冰身边靠近一些。 镜霖对鹿溪一笑,“鹿侧妃若不喜欢我在这里,我当然可以离开,就是以后免不了打扰你,毕竟都是亲戚。” 鹿溪眼角一跳,“那倒不必,我父亲已经不在了,亲戚的事就算了吧。” “怎么能算了呢?如果父亲在,肯定会不高兴的。”鹿冰说。 鹿溪看她,“那么,父亲病重的时候,你怎么没尽到儿女的责任呢?怎么没想到他高不高兴?” 鹿冰眼里含泪,“我病了,否则怎么可能不去侍疾呢?” 镜霖说:“对啊,冰儿表妹善良可爱,若非身不由己,肯定会去的。” 鹿溪不想聊了,抬脚朝前走,如果可以,她想尽快摆脱他们。 谁知,鹿冰他们紧紧跟着,镜霖甚至追上了鹿溪,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刘诗慧走在后面,恨恨地说:“狐媚子,勾搭男人真有一套。” 鹿冰笑了笑,“刘小姐别生气,表哥他就是想和寒王府搭上关系,毕竟他如今一身才华无处使用。” 刘诗慧惊讶,“是这样吗?但寒王是异姓王,能为镜霖公子做什么?” 鹿冰说:“多一个人就多一条路嘛,待会儿表哥他还要与你搭话呢,你可别像姐姐一样冷漠。” 刘诗慧红了脸,“那肯定不会。” 鹿冰看她一眼,勾唇。 以后,定会遂了你的心意,就不知道你承不承受得起。 鹿溪十分想摆脱镜霖,越走越快,镜霖却一直跟着。 她回头看一眼玄二、玄四,放下心来,冷漠地说:“公子不如去陪二皇妃啊,我这边实在没有什么和你聊的。” 镜霖狐狸眼十分妩媚,微眯着,“溪儿表妹这是嫌弃我?” 鹿溪嗯了一声,毫不掩饰。 镜霖有一瞬的挫败感,很快打起精神,“那我更想和溪儿表妹聊天了。” 鹿溪捏了捏手指,四下看了看。 墨承霄不知在哪个人堆里聊天,鹿冰和刘诗慧她们走得慢悠悠,是真的在踏青。 只有方悦,似乎想努力追赶她,无奈没有功夫,腿脚不利索。 鹿溪计上心头,打算去接方悦,冷不丁地,一条蛇窜了出来。 鹿溪正打算用轻功逃开,谁知,镜霖伸手拉住鹿溪,带着她滑出了几里外。 刚好站在一条小河边,镜霖眉眼温柔,“溪儿表妹可曾吓到?” 鹿溪离他远一些,皱了皱眉,“我会功夫,不需要你帮忙。” “是吗?不知道表妹的功夫如何,让我试试。” 镜霖的狐狸眼里突然露出凶光,人就朝鹿溪奔来。 鹿溪瞳孔一缩,闪身躲开,这个空挡,她看见他手里的毒针。 我擦,想杀她? 鹿溪毫不客气,施展拳脚打了起来,不想,镜霖的功夫十分了得。 眼见自己要落了下风,鹿溪大喊:“小二,小四,快来陪公子练练。” 玄二、玄四本就准备出手,一听这话,立刻跑过来,将镜霖围住。 鹿冰跑过来,大声说:“怎么回事?姐姐你为何打人?” 鹿溪冷笑,“表哥说了,出来后身体乏力,必须找个人试试功夫,我家两个婢女也喜欢练武,刚好给大家助助兴。” 镜霖看一眼鹿溪,嘴角上扬,手里的毒针收了起来。 刘诗慧嘟囔道:“怎么出来还要带会功夫的婢女,这么多人想要你的命吗?” 鹿溪嗯了一声,“问问你的好姐妹就知道了。” 刘诗慧:…… 鹿冰假装听不见,对镜霖喊:“表哥,你还是别打了,咱们要踏青又不是打架。” 镜霖苦笑,眼下这形势,恐怕不是他能把控的。 果然,鹿溪下了命令,“小二、小四,要好好陪公子练练,大家都看着呢。” 玄二、玄四对看一眼,同时打了过去,招招毙命。 这边动静太大,很多人围了过来,墨承霄第一批到达,低声问:“什么情况?” 鹿溪也低声说:“这位镜霖公子,想要我的命。” 墨承霄的眼神凌厉起来,紧紧盯着镜霖。 玄二、玄四的功夫都不差,但两个人联手,似乎勉强与镜霖打个平手。 这人不简单! 姜离站在墨承霄身后,哼了一声,“这是个好对手,我喜欢。” 鹿溪回头,表情复杂。 姜离一脸无邪,“怎么了?” 鹿溪转过头,“无事,你喜欢就好。” 幸亏咱不爱磕cp,否则,有点儿热闹啊。 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镜霖有些着急,虚晃一招,退了出去。 然而,玄二、玄四并不打算放过他,重新围了过去。 镜霖只好对鹿冰说:“冰儿表妹救我,这两个婢女想要我的命。” 鹿冰一脸焦急地对鹿溪说:“姐姐这是什么意思?就算你不想帮表哥,也不至于要了他的命啊。” 众人惊讶,对鹿溪指指点点。 鹿溪被气笑了,“二皇妃可真会颠倒是非,是你心爱的表哥想杀我在先。” 镜霖啊呀一声,“我怎么舍得杀你,我仰慕你还来不及呢。” 两拳打向他的咽喉,玄二两人似乎动了火气,这拳风格外刚烈。 镜霖不得不拼命躲开。 墨承霄冷冷地说:“如此轻佻,二皇妃认得表哥真是与众不同。” 鹿冰红了脸,四下看了看,就见韩景策来了,松口气。 韩景策带着一众公子赶来,还没站稳,就被鹿冰扑了个满怀,“景策,你快去救救我表哥,她要被姐姐的婢女打死了。” 韩景策循声望去,黑了脸,果断加入,一脚将玄四踹开。 镜霖吁口气,退出战斗。 春暖跑过去扶起玄四,大声说:“二皇子怎么打人呢?我家王爷都没插手。” 一直站在墨承霄身后的玄七附和,“说得对,他们只是切磋武功。” 墨承霄则冷冷看着韩景策。 ------------ 第一卷 第69章 应该多带些吃食 韩景策揽住鹿冰,哼道:“两个婢女还敢对冰儿的哥哥动手,翻天了不成?” 墨承霄点头,对姜离说:“你也是溪儿的表哥,去踹那个表哥。”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姜离就出手了,果断打了镜霖一拳,外加揣了一脚。 镜霖惨叫,听起来相当疼。 鹿冰离开韩景策怀抱,怒视着姜离,“你算什么表哥?” 鹿溪微笑,“父亲走了之后,寒王殿下也为我打听到了远方亲戚,他就是。” 鹿冰:…… 韩景策冷笑,“甚好,既如此,大家扯平了。” 墨承霄凝眸,“扯平?二皇子你踹了溪儿的婢女,我还没揣二皇妃的婢女呢。” 跟在鹿冰身后的花语浑身一抖,缩了缩身体。 韩景策不悦,“你的人已经打了我的人,寒王殿下会不会太嚣张了些。” 墨承霄勾唇,“那不如你也平叛个地方,长些嚣张的资本。” 韩景策捏拳。 他立功的机会就在墨承霄平叛南蛮失败,可墨承霄居然成功了,还为太子邀了功,搞得如今仁帝没了废太子的想法。 加上母妃离去,他的机会越来越少。 偏偏,墨承霄明目张胆挑衅他,实在气人。 鹿冰气道:“二皇子若想立战功,有的是实力,可惜陛下把机会给了你。” 鹿溪嘴角抽了抽,小白花这么蠢吗? 墨承霄侧目,“是吗?二皇子?” 韩景策眼神躲闪,拽着鹿冰,“罢了,冰儿,咱们走吧,人家不喜欢咱们,何必凑过来。” 他才不要去立什么战功,也只有墨承霄这样的,才傻乎乎为他人立战功。 鹿冰被拉着,不情不愿离开。 刘诗慧以及跟着鹿冰的小姐们陆续离开,只有方悦坚定站在鹿溪这边。 鹿溪刚想对方悦说句什么,镜霖忽然对她笑了,对了个口型——等我。 鹿溪想动手。 墨承霄注意到鹿溪的态度,顺着她的目光,看见镜霖一瘸一拐离开,却眉目含情。 他的脸黑了,“狐媚子。” 鹿溪本来在生气,冷不丁听到这句话,差点被口水呛到。 她扭头看墨承霄,“你说什么?” 墨承霄的脸仍然黑着,“一个男人,居然一副狐媚子模样,真是该死。” 鹿溪凑到他耳边,“他可不是狐媚子,他是刺客。” 墨承霄瞳孔一缩。 没了鹿冰等人的干扰,鹿溪和墨承霄踏青很是愉快,二人甚至在河里捉了几条鱼。 玄七和玄二、玄四麻利地收拾鱼并很快烤上了。 方悦跟在鹿溪身边,一脸满足,“这才叫踏青嘛,跟着鹿冰除了斗心眼就是斗心眼。” 鹿溪拍了拍她的肩膀,“如果谢世子在,就更好了。” 如果谢云卿在,也可以当面感谢他。 方悦撇嘴,“他才不会出来。”随后瞪着鹿溪,“你在打趣我?” 鹿溪挑眉,“怎么会呢?我在想他。” 一句话,方悦和墨承霄都看向她,目光沉沉。 鹿溪咽口吐沫,“我在想他为何不娶小悦……” 方悦害羞地收回目光,墨承霄的目光重新清澈。 鹿溪干笑一声,“咱们再念叨下去,他可真的来了。” 随后,就听见一句“寒王殿下,鹿侧妃,你们也在啊,太好了。”远远传来。 众人:…… 不过,看清楚来人,大家才松口气。 不是谢世子,是太子来了,可……也太巧了不是? 众人行礼,韩辰鹤笑呵呵过来,亲热地拍了拍墨承霄。 自从母后为他拉拢了墨承霄,太子之位真的是一日比一日稳固。 尤其这次,墨承霄平叛南蛮,还亲自给父皇汇报了他派人保护粮草的事,让父皇龙心大悦。 而且,韩景策的母妃居然中毒身亡,如果不是鹿溪帮他,怎么可能? 时来运转啊,国师料事如神。 墨承霄平静如水,点了点头。 韩辰鹤四下看了看,“你们这边人也不多,我加进来应该不挤吧。” 他才来,其他人都避着他,这边应该还好。 墨承霄沉下脸,他只想和溪儿一起踏青,莫名跟这么多人,有些烦。 鹿溪笑着说:“太子殿下能加入我们,我们自然求之不得,不知道殿下带了什么来?” 韩辰鹤让侍卫过来,把自己带来的东西一一展示,吃的还真不少。 鹿溪高兴了,“真不错,那就一起踏青吧。” 墨承霄看着那几条鱼有些后悔,为何就没想到多带些吃的呢。 无论怎么后悔,韩辰鹤带来的吃食还是很受欢迎,鹿溪对他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墨承霄气结,自己拿起烤鱼大口吃了起来。 随后,呸的一口吐出来,“玄七,没有放盐。” 玄七连忙递上盐,再一看墨承霄脸色更黑,手忙脚乱地帮他撒上。 方悦偷偷看一眼墨承霄,捂嘴偷笑。 鹿溪看她,“小丫头片子,你就不怕他砍了你泄愤?” 方悦的小脸一下惨白,老老实实跟着鹿溪吃东西。 鹿溪莞尔。 韩辰鹤殷勤地递上一只烤鸡,“来,你尝尝这个,我让御膳房做的。” 鹿溪一听御膳房,两眼放光,伸手拿过来,和方悦、春暖、玄二、玄四分着吃。 墨承霄:…… 这是彻底把他忘了。 春暖看到自家侧妃大快朵颐,怕她噎着,让玄七他们打了河水烧开,端给鹿溪。 鹿溪确实有些口渴,端起来就要喝,淡淡的味道让她的眉毛竖起,“水里有毒。” 这句话犹如一个炸弹,炸得在场的人纷纷拔剑。 鹿溪拧眉,“不是,水里有毒,你们拔剑做甚?” 难不成,一剑能斩了毒素? 墨承霄把手从剑柄上拿下,讪讪问道:“溪儿能看出是什么毒吗?” 鹿溪仔细闻了闻,又用指头沾了一点儿尝尝,呸的一口吐出来。 “这毒,应该是刺激人的神经,让人产生幻觉的。” 墨承霄看着她手里的杯子,“是我们这里的人下的?” 春暖啊了一声,“请殿下明察,奴婢们绝对不敢。” 鹿溪扶额,“不明显吗?是河里的呀。” 墨承霄瞪大眼睛,“有人在河里下毒?那咱们……”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韩辰鹤大叫一声,拔剑指着自己侍卫。 ------------ 第一卷 第70章 还有这样的操作 鹿溪叹气,“好了,第一位中毒者出现。” 韩辰鹤的侍卫早就打了河水给他,虽然带了很多吃食,但忘记带水了,而太子又是个爱喝水的。 不曾想,让太子成了第一个小白鼠。 太子近侍紧张地看着鹿溪,“请侧妃伸出援手。” 鹿溪摸着下巴,“让我再看一会儿。” 近侍:? 看,看什么? 韩辰鹤的目光似乎难以聚焦,还在摆出愤怒的表情,“韩景策,你找死。” 鹿溪嘴角一抽,对近侍说:“快,快打晕他。” 近侍犹豫,他不敢。 韩辰鹤挥了挥剑,“韩景策,咱俩决一死战。” 鹿溪捂着眼睛,“再不打晕他,二皇子可就过来了,如果他知道太子这么恨他……” 啪的一声,韩辰鹤脖颈上挨了一掌,怒目圆睁,缓缓倒下。 近侍立刻抱住他,瞪着姜离,“你下手也太狠了。” 姜离一脸无所谓,“你看到我家侧妃急得快哭了吗?” 鹿溪:…… 那是无语,不是哭,哥们~ 不过无所谓,只要止住韩辰鹤的疯狂喊叫,就是有功的。 她走到韩辰鹤身边,探了探他的脉象,吁口气,“还好,毒性不大,先给他服颗解毒丸。” 说着,递给近侍一颗雪白的药丸,闻起来清香扑鼻。 近侍咽口唾沫,将药丸塞到韩辰鹤嘴里。 韩辰鹤的呼吸逐渐平稳,众人都松口气。 玄七嘟囔,“解毒丸可不便宜,都是珍贵药草配的。” 虽说侧妃花的是自己的银子,但不都是寒王府的吗? 鹿溪刚想说格局要大,就听见一阵喊叫声,从各个方向传来,近的是太子侍卫,选的就是来踏青的公子、小姐。 估计都喝了河里的水,中毒了。 有了鹿溪的示范作用,没中毒的太子侍卫麻溜地打晕中毒者,眼巴巴看着鹿溪。 鹿溪眼珠子转了转,对姜离耳语两句。 姜离俊俏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怀疑地看着鹿溪。 鹿溪啧了一声,“就按我说的办,肯定没问题。” 姜离咬了咬嘴唇,大步走到靠中间的位置,扯着嗓子喊:“河水有毒,但凡喝过的都中毒了,大家先打晕中毒者,然后……来这里买解毒丸……一颗十两,童叟无欺。” 玄七张嘴,“我去,这都可以?” 人家中毒,你忙着做生意? 侧妃,人才啊! 太子的侍卫最先买了一颗,鹿溪得到第一笔收入,当然,中毒者最先脱离苦海。 其他中毒者身边的人看到太子这边解毒了,立刻奔过来买解毒丸。 鹿溪热情地收款,一脸笑容,“别挤别挤,先排个队,今日带得多,不怕。” 就是怕碰见有人下毒才多带了,没想到,与发财的机会迎面相撞。 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最上游,韩景策远远看见鹿溪收钱,当即就明白了她的操作,咬牙,“真他娘的晦气,居然给她创造了挣钱机会。” 鹿冰站在他身边,也是一脸怒火,“她是魔鬼吧,这样都行?” 韩景策扭头看她,“你不是说投毒到河里保险吗?鹿溪怎么回事?” 鹿冰委屈,“我本想着她吃的东西多,不会在意水,可她真的太狡猾了。” 韩景策闭眼,“罢了,只能说她运气好。” 鹿冰没敢说话。 韩景策突然睁开眼睛,“糟了,咱们得赶紧离开,否则……” “二皇子这位置不错啊,投毒最佳地点。” 墨承霄不知何时现身,一脸的嘲讽。 韩景策一把抓住鹿冰的手,强装镇定,“寒王何意?我们在这里踏青,并未妨碍你们吧。” 墨承霄四下看了看,“除了你和二皇妃,其他人呢?怕投毒计划泄露?” 被猜中心事的韩景策暴怒,“墨承霄,你未免太嚣张了,投毒这么大的事,你开口就污蔑我们?” 墨承霄不说话,似笑非笑看着他的胸口。 鹿冰顺着墨承霄的目光看过去,不由瞳孔一震,伸手去拿露出来的纸包。 然而,她怎么可能有墨承霄的速度快。 几乎是一个呼吸之间,墨承霄就把一包药粉从韩景策怀里抢走,得意地扬了扬。 “二皇子殿下,这个东西可以定罪吗?” 韩景策额头有汗流下,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鹿冰大喊:“这里没有证人,我也可以说是寒王你投毒的。” 墨承霄哦了一声,打个响指。 几个人从大石头后探头,还有几个人从草丛里出来,最离谱的是从河里游上来的。 韩景策:…… 已经这么变态了? 鹿冰:…… 墨承霄是魔鬼吧? 从石头后探头的小声说:“我们不是太子的人,也不是寒王府的人,单纯是无辜百姓。” 听说能抓到下毒的人,大家可是憋着劲呢。 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韩景策闭眼。 完了,彻底暴露了。 鹿冰心一横,大声说:“我们也是在抓人,那包药是二皇子缴获的,不信你们问……表哥,刘小姐,你们躲着干嘛?” 不远处有个小山洞,镜霖先走出来,刘诗慧低头跟着出来。 韩景策似乎找到了救星,也大声说:“镜霖兄,刘小姐,我和冰儿方才抓人,你们是不是看到了?” 镜霖狐狸眼眯了眯,叹气,“是啊,对方使毒,你们便让我和慧……刘小姐躲起来,对吧,刘小姐?” 他的尾音似乎带了勾引,让刘诗慧羞红了脸,慌乱点头。 鹿冰勾唇。 墨承霄呵了一声,“那可真巧,不知道下毒的人,你们抓到了吗?如果抓不到,本王有的是人,可以帮帮你。” 韩景策别开脸,“那人太狡猾了,怎么可能轻易抓到。” 墨承霄笑了笑,似乎在等待什么。 韩景策和鹿冰对看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惊恐。 果然,没过多久,玄三压着一个人过来,还使劲踹了一脚。 “哦,阴溟,你还活着呢?”墨承霄笑容淡淡,语气却冰冷异常。 阴溟慌了,看向韩景策,“殿下,救命,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身首分离,眼睛还瞪着,似有不甘。 韩景策用锦帕擦拭着烈焰,冷漠如万年寒冰,“该死的东西,竟敢在水里下毒。” ------------ 第一卷 第71章 让他出京 这一剑,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镜霖原本慵懒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若有所思地看着韩景策。 鹿冰大声说:“诸位都看到了吧?我和二皇子也在抓人,并没在水里投毒。” 墨承霄看着阴溟的头颅,声音轻缓,“既如此,大家散了吧。” 他带头离开,其他人陆续散掉。 等墨承霄带的人都走完了,韩景策才看向镜霖和刘诗慧,“你们两个,可以走了。” 刘诗慧忐忑地说:“殿下,不一起走吗?” 韩景策睨她一眼,“有镜霖送你回去,不会有事。” 刘诗慧犹豫,“可是,我与他不熟,再说了男女有别,一起回的话……” “刘小姐,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意这些?墨承霄随时可能反击,我和殿下需要善后,你们留下,只能让我们分心。”鹿冰有些不耐烦。 镜霖狐狸眼带笑,对刘诗慧做了个请的手势,“那我恭敬不如从命,刘小姐,请吧。” 刘诗慧咬了咬嘴唇,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只剩下了韩景策和鹿冰,韩景策泄了气,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大石头上。 鹿冰坐在他身边,长长吁口气,低声说:“好险。” 韩景策一把握住她的手,目光诚恳,“多亏你机智,冰儿,这份屈辱咱们定让他加倍奉还。” 鹿冰点头,“一定让他们还,不过,景策,你有没有发现墨承霄只带了鹿溪来。” 韩景策皱眉,“说明什么?” 鹿冰嗔道,“你个不解风情的,难道你就没想过,若不是那边送来的美人失势,鹿溪怎么可能来?还那么嚣张?” 韩景策拍脑袋,“我怎么没想到,看来,这鹿溪手段甚是高明啊。” 鹿冰叹气,“她一向不好对付,否则我父亲怎么可能拿她没办法,好好一个丞相府……罢了,不提了,咱们得好好想想后面怎么办。” 韩景策冷笑,“她再不好对付也只是一个侧妃而已,我尽快和那边联系,看看能不能过来一个有份量的女人。” 鹿冰亲他一口,“就知道你有办法。” 韩景策将她搂在怀里,“有你在,我不惧怕任何人。” 鹿冰微笑,很快她坐起来,一脸焦急,“景策,还有一件事,刘小姐似乎对镜霖很喜欢……我知道自己不该说,但她马上成为你的侧妃,我怕你受委屈。” 韩景策感动地捏了捏她的手指,“冰儿,只有你全心全意为我考虑。”他的目光陡然一冷,“然而,刘诗慧与我有什么关系呢?她若和那个刺客不清不楚,我就有了拿捏刘丞相的把柄。” 鹿冰笑了,“只要你有主意,我就放心了。” 韩景策重新抱住她,“冰儿,我的心里只有你,不必怀疑。” 鹿冰靠在他怀里,一脸满足。 看来,玉面狐狸不仅要刺杀鹿溪,还得拿下刘诗慧呢。 希望他能对得起那些定金。 东宫,皇后着急地走来走去,等待太医的检查结果。 国师站在一旁,柔声说:“太子吉人自有天相,娘娘不必着急。” 皇后瞪他一眼,“那不是你的儿子,你自然不着急。” 国师垂眸,没有说话。 如果你能给我一个机会,他就是我的儿子啊。 一盏茶功夫后,太医背着药箱出来,皇后急忙迎上去。 胡须花白的老太医行个礼,恭敬地说:“启禀娘娘,太子服了解毒丸,基本上无碍了,后面只需要静养几天即可。” 皇后抚了抚胸口,“还好,鹿溪可真是我家的救星啊。国师,本宫得好好感谢你。” 国师腼腆一笑,“能为娘娘做事,是我的荣幸。” 皇后已经没耐心听他说话,快步奔到了韩辰鹤的寝殿。 国师愣了愣,摇头苦笑。 韩辰鹤也算是虚惊一场,躺在床上望着屋顶发呆。 皇后坐在他床边摸了摸他的额头,红着眼圈说:“鹤儿,你吓死母后了。” 韩辰鹤扭头看她,虚弱一笑,“儿臣福大命大,没事。” 皇后哼道:“别自我麻痹了,待会儿本宫就去陛下那边闹,一定把韩景策拉下水。” 韩辰鹤说:“可是他已经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皇后冷笑,“那个阴溟就是他的人,宫里很多人看到过,他以为自己能证明得了?” 韩辰鹤眼里亮晶晶的,“那母后一定多找些人证,务必让韩景策翻不了身,墨承霄已经做得够多了,接下来应该咱们出场了。” 皇后点头,“母后全力以赴,你呀,好好养身体。” 韩辰鹤脸上有担忧之色,“父皇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母后你别太刺激他。” 皇后嗯了一声,“母后知道轻重,眼下他还不能死,韩景策的势力仍然不容小觑。” 韩辰鹤嗯了一声,脸上浮现笑容。 韩景策不是以为稳操胜券了吗?等着吧。 当天晚上,皇后就去找仁帝了,一番哭诉,把仁帝气得旧疾发作。 好在太医出手及时,虚惊一场。 皇后等仁帝缓下来,才抹着眼泪说:“臣妾也不想打扰陛下养病,可韩景策他欺人太甚。臣妾只有太子这一个儿子,他若遭遇不测,臣妾也不活了。” 仁帝清咳一声,“什么死呀活呀的,晦气!” 皇后立刻道歉,态度诚恳。 仁帝揉了揉胸口,竭力让自己不生气,缓缓说道:“朕把景策惯坏了,以至于他做事不计后果。不过,你确定是他做的吗?” 皇后说:“陛下,臣妾若没有十足把握,怎么可能说出口?臣妾这就让人证来见您。” 仁帝没有拒绝,几个宫人依次进来,都证明被杀的阴溟出入过御远殿。 仁帝沉默了很久。 皇后也不着急,默默等着他的最后决定。 不知道过了多久,仁帝终于开口,“韩景策如此心狠手辣,确实不如辰鹤,皇后放心吧,朕会寻个借口,让他出京。” 皇子出京,意味着这辈子只能做王爷。 皇后笑了,“多谢陛下,臣妾就不打扰您休息了,臣妾告退。” 仁帝点头。 皇后出去后,仁帝凄然一笑,“终究是朕错了。” ------------ 第一卷 第72章 谁又能拒绝呢 寒王府,鹿溪抱着一堆吃食,大快朵颐。 墨承霄也不知道发什么疯,给她买了许多吃食,她自然是来者不拒。 墨承霄坐在旁边,不时看一眼,有些困惑。 这些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鹿溪咽下嘴里的东西,伸手递给墨承霄一块糕点,“来,吃一个。” 墨承霄接过,放回了原位,“你吃,不必管我。” 鹿溪诧异,“你居然不喜欢吃零食?” 墨承霄看了看那些吃食,摇头,“没什么好吃的。” 鹿溪:…… 算了,不和什么都不缺的人比。 墨承霄看她吃得愉悦,心情也好了起来,说道:“以后我经常给你买,你呢,最近少外出。” 鹿溪抬眸,“你想让我胖死?” 墨承霄惊讶,“怎么能胖死?要不,咱们吃完去练武?” 鹿溪摆手,“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对了,那个刺客你调查出来了吗?” 墨承霄嗯了一声,“他是排行榜靠前的玉面狐狸,为人放荡又残忍,你离他远点儿。” 鹿溪若有所思,“不知道他的武功和姜离比起来如何?” 墨承霄想了想,“应该差不多。” 鹿溪惊了,“那这样的刺客怎么能留?鹿冰利用他可以做很多坏事呢。” 墨承霄点头,“这段时间我会全力抓他,放心。” 鹿溪想了想,“你到处找太费劲了,我有办法,定能让你快速抓到他。” 不是让她等他吗? 可以啊,等着送你一剑。 墨承霄看她,“你不会想用自己做饵,引他上钩吧?” 鹿溪撇嘴,“你一猜即中,没意思。” 墨承霄严肃起来,“我告诉你,这个计划绝对不行。” 鹿溪说:“有你们在,我怕什么?怕的应该是他吧?” 墨承霄没说话。 鹿溪继续说:“这样的人一天不除,就会有很多人遭殃,你想想那天刘诗慧、方悦她们的表现,是不是太可怕了?刘诗慧就不说了,但谢世子对我有恩,我不能不管方悦。” 墨承霄瞥她一眼,“谢云卿那边,我已经感谢过来,你不必操心。” 鹿溪顿了一下,“可方悦有可能是谢世子的妻,我不能不管。” 她真的怕方悦出事,那么胆小可爱的人,不能做炮灰。 墨承霄似乎在做心理斗争,冷不丁的嘴里被塞了一块蜜饯,接着,胳膊就被鹿溪挽住。 “答应我嘛,我保证自己不会出事。”她的声音有些甜软。 墨承霄觉得脑袋有些晕,板着脸说:“让我想想。” “想什么想?这块蜜饯它不甜吗?我的诚意不够明显吗?” 鹿溪又靠近了些,眼睫毛忽闪忽闪的。 墨承霄咽口唾沫,“行,行吧,我再布置一下。” 鹿溪探头,在他脸上飞快啄了一下。 墨承霄红了脸,大脑一片空白,这个空档又被塞进去几块蜜饯。 嗯,挺甜啊。 好吃~ 刘府,刘诗慧坐在自己房里,不时看看外面,有些忐忑。 这个点,鹿冰说要来找她,可是迟迟未出现。 如果她不来也就算了,但她来,也有问题,因为…… “宝贝,我来了,你在等我吗?” 狐狸眼的男人站在窗外,一脸的魅惑。 刘诗慧整个人呆住,目光压根不能从他脸上挪开。 镜霖笑了笑,从窗口跳了进来。 刘诗慧有些慌乱,站了起来,“你,你不能进来,这是我的闺房。” 镜霖哈哈一笑,“刘小姐真是知书达理的姑娘,但是,我真的坚持不住。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过如此吧。” 刘诗慧心跳如鹿撞,垂眸不语。 她知道自己不能这样,但谁能拒绝这样的男人呢? 镜霖挑了挑眉,靠近刘诗慧,“刘小姐,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刘诗慧慌乱后退,“不可以,男女授受不亲。” 镜霖叹气,“是啊,我只是个无功无名的人,怎么能和二皇子比,怪我自作多情了。” 刘诗慧心口一堵,“与这个没有关系。” 镜霖笑了,“那是因为我不够理解你吗?我真的是情不自禁……你知道吗,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不能控制自己了。我知道你是守礼的人,可我不是克制的人,是我的错。” 刘诗慧低头,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 镜霖靠近她,“想到你要给二皇子做侧妃,我真的心如刀割。二皇子他有最爱的女人,却还要霸占你这么好的姑娘,为何不能让我守你一辈子呢?” 刘诗慧身体抖了抖,被镜霖揽住。 “小心,摔到你,疼的是我。”他的声音如钩子一样勾住她的心。 刘诗慧沦陷了,靠在他怀里,“你不能负我。” 镜霖揉了揉她的脑袋,“傻瓜,我怎么可能负了你?我宁愿自己身死……” 他的嘴被捂住。 刘诗慧一脸愤怒,“我不许你胡说八道,你要好好的守着我。” 镜霖深情注视着她,整张脸像极了妩媚的狐仙。 刘诗慧呆呆看着他,直到自己的唇被封上,近在咫尺的是美艳无双的脸。 就这样吧~ 她闭上眼睛,尽情享受着眼前的一切。 镜霖同样忘情地吻着她,很快,一把将她抱起,扔掉了床上,俯身而下。 两个人的衣服脱到一半,门哐地一下被撞开,刘丞相和鹿冰站在门口。 刘丞相额头的青筋快要爆出来了,嘴里大喊着:“孽畜,孽畜,看我不打死你。” 鹿冰则平静无波,微扬着下巴。 镜霖一跃而起,站在窗边整理衣服。 刘诗慧手足无措,坐在床上,衣服胡乱整理着,额头大颗大颗掉汗。 从柔情蜜意中离开,这才发现真实的世界要崩了。 刘丞相想去打自己女儿,可女儿衣衫不整,他怎么冲过去打? 偏头一看,就见到了那个美艳的男人,他再也憋不住,冲上去就要厮打男人。 镜霖嘴角浮现一抹嘲讽的笑容,轻轻一个转身,人就从窗口消失。 刘丞相颓然扶住墙壁,大口大口喘气。 鹿冰悠然开口,“刘丞相,刘小姐,对不起,是我来的不是时候。”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刘丞相大声说:“二皇妃留步,老朽有事相求。” ------------ 第一卷 第73章 天涯海角,哪里不是家 鹿冰驻足,“让我帮忙隐瞒吗?对不起,我不能让景策伤心。” 刘丞相使劲摇头,“请二皇妃劝二皇子弃了这门婚事,微臣小女不配。” 鹿冰眼睛一亮,随后苦着脸,垂眸,“可,可景策他很看重与丞相府的关系,也许,他不介意呢。我想,如果刘小姐好好表现,还是能重新得到殿下疼爱的。” 刘诗慧狠狠瞪了鹿冰一眼,低声说:“装模作样。” 不过,鹿冰压根没听见,她在静静等待刘丞相的态度。 刘丞相凄然一笑,“哪个男人能不在意?二皇妃的意思,微臣明白,烦请二皇妃告诉殿下,就算没有这门婚事,丞相府也支持他。” 鹿冰勾唇,“如此,我定当如实转告,相信殿下肯定能理解你。” 刘丞相作揖。 鹿冰走到刘诗慧身边坐下,拉住她的手,“诗慧,你怎么这么糊涂,二皇子那么好的人你不要,偏要……罢了,你好好想想以后怎么做吧。” 刘诗慧一把抽出自己的手,吼道:“镜霖还不是你引来的?你是不是不肯让我进御远殿?鹿溪说得对,你就是矫揉造作的小白花。” 鹿冰惊的一下站起来,“你,你说什么?你居然这么想我?” 刘丞相快步走过来,一巴掌打在刘诗慧脸上,“孽畜,二皇妃好心帮你,你还倒打一耙。” 鹿冰拦住他,“丞相息怒,诗慧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正常。” 刘诗慧捂着脸大哭,“滚,你们都滚,滚啊……” 鹿冰叹气,“好,我这就走,放心,我肯定不会和别人说。” 她真的转身离开,转身的一瞬间,嘴角上扬。 想进御远殿? 没门! 镜霖做得不错,回去就把剩下的钱给他,如果能杀了鹿溪,再加一笔钱吧。 刘丞相扶着墙,大口大口喘气。 刘诗慧忙起身扶住他,哭着说:“父亲,是女儿不孝,你打死我算了。” 刘丞相好容易缓过来,扭头看她,老泪纵横,“儿啊,你我都被算计了。” 是夜,鹿溪衣着简朴,背个包裹,独自一个人在路上走,行色匆匆。 春风拂面,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一道墨色身影掠过,眨眼又没了踪迹。 鹿溪站住,紧张地问:“谁,是谁在那里?” 没有人回答,她四处看了看,继续快步赶路。 “寒王侧妃,这是做甚呢?”慵懒的声音传来。 鹿溪站住,紧紧抱着自己的包裹,“你是谁,出来。” “唉,居然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我的心都要碎了。” 镜霖从角落里缓缓走出,狐狸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鹿溪后退一步,“你要干什么?” 镜霖打量着她,“我还能做什么?不就是看到你独自一人,有些心疼嘛,发生什么事了?” 鹿溪垂首,语气哽咽,“墨承霄宠幸府里的美人,我连夜逃出来的……” 镜霖挑了挑眉,“真的?他不是最喜欢你吗?” 鹿溪抬头,眼角挂着泪,“那都是装给外人看的,在他心里,我从来都是敌人。” 镜霖眯眼,没有说话。 鹿溪叹气,“其实,我说给你干什么呢,反正我要走了,咱们的恩怨一笔勾销。” 说完,绕开镜霖就要走。 镜霖抬手,“慢着,要不,我带你离开吧。” 鹿溪看他,“你带我离开?你能带我去哪里?” 镜霖勾唇,“天涯海角,哪里不是家。” 鹿溪:…… 你确定你不是穿进来的? 镜霖看她发呆,忙问道:“怎么了?” 鹿溪摇头,“没事,我在想你能不能挡住墨承霄的长剑。” 镜霖沉下脸,“莫非你在算计我?” 鹿溪呵了一声,“我如今这模样怎么算计你?我的意思是,他肯定会找来,如果他来了,你能保护我?” 镜霖的狐狸眼里闪过一丝戏谑的光,“我肯定保护你啊,过来,我带你走。” 鹿溪似有一丝犹豫,最终还是扭扭捏捏走过去。 镜霖悄悄拿出银针,嘴角上扬。 女人,只有你死,才不需要人保护,安心上路吧。 鹿溪离镜霖越来越近,脸上也洋溢着笑容,似乎因为找到了保护自己的人。 大概仅剩一米的距离,镜霖突然出手,银针扎向鹿溪的太阳穴。 同一时间,鹿溪跃起,撒下漫天粉末。 镜霖只觉得自己的手一麻,银针被打落,与此同时,眼睛也快睁不开了。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快速后退。 勉强站稳后,镜霖终于看清楚了自己的处境,前面是冷漠的姜离,身后是玄三和玄五。 且不说这三个人是顶级高手,不远处还有看热闹的墨承霄和鹿溪,实力不详。 镜霖咬牙,“鹿溪,你算计我。” 鹿溪哈哈一笑,“你一个刺客,算计并杀害了那么多人,被反噬难道不应该?再说了,你方才压根就没有相信我,你一直都想杀我。” “你可真是个狡猾的女人。” 镜霖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失败了。 鹿溪摸了摸胳膊,“你可真肉麻,我刚才已经演得想吐,你别再刺激我了。” 为了引他出来,她已经独自晃了一天,非得逼她晚上出来。 出来也就出来吧,还要上一场苦情戏码,她都可以想象墨承霄皱眉的模样。 姜离抽出剑,声音平静,“出招吧。” 镜霖不服气,“你们三个打我一个,不公平,况且我没有武器。” 他取人性命都是用毒针,哪里用过其他武器? 玄三、玄五立刻退出,玄三甚至贴心地扔过一把剑。 镜霖接过剑看了看,撇嘴,“这把剑我用得不顺手,换一把。” 姜离冷了脸,“不用就扔了,又不是比武,我要的是你的狗命。” 镜霖立刻紧紧攥着剑,眼神警惕起来。 墨承霄开口,轻飘飘一句,“可留一口气。” 姜离答应。 镜霖咬牙切齿,“你们莫要太过分了。” 鹿溪说:“不过分,比起你害死的那些人,这么做对你太宽容了。” 姜离说:“你是因为夺命侏儒出来的吧,我们会送你去见他。” 镜霖忍不下去了,提剑冲向姜离,身法奇快。 ------------ 第一卷 第74章 倒是一条好汉 面对怒火中的镜霖,姜离淡淡一笑,侧身闪开,同时抽出自己的剑。 这么强悍的对手,已经很久没有遇见了,不可浪费。 两人对打在一起,玄三和玄五在不远处看得津津有味。 免费的学习机会,不可浪费。 鹿溪也想看清楚,无奈,两人的动作太快了,她瞪得眼睛疼,也没看清楚几招。 他*的,就不能慢点儿? 墨承霄注意到鹿溪的暴躁,笑了,“回去我教你。” 鹿溪收回目光,目露喜色,“真的?学会了我要和姜离对打,不留余地那种。” 墨承霄脸上笑容僵住。 她是不是对自己的认识有些偏差? 鹿溪拽了拽他的衣袖,“你说,姜离能在第几招迎他?” 墨承霄只好重新把目光投向对打的二人,看了片刻,开口道:“再过五十招,就可以分出胜负。” 鹿溪惊讶,“他们已经打了多少招了?” 墨承霄语气淡淡,“也就一百多招吧。” 鹿溪深深吸了一口气,“这连一盏茶功夫都不到吧?” 墨承霄看她,“这有什么奇怪?倒是你,抽空还得练练武功。” 碰见一般刺客还行,如果是镜霖这样的高手,岂不吃亏? 鹿溪没有说话。 如今和男女主的矛盾越来越激烈,她确实不能偷懒。 这时,她发现自己能看清楚那两个人的招式了,还真的是出其不意呢。 姜离冷哼一声,“还要负隅顽抗?” 镜霖喘了口气,怒道:“鹿溪你个贱人,你给我下的什么毒?” 鹿溪这才想起来给他下毒了,抠了抠下巴,“我也不知道,随便拿了一包。” “你……哼,我真是小看你们了。” 镜霖的眼中露出凶光,一扬手,几根银针射向姜离。 姜离撇嘴,将剑挥出了残影,形成一个保护层,银针悉数被弹开。 玄三和玄五不得不跳开,躲避那些四处乱飞的银针。 墨承霄同样护着鹿溪,冷声道:“别殃及无辜。” 姜离哦了一声,由防守变为攻击,转瞬间就把长剑驾到了镜霖的脖子上。 鹿溪张嘴,“好快的速度。” 镜霖一动不敢动,目光里怒火熊熊,“如果你不给我下毒,他的速度算什么?” 墨承霄说:“如今你是阶下囚,说这些有用吗?” 镜霖:…… 姜离说:“殿下,侧妃,如何处置?” 墨承霄看着鹿溪,“你觉得呢?” 鹿溪偏头想了想,“应该是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吧,具体怎么操作,殿下定夺。” 墨承霄:…… 这是把皮球踢回来了? 姜离说:“一刀杀了他,免得再祸害他人。” 玄五插话,“这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结束方式,不如给我练练手。” 他们打的酣畅淋漓,他也想动一动呢。 玄三使劲点头,“属下也可以。” 墨承霄勾唇,“玄三、玄五,我给你们一个练手机会,练完后先废了他的武功,再给他去势,最后丢到刘丞相家。” 鹿溪嘴角一抽,默默给他伸了伸大拇指。 无疑,这是最解气的方式。 镜霖身体一抖,狠狠瞪着墨承霄,“不愧是冷血无情的寒王,栽到你手里,我心服口服。不过……” 他妩媚一笑,“你觉得我会乖乖听话?” 妖艳的脸上,那笑容带着一种决绝的冰寒。 墨承霄眉头一皱,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镜霖伸着脖子,速度极快地撞向姜离的剑。 姜离的本能是挥剑,收剑的动作不甚熟练,就那么眼睁睁看着镜霖的脖颈划过长剑。 血花四溅,镜霖一声没吭,微笑着倒地。 玄三、玄五对看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惋惜。 姜离掏出锦帕擦了擦长剑,低声说:“倒是一条好汉。” “能上刺客榜的人,绝非等闲之辈。”墨承霄像是替他解惑。 姜离点头,看向墨承霄,“眼下,怎么处理?” 鹿溪抢着说:“割下他的头,送到鹿冰手里。” 鹿冰经常出宫,给她送一颗人头,也不是什么难事。 墨承霄勾唇,“不错,有本王的风范。” 鹿溪撇嘴,“谁能有你的风范呢,你那么腹黑。” 墨承霄没有说话。 姜离、玄三、玄五默默处理镜霖,彼此心照不宣。 侧妃啊,你和殿下比,半斤八两呢。 御远殿,鹿冰被韩景策搂着,目光复杂地看着不远处的木盒。 木盒被扔到地上,正慢慢渗出鲜血。 “冰儿,你知不知道谁送来的?”韩景策气得胸口起伏。 鹿冰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不知道。我今天带着侍卫出宫,有一个小乞丐将这个木盒送给我,说是贵人相送。我以为是你的人送礼,没多问就带回来了,谁知道是人头。” 韩景策摸了摸她的脸,“别怕,有我在。” 鹿冰抽泣一声,“可惜,镜霖那么好的一个刺客,就这么没了。” 韩景策冷哼,“也没什么可惜的,狐媚子一样的男人,放在身边总归是个祸害。” 鹿冰抿唇。 对付图谋不轨的女人,还是有用的,真可惜啊。 韩景策对门口喊了一句,“还不速速把地上的东西收了,晦气。” 立刻有人过来拿走木盒并擦了擦地。 鹿冰这才从韩景策怀里出来,看着他说:“景策,我觉得这件事是鹿溪做的,毕竟镜霖这段日子都在筹谋着杀她。” 韩景策蹙眉,“她有这么厉害?我不相信墨承霄没插手。” 鹿冰点头,“绝对是他们,那,那怎么办啊。” 韩景策想了想,脸上浮现笑容,“不怕,那边很快就会有人来,据说是一个能让鹿溪退避三舍的人。” 鹿冰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呢?不会是那边的皇室中人吧?” 韩景策摸下巴,“我也不知道,但我有一种预感,鹿溪的好日子快要结束了。” 鹿冰微笑,“那咱们可要抓住机会,和来人搞好关系。” 韩景策嗯了一声,似乎突然想起一件事,“冰儿,我来之前,你在责罚宫女吗?” 院中跪了一个宫女,看到他来,默默起身离开了,似乎不想给鹿冰惹麻烦。 ------------ 第一卷 第75章 学的规矩喂狗了? 鹿冰脸上的笑容僵住,垂眸,“是我不好,我不该随便责罚下人,但花语总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想让她清醒一下。” 韩景策笑了笑,重新搂住她,“一个下人而已,你别自责,你呀,就是太善良了。” 鹿冰也笑了,轻轻锤他,“你呀,别什么事都过问,你可是做大事的人。” 韩景策亲她一口,“只要关于你的事,我都想过问。” 鹿冰瞪他一眼,“讨厌。” 韩景策哈哈大笑。 寒王府,鹿溪面临一件尴尬的事,墨承霄居然让她住进他的寝殿,否则他就来清风苑。 美名其曰:夫妻就该有夫妻的样子。 自从两人的心意越来越明显,加上天气热起来,莫名其妙的悸动就多了。 可是,鹿溪还是有顾忌的,万一哪天她突然穿回去,墨承霄该怎么办? 还不如没有任何亲密接触呢~ 正想着,春暖风风火火跑进来,“侧妃啊,玄三他们把殿下的东西搬来了。” 鹿溪慌了,“快挡住他们,我这里地方小……” “本王不嫌弃,越小越好。”墨承霄大步走进来,后面跟着玄三他们,抱着许多东西。 鹿溪欲哭无泪,“不是,殿下这又何必呢,天这么热。” “那你现在搬去我的寝殿?”墨承霄抱臂。 鹿溪看了看自己的小房间,再看了看玄三他们手里的东西,默默点头。 这么挤,他不抓狂,她都要疯了。 春暖笑容灿烂,“奴婢这就帮侧妃收拾。” 说着,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来,玄二、玄四默默帮忙。 玄七呃了一声,“那殿下,这些东西……” “当然搬回去呀,笨。”玄五拍了他的脑袋一巴掌。 于是,玄三几人抱着东西转身离开,几人脸上都是笑容,丝毫没有不耐烦。 鹿溪走到院中等待,墨承霄跟了出去,“溪儿不喜欢?” 鹿溪笑了,“殿下什么时候这么敏感了?我只是觉得屋里热。” 墨承霄拉住她的手,“我怕你突然离开,不给我任何机会。” 鹿溪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依旧带笑,“那天离家出走不是演出来骗镜霖的嘛,不能当真。” 墨承霄的手紧了紧,“那你永远不会离开我,是不是?” 鹿溪别开脸,“好了,殿下,你别胡思乱想了,我去看看春暖她们收拾好没有。” 墨承霄一把将她搂住,“你还是想离开我,溪儿,我该怎样才能把你留住?” 鹿溪噎住。 墨承霄喃喃自语,“也许,孩子可以……” 鹿溪大惊,就想推开他,墨承霄却把她越抱越紧,似乎想把她嵌到身体里。 这么一瞬间,鹿溪想妥协了,可又不敢承诺。 正僵持着,费忠领着几个人进来,眼前场景让他们赶紧转身。 墨承霄不情愿地放开鹿溪,冷下脸,“费老,领的什么人?” “承霄,是我啊,多年不见,你不会忘记我了吧?” 银铃般的声音响起,一名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娇俏少女跑到墨承霄面前。 墨承霄凝眸,“唐栀婉?” 少女笑容灿烂,“对啊,承霄,是我,你果然没有忘记我。” 鹿溪笑了,别开脸。 墨承霄看了鹿溪一眼,脸色不大好看,“你来澜国做甚?华国待得不舒服吗?” 唐栀婉撅嘴,“承霄,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你最喜欢去找我了。” 墨承霄不耐烦了,“你不必说小时候的事,你就告诉我,你来做甚?” 一名端庄秀丽的女子走过来,“三皇兄,栀婉来,是为了与你完婚,难道你忘记了你的婚约?” 鹿溪眉头一皱,很快舒展开,对墨承霄说:“既然殿下来了故人,我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告辞。” 说完,转身离开。 唐栀婉拧眉看着鹿溪的背影,“这人是谁啊,为何见四公主不行礼?” 墨雨萱摆手,“本公主不与下人计较。” 墨承霄看她,冷声说:“她可不是什么下人,是寒王府的女主人,女主人不欢迎登门拜访的人,还能有什么态度?” 唐栀婉瞪大眼睛,美丽的小脸上呈现痛苦之色,仿佛被辜负之人。 墨雨萱哼道:“三皇兄的眼光怎么如此差呢?栀婉不比她好百倍?不过以后栀婉会成为这里的女主人,也会教她规矩。” 唐栀婉的表情好看了些,羞涩地垂首。 墨承霄沉下脸,“墨雨萱,这些年你学的规矩喂狗了?本王的事何时轮到你指手画脚?况且本王也从未说过娶唐栀婉,你瞎说什么?” 墨雨萱一脸难以置信,“三皇兄,你凶我?我也是……” “你是什么?你一进来就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怎么,这寒王府是你建的?再说了,你来了就是客人,哪里有客人挤兑女主人,随意给男主人安排女人的?” 墨承霄一身寒气,说话毫不客气。 墨雨萱的眼泪大颗大颗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唐栀婉委屈地说:“承霄,这件事不怪四公主,她只是想着咱们一起长大,说话也就没顾忌那么多。” 墨承霄看她,“咱俩有婚约的事,是陛下定的,还是你说的。” 唐栀婉结结巴巴,“我,我,我记得你曾说过要娶我……再说陛下也对我满意,赐婚是早晚的……” “唐栀婉,你拿些莫须有的事公开说,你的礼仪教养都到哪里了?” 墨承霄黑着脸,说得更不客气。 唐栀婉一脸震惊,随后捂着脸哭起来。 费忠看不下去了,凑过来说:“殿下,她们千里迢迢来找您,您不能这样。” 墨承霄顿了顿,“罢了,本王该说的也说了,费老你带她们去客栈吧。” “客栈?” 唐栀婉和墨雨萱同时喊出来,同样一脸难以置信。 墨承霄平静看着她们,“怎么了?去京都最好的客栈。” 费忠挠了挠头,“殿下,她们都是来找您的,按理说,应该住在……寒王府。” 殿下一向聪明,这也不知道怎么了,把自己的妹妹和青梅竹马赶到客栈…… 这要传出去,殿下的名声可就不好听了。 ------------ 第一卷 第76章 不过一个侧妃而已 墨承霄看了一眼费忠,“寒王府当家做主的是溪儿,你带着她们去问问。” 说完,转身离开了。 费忠:…… 什么时候的事? 娘嘞,咱也就是恰好认识这两个女人,犯不着得罪侧妃吧? 墨雨萱狠狠跺脚,“三皇兄怎么成了这个样子,那个狐媚子究竟是什么人?” 唐栀婉脸色苍白,强撑着说:“看来,咱们得到的消息是真的,承霄他变心了。” 墨雨萱拉住她的衣袖,急切地说:“栀婉,你别难过,你是太傅之女,最有资格成为三皇妃。等我有空给五皇弟去封信,务必让他劝陛下为你们赐婚。” 唐栀婉两手紧紧攥在一起,低声说:“多谢四公主,其实……我可以等他回心转意。” 墨雨萱叹气,“你能斗过狐媚子吗?三皇兄那么固执一个人,必须让父皇出马才行。” 费忠听不下去了,插话道:“二位贵人,咱们不如去见见鹿侧妃,看她愿不愿意收留你们。” 他虽然不喜欢鹿溪,但还不至于容许别人随便骂,毕竟是寒王府的女人。 “什么?一个侧妃而已,还敢在寒王府当家做主?”墨雨萱震惊。 唐栀婉轻声说:“承霄如今只有她一个女人,当然是她当家做主。” 墨雨萱恍然,“说得对,不过她只是一个侧妃,以后你做了正妃,当家做主的就是你。” 唐栀婉垂首。 费忠捏了捏手指,“咱们还是赶紧去请示吧,否则天晚了不好找客栈。” 墨雨萱和唐栀婉黑了脸,默不作声跟着费忠。 她们倒要看看,这位鹿侧妃有什么能耐。 墨承霄的无垢殿十分宽敞,鹿溪四下看着,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以前,墨承霄不肯让她进来,如今可是他求她进来的。 玄七小心翼翼看了看鹿溪的脸色,大着胆子说:“侧妃觉得如何?以后这里可就是您和殿下的房间了。” 鹿溪点头,“还不错,等会儿放个小榻进来。” 玄七啊了一声,“那张床够大的了,放小榻做甚?” 鹿溪扭头看他,“怕你们殿下的未婚妻吃醋啊。” 玄七扶额。 春暖哼了一声,“那个女人胡说的,殿下如果有未婚妻早就说了,何必等到她们来。” 鹿溪说:“那很正常,侧妃随便娶,正妃得郑重地娶,不可随意透露。” 姜离冷声道:“侧妃如果不痛快,属下带您离开,天涯何处无芳草嘛。” 玄七、春暖同时瞪着姜离,如果玄三他们在,估计得切磋武功了。 姜离俊脸愈加冷漠,“瞪我做甚?我说得不对?殿下如果有心,早该把正妃之位给鹿姑娘了。” 突然改口“姑娘”,可见是有多么不满。 玄七嘶了一声,“姜离,你不要挑拨离间好不好?殿下他肯定是有苦衷的,我相信他后面能给侧妃解释清楚。” 姜离冷笑。 鹿溪的好心情消失殆尽,抬脚朝外走,“屋里闷,你们聊吧。” 春暖赶紧跟上,嘟囔道:“哪里闷了?奴婢有好好通风呢。” 好巧不巧,出了寝殿,就看见费忠带着墨雨萱她们过来,鹿溪扭头准备回去。 “鹿侧妃,殿下让你决定四公主她们的去留问题。”费忠大声说。 鹿溪只好驻足,皱眉看着过来的人。 墨承霄让她决定他皇妹和未婚妻的去留问题? 这是什么操作? 墨雨萱大步走过来,不客气地说:“我三皇兄让你决定,你就决定,怎么了,不敢?” 鹿溪被气笑了,“我不敢?四公主,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把你们赶出去?那不如试试?” 墨雨萱怒了,“你敢。” 唐栀婉走过来,轻声说:“鹿侧妃,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们是承霄的故人,如果住客栈的话,他的名声估计不大好听。” 鹿溪打量着她,“嗯,你说话还算中听,那我考虑一下。” “你……”墨雨萱快气死了。 她和栀婉能拉下身段找一个侧妃,对方还考虑? 唐栀婉拉了拉墨雨萱,礼貌地说:“鹿侧妃考虑一下也是对的,毕竟承霄把这个家交给你了。” 鹿溪一笑,“不过是个侧妃,以后还是要正妃当家的。” 墨雨萱撇嘴,“算你识相。” “但你永远只能是客人,客人没有决定权。”鹿溪似笑非笑。 墨雨萱气的胸口起伏。 唐栀婉咬了咬下唇,她现在是看出来了,这个鹿侧妃并非善茬。 “那么,我们可以住下吗?”她轻声问。 鹿溪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见墨承霄带着韩景策和鹿冰过来了,她怔住。 韩景策哈哈一笑,“原来四公主和唐小姐真的来了,本殿表示热烈欢迎。” 鹿冰咦了一声,“两位贵人为何脸色这么难看?是我姐姐对你们说什么了吗?如果她说了不好听的话,我代她向你们道歉。” 鹿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鹿冰,你有什么资格代我道歉?而且,你知道我说什么了?还代我道歉,我看你的脸是不是太大了。” 鹿冰:…… 贱人,越来越不饶人了。 韩景策冷声道:“寒王殿下的内宅是不是该管理管理了?有贵人在此,不得让人看笑话?” 墨承霄冷笑,“贵人?在本王心里,溪儿才是贵人。” 众人:…… 唐栀婉垂眸,凄然欲泣。 鹿溪撇了墨承霄一眼,“殿下,还是说正事吧,斗嘴没啥意思。” 墨承霄点头,“溪儿说得对,我这就让玄七带她们找客栈。” 韩景策惊叫,“找客栈?寒王殿下你是不是开玩笑?” 鹿冰说:“如果你们这里容不下贵人,我和景策将她们接进宫里。” 墨雨萱咬牙说:“三皇兄来到澜国,当真是学的好规矩。” 唐栀婉拉了拉她,“罢了,咱们去看看客栈吧。” 鹿溪抬手,“寒王殿下不过是生气,气你们不请自来,他内心自然愿意你们留下。不过,既然大澜国二皇子和皇妃盛情邀请,你们也不好拒绝。这样吧,今晚就住在这里,大家叙叙旧,明日你们就可以去皇宫了。” 众人神态各异。 ------------ 第一卷 第77章 没有生气 唐栀婉先发声,“那就听鹿侧妃的,四公主和我十分感谢二位邀请。” 说着,她给韩景策和鹿冰行个礼。 鹿冰忙拉住她,“唐小姐,不必多礼。既然你们决定了,那我们就不便打扰了,后面我们会来亲自接你们的。” 唐栀婉颔首。 墨雨萱看一眼鹿溪,再看一下唐栀婉,越发觉得墨承霄瞎眼了。 等费忠将墨雨萱和唐栀婉一众人带走安顿,墨承霄才赶紧对鹿溪解释:“我原本是想提前来找你,谁知玄三说韩景策夫妇来了,我只能先去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鹿溪平静如水,“不必解释,这都是小事。” “溪儿,你生气了?”墨承霄拉住她的手。 鹿溪挣脱开,抬脚朝外走,“我突然想起一个配方,去趟医庐,你不必等我。” 墨承霄:…… 唉,还真的生气了。 当晚,墨雨萱和唐栀婉让费忠领着她们去了四个美人住的地方,看到她们,四个人哭了起来。 瓜子脸美人边哭边说:“殿下独宠鹿侧妃,我们没用,呜呜呜……” 墨雨萱狠狠拍了桌子一掌,“放肆,这个女人太可恶了,我马上给五皇弟写信。” 唐栀婉叹气,“可惜,我们明日就要离开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大眼睛美人啊了一声,“你们是殿下的故人,为何要住进澜国皇宫?这,这太过分了吧。” 墨雨萱咬牙,“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三皇兄怎么被迷惑成了如此不通情达理之人。” 唐栀婉撩了撩脸边的长发,“咱们只是去住几天,这里才是久住之地。” 墨雨萱眼睛里一亮,“栀婉,你有办法?” 唐栀婉笑了笑,看向四名美人,“就得看你们的了?” 瓜子脸美人使劲摆手,“我们不行,上次闹了一回,殿下差点将我们送走,还是费老求情才能留下。如果我们再闹,殿下真的会赶走我们的。” 其他三人附和,脸上都是抗拒之色。 唐栀婉说:“你们既然是费老带来的,他自然护着你们,同样,他也可以因为你们说情,劝殿下让我们进寒王府。” 墨雨萱拍手,“说得对呀,费老是看着三皇兄长大的人,说的话自然有用。如果我们与他熟识,也不会出现如今的场面。” 说完,盯着四位美人,“你们务必去向费老求情,只有我和唐小姐进府,你们才有出路。” 瓜子脸美人十分为难,“这,这……我们与费老也不熟,他还恼我们来着……” “怎么,你们难道想一辈子得不到殿下宠爱,孤独终老?”墨雨萱黑脸。 大眼睛美人拉了拉瓜子脸美人,“怕什么,费老也不喜欢鹿侧妃,咱们好好说说,说不定就成了呢?” 瓜子脸美人咬唇。 其他两名美人袖着手不说话,她们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还不如保持沉默。 唐栀婉温柔地拉着瓜子脸美人的手,“大家都是从华国来的,本应该互帮互助,以后等我们住进来,肯定帮你们翻身。” 瓜子脸美人犹豫片刻,“那,那我们试试。” 唐栀婉笑了笑,“我相信你们肯定可以,要知道,当初费老可是费了好大劲才从华国把你们挑出来,你们比大多数女子都强。” 瓜子脸美人脸上露出笑容,看向其他三个美人,“那咱们再试一次。” 其他三人点头。 翌日清晨,鹿溪迷迷糊糊醒来,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睡在墨承霄寝殿里。 她记得自己昨晚在医庐待了很久,秦灼都熬不住,提前跑了。 怎么…… “侧妃,你昨晚在医庐睡着了,是殿下把你抱回来的。”春暖打了一盆水进来,笑眯眯地说。 鹿溪不解:“他抱我回来?我怎么不知道?” 那么大动静,她怎么没醒?不应该啊。 “殿下说你太累了,随手找了一瓶昏睡散。”春暖解释道。 鹿溪:…… 他居然给她下毒? 春暖看她脸色不好看,急忙说:“秦医仙说那药没事,帮助睡眠的。” 鹿溪:…… 那也不能用药啊~ “你醒了?睡得好吗?”墨承霄进来,温和有礼。 鹿溪下床,整理一下衣服,淡淡开口:“有昏睡散,自然睡得好。” 墨承霄微笑,“秦老说那药能帮助睡眠,我怕你一直生气对身体不好,这才偷偷给你用了。” 鹿溪抿唇,“我没有生气,为何生气呢?” 墨承霄走近,为她整理整理头发,“你是不是因为唐栀婉的事不高兴?她不是我未婚妻,不过一个故人而已,我昨天已经训斥过她了。” 鹿溪别开脸,“给我解释什么?我才不稀罕听到这些。” 墨承霄笑了,“好好好,不稀罕听。快收拾一下,咱们用早膳。” 鹿溪默默洗漱去了。 二人一起用早膳,食不言,目光无相对。 快结束的时候,墨雨萱和唐栀婉来了,见到鹿溪二人一起温馨吃饭,她们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唐栀婉行个礼,柔声道:“见过殿下和侧妃,打扰你们了。” 墨雨萱一声不吭,瞪着鹿溪。 墨承霄抬手,“免礼,二人是要进宫吗?” 墨雨萱翻个白眼,“三皇兄就不多留我们两天吗?我们这一趟来得可不容易呀。” 墨承霄不解,“你们带了那么多侍卫和婢女,一人一辆宽敞大马车,哪里不容易?” 唐栀婉干笑一声,“四公主的意思是,我们奔波多日,想在殿下这里休息几天。” 墨承霄哦了一声,“我这里没接待过女眷,有可能招待不周,宫里就不一样了,你们是华国的贵女,他们无论如何都会好好招待你们。” 唐栀婉垂眸。 鹿侧妃不是女的吗? 澜国招待再周到,那也是外人啊。 墨雨萱不悦,“既然三皇兄执意要赶走我们,我也没话说,只是……” 她看一眼费忠。 费忠在她们后面来到,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墨承霄只好对费忠说:“费老有何为难事?与四公主她们有关?” 费忠咽口唾沫,“嗯,是有关系。” ------------ 第一卷 第78章 平平无奇逻辑鬼才 墨承霄的脸色立刻就不好看了,偷偷看一眼鹿溪,发现她没有什么反应,这才点了点头,“你说。” 费忠斟酌一下,才缓缓开口,“殿下,您的那四位侍妾听闻四公主和唐小姐到来,哭着求我,让她们见一面二位贵人。” 墨承霄哦了一声,“那就让她们见吧。” 费忠顿了一下,“她们已经候在外面,等待您的命令。” 墨承霄正犹豫,鹿溪说:“那就让她们赶快进来吧,待会儿二位贵人要进宫。” 墨承霄吁口气。 于是,四位美人鱼贯而入,对墨承霄和鹿溪行完礼后,扑通扑通跪下了。 鹿溪:…… 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墨承霄拧眉,“何事?” 瓜子脸美人偷偷看一眼墨雨萱,大着胆子说:“臣妾看到四公主和唐小姐来了十分高兴,想邀请她们去臣妾那里说说话。” 大眼睛美女说:“臣妾也有此意,臣妾的父母兄弟都在华国,四公主知道他们的情况,恳请殿下给臣妾一个了解的机会。”说着,抹了抹眼泪。 另外两个美女对看一眼,也开始求情。 “殿下,臣妾想家了,想和华国两位贵人说说话,以慰思家之苦。” “求殿下成全臣妾的孝心,臣妾也想知道家里人情况。” …… 四位美人均是眼泪汪汪、楚楚可怜的模样。 鹿溪笑了笑,看向墨承霄,“看来殿下需要再留故人几天。” 唐栀婉说:“其实我们也不愿意打扰殿下和鹿侧妃,不过,故人相见,总是有些话说的。” 墨雨萱嗯了一声,“可能鹿侧妃不大明白,但我们毕竟是一个地方的,感情深厚些也无可厚非。” 鹿溪点头,“说得有理,需要殿下和你们一起聊吗?” 唐栀婉:…… 她为什么总是出人意料还无可挑剔? 墨雨萱:…… 想发火却找不到原因,怎么回事? 墨承霄的脸色可就不大好看了,冷声说:“本王与你们没什么好聊的,你们如果想聊,去旁边的偏殿,给你们一个时辰时间。” 墨雨萱急了,“一个时辰?三皇兄,故人相见,总是要说很久的,今天怕是走不了。” 唐栀婉行了礼,“还请殿下宽限两天。” 四个美人依旧跪在地上,帮着墨雨萱她们说话。 “是啊,殿下,我们有许多问题要问,太匆忙了问不清楚。” “我家里的状况比较复杂,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 “一个时辰,完全不能解决思家之苦啊。” “求殿下宽限两天,臣妾们感激不尽,定会好好伺候殿下。” 鹿溪摸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墨承霄。 墨承霄真想捏住她的脸,狠狠揉几下,关键时候,居然不帮他说话? 眼下,还是得自己解决。 他看向四位美人,“你们真的很想家?” 四个人使劲点头,唐栀婉的脸色微变,想使眼色已经来不及了。 果然,下一瞬,墨承霄就微笑着对费忠说:“费老,她们很想家,本王从不强人所难。” 四位美人脸色一白,看向费忠。 费忠尴尬地笑了笑,“殿下,她们因为见到了故人才会如此,等她们在这里住得习惯了,应该就好了。” 瓜子脸美人连忙说:“是啊,臣妾们和故人聊聊天就好了。” 墨承霄冷笑,“如果聊天能解思家之苦,那所谓的思家就是假话。” 众人:…… 鹿溪悄悄伸了伸大拇指,平平无奇逻辑鬼才~ 唐栀婉说:“殿下此言差矣,女子出嫁自然是以夫家为主,所谓的家也是夫家。四位美人只是想和我们聊天,对殿下的忠心并未改变。” 墨承霄语气平静,“打仗时,本王尚且会让怕死的、想家的士兵离开,如今怎么可能禁锢几位想家的女子?费老,你是最了解本王的,想必也会替本王着想。” 费忠深深吸口气,行个礼,“一切听从殿下安排。” 墨承霄颔首,“既如此,那本王就依照治军策略来了,四位姑娘在寒王府甚是想家,本王不忍你们孤苦伶仃甚至孤独终老,特允许你们跟随四公主回华国。” 费忠闭眼。 瓜子脸美人一声尖叫,“不,殿下,臣妾不回,臣妾宁愿在这里孤苦伶仃。” 大眼睛美女抹着眼泪,“臣妾也不回,臣妾愿意留在寒王府。” 其他两个美人抱在一起哭,什么都不想说了,一切计划并不是她们想参与的,她们是无辜的。 墨雨萱强忍着火气,对墨承霄说:“三皇兄,你怎么可以因为一件小事就驱赶四位美人?你让她们回国,回去后又怎么办?所有人都知道她们是你的女人。” 四位美人哭的声音更大了。 唐栀婉柔声道:“请殿下为她们考虑一二,收回成命。” 墨承霄对鹿溪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你说怎么办?她们要赖在这里。” 四名美人:? 不是,我们是你的侍妾啊~ 鹿溪两手一摊,“那没办法喽,殿下不如享齐人之福,多子多孙嘛。” 墨承霄磨牙。 好你个鹿溪,又把难题抛给我。 鹿溪挑了挑眉,她才不想掺和到这些破事里,一个不留神就成为众矢之的。 唐栀婉看向鹿溪,眼神里有探究之色。 墨雨萱大声说:“鹿侧妃说得对,父皇就是想让二皇兄多妻多子。” 墨承霄捏了捏手指,看向四位美人,“这样吧,本王找个厉害的嬷嬷给你们验身,再给你们写一份清白证明,以示本王从未沾染过你们。” 鹿溪差点笑出声,及时用手捂住嘴。 墨承霄,你可真是个损人鬼才,这事还要开证明? 墨雨萱和唐栀婉直接张大嘴巴,震惊的说不出话。 四名美人更惨,先是懵圈,随后震怒,最后羞愤欲死。 殿下这是真的不在意她们,甚至她们的死活。 面对众人精彩绝伦的表情,墨承霄依旧平静如水,“诸位是同意了吗?本王这就派人去澜国皇宫里找,务必找到最有资历的嬷嬷。” 说完,看向玄七,“你跑得快,速速拿着本王令牌去请,务必请到最好的嬷嬷。” ------------ 第一卷 第79章 没让人占便宜 玄七还没接到令牌,唐栀婉一步站了出来,“殿下且慢,你这么做,是想要了她们的命吗?” 墨承霄冷笑,“那你有没有想过,她们如果在这里孤独终老,是不是也算已死之人?” 四个美人同时怔住,也忘记了哭泣。 是啊,殿下压根就没有想过宠幸她们,如今费老也妥协了,她们还能如何? 真的孤独终老? 那为何不能另找他人? …… 一时间,她们想了很多很多。 唐栀婉抿了抿唇,“殿下真的要独宠鹿侧妃,让陛下伤心?” 墨承霄看她,“你妄自揣测圣意?” 唐栀婉一慌,“我没有,我只是怕陛下他……罢了,殿下还是多想想这几个可怜的姑娘吧。” 墨承霄哼道:“可怜?她们原本在寒王府安分守己,一见到你们立刻就冲过来为你们说话,本王只能说,愚蠢之人倒是很会配合,自然也随了本王心意。” 四个美人同时看着唐栀婉,眼里的怀疑都快溢出来了。 是啊,为何找她们? 她们原本是待得好好的,没有受过任何委屈啊。 唐栀婉暗暗捏拳头,“我和四公主并未做任何出格之事,殿下多虑了。” 墨承霄也不揭穿她,看向门口。 玄五进来禀报,“启禀殿下,澜国二皇子及皇子妃来接四公主和唐小姐。” 墨承霄微笑,“你代本王送送四公主和唐小姐吧,对了,这几位姑娘一起送走,她们要跟着四公主。” 四名美人瘫软在地,无力地看着费忠。 费忠始终垂眸,一言不发,似乎所有事都与他无关。 墨雨萱哼了一声,“当本公主喜欢你这地方?三皇兄,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一个需要在附属国建功立业才能巩固地位的皇子,哪里有待在父皇身边的五皇弟吃香? 墨承霄真是不识抬举! 鹿溪皱了皱眉头,“四公主,这是你一个做妹妹的说出来的话?” 墨雨萱吼道:“本公主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以色侍人的贱婢置喙……” “墨雨萱,立刻走,免得本王对你不客气。” 墨承霄生气了,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加上那冷漠的眼神,莫名让在场的人一抖。 唐栀婉拉了拉墨雨萱,两人转身离开。 四个美人也顾不得道别和行礼了,爬起来就追着墨雨萱离开。 反正四公主带了很多婢女和侍卫,也不怕多带她们几个。 房间里只剩下了墨承霄和鹿溪,以及自己人。 墨承霄身上的气息温和下来,声音也柔和不少,“溪儿,这样处理可还满意。” 费忠差点晕倒,这就是他们杀伐果断、不近女色的殿下? 鹿溪嘴角一抽,“殿下,我只是一个侧妃,你这样说话,会让他们以为我是祸水。” 费忠翻个白眼。 难道不是吗? 春暖嘁了一声,“侧妃才不是祸水呢,祸水能容忍四个美人闹了两次还不杀人?祸水能忍受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女人占殿下便宜?” 墨承霄侧目,“占什么便宜?” 他可是清清白白的,没让人占便宜。 春暖得意地说,“想当你未婚妻的便宜啊,殿下你这么优秀,她不够资格。” 墨承霄勾唇,“继续。” 春暖挠头,“已经说完了啊,还要说什么?” 墨承霄:…… 夸人这么简短的吗? 鹿溪憋住笑意,拍了拍春暖,“行了,咱们今天出门玩,顺便在外面吃饭,我请客。” 春暖欢呼。 墨承霄委屈,“我呢?” 鹿溪一笑,“你忙你的,澜国肯定会为四公主设宴,你恐怕得去吧?” 墨承霄摇头,“我不去。” 只是一个四公主而已,他为了她去参加这种劳什子宴会,有病? 鹿溪继续说:“但我只想和春暖他们一起逛街,你若不去就自己待在府里吧,拜拜啦。” 说完,还真带着春暖和姜离离开了,玄二、玄四不知从哪里出来,紧紧跟着,倒也是浩浩荡荡一支队伍。 墨承霄苦笑。 罢了,就让她自己去散心吧。 不过,鹿溪还没走出寒王府,就被费忠拦住了。 看着他严肃的样子,鹿溪只好支开其他人,和他单独聊聊。 费忠开门见山,“人被殿下赶走了,鹿侧妃你是不是很得意?” 鹿溪一脸莫名其妙,“我得意什么?又不是我赶走的。” 费忠额头青筋一跳,“殿下是为了你才赶走四名侍妾,如今,你没了对手,岂不得意?” 鹿溪被气笑了,“费老,您讲点道理好不好?我压根不想成为寒王府唯一的女人,真的很累你知道不?殿下那性格,无数人等着杀他呢,有其他女人挡枪不好吗?” 费忠:…… 怎么听起来会有点道理? 啊呸,狗屁道理。 费忠哼了一声,“巧舌如簧,别整这些歪理邪说。” 鹿溪摆手,“那咱俩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既如此,告辞了。” 费忠叫住她,“我还没有把话说完,你跑什么?” 鹿溪只好站住,一脸不情愿。 费忠顿了顿,“虽然我有些讨厌你,但殿下喜欢你,我别无选择。只希望你尽快为殿下诞下子嗣,以确保他在华国的地位。” 费忠为了墨承霄,兢兢业业一辈子,颇受人尊重,已经很久没有求人了。 眼下,他是真的别无选择。 鹿溪自然能听出来他在服软,笑了笑,“费老,说实话我也不喜欢你,可是,我敬佩你的忠心。说实话,我和殿下如今还在试探阶段,并未决定共度一生……” “什么?你并未决定和殿下共度一生?鹿侧妃,你什么意思?” 费忠简直快被气死了,忍不住大声喊了出来。 殿下只疼爱她一个女人,她居然不想和殿下在一起,凭什么? 鹿溪掏了掏耳朵,“费老,你再喊大声一点,我就可以彻底不听你说话了。” 费忠还在气头上,怒视着她,声音却低了下来,“你先给我一个说法,什么叫试探阶段?难不成殿下还配不上你?” 鹿溪思考了一下,“没有谁配不上谁的说法,只有能否互通心意、长相厮守的考验,我和他,中间隔着一段距离。” ------------ 第一卷 第80章 还想要什么距离? 听完鹿溪的话,费忠更气了,“你们之间还隔着距离?殿下都让你住在他寝殿里了。” 还想要什么距离? 鹿溪扶额,“此距离非彼距离,费老,我和你说不明白。” 费忠哼了一声,“我不管你说的什么意思,你和殿下必须早日生子,否则,别怪我告状,陛下可不会惯着你。” 鹿溪顿了顿,“你们陛下对殿下好吗?” 费忠一愣,“皇室父子,有什么好不好的,我觉得,给殿下竞争皇位的机会就是好。” 鹿溪笑了笑,“费老说好就是好,那么,我可以走了吗?” 费忠深深看她一眼,“走吧,希望你好自为之。” 鹿溪苦笑,抬脚离开。 她已经和费老说得很清楚了,也希望他终有一天能理解。 皇宫里,仁帝已经把接待事宜全部交给韩景策,韩辰鹤辅助。 皇后本来不满意,但听说四公主与鹿冰关系好,自然也就没话说了。 墨雨萱一路打量着皇宫,十分满意,“这里不比寒王府好百倍?墨承霄以为自己多有魅力呢。” 走在她身边的唐栀婉没说话,表情不大好看。 墨雨萱斜她一眼,“哎呀,栀婉,我知道你喜欢他,眼下不是没有办法嘛。那个鹿侧妃粗鄙不堪,三皇兄他早晚一天会发现你的好,咱们再等等。” 唐栀婉挤出一个笑脸,“多谢四公主,咱们待会儿进宫,你可千万别说这些,我不想让外人知道。” 她堂堂太傅之女,输给了一个庶女,到底难堪了些。 墨雨萱挽住她的胳膊,“那是自然,这是咱们之间的秘密。” 唐栀婉笑了笑。 她们身后跟着三十多个人,都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同时眉宇间也隐隐有焦灼之色。 先去御远殿,鹿冰笑意盈盈跑过来,行个大礼,“见过四公主、唐小姐。” 墨雨萱连忙拉住她,“别多礼,咱们一见如故,是好姐妹。” 鹿冰笑着说:“能得四公主赏识,是冰儿的荣幸,冰儿带公主去休息一下吧,半个时辰后洗尘宴就要开始了。” 墨雨萱点头,跟着鹿冰到正殿休息。 殿里古朴典雅,墨雨萱等人打量着四周,忍不住赞叹一番。 鹿冰温柔地说:“这是景策布置的,他算是我大澜国靠前的才子了,文韬武略,无不涉猎。” 墨雨萱一脸好奇,“他比我三皇兄还厉害吗?” 鹿冰笑容一僵,“这个,我不好比较,都是皇子,应该……差不多吧。” 唐栀婉不悦,“我华国皇子,岂是你澜国皇子能比的?” 鹿冰垂眸不语。 墨雨萱唉了一声,“栀婉啊,你别那么执着,这次咱们出来,就是要多看多想。” 唐栀婉没有说话,表情依然冷漠。 鹿冰重新欢快起来,让宫女拿出两个锦盒递给墨雨萱和唐栀婉,“这是景策和我为两位贵人准备的礼物,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墨雨萱打开一看,是一支精美的白玉簪,十分喜欢,当即别在了发间。 唐栀婉只是打开淡淡看了一眼,没有任何表情。 鹿冰对墨雨萱说:“没想到四公主如此喜欢,以后,我若能寻到上等美玉,定会为公主再打造一份饰品。” 墨雨萱勾唇,“那就多谢了。” 正说着,韩景策大步走了进来,对墨雨萱行个礼,“见过四公主。” 墨雨萱这才仔细打量他,发现他长得十分英俊,周身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让人心折。 在寒王府只顾得生墨承霄的气,居然没发现他如此出众。 “四公主?”唐栀婉轻轻拉了拉墨雨萱的衣袖。 墨雨萱回过神,笑了笑,“方才二皇妃夸赞你,本公主不免多看两眼,唐突了。” 韩景策宠溺地看一眼鹿冰,“我家冰儿可能夸大了我的优点,让四公主见笑。” 鹿冰害羞低头。 唐栀婉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嘛,二皇妃觉得你好,情理之中。” 墨雨萱摇头,“二皇子肯定有他过人之处,也不一定是二皇妃夸出来的。” 韩景策再次行个礼,“多谢公主。” 鹿冰抬头,若有所思地看一眼墨雨萱。 墨雨萱突然站起来了,看着韩景策说:“屋里太闷了,二皇子可愿意陪我在院中走走?” 韩景策愣了一下,看向鹿冰。 鹿冰眸色一沉,“景策可能要忙洗尘宴的事,不如我陪公主……” “他不是闲了吗?再说,不过走一会儿,不会耽误太久。”墨雨萱蛮横的小性子说来就来。 唐栀婉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拉了拉她,低声说:“他是有正妃的人。” 墨雨萱瞥一眼鹿冰,不高兴地坐下,“罢了,二皇子去忙吧。” 韩景策脸色微微一变,重新挤出一个笑脸,“不过是散散步,确实耽误不了太久,公主请。” 说着,伸出右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墨雨萱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看起来,重新站起来,跟着韩景策出门。 鹿冰和唐栀婉走在后面,两人似乎都有心事。 御远殿前确实有一片花园,花儿开得正盛,争奇斗艳。 墨雨萱深深吸了一口空气,赞道:“果然是赏心悦目,我就说来这里散步没有错嘛。” 韩景策附和道:“公主说得对,是冰儿思虑不周。” 走在后面的鹿冰:…… 墨雨萱笑了,“她呀,满心是你,哪里能考虑那么多。对了,你看这白玉簪带在我头上,好看吗?” 韩景策凑近看了看,“更加衬托的公主眉眼如画、肤如凝脂了。” 墨雨萱格格笑了起来。 鹿冰竭力压住自己的怒火,开口道:“这是我精心挑选的,公主喜欢就好。” 墨雨萱脸上的笑容消失。 韩景策说:“不是一起准备的吗?我也认为这种款式好。” 墨雨萱脸上的表情重新好起来,对他说:“二皇子的眼光,自然是错不了的。” 韩景策一笑,“景策能得公主夸奖,三生有幸。” 鹿冰:…… 唐栀婉:…… 眼下这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雨萱似乎压根意识不到气氛的诡异,指着一朵紫花,“二皇子,可不可以把那朵花送给我?” ------------ 第一卷 第81章 倒是有些趣事呢 鹿冰无法忍受下去,伸手就准备去摘花,被一只大手拦住。 “冰儿,还是我来。”韩景策的目光里有不一样的东西。 鹿冰的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殿下,我也想要。” 韩景策急忙挡住她,低声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冰儿,别让我失望。” 鹿冰一下清醒,擦一把眼泪,笑道:“还是殿下来吧,臣妾粗手粗脚的。” 韩景策轻轻捏了捏她的胳膊,随后摘了花,转身递给墨雨萱。 墨雨萱微笑,“不如……殿下给我带上?” “四公主,这样不妥。”唐栀婉拉住墨雨萱。 墨雨萱有些不耐烦,“栀婉,这是本公主自己的事。” 唐栀婉松了手。 韩景策蹙眉再舒展,上前一步,走到墨雨萱面前,伸手给她带花。 紫色花确实衬得墨雨萱更娇美,加上那害羞的神情,让韩景策有一瞬的恍惚。 “殿下觉得这花好看吗?”墨雨萱眼角微挑。 韩景策点头,“人比花娇,不过如此吧。” 墨雨萱羞红了脸,转身朝殿里走。 鹿冰拉住韩景策,眼里泪水盈盈,似乎有千言万语。 韩景策拍了拍她,“乖,咱们是主人。” 鹿冰的眼眸暗淡了,轻轻松手。 眼看着韩景策追进殿里,唐栀婉走到鹿冰身边,轻声说:“四公主任性了些,但喜欢的东西不会握得太久。” 鹿冰眼神一亮,“真的?” 唐栀婉笑了笑,“我和四公主交往这么久,还不了解她?” 鹿冰似乎重新有了底气,快步追上去。 直到洗尘宴开始,韩景策都在陪着墨雨萱,惹得她不时哈哈大笑。 鹿冰和唐栀婉基本都是在默默喝茶,偶尔说一两句。 洗尘宴开始,韩景策代表大澜国说了一些客套话,表示对华国贵客的欢迎。 随后,便是各种表演,大家觥筹交错,也算热闹。 韩辰鹤默默坐着,不时看一眼韩景策和墨雨萱,勾了勾唇角。 倒是有些趣事呢~ 酒过三巡,墨雨萱起身,举起酒杯说:“多谢贵国的招待,本公主只是来这里转转,不想遇到了志同道合的人,很是愉快。如此,不如本公主宣布一件喜事,给大家助助兴。” 坐在旁边的唐栀婉迅速起身,拉住她,低声说:“这件事不应该由你说出,矜持。” 墨雨萱眼珠子一转,大声说:“那就由唐小姐宣布吧。” 唐栀婉:…… 她一个闺阁女子,怎么能宣布这样的事? 墨雨萱哼道:“你不敢?那还是我自己来,到时候父皇问起来……” “好,我来说。” 唐栀婉咬了咬下唇,挺直脊背,大大方方地说:“本国四公主此番来大澜国,也有挑选驸马的意思,诸位青年才俊可好好表现,争取这个机会。” 墨雨萱笑了笑,没有羞涩的意思,唐栀婉暗暗叹气。 在场的不少世家子弟顿时来了精神,就要比试才艺。 能娶到华国公主,可以得到多少助力啊,这可真是天降喜事~ 韩辰鹤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轻轻摇头。 这些蠢货,看不出人家四公主心仪何人吗? “太子殿下,你迟迟未娶太子妃,可是有什么原因?” 鹿冰突然点名韩辰鹤,让他惊了一下。 墨雨萱这才注意到这里坐着大澜国太子韩辰鹤,不由仔细看了看,然后重新把目光投向韩景策。 太子也不难看,但缺乏一种气势,没兴趣。 鹿冰自然注意到了墨雨萱的目光,心沉了下来。 韩辰鹤微笑着说:“孤自有安排,二皇妃还是操心一下自己的事。” 鹿冰捏拳。 韩辰鹤看向墨雨萱,“既然四公主看中我大澜国才俊,也是我们的荣幸,就请四公主仔细挑选,恭祝四公主心想事成。” 相当于说:你就大胆挑吧,无论是谁,都是他的荣幸。 唐栀婉看一眼韩辰鹤,眸光微沉。 墨雨萱高兴了,对韩辰鹤举了举酒杯,“不愧是太子殿下,希望以后有合作机会。” 韩辰鹤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是终于把自己摘出来了,吓死个人! 韩景策全程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墨雨萱说的事与自己无关,甚至在她看过来时,还回一个微笑。 墨雨萱心花怒放,朝他那边挪了挪,表情也愈加娇媚。 唐栀婉揉了揉太阳穴,真想一走了之,但陛下给她安排了看护公主的任务,她不能退。 太折磨人了,自己的事还没定下,墨雨萱又整出这些事,不是要命吗? 鹿冰靠近唐栀婉,低声问:“唐小姐,眼下咱们要怎么做?” 她真的急了,再不采取措施,自己夫君就没了。 比起刘诗慧,墨雨萱就是撼动不了的存在啊~ 唐栀婉冷声道:“静观其变。” 鹿冰将手里的锦帕揉成一团,狠狠撕了撕,不敢说什么。 实在不行,她只有豁出去了。 大殿里,各世家子弟卖命展现自己的才艺,文的吟诗作画,武的舞枪弄棒。 好不热闹~ 然而,墨雨萱都只是随便看一眼,就继续和韩景策聊天,不时开怀大笑。 慢慢地,世家子弟们的兴致淡了,也不表演了。 这时,墨雨萱才惊讶地说:“怎么不热闹了?大家继续啊。” 众人嘴角一抽,默默低下头。 唐栀婉平静地说:“公主殿下你不关注他们,他们自然也就没兴致了,不如让二皇子表演一个吧。” 墨雨萱拊掌,“好啊,二皇子你就表演一个吧。” 韩景策脸色难看,“本皇子身份高贵,怎好当众表演?”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把他当做神一样供着,怎么敢对他有要求? 要不是唐栀婉和墨雨萱关系好,他早就训斥她了。 墨雨萱两手握着,哦了一声,“说的也是……要不然,让二皇妃表演一个吧。” 鹿溪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这位公主是不是有病? 韩景策身份高贵不能表演,她就可以?她可是二皇妃! 没想到,韩景策语气温和地说:“冰儿,你的古琴弹得好,不如你给大家演奏一曲。” 鹿冰嘴唇哆嗦,“你说什么?” ------------ 第一卷 第82章 她真的要离开 韩景策的目光依旧温柔,“冰儿,听话。” 在外人看来,二皇子这是十分宠溺二皇妃,但在鹿冰眼里,那是恐怖的存在。 她瞪大眼睛,呆呆看着韩景策。 墨雨萱呵了一声,“二皇妃莫非是浪得虚名?弹不好就别上了。” 唐栀婉刚想说话,鹿冰一下站起来,“对不起,我不舒服。” 说完,幽怨地看一眼韩景策,转身离开。 韩景策的眸色暗淡下来,面上强装镇定。 墨雨萱笑了,“既然二皇妃身体不舒服,就让她回去休息吧,二皇子,咱们继续喝酒。” 韩景策微笑着点头,举起酒杯。 天黑了,鹿溪和随行人员带着大包小包回府,个个心满意足。 鹿溪觉得好久没有逛得这么愉快了,心里那点不愉快也神奇消失。 不过,一回到正厅,她就看见了韩辰鹤。 韩辰鹤一见到她,热情地起身迎接,“鹿侧妃好啊,逛得可还满意?” 鹿溪行个礼,瞥一眼端坐着喝茶的墨承霄,“还行,不知道太子大驾光临,有何喜事?” 韩辰鹤笑了,“喜事我就不来了,当然是坏事,我才能来。” 鹿溪:…… 坏事,你这么高兴的? 墨承霄放下茶杯,对鹿溪招手,“来,坐下慢慢听故事。” 鹿溪也没犹豫,快步走到他身边坐下,还拿起一块小糕点吃了,墨承霄勾了勾唇角。 韩辰鹤也坐回自己的位置,叹气,“你们喝茶吃点心,还有故事听,孤可就麻烦了,如果四公主和老二联姻,我的地位还能保住?” 鹿溪立刻来了兴趣,催促韩辰鹤讲了事件始末,听完,她陷入沉思。 原书里并未出现墨雨萱这个人,可能因为墨承霄活着才延了副本,但男主的魅力确实不容小觑,毕竟是天道的宠儿。 但是,鹿冰会坐以待毙? 整件事处处透着诡异,但又似乎是上天的弥补。 …… “溪儿,可有什么不妥?”墨承霄拉了拉她的衣袖。 鹿溪回过神,“可能,这是韩景策的机缘,咱们管不了。” “那孤岂不是又陷入险境?听说那四公主和五皇子关系甚好,这……” 韩辰鹤突然看向墨承霄,“寒王殿下,你可有妙招?” 墨承霄一脸冷漠,“暂时没有,不过,他们想压垮我,我也不是那么轻易就倒下的。” 不就是看到他有点儿功绩,立刻让墨雨萱出来找事吗? 甚好,奉陪到底。 韩辰鹤敲了敲桌子,“唉,父皇刚提出让韩景策出京,他就有了这份机缘,老天待他不薄呀。” 似乎一直以来,都是韩景策占尽先机,到底为什么呢? 鹿溪摸了摸下巴,“也许,咱们可以从鹿冰下手。” 韩辰鹤摇头,“他们夫妻关系甚好,孤觉得不妥。” 鹿溪想到宋贵妃的死,笑了,“不一定,如果我没有猜错,鹿冰绝对隐瞒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绝对能让韩景策休弃了她。” 墨承霄和韩辰鹤都是一脸惊愕,呆呆看着鹿溪。 鹿溪摆手,“别把我当神仙,我只是善于推理而已。太子殿下,这段日子你还是派人盯紧鹿冰和她身边的人,我保证,你肯定有收获。” 韩辰鹤答应了一声就急忙告辞了,像是急着去验证鹿溪的话。 鹿溪见客人走了,便开始收拾自己采购的东西,墨承霄挡住她,“这些给春暖他们收拾就行。” 春暖、姜离他们立刻过来,抱着东西离开了。 鹿溪:…… 咱就不能欣赏一下? 正发呆,她就觉得身体一轻,人被墨承霄打横抱了起来。 “放开我,我又没瘸。”鹿溪没好气地说。 墨承霄额头抵在她额头上,轻声说:“还在生气?” 鹿溪撇嘴,“生什么气,大好时光不好好享受生活,纯粹傻子。” 墨承霄勾唇,“那咱们一起享受生活。” 说着,把她放在床上,他顺势躺在她身边。 鹿溪有一瞬地慌乱,朝里靠了靠,“我累了,想早点睡。” 墨承霄嗯了一声,没有动。 鹿溪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明白,索性闭了眼。 没过多久,墨承霄凑到她耳边,轻声说:“溪儿,你什么时候可以接受我?” 鹿溪猛地睁开眼睛,定定看着他,“你说什么?” 墨承霄苦笑,“你我之间本该坦诚相待,但阴错阳差的总有一些误解,导致你不肯对我打开心扉,这都怪我。所以,溪儿,你愿意给我的,我接受,你不肯的,我也不强求。” 鹿溪躲开他的目光,“我的秘密,你知道了也没用,还不如顺其自然。” 墨承霄伸手摸她的额头,“为何知道了没用?莫非你是神仙?就算你是神仙,我也有留你的办法。” 鹿溪有些心乱,将被子蒙住头,“比神仙还麻烦,你别问了,一旦我和你坦白,就是你我分离之日。” 快要分别时,总得让他知道实情吧。 墨承霄的手僵在半空中,眼神灰暗。 她真的要离开~ “溪儿,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我宁愿什么都没有,只要你陪在我身边。” 墨承霄抱住鹿溪,声音里有哀求,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用这种语气。 可是,他一点都不觉得难为情,他还可以再卑微一点,只要溪儿不离开他。 鹿溪掀开被子,瞪着眼睛看墨承霄。 墨承霄也定定看着她,眼底有泪花。 鹿溪:…… 这,这,这是怎么了? 冷血无情的大反派求她,还为她流泪? 这本书写崩了? 可是,为何她也很难过呢? “我,我……墨承霄,你别这样。”她慌忙安抚。 墨承霄看她,目光里似有千言万语,“溪儿,我从未求过人,你可以答应我吗?” 年幼时,他被人欺辱;战场上,他九死一生;皇室中,他没有亲情。 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眼前的难题。 他要放下一切尊严,换取那一丁点儿希望。 鹿溪想哭,“墨承霄,你想听实话吗?” 墨承霄点头。 鹿溪整理一下思绪,让自己平静下来,缓缓开口,“如果我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信吗?” ------------ 第一卷 第83章 我何必做那个举足轻重的人 听到鹿溪说的话,墨承霄几乎没有犹豫,“你说的,我都信,这就是你不肯留下的原因?” 鹿溪顿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原本以为他会质疑,她会耗很多时间给他解释,然而,他说他信。 墨承霄不解,“溪儿?你是有什么顾虑吗?” 鹿溪揉了揉额头,“没有,我只是被你的态度惊讶到,我说的你都信?” 墨承霄嗯了一声,“你做什么事都是未雨绸缪,甚至未卜先知,只有一个可能,你真的不属于这个世界,但你知道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 鹿溪呆住。 墨承霄未免太聪明了些~ “你,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鹿溪有些结巴。 墨承霄揉了揉她的额发,“确切地说,应该是你让玄五去帮我的时候,之前也有想过。” 鹿溪明白了,韩景策要在粮草上动手脚,她确实知道得太早。 墨承霄脸上出现忧色,“溪儿,你和我坦白,真的就要离开吗?” 他最关注的,自然是她的去留问题。 鹿溪苦笑,“我原本的想法是,等我真正离开的时候和你坦白,眼下你都知道了,而我还没有离开的计划。” 墨承霄凑近她,“你还有计划?什么计划?” 他的脸贴得那么近,都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眼睫的微颤。 鹿溪别开脸,“只要死了,就能离开。” 墨承霄紧紧搂住她,“我不许你死,你要是死,我就陪你一起。” 鹿溪推开他,“你疯了?你是这个世界上举足轻重的人,肯定不能陪我离开,否则男女主就要作威作福了。” 就凭那不正的三观,她就不想让他们成功,墨承霄肯定是最关键的一个环节呀。 墨承霄有些委屈,“你都不在了,我何必做那个举足轻重的人?” 鹿溪:…… 不是,原书里,墨承霄不是这样的人啊。 这个世界,终于癫了! 墨承霄看她脸色不好看,挤出一个笑脸,“不说这些了,溪儿,你给我讲讲那个世界吧。” 鹿溪有了兴致,开始给他讲了起来。 两人就那样躺在床上,像老朋友一样聊天,莫名的和谐。 对比寒王府,御远殿里的气氛就格外阴郁了,鹿冰等到半夜才等到韩景策。 在这之前,她已经把眼睛哭肿了。 韩景策一身酒气,回来后朝床上一躺,准备呼呼大睡。 鹿冰一把将他揪起来,流着泪问:“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韩景策看到她的眼睛,神志清醒了些,拉住她的手,“冰,冰儿,父皇让我出京,我,我别无选择。” 说着,他身体一歪,再次躺倒。 墨雨萱也不知道发什么疯,一直要他陪着喝酒,喝得真难受啊。 鹿冰站在床边,擦了擦眼泪,“所以,你要娶四公主,是吗?” 回答她的,是细细的鼾声。 鹿冰不忍心将韩景策摇醒,默默走到一边坐下,思考着对策。 服侍韩景策的宫人离开,将蜡烛熄了。 黑暗里,鹿冰坐在桌边,一动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鹿冰一下站了起来,快步朝门口走去。 睡在外间的花语惊醒,连忙揉着眼睛跑到鹿冰身边,行个礼,“王妃有何吩咐?” 鹿冰停下脚步,打量着花语。 花语有些慌乱,伸手整理一下头发和衣服。 鹿冰开了口,“花语,本王妃待你如何?” 花语忙说:“王妃待奴婢自然是好的,奴婢不善表达但铭记于心。” 鹿冰点头,“我知道你是个感恩的,所以,今日给你安排一件事,只要你做好了就是报答我。” 花语怔了怔,“不知王妃要奴婢做什么事?” 鹿冰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想办法将这个给华国四公主服下去。” 花语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瞪得很大,“王,王妃,你要……奴婢不,不敢……” 王妃又要杀人了,还想利用她的手? 她怕啊…… 鹿冰一脸恨铁不成钢,“你怕什么?你只要靠近那个公主身边的婢女,趁她们不注意偷偷放进去食物里就行,没什么危险。” 花语使劲摇头,眼泪都快出来了。 鹿冰蹲下,目光寒冷,“花语,你已经知道了本王妃的计划,如果不帮,会是什么下场?” 花语的眼泪飙了出来,声音发抖,“王,王妃,要,要不,你毒哑了奴婢吧。” 鹿冰愣住。 花语爬起来,开始磕头,“奴婢不敢,奴婢宁愿是哑巴。” 鹿冰朝殿里看了一眼,低低吼了一句,“闭嘴,你这个蠢货。” 花语死死咬住嘴唇,继续磕头。 鹿冰叹气,“既然是你的选择,那本王妃成全你,来人。” 一道黑影从暗处出来,跪在鹿冰身边。 鹿冰居高临下看着花语,“大宫女花语妄图害死本王妃,拉出去活埋了。” 花语瘫坐在地,一句话说不出来。 黑影拖着花语离开,花语没有任何挣扎,像一个任人摆布的布娃娃。 鹿冰想了想,回头找其他大宫女去了,她就不信,重赏之下没有勇夫。 翌日,墨雨萱去见了仁帝,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出来时一脸喜色。 守在外面的唐栀婉有些不好的预感,迎上去问:“四公主,有何喜事?” 墨雨萱笑了笑,“我告诉他,我来这里准备挑选一位皇室子弟做驸马,他答应了,让我随便挑。” 唐栀婉一愣,“你没有提韩景策吧?” 墨雨萱一脸得意,“别急啊,本公主首先得让韩景策把他那个蠢妃休掉,才能名正言顺招他为驸马。反正他们陛下已经答应让我随便挑了,我还暗示他暂且不要让韩景策出京,他都同意了。” 唐栀婉:…… 所以,仁帝其实已经知道了墨雨萱挑选的是谁,而且还同意了。 呵,随便挑…… 墨雨萱看她一眼,“你发什么呆啊?走,陪我去御远殿,我去看看景策酒醒了没有。” 唐栀婉摆手,“我就不去了,公主你自己去吧。” 墨雨萱嗔道:“还在想我那个不争气的三皇兄呢?要不,我陪你去一趟寒王府吧。” ------------ 第一卷 第84章 我就是一个聪明的普通人 唐栀婉面上一红,摇头,“他不想见咱们,咱们何必去烦人?四公主你去找二皇子吧,我回去休息。” 说完,有些落寞的离开了。 墨雨萱嘁了一声,“这世界上好男人多的是,何必吊死在一颗歪脖树上?蠢。” 说完,朝御远殿走去。 像韩景策这样有魄力还上道的男人,不好吗? 她一定能把他拿下,拭目以待吧。 寒王府,鹿溪因为和墨承霄聊得太晚,第二日起床也晚。 一睁开眼睛,就发现寝殿里只有她一人,墨承霄应该出去忙了。 她懒洋洋起床,洗漱完毕用了早膳,正想着应该去做什么,就看见墨承霄进来了。 墨承霄黑着脸,似乎遇见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呦,一大早就被欺负了?”鹿溪打趣道。 墨承霄走到她身边坐下,盯着她的眼睛,“要不要去见一个人?绝对能给你惊喜。” 鹿溪蹙眉,“给我惊喜,而你却不高兴?” 她想不太明白,原主应该没有相好吧? 墨承霄眉间雾霾散去,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你昨晚不是让韩辰鹤关注鹿冰吗?他派人盯了几个时辰,就有结果了……” 话还没有说完,鹿溪就跳了起来,“快快快,带我去见见那人。” 鹿冰啊鹿冰,不过遇到一个情敌,你就乱了阵脚? 墨承霄无奈摇摇头,带着鹿溪去了偏殿。 偏殿里,花语坐在地上,身体缩成一团,她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 她只记得自己真的被活埋了,快要窒息的时候被人救了上来,然后被带到这里。 会不会是二皇妃吓她? 最后还是要逼她去下毒? 她不愿意啊,她宁愿死啊。 …… “你是鹿冰身边的大宫女?” 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花语抬头,怔住。 眼前的人长得很美,很和善,而且……面熟…… 是她! 看到花语脸上的恐惧,鹿溪笑了笑,“你不会以为我和鹿冰是一伙的吧?高看我了。” 她转头看向跟过来的韩辰鹤,“太子殿下,你没告诉她,是你救了她?” 韩辰鹤摇头,“我当然要和你们一起审问呀,免得我审不出什么东西还吓到了她。” 鹿溪预测得这么准,眼下,他必须依靠她了。 所以,决不能单独行动。 墨承霄走过来,淡声道:“这宫女还没意识到自己获救了,表现正常。” 鹿溪他们一番交谈,让花语大致明白了眼下的状况,但她还是不敢开口,怕再次引来杀身之祸。 鹿溪找个地方坐下,若无其事地说:“不说话就不说吧,我来猜,你可听好了。首先呢,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知道了大秘密的奴婢肯定是没活路的。” 花语身体一抖,惊恐地看着鹿溪。 鹿溪打个响指,“猜对了是不是?那我继续,鹿冰不知道你掌握了什么秘密,所以你才能多活了几日,但最近她逼你做恶事,你不肯才被活埋对不对?” 花语一个激灵,跪在地上磕头,“求鹿侧妃救奴婢,求鹿侧妃救奴婢……” 鹿溪得意的看向墨承霄,这么一看,脸上笑容僵住。 不是,两个大男人,崇拜的看着她,有点儿诡异啊。 前面不是和他们说了吗,鹿冰是突破口,他们怎么不理解? 而且她熟悉鹿冰的性格,自然能猜出她的手段啊。 有什么难的? 韩辰鹤咽口唾沫,“鹿侧妃,真乃神人也,难怪国师说你是大气运者。” 鹿溪摆手,“唉,可别乱说,我就是一个聪明的普通人而已。” 墨承霄收回眼底惊艳,保持住镇定,对花语说:“你别求了,我们就是救你的。” 花语这才停下,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鹿溪莫名觉得心酸,安抚道:“都过去了,只要你能说出你知道的,我和太子、寒王殿下都可以保你平安。” 花语没有犹豫,将鹿冰毒害宋贵妃以及逼她毒死墨雨萱的事统统说了。 偏殿里一阵沉默。 鹿溪有些不想说话,她已经被大女主彻底震惊,真的是不择手段啊。 韩辰鹤将花语的话消化了一阵,才缓缓开口,“这位二皇妃,厉害啊。” 此情此景,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夸奖的词,庆幸的是,他从来没有喜欢过那么恶毒的女人。 否则,一家人鸡犬不宁呀。 墨承霄表情最淡定,语气也最平静,“给鹿冰一个机会,让她先毒了墨雨萱再说。” 所有人都瞪眼看他。 墨承霄扬眉,“有什么问题?墨雨萱嚣张跋扈,也该受点儿教训了。” 韩辰鹤眨巴两下眼睛,“那是你皇妹。” 墨承霄勾唇,“皇室里的亲情,太子信?” 韩辰鹤目光瞬间清澈,“你说的没错,孤被气糊涂了。” 似乎意识到说得有点儿问题,赶紧改口,“孤的意思是,孤被这些消息震得糊涂了。” 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不能接受。 鹿溪掩唇一笑,“太子殿下不必震惊,你们那位二皇子更加特立独行。” 韩辰鹤忙问:“可有什么预测……哦,不,是推测。” 墨承霄也一脸期待的看着鹿溪。 鹿溪挠头,“能有什么预测?他不是野心更大吗?我在想,他会不会休了鹿冰。” 花语大着胆子说:“不会,二皇子特别喜欢皇妃,几乎是言听计从。” 鹿溪了然,“那他知道真相后,效果会更加震撼,咱们期待一下。” 墨承霄微笑,“溪儿比我更腹黑呢,咱们什么时候给韩景策送礼?” 鹿溪也笑,“你不是说让墨雨萱吃点儿苦头吗?咱们再等等。” 两人对视一笑。 韩辰鹤搂了搂自己,觉得自己好渺小无助。 花语也朝角落里缩了缩,这些人,都惹不起。 当天,宫里就传来墨雨萱中毒的消息,唐栀婉派人来请墨承霄。 墨承霄带着鹿溪、秦灼入宫,还没走到墨雨萱住的地方,就看见鹿冰一脸急切地跑来。 “姐姐,你可来了,那毒你一定熟悉。” 鹿溪黑了脸,“我这是半年来第一次入宫,怎么可能熟悉四公主在宫里中的毒?” ------------ 第一卷 第85章 这只是她微不足道的一个优点 墨承霄同样不客气,“二皇妃应该更熟悉才是,毕竟当年你的毒术比溪儿强。” 鹿冰委屈,“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们怎么这么激动呢。” 韩景策走过来,揽住鹿冰,“也许,他们心虚吧。” 又来! 鹿溪被气笑了,看着韩景策说:“二皇子,如果今日我们把真正的下毒人抓出来,你可得记住道歉,尤其是要给我真诚道歉。” 韩景策皱眉,“我为何要给你道歉?” “因为,你一直在冤枉我。”鹿溪目光坚毅。 韩景策愣住。 鹿冰哼了一声,“你可千万不要贼喊捉贼就行,这在宫里,耍心眼是没用的。” 鹿溪意味深长地说:“对呀,也希望二皇妃能记住。” 说完,拉着墨承霄就走。 鹿冰就要跟上去,韩景策拉住她,“不必管她,让她给四公主解毒。” 鹿冰蹙眉,“那毒,你确定她解得了?” 韩景策看她,“你不是说她毒术比你厉害吗?你解不了,说不定她解了呢?” 鹿冰讪讪一笑,“是啊,我忘记了,可能这些年你把我保护得太好,我没有半点进步。而鹿溪,每日琢磨些毒术,自然越来越强。” 韩景策没有说话。 鹿冰看向鹿溪离开的方向,突然有些心慌,半天才稳下来。 她就不信了,鹿溪能翻出什么浪花。 进了墨雨萱的寝殿,唐栀婉迎了出来,一脸焦灼,却还是先行了礼。 墨承霄面无表情,“四公主目前什么状况?” 唐栀婉眼底有泪花,“启禀殿下,四公主她是快中午时突然晕倒,御医来了,只说中了毒,却没有任何办法。” 如果四公主出事,不仅是她,连墨承霄也有责任。 墨承霄看向鹿溪,“溪儿,她毕竟是我皇妹,你去看看,好吗?” 唐栀婉瞪大眼睛。 鹿溪点头,“不用你说我也会救她,秦医仙,准备好了吗?” 秦灼捋了捋胡子,“鹿侧妃肯带着我,我当然义不容辞。” 好久没见过新奇的毒了,他都寂寞了。 鹿溪笑了笑,带着秦灼走到墨雨萱的床边,开始诊治。 唐栀婉看着鹿溪熟练的诊治动作,眼神微暗,“原来鹿侧妃她会医。” 墨承霄语气淡淡,“嗯,会一些。” 唐栀婉轻声问:“这就是你喜欢她的原因?” 墨承霄瞥她一眼,“这只是她最微不足道的一个优点。” 唐栀婉:…… 说来说去,她在他眼里就是最完美的存在呗。 墨承霄特别想到鹿溪身边,但又怕打扰她,只能站在原地,忍耐着。 唐栀婉偷偷打量一眼墨承霄,脸颊微红,“殿下,我父亲一直在惦记您,如果可能,他希望您能早点回华国。” 墨承霄嗯了一声,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鹿溪。 唐栀婉咬了咬下唇,“殿下,您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咱们……” “溪儿在救人,可以保持安静吗?”墨承霄冷下脸。 唐栀婉垂眸,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 有那么一瞬,她差点哭出来,却硬生生憋了回去。 殿下如今是丝毫不念旧情了,也许,得想一个让他念旧情的办法。 ……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秦灼最后一针下去,墨雨萱睁开了眼睛。 鹿溪擦了一把汗,“太好了,我如今也可以看症状猜毒物了。” 她以为自己不行,整个过程都提心吊胆,要不是秦老在旁边鼓励,她可能都放弃了。 秦灼和蔼地说:“侧妃要相信自己,你在医庐待了那么久,不是没有进步的。” 鹿溪笑了。 墨雨萱虚弱的坐不起来,却瞪着眼睛说:“你们做什么?” 这是,唐栀婉和墨承霄过来了,看见她醒了,都松口气。 唐栀婉坐在她身边,轻声说:“四公主,你可吓死我了,要不是鹿侧妃,我都不敢想象后果。” 墨雨萱难以置信的看向鹿溪。 鹿溪嘿嘿一笑,“也不全是我,你看我身边这位医仙,可是整个大陆医术最厉害的人。” 她只是辨毒识毒,秦医仙才是对症下药呢。 墨雨萱这才看向秦灼,一脸释然。 她就说嘛,一个小小侧妃怎么可能有这么大本事。 秦灼忙摆手,“没有鹿侧妃,老朽也只是能控制住毒,想解掉,难。” 墨雨萱瞪大眼睛:? 唐栀婉拉住她的手,“不管怎么说,四公主也是福大命大,眼下,咱们要做的就是抓住下毒的人。” 鹿溪附和,“说得对,否则四公主的苦可就白受了。” 墨雨萱虚弱地说:“三皇兄,那就拜托你为我主持公道。” 墨承霄嗯了一声。 “这是怎么了?四公主她还有救吗?”鹿冰喊叫着进来。 墨雨萱狠狠皱眉,要不是虚弱,她早就起来打这个女人了。 鹿溪扭头看鹿冰,似笑非笑,“呦,二皇妃这是盼着四公主没救么?” 韩景策跟着鹿冰进来,沉声道:“还请鹿侧妃慎言。” 鹿溪摊手,“我可没有胡说,是二皇妃自己说的,在座的哪位听的不是这个意思?” 墨承霄说:“溪儿说得对,二皇妃就是这个意思。” 唐栀婉看一眼墨承霄,垂眸道:“对,是这个意思。” 韩景策:…… 鹿冰立刻眼泪汪汪,“我只是担心四公主,真没有那个意思,要不,要不四公主你责罚我吧。” 墨雨萱闭上眼睛。 如果有力气,早就责罚了,还用你请示? 鹿溪悠悠地说:“责罚的事现在不急,毕竟四公主被下毒的事还没查清楚,到时候牵连到谁还不一定。” 鹿冰瞳孔一缩。 韩景策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鹿溪挑眉,“字面上的意思啊,怎么了,二皇子,你有线索?” 韩景策翻个白眼,“我要是有线索,还用得着你来查。” 墨承霄说:“四公主的事,本王全权负责,毕竟,她是本王的皇妹,当然本王侧妃也有权利查。” 韩景策哼道:“那寒王殿下可曾得到陛下准许?” 墨雨萱忍不住开口,“本公主自会去说。” 韩景策不再说话,鹿冰推了推他,“殿下,咱们也可以争取。” ------------ 第一卷 第86章 一如既往的嘴硬 韩景策有些犹豫,他其实不太想沾手,毕竟他现在地位堪忧。 鹿冰急了,“殿下,臣妾可以协助你啊,怕什么。” 韩景策这才看向墨承霄,“如果寒王殿下……” “没有如果,本王一定会全权负责。”墨承霄十分冷漠。 墨雨萱说:“本公主在你澜国被人下毒,不可能再由你澜国人查。” 说完,使劲吸几口气,似乎快喘不过来了。 唐栀婉忙给她顺顺气,看向秦灼,“秦医仙,四公主没事吧?” 秦灼摸了摸胡子,“无事,就是刚救回来,身体太虚,老朽这就给公主开个补身体的方子。” 唐栀婉点头。 鹿冰拉住韩景策的胳膊,脸色煞白。 鹿溪问道:“二皇妃是身体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韩景策低头一看,关切地问:“冰儿,怎么了?” 鹿冰摇头,“可能是太过担心四公主,有些头疼。” 墨雨萱斜她一眼,压根不想说话。 韩景策拍了拍鹿冰的手,微笑着对墨雨萱说:“四公主你看,冰儿对你还是关心的。” 他的话让墨雨萱神色柔和下来,露出一个笑脸。 因为生气,她已经憋了半天,现在韩景策主动对她说话,她还是很欣慰的。 鹿溪撇嘴,“那么,四公主,是现在开始审问还是等你身体好一些。” 鹿冰一震,“你有证据了?” 鹿溪压根不看她,只是安静看着墨雨萱。 墨雨萱明显十分高兴,使劲点头,她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害她。 墨承霄对门口喊了一句,“将人带进来。” 玄五一脸冷峻,压着一个低头哭泣的宫女进来。 听到哭声,韩景策纳闷地对鹿冰说:“冰儿,这宫女的声音有些耳熟,不会是……” 半天没得到回应,他低头一看,鹿冰瞪大眼睛,茫然无措。 这一瞬,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个猜测让他的脸也苍白起来。 此时,宫女已经被带到了墨雨萱面前,玄五强迫她抬起头。 墨雨萱仔细打量,瞳孔一震,卯足劲喊:“鹿冰,你,你……” 这个宫女,可不就是御远殿里的人?还给她倒过茶来着。 唐栀婉忙给她顺气,“四公主,你别生气,身体要紧。” 墨雨萱闭眼,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 鹿冰缓过神,怒气冲冲地对墨承霄说:“寒王殿下,你抓我的宫女做什么?哦,我知道了,你想栽赃陷害是不是?就因为四公主对二皇子好吗?” 墨雨萱睁开眼睛,看着墨承霄。 韩景策不急不慢地说:“不怕,他想栽赃陷害,也得拿出确凿证据。” 鹿溪啧了一声,“二皇妃还是一如既往地嘴硬,不如我们拭目以待。” 鹿冰捏拳,“好,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拿出什么证据。” 她看向宫女,“”花香,你要是被冤枉了,一定为自己辩驳,有我和二皇子在,你不用怕。” 宫女的身体抖了抖。 墨承霄冷笑,“被冤枉?四公主手下的人亲自抓的,本王可没能力冤枉她。” 墨雨萱不解,“我的人?” 墨承霄对玄五点点头,玄五立刻开始说:“是这样的,我陪殿下进宫,半路上就被四公主的人拦住,说是抓到了下毒的人,但又怕宫里不安全,特意交给我处理。” 墨雨萱一惊,“他们为何不交给我?” 鹿溪一脸无奈,“四公主你不是还在危险中吗?万一你出事,他们不仅不能为你出气,还有可能被灭口。” 墨雨萱捂嘴。 说得对啊,她们一行人在人家地盘,岂能说申冤就能申冤的? 唐栀婉对自己叫来墨承霄的做法愈加满意,接话道:“所以,这就是我叫来三皇子的原因。” 墨雨萱抓住她的手,“还是栀婉你聪明啊,多亏有你。” 韩景策有些不耐烦,“咱们还是快快审审这个宫女吧,哭得人心烦。” 鹿冰强撑着说:“花香,你有什么委屈快说出来,别怕。” 鹿溪笑了,“二皇妃急什么?这个宫女后面有人,她得权衡利弊呢。” 鹿冰咬唇,恨不得抓烂鹿溪的脸。 墨承霄说:“她的家人,本王已经保护起来了,只要她肯说实话,本王不会为难她和她家人的。” 宫女猛地抬头,泪眼朦胧地说:“真,真的?” “胡说,花香是我的宫女,寒王殿下你凭什么保护她的家人。” 鹿冰吼了出来,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了。 韩景策看着她,眉头越皱越紧。 墨承霄冷笑,“因为,你的宫女你保护不了,对吗?” 他冷眼看着宫女,宫女在他的目光下瑟瑟发抖。 鹿冰还想说什么,宫女突然大喊:“我说,我说,是二皇妃让我干的,求寒王殿下饶过我家人。” 说完,开始磕头。 墨雨萱大叫一声,“鹿冰,你个无耻的贱人,果然是你。” 她挣扎着要起来,被唐栀婉按住。 鹿溪摆手,“四公主你别激动,听二皇妃狡辩啊。” 鹿冰:…… 韩景策哼了一声,“如果本皇子认为你们买通冰儿的宫女陷害她呢?” 墨承霄扶额。 鹿冰一下找到了主心骨,大声说:“对,肯定是你们陷害我,我没有做过,没有。” 鹿溪鼓掌,“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那咱们上下一个人证。” 墨承霄点头。 不多久,玄三带着一人进来,看清楚来人,鹿冰的身体开始发抖。 韩景策咦了一声,“冰儿,这不是花语吗?她已经消失两天了,怎么会在他们手里?” 鹿冰的声音也在发抖,“咱们,咱们走吧,我难受……” 韩景策搂住她,“冰儿,你怎么了?” 秦灼上前,抽出银针,“让老夫为二皇妃扎一针,保证她好起来。” 韩景策点头,准备把鹿冰推出去。 没想到,鹿冰紧紧抱住韩景策,声音凄厉,“景策,不要,不要……” 韩景策无奈地说:“让秦医仙给你看看,不会有事的。” 鹿冰仍然紧紧抱住他,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 鹿溪幽幽开口,“她怕了,一旦此事公开,二皇子,你得考虑一下休妻的事。” ------------ 第一卷 第87章 冥冥中的安排 韩景策怒视着鹿溪,“鹿侧妃,就算你再讨厌冰儿,也是她姐姐,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鹿溪揉了揉耳朵,“二皇子,你先听这个宫女说完再骂,行不行?” 直觉告诉韩景策:一定有大事被揭露,他安静下来。 鹿冰想装晕,无奈秦灼就站在她身边;想哭喊,又显得她心虚。 一时间,她整个人都呆傻傻的。 跪在地上的花语抬头,目光平静,缓缓道来:“奴婢是二皇妃的贴身宫女,亲眼看见二皇妃害死了宋贵妃,还逼迫奴婢给华国四公主下毒,奴婢不从就被活埋。要不是有人相救,奴婢早就去地府了……” 说到这里,她红了眼圈,低头说不下去。 然而,这几句简短的话犹如炸弹,炸得当场的人目瞪口呆。 韩景策有些失神,“你说谁害死我母妃?谁?” 他没有听错吧? 怎么可能是他最爱的冰儿? 花语抬头,“启禀二皇子,就是二皇妃害死的,奴婢亲眼所见。” 韩景策一把推开怀里的鹿冰,像看怪物一样看她。 鹿冰抹起了眼泪,“景策,不是我,她在冤枉我。” 韩景策又迷茫地看向花语。 花语急了,大声说:“二皇妃,你一直在给宋贵妃下毒,甚至都被鹿侧妃发现了,你怎么不承认呢?那日,奴婢就守在门口,你目光凶狠,捏着宋贵妃的胳膊,直到她倒在地上……” “你闭嘴,你闭嘴,我杀了你。”鹿冰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刺向花语。 然而,韩景策挡在前面,匕首划过他的胳膊,鲜血直流。 鹿冰啊了一声,连连后退。 韩景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就那样默默看着鹿冰。 鹿冰使劲摇头,“景策,她冤枉我,真的不是我。” 韩景策闭了闭眼睛,“冰儿,你知道吗,我让人查过母妃的死因,她确实是……中毒身亡。” 鹿冰僵住。 鹿溪哦了一声,“所以你一直就以为是我对吧?我和宋贵妃无冤无仇的,为何要害她?再说了,她是慢性中毒,我哪里有机会给她慢慢下毒。” 花语点头,“是的,二皇妃收买了贵妃娘娘身边的宫女,经常下毒,不过贵妃没了后,那个宫女就被二皇妃处理了。” 韩景策瞳孔一缩,是啊,母妃身边的宫女确实被处理了,他记得冰儿告诉他说是犯错了。 呵,犯错了…… 鹿冰尖叫,“贱婢,你胡说,就是因为我骂过你,你就报复我,对吗?” 花语苦笑,“二皇妃,你骂的、罚的还少吗?” 韩景策捏了捏手指,他清楚的记得,鹿冰还未嫁给他的时候,她的婢女也曾背叛过她。 那时候,他以为是鹿溪搞的鬼,如今…… “景策,你不要相信她,她在报复我。” 鹿冰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流,恳求般的看着韩景策,韩景策却不为所动。 墨雨萱实在忍不住了,“鹿冰,你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做什么事都不肯承认,是吧?你给我下毒不承认,毒害你自己婆婆也不承认,你要怎么才能承认?” 墨承霄冷声道,“上刑吧。” 墨雨萱露出笑容,“对啊,三皇兄说得有理,用了刑,嘴巴才能撬开。” 鹿溪啧了一声,“二皇子那么爱二皇妃,怎么可能用刑呢?” 墨雨萱呸了一声,“爱这么恶毒的女人,韩景策,你可真是瞎了眼,难道你母妃的命就那么低贱?抵不上所谓的爱?” 韩景策的眼圈红了,别开脸。 鹿冰看了一圈,点头,“甚好,你们联合起来要我的命,对不对?那我就随了你们的心愿,不过,韩景策,我不介意告诉你一声,我有身孕了,今天是准备给你一个惊喜的。” 她凄然一笑,拿起匕首就朝脖子上抹。 韩景策的身形一动,急忙冲上去,然而鹿冰离他有些距离,压根来不及。 众人的呼吸急促起来,墨雨萱甚至半坐了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提前冲了过去,一把打掉鹿冰手里的匕首。 鹿冰踉跄着后退几步,失神地看着眼前的姜离。 “你,你为何给我这么熟悉的感觉?”她轻声问。 姜离拧眉,询问般地看向鹿溪。 这位二皇妃疯了? 鹿溪抿唇,她自然知道鹿冰为何有这样的感觉,因为姜离原本就应该是她的忠心侍卫。 他救了她,冥冥之中的安排啊。 姜离看鹿溪沉默不语,以为她默认了他的怀疑,当即退回至鹿溪身后。 而韩景策也已经站在鹿冰面前,目光寒冷,“你有了本皇子的骨肉,对吗?” 他的语气,让她感到陌生。 韩景策看她不说话,立刻转头对秦灼:“麻烦秦老给她把把脉。” 鹿冰想要避开,被他紧紧抓住胳膊,丝毫没有怜惜。 秦灼也不推辞,上前给鹿冰把了脉,片刻后就点头说:“确实有喜。” 韩景策立刻对门外的黑翎说:“将二皇妃带回去,没有本皇子命令,不得踏出房门一步。” 黑翎立刻进来,压着鹿冰离开。 鹿冰冷冷一笑,“你想软禁我?韩景策,恐怕你会得到一具尸体。” 韩景策看着黑翎,“听见了吗?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黑翎点头,压着鹿冰离开。 临出门,鹿冰放声大笑,笑声里是浓浓的悲凉。 韩景策垂眸,表情看不出悲喜,但莫名的伤感。 鹿溪觉得差不多应该结束了,清了清嗓子,“既然没事了,我们这就散了吧,四公主需要静养。” 一直不说话的唐栀婉赞同,“是啊,发生了这么多事,四公主也乏了,大家散了吧。” 鹿溪等人准备离开,韩景策突然说话:“慢着,我还有事要说。” 鹿溪翻个白眼。 有完没完了? 男女主闹矛盾,又要配角牺牲? 墨承霄不悦,“二皇子,华国四公主需要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他特意强调了墨雨萱的身份,就是希望韩景策别再纠缠下去。 不想,韩景策不为所动,“我说得很快,不会耽误太多时间,你们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吗?” ------------ 第一卷 第88章 该有的都会有 韩景策的话,让在场的人一时不知道怎么拒绝。 于是,姜离、玄三、花语等下人们离开,只留下了墨承霄他们。 韩景策四下看了看,十分满意,把目光投向墨雨萱,“四公主,眼下这变故,我是真的始料未及,希望你没有改变对我的看法。” 鹿溪心里咯噔一下,看向墨承霄。 墨承霄也看她,但是淡定如初。 鹿溪:…… 好吧,可能是她多想了,韩景策不过多说了一句话。 下一秒,墨雨萱就开了口,“二皇子有什么话直接说,也许我同意。” 唐栀婉有些着急,拉了拉她的衣袖,墨雨萱没有任何反应。 韩景策脸上露出笑容,“好,我相信四公主当着这么多人说的话肯定算数,那么,我就没有什么事了,四公主好好休息,晚一点我来看你。” 鹿溪差点爆粗口,伸手掐了一下自己才止住。 娘的,这都是什么人设? 男主角刚被女主角伤了心,转身就去给女配表白? 女配看清楚了男主角身边女人的嘴脸,还能义无反顾接受他? 最最不能忍受的是,两人的互动,还需要他们这一帮人见证? 见个鬼的证呦,我们不喜欢吃狗粮,尤其是这么恶心的狗粮。 墨承霄的表情也是一言难尽,强忍着没抬脚离开。 唐栀婉干笑一声,“二皇子请回吧,四公主刚解了毒,还不太清醒,有事后面说。” 墨雨萱瞪她一眼,“本公主清醒得很,栀婉,你帮我送送殿下。” 唐栀婉:…… 韩景策重新精神焕发,摆手道:“不必不必,本皇子还有急事,告辞。” 说完,脚下生风,快步离开。 鹿溪和墨承霄对看一眼,准备离开。 唐栀婉叫住墨承霄,“三皇子殿下,你不准备带我们离开吗?这里如此危险。” 墨承霄轻笑一声,“有韩景策保护你们,还有什么危险?” 墨雨萱撇嘴,“栀婉,有澜国二皇子在,咱们不会有事的。” 她还不想离开呢~ 唐栀婉叹气,只好不说话了。 墨承霄象征性地安抚了几句,带着鹿溪赶紧走了。 御远殿,鹿冰被关在一间小房子里,木木地坐着,不远处有三个膀大腰圆的嬷嬷,紧紧地盯着她。 韩景策推门进来,看了一眼嬷嬷,“你们先出去。” 三个嬷嬷立刻行礼,然后快步离开。 鹿冰盯着窗外,一声不吭。 韩景策走到她面前,冷声问:“鹿冰,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鹿冰看他,“殿下不信我,我还有什么说的。” 韩景策磨牙,“证据确凿,你还不肯承认?鹿冰,你怎么是这样的人。”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上次在水里投毒,她也是这般倔强。 是啊,她就是这样的人。 鹿冰垂眸,摸了摸肚子,“我的心都在你和他身上,其他的,我一概不管。” 韩景策倒吸一口凉气,“鹿冰,她是我母妃,你怎么下得去手?” 鹿冰呵了一声,“她是你母妃没错,她能对你好,为何要一次次侮辱我?我是人,不是什么玩物,我有尊严的。” 韩景策点头,“所以,你就不择手段了?” 鹿冰没有说话,只是用手一遍遍抚摸自己的腹部,脸上尽是疼爱之色。 韩景策抬头看屋顶,语气冰冷,“鹿冰,念在孩子的份上,我饶你一命。但是,府里的女主人不会是你了,而且……孩子在,你在,孩子不在,你……也可以消失了。” 他不看她,似乎也不想听她说话,转身就走。 鹿冰抬眸,“可以啊,只是你千万不要后悔。” 可惜,韩景策走得快,压根没有听见这句话。 不多久,韩景策来到墨雨萱的寝殿,唐栀婉起身,行个礼,“不知二皇子有何事?公主刚睡着。” 纱帐内,墨雨萱开口,“还没睡着呢,栀婉,你先出去。” 唐栀婉眉头微微一皱,还是听话的出去了。 墨雨萱慵懒地问:“鹿冰的事,已经解决了?” 韩景策垂眸,“是,她永远不会妨碍到你,放心。” 墨雨萱轻笑,“本公主可以给你的,她永远给不了,何况她犯了那么大的错误。” 韩景策没有说话。 墨雨萱拉开纱帐,星眸柔情点点,“景策,你给我端杯水。” 韩景策连忙从桌上拿个一杯水过去,恭敬地递上。 墨雨萱接过水,手指似无意般划过他的手背,韩景策的手一抖,连忙压住。 墨雨萱喝了一口,把水杯重新塞到韩景策手里,“你呀,只需要好好配合我,该有的都会有。” 韩景策看她,“那边都准备好了吗?” 墨雨萱点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景策,你这边也需要早做准备了。” 韩景策犹豫着说:“他身体不好,离开是早晚的事,我不能……” “你怎么能优柔寡断呢?再拖下去,你就要离开京都了,届时再打回来一定会被世人口诛笔伐。这些,难道你不懂?” 墨雨萱一口气说完,剧烈咳嗽起来。 韩景策忙给她拍拍背,递上手里的水杯。 墨雨萱喝了两口,好歹缓了过来,哼道:“贱女人下的毒还挺厉害,有机会我亲自收拾她。” 韩景策没有说话。 墨雨萱偏头看他,“怎么,你不舍得?” 韩景策忙说:“我只是在想你说的话,怎么会舍不得那个女人,她可是我的杀母仇人。” 墨雨萱十分满意,“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眼下,你还是赶紧准备吧。” 韩景策像是下定了决心,“好,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墨雨萱握住他的手,语气温柔,“景策,你放心,事情肯定能成功,我也会永远留在你身边。” 韩景策俯身,在她脸上印上一吻,“我知道。” 墨雨萱红了脸,垂眸不语。 韩景策站好,“那你好好休息,我抽空来看你。” 墨雨萱抬头:? 就这? 韩景策似乎看不懂她眼里的期盼,笑了笑,转身走了。 墨雨萱狠狠将床上的枕头甩出去,“不解风情的东西。” 转念一想,也许,这样的人调教起来才有意思。 她勾唇笑了。 ------------ 第一卷 第89章 要保一方平安 天气越来越热,鹿溪莫名有些心烦,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如今的情节,走向已经脱离了原书,但似乎还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 难道,男女主还憋着大招呢? 墨承霄察觉到了鹿溪的心神不宁,给她买了很多吃食,想让她开心些。 鹿溪只好给他说了自己的顾虑,希望他也能警惕起来。 墨承霄摸了摸她的脑袋,“别想那么多了,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一切,由他来承担好了。 鹿溪想了想,觉得担心也没用,还不如出去走走,说不定有重要信息。 于是,二人一起去了京都最大茶楼。 鹿溪他们坐到了顶楼最好的位置,将大街上的风景一览无余,让人心情舒畅。 鹿溪不懂茶,但依然能感觉出来这里的茶叶味道好,忍不住夸了两句。 墨承霄微笑着说:“能得到你的夸奖不容易,我这就让玄七买一些回去……” 话还没有说完,他的眼神就直勾勾看着下面。 鹿溪赶紧看过去,只见大街上走过去几个打扮普通的男子,但明显有功夫在身。 她没说话,拿起茶杯喝了几口。 墨承霄却立刻起身,走到门口对姜离交代了几句,这才重新坐了回来。 鹿溪看他,“有情况?” 墨承霄点头,“那几个人,应该是华国皇室培养的侍卫,看来,墨雨萱开始行动了。” 鹿溪不解,“她来的时候也带了侍卫,难道不是华国侍卫?” 墨承霄摇头,“她带的是普通侍卫,那几个人,是执行特殊任务的侍卫。” 鹿溪摸了摸下巴,“看来,我的直觉很准啊,要有大事发生了。” 墨承霄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对啊,你是仙女,不是普通人。” 鹿溪扑哧一声笑了,“好肉麻,不会夸硬夸。” 墨承霄弯了弯唇,“那溪儿喜欢听什么样的夸奖?” 鹿溪别开脸,“都不喜欢……不如,咱们分析一下会发生什么以及怎么应对。” 墨承霄嗯了一声,“可以分析,但还是缺一点证据。” “那不如,我来提供一些。” 温润如玉的男子微笑着进来,如高岭之花绽放。 鹿溪目光灼灼,“哎呀,谢世子,好久不见。” 墨承霄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谢世子不请自来?” 谢云卿不管不顾,坐在离鹿溪不远的地方,“是啊,事情紧急,我探到你们在这里,自然得不请自来。” 鹿溪笑着说:“对啊,事情总有个轻重缓急嘛。” 墨承霄:…… 谢云卿眉眼带笑,“等我说完,寒王殿下应该好好谢我。” 墨承霄哦了一声,“那说说看。” 谢云卿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墨承霄,“这是纵横书社学子的一篇文章,你能看出什么?” 墨承霄接过纸,看了一会儿,猛地抬头,“这学子来自华国?” 谢云卿点头。 墨承霄将纸揉成一团,目光冰冷,“看来,控制书社不是办法,要打入其中才行。否则,永远都得不到这么重要的信息。” 谢云卿说:“我也是偶然看到这篇文章,推出了一些关键情报,看来,寒王殿下也是机敏之人。” 墨承霄颔首,“彼此彼此。” 鹿溪挠了挠头,“你们说的什么事?” 谢云卿笑眯眯看她,“已经说完了。” 鹿溪:…… 谁来告诉她,究竟说的什么事? 墨承霄诚恳地对谢云卿说:“此番又是谢世子伸出援手,以后,我定当全力回报。” 谢云卿摇头,“我要的,从来不是你的回报,你只需保我大澜国安稳,百姓不流离失所便是。” 墨承霄说:“我来这里,原本就是要让澜国安稳,否则我也不会上了那么多次战场。” 他是华国皇子,原本可以不来,也可以不上战场的。 为自己积累功绩是其一,还有就是保一方平安。 谢云卿抱拳,“有劳三皇子。” 墨承霄回礼。 鹿溪起身,“我似乎有些多余,你们聊。” 谢云卿笑了,墨承霄一把抓住她,“我这就给你细细道来。” 鹿溪这才满意地坐下。 皇宫,仁帝有气无力躺着,杜公公轻声说:“陛下,奴才给您端一碗消暑汤吧?” 热得陛下都不想说话了。 仁帝摆摆手,“不必,朕眯一会儿。” 杜公公轻轻退下,还顺手把纱帘放了下来。 然而,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声,惹得仁帝冷哼一声。 杜公公急忙走出去,就看见韩景策带人过来,几个阻拦的宫人被摁在地上。 他尖着嗓子说:“二皇子,你这是干嘛?陛下刚睡着。” 韩景策眼神冷漠,“本皇子有事要和他说,你让开。” 杜公公觉察到不对,四下看了看,大声说:“暗卫,暗卫何在?” 黑翎上前,直接在他脖子上架了一把刀,“闭嘴,否则别怪我无礼。” 杜公公声音发抖,“二皇子,你可要三思啊。” 韩景策冷笑,“本皇子若再三思下去,陛下是不是会把我赶出京都?” 杜公公叹气,“陛下他是念旧情的,他……” 然而,韩景策压根不听他说话,大步走进了寝宫里。 仁帝依然闭眼躺着,仔细看,眼睫在微微颤抖。 韩景策走到他跟前,大声说:“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仁帝睁开眼睛,面色冷峻,“你看不见朕在休息吗?你学的礼仪到哪里去了?” 韩景策轻轻捏了捏拳头,挺直脊背,“儿臣有要事求见,还请父皇包容。” “韩景策,你想造反?”仁帝语气轻缓,却带着一股威压。 韩景策不自觉地后退一步,似乎又想起什么,前进两步,“父皇何意?儿臣不懂,儿臣只是想求父皇一件事而已。” 仁帝半坐起来,“你想求什么?” 韩景策顿了顿,似乎积攒起了全身的力气,“父皇,儿臣不想离京,请父皇成全。” 仁帝冷笑,“韩景策,你觉得自己可以成为例外,是吗?那不如你做太子好了。” 韩景策目光一亮,“父皇说的,可否算数?” 仁帝一愣,“你说什么?” 韩景策勾唇,“父皇,您亲口封儿臣为太子了呀,您忘记了?” ------------ 第一卷 第90章 地狱级的难度 听到韩景策的话,仁帝大怒,“韩景策,你真的想造反,来人,来人。” 可惜,并没有人进来。 韩景策冷笑,“父皇觉得儿臣能这样和您说话,会不做准备吗?” 仁帝捂着胸口剧烈喘息起来。 韩景策挥了挥手,黑翎拿着一份圣旨进来,放在仁帝面前。 韩景策冷声说:“父皇,麻烦您在圣旨上盖章。” 仁帝一边喘气一边说:“做梦……做梦……” 韩景策对黑翎说,“伺候陛下起身,找到玉玺后再睡。” 黑翎一把将仁帝扶起来,“陛下,玉玺在哪里?” 仁帝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东宫,韩辰鹤护在皇后前面,脸色铁青,“你们要造反?” 一名黑脸将军站在最前面,冷笑,“就是造反,你能怎样?告诉你吧,二皇子很快就能取代你了,你最好识趣点,求求本将军,说不定本将军还能给你们指一条生路。” 他身边一名副将说:“将军,二皇子说了,不听话就取了他的性命,无妨。” 黑脸将军摸了摸下巴,“看来,二皇子是不想让你活啊,那我就没办法了。” 他缓缓拔出自己的长剑,目光阴毒。 皇后一把将韩辰鹤拉在身后,厉喝,“大胆贼子,你可知道,一旦你们失败,面临的就是被株连九族。太子是国之根本,你们这么做,就是乱我大澜国,就算你们篡位,百姓也不会饶了你们。” 几名侍卫对看一眼,隐隐有退却的意思。 黑脸将军呸了一口,“你这个女人一贯会装模作样、蛊惑人心,今日,我就割了你的舌头,看看谁还敢胡言乱语。” 说着,他就伸手抓皇后,被韩辰鹤打开。 黑脸将军怒了,“呵,二皇子说了,不听话就能取性命,这可是你们自找的。来人,给我拿下。” 五六个侍卫上前,和韩辰鹤打在一起,无奈,韩辰鹤不是对手,很快就被摁倒。 皇后着急的要扑过去,同样被摁住。 韩辰鹤大喊:“你们放开我母后,有什么事冲我来。” 皇后流着泪说:“鹤儿,你是国家的希望,不能丢了性命。” 韩辰鹤死死咬住嘴唇,瞪着黑脸将军。 黑脸将军哈哈大笑,“什么国家的希望,我们二皇子很快就登基了,你们去做黄泉路上的希望吧。来人,先割了那个女人的舌头。” 有侍卫掏出匕首,一步步走向皇后。 韩辰鹤拼命挣扎,皇后流着泪对他摇头。 眼看着那把匕首离皇后越来越近,韩辰鹤目眦欲裂。 呼的一声,有人从窗口跳进来,身法奇快地将拿匕首的侍卫踹倒,顺带打倒按住皇后的侍卫,将她扶了起来。 东宫里瞬间剑拔弩张,所有的侍卫都拿出武器,对准冲进来的人。 韩辰鹤的眼泪流了下来,大喊:“国师,速速带母后离开。” 身着国师服、儒雅的中年男人面有难色,“太子殿下,恐怕有点儿困难。” 东宫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他进来就费了好大劲,如今又惊动造反的人,还要带走一个不会武功的人。 唉,地狱级别的难度呢。 皇后拉住他,“不,你想办法把鹤儿带走就行。” 国师:…… 你们俩还是别说了。 “哈哈哈,又进来一个送死的,让本将军看看是谁,呦,国师大人啊,你不是不问世事的吗?” 黑脸将军摸着下巴,笑得开心。 二皇子说了,杀的太子同党越多,赏赐越多,今日运气真不错。 国师整理一下衣服,慢条斯理地说:“本国师算出皇宫有血光之灾,特意出山。尔等是准备犯下弥天大错,永世不得超生吗?” 黑脸将军呸了一口,“又来一个说教的,晦气。” 说着,自己提着剑就扑上去了。 国师不得不应战,他的功夫不高,只是轻功好一些,因此应对的勉强。 另一方面,他还得护着皇后,难免分心。 大概一盏茶功夫,国师身中一剑,踉跄着退开。 韩辰鹤急了,“国师,你能不能别打了,带着我母后离开呀。” 有那精力,带走一个人不好吗? 国师白了他一眼,“臭小子,你看不到周围的形势吗?怎么跑?” 韩辰鹤看了一圈,叹气,“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我?” 他已经尽力了,为何还是这样的结局。 黑脸将军得意洋洋地说:“不是我说你,太子殿下,大澜国最有能力的一直是二皇子,你以为你讨得陛下欢心就可以?大错特错,如今,二皇子的能力被华国四公主看上,更是如虎添翼。咱们二皇子不仅能做上皇帝,还能从华国拿到好处。” 韩辰鹤有些泄气,放弃了挣扎。 皇后急了,“鹤儿,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你忘记了国师给你说过的话吗?咱们一定会被救出去的,你才是大澜国皇帝。” 黑脸将军剑指着皇后,“今日,我必须先割了你的舌头。” 说着,他就大步走过去,准备亲自动手。 国师挡在前面,黑脸将军不由分说就是一剑,国师捂着胸口蹲下。 这一剑,直中他的心脏! 皇后大叫一声,扶住国师,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 国师苦笑,“我这一生如履薄冰,这一刻,算是解脱了。” 皇后使劲摇头,“你不能解脱,我还有事和你商量。” 国师深深吸口气,“华儿,其实,我只能算出寒王府是太子的救星,其他的……我都算不出……” 皇后捂住他的嘴,“你已经很厉害了,别说了,我给你找御医。” 国师握住她的手,“华儿,你一直都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是不是?” 不远处,韩辰鹤愣住。 连黑脸将军都呆了,一时忘记自己应该干什么。 皇后急急看一眼韩辰鹤,再看着奄奄一息的国师,咬了咬下唇,“我知道,但是,我乃一国之母。” 国师点头,“因为你是一国之母,我从未有过失礼行为,但我……好累……” 他深深吸口气,眼睛舍不得从皇后脸上移开,“华儿,可否答应我一个要求。” ------------ 第一卷 第91章 你实在太差了 皇后哽咽着说:“你,你说……” 国师似乎在积攒力气,顿了顿,开口道:“把我葬在咱们初次见面的地方……” 还没说完,他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闭上了眼睛。 但手仍然没有松开,嘴角也微微上扬。 皇后痛哭起来。 少男少女郊游初次见面,她没有动心,他却惦记了一辈子。 她该怎么还他这一生呢? 他惊才艳艳,本该走上仕途,拥有精彩人生,却因为她做了国师,只因为可以自由出入皇宫。 二人虽然没有什么,却真真正正地牵绊了一生。 韩辰鹤呆呆看着皇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黑脸将军呸了一声,“原来是一对狗男女,那不如我送你们一起下地狱。” 说着,就要举剑。 咻的一声,一支箭呼啸着过来,正中黑脸将军眉心。 黑脸将军瞪大眼睛,不甘地看过去,随后咚地一声倒下,死不瞑目。 殿门口,姜离拿着一把弓,目光冷峻,语气更冷,“拒不投降者,格杀勿论。” 殿里大乱。 韩辰鹤趁机打倒身边的叛党,跑到皇后身边,把她扶起来。 皇后看他,泪眼朦胧,“我欠他一条命。” 韩辰鹤摇头,“他是心甘情愿的,母后,眼下咱们得逃出去。” 皇后看一眼躺在地上的国师,缓缓点头,“走吧。” 殿里,两股势力正在对战,为了避免被伤到,韩辰鹤带着皇后躲在了屏风后。 不多久,一人挤到屏风后,大大咧咧地说:“哎呀,你们还活着,吓死我了。” 皇后也哎呀一声,扑过去将人抱住,“溪儿,你终于来了。” 鹿溪:? 一直在等我吗? 不应该啊,咱也是临危受命的。 韩辰鹤吁口气,“看到你,我们就安心了,韩景策突然谋反,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 鹿溪推开皇后,拍了拍她,语气温柔,“不怕,他所有的行动尽在咱们掌握中,只不过我和寒王殿下没想到墨雨萱的助力这么大,以至于你们受了惊。” 皇后擦了擦眼泪,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韩辰鹤担忧地说:“父皇那边……听那个黑脸将军说,韩景策很快就能登基。” 鹿溪脸上也有忧色,语气却依然轻松,“放心吧,承霄能搞定。” 皇后和韩辰鹤算是放下心。 他们说话的功夫,叛党已经被消灭,姜离、玄七负责善后。 鹿溪这才带着受惊的皇后和韩辰鹤出来,大家在东宫等待消息。 仁帝寝殿,韩景策黑着脸,看着一众侍卫,“确定找不到?” 黑翎硬着头皮说:“殿下,属下们已经把这里翻遍了,真的找不见。” “那就把老家伙弄醒,不论你们用什么办法。”韩景策怒吼。 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就会多一分危险,谁知道会出什么变故。 黑翎瞥一眼晕倒的仁帝,嘴唇哆嗦,“殿,殿下,这……不妥。” 韩景策狠狠剜了他一眼,“黑翎,谁给你自作主张的胆子?” 黑翎全身一哆嗦,“是,是,属下这就办。” 再看一眼仁帝,他又犯难了,应该怎么弄醒呢? 一名小侍卫端着水盆过来,语气殷勤,“殿下,属下这就把他泼醒。” 韩景策点头。 小侍卫举起水盆,刚准备泼过去,不知怎的,那盆水径直朝韩景策而去。 韩景策躲开,怒目而视,“你找死。” 其他侍卫纷纷拔剑,眼看着就要把小侍卫处死。 小侍卫委屈得快哭了,“殿,殿下,有人打我。” 他在地上一番搜索,找出一块石头,“殿下,你看,有人打我。” 韩景策:…… 黑翎哼了一声,“谁这么大胆子,还不滚出来。” “说话太不礼貌了,待会儿让你滚一个示范一下。” 玄五抱臂进来,目光沉沉。 韩景策仔细看了看,大惊,“你是墨承霄的人?他来了?” 所有的事都是保密的,一切都安排的天衣无缝,墨承霄怎么能赶来? 玄五朝边上站了站,墨承霄缓缓走进来,表情似笑非笑,“二皇子真有魄力,这是要弑父?” 韩景策脸色苍白,“墨承霄,你,你怎么能来?” 墨承霄扬眉,“那就得感谢墨雨萱了,她明目张胆的帮你,我自然得做点准备。” “她背叛我?”韩景策咬牙切齿。 墨承霄一脸不屑,“你还不值得她背叛,应该说,她的动静太大,而你也太差了。” 韩景策拔出剑,“你莫要太过分了。” 墨承霄看一眼玄五,玄五点点头。 韩景策似乎想到了什么,扭头对黑翎说:“保护好陛下……” 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有人速度更快,已经把仁帝背起来跑了。 韩景策急了,“抓住那人,快,快。” 黑翎提剑就要追,被玄五挡住。 玄五拔出长剑,“来,咱俩比划比划。” 黑翎二话不说,迎了上去,殿里第一场比试开始。 韩景策磨着后槽牙说:“墨承霄,你到底要怎样?你是华国皇子,不该干涉我大澜国内政。再说了,四公主要嫁给我,只有我登基,才能与华国友好相处。” 墨承霄冷哼,“你真的以为墨雨萱能帮你?据我所知,她是受墨承泽之托,前来澜国搞破坏,主要是破坏我的功绩,其次就是让你澜国内乱。” 墨承泽,华国五皇子,墨承霄最大的竞争对手。 韩景策仰天大笑,“对啊,只有你死了,华国归五皇子,我才能与华国友好相处。至于大澜国乱不乱,那就不是我现在考虑的问题。” 说到底,他和墨承霄就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墨承霄揉了揉太阳穴,“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你这么固执,那我只好送你一程。” 他拿出自己的长剑,向前走了两步。 墨承霄本就是战场上杀出来的人,浑身上下透着威压,竟逼的韩景策后退两步。 黑翎与玄五打的不分上下,还能关注到韩景策这边的动静,急得大喊:“二皇子殿下,你快冲出去,咱们还有后援。” 韩景策犹豫。 墨承霄嗤笑,“后援?莫非是我华国白虎卫?已经归我了。” ------------ 第一卷 第92章 他的乖巧听话都是装的 韩景策瞳孔一缩,“你说什么?他们叛变了?” 墨承霄像看傻子一样看他,“本王是谁?难道本王不知道拿下白虎卫的方法?” 他拍了拍脑袋,“说错了,本皇子,应该是本皇子。” 韩景策:…… 眼看着韩景策沉浸在惊讶中,黑翎着急了,他晃了一个虚招,从怀里掏出匕首扔向墨承霄。 墨承霄轻松躲过,就这么一个瞬间,韩景策抓住机会,绕开墨承霄,逃了出去。 墨承霄整理一下衣服,语气不屑,“先让你跑一会儿。” 黑翎被玄五踹倒,吐了一口鲜血,“呸,我们二皇子一定会赢。” 玄五一脚踩在他胸口,“老实些,否则我拔了你的舌头。” 黑翎闭嘴。 墨承霄对窗户喊了一句,“把陛下背进来吧。” 玄三背着仁帝跳了进来,动作敏捷,躺在地上的黑翎张大嘴巴。 仁帝被放在床上,秦灼跑了进来,一番诊治,他终于醒了。 看见墨承霄,仁帝长长舒口气,“多亏有你。” 他还在盘算着要不要以死抗拒呢。 墨承霄淡淡一笑,“陛下是不是没想到韩景策这么大胆?” 仁帝点头,“他以前那么乖巧听话,原来,都是装的。” 墨承霄说:“狗急跳墙,陛下让他出京,算是把他逼急了。” 仁帝顿了一下,“那么,你是怎么知道他要造反的?是国师告诉你的?” 墨承霄如实告诉他,“有三个原因:第一,华国来的学子参加纵横书社,文章里透露了华国五皇子想借四公主之手除掉我的意思,很隐晦,可惜我猜出来了;第二,五皇子把白虎卫送到这里,恰好被我看见;第三,二皇妃鹿冰出事,四公主肯定会借机展现自己实力。综上所述,韩景策肯定会造反。” 仁帝听完,忍不住连连点头,“华国三皇子名不虚传,有你在,可保我大澜国安稳。” 墨承霄目光深邃,“陛下,你最好还是赶紧把太子扶起来,我也不能确保自己何时离开,毕竟那边还有一个我要对付的人。” 仁帝沉默了片刻,扭头对玄三说:“麻烦你帮我找份空白圣旨。” 杜公公不知道被绑到哪里了,只好麻烦一下这个腿脚利索的侍卫。 玄三看一眼墨承霄,发现他没有拒绝的意思,立刻去找空白圣旨了,好在不远。 仁帝支撑着坐起来,拿起笔写了一份圣旨,随后递给墨承霄。 墨承霄接过圣旨,还没来得及看,就见仁帝瘫在桌边。 秦灼急忙扶住仁帝,大声说:“殿下,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快撑不住了。” 能坚持着搞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甚至还写了一份圣旨,真的太不容易了。 墨承霄凝眸,“秦老,尽你最大能力救他,我现在去找韩辰鹤。” 秦灼点头。 小花园里,墨雨萱惬意地赏着花,随手摘一朵递给唐栀婉,“栀婉,听见外面的动静了吗?这澜国以后就是我的了,届时我想办法留住墨承霄,再赶走鹿溪,你就放心吧。” 唐栀婉接过花,心不在焉地说:“万一咱们失败了怎么办?我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栀婉,你这个人怎么那么扫兴呢?咱们准备得非常完美,除非澜国太子未卜先知,或者墨承霄是神人,否则他们怎么翻身?” 墨雨萱冷下脸,说得十分不客气。 唐栀婉抿唇,没有说话。 这时,花园出口又是一阵喧嚣。 墨雨萱皱眉,“韩景策怎么回事,都闹到本公主这里了?不是和他说了嘛,随便折腾,但要确保我这里安静嘛?” 唐栀婉眉宇间有一丝担忧,“四公主,要不咱们还是躲一躲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墨雨萱冷哼,“真是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咱们肯定没事的。” 白虎卫都给韩景策了,他要是再不成事,那就太没用了。 隐隐似乎有宫女的尖叫声,唐栀婉劝道:“四公主,如今宫里大乱,咱们不能掉以轻心。” 墨雨萱叹气,“那行吧,你这样叽叽喳喳我也不能好好赏花,咱们进去。” 唐栀婉松口气,调转脚步准备离开。 然而…… 墨雨萱尖叫,“鹿冰,你来做什么?放开我。” 唐栀婉急忙转身,就看见鹿冰已经进来了,还用一把匕首抵在墨雨萱脖子上。 也不知道她的速度怎么那么快! “二皇妃,你这是做甚?”唐栀婉强装镇定。 鹿冰目光冰冷,“也没什么,就是想除掉我的敌人而已。” 墨雨萱怒气冲冲,“本公主帮助你的夫君称帝,怎么会是你的敌人?鹿冰,你脑子坏掉了吧。” 鹿冰冷笑,“景策登基后,你是不是打算取代我的位置?” 墨雨萱噎住。 唐栀婉说:“四公主没有取代你的意思,她纯粹是欣赏二皇子的能力,帮他称帝,仅此而已。” 鹿冰勾唇,“是吗?我怎么记得四公主一直在勾引景策来着,帮忙都帮到床上去了?” 墨雨萱呸了一声,“本公主还不是那么龌龊的人,要和他在一起,也得等他称帝吧。” 唐栀婉扶额。 鹿冰目光愈加冰冷,“那四公主就是承认了,对吧?你知道吗?景策一直很爱我,自从你出现过他就变了,当然,他变得原因是为了你的权势。可是,就算他想达到目的伤害我,我也决不允许。” 墨雨萱感到杀意,顿时紧张起来,“你,你想做甚?我是华国最受宠的公主,你敢动我,你澜国肯定要遭殃。” 鹿冰不屑,“大澜国遭殃,与我有什么关系?只要景策还爱我,我就过得很好。” “你未免太自私了吧?你是澜国人,澜国遭殃,怎么能与你没有关系?”唐栀婉震惊。 鹿冰凉凉看她一眼,“那华国有事的时候,怎么没有见你冲锋陷阵?” 唐栀婉黑了脸,“如果我有能力,怎么会不上战场?” “结果都一样。我懒得和你们嚼舌,我现在要毁了自己的敌人。” 鹿冰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 ------------ 第一卷 第93章 这剧情算是崩了 墨雨萱慌了,哀求起来,“鹿冰,不不,二皇妃,我要做的只是帮助二皇子,我对他没有非分之想,你相信我。” 唐栀婉也说:“二皇妃,我们是来帮你的,你别坏了二皇子的计划。” 鹿冰突然看她:“唐小姐一句话,让我想起了一个更好玩的游戏。” 唐栀婉后退一步,“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别针对我。” 鹿冰一笑,“你不是说我自私吗?我瞧着唐小姐应该是大度的人,不如这样,你帮着四公主领罚,我不伤害她,那么两国就没有矛盾了。” 唐栀婉:…… 墨雨萱大喊:“栀婉,栀婉,你帮帮我啊,我一定会给你赏赐的,包你一辈子地位尊贵。” 鹿冰微笑着看唐栀婉。 唐栀婉四下看了看,发现并没有来救她的人,而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压根不是鹿冰的对手。 墨雨萱看出唐栀婉不想帮她,急得开骂,“唐栀婉,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对我好吗?难道是是骗我的,你个口蜜腹剑的坏女人。” 唐栀婉不得不说:“四公主,我对你好,但不代表我可以为了你不要命,况且你也没有对我有多好。” “你,你……”墨雨萱气的说不出话。 鹿冰哈哈大笑,“论自私,谁又比谁少呢?既然如此……” 她的笑容突然消失,恶狠狠看着墨雨萱,“你就领罚吧。” 说着,手里的匕首在墨雨萱脸上狠狠划过,鲜血淋漓。 墨雨萱惨叫着蹲在地上,用手捂着脸,“鹿冰,鹿冰,你敢毁本公主的容,你等着……” 鹿冰一脚将她踹倒,“我没有一刀结果了你,算是给你脸了。哦,对了,忘记告诉你,我自小学习毒术,匕首上是有毒的,保证你的伤口不会恢复。” 墨雨萱啊了一声,晕倒在地。 唐栀婉拔腿就跑,她可不想被牵连。 鹿冰冷冷看着她,手里多了一根银针,刷的一下射向唐栀婉。 唐栀婉刚跑到大殿门口,只觉得后心一痛,也晕了过去。 鹿冰将匕首扔在地上,踢了墨雨萱一脚,“你没有好下场,她也一样,我给她的毒会让她终身不孕,开心不?” 墨雨萱没有动,但鹿冰的脸色突然变了,急急抬头看向花园出口。 韩景策提着长剑,呆呆站在出口。 鹿冰刚想哭诉一番,突然想到他把她软禁后说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韩景策开口,“不打算解释吗?” 鹿冰冷笑,“你不是看到了吗?我只是来复仇而已。” 韩景策怒气冲冲走向她,“你有什么复仇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而她们是我的同盟,你伤害她们就等于断了我的后路。” 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鹿冰,我真是小看你了,原来你不仅能装,还心狠手辣。” 鹿冰不挣扎,冷冷看着他,“我变成这个样子,你的功劳最大,韩景策,你不该反思一下自己吗?” 韩景策手上使劲,目眦欲裂,“我应该反思什么?反思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何还要杀我母妃?反思我顾忌孩子不伤害你,你还害我同盟?反思我为何一直喜欢你?” 鹿冰快喘不过气,不得不拼命挣扎。 韩景策有一瞬的犹豫,但余光看见地上的墨雨萱,手上的劲儿又大了起来。 这样的女人,还是别留了。 她肚子里的孩子,怕也不是什么善茬。 “快快快,找到他了,他在这里。” 门口出现几个侍卫,看到韩景策立刻跑了过来。 韩景策看一眼鹿冰,咬了咬牙,松开手,“算你命大。” 说完,他立刻朝殿里跑去。 鹿冰蹲下,大口大口喘气。 侍卫们一心追捕韩景策,压根没有管鹿冰,尤其是地上还有两个女人,他们也分不清谁是受害者。 鹿冰终于缓过来,四下看了看,笑了两声,快步离开。 东宫,鹿溪看见墨承霄进来,大大松口气,“没事了,没事了。” 韩辰鹤直接跳了起来,朝墨承霄奔去。 墨承霄本来是看鹿溪的,猛然发现有人扑过来,条件反射般的伸脚踹。 姜离反应也快,忽的一下冲过去,将韩辰鹤带走。 韩辰鹤站稳后,不解的看着姜离,“寒王殿下来了,你没看见。” 姜离别开脸,“属下若不出手,你会被踹飞。” 韩辰鹤忙看向墨承霄,发现他果然刚收回脚。 韩辰鹤:? 鹿溪和皇后走过来,都是一脸期待。 墨承霄自动忽略韩辰鹤的目光,举起手里的圣旨,众人眼里一亮。 墨承霄说:“这份圣旨是宣布太子韩辰鹤继位的,由本王保管,太子登基那天,自然会有人宣读。” 皇后眼底有泪水,“谢谢寒王殿下,一切由殿下做主。” 终于熬到这一天了,鹿溪、寒王府真的是东宫的救星啊。 韩辰鹤行个礼,“多谢寒王殿下,以后,我澜国将永远忠于殿下。” 墨承霄笑了笑,“不必,只要不针对我就行。” 韩辰鹤眼圈微红,“永远不会。” 这时,玄五跑了进来,神色凝重,“殿下,韩景策跑了。” 鹿溪啧了一声,“果然还是有气运的,这种情况下都能逃,鹿冰呢?” 玄五挠头,“我们把御远殿搜了一遍,没有其他人。” 鹿溪和墨承霄对看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不解。 玄三进来,行个礼,“启禀殿下,四公主和唐小姐都受伤了,至今昏迷不醒。” 鹿溪惊讶,“不对啊,韩景策不会伤害她们,咱们的人更不会伤害她们,难道……” 她眼珠子转了转,看向玄三,“去四公主的寝殿捉人时,可有看到什么?” 玄三想了想,“有侍卫说似乎看到一个女人蹲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也受伤了。” 墨承霄哼道:“笨,那就是鹿冰了。” 玄三张大嘴巴。 皇后哎呀一声,“这鹿冰是不是太狠了?她竟敢伤华国两位贵人。” 韩辰鹤着急,“那可怎么办?”转头一看墨承霄,“唉,没事没事。” 墨承霄:…… 鹿溪摇头,“这剧情算是彻底崩了,男女主决裂,大反派当道。” 墨承霄黑脸,“你说什么?” ------------ 第一卷 第94章 好好一张脸,何必长个嘴 鹿溪立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没什么,夸你厉害。” 墨承霄哦了一声,“顺便夸一下大反派的女人,也不是什么善茬。” 鹿溪:…… 好好一张脸,何必长个嘴。 其他人面面相觑,如今寒王殿下和鹿侧妃越来越有内涵了,说的话其他人都听不懂了。 着实厉害! 翌日,大澜国上至皇室,下至百姓,都知道了二皇子韩景策叛变的事,无不磨牙。 同时,大澜国仁帝驾崩的消息更加剧了人们对韩景策的憎恨。 在举国上下期盼的目光里,太子韩辰鹤顺利登基,全国一心,清算叛徒。 寒王府,一众人也在忙忙碌碌收拾东西,准备远行。 墨雨萱和唐栀婉终于住进了寒王府,却是神情凄婉、恍恍惚惚,秦灼给她们医治了几日,选择放弃。 不是不尽力,是尽力了也没用,鹿冰下毒下得太狠,救治得也不及时。 鹿溪却是另外一种状态,追着墨承霄问华国的情况,精神有些亢奋。 墨承霄耐心地讲了不少,话题一转,“溪儿,你跟着我回华国就是正妃身份,开心吗?” 鹿溪如今被澜国皇后认为义女,以公主身份嫁给墨承霄,也算是地位相当。 他终于可以兑现承诺了。 鹿溪躲开他的目光,“我早就说过了,这些身份什么的,我不在意。” 墨承霄拉住她,“你怎么能不在意呢?除非你想离开。” 鹿溪哎呀一声,“如今你什么都知道了,我怎么离开?” 天天黏着她,想找个自杀机会都没有。 “那你就得风风光光嫁给我,我已经安排好了,韩辰鹤也会给你嫁妆,绝对让你满意。” 墨承霄抱住她,一脸幸福。 想当初一顶小轿子将人抬进来,着实委屈她了。 鹿溪撅嘴,“让人家澜国给嫁妆,这也太离谱了吧。” 墨承霄揉了揉她的脑袋,“不离谱,澜国能有今天的安定是咱们的功劳,他就出点儿嫁妆而已,你不必内疚。” 鹿溪:…… 好像,和她没有太大关系吧? 罢了,你开心就好~ 出发前一天,鹿溪和墨承霄进宫见了皇后和韩辰鹤,二人确实给鹿溪准备了丰厚的嫁妆。 要不是鹿溪说长途踄涉不方便,他们估计还得加。 皇后爱怜地拉着鹿溪的手,“溪儿,如果受了委屈,就回来找我,我不一定能给你做主,但可以给你安身之地。” 鹿溪眼圈微红,“多谢皇后娘娘,不论受不受委屈,我肯定回来看你们。” 皇后笑了。 韩辰鹤一身明黄,眉宇间多了些坚毅,递给墨承霄一块令牌,“这块令牌可保你们安全离开大澜国,朕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墨承霄接过令牌,“多谢陛下,以后的日子,就靠你自己了。” 韩辰鹤一笑,“可不只朕自己,还有你们留下的力量。” 墨承霄和鹿溪对看一眼,还没来得及猜测,就见谢云卿和鹿碧城一起进来。 鹿溪眨巴两下眼睛,“谢世子,你不是中立派吗?” 谢云卿笑了笑,“遇见明君,自然要出世,为大澜国百姓做些事也是我的梦想。” 鹿溪伸了伸大拇指,“果然是谦谦君子。” 谢云卿腼腆地别开脸。 鹿碧城哼了一声,“溪儿这是看脸说话呢?” 墨承霄也不满意的捏了捏鹿溪的手指,只有谢云卿勾起了唇角。 鹿溪扑哧一声笑了,“出去躲了几天,会油嘴滑舌了?” 鹿碧城也笑了,“你看到我都没有激动,我当然有意见。” 鹿溪说:“你的行踪尽在我的掌控中,有什么激动的?如果你不回来,我才激动呢。一身才气不贡献给国家,该打。” 鹿碧城摆手,“罢了,都是你说得对。” 几人笑了起来。 谢云卿叹道:“你们一走,书社里出现惊艳诗词的机会就少了。” 鹿溪瞥他,“你与其惦记惊艳诗词,不如惦记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方悦不好吗?” 谢云卿被打个措手不及,红着脸说:“鹿溪,你如今贵为华国三皇妃,别胡乱说话。” 鹿溪看向墨承霄,“我胡乱说话了吗?” 墨承霄摇头,“没有,合情合理。” 谢云卿:…… 皇后微笑着说:“还是溪儿贴心,能考虑到谢世子的终身大事。” 鹿碧城说:“她哪里是贴心,她分明是想看笑话。” “哎呀,还有你,碧城弟弟,我的弟媳妇在哪里?”鹿溪立刻嚷嚷起来。 鹿碧城和谢云卿对看一眼,当即告辞。 如果不走,他们怕鹿溪要乱点鸳鸯谱了。 鹿溪一脸坏笑地看着他们离开,然后对韩辰鹤说:“陛下,方悦心仪谢世子,他们还是远亲,你看能不能成全一下。” 韩辰鹤点头,“这个可以考虑,朕瞅准时机就下旨了。” 鹿溪很满意,“不过,陛下可得问好谢世子的意见,他若不抗拒再说。” 墨承霄揉了揉她的额发,“你就是操心的命。” 皇后说:“溪儿一直都是为别人着想的,不奇怪。” 韩辰鹤说:“所以啊,谢世子和鹿碧城都记得,每人都给她添了嫁妆呢。” 鹿溪:…… 书里的配角都是这么温暖的吗? 皇后又问:“溪儿,你看鹿公子的终身大事要不要本宫操心?” 鹿溪使劲点头,“要要要,皇后娘娘一定得好好留意京中贵女,看有没有合适的,毕竟父亲他老了,有心无力。” 墨承霄一把拉住鹿溪,“好了,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回去准备一番。” 再待下去,他怕鹿溪把所有认识人的事都操心一番。 鹿溪虽然不情愿,还是乖乖回家了。 回到寒王府,方悦又找来了,还未开口就红了眼圈。 鹿溪扶额,“我只是出去一趟,你怎么要上演生离死别……” 方悦捂住她的嘴,“呸呸呸,你再胡说,我生气了。” 鹿溪笑了,“好好好,要不你今晚住下,咱们促膝长谈。” 方悦使劲点头。 墨承霄揉了揉太阳穴,表示很累。 他今晚是有安排的,溪儿这是破坏他的计划呀。 ------------ 第一卷 第95章 本公主不是捡垃圾的 纵然墨承霄有怨言,出发前的一夜,鹿溪还是和方悦住在了一起。 次日是立夏,墨承霄一行人正式出发,为了不惊动太多人,他们天未亮就走了。 鹿溪因为晚上聊得太久,坐上马车后继续呼呼大睡。 墨承霄坐在她身边,一脸无奈,但扇扇风还是必须要做的。 鹿溪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听见外面十分吵。 墨承霄用湿锦帕给她擦了擦脸,语气温和,“刺杀而已,不必管它。” 鹿溪掀开车帘,好巧不巧,看见了韩景策的脸。 “哎呀,韩景策居然敢刺杀你?”鹿溪惊了。 墨承霄冷哼一声,“他能逃出皇宫,背后肯定有人,这次一样。” 鹿溪从身上拿出一包毒粉,“那就让他长长记性。” 墨承霄摁住她,“不急,他是我放出去的饵,我要钓大鱼。” 鹿溪:…… 好吧,咱就看他蹦哒。 因为墨承霄侍卫的战斗力,韩景策败下阵,索性大喊:“寒王殿下,我要见一个人,麻烦你行个方便。” 墨承霄勾唇,“那就见吧。” 他的话一说出来,双方都不打了,韩景策走到墨雨萱的马车旁,大声说:“四公主,我是为你而来的,你可愿意跟我走?” 墨雨萱拉开车帘,露出蒙着面纱的脸,眼神幽怨,“我已经被你的王妃毁容,你还要怎样?” 韩景策痛心疾首,“四公主,那天我去晚了,是我的错,我永远不会嫌弃你的。你下来,我带你走,我保证一生一世对你好。” 墨雨萱啪的一下拉上车帘,“韩景策,你以为本公主是捡垃圾的吗?什么人都要!” 韩景策脸色苍白,“你说什么?” 墨雨萱语气冷傲,“本公主是华国受宠的四公主,来你们澜国是为了寻找能力出众的皇子,而你,如今已经成了通缉犯,随时可能丧命,本公主跟着你做甚?” 韩景策的拳头紧紧捏着。 一直不说话的唐栀婉有气无力地说:“二皇子,你还是赶紧走吧,做不出一番事业就别来找四公主了,她怎么能跟着你东躲西藏呢?” 韩景策点头,“你们说得对,告辞。” 他丝毫不拖泥带水,转身离开。 鹿溪趴在马车窗边大喊:“你打伤我们的人,不赔偿吗?” 韩景策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说:“以后,还有讨教的机会。” 鹿溪撇嘴,“他在挑衅。” 墨承霄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放心,会让你看到他赔偿的那一天。” 他脸上明明带着笑意,却让鹿溪感觉有些冷,她搓了搓胳膊。 继续前进,鹿溪已经没了睡意,索性欣赏沿途的风景。 大澜国其实并不大,墨承霄他们如果快马加鞭,五天就能出境了。 不过,墨承霄并不想让鹿溪受累,所以走得比较慢,当然出境也会慢两天。 天气炎热,最先不能忍受的是墨雨萱,第三天的时候,她就冲到了墨承霄马车前,目光里怒火熊熊。 “三皇兄,我受伤了,你能不能让他们快点,我要回华国治疗。” 墨承霄正在马车里给打盹的鹿溪扇风,瞧见鹿溪惊醒,脸黑了下来,“墨雨萱,你若嫌慢,可自行离去。” 墨雨萱脸上蒙着面纱,但周围人还是能看到她的愤怒,“三皇兄,你当真不顾念亲情了?为何你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鹿溪揉揉眼睛,“怎么了?要停下休息吗?” 墨雨萱气的就要伸手掀车帘,被追过来的唐栀婉挡住。 “三皇子,四公主她伤口疼痛,路上不易耽搁太久。”唐栀婉柔声道。 这一遭,她算是看清楚了墨承霄的冷酷,也不敢像前面那么随意了。 墨雨萱撇嘴,离唐栀婉远点儿,自从上次事件,她早就看清楚此人了。 只不过,唐栀婉要帮她说话,她也不想拒绝。 车帘拉开,鹿溪探出头,“四公主,你的毒已经解了,只是伤口不好恢复,就算早点回去也没用,难道还有比秦医仙更好的大夫?” “不用你管,反正我就是要早点回去。”墨雨萱恶狠狠地说。 鹿溪眨巴两下眼睛,看向墨承霄,“要不给四公主一匹快马,让她快点回去吧。” “鹿溪,你不要太过分了,告诉你,本公主可以安全回华国,你不一定。” 墨雨萱怒吼。 唐栀婉一把拉住她,面色焦灼,“四公主,你胡说什么呢。” 墨雨萱捂嘴,瞪着鹿溪,“就是她胡说八道,我才……” 唐栀婉挤出一个笑脸,“三皇子,你看四公主被气成这样,路上真的不能耽搁了。” 鹿溪啧了一声,“你们前两天不是还互相不理吗?这次怎么这么团结?古怪。” 墨承霄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墨雨萱面色一慌,“我们两个本来就是一起来的,相互照顾难道不应该?倒是你,处处挑拨离间,才古怪呢。” 唐栀婉柔声道:“前两天我们因为受伤的事不愉快,换作谁都会这样。” 墨雨萱不耐烦了,“行了,别扯这些,三皇兄,你就说能不能快点赶路吧。” 墨承霄托着下巴,慢条斯理地说:“快不了,你们要是着急你们自己先走。” 鹿溪说:“这是我们的队伍,你们只是混进来的客人,有什么资格要求我们快点?” 墨雨萱噎住。 唐栀婉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轻声说:“三皇子,华国有好大夫,四公主和我都着急回去,烦请您快些。” 墨雨萱想发火,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只能闭嘴。 墨承霄看了她俩一眼,突然就笑了,“你们俩呀,给别人做马前卒很愉快吗?四皇妹,且不说你的演技拙劣,就连借口都无比拙劣,他当真能给你想要的?” “墨承霄,你胡说什么?”墨雨萱脸色大变,尖叫着后退。 唐栀婉也是脸色苍白,跟着后退。 鹿溪扭头看墨承霄,皱眉,“咦,我家殿下笑得这么好看,你们怕什么?” 墨承霄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因为啊,我笑里藏刀。” ------------ 第一卷 第96章 只能先发制人了 鹿溪打开他的手,“没看出来。” 墨承霄又是宠溺一笑。 唐栀婉最先忍受不了,转身走了,留下一句话,“殿下自便,我无所谓。” 墨雨萱磨了磨后槽牙,“好啊,三皇兄既然如此无情,那我也只能回去后让父皇评评理了。届时,三皇兄可千万不要耍赖。” 墨承霄嗯了一声,“等咱们都能活着回去,再理论也不迟。” 墨雨萱扭头就走,脸色愈加难看。 鹿溪摸着下巴,“殿下,你这里是不是有什么重要情报?” 墨承霄微笑,“你不是一直和我在一起吗?哪里有重要情报?” 看着鹿溪拧眉,他只好接着说:“还不是那两个蠢货表演得太拙劣了,溪儿,咱们后要有一场硬仗打,打过去了就能进华国,打不过去,就只能埋骨澜国。怕吗?” 鹿溪笑了,“如果打不过,我可要回家了。” 墨承霄黑了脸,“谁说打不过?你想回家,门儿都没有。” 鹿溪:…… 是你自己问的,怎么自己还害怕了? 队伍继续晃了两天,到了一个路口,再朝里是一片山地,墨承霄让队伍停下修整。 鹿溪跟着墨承霄下车,查看四周的地形,大致看了看,她就有了危机意识。 “承霄,前面适合偷袭啊。” 墨承霄拉住她的手,“你能想到的,他们肯定会做。” 他的手很暖和,传递出的热量似乎抵达了她的心脏。 鹿溪握紧墨承霄的手,坚定地说:“放心,咱们必胜。” 墨承霄看向远处的小山,不知道在想什么。 身后,墨雨萱走过来,边走边说:“三皇兄,有什么情况吗?” 墨承霄没有回头,语气平淡,“没有,我只是想下车陪溪儿散散步。” 墨雨萱止住脚步,脸色有点儿尴尬。 鹿溪回头看她,“四公主回去吧,外面热,你若情绪暴躁会影响伤口。” 墨雨萱哼了一声,扭头离开,“谁稀罕和你们说话,狗男女,等着。” 她的声音很小,但墨承霄和鹿溪是习武之人,听得清清楚楚。 鹿溪笑了,“皇室中人,果真有雅量。” 墨承霄捏了捏她的手指,“你夫君我有雅量就行。”他还挑了挑眉。 鹿溪心口一跳,别开脸,“无耻。” “殿下,皇妃,山中有埋伏。”姜离跑了过来,神色严峻。 接着,玄三、玄五、玄七都来了,他们也发现了不对劲。 鹿溪抽出自己的手,两手叉腰,“那咱们只能先发制人了。” 众人都看向她。 墨承霄问:“溪儿可是有什么好主意?” 鹿溪四下看了看,对他们招手,几颗头凑到一起。 后面大马车里,唐栀婉密切关注外面的情况,看见鹿溪他们的动作,不由蹙眉。 墨雨萱登上马车,气哼哼地说:“马上就是你们的死期,墨承霄,你别太得意了。” 唐栀婉看她,“咱们别太大意,你看他们在商量对策呢。” 墨雨萱伸头一看,撇嘴,“这次行动是承泽精心准备的,他们一不知情,二没实力,能商量出什么对策?最多就是晚点儿死。” 唐栀婉一脸无奈,“四公主,你上次就是轻敌才……这次,咱们还是小心一些吧。” 墨雨萱瞪眼睛,“你还有脸提上次?唐栀婉,等本公主回去,肯定要和你算算账。” 唐栀婉不说话了,那件事,她还是心虚的。 墨雨萱看唐栀婉老实下来,这才一脸阴沉地看向鹿溪他们。 然而,很快就有人过来通知她,要她们的队伍在前面走。 墨雨萱一听就怒了,大喊:“本公主是需要保护的人,凭什么走在前面?” 玄七一副看傻子的表情,“你什么时候成了我们要保护的人?我怎么不知道?再说了,殿下想着你们着急回去,让你们在前面走,不也是照顾你们?” 墨雨萱:…… 照顾你个大头鬼,本公主不需要这样的照顾! 唐栀婉干笑一声,“这位小兄弟,殿下为何突然让我们走在前面,是发现什么状况了吗?” 玄七斜她一眼,“能有什么状况?不如唐小姐来说说。” 唐栀婉笑容僵住,“我一弱女子,哪里能看出什么?只是殿下一直没照顾过我们,这突如其来的照顾让我们很是费解。” “费解就别解了,你们还是乖乖在前面走,要不我们就在这里安营扎寨了,反正皇妃她挺喜欢这里。”玄七一点也不客气。 墨雨萱快气死了,真想拔剑砍了这个不长眼的小侍卫。 唐栀婉思索片刻,对墨雨萱说:“那咱们先走吧,可以快点儿回家。” 她的眼神里,隐隐有一些信息。 墨雨萱和她对视了几秒,语气平和下来,“那就先走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墨雨萱的队伍率先进山,似乎为了彰显自己,她特意在马上车挂了一面旗帜。 离山口两公里的地方,埋伏了好几支队伍,都是百姓打扮的壮汉。 趴在最前面的络腮胡子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几支队伍,不屑地说:“一帮乌合之众,也有脸和咱们莽草寨抢攻。” 他身边的书生摇着扇子,慢条斯理地说:“华国五皇子召集所有英雄好汉击杀三皇子,他还从旁协助,成功几率很大,这些人不过是想来分一杯羹。” 络腮胡子嗤笑,“那也得有命才行。不过说实话,这五皇子有魄力,就算杀了三皇子,也是三皇子遭遇劫匪,实力不济。” 书生赞同,“谁说不是呢,所以啊,大澜国和华国的劫匪都出动了,这三皇子恐怕是回不去了。” 络腮胡子嘿嘿一笑,“听说三皇妃是个美人,待会儿咱们动作快些,把美人给我抢到手。” 书生一脸担心,“可属下听说那美人会使毒,万一……” “她到了老子手里,再毒也得变绵羊。”络腮胡子一脸狰狞。 书生噤声。 “老大,来了,来了。”有劫匪在后面小声喊。 络腮胡子伸头看过去,这么一看,他的眉头拧了起来。 “老大,这怎么不大对劲呢?那旗,有点儿眼熟。”书生在旁边低声说。 ------------ 第一卷 第97章 年轻人睡眠就是好 马车进入包围区,后面跟着几十个人,有侍卫、婢女还有柔柔弱弱的女子。 络腮胡子举起手又放下,“是啊,这旗有点儿熟悉呢,再等等。” 一行人越走越快,眼看着要经过络腮胡子的包围圈,书生拍头,“哎呀,这是五皇子的旗。” 络腮胡子已经抽出剑准备进攻了,听到这句话泄了气,“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书生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有关于五皇子的信息,络腮胡子一看,当即泄了气。 “罢了,这应该不是三皇子的人,放他们过去。” 书生急忙问:“要不要给其他人通知?” 络腮胡子点头,“这是赢得五皇子好感的时机,还不快去。” 于是,其他队伍全部放行,墨雨萱她们安全通过。 过了伏击区,就是一片平地,唐栀婉吁口气,“终于安全了,他们还是长眼睛的。” 墨雨萱撇嘴,“他们应该在这里蹲守好几天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战力。” 唐栀婉说:“反正咱们尽力了,是墨承霄故意拖时间。”她神色一变,“他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墨雨萱哼了一声,“他又不是神仙,能知道这么机密的事?我知道你喜欢他,但也用不着把他说得那么厉害。” 唐栀婉闭嘴。 墨雨萱得意地看她一眼,“等墨承霄和他那个蠢妃死了,承泽肯定能给咱们好处,届时你找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唐栀婉眸色暗了下来,没有说话。 墨雨萱摸了摸脸,“就算本公主毁容,也照样会有大把男人抢我。” 她一定会是华国最尊贵的公主,会有无数名医为她医治,会有大把男人等她回眸。 墨承霄,你就是绊脚石,赶快去死吧。 唐栀婉挤出一个笑脸,“是,都听四公主的。” 墨雨萱笑了,她就喜欢唐栀婉听话的样子,以后收拾她的机会还多着呢。 后方,墨承霄他们休息够了才出发,都是一副慢条斯理的样子。 络腮胡子依然最先发现他们,立刻冲出去,将墨承霄他们围起来。 玄五在队伍最前方,目光瞟向半山腰,似乎没看见络腮胡子他们。 络腮胡子急了,用剑指着玄五,“今天是你们的死期,快快束手就擒。” 玄五这才看向他,哦了一声,“抓我们的话,可能还轮不到你。” “找死。”络腮胡子怒吼一声,提剑冲了过去。 玄五避开,对马车里说:“皇妃,你不是说他们一动真气就倒吗?” 鹿溪的声音传来,“数到三就行,一,二,三……” 鹿溪的话音一落,络腮胡子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仰面栽倒。 其他劫匪吓得连连后退,这是什么妖法? 玄五看向其他劫匪,勾唇一笑,“年轻人睡眠就是好,你们不跟上?” 扑通扑通,连续有人晕过去。 后面的人撑不住,拔腿就要跑。 玄五大声说:“如果能跑掉,告诉其他人,是前面过去的四公主体恤你们,给你们下了昏睡散。” 他的声音大,还用了内力加持,传出去了至少两公里。 其他准备出击的劫匪们面面相觑,有人已经偷偷溜走,还有的不信邪,哇哇叫着冲下来,然而冲到一半就昏睡过去。 场面一度诡异。 马车里,鹿溪靠在座位上,嘿嘿笑着,“墨雨萱以为自己出去就没事了?笨。” 墨承霄若有所思,“昏睡散是不是用完了?那么贵重的药材,对付这些蠢货可惜了。” 鹿溪摇头,“这些昏睡散是我新配置的,药材便宜,所以有毒,放心吧。” 墨承霄:…… 鹿溪看他一脸惊愕,解释道:“以前你给我用的,确实无毒,我是懂得区别对待的。” 墨承霄还是懊悔,怎么可以给溪儿下毒? 鹿溪转移话题,“你说,墨雨萱发现自己的人叛变,一路撒毒,会怎么样?” 墨承霄不屑,“她不会发现,聪明人才能发现。” 鹿溪笑了,“那没中毒的劫匪应该会去找她吧?” 墨承霄没说话,但眼神里有期待。 这时,玄三在外面说话了,“殿下,王妃,真正的刺客来了,你们坐好。” 墨承霄看向鹿溪,神情严肃,“溪儿,如果情况紧急,你先离开。” 鹿溪摇头,“共同进退,你别想独自涉险。” 墨承霄一愣,随后笑了,伸手将她抱住,“好,共同进退。” 箭雨呼啸而下,马车顶端伸出一个大铁盖子挡住,乒乒乓乓的声音格外刺耳。 训练有素的侍卫均拿出盾牌,一番操作下来,无一人受伤。 对方似乎恼怒了,开始投射带火的短箭,然而,墨承霄的人也冲上了半山腰。 原来,侍卫们不光躲避箭雨,也开始了反攻。 墨承霄带着鹿溪跳出马车,这个时候,大批人围了过来。 鹿溪掏出匕首,哼道:“好久没有活动了,今天刚好锻炼锻炼。” 墨承霄抽出长剑,气势陡然冷峻,“溪儿,你跟在我身后处理漏网之鱼。” 鹿溪嗯了一声。 墨承霄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动作敏捷,下手狠戾,不多久周围就多了一圈尸体。 鹿溪偶然补个刀,还有功夫观察周围形势,这么一观察,她就发现了端倪。 “承霄,东南方向隐隐有旗帜,指挥之人应该在那里。” “好,咱们杀过去。” “殿下,王妃,属下一起。”姜离杀了过来。 于是,墨承霄和鹿溪开始突围,姜离打掩护,三个人朝东南方向冲过去。 跑了一半,追兵突然停下不追了,鹿溪他们也停下,四下观察。 周围参天大树,阴凉里透着一股邪气。 鹿溪吸了吸鼻子,“小心,这里有毒物的味道,我们先服下解毒丸。” 她掏出三颗莹白的解毒丸,分给墨承霄他们。 三人刚服下,就看见两个人走了过来,鹿溪瞳孔一缩,“后退,先不要和他们过招。” 墨承霄和姜离不明白什么原因,还是听话地后退几步。 墨承霄问:“溪儿,有什么不对劲吗?” 鹿溪有些紧张,“仔细观察,他们和正常人一样吗?” 墨承霄和姜离定睛一看,均白了脸。 ------------ 第一卷 第98章 为什么她总是出其不意 “溪儿,这是什么怪物?”墨承霄问道。 鹿溪咽口唾沫,“我也只是听阴溟说过,厉害的毒师会炼制毒人,这两人……应该就是。” 两个怪物眼睛发红,脸色发青,走路也僵硬,若不是穿着打扮还算整齐,真的就不能算人了。 姜离冷哼,“让属下砍掉他们的头,看他们使毒。” 鹿溪叹气,“姜离,你最好不要这么做,他们的血带有剧毒,沾到必死。” 姜离一愣,“那怎么办?” 眼看着两个毒人越走越近,鹿溪飞速打量四周,眼珠子一转,“咱们上树,和他们玩捉迷藏。” 墨承霄:…… 姜离:…… 鹿溪已经用轻功上了一棵大树,指挥墨承霄二人,“承霄,你去北边那棵树,姜离,你去南面。咱们三个人不要汇合,就让他俩追。” 墨承霄和姜离对看一眼,服从指挥。 于是,奇怪的一幕出现了,两个毒人笨拙的爬树,爬到一半再下来,因为鹿溪他们跑了。 毒人也不锁定目标,哪个近追哪个,爬上爬下的。 两人追三人,多少有些吃力,尤其是两个并不灵活的毒人。 半个时辰过去,鹿溪他们累了,毒人也好不到哪里,身上衣服被划烂,黑血直流。 让人恐怖的是,黑血滴到之处,花草全死,树木也逐渐枯萎。 “好毒的血。”姜离感慨,庆幸自己没有随便动手。 鹿溪嘴角上扬,“好了,现在改变策略,砍他们一剑后迅速离开。” 墨承霄一笑,“给他们放血啊,我来。” 说着,他率先出击,一剑狠狠划过毒人的胳膊,黑血四溅。 墨承霄已经跑到安全地点,拿起剑看了看,“还好,沾上的不多。” 鹿溪扔过来一包药粉,“给剑消毒。” 墨承霄接过药粉,撒在剑上,果然,黑血轻易地被抹掉了,不留痕迹。 姜离如法炮制,将另一个毒人砍伤,同时给剑消了毒。 鹿溪说:“毒人也是有生命的,失血量达到一定程度就会死,咱们继续努力。” 于是,三个人开始灵活走位,砍得那叫一个痛快。 两个毒人意识到了危险,嗷嗷叫着一起扑向鹿溪。 鹿溪嘴角一抽,“你们两个不讲武德啊,找最弱的欺负。” 不过,她可不是软柿子,索性掏出怀里的毒粉,开始漫天挥洒。 墨承霄冲过去,拉着她跑,一边跑一边问:“你这毒有用?” 用毒对付毒人,总觉得有些奇怪。 鹿溪嘿嘿一笑,“那是解毒的。” 墨承霄:…… 为什么她总是出其不意? 毒人们被漫天毒粉扰的不堪忍受,大吼一声,咔嚓一声折断自己的胳膊。 鹿溪啊了一声,“快跑。” 就见两只带血的胳膊直冲着鹿溪和墨承霄而来,且对准他们的脑袋。 姜离大喊,“趴下。” 下一瞬,墨承霄就搂着鹿溪趴在地上,两只断胳膊飞了过去。 两个毒人吼着扑向墨承霄他们,一身黑血格外瘆人。 姜离准备去挡,就听见墨承霄说:“退回去。”他抬眼一看,惊呆。 墨承霄抱着鹿溪,如离弦的箭,瞬间移开几米。 好快的轻功,原来,殿下的功夫这么高~ 两个毒人扑了个空,哇哇叫着继续追。 姜离趁着他们不关注他,刷刷几剑,将两人的脑袋各削去一半。 当然,他自己也抽身离开,没让那黑血溅到他。 恐怖的画面来了,两个只剩半个脑袋、半个胳膊的人,依旧吼叫着追鹿溪和墨承霄。 鹿溪回头看了一眼,欲哭无泪,“这画面,要做噩梦啊。” 墨承霄紧紧拉住她的手,“放心,以后我搂着你睡。” 鹿溪:…… 好嘛,恐怖片要变喜剧片了。 姜离准备再出剑,就发现两个毒人坚持不住了,越跑越慢,摇摇欲坠。 “皇妃,他们不行了。”他大声通知鹿溪。 鹿溪回头,面露喜色,“嗯,我们再跑一会儿,把他们耗死。” 墨承霄一把将她抱起来,“剩下的,我来跑。” 鹿溪:…… 这样,真的好吗? 姜离别开脸,表示没看见。 剩下的路,就是墨承霄抱着鹿溪跑,而且越跑越慢,因为两个毒人相继倒下了。 鹿溪从墨承霄身上跳下,径直跑到毒人身边,拿出一个小瓷瓶。 墨承霄一把抓住她,“你要干嘛?” 鹿溪无奈,“我要取毒血研究啊,这可是厉害的东西,千万不要浪费了。” 天知道培养出一个毒人需要多大代价,只有把这些人研究好,才能避免其他人受害。 墨承霄伸手,“把瓶子给我,我给你取。” 鹿溪翻个白眼,“你在质疑我的能力?” 墨承霄:…… 鹿溪推开他,半跪在地上,开始取血,动作谨慎且熟练。 墨承霄只好待在一边,紧张地等待。 姜离则观察周围形势,忽然,他的脸色微变,抽出长剑。 啪啪啪,一人鼓掌走过来,“哎呀,三皇兄厉害,居然能杀了从无败绩的毒人。” 墨承霄和鹿溪站了起来,盯着眼前身着紫衣、面容俊俏的男子。 “墨承泽,你要亲自出马了吗?”墨承霄语气淡淡。 墨承泽嗯了一声,“那些蠢货堵不住你,本皇子只好出马了。”他看向鹿溪,“呦,这位就是让千年铁树开花的三皇嫂?不错,长得甚合我意。” 墨承霄黑了脸。 鹿溪眉头一挑,“呦,你就是作恶多端的五皇子?确实如传闻一般,面目狰狞。” 墨承泽目露凶光,很快表情柔和下来,哈哈大笑,“三皇嫂真是个秒人,让人喜欢呀。” 墨承霄挡在鹿溪前面,“是吗,可惜你太倒胃口了,还是多照照镜子吧。” 墨承泽挑眉,“不愧是夫妻俩,一样毒舌。不过呢,你们今天就要埋骨在此,以后再也说不出话了,可惜啊。” 呼啦啦,周围出现了很多武功高强的人,将墨承霄他们团团围住。 姜离严阵以待。 墨承霄开口,“墨承泽,你当真要走这一步棋?” 墨承泽嗤笑,“这恐怕不是你能选择的,墨承霄,咱们的斗争到此结束。” ------------ 第一卷 第99章 送你一个礼物 杀手们抽出长剑,虎视眈眈看着包围圈里的人。 墨承泽看向鹿溪,“三皇嫂,本皇子看你还算有趣,要不要求饶?你若是娇媚一点,可能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鹿溪点头,“确实要求饶,不仅如此,还得奉上礼物才对。” 墨承泽一喜,“什么礼物?不会是你吧?” 他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鹿溪,似乎她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墨承霄的拳头捏得格格响,眼看着就要打过去。 鹿溪握住他的拳头,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 墨承霄极为不情愿,却还是按捺了下来。 鹿溪在衣袖里掏了掏,拿出一个黑不溜秋的圆球。 墨承泽打量着圆球,皱眉,“这是何物?你可别拿个破烂胡弄本皇子。” 鹿溪一笑,“当然要让你看到效果啊,别急,看我表演。” 她拿出火折子点燃黑铁球上的一根线,猛地砸向墨承泽,有杀手意识到不对,拖着墨承泽离开。 这个空挡,鹿溪拉着墨承霄和姜离快速离开。 轰隆一声,巨大的声响震得在场的人差点耳聋,同时,墨承泽带来的杀手倒了一大片。 墨承泽本人被炸得伤了心肺,差点晕过去。 鹿溪拍手,“哎呀,居然让我做出来了,我真是个人才。” 墨承霄和姜离目瞪口呆,在这之前,他们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鹿溪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五皇子,我送的礼物好不好?来,我再送你一个。” 墨承泽扶住一名杀手,咬牙切齿,“退,迅速撤退。” 剩下的人狼狈逃窜,就像身后跟着恶鬼。 墨承霄一把拉住鹿溪的胳膊,近距离看那个黑球,目光灼灼。 姜离也凑过来,像看到绝世宝贝。 鹿溪活动一下胳膊,干笑一声,“那个,你们可以摸摸,只要不点火就不会炸。” 墨承霄伸手拿了过去,仔细研究起来。 姜离挠头,“属下只听说过烟花,没想到烟花也可以有这么大威力。” 鹿溪嘴角一抽,“威力大的是烟花里的火药,那不仅仅可以用来玩乐。” 墨承霄扭头看她,“回去后教我做,这可是一件大杀器,有了它,不愁平叛任何叛党了。” 鹿溪有些为难,“它不属于这个时代,我怕它会带来难以预料的影响,咱们还是……” “我明白了,咱们就用它自保,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墨承霄目光坦诚。 溪儿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如果乱使用她的东西,造成的后果得她承担。 所以,宁愿不用,也不能让她涉险。 姜离想赞同墨承霄前面的观点,看到他变卦,只好就默认了。 鹿溪心口一热,吸了一口气,“那个球就送给你了,用法我刚才也展示了,以后用不用都是你做主,我没事。” 墨承霄知道她心软了,轻轻摇头。 傻瓜,就是这么容易心软,还是让他守护好她吧。 山口外,墨雨萱等了很久,昏昏欲睡的时候被唐栀婉摇醒。 唐栀婉一脸焦急,“四公主,咱们被劫匪追杀了。” 墨雨萱一愣,拉开车帘看向外面,目瞪口呆,“他们不是应该对付鹿溪吗?” 唐栀婉欲哭无泪,“我也不知道啊,他们就像疯子一样,说咱们是祸害,上来就打。” 墨雨萱气的捶马车,“鹿溪又耍什么花招?可恶,让侍卫们挡住。” 好在,她带的侍卫厉害,一帮劫匪硬是靠近不了。 最后,几名劫匪大着嗓门喊:“四公主,你既然是五皇子那边的人,为何还要给我们投毒。” “就是啊,你一路走过去,咱们几千人溃不成军,你安的什么心?” “我看你就是吃里扒外,故意害我们的,那就留下命吧。” “很快五皇子就要过来,咱们拖住她,让五皇子收拾她也好。” …… 墨雨萱听得云里雾里,看向唐栀婉,“他们究竟在说什么?” 唐栀婉扶额,“四公主,咱们好像被鹿溪利用了,她一定在咱们队伍里安排了下毒的人。” “下毒?下什么毒?”墨雨萱瞪眼,不愿相信又不甘心。 唐栀婉苦着脸,没有说话,她不想激怒墨雨萱。 山里传来轰隆一声,震得劫匪们安静下来,互相看了看。 “这是什么动静?莫非山里有妖怪?” “罢了,咱们还是赶紧离开吧,这奖励不拿也罢。” “说得对,赶紧走,保命要紧。” 一群气势汹汹的劫匪慌忙离开,很快,就剩下了墨雨萱的人。 唐栀婉有些慌,“四公主,要不咱们也走,这声音不对劲。” 墨雨萱强装镇定,“肯定是五皇弟弄出的动静,不怕,他很快就能和咱们汇合。” 唐栀婉跺脚,“四公主,你怎么总是不听劝,万一再出事,咱们还能承受吗?” 她如今都不知道自己的后半辈子怎么过。 墨雨萱眼睛一横,“你在指责本公主?” 唐栀婉深深吸口气,“不敢,我只是想劝公主保护自己和大家。” 墨雨萱心底其实也有些慌,看到唐栀婉这个样子,她只好顺着杆子下了,“既然你这么想,那我也不好拒绝,大家立刻起程。” 唐栀婉吁口气。 一行人刚离开,墨承泽带人跑了出来,四下看了看,发怒道:“墨雨萱人呢?不是说她们在外面接应?” 他带的人都不敢接话。 墨承泽咬牙,“咱们追,等追上再收拾她们。” 他觉得嘴里有些腥甜,强忍着火气,带人快马加鞭追赶墨雨萱。 墨雨萱没走太远,被追上时吓了一跳,差点就要反击。 墨承泽气呼呼地喊:“四皇姐可真威风,连我都不认识了。” 墨雨萱急忙跳下马车,跑了过去,“五皇弟,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应该把墨承霄堵在山里吗?” 墨承泽扶住身边侍卫,没好气地说:“四皇姐,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墨承霄什么实力,你不知道?” 墨雨萱蹙眉,“可是,咱们已经出动了最好的白虎卫,怎么还能失败?” 墨承泽瞪着她,“白虎卫折在你手里,我怀疑你背叛了我。” ------------ 第一卷 第100章 家家都是空的 墨雨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一声,“墨承泽,你别胡说八道,我为了帮你被毁了容,你居然质疑我?” 墨承泽讪讪,“我只是因为生气随口那么一说,四皇姐着急什么。” 墨雨萱哼了一声,“你最好别胡说八道,我会当真。” 墨承泽看向她的大马车,“四皇姐,我受伤了,只能坐你的马车了。” 墨雨萱正想表示不满,他又说:“咱们得立刻赶路,两国交界处有一个必经城镇,可以布局。” 在澜国境内杀不了墨承霄,进了华国更是难上加难。 墨雨萱若有所思,“墨承霄在澜国经营多年,边境没有他的人?” 墨承泽不屑,“澜国也有我的人,咱们走着瞧吧。” 墨雨萱只好作罢,二人一起走向马车,唐栀婉迎上来行礼。 墨承泽冷笑,“唐小姐不是说能拿下墨承霄吗?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唐栀婉面色一白,“他身边有一个厉害的女人,五殿下不是见识了吗?” 墨承泽脑海里一下出现鹿溪拿着黑铁球的画面,身体不由自主一震,哼了一声,先上了马车。 墨雨萱眯眼,“五皇弟也栽到那个女人手里?不会吧,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唐栀婉苦笑,“若五殿下栽了,那我也没什么遗憾的。” “真有出息!”墨雨萱翻她一眼,上了马车。 唐栀婉犹豫片刻,还是挤了进去,毕竟只有这一辆马车,再难熬也得熬。 后方,鹿溪和墨承霄等人整顿完毕,继续前进。 第六天临近傍晚的时候,一行人到了靠近边境的小镇。 站在镇外,鹿溪的第六感发挥作用了,她开始不安起来。 墨承霄让玄五带人在镇里查探,他们则等待消息。 不多久,玄五回来,一脸困惑,“启禀殿下、皇妃,镇里没人,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没人!” 墨承霄和鹿溪同时喊出来,均是一脸震惊。 按道理,靠近华国的小镇应该是繁华的,虽说现在天快黑了,但也不至于都回家了吧? “有没有从住户那里打探到什么消息?”墨承霄问。 玄五顿了顿,“家家都是空的。” 墨承霄和鹿溪对看一眼,震惊的说不出话。 玄七凑过来,神神秘秘的说:“这个镇子不会是传说中的鬼镇吧?要不咱们找个道士来瞧瞧。” 姜离忍不住拍了他的脑袋一巴掌,“什么鬼镇,我看你是中邪了,都看不出来这是一个阴谋。” 刷的一下,所有人都看向他。 姜离扫了一圈,俊脸一红,“有什么问题?” 鹿溪啧了一声,“真是聪明啊,不愧是你。” 玄七捂着脑袋,“皇妃偏心,他不过长得好看一点,也不至于随便认可他吧。” 墨承霄揉太阳穴,“玄七,以后你还是跟着姜离学习吧。” 玄七哀嚎,“殿下,他是我徒弟啊,您不能因为皇妃偏心也跟着偏心。” 墨承霄无语望天。 玄五拉开玄七,“你一边待着去,别妨碍我们研究破敌之策。” 玄七:…… 所以,真的是感情淡了吗? 墨承霄看向镇子,神色凝重,“眼下最大的困难就是营救镇子里的人,咱们得动用一些力量了。” 鹿溪赞同,“该用就用,只要打赢这场硬仗,咱们才能顺利通关。” 墨承霄对她笑了,“说的对。”他扭头看玄三,递上一块令牌,“去请澜国将军。” 玄三接令。 墨承霄又拿出一块令牌递给玄七,“去找咱们的人。” 玄七一扫沮丧之态,愉快的接令。 玄三、玄七离开后,墨承霄重新坐回马车,下令道:“全体进镇子里休息。” 一行人就像急于寻找住宿地的旅人,毫无防备地进了小镇。 镇子里的安静让鹿溪他们害怕,但空气隐隐的花香似乎又能安抚他们片刻。 一路向东,到了一个类似广场的地方,墨承霄下令,“就在此地休息。” 没有人有异议,但每个人手里的兵器也握得很紧。 刚燃起篝火,一个小女孩跌跌撞撞跑过来,“大人救命,大人救命。” 姜离一个箭步过去,挡住小女孩,语气冰冷,“哪里来的孩子?” 小女孩被吓得一个哆嗦,还是勇敢地说:“大人救命,整个镇子的人都被抓了,就在那边,你们救救他们吧。” 说完,跪在地上磕头,还哭了起来。 姜离无奈,看向鹿溪。 鹿溪正好和墨承霄坐在篝火边,眼前的场景让她也愣了片刻,然后对姜离说:“你放她过来。” 小女孩得到允许,爬起来就朝鹿溪这边跑,随后又扑通一声跪下,“求你们救救镇子里的人吧。” 鹿溪抬手,“起来吧,你要是再跪,我们就把你扔出去。” 小女孩僵了片刻,战战兢兢起身。 鹿溪很满意,“说吧,抓你们的是什么样的人?” 小女孩大眼睛里有恐惧,“是,是坏人,打扮得很好但表情凶狠。” 鹿溪扶额,“你还不如不说,我这么问你吧,他们大概有多少人。” 小女孩偏头想了想,“大概有一百多人。” “一百多人就把全镇子的人都抓了?你们镇子里住的都是废物吧。”鹿溪嗤笑。 小女孩有些恼怒,“才不是呢,他们手里有武器。” “但你们也有菜刀、铁锹那些东西吧?就那么束手就擒?不是废物是什么?”鹿溪眼神都带着轻蔑。 小女孩忍不下去了,大喊:“才不是呢,他们带了数不清的士兵……” 她捂住嘴,眼里的泪水开始打转。 墨承霄缓缓开口,“小丫头,你是他们派来的?他们让你做什么?” 小女孩后退几步,似乎想跑掉,姜离直接站在她身后。 鹿溪拿起一根燃着的木棍,轻声说:“小孩子撒谎会变丑,尤其是帮助坏人的小孩子,一旦帮助坏人伤害好人,以后会越来越丑,像这根黑木棍。” 小女孩撇嘴。 鹿溪指着一个侍卫,“你看,他就是小时候帮坏人说谎才这么黑。” 黑脸士兵嘴角一抽,“唉,都是我的错,我小时候太傻了。” 众人抿嘴,死死憋住那个笑。 小女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也不想……可他们抓了我爹娘,逼我来……呜呜呜,我能怎么办?” ------------ 第一卷 第101章 不如玩个游戏 眼看小女孩进了圈套,鹿溪趁热打铁,问道:“那你给我们指一指坏人的方向,我们派人去看看,好不好?” 小女孩眸色暗淡,“他们已经来了。” 鹿溪:…… 不带这么玩的。 四周瞬间明亮起来,不知多少人举着火把,将墨承霄他们团团包围。 小女孩嘴唇哆嗦,“一炷香功夫,你们不去,他们就会来。” 鹿溪点头,“路上还有埋伏,对不对?” “哼,就算你什么都知道,依然逃不掉下地狱的命运。” 韩景策缓缓走出,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鹿溪嘶了一声,“又是你,你这是阴魂不散啊。” 韩景策黑了脸,“鹿溪,你莫要太过分,待会儿我会让你死得最惨。” 墨承霄冷哼,“恐怕你会是死得最惨的那个。” 韩景策冷笑,“打嘴仗有什么用?眼下,你们是待宰的羔羊,不是吃人的老虎。” 他挥了挥手,响起了拉弓准备射箭的声音。 墨承霄这边不得不闭嘴,但手里的武器已经准备出鞘了。 韩景策看向小女孩,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你失信了,所以全镇的人都得用命玩个游戏。” 小女孩哇的一声哭了,“我错了,你们杀了我吧……” 鹿溪震怒,“你吓唬一个孩子算什么男人,有本事冲着我们来。” 韩景策嗯了一声,“当然得冲着你们来呀,规则我早就制定好了,你们有一人反抗,我杀镇里五十人。你们不是自诩忠义吗,不如玩玩这个游戏,看看是不是真的忠义。” “韩景策,本王劝你善良。”墨承霄沉声道,目光如冰。 韩景策哈哈一笑,伸手指着鹿冰,“将她拿下,赏给那些幸存的劫匪。” 两人走向鹿溪,一身杀气。 姜离上前,一人一脚,将过来的两人踹倒,“再前进一步,我立刻取了你们狗命。” 韩景策鼓掌,“甚好,拿上五十个人头。” 很快,韩景策的人提着五十个血淋淋的人头过来,齐齐摆在地上。 小女孩啊的一声惨叫,人差点晕过去,其他人均是脸色苍白。 鹿溪扶住小女孩,牙齿几乎咬碎,“韩景策,你真不怕下地狱吗?” 韩景策微仰着头,“我不信那些,我唯一相信的就是,人不争取机会强大就会被踩在脚下,这世界谁都靠不住,只有自己强大才是王道。” 鹿溪有些无力,“但是,你不能拿别人的生命做垫脚石。” 韩景策勾唇,“别人的生命,与我何干?” 姜离目眦欲裂,就要冲过去,被玄五拉住。 韩景策得意的看着姜离,“来啊,继续反抗,我还能送你五十个人头。” 墨承霄向前一步,“韩景策,你要对付的人是我,把我抓走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韩景策仰天大笑,“墨承霄,你也有今天?” 墨承霄没有说话,鹿溪急了,“承霄,你要做什么?” 墨承霄扭头看她,“如果我撑不下去,你就离开这里吧,回你的家乡去。” 鹿溪红了眼圈,“我不,你要是敢撑不住,我就找这里的帅哥,还要找好几个。” 墨承霄黑脸,“鹿溪,你要气死我?” 鹿溪一脸倔强,“要不你试试,看我敢不敢。” 墨承霄:…… 韩景策大怒,“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打情骂俏?真他娘的晦气。来人,拿下墨承霄。” 又有两人上前,玄五没忍住,挡了回去。 在鹿溪等人惊恐的目光里,鲜血淋漓的五十颗人头摆上,整个广场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加上那些人头死不瞑目的表情,活脱脱一副恐怖片。 玄五和姜离一样,提着剑不敢进攻,憋屈得想死。 小女孩流着泪看人头,看着看着,哇的一声晕死过去。 她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鹿溪抱着小女孩,气得浑身发抖,“韩景策,你还有没有人性了?原来的你只是野心勃勃,不过经历了一些挫折,你怎么就成了嗜血的恶魔?” 韩景策冷哼,“那你来经历一遍我的挫折吧,感受一下众叛亲离、孤立无援的状况,如何?” 鹿溪说:“你若是能保留一份善心,还不至于孤立无援,至于你的挫折,归根结底是你眼神不好,找了鹿冰那样的人。” 她也不敢说得太难听,毕竟韩景策手里有那么多人质。 韩景策目露凶光,“你不应该说,我的挫折是你一手造成的吗?你和鹿冰斗,害得我家破身亡,我有什么过错?” 鹿溪:…… 一个固执的人,你是无法和他沟通的。 墨承霄开口,“韩景策,怎样才能结束这个无聊的游戏?” 韩景策整理一下衣袖,“很简单,你们自相残杀,杀一个我放五十人。” 鹿溪差点爆粗口,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人? 原作者啊,你究竟创造了一个什么样的怪胎? 墨承霄明显也被气到了,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姜离看向玄五,“来,你杀了我换五十人。” 玄五摇头,“你武功高强,可以做更多的事,还是你杀了我。” 姜离着急,“你怎么那么磨叽,让你杀你就杀。” 玄五翻白眼,“那你怎么不杀?你来啊。” 姜离气地将手里的剑摔到他身上,吼道:“让你来你就来,快点。” 玄五把剑丢在地上,也吼:“你别把难题抛给我,有本事自己承担。” 众人:…… 韩景策笑了起来,“这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不如你们一起杀了对方,我可以放一百人。” 鹿溪大声说:“别听他的,他是个变态。” 姜离和玄五虽然没听太懂,但大致明白了韩景策的诡计,站着没动。 “姜侍卫,五侍卫,你们还是杀了我吧,我最没用。”一个瘦弱的侍卫站出来。 “不不不,还是我来,我生病了,快撑不住了。” “谁说你生病了,你是假的,我才是真的,咳咳咳……” “别装了,这里面我功夫最差,最没用,让我来。” “争什么争,我年纪大,应该我来。” …… 墨承霄带来的人纷纷站了出来,都争那第一个名额。 ------------ 第一卷 第102章 有些当女主角的错觉 眼前的场景,纵使以冷血无情著称的墨承霄也红了眼眶,别开脸。 鹿溪偷偷抹了一把眼泪,“这又什么争的?又不是光荣的事。” 玄五却一脸欣慰,“有你们这帮兄弟,我死而无憾。” 姜离瞪他,“你死不了,我才是死而无憾。” 两人都准备寻个人杀了自己,韩景策哈哈大笑起来,还鼓起掌。 “有意思,有意思,难得见这个感人的场面,不如我来成全你们?” 墨承霄凝眸,“你要做甚?韩景策,我希望你做之前动动脑子,墨承泽连自己亲兄弟都害,怎么可能给你好处。” 韩景策瞪着他,“闭嘴,你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资格说五皇子?” 墨承霄点头,“我是没资格,但你是承认他主谋了这件事,对吧?” 韩景策一脸不屑,“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样?去地府里告状?”他举起右手,“弓箭手准备。” 气氛一下紧张起来,姜离和玄五立刻护在墨承霄和鹿溪前面,其他侍卫护在他们身后。 鹿溪拿出匕首,“你们不用护着我,咱们奋力杀敌,就算死也得带几个人走。” 墨承霄赞同,“此刻没有主仆之分,只有敌我之分,杀敌是第一位的。” 姜离和玄五对看一眼,点了点头,一起看向韩景策。 擒敌先擒王,先杀了这厮。 韩景策勾起唇角,提高声音,“预备……” 射字还没说出口,一道银光从天而降,雪白的短箭插在韩景策面前。 “你们已经被包围,抵抗者格杀勿论。” 玄七的声音从包围圈外传过来,带着一丝急切。 墨承霄淡淡一笑,“来得正是时候,赏。” 就算打起来,他应该可以突围出去,但危险的是溪儿,他不愿意她涉险。 鹿溪松口气,“如今有些当女主角的错觉了,关键时候有人救,感觉真棒。” 姜离和玄五同样松口气,他们也怕鹿溪出事啊。 韩景策气得面目狰狞,四下看了看,发现周围果然有一个更大的包围圈。 墨承霄是神仙不成,这样的情况下都能找到帮手? 他恶狠狠看着墨承霄,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弓箭手听令,将包围圈里的人全部射死。”他大喊。 被包围的弓箭手虽然慌乱,但却是听令的,当即对准墨承霄他们,拉开弦。 “就算咱们今天逃不出去,你们依然会被追成勇士,家人加官进爵。”韩景策微笑着说。 听到这句话,弓箭手们兴奋了,弓拉得更满,对准了墨承霄和鹿溪。 这两人,应该是主心骨,杀了他们就是头功。 鹿溪有些紧张,墨承霄拉住她,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看向韩景策。 “你真的想好了吗?”墨承霄目光深邃。 韩景策冷笑,“怎么,你还要拖延时间,做梦。” 他举起的右手缓缓放下,大声喊:“放箭。” 千钧一发之际,墨承霄身影一动,手里的长剑驾到了韩景策脖子上。 与此同时,呼啦啦一批短箭射了过来,被姜离和玄五打掉大部分,其他的也被鹿溪他们躲开。 定力好的弓箭手们勉强收住箭,瞪大眼睛。 韩景策呆了,他竟然不知道墨承霄的功夫这么高,真的就是一瞬间。 墨承霄拉着韩景策退到鹿溪他们跟前,将韩景策挡在外面。 “来吧,开始射箭,反正我们有人挡。”墨承霄似笑非笑。 韩景策咬牙切齿,“墨承霄,你就是个恶魔。” 鹿溪说:“比起你屠杀无辜百姓,他已经是天使了。” 混乱四起,玄七他们已经开始进攻了,韩景策的人不得不应战。 韩景策闭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墨承霄睨他一眼,“本皇子怕脏了自己的剑,收拾你,有的是人。” 韩景策没有说话,心里开始筹谋怎么逃脱。 忽的,有人捏住他的下巴,朝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韩景策大怒,想张嘴吐出来,却发现玄五捂住他的嘴。 接着,那颗药丸很快融化,顺着他的喉咙流了下去。 “你,你给我下毒?”韩景策挣脱开玄五的手,瞪着墨承霄。 墨承霄已经离他几米远,慵懒地说:“这毒是溪儿亲自配置的,算你有福。” 韩景策:…… 这福气给你,行不行? 姜离嘁了一声,“还以为你有多厉害,也不过如此。” 玄五都能单独给他下毒,只能说明他真的太弱了。 玄五瞥他一眼,不想说话。 韩景策快疯了,伸手在嗓子里掏,干呕了好几次,硬是没有呕出来。 他红着眼睛想扑向墨承霄,却被玄五死死压着。 更沮丧地在后面,也不知道墨承霄调动了多少人,韩景策的人很快被全歼了。 玄三、玄七带着好几名将军过来,纷纷给墨承霄和鹿溪行礼。 墨承霄颔首,“辛苦你们了,能这么快过来支援。” 澜国的一位中年将军说:“我等已经收到陛下口谕,要全力保护殿下,自然不敢怠慢。” 玄七说:“他们跑得比我还快,就怕出什么意外。” 华国的将军拱手:“殿下已经到了这里,我等却没有早早迎接,望殿下恕罪。” 玄三说:“是殿下不想惊动你们,不必自责。” 墨承霄点头,“你们都做得很好,回头本皇子会给你们奖赏。” 几人露出笑容。 被摁住的韩景策大喊:“墨承霄,原来你在周围布置了这么多兵力,你太狡猾了。” 墨承霄睨他,“这些兵力,原本可以不用,是你们挑衅在先。” 韩景策闭眼。 墨承霄看向玄三,“镇子里的人可救出来了?” 玄三点头,“我们留了一部分人查探四周,发现了镇子里的人被关的地方,顺手把他们救了。” 鹿溪伸出大拇指,“想得太周到了,不愧是你。” 在没有墨承霄授意的情况下,他能想出这么周全的计划,真的很不容易。 玄三红了脸,挠了挠头。 澜国将军抱拳,“救的是我国百姓,却要三皇妃惦记,我等惶恐。” 鹿溪摆手,“都是百姓,没什么区分,倒是这位澜国二皇子,得重罚。” ------------ 第一卷 第103章 可怜自己一片痴心 韩景策听到鹿溪提他,暴怒,“鹿溪,你安的什么心?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墨承霄说:“她说的有错吗?你作为澜国皇室中人,肆意屠杀自己的百姓,不该罚吗?” 澜国将军看一眼地上的人头,摩拳擦掌,“请三皇子明示,怎么罚?” 他们同样义愤填膺,早就想动手了。 韩景策气结。 墨承霄看着鹿溪,语气温和,“溪儿,你说怎么重罚?” 鹿溪指着自己,“你让我说?” 墨承霄点头。 鹿溪的眼珠子转了转,露出一个坏笑,“他不是喜欢玩游戏吗?咱们也陪他玩玩,把他交给镇子里的人,看某人会不会来救,可以开设个赌局啊。” 玄七撸起袖子,“这个赌局我来开,我先押十两,赌某人不会来救。” “那我押二十两,某人会来救。”华国一位将军准备掏钱。 “我也押,我赌不会救。” “我来,我……” …… 场面一下轻松起来,众人纷纷掏钱下赌注。 韩景策脑袋一偏,气晕了。 华国边境,墨承泽一行人住进了客栈,舒舒服服地洗个澡、吃了饭,才聚在一起商量大事。 墨承泽看着窗外,一脸担忧,“这都过去一夜了,为何还没有消息?” 墨雨萱说:“杀了那么多人,当然得处理一下呀。” 墨承泽瞪她一眼,“我有专门的斥候,打扫战场不是他们的任务。” 墨雨萱抿了抿唇,“那又怎样?他们也可能忙不过来。” 墨承泽懒得说话了。 唐栀婉轻叹一声,“墨承霄很有手段,万一咱们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墨承泽哼了一声,“唐小姐,你可真是我三皇兄的忠实爱慕者,什么时候都期望他赢。” 唐栀婉急了,“五皇子说的什么话,我只是担心而已,我和四公主在澜国经历那么多,能不清楚他的手段?再说了,我现在和你们站在一起,五皇子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太伤人了吗?” 墨承泽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我自然希望你能一心一意跟着我们,毕竟,你父亲是站在我这边的。” 唐栀婉白了脸。 墨雨萱瞪着唐栀婉说:“如果你还要像上次一样,本公主保证你回不了京都。” 唐栀婉开始抹眼泪,“你们都不信任我,那我还不如一死了之。” 墨承泽的语气缓和下来,“罢了罢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咱们得想想后续怎么办。” 唐栀婉不说话。 墨雨萱烦躁地说:“还能怎么办,咱们赶紧回京都,让父皇相信咱们并未插手墨承霄的事。” 墨承泽看她的脸,“那你的事怎么说?” 墨雨萱摸了摸面纱,“就说澜国政变,我被牵连了,如果可以,让父皇抓了韩辰鹤问罪。” 墨承泽露出笑容,“好主意,只要父皇发话,就算墨承霄还活着,依然没有办法。” 唐栀婉看他们一眼,无力地低下头。 如果墨承霄和鹿溪那么好对付,她和墨雨萱会沦落至此? 父亲啊,你到底什么眼神,会看中五皇子? 可怜自己一片痴心,结果成了墨承霄对手的棋子,多么可悲! 安全进入华国境内,墨承霄和鹿溪一行人彻底放松下来,一则是墨承霄自己在华国有势力暗中保护,二则是几位来支援的将军就是不肯离开,非得要将他们护送回京。 对此,墨承霄黑着脸训斥过,几个人主打一个不说话,而后我行我素。 鹿溪只好劝道:“他们也想逛逛华国大好河山,随他们吧。” 墨承霄只好视而不见了。 进入华国第四天,鹿溪他们到了一个繁华的城镇,堪比大澜国京都。 墨承霄介绍道:“这是华国比较富庶的江宁县,交通便利,物产丰富,咱们可以在此地修整几天。” 鹿溪笑着说:“你回华国,京里很多人都翘首企盼,咱们不好太慢吧。” 墨承霄不屑,“管他们做甚?就是父皇问起来,我也有话说,不怕。” 鹿溪开心,“那好,你今日就开始陪我逛街。” 墨承霄揉了揉她的脑袋,“好,春暖和玄二她们就在我的府邸等你,可以帮你参谋。” 鹿溪惊喜的一把搂住他,“她们安全到了,真好,真好。” 因为回来的旅途十分危险,春暖和玄二、玄四提前离开,没想到可以在这里汇合,还能一起逛街。 进了城,春暖她们早早等在墨承霄私邸外面,见到鹿溪就是一顿哭诉,不必细说。 不过,她们倒是十分顺利,没有遇见危险情况,算是幸运。 墨承霄让鹿溪她们叙旧,他召来玄五,叮嘱道:“此番不必惊动任何人,咱们只是路过。” 玄五说:“殿下不必担心,进城的时候,我们乔扮的是商人做买卖路过此地。” 墨承霄眯了眯眼睛,“这位蒋县令是墨承泽的人,咱们不可不防。当然,如果他有什么动作,就可以换成我的人了。” 玄五勾唇,“那属下还有些期盼呢,他若没动作就没意思了。” 墨承霄眼底也有一丝微笑。 一语成谶,当天,墨承霄的府邸就被县衙的人包围了。 鹿溪忙着叙旧,还没来得及出去逛街,当即就怒了,“耽误本姑娘逛街,小心我揍你们。” 胖胖的蒋县令皮笑肉不笑,“呦,这位是三皇妃吧?逛街的事还是别想了,你们做了那么多事,陛下已经下令将你们软禁了。” 墨承霄一脸淡定,“可有圣旨?” 蒋县令得意的朝旁边看了看,一名胖太监站了出来,掏出圣旨。 众人跪了下来。 胖太监打开圣旨,尖着嗓子读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皇子墨承霄挑起澜国内斗,害四公主毁容,又在回国路上杀害平安镇百余人,罪大恶极。鉴于墨承霄守护澜国有功,先囚禁于江宁县,等候发落。钦此。” 墨承霄猛地抬头,“陛下听何人所说?” 胖太监抬着下巴,“三皇子,接旨吧,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被囚禁了。” 墨承霄缓缓站起来,一把拿过圣旨,“甚好。” ------------ 第一卷 第104章 你是不是不行 墨承霄的一句“甚好”将在场的人都震懵了。 被囚禁了甚好? 蒋县令和胖太监对看一眼,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鹿溪拉了拉墨承霄,低声说:“咱们被囚禁了,你被冤枉了。” 墨承霄扭头看她,嘴角勾起,“你相不相信我?” 鹿溪扶额,“我当然相信你,可眼下……” “我的意思是,你相不相信我可以让诬陷我的人翻不了身。”墨承霄目光炯炯。 鹿溪一下笑了,“那你要这么说,我还是得筹备一下逛街的事。” 墨承霄也笑了。 蒋县令哼了一声,“三皇子,这可是陛下亲自下的令,你想翻身,恐怕没那么容易。” 墨承霄看他,“蒋县令,你也得好好想想站位的事,一个不留神,脑袋可能不保,更别说头上的乌纱帽。” 蒋县令气得下巴的肉抖了抖,“好,那我们拭目以待。” 他当即就下令,“所有人打起精神,府里的一个苍蝇都不允许跑出去,谁敢掉以轻心立刻革职。” 他就不信了,墨承霄接触不到陛下还能翻身,做梦吧。 姜离冷冰冰的说:“我反正是一个下人,打县令应该不会挨罚吧。” 墨承霄说:“不会,你只是不知礼数罢了。” 蒋县令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说:“你们别嚣张,最多两天,陛下一定会杀了你们,等着。” 姜离翻个白眼。 当晚,忽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鹿溪隐隐觉得不对劲。 墨承霄似乎刚办完什么大事,急匆匆走进房间,“溪儿,我来陪你。” 鹿溪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嘟囔道:“感觉有点儿冷,白天还挺热的。” 墨承霄搂住她,“这样就不冷了。” 鹿溪也搂住他,轻声说:“承霄,今天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总觉得不对劲。” 墨承霄身体微微僵住,“溪儿,你真的不是神仙?” 鹿溪抬头望他,脸上同样是不可思议,“还真的发生大事了?” 墨承霄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一口,“也不算什么大事,咱们不是把韩景策交给平安镇镇长了嘛,失去亲人的百姓异常愤怒,把他绑在镇子里,不给吃不给喝,还不时有人打。方才我收到飞鸽传书,说他不堪受辱,自尽了。” 轰隆一声,一个响雷在头顶响起,鹿溪紧紧搂住墨承霄,把头埋在他怀里。 墨承霄有些纳闷,“怎么了?莫非你害怕打雷?” 不应该啊,他的溪儿天不怕地不怕的,从未发现过她怕打雷。 鹿溪的声音有些发抖,“这雷恐怕是这个世界的怒火,咱们把男主折腾死了,不知道会不会遭报应。我倒是不怕,大不了回去,可你……” 她又把他搂得紧了一些。 墨承霄摸了摸她的头发,淡淡一笑,“我也不怕,本来我在这个世界就是无依无靠的,父皇不关心我,母妃早早没了,如果不是你,我可能都不想回华国。” 在澜国做个异姓王,逍遥快乐一生,也不是坏事。 鹿溪叹气,“承霄,你知道吗,咱们能活到现在,都是对这个世界的挑战。运气好,咱们可以在这里终老,运气不好,下场会很惨。” 她突然想到圣旨的内容,忧虑加重了几分。 墨承霄的下巴在她脑袋上蹭了蹭,语气宠溺,“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死我也甘之若醴。” 鹿溪眼眶发酸,瘪了瘪嘴,“我才不要看着你死。” 墨承霄说:“那就一起活,放心,我会拼尽全力为你撑起一片天。” 鹿溪没有说话,头在他怀里拱了拱。 墨承霄一把将她抱起来,走到床边轻轻放下,然后自己也躺下。 “别胡思乱想了,咱们早早睡觉,再睁开眼睛,一切都会好起来。”他柔声道。 鹿溪扑到他身上,俯身看他,“承霄,你想不想要个孩子?” 墨承霄瞳孔一震,“你说什么?” 鹿溪红了脸,伸手锤他,“你装什么糊涂,就问想不想?” 墨承霄难得扭捏起来,眼睛看着别处,“一切都听你的。” 鹿溪坐起来,脱掉身上薄薄的外衫,露出玲珑的身段。 墨承霄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吸到她身上,喉结滚动一下。 鹿溪伸手脱他的衣服,表情羞涩,“你就不能主动一点,我一个姑娘……” 话还没有说完,她就被墨承霄压在身下,他的目光如积攒了万年星光,璀璨异常。 “溪儿,你肯接受我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浓浓的欲。 鹿溪心如擂鼓,别开脸,“再说废话,我就不接受了。” 墨承霄俯身吻上她的唇,热烈、有力,像是索求无度的饿汉。 鹿溪觉得自己胸腔里的空气快没了,不得不推开他,使劲喘口气。 墨承霄的手轻轻划过她的身体,像在触摸一件稀世珍宝,鹿溪闭着眼睛,等待他的进一步行动。 然而,墨承霄似乎没有进一步的意思。 鹿溪睁开眼睛,“墨承霄,你是不是不行?” 正沉浸在喜悦里的墨承霄一个激灵,差点咬住自己舌头,“你说什么?” 鹿溪哼了一声,看向别处。 墨承霄搂住她,低声笑了起来。 鹿溪使劲推他,又羞又恼,“你笑什么?你是不是在笑话我?墨承霄,我看你就是欠揍。” 墨承霄把脸埋在她脖子边,闷声道:“我怎么敢笑你,我只是……”他又笑了几声。 鹿溪就要暴起,被墨承霄按住。 “溪儿,我无时无刻地想得到你,但此刻我得克制,因为这次回华国,我是为了用华国最隆重的礼仪娶你。”墨承霄低声解释。 鹿溪呆住。 “你现在是澜国公主,我的未婚妻,我要保证让华国人看到一个高贵纯洁的你。” 墨承霄放开她,半坐起来,一脸诚恳。 华国上下只知道他娶了一位公主,并不知道鹿溪前面的身份,他想给她一个全新的开始。 这个开始,他要让她惊艳四座。 鹿溪呐呐,“可,我早就是你的侧妃了,墨雨萱她们都知道。” “华国上下都会相信我说的,放心。”墨承霄亲了她一口。 ------------ 第一卷 第105章 就是来找事 鹿溪红了脸,重新躺倒,背对着墨承霄,“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睡了。” 墨承霄搂着她,无声笑了。 一夜无话。 翌日,鹿溪大清早就被一阵喧哗声吵醒,睁开眼睛就看见春暖哭丧着脸站在门口。 鹿溪连忙起床,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墨承霄估计早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应付得如何。 春暖急忙给鹿溪端来洗漱的东西,故作镇定地说:“皇妃莫急,先洗漱完再说。” 鹿溪并不伸手拿洗脸帕,“快说吧,否则我就不洗漱了。” 春暖只好说道:“那个胖县令一大早就来找事,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关键是他身边有陛下的人,咱们殿下也拿他没办法……唉,皇妃,你还没洗脸……” 鹿溪气势汹汹走到会客厅,一进门就看见蒋县令准备指挥人搬客厅里的东西。 “殿下,一大早就有人来要饭?”她笑意盈盈进去。 搬东西的人愣住,手下的动作停了下来。 胖太监跟在蒋县令身边,当即厉喝,“大胆,竟敢污蔑县令大人。” 鹿溪惊讶的看他,“原来是县令大人来要饭?怎么,看上我家的家具了?” 墨承霄忍着笑,上前拉住鹿溪,“他们说我是罪人,这些东西早晚得充公。” 鹿溪睨着蒋县令,“如果这么说的话,蒋大人你早晚得死,不如把财产早早分了,还能落得一些好名声。” “你,你放肆,来人,把她拿下。”蒋县令气的胖脸抖了抖。 眼看着有衙役蠢蠢欲动,墨承霄沉声道:“本皇子倒是想看看谁这么大胆,嫌命长的尽管来。” 蒋县令:…… 听说这位皇子冷血无情,不会真的杀人吧? 胖太监哼了一声,“三皇子,你如今是罪人,陛下都已经下旨了,难道你想造反?” 墨承霄说:“本来你们拿些东西,本皇子也无所谓,但你们想动本皇子的女人,只能碰壁了。另外,造反一词,是你这个太监能说出口的?” 胖太监捂嘴。 鹿溪跺脚,“什么叫拿些东西无所谓,他们凭什么拿我们的东西?” 墨承霄府里的东西都特别贵,这些人八成就是眼馋才寻个借口来拿,凭什么给他们? 墨承霄勾唇,“说得对,你们凭什么拿我们的东西。” 溪儿是个财迷呢,看样子,不能忍一时风平浪静了。 蒋县令冷笑,“三皇子,本来我是准备帮你求情的,你这样,我很难办呢。” 鹿溪呸了一口,“你帮忙求情?你怎么那么不要脸,看你那一脸贪婪像,我估计你是想占点便宜,后面下死手害人,再吞并其他财产。” 一直干着急的玄七鼓掌,看见蒋县令瞪他,不得不收敛一些。 殿下不温不火,也不知道怎么打算的,让那两个胖子嚣张好一会儿了。 蒋县令气得说不出话,胖太监说:“三皇妃,麻烦你收敛些,如今三皇子是待罪之身,你这么闹,只会让他更危险。” 鹿溪平静地说:“那么,蒋县令一大早就来府里搬东西是不是更危险?万一殿下翻身,你要以死谢罪吗?” 蒋县令似乎被气笑了,“翻身?圣旨都来了,怎么翻身?我告诉你们,只要你们在这里,我就可以随时要你们的命。” 陛下是不可能专门派人来杀三皇子,大概率就是让他动手,既然早晚都是动手,何必在意是哪一天? 墨承霄冷冷盯着他,“是吗?那你来取一下试试。” 蒋县令看向胖太监,胖太监想到某人的交代,心一横,尖着嗓子说:“三皇子,不怕告诉你实话,你做的错事太多,陛下可能会软禁你一生,也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墨承霄突然笑了,“这位公公,这话是谁告诉你的?有没有人告诉你,本皇子的那些罪名都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栽赃陷害?绝对不可能,因为陛下看到了证据,气得火冒三丈,才让我连夜出发的。” 胖太监连连摆手,一副打死也不肯相信的样子。 鹿溪摸着下巴,“那些证据是五皇子给的吧?四公主是证人?啧,跑那么快就是为了回去告状,真有出息。” 她还以为他们后续有大招呢,憋了半天是借皇帝的手。 胖太监一个激灵,“三皇妃慎言,你们的恶行是陛下亲自查出来的,陛下不发话,你们绝对没有翻身的可能。” “那么,你们就等本王翻身的圣旨吧。”墨承霄冷漠的说。 蒋县令呵了一声,“恐怕,你们等不到了,你们的人全部都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甚至一个苍蝇都飞不出去。” 胖太监笑了起来,“所以,三皇子啊,你还是乖乖配合我们,还能过舒服一点。” 墨承霄凝眸,“你们是来找事的?” 蒋县令有点儿怯,看向胖太监。 胖太监瞪眼睛,“就是找事,怎么着?” 墨承霄如今只是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而已,怕什么? 银光一闪,胖太监脸上的嚣张表情还没消失,头颅就带着那副表情滚到地上。 鹿溪动作敏捷的避开,才没被血溅到。 墨承霄手里多了一柄长剑,浑身散发着寒气,脸色更冷。 蒋县令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墨承霄,“你你你……” 他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表情因为害怕而狰狞。 他带来的人吓得纷纷后退并拿出自己的武器,齐刷刷对着墨承霄。 墨承霄将剑上的血在胖太监身体上擦了擦,语气淡淡,“此人对本皇子不敬,杀无赦。” 他的声音不大,但让在场人惧是心魂震颤,尤其是蒋县令的人,他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 蒋县令被人扶了起来,强忍着不发抖,呲牙说:“大,大胆三皇子,滥杀无辜,给我拿下。” 衙役们听到蒋县令发话,只好大着胆子走向墨承霄。 墨承霄冷笑,“尽管来抓,来一个,本皇子砍一个。” 鹿溪有点儿纳闷,眼下这处境,墨承霄为何不怕? ------------ 第一卷 第106章 果然是做贼心虚 墨承霄不仅不怕,他的眼眸中甚至有一些自信,还有深深的冷漠。 一个从战场下来的人,从来不会对敌人宽容。 似乎听到了命令,姜离、玄三、玄五、玄七纷纷站了出来。 玄二和玄四则站到了鹿溪身边,以防有人伤害她。 场面一下剑拔弩张。 蒋县令看了几眼地上的尸体,再看看墨承霄身边的人,咽口吐沫,“三皇子,你杀害宫里来的人,陛下自然会责罚你,等,等着。” 他自己率先扭头离开,步伐凌乱,看起来有些跌跌撞撞。 其他人一看县令走了,急忙跟上,生怕被砍。 墨承霄冷笑一声,对玄五说:“先把这里打扫干净,然后想办法联络外面的几位将军,准备一场恶战。” 鹿溪啊了一声,“胖县令真的敢打进来?” 墨承霄说:“他自然不敢,墨承泽敢啊。” 他放出来的狗没咬到人,他当然得自己出马了。 鹿溪呸了一声,“无耻之人,就会在背后干事,别让我抓住他。” 墨承霄勾唇,“好,有机会让你收拾他。” 鹿溪:…… 墨承霄怎么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有什么布局吗? 华国皇宫麒麟殿里,墨承泽焦急地走来走去,直到贴身侍卫递过来一张纸条,他打开一看,当即乐了。 “哈哈哈,墨承霄,你终于忍不住了,我还以为你有多能忍辱负重呢。” 贴身侍卫轻声问:“五皇子,可以行动了吗?” 墨承泽一甩衣袖,“当然要尽快行动,如今父皇还不知道实情,咱们一定要在他知道前杀了墨承霄。” 贴身侍卫脸上有犹豫之色,“殿下,属下听说华国和澜国几位将军一直在护送他们,虽说如今不在三殿下府邸住,但应该离那里不远。” “不就几位将军嘛,如果他们胆敢出手,一并杀了,理由本皇子都给他们想好了:助墨承霄造反。”墨承泽大笑几声,整个人都精神焕发。 贴身侍卫皱了皱眉,领命离开。 不过两天时间,墨承霄的府邸就被一支队伍团团围住,那队伍纪律严明,装备精良,看起来是一支十分厉害的队伍。 为首的将军年纪不大,神情严肃,骑在一匹白马上,朗声说:“三皇子墨承霄杀害朝廷内侍,藐视皇权,有造反嫌疑,今日金某奉命前来平叛。” 姜离站在门口,声音同样冷冽,“拿出陛下圣旨,否则我们殿下绝不露面,当然,你们也只能落荒而逃。” “放肆,你是什么人?速速让三皇子出来,免得我等强攻。”年轻将军黑了脸。 姜离不紧不慢地说:“金将军,你有没有觉得奇怪,此次平叛和以前是不是不一样?小心啊,你若被人利用,后悔都来不及的。” 金将军瞳孔一缩,“休要胡言乱语。” 他的手紧紧握住缰绳,脸上表情复杂,姜离的话明显让他有些忐忑。 玄七站了出来,“金将军,我劝你别贸然行事,如今陛下还在查事情真相,你若心急,可能会犯下弥天大错。” 金将军沉默。 金将军的副将急了,“大胆,你们是什么人,敢妖言惑众!三皇子杀人是板上钉钉的事,他造反同样是事实。说来说去,你们不过想拖延时间而已。” 金将军一听这话,当即下令,“开始抓人。” 士兵们像攻城一样,喊叫着朝府里冲,还没到门口,就听见一声巨响。 大门重重合在一起,将围攻的人挡住,也就是士兵们冲得慢,再快一点,鼻子都要被夹住。 金将军气得大喊:“果然是做贼心虚,给我攻下这里。” 士兵们开始从各个方向攻入府里,然而,却听见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将军,北边墙头有毒,大家爬到一半都中毒了。” “将军,三皇子家东面有毒蛇,咱们的士兵被咬伤,急需治疗。” “将军,南面进攻的士兵不知道闻了什么,开始跳舞了,没办法进攻。” “将军,西面有假山,三皇子安排了人,易守难攻,咱们的人都被打伤了。” …… 金将军揉额头,“太嚣张了,本将军这就调动人马,我就不信了,拿不下一个几十号人的队伍。” “将军,将军,有人从包围圈外袭击咱们,先撤退吧。”有士兵跌跌撞撞跑过来,声音发抖。 金将军冷笑,“果然有同党,放信号弹。” 红色信号弹冲天而起,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县城里的人纷纷躲进家里,本来繁华的街道一下冷清了。 府里,鹿溪着急了,拉着墨承霄自我检讨,“承霄,对不起,是我不能忍耐,导致他们抓住把柄。要不,把我交出去吧,咱们的人撑不住的。” 墨承霄白她一眼,“人是我杀的,与你何干?” 鹿溪叹气,“你杀人还不是因为我嘛,如果让他们把东西搬走也就没事了。” 墨承霄扶住她的肩膀,耐心地说:“搬东西只是激怒我的一种方式,如果不奏效还会有别的办法,溪儿,你做得对,咱们不如一步到位,让他们快速亮出底牌。” 鹿溪指着外面,“可是,咱们撑不住啊,如果他们进来,有可能会杀了我们。” 墨承霄淡淡一笑,“我会带着你安全离开,放心。” 鹿溪:“可……” 墨承霄捂住她的嘴,“别胡思乱想了,去简单收拾一下。” 鹿溪只好不说了,忧心忡忡地收拾东西。 打杀声越来越近,府邸有被攻破的趋势,墨承霄亲自去了大门口。 金将军站在门外,大声说:“三皇子,金某劝你速速投降,否则无法从轻处理。” 墨承霄说:“本皇子被冤枉,而你作为驻守本地的将军,助纣为虐,攻打一个小小的私人府邸,有何面目劝本皇子?” 金将军噎了一下,“如果你被冤枉,为何不告诉陛下?” 墨承霄冷哼一声,“本皇子一来就被软禁,怎么去请陛下?” 金将军有些犹豫,副将怒道:“还在狡辩,将军,莫听他的,打进去吧。” 不等金将军反应,副将直接下令,门被狠狠撞开。 ------------ 第一卷 第107章 三皇子怎会叛乱 鹿溪在房内心不在焉地收拾东西,猛地被什么打到后脖颈,晕了过去。 玄二抱住她,叹道:“皇妃,这是三皇子的命令,您不要怪我。” 玄四说:“别磨叽了,快带皇妃走。” 二人要带鹿溪离开,春暖眼泪汪汪地说:“奴婢就不跟过去了,怕拖累了皇妃,你们路上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玄二、玄四都点点头,然后快步离开。 春暖蹲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鹿溪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离开县城了,她只觉得颠得厉害,仔细一看,原来是玄二抱着她骑马赶路。 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起,她大喊:“停下,立刻停下。” 玄二不得不勒住马,问道:“三皇妃有什么事?” 鹿溪回头看了一眼,怒道:“你们擅自带我离开?墨承霄在哪里?” 玄四追了过来,“三皇妃,是三皇子命我们带你离开的,只要咱们赶到皇宫,一定能救殿下。” 鹿溪急了,“那么多人围攻殿下,他哪里能撑住?再说了,就算咱们赶到皇宫,你们能保证殿下安然无恙?” 玄二和玄四对看一眼,没有说话。 鹿溪挣扎着要下马,玄二紧紧搂住她,“三皇妃,请不要为难属下。” 鹿溪也急,“你们再不放开我,我就下毒了。” 玄四左看看右看看,一时也不知道该帮谁。 正纠缠着,一匹快马飞奔而来,马背上的驿使身上背着一个明黄的竹筒。 玄四大喜,也不顾快马的速度,硬生生挡在前面。 快马一声嘶鸣,在差点翻过去的情况下勉强停了下来,驿使大喝:“什么人敢拦截陛下的圣旨?找死!” 鹿溪一听圣旨,喜得差点哭出来,“大人,大人,真的是陛下的圣旨吗?请问你要送到哪里?” 驿使看了一圈,发现她们三个都有功夫,耐着性子说:“送到江宁县三皇子私邸,你们别耽误时间,否则出了什么差错你们担不起责任。” 玄二立刻让路,“您请,您请,我们保护你。” 鹿溪使劲点头,“对对对,我们一路保护你。” 驿使不屑,“谁稀罕你们保护,驿使的东西,无人敢拦截。”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轻哼一声,迅速打马离开。 鹿溪和玄二、玄四紧紧跟着,虽然她们的马没驿使的快,但奋力追赶也不会被落下。 快进县城的时候,几个官兵模样的人拦住驿使,说是要检查。 驿使大怒,“这是陛下的圣旨,你们有什么资格检查。” 其中一名精明的瘦子嘿嘿一笑,“如今我们县令正平乱,你这驿使来的不是时候,当然要检查。” 驿使不解,“平什么乱?陛下的圣旨是给三皇子的,有三皇子在,怎么会有叛乱?” 瘦子说:“就是三皇子叛乱啊,驿使大人你还是别进去了,免得惹祸上身。” 驿使正犹豫,鹿溪策马而来,二话不说拿剑就砍。 瘦子还没反应过来,人头就落地了。 其他几人准备反击,被玄二、玄四斩杀,压根没有还手的机会。 驿使惊恐,“你们做甚?我告诉你们,驿使被杀,等同与华国宣战。” 鹿溪啧了一声,“你怕什么?我们是保护你的,你赶紧进城吧,再晚点儿陛下都会责罚你。” 驿使看她眼神诚恳,一咬牙,拍马进城了。 鹿溪瞪一眼地下的尸体,“就凭你们还想拦截陛下圣旨?做梦。” 驿使的速度还是相当快的,不到一盏茶功夫就到了墨承霄私邸,奇怪的是,里面没人,只有横七竖八的尸体。 驿使挠头,“三皇子真的叛乱了?这可怎么办?” 不多久,鹿溪她们赶来,一看院里的景象,都是神情激动。 玄二说:“三皇妃,三皇子他们……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玄四说:“别胡说八道,江宁县一个区区县令怎么敢动三皇子。” 鹿溪喃喃,“未必啊,他身后有五皇子,万一他先斩后奏……等等。”她眼睛一亮,“咱们立刻去江宁县处斩犯人的地方。” 驿使点头,“这地方我熟,我带路。” 几个人朝东边狂奔而去。 刑场,墨承霄、姜离、玄三、玄七都被五花大绑,站在中间。 蒋县令坐在监斩台上,旁边是金将军,二人俱是神情严肃。 江宁县百姓围在刑场周围,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三皇子怎么会被一个县令处斩?” “谁知道呢,说是叛乱,可他一个皇子在咱们江宁县叛什么乱?” “令人费解啊,我听说三皇子在澜国战功卓越、美名远扬,咱们华国不会有人眼红,故意杀人吧?” “你不要命了?这些事是咱们平头老百姓能说的?乖乖看就行。” …… 监斩台上,金将军也是一脸犹豫,“蒋县令,他毕竟是三皇子,没有陛下命令,咱们怎能轻举妄动?” 蒋县令咬牙切齿,“他一个皇子,杀了咱们那么多人,已经算是叛乱了,杀了他陛下也不会怪罪。” 金将军摇头,“他原本可以杀更多人突围,但明显是顾忌什么才被抓,咱们还是再等等吧。” “金将军,你是不是被他收买了?”蒋县令瞪着他。 金将军黑了脸,“蒋县令,你这话什么意思?本将军行事坦坦荡荡,从不会被谁收买。” 蒋县令嗤笑,“那你怎么能帮着一个叛乱的皇子说话?咱们平乱有功,陛下肯定有赏。” 金将军看向墨承霄,“本将军不想要什么奖赏,只希望没有滥杀无辜。” 蒋县令哼了一声,大声说:“墨承霄犯下大错,陛下软禁他,本意是让他反思,他却趁机作乱,杀了来使,还意欲打到京都。幸亏有金将军赶来,才止住这场叛乱。为了替陛下排忧解难,本官今日就杀了墨承霄和他的同党,以儆效尤。” 墨承霄笑了,“希望你们别后悔。” 蒋县令甩下监斩令,大喊:“斩立决!” 刽子手举起大刀,朝墨承霄他们头上砍去,也不管他们站着的问题了。 嗖嗖嗖几支箭飞来,几名刽子手倒地,场面一度混乱。 蒋县令大怒,“什么人敢劫法场,找死吗?” 金将军也站了起来,拔出长剑。 ------------ 第一卷 第108章 确保你余生安全 驿使率先冲了进来,大喊:“圣旨到,圣旨到。” 蒋县令身体一软,差点跌倒。 金将军睨他,“你有什么瞒着本将军?若你利用了本将军,别怪我不客气。” 蒋县令哆嗦一下,梗着脖子,“你我都是为陛下办事,什么利用不利用的。” 金将军冷哼一声,准备下去接旨。 蒋县令看驿使还没到跟前,眼珠子一转,抓住金将军,“不如,咱们先杀了墨承霄,拿下首功,反正待会儿陛下还是想要他的命。” 金将军像看一只怪物一样看他,“你疯了?你连圣旨内容都不知道就要杀人?” 蒋县令擦一把汗,“我不是怕功劳被别人抢了吗?” “收起你那点心思,速速去接旨。”金将军眼里的不屑快溢出来了。 蒋县令只好硬着头皮跟上。 黑压压跪了一片人,驿使这才打开圣旨开始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番有人污蔑三皇子墨承霄,经过这几日查证,真相大白,特此下旨,还三皇子清白,解除软禁,令其速速回京。” 墨承霄一脸淡然,起身接旨。 听到圣旨内容的鹿溪差点哭了,跑过去一把抱住墨承霄,差一点,她就要失去他了。 玄二、玄四同时舒口气,要不是射箭技术还行,殿下他们可就遭殃了。 全场都是一阵喜悦,除了蒋县令和金将军。 金将军算是有担当的人,当即上前行了个礼,“三皇子恕罪,末将不知道您是被冤枉的,差点铸成大错,请三皇子责罚。” 墨承霄刚哄好鹿溪,听到金将军的话,抬头看他,“是谁调动你的人马?” 金将军指着蒋县令,“启禀殿下,是他,他拿着五皇子的令牌,说您造反,末将这才过来。” 墨承霄冷冷看着蒋县令。 蒋县令腿软,但他还是强撑着,磕磕巴巴地说:“殿,殿下,下官也不,不知情,可能,可能是五皇子搞错了,不如咱们去,去问问。” “问什么?问他为何派你杀我?”墨承霄冷笑。 蒋县令扑通一声跪下,“殿下饶命,下官真的不知情,不知情啊……” 后面,他已经开始痛哭了。 金将军皱眉,“蒋奇,原来你真的想害三皇子?难怪方才你没听圣旨内容就要我杀了三皇子,你可真是好算计啊。” 说到这里,他眸光一闪,看向自己的副将。 副将笑了笑,突然,拔刀砍向墨承霄。 墨承霄一动不动,就那样冷漠地看着副将。 下一瞬,副将被姜离踹出老远,喷出一大口鲜血。 玄七撇嘴,“每次都仗着自己功夫好抢功,真不要脸。” 他都忍了好几次了,这厮就不能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才是殿下的贴身侍卫好不好? 这次的对手这么弱,他也可以将其踢飞的…… 姜离:…… 是不是出脚有点儿快? 墨承霄还没来得及说玄七一句,就见金将军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举起自己的长剑。 “末将御下不严,还听信恶人的话伤害殿下,请殿下赐末将一死。” 墨承霄勾唇,“那本皇子就不客气了” 他伸手拿起金将军的长剑,金将军挺起胸膛,闭上眼睛。 鹿溪瞪大眼睛看着墨承霄,她不相信他会杀了金将军。 在场的人都一样,眼睁睁看着墨承霄举起剑,然后猛地挥了下去。 啊~ 很多人叫出声,两手捂住眼睛。 安静。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金将军的声音传出来,“多谢殿下不杀之恩。” 众人这才看过去,发现金将军的头发被削掉一截,依然那么笔直地跪着。 墨承霄说:“你听信谗言,不辨是非,差点酿成大错,是该责罚。这一剑,希望你能记住今日的教训,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本皇子一样幸运。” 差一点,他也人头落地了,溪儿回来的真及时。 可是,他不是让玄二她们送她走了吗? 好一个不听话的女人~ 金将军重重磕头,“末将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墨承霄抬手,“起来吧,扰民很久了,大家都散了吧。” 金将军起身,再次对墨承霄行个礼,然后带领自己的人离开。 众人感慨一番,纷纷离场。 驿使看到人都散了,忙对玄二招手,玄二不得不过去。 驿使清了清嗓子,“你们皇妃拦我也就算了,你呢,以后长点记性,拦驿使是会被杀头的。” 玄二不解,“你就想给我说这个?” 驿使点头,“是啊,避免你以后犯蠢。” 玄二翻他一眼,转身离开,驿使嘟嘟囔囔走了。 喧闹过去,墨承霄牵着鹿溪的手回府,还不忘买了些吃食。 然而,一回到房里,墨承霄就变了脸,“溪儿,你为何要回来?怎么那么不听话。” 鹿溪瞪他,“我还想质问你呢,你不是说和我共同进退吗?为何让玄二她们打晕我?” 墨承霄躲开她的视线,“还不是情况紧急,我得先保证你的安全再说。” 鹿溪伸手掰着他的脑袋,让他看着她,“承霄,你告诉我,是不是咱们激怒墨承泽太早,你的布局还没完成就遭遇了袭击?” 墨承霄笑了笑,“都过去了,提他干嘛?” 鹿溪坚持道:“要说,你还得告诉我,为何陛下会在这个时候快马发圣旨。” 墨承霄无奈,“好吧,都告诉你。前面墨承泽告状,父皇他信了,有了第一道圣旨。不过,我也提前布局了,打走墨承泽后,我就详细写了他的恶行,还有平安镇万人血书,一同派人快马加鞭送到京都。算算时间,我得忍几日……然而咱们提前一闹也好,墨承泽暴露得更快。这不,造反就是他的罪名了。” 鹿溪叹气,“你呀,就会避重就轻……对了,玄五呢?” 墨承霄似乎不想回答,给鹿溪递了一块糕点,“来,吃点儿,别想那么多了。” 鹿溪瞪着他。 墨承霄讪讪收回手,“就是,情况紧急,我派他出去找你,确保你余生安全。” 姜离要留下战斗,玄二、玄四武功一般,只有心思细腻、武功不错的玄五适合保护鹿溪了。 ------------ 第一卷 第109章 三皇子娶妃 鹿溪快被气哭了,“你自己都要挂了,还派他出去找我?” 墨承霄眨眼睛,“挂了?何意?” 鹿溪又扑哧一声笑了,“算了算了,不说了,你快去派人找玄五。” 墨承霄看她笑了,神情放松下来,“不用,他会看情况回来的,他很聪明。” 鹿溪白了他一眼,“谁都不聪明,就你聪明。” 墨承霄:…… 还挺记仇! 华国皇宫御书房,乾帝一身明黄龙袍,威严端坐,神情肃穆。 墨承泽跪在地上,身体微微发抖。 一阵沉默后,乾帝开口,“老五,你还有什么话说。” 墨承泽揉了揉眼睛,“父皇,儿臣糊涂,儿臣不该不择手段地陷害三皇兄。” 乾帝冷笑,“不择手段……说得对,你连手无寸铁的百姓都能屠杀,还反过来栽赃陷害老三,你可真是不择手段呢。” 墨承泽顿了一下,“可是父皇,儿臣是真的想达到你心中皇子的标准……” “放屁,朕从未要求过你这样做事,朕也从未这样冷血无情。” 乾帝气的脸色发白,不雅的话也出来了。 墨承泽低头,不敢说话了。 大太监小心翼翼进来,开口道:“陛下,王贵妃求见……” “让她滚回去,怎么,还想给她儿子求情?问她知不知道自己儿子犯了多大的错。” 乾帝直接砸掉一个茶杯,吓得大太监急急退出。 墨承泽的心沉了下来,以前母妃求见,父皇都是愉快接见的,这次真的发火了。 乾帝的目光落在墨承泽脸上,渐渐冷了下来,“老五,本来你是最有希望的皇子,可惜,这一步棋你走得太烂了。且不说你的兄弟姐妹们会寒心,单是那一封万民血书,就直接断送了你的前途,大臣、百姓绝不会要一个嗜血的君王。” 墨承泽的眼泪一下掉了下来,头抵在地上,声音悲戚,“父皇,泽儿知道您最喜欢泽儿了,您从来都是以太子的标准培养泽儿,对不对?这一次,是泽儿不对,以后泽儿一定会改,一定会改的,请父皇给泽儿一个机会。” 乾帝仰头望屋顶,“是啊,朕一直看好你,甚至不舍得让你去附属国锻炼,可你……罢了,也许不让你出去,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父皇,儿臣可以出去锻炼,您想把儿臣放到哪里?”墨承泽抬头,眼底有泪却坚定。 乾帝笑了,“不必了,你去哪里都摆脱不了这个污点,你就……永远做个闲散王爷吧。” 墨承泽呆住,任由眼泪顺着脸流下。 怎么会这样? 他只是截杀了墨承霄而已啊~ 那些百姓,不是韩景策杀的吗? 韩景策是依附于他,可,可他没有让他那么残忍。 还有墨雨萱,是她自己不够谨慎,难道毁容的锅也得他背? 还有该死的唐太傅,他女儿唐栀婉中毒,怎么也能告到他身上? 到底怎么了? …… 乾帝不想看到墨承泽呆滞又可怜的模样,挥挥手,“退下吧,告诉你母妃,朕最近都不见她。” 墨承泽开始磕头,“父皇,父皇,求您再给个机会,泽儿一定好好表现,不会让您失望。” “来人,把五皇子拉出去。”乾帝忍无可忍,大声喊了出来。 很快有人进来拖走墨承泽,墨承泽不停求饶,可惜,乾帝无动于衷。 天气晴朗,花儿开得姹紫嫣红,华国京都亦是花香四溢,人们围在最繁华的街道,喜气洋洋地等待他们三皇子娶妃的队伍。 据说三皇子是个战功卓著却不近女色的人,能娶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且,这位皇妃是澜国公主,不远千里嫁来,难能可贵。 最最重要的是,据说三皇子被五皇子一路迫害,能安然娶亲回来,真是天大的福气。 综上所述,三皇子在澜国立功,还娶了澜国公主,他们要给他诚挚的祝福。 从进城门开始,鹿溪就穿上了华贵的嫁衣,带着华贵的头饰,端坐在马车里。 她也终于知道:离开澜国之前,他已经给她准备好了,春暖、玄二和玄四都知道。 甚至玄五都参与其中,这一路他们将嫁衣保护得最好。 鹿溪想生气,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只好作罢。 春暖同样穿得喜气洋洋,坐在鹿溪身边,安抚道:“皇妃,你这次是正式出嫁,可别紧张哦。” 鹿溪问:“紧张什么?怕被吃了?” 春暖捂嘴,“也许呢。” 鹿溪面上一红,“你个小丫头,小小年纪不学好。” 春暖瞪大眼睛,“奴婢的意思是,三皇子很凶,听说会吃人,但他应该不会吃你。” 鹿溪:…… 大意了。 外面,墨承霄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一身红色,加上出众的外貌,格外引人注目。 他在前面缓缓走,脸上是若有若无的笑意,表示接受京都百姓的祝福。 马车后面,十里红妆。 整个队伍,让京都少女羡慕得发疯,她们梦想的一切,在这一刻具象化。 有大胆的姑娘定定看着墨承霄,很快,就被几道冰冷的目光看得回过神,不得不低头。 跟在墨承霄身边的姜离、玄七和玄三专门负责看住……啊呸,保护他。 这些个姑娘,真是太过分了,看什么看,殿下的美是皇妃专属的。 不过,也有些姑娘另辟蹊径,定定看向姜离,大胆地给他扔了一个香囊。 姜离赶紧打掉,黑着脸。 接下来,又一个香囊凌空而来。 玄七偷笑。 姜离哼了一声,“华国的姑娘如此大胆吗?” 玄七说:“你在澜国也一样被骚扰啊,忘了吗?依我看,你还不如带个面纱。” 姜离翻他一眼。 鹿溪隐隐能听到外面人羡慕的声音,心里的幸福感愈加重了,忍不住拉开车帘偷偷看一眼。 只见路两边站满了人,都是喜气洋洋的。 她正高兴,就在人群里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那脸上有满满的不甘。 鹿冰,她居然来华国了~ 鹿溪正准备让春暖留意一下,就见一个黑壮男人抓住鹿冰头发,怒喝:“看什么看,快跟老子回家。” ------------ 第一卷 第110章 奉旨过洞房花烛夜 鹿冰刚开始还挣扎一下,后面像小绵羊一样跟着走了。 这个场景,让鹿溪有些心塞。 大男主已经死了,大女主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吗? …… 正想着,墨承霄的声音传来,“溪儿,很快就要进宫了,你怕不怕?” 鹿溪回过神,“这么快?” 她记得华国京都很大的,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春暖捂嘴偷笑,“皇妃,咱们已经走很久了,你看太阳都快到头顶了。” 鹿溪扶额。 是啊,从天亮不久就开始走了,估计逛街忘记时间就是这样的。 墨承霄似乎也笑了,“等闲下来,我带你好好看看京都。不过,待会儿进宫,你可能会拘谨一些,我父皇是个严肃的人。” 鹿溪轻笑,“不怕,我不是社恐。” 相处了这么久,墨承霄大致能听明白她的话,虽然古怪,但确实形象。 “好吧,你怕了就拉住我的手。”他温柔地说。 鹿溪嗯了一声,有些想笑。 皇宫正阳殿,金碧辉煌,规模宏伟,大的殿里都有回音。 一身龙袍的乾帝和富贵的皇后端坐最前方,大臣们依次站列,几乎将殿里占满。 大太监尖锐的声音响彻大殿,“吉时已到,请三皇子携皇妃进殿行礼。” 这阵势,让鹿溪有些恍惚,影视剧里的大场面不过如此吧。 她的手被墨承霄挽着,一步一步走向帝后。 大臣们规规矩矩,都低着头,恭恭敬敬的模样。 鹿溪很想问墨承霄,红色的是文臣,还是紫色的是文臣,又觉得这样的场合不适合说话,便闭上了嘴。 然而,耳边却传来了墨承霄低沉的声音,“紫为文,红为武,切记。” 鹿溪扭头看他,眼里亮晶晶的。 这就是传说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吧,感觉太好了。 墨承霄稳稳走路,压根不分神,姿态闲适,目光坚毅。 乾帝微微点头,开口道:“老三经过这几年历练,沉稳了不少。如今娶亲,朕深感欣慰,说吧,你们想要什么赏赐?” 墨承霄牵着鹿溪已经走到了帝后面前,二人跪下,行了大礼。 而后,墨承霄抬头说:“儿臣没有什么想要的,只要父皇、母后身体康健,别无所求。” 鹿溪附和,“儿媳亦是如此。” 乾帝笑的眼角纹都出来了,“甚好甚好,快快平身。” 墨承霄二人站起来,大太监又说:“请二位新人给双亲奉茶。” 如寻常人家一样,帝后二人接过墨承霄和鹿溪递过去的茶,喜滋滋喝了一口。 大臣们立刻开始说祝福话,当然也有恭维话。 乾帝抬手,大殿里安静下来,他问道:“什么时候让朕抱孙子啊。” 鹿溪差点跌过去,原来,催婚催生的事,哪里都不会少。 这次,墨承霄没说话。 乾帝看向鹿溪,眼底是审视和探究。 鹿溪哦了一声,“如果上天勤奋,应该不会太久。” 皇后扑哧一声笑了,“难道不是应该你们勤奋一些?” 墨承霄红了脸,“母后,您还是别打趣我们了。” 乾帝似乎也被鹿溪逗乐了,难得再次笑出鱼尾纹,“老三找的这个媳妇不错,赏。” 鹿溪赶紧行礼,“多谢陛下,祝陛下福寿无双,皇后娘娘康福无边。” 帝后都很高兴。 墨承霄深深看鹿溪一眼,眼底的幸福要溢出来了。 喧嚣结束,接下来就是入洞房环节了,鹿溪和墨承霄被关在新房里,面面相觑。 原本,两个人是不尴尬的,但架不住帝后压根不看时间,大中午让他们过洞房花烛夜。 原因嘛,自然是因为勤奋才能有孩子~ 鹿溪刚想说“要不咱们坐下打打牌”,就见墨承霄快步走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抱起。 “承霄,你做什么?”她大惊。 墨承霄勾唇,“做一些勤奋的事,父皇和母后方才叮嘱过。” 鹿溪指指窗外,“还没天黑……” 墨承霄哦了一声,“也许,上天也希望咱们勤奋些,否则不能快快有孩子。” 鹿溪:…… 不是,这位墨承霄不会是假的吧? 接下来,墨承霄就开始实力证明自己,压抑太久的感情如泄洪般凶猛。 春山雄伟,春水潺潺,一副春日好风景。 鹿溪沦陷了…… ……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天似乎黑了下来,鹿溪才得以解脱。 太监传水了三次,墨承霄依旧不见疲态,还帮着鹿溪穿衣服。 鹿溪羞红了脸,一把打开他的手,“你这是白日宣淫。” 墨承霄点头,“是啊,奉旨而为。” 鹿溪磨牙。 墨承霄帮着鹿溪整理一下头发,轻声问:“溪儿,这样的婚礼,你可否满意?” 鹿溪别开脸,“除了洞房……墨承霄,你应该克制的。” 墨承霄挑眉,“溪儿,你这个样子,我又想……” “三皇子,三皇妃,老奴奉旨前来取落红帕。”门口传来嬷嬷的声音。 鹿溪舒口气,“快让她进来。” 墨承霄似笑非笑,“你听清楚她要什么了吗?看来,我的溪儿是真的害羞了。” 鹿溪仔细回忆了一下,瞬间明白了墨承霄的意思,宫里原来要取床上那块白手帕。 她看过去,就见那一抹鲜红如红花般绚丽。 原来,这个是要查验的,墨承霄真的是用心良苦~ 中年嬷嬷进来,行个礼后径直走到床边,拿起落红帕,仔细验证了一番。 “恭喜三皇妃,顺利通过考验,老奴这就禀报皇后娘娘,为皇妃入族谱。” 看着中年嬷嬷脸上的笑纹,鹿溪神色平静,“辛苦嬷嬷,原来洞房花烛夜还要查这个。” 中年嬷嬷笑着说:“那是自然,咱们华国皇室注重规矩,更在意入皇室女子的品德。皇妃是有福气的,不像有些皇妃,进来前就与皇子私通,就算成了皇妃也很难入族谱。” 鹿溪瞥一眼墨承霄,“既如此,嬷嬷去忙吧。” 中年嬷嬷欢欢喜喜走了,墨承霄一把拉住鹿溪,“天黑了,咱们别辜负了洞房花烛夜。” 鹿溪大惊,“墨承霄,你忘记了自己白日宣淫吗?” “那不一样,前面是奉旨行事,接下来才是咱们自己的事。” “墨承霄,你个色狼。” …… ------------ 第一卷 第111章 不吉利的话不要说 时间一晃而过,鹿溪已经在华国待了六个多月,肚子日渐隆起。 大婚过去一个多月,她就发现自己有喜了,墨承霄更是像看护眼珠子一样看护她,甚至整个皇室都十分看重她。 京都的美食已经吃遍,景点、特色店铺都逛得差不多了。 她觉得此生无憾了。 除了鹿溪怀孕,墨承霄也被封为太子,算是另一件大事。 眼看着快要过年,鹿溪想好好热闹一番,就想着给姜离办个婚事,毕竟有个世家小姐非他不嫁,他也默认了。 墨承霄不让她操劳,但她还是亲自为姜离新府邸置办东西,对保护自己这么久的恩人,她还是不肯讲究的。 这日,因为有些操劳过度,她天没黑就睡下了。 迷迷糊糊的,她到了一间熟悉的小屋里,有人正趴在床上看书,那张脸…… 赫然是她自己! 鹿溪吓得后退两步,脚碰到了地上的什么东西,咣当一声,床上的人抬眸看过来。 “你是谁?为啥与我这么像?”看书的“鹿溪”惊讶地问。 鹿溪摸了摸肚子,发现自己还是少女形象,吁口气,“可能我们是同一个人。” “鹿溪”坐起来,偏了偏头,“你是另一个世界的我吗?” 鹿溪想了想,点头。 “鹿溪”面有喜色,“可真有趣,我刚才正看小说,女配和我同名同姓,最后结局可惨了。” 鹿溪的脑袋嗡的一声,四下看了看,还真是她穿书前的小屋。 也就是说,她又回来了。 “那个,你刚才看的小说,男主是不是叫韩景策,女主是鹿冰?”她小心翼翼地问。 “鹿溪”使劲点头,“对啊,对啊,女配鹿溪就是女主鹿冰的姐姐,代女主出嫁,最后死在大反派墨承霄手里,好蠢。” 鹿溪捏了捏手指,“那么,你可以联系到这本书的作者吗?” “鹿溪”挠了挠头,拿出手机,“你等等哈。” 她在手机里一顿操作,很快笑眯眯抬头,“联系上了,她有读者群,基本上都是有提问必回。” 鹿溪抿了抿唇,“你问问她,如果改变女配结局,会如何?” “鹿溪”拍大腿,“我也想问呢,如果书里鹿溪的结局改变,那该多好,你等等,我问问哈。” 她低头在手机上打字,看得鹿溪手痒,好久没碰手机了呀。 不多一会儿,“鹿溪”抬头,“作者是个倔驴,她说不能改变,如果改变,这本书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鹿溪声音微颤,“你再问她,如果强行改变,比如男女主没了,会怎样。” “鹿溪”哈哈一笑,“我也想让变态的男女主消失,咱们还真是一个人呢。” 鹿溪:…… 你可不就是我嘛。 很快,“鹿溪”苦着脸抬头,“作者说了,哪个女配强行改变结局,必会遭遇反噬。若男女主没了,那个世界也会坍塌,除非……” 鹿溪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对方的声音也慢慢听不见了。 “除非什么,什么啊……” 鹿溪尖叫着睁开眼睛,就看见墨承霄担忧的目光,外面天黑不多久,他应该刚回来。 墨承霄抱住她,轻声问:“做噩梦了?今日是不是太累了。” 鹿溪定定看着他,大脑里都是“鹿溪”的话,若这个世界坍塌,他们该怎么办? “溪儿,溪儿?你怎么了?”墨承霄紧张地摸了摸鹿溪的额头。 鹿溪挤出一个笑脸,“没什么,做噩梦了,没回过神。” 墨承霄吁口气,“你呀,快吓死我了,来,起来喝点儿营养粥。” 鹿溪没有拒绝,起身吃东西,她确实有点儿饿。 吃了大半碗,鹿溪觉得自己有力气了,抬眸看墨承霄,“承霄,如果我走了……” 她的嘴被一只大手堵住,墨承霄眼里有怒意,“溪儿,不吉利的话不要说。” 鹿溪低头继续吃,眼泪却忍不住在眼里打圈儿。 “溪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墨承霄轻声问。 鹿溪依旧低着头,“没有,就是最近肚子大了影响睡眠,所以总爱胡思乱想。” “要不,我现在让秦老来给你瞧瞧?”墨承霄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鹿溪打开他的手,嗔道:“你让人家秦老猜我的心思?他又不是学心理的。” 墨承霄笑了,“好了,都听你的。不过,学心理的是何意?你给我讲讲。” 面对他一脸坦诚,鹿溪只好先给他科普了。 过年的前一天,鹿溪如愿操办完了姜离的婚事,自然,姜离也脱离了东宫。 墨承霄为他安排了大理寺的职务,有望进一步发展。 当天晚上,鹿溪又进了那个小房间,看见了“鹿溪”。 “鹿溪”说:“唉,怎么办,我骂了作者,作者把我拉黑了。” 鹿溪:…… 还真的做了她想做的事。 “鹿溪”接着说:“最近出了很多穿书的作品,你说我如果穿书了,会不会改变女配结局?” 鹿溪笑了,“一定可以,因为我就改变了。” “什么,你怎么改变的,来给我讲讲。”“鹿溪”眼睛亮晶晶的。 鹿溪正想给她说,突然想起之前的那半句话,忙说:“给你讲也可以,你先告诉我,如果男女主没了,那个世界会坍塌,除非怎样才能改变?” “鹿溪”挠挠头,“让我想想啊,那个作者怎么说的。” 鹿溪:……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那么健忘? 然而,“鹿溪”似乎想得很艰难,脸部也越来越模糊。 鹿溪急了,“你快点说啊,时间来不及了。” 眼前的小房间和“鹿溪”逐渐消失,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听见。 鹿溪坐起来,大口喘气。 墨承霄连忙给她披上衣服,帮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滴,“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鹿溪瘪了瘪嘴,一把抱住他。 墨承霄心疼地拍了拍她,“莫怕,我在。” 鹿溪吸了吸鼻子,“承霄,如果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的,要努力把孩子带大,让他和你一样优秀。” 墨承霄扶着她,盯着她的眼睛,“溪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 第一卷 第112章 那个梦真的只是一场梦? 鹿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梦见有人让我回家,说这个世界要坍塌了。” “坍塌?如何坍塌?”墨承霄一头雾水。 鹿溪摇头,“我不知道,可,可我害怕。” 墨承霄伸手搂住她,“你呀,肯定是肚子大了,身体不舒服,心里也开始胡思乱想。” 鹿溪皱眉。 真的是这样的吗? 这个春节,乾帝示意皇后大办,毕竟很多事有了眉目。 皇后也不推辞,筹备得十分妥帖,她自己没有孩子,墨承霄是所有皇子里她看得最顺眼的,他做了太子,她也挺喜欢。 乾帝先是设宴款待了群臣,相当热闹,大臣们表示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是啊,皇子们争夺太子之位,大臣们也不好过,站不站队都是问题。 现在好了,尘埃落定,大家只需要专心做自己的事。 接下来就是皇家家宴,稍微有些尴尬,但也挺热闹。 墨承泽和王贵妃意志消沉却强颜欢笑,墨雨萱直接板脸,还有一些皇子同样脸色不好看。 墨承霄取得最后胜利,是很多皇室中人不想看到的。 乾帝脸上带着笑意,“一年只有这一次隆重的家宴,大家放开,这里没有君臣,只有夫妻、父子、兄弟姐妹。” 墨雨萱说:“父皇,那是不是我们提什么要求,您都不会生气?” 她脸上带着银色面具,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神秘感。 乾帝垂眸,“只要不是太过分,父皇都不生气。” 墨雨萱:…… 什么叫不过分? 王贵妃微笑着说:“陛下,你看三皇妃肚子那么大了,很是辛苦。她为我皇室开枝散叶,是有功之人,理应让她提提要求。” 乾帝眼底再次浮现笑意,“是啊,溪儿,你要什么奖励?” 正吃菜的鹿溪一顿,忙放下筷子,正色道:“我与承霄两情相悦,为他诞下子嗣不算什么功劳。倒是父皇您日夜操劳,为国殚精竭虑,应该给自己一些奖赏。” 墨承霄笑了,给她夹了一筷子嫩牛肉。 乾帝还从未听过有人为他求赏,忍不住哈哈大笑,“溪儿真是个好孩子,处处为他人着想,好,就听你的,朕明日给自己放一天假。” 他虽然算不上好父亲,但却是个努力工作的好皇帝。 墨承霄刚想接一句,就见乾帝看向他,“那么,承霄,明天你就多干点儿活。” 墨承霄:…… 鹿溪:…… 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墨雨萱哼了一声,“鹿溪,你是故意的吧,三皇兄早晚得执政,你急什么?” 乾帝黑了脸。 鹿溪看向墨雨萱,“四公主,我作为你的皇嫂,不得不奉劝一句: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尤其是,你压根不经大脑的话,少说为妙。” 墨雨萱瞪着鹿溪,“你什么意思?” 乾帝清了清嗓子,“老四,你母妃死得早,一直是王贵妃照顾你,你的性子随她也无可厚非。但是,你还是多向你三皇嫂学学。” 王贵妃的冷汗一下流了出来,起身跪在地上,“是臣妾教育得不好,请殿下责罚。” 乾帝抬手,“速速起来,这是家宴,你跪来跪去的像什么样子。” 王贵妃只好起身,怯怯地坐下。 墨雨萱一看王贵妃和墨承泽都乖乖巧巧的,只好委委屈屈地说:“是,父皇教育得对,以后儿臣定会向三皇嫂学习的。” 鹿溪嗯了一声,“我也会好好教四公主的。” 墨雨萱看她,只见她眼里有一股震慑人的力量,不由身体僵住。 也许,她以前真的小瞧鹿溪了。 墨承泽似乎鼓起勇气说:“父皇,泽儿想在京都多住几天陪陪您,不知道父皇能不能答应?” 他已经有了封地,在墨承霄成为太子之前就离开京都了,这次春节,他想在京都多留几日。 王贵妃帮腔,“是啊,陛下,泽儿好容易回来一趟,就让他多陪陪你吧。” 乾帝一笑,“王爷回京待几日,华国律法讲得清清楚楚,爱妃莫不是想让朕改律法。” 王贵妃瞳孔一震,“不敢不敢,我们母子就是这么一说,毕竟泽儿在外地的时候日日想念您的。” 墨承泽垂下眼眸,遮住眼底深深的失望。 看样子,他这辈子确实只能做个闲散王爷了。 墨承霄对乾帝说:“父皇,不如您抽空去一趟五皇弟的封地,住几天也好。” 乾帝沉吟道:“也有道理,不如……” “父皇,儿臣还没有将封地的事处置妥当,不如等儿臣准备好了您再去。” 墨承泽一下慌了,急急说道。 乾帝深深看他一眼,“也好,朕以后会抽时间去看你。” 顺便看看你把封地管理得如何~ 王贵妃悄悄擦了一把冷汗,突然间,她明白了墨承霄能做太子的原因。 墨承泽的手段和心机太嫩了,他败下阵理所应当啊。 这么一闹,其他皇子、公主们都不敢随便提要求了,一顿饭反而吃得愉快。 子时宴会才散,鹿溪瞌睡的差点当场睡着。 当晚,鹿溪没有梦见那个小屋和真实的自己,她有些困惑。 难道说,那个梦只是一场梦而已? 直到一个午后,鹿溪闲来无事和春暖聊天,说到了韩景策和鹿冰,春暖一脸懵,“太子妃,您说的韩景策是何人?澜国没有这个人啊。” 鹿溪吓了一跳,“不就是澜国国君韩辰鹤的皇兄啊,他娶了我的妹妹鹿冰,你怎么能忘记呢?” 春暖摇头,“鹿冰?奴婢记得您好像有个妹妹,但早早出嫁,没有什么音讯了啊。” 鹿溪觉得后背发凉,没再说什么。 韩景策一路迫害他们的事,春暖不知道,她再问问墨承霄。 墨承霄回来后,鹿溪开门见山:“你知道韩景策吗?” 墨承霄皱眉想了想,摇头,“那是何人?” 鹿溪突然想到梦里的自己说的话,这个世界会坍塌,意思就是所有人都会被抹掉吗? 韩景策作为大男主,死了没多久就被抹掉了? 她不甘心地说:“你再想想,是咱们一路帮助韩辰鹤对付韩景策,才让他做了国君之位……” “不是啊,韩辰鹤是太子,没有任何压力就登基了。”墨承霄眼神坚定。 ------------ 第一卷 第113章 新生命是挽救旧世界的方式 鹿溪惊呆了。 这个世界,真的如梦境所言,要一点点坍塌。 看到鹿溪失魂落魄的样子,墨承霄伸手拉住她,“溪儿,你别想那么多,最近是不是宝宝总踢你,让你睡眠不好?等他生出来,我好好教训教训他。” 鹿溪被气笑了,“你和一个宝宝较什么真?” 墨承霄看她笑了,舒口气,“让我的女人不高兴,不管他是谁,我都得教训。” 鹿溪鼻子一酸,搂住他,没有说话。 墨承霄摸着她的头发,爱怜地说:“溪儿,答应我,别想那么多,保重身体。” 鹿溪嗯了一声。 有些事,他不知道可能更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鹿溪真的没有纠结太多,那样的梦也再没有出现,直到孩子快出生的那一天。 迷迷糊糊地,鹿溪走到了那个小房里,“鹿溪”似乎在等她。 “哎呀,你终于来了,我正准备告诉你一个消息。”她眼里隐隐有喜色。 鹿溪伸手想摸对方,没想到从她身体里穿过去了。 “鹿溪”也惊讶地看着这一幕,捂嘴,“你是鬼?只有鬼才摸不到我们人类。” 鹿溪苦笑,“我应该是你的灵魂吧。” “鹿溪”偏头,“灵魂?这么神奇吗?那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鹿溪摇头,“我也不知道,你还是先说那个消息吧。” 她是真的害怕突然对方消失。 “鹿溪”哦了一声,“就是书友告诉我,那本书的作者决定封笔了,她想重塑三观后再写。” “就是说,她也觉得自己写得有问题?”鹿溪有些惊喜。 “鹿溪”抠抠下巴,“可能吧,有没有可能真的是哪个配角逆袭了?唉,这么奇幻的事,我可不敢再想了。” 鹿溪有些激动,“不,你可以想,大胆想。” “鹿溪”若有所思地看她。 鹿溪又急急问:“你有没有想起来上次那个问题?” “鹿溪”眨巴两下眼睛,“哪个问题?” 鹿溪翻个白眼,准备再说一遍,“鹿溪”却哈哈一笑,“我当然想起来了,这就告诉你。” 鹿溪屏住呼吸。 “鹿溪”一字一顿地说:“如果想保住那个世界,应该在男女主都消失前,新的男女主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新生命是挽救旧世界的方式。” 对方的话音一落,鹿溪觉得自己腹部剧痛,硬生生从梦里惊醒。 “溪儿,溪儿,你这是怎么了?” 墨承霄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手足无措的看着鹿溪身下的羊水。 大半夜的,这是怎么了? 春暖闻声冲进来,大喊:“殿下,快快快,太子妃要生了。” 墨承霄从床上一跃而起,连鞋都顾不得穿,奔出去找稳婆。 府里早就准备好了,就是需要一嗓子而已。 鹿溪疼得大喊大叫,原来,生孩子是这么疼的。 稳婆进来,查探一下,大惊失色,“太子妃,你这个胎位不正,别叫了,咱们留着力气慢慢生。” 慢慢生? 鹿溪要哭了,这个时代,没有刨腹产,她面临的是九死一生啊。 房外,墨承霄急得团团转,听着里面溪儿的惨叫,他真恨不得自己来遭罪。 …… 天黑生到天亮,天亮又生到天黑。 鹿溪已经没有力气喊叫了,她隐隐觉得自己的灵魂和身体在剥离。 就要这么死了吗? 呵,女配角得到的反噬,就是以死相随? “太子妃,您再使使劲,孩子快不行了。” 稳婆急得声音都变了,她身边帮忙的婢女更是脸色苍白。 一听这话,鹿溪觉得身体里莫名多了一股能量,她开始全身使劲。 无论她能不能活下去,她得保住这个世界,孩子可能是唯一的希望了。 哇的一声,孩子不算嘹亮的声音响起,墨承霄冲了进来。 稳婆急急推他,“太子殿下,麻烦您先出去,太子妃大出血,必须得止血。” “大出血?孤命令你们,无论如何得救下太子妃,否则我……和你们没完。” 墨承霄怒喝,没了往日的沉稳。 稳婆哭着说:“殿下,您别添乱了,快出去吧。” 墨承霄看一眼鹿溪,咬着下唇出去了,站在一个无人的角落,他哭了起来。 如果没了溪儿,他该怎么活下去? 过了一会儿,春暖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孩子找过来,“殿下,您怎么在这里?快看看小皇子?” 墨承霄抹了一把脸,颤抖着手接过孩子,孩子白白嫩嫩的小脸上,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格外好看,就那样无辜地看他。 墨承霄心里升起一股暖流,低头亲了亲孩子。 孩子眨巴两下眼睛,哇的一声哭了。 春暖赶紧抱过孩子,笑了,“殿下,可能是你的胡须扎到小皇子了。” 墨承霄摸了摸,虽然刚剃过,但确实也挺扎,他苦笑。 溪儿现在很危险,有孩子陪着,他就没那么痛苦了。 “殿下,殿下,属下刚得到一个消息,和太子妃有关。”玄五跑了过来。 墨承霄立刻紧张起来,“什么消息?” 玄五看一眼小皇子,忍着摸一下的冲动,开口说:“太子妃不是有个妹妹吗?不知怎么来了华国,经历十分坎坷,方才不堪受辱,在大街上与她嫁的男人同归于尽了。这不,官府让咱们出面处理一下。” 墨承霄看向春暖,“这个人,你有印象吗?” 春暖摇头,“奴婢隐约记得有这么个人,不过她不是应该在澜国吗?哦,对了,前面太子妃还提起她来着。” 墨承霄点头,“既然溪儿还惦记着她,那玄五你就去帮忙处理一下,务必处理妥当。” 玄五答应着离开。 墨承霄接过孩子,又抱了一会儿,这时,有婢女匆忙跑来。 “殿下,殿下,您快去看看太子妃。”婢女尖着嗓子喊。 春暖刚想接过孩子,就觉得眼前闪过一个人影,太子不见了~ 她只好提着裙子,急急追过去。 墨承霄抱着孩子冲进房里,扑鼻而来就是一股血腥味,他的心提了起来。 稳婆站在一边,战战兢兢地说:“老奴没有用,太子殿下您……和王妃……最后说几句话吧。” ------------ 第一卷 第114章 新的开始 稳婆的话,让墨承霄差点摔掉手里的孩子,要不是父爱足够多的话。 随后跟过来的春暖立刻抱住孩子,墨承霄这才快步走到鹿溪身边。 鹿溪的脸已经没有一点血色,嘴唇也白了,整个人如枯萎的花。 墨承霄坐在她身边,握住她冰冷的手,嘴唇哆嗦,“溪儿,你别怕,我们去找秦大夫。” 秦灼已经告老还乡了,但他如果想找,还是能找到的。 鹿溪凄然一笑,有气无力地说:“承霄,别费劲了,这一劫,我注定过不去。” 墨承霄的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你过不去,我要怎么办?” 鹿溪捏了捏他的手,“别怕,你还会碰见爱你的人,只要你们对孩子好……” “我不想听,我只要你。”墨承霄把头埋在被子上,无声哭泣。 春暖也不停抹眼泪,要不是抱着小皇子,她真的很想扑过去。 鹿溪眼角流下泪,望着屋顶,无力地叹气。 她能怎么办? 只要这个世界还在,等等…… “承霄,你有没有我那个妹妹鹿冰的消息?”鹿溪轻声问。 墨承霄坐了起来,一脸期待,“溪儿,我才得到她的消息,她能救你吗?” 鹿溪笑了,“她不能救我,但她能决定这个世界可不可以存在。” 墨承霄不懂,却实诚地说:“也就一刻钟前吧,玄五说鹿冰和虐待她的男人同归于尽了,不过你放心,我让玄五去处理了,她毕竟是你妹妹。” 鹿溪问:“她死在孩子出生前还是出生后?” 墨承霄回答道:“出生后,溪儿,怎么了?” 鹿溪长长吁口气,“他们这是在和我赛跑呢,还好,还好,我赢了。” 说完,她觉得身体似乎空了,眼前开始发黑。 “溪儿,溪儿,你怎么样?”墨承霄慌了,紧紧握住她的手。 鹿溪的五识开始消失,只觉得一切都缥缈起来,她用尽全部力气,大声说:“好好养大孩子,他是这个世界的希望。承霄,对不起,不能陪你到最后……” 墨承霄是将耳朵贴在她嘴边,才勉强听见她说的话。 抱着鹿溪越来越冰冷的尸体,墨承霄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春暖跪在地上,同样放声大哭。 那天下午,华国东宫里,哭声震天。 遥远的澜国,谢云卿、方悦、鹿碧城同时心绞痛,差点晕过去。 韩辰鹤则坐立不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 鹿溪再睁开眼睛,人就站在了梦里的那个小屋,手里拿着手机。 她低头仔细一看,人彻底惊住。 手机上,是一个论坛,最后一条是作者发的:我要封笔了,诸位,江湖再见。 所以,梦里的那个她还是她,她是真实来过的。 可为什么会这样? “鹿溪,你还在磨蹭什么?快换衣服,否则我踹门进来了。” 老妈的怒吼在门外响起,鹿溪的记忆回笼。 是了,她只是一个打工社畜而已,今晚老妈要逼她相亲。 相亲,呵,她宁愿孤独终老。 鹿溪瞬间进入角色,大喊:“我不去,要相亲你自己去。” 门哐的一声几被踹开,略显肥胖的老妈瞪着她,“你再说一遍?” 鹿溪记忆里跳出老妈曾经说过的话,“你可以不相亲,我也可以收回这个房子的使用权,你流浪去吧。” 糟,她如今的工资还不足以支撑这里高额的房租。 鹿溪的脸上立马堆上笑容,“哎呀,老妈,怎么好意思让你帮我穿衣服呢?我这就穿上最好看的衣服,老老实实……啊呸,高高兴兴去相亲。” 老妈冷哼一声,“算你识趣。”转身离开。 鹿溪长叹一声。 相亲地点是一家高档餐厅,看样子,相亲对象还是有点儿实力的。 鹿溪坐在最显眼的位置,漫不经心地喝咖啡。 不一会儿,门口出现一名高个男人,急匆匆朝里面走。 鹿溪抬头,男人刚好进来,二人四目相对。 鹿溪瞳孔一震,猛地站了起来,“墨承霄,真的是你?” 男人皱眉,朝身后看了看,然后才说:“这位小姐,你认错人了吧,我虽然叫墨承霄,但我肯定不认识你。” 鹿溪啊了一声,饶过桌子,扑到墨承霄怀里。 虽然换了现代装扮,但真的就是他,这熟悉的怀抱,怎么能不是他? 墨承霄举着手,一脸无措。 这些女人到底怎么了?见到好看男人已经这么不矜持了吗? “墨承霄,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 妆容精致的女人冲进来,一眼就看见抱在一起的两人。 “你们,你们……” 女人花容失色,指着墨承霄和鹿溪,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墨承霄推开鹿溪,面对着女人,一脸坦荡,“喏,你也看到了,我有心爱的人了。” 鹿溪看着女人,心头又是一阵恍惚,忍不住掐了自己一下。 唐栀婉,怎么又是唐栀婉? 老天,这真的不是在梦里? 嘶,疼~ 唐栀婉失望地看着墨承霄,“所以,你一回国就迫不及待给自己找了个女人,是为了躲我吗?” 鹿溪插话,“不对,我俩早就认识。” 墨承霄瞥她一眼,没有说话。 唐栀婉大喊:“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我怎么不知道你?你个绿茶。” 鹿溪一脸无辜,“你又不是他的跟班,怎么能知道他背后干的事情?” 墨承霄拧眉。 唐栀婉点头,“好好好,墨承霄,你就是这么作践我的感情,是吧?你别后悔。” 她狠狠跺脚,转身离开。 餐厅重新归于平静,经理跑来,对墨承霄鞠躬,“少爷,欢迎您来视察工作。” 要不是少爷,哪家餐厅会容忍有人在里面大喊大叫? 墨承霄嗯了一声,“你们去忙吧,我随便看看。” 经理微笑着离开。 鹿溪的大脑飞速转了好几圈,这才笑着说:“你原来是开餐厅的,挺好,起码可以免费吃饭。” 墨承霄冷漠的说:“这只是我名下一个产业而已。” 鹿溪继续笑着说:“哦,那你就是有钱人喽,可真会投胎。” “你说什么?”墨承霄明显不高兴了,但还是很克制。 鹿溪站好,伸出手,“你好,墨承霄,我是鹿溪,多多关照。” 墨承霄犹豫片刻,伸出手。(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