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新婚之夜见血了! "唔……" 秦舒澜的思维仿佛被电流穿透,全身的束缚仿佛瞬间消失,任凭一只大手在肌肤上轻抚游走。 随着身体被挑逗,她逐渐沉沦,最终释放出所有的感官。 她竟然随着那只大手的节奏低声抽泣。 似乎,她又一次坠入梦境。 多年来,她坚守贞洁,只因内心深处对男性的抗拒。 然而梦境中总是出现让她无法抗拒的画面,或许这只是身体自然的反应。 破碎的家庭背景使她对婚姻和男性充满恐惧与厌恶。 甚至公开宣称自己对男性没有丝毫兴趣。 "舒澜,可以吗?"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她喜欢这种嗓音,它带来酥麻的遐想。 不知为何,她竟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毕竟,这只是一个梦,终会醒来。 然而,下一刻强烈的异物感让她猛然睁开双眼。 这种感觉如此真实! 是现实! 视野重新聚焦,一个男人的身影清晰可见。 鼻尖萦绕着他独特的气息,略带烟草的味道。 怎么会这样? 秦舒澜保持着罕见的冷静,她的别墅拥有全球最严密的安全系统,但眼前这个人竟能在此时此刻侵犯她,显然非同寻常。 她美貌、才情并重,财富无数,追求者众多,但她早已明确表明自己不喜欢男性,拒人于千里之外。 尽管感到不适,秦舒澜仍挣扎着向床头柜挪去,她习惯性地随身携带防狼喷雾以确保安全。 然而,当她把手伸向半空,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她难以置信地挥动手臂,周围仍是空无一物。 这不是她的别墅! 她沉浸在感官体验中,忽略了周围环境的变化。 恐惧如同无形的寒流忽然包围了秦舒澜。 恍惚间,她察觉到男人再次试图贴近,她迅速抬起脚,直击男人的要害。 房间里瞬间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只见男子倒向一边,捂着引发剧痛的地方,表情尴尬至极。 哼! 罪有应得! 秦舒澜迅速抓起衣物站起身来。 房间里充斥着潮湿的霉味,矮小的四方桌子上,立着一支蜡烛,火光跳动着。 秦舒澜惊讶地发现,周围皆是红色的帷幔,连蜡烛上也刻着个“囍”字。 “舒澜,你……” 低沉而微弱的男声再次响起,秦舒澜惊吓之余,猛地抓起桌上的酒壶砸向他。 这声响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男人仰躺在地,秦舒澜耳边只剩下了他急促的呼吸和血液落地的声音。 “砰砰砰”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糟了! 他还有帮手! 正当她四处寻找逃跑路线时,脑海突然一片空白,陌生的记忆片段接踵而至。 秦舒澜一时无法反应,呆滞在原地。 “辰儿,怎么了?”门外焦急的声音响起。 然而,屋内静悄悄的,只有开门的声音。 一盏煤油灯的出现,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秦舒澜并无逃脱之意,脸上写满无助与尴尬。 她未曾想到,在这个八十年代,竟然有人与她同名。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再是熟悉的面孔,身上那件红色肚兜让她背后发凉。 难道,她穿越了?! 而且,刚刚的一切……只是新婚之夜的例行公事! 秦舒澜喉头滚动,目光转向那位手持煤油灯的中年妇女,约莫四十出头,身着米黄色的旗袍,搭配灰色棉麻长裤,虽然算是今年流行风格,但皮肤黝黑,失去了光泽。 她名叫覃小珍,正是地上那“受害者”的母亲。 妇人一见男子倒地,慌乱不已,立即跪在他的身边,用力拍打并呼唤,试图唤醒他。 但无论尝试何种方法,男子仍然毫无反应,静静地躺在地上。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地上的血迹虽然不再扩散,但滴落在冰冷的水泥上仍然触目惊心。 当秦舒澜看到男人的脸庞,记忆如电影般连贯涌现。 原主家庭贫困,再加上她拥有村中最出众的容貌,父母本打算把她卖掉换取些钱。 若非顾家出价更高,她很可能沦为村中老光棍的续弦。 那个糟老头子,至少有五十多岁,若是真嫁给他,她宁愿去死。 秦舒澜在商界沉浮多年,精通权谋与利益游戏。 此刻,她明白唯有取得覃小珍的信任,才能找到更好的出路。 “顾辰,顾辰……”她向男人奔去,随之而来的是痛哭声,“怎么会这样?” 沾染在她手上的温热液体让她心头一紧,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覃小珍见此情景,收起心中的怒火,呆滞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几乎错怪了她。 “妈,我们、我们去医院救人!没错,救人!”秦舒澜的提醒让覃小珍回过神来。 医院里,时间已过去了三个小时,却依然没有消息。 覃小珍焦虑地在走廊里来回走动。 秦舒澜凝视着覃小珍,心中思绪万千。 顾家四口,父亲顾大勇因意外致残,妹妹顾清在城中求学,而顾辰早年因犯罪入狱十年。这些年,家庭的重担全靠覃小珍支撑。 如今,好不容易平静的生活再次被打破。 她不愿因自己的缘故,摧毁一个脆弱的家庭。但她如果不趁此机会逃离,恐怕这一生都无法摆脱困境。凭借现代的经历,她自信能在这里立足。 然而,如果她离开,他们会怎样? 覃小珍看着儿子,心如刀割。顾辰是她的精神支柱。 “顾辰,对不起。”秦舒澜咬紧牙关,她明白这是她造成的,必须承担后果。 "患者的家属在哪里?" 当看到医生严肃的表情出现在她们面前时,两人心中同时揪紧,覃小珍急忙回答:"我就是!" "患者头部受到了严重伤害,尽管已经抢救回来,但短期内可能无法苏醒。我们建议先留院观察,如果脑电波没有恢复,可能需要回家静养。" 医生的话语让她们明白,儿子的清醒可能是一场持久战。 想到这里,覃小珍泪如泉涌。但她很快擦干眼泪,详细了解顾辰的病情和治疗方案,然后从鞋底掏出一方手帕,一张张数出钞票。数完后,她摇摇晃晃地走向缴费窗口。 秦舒澜对这位坚韧的老妇人产生了新的敬意。 多年以来,覃小珍凭借自己的力量支撑家庭,这样的应对能力是理所当然的。 ------------ 第2章进医院了 第二天,覃小珍早早回到顾家准备住院用品,留下秦舒澜守在顾辰床边。她凝视着沉睡的男人,眼神微微恍惚。 顾辰的面容如同雕塑般,五官分明,气质出众,既显成熟稳重,又透露出粗犷的男性魅力。 秦舒澜低声自语:“如果不是原主的记忆,谁会相信你曾坐过牢。你的体魄,尤其是那八块分明的腹肌,就像军人一样。” 昨晚的画面突然浮现,她的呼吸变得急促。 奇怪的是,她对这个男人并没有丝毫反感。尽管昨晚的疼痛与他有关。 等等,她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她应该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在现代的记忆中,她只记得疲惫地回到别墅,泡澡时心脏突然剧痛…… 当秦舒澜再次注视着男人,脑海中浮现出覃小珍担忧的神情,她忽然感到一丝羡慕。 也许,这其中还包含了原主的情感,毕竟,她们都是缺乏亲情的孤独之人。 原主可能因为对有过犯罪记录的人存有偏见,不愿嫁给恶徒,也不愿再嫁二婚。她渴望掌控自己的命运,因此选择饮下了毒药。 原主死了,她穿越了! 时光飞逝,秦舒澜始终未能等到覃小珍的出现,眉头紧锁。 从家到省城的诊所只需一个多小时,怎么可能会这么长时间还未归来? 秦舒澜隐约感到事情不妙,侧目看向床上那位无助的男人。 覃小珍只有一个儿子,此刻生死未卜,覃小珍不可能一时冲动…… 想到这里,秦舒澜迅速起身。 她本已对顾辰心怀歉疚,若连覃小珍也因之丧生,她此生都无法释怀! 刚回到村口,秦舒澜便听见村民们议论纷纷。 "顾家又惹事了。" "没错,听说是顾辰的叔叔和姑妈,真是可怜,新婚之夜就出事了,人还没走,那些非人的亲戚就找上门来。" 秦舒澜心头一紧,不安感瞬间弥漫全身。 秦舒澜并非好事之人,但若不是因为她伤了顾辰,便不会有今日的事。 罢了! 帮顾家解决了今日的困境,就当是还债了! 她急切地抓住一位村妇询问:"请问在哪里报警?!" 赶至顾家时,发现已经被村民围得水泄不通,但远远便能听见覃小珍悲痛欲绝的哭喊。 "小叔子,大姑,辰儿还在诊所,你们不能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啊!" 听见这些,秦舒澜拼尽全力从人群中挤出。 "丧尽天良?"男人冷酷地回应道,"钱借给你们这么久,现在我们家需要用钱,你们不还,反而指责我们理亏?" "钱不是一直在慢慢还吗?约定五年期限,时间还没到……" "期限由我们定!"顾二勇目光犀利地扫视围观者,"借钱不还,乡亲们,你们说这种行为对不对?既然不还,那就拿房子来抵债吧。" "我看,这是趁火打劫!顾辰出事前,未必会来讨债,况且覃婶每月都准时还款,从无逾期,现在却翻脸要房子。" 秦舒澜疑惑,问了一位旁边看热闹的妇女:"这位大娘,他们怎么会突然跑来要钱呢?" "这两个奇葩,一听说顾辰出了事,就拿覃婶无力偿还医药费当借口,跑来要钱。如今顾辰在诊所的费用那么高,哪还有多余的钱还给他们?这下倒好,给了他们卖掉房子的借口,你说这种事,还是人做的吗?" "他们还真是精明啊!这房子如果赶上拆迁,顾家欠下的债务根本比不上拆迁赔偿金多。”秦舒澜听后,拳头不自觉地紧握。 虽然在现代见过不少趁火打劫的人,但她内心依旧怒火中烧。 "给我停下!有什么事冲我来!"她一声怒吼,现场所有人都看向她。 还未进院子,她就察觉到了异样,家中仿佛被盗,物品散落一地。 覃小珍被他们推倒在地,哭得无法起身。 秦舒澜心疼地看着这一切,立刻跑到她身边:"娘,起来吧。" "你是谁?这是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顾二勇出言挑衅。 "我是顾辰的妻子!"秦舒澜双手叉腰,站在覃小珍面前,强硬地说:"警察已经快到了,识相的,马上给我滚!" "舒澜,他们是你的长辈…"覃小珍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低声提醒。 "我们每个月都按时还款,这也是当初的协议。现在辰儿还在诊所昏迷,能不能暂且宽容些…"覃小珍捂着胸口,连续的打击让她喘不过气。 她实在没想到,关键时刻,落井下石的竟然是自己的亲人。 平时她对他们也算不错,如果不是生活所需,她也不会向他们借钱,更不会走到今天这般境地。 "我说大嫂,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你自己都说了顾辰昏迷不醒,这和活死人有什么差别?你们这种情况,能否活下去都成问题,更别提还钱了!" 顾二勇步步紧逼,毫不留情地对覃小珍施压,“并非我们不愿帮你,我们也得生活啊!这样吧,念在亲戚情分上,你把房子给我们,债务一笔勾销。” 顾二勇正是听说老房子即将拆迁,才趁顾辰出事之际上门威胁。 自顾辰出狱后,还款速度加快,并且翻新了房子,这让他们早已心生嫉妒。 如今有机会,自然不愿错过。 "娘,你跟他们说什么都没用。"秦舒澜见覃小珍难以招架,立刻出言阻止。 "您和父亲先回屋休息,这里交给我处理。" 顾大勇坐在轮椅上,任凭弟/妹们在阳光下晾晒,他的健康状况本就堪忧,不能再出什么意外。 "谁都不许离开!"顾二勇大声咆哮。 "欠债又怎样?你们听到过我们说不还吗?况且还款期限还未到,你们哪来权利卖掉我们的房子?"秦舒澜反驳回去。 接着,她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未经他人同意就夺取他人财物,这是犯罪行为,你等着坐牢吧!" "坐牢?"顾二勇冷笑,"这房子是我爹留给我们的,你知道什么!" "二哥,别跟这小姑娘啰嗦,依我看,直接把他们的东西扔出去,别浪费时间。"顾红秀直接打断他们。 ------------ 第3章大不了鱼死网破 顾红秀一副典型的农村妇女模样,一看就知道是个唯利是图之人。 秦舒澜环视村民,尽管大家都批评那二人,但真到了关键时刻,恐怕只会空谈,无人伸出援手。她暗自叹了口气,人心冷淡,世态炎凉。 这就是现实! 看到顾二勇上门挑衅,要带走他们家的东西,秦舒澜顿时怒火中烧。 她目光扫过门口的锄头,冷声道:"大不了鱼死网破,这个时代可不是法制社会,我们得捍卫自己的权益。" 秦舒澜手中抓着锄头,一副谁敢来战的模样! 顾红秀有些胆怯了。 但顾二勇却丝毫不惧怕! 他堂堂一个大老爷们,还能怕了那小娘们不成?! 顾二勇看准机会,直接冲了上去! 但别看秦舒澜只是一介女流,前世的她可彪悍着呢,绝不是愿意吃亏的主! 秦舒澜毫不手软,直接一锄头就朝着顾二勇劈了过去! “啊!你!你这贱人!你竟然敢打我!”顾二勇跳脚。 所幸顾二勇闪避得快,才没有被秦舒澜正中脑袋,只偏移的砸到了他的脚背,但依旧痛得他钻心的痛! 万没想到顾辰新娶的小娘们这么心狠手辣。 顾二勇也有点不敢上前了,退后了几步,退到了他叫来的那些人身后,对着那些人怒道:“你们死人啊,没看见我被打了吗?你们给我上!收拾了那个小娘们!” 那几人跃跃欲试。 秦舒澜做好了跟他们斗到底的准备。 第3章 而在下一秒,一个穿着T恤和喇叭裤的年轻人闯入院子,对那几人一顿痛揍。 "你们这些家伙,敢动辰哥家人的主意,今天我让你们有去无回!" 顾二勇正欲破口大骂,但一看到来人,顿时愣住了。 这不就是秦译嘛?那个臭名昭著的村霸! 在这个村里,谁人不知他的名号? 更何况,此刻他身后还跟随着十几个小混混,每个人都手持铁棍,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顾红秀见此情景,立刻躲到顾二勇背后,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问:“二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这种村霸,他们惹不起。 “好啊,大嫂!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今天我和妹妹算是看清你们的真面目了!”顾二勇气愤至极,对着覃小珍怒吼道:“你们一天不还钱,就别想有安宁日子过!” 顾二勇带着众人匆匆离去。 覃小珍再也支撑不住,独自躲在角落里低声抽泣。 秦舒澜察觉到顾大勇情况不对,连忙来到覃小珍身边,安慰道:“娘,我看爹的状态不对,还是去卫生所检查一下吧,家里我会处理好。” 秦舒澜内心满是自责,如果不是她,顾辰现在一定安然无恙。 听到这话,覃小珍艰难地扶着墙站起来,虚弱地回应:“好。” “婶子,这事交给我们就成。”秦译招呼着众人,簇拥着顾大勇向卫生所疾驰而去。 恰好这时,两名警察走进院门。 秦译不由自主地倒抽一口气,与警察那严肃的目光相遇。 “秦译,你才出来几天,又犯瘾了吗?”警察看着顾家狼狈的景象,再加上覃小珍哭红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将责任归咎于秦译。 “警官,事情并非如此。”秦舒澜见状,挺身而出,站在秦译前面,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解释清楚。 秦译猛然转向眼前的女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感情。 在这个村里,除了辰哥,大家对他畏惧三分,出了事总是让他背黑锅。 唯有这对夫妇,始终坚定地站在他一边。 “警官,我知道顾家确实有欠款,但他们并没有拒绝还款,只是日期还未到。他们只是想利用我丈夫昏迷的机会逼债,甚至伤害了我公公。如今顾家陷入困境,全靠我和婆婆苦苦支撑。” 秦舒澜深知如何把握人心,寥寥数语就成功扭转了局势,让人不由对她产生同情。 “有目击者吗?” “就在现场!” “没错,警官,顾二勇他们太过分了!” “就是这个理!” 村民们在人群中异口同声,令警察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尽管身处法治时代,但村里的习俗依然我行我素,无视法律规则。 “既然如此,我们将公正处理此事!” 说完,他们立刻在现场记录了口供,然后带着队伍朝顾二勇和顾红秀两家的方向走去。 警察离开后,村民们自发地前来帮助收拾院落。 秦舒澜微感惊讶,原本以为他们会各自为战,没想到竟如此热心。 即使有顾二勇那样的自私小人,但也存在像他们这样质朴的人,这与她所处的时代相比,无疑要美好得多。 顾家恢复宁静时,秦译站在院门口迟迟不愿离去。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秦舒澜明白秦译与顾辰自小就是好友,得知顾辰昏迷的消息后,他的心中充满了忧虑。 秦译愣了一下,递给她一个信封,“嫂子,这是我与辰哥一起贩卖橘子赚的钱,虽不多,但先给你应急,剩下的我会想办法。” 秦舒澜余光扫过打开的信封,至少有上千元,这可能是秦译全部的积蓄了。 “嫂子,你别太担心,辰哥不会有事的,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我秦译顶着。” 秦舒澜内心涌起一股暖意,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忽然有些羡慕顾辰,既有亲人陪伴,又有朋友支持,此生无憾。 感动之余,她似乎嗅到了金钱的气息——顾家现在急需资金。 一方面,顾二勇他绝不会轻易放弃,另一方面,根据顾辰和顾大勇的病情,医疗费用想必不会少。 她刚才从覃小珍那里听说,顾辰这两年已经偿还了很多债务,这可能与秦译提及的事情有关。 只有赚取更多钱财,顾家才有重新振作的希望。 "你说的是卖橘子,是吗?" 在村里,农产品并不匮乏,但关键是如何解决销售问题。 如果能借此机会分一杯羹,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秦舒澜本就是个精明的商人,任何赚钱的机会都不会轻易放过。 秦译微微愣住,不明白怎么话题突然转向了卖橘子。 "没错,我们有辆农用车,拉几趟就能进城销售。" ------------ 第4章渣男找上门 即使不清楚秦舒澜的计划,秦译还是如实相告。 秦舒澜闻言沉默,附近共有二十个村庄,正值橘子丰收季节,今年产量丰富,收购价格相对偏低。顾辰他们正是依靠这个价差盈利。 "目前收购情况如何?" "一斤两毛钱,一车能赚一百多元。" 听到这个利润数字,秦舒澜眼睛一亮,觉得空间不小。 她正准备开口,秦译却突然转变话题,叹了口气:"但现在这生意难做了。" "为什么?" 原本心中燃起的一丝希望被秦译泼了冷水。 "村民们不知从哪儿听说,要把卖给我们的橘子价格翻倍,这样我们的利润就没了。" 嗯? 秦舒澜摸了摸下巴,"只是其中一个村子这么做的吧?" "是的!"秦译坚定地回答,随即惊讶地问:"大嫂,你怎么知道的?我还没跟辰哥提过这事。" "没关系,别担心,生意还能做。"秦舒澜笑道,随即回到屋里取出几个信封。 这些是原主跟顾辰结婚之时,顾家给的改口费。 如今她是秦舒澜了,那着红包也就是她的了! "拿着,我想和你们一起做生意。"她把钱塞到秦译手中,"你去趟县城,找嘉润工坊,看看能否合作。" 她记得嘉润工坊成立已有三年,当初与董事长交谈时曾提及因食材价格上涨险些倒闭的经历,他们艰难地度过了那个时期。 "工坊那边会接受合作吗?" "你相信我,现在橘子的价格差还在我们手中,由于各村公路未通,他们的货物无法大量外销,只能依赖像我们这样的中间商。" "因此,趁此机会,除了那些已经提价的村庄,我们要与他们签订合同,以每公斤八毛钱的价格全部收购。"秦舒澜仔细计算着说道。 "每公斤八毛钱?"秦译有些恍惚,这怎么可能?他目前专卖的价格顶多每公斤四毛,收回来就八毛,这... 秦舒澜的提议显然不切实际。 第4章 "一个村庄涨价,意味着市场供需出现了供不应求的情况,所以我们必须加快步伐,趁市场全面调整价格前,一举拿下。"她继续解释。 "可是,钱都给了我,辰哥的医药费……" "我们手中的钱是静态的,如果不能创造更多收益,留在卫生所你觉得够用吗?唯有让钱生钱,才能救你的哥哥!"秦舒澜坚定地说。 秦译思考后,觉得秦舒澜说得对,即使失败了,他也会借钱为顾辰筹集医药费。 况且,这笔生意若成,不仅能帮助顾家翻身,也能让他积累足够的结婚资金。 秦舒澜明白,通过制造一村价格上涨的假象,可以打破市场的供需平衡,等泡沫破裂时,他们再以供大于求的理由大量低价收购,这是个精妙的策略。 她实在讨厌那种利用他人无知来谋取利益的人,哪怕不是因为顾家需要钱,她可能也不会袖手旁观。 短短一个月,她已经从现代的职场女性变成照顾家庭的农村妇女。 在现代社会,商业上的事务自有专人打理,而如今,她不仅忙于生意,还要奔波于顾家和卫生所之间,甚至照顾全家老小。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瘦了十斤,那些在健身房难以削减的脂肪,在这个年代被生活消磨殆尽。 自那日秦译听了秦舒澜的建议后,立即付诸行动,然而令他意外的是,目前收获的柑橘数量并未达到预期。邻村价格上涨的消息传来,村民们也纷纷要求提高售价。 闻言,秦舒澜眉头紧锁,显然,背后操控此事的人不容小觑。 看到秦译失落的表情,秦舒澜心中不忍,明白计划必须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才能奏效。 “舒澜,过来一下。”覃小珍见她欲离开,轻声叫住她。 经过秦舒澜的极力争取,诊所才勉强同意让父子两人共享同一间病房。 然而,秦舒澜满脑子都是赚钱的事,完全没察觉到覃小珍的呼唤。 这对夫妇则认为,秦舒澜是太过忙碌以至于入了迷。 “小珍,我们的辰儿真是有福气,娶了个好媳妇。”顾大勇感叹道,目光却落在一动不动的儿子身上,带着深深的忧虑。 “谁知道他能否承受这一切。”覃小珍微皱眉头,坚信地说:“我们的儿子福气深厚,他会醒来的。” “医生说我的病情有所好转,将来能下田劳作。她确实是个好女孩,如果可以,就让她自由吧。” “我倒不这么想。”覃小珍面露犹豫,“她是用钱买来的,若非如此,他们家早就无需负债,也不会陷入如今的困境。” 见丈夫态度坚决,她虽未多言,但点头表示理解。 秦舒澜一回到村里,便找到秦译。 “你说什么?他们宁肯支付赔偿金,也不愿履行合同?”她感到惊讶,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她的预料。 “是的,现在价格飙升,即便赔偿,他们也不至于损失。但我们无法按时交付,违约金将是一笔巨款。”秦译的话语中透露出焦虑,甚至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怀疑。 “你去打听一下,还有哪个村子的橘子价格还没上涨。” 如果因为价格问题而放弃这次机会,顾家可能要面临艰难的一年,再加上顾二勇他们屡次挑衅,秦小珍恐怕难以承受。 秦舒澜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院落。 若要再次投资,她需要有更多的资金。 然而,资金从何而来,这是一个难题。 越想,她的思绪越混乱。 突然,她感到一只大手抓住了自己,身体不由自主地跌入一个怀抱。 她本能地举起手中的铁锹,狠狠砸向那人的头部。 “嘶!” 男人闷哼一声,捂着鲜血直流的头颅,跌坐在地上。 “舒澜,你这是干什么!” 听到声音,秦舒澜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张面孔瞬间在她脑海里清晰起来。 杨树! 这不就是原主以前的恋人吗? 在婚前,原主满怀期待地希望他能救她,但最后却只是空欢喜一场。 记忆中的原主对这个男人仍有美好的幻想,即使他嗜赌如命,负债累累,她仍想要与他共度一生。 秦舒澜愣住了,这就是典型的恋爱脑啊! 不过…… 她嘴角微微上扬,这个动作无人察觉。 “你还好吗?”她迅速转换成原主的口吻,关切地询问杨树。 对于这样的赌徒和债务缠身的人来说,总有办法找到借钱的途径。 这样的话,即使市场上的橘子价格上涨,她也能通过包购方式与村民协商价格。 “我怎么会出事?倒是你,才一个月不见,怎么瘦成这样了?”杨树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人,看着她娇俏的脸庞,眼神中闪烁着光芒,“我要好好疼惜你!” 他匆匆擦去头上的血迹,随后嘟起嘴向她扑过来。 ------------ 第5章坑骗渣男 如果不是为了借钱的事情,秦舒澜真想用铁锹让他跪地求饶! 这家伙的甜言蜜语实在令人作呕。 “杨树哥,你是不是要娶我?”秦舒澜双眼放光,但随即又装出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 “不对,你不能娶我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娶你!” 秦舒澜敏锐地察觉到杨树情绪的波动,立即抓住机会继续说道:“我们身无分文,你还负债累累,拿什么活下去呢?” “杨树哥,我真的不想嫁给那个劳改犯,可是……” 然而杨树哪能听进她的话语,他的目光紧锁在她曼妙的身躯上,内心仿佛燃起了熊熊烈火。 秦舒澜的身材极为诱人,比他所交往过的女人还要出色。 若非父母看管严格,他早就得逞,与她欢好了。 一想到这里,杨树心中暗自不甘,这便宜却让顾辰那小子占了。 不过,命运似乎还不算太坏,趁着顾家一团混乱之际,他有机会带走秦舒澜。 有免费的女人可供享乐,何乐而不为? 如果有人逼债上门,她还能成为抵债工具,简直是两全其美。 但这个女人似乎也像她父母一样,对金钱有着浓厚的兴趣。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债我已经还清,娶你的费用也有了,你看我现在不是特地来找你吗?”杨树一脸诚恳,从口袋里掏出两万元现金,“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赌博,只想和你过平静的生活。” “这次,无论谁赶我,我都不会离开!我一定会带你走!” 反正人和钱,最终都会回到他手中。 秦舒澜愣住了,看着手中的钞票,这家伙是不是时来运转了?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富有? 她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男人,难道这些钱是…… 一个沉迷赌博的男人最不可信,她怎么可能相信? “杨树哥,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秦舒澜紧紧握着钱,坚定地走向内室,“我现在就收拾东西跟你走!” 她审视着手中的钱,开始四处寻找藏匿之处。 这两万元,足以让她大量进货。 “都是你害死了原主!这是你应得的惩罚!既然你这么可恶,这笔钱我就先替你保管,以后有机会再还。”秦舒澜自言自语。 现在,她还得想办法把这个讨厌的男人赶出家门。 “你怎么会在这里?”正在思索之际,院子里传来覃小珍惊讶的声音。 随后,庭院里响起一片鸡飞狗跳的声音,伴随着杨树不住哀求逃窜的动静。 秦舒澜轻笑出声,嘀咕道:“这次,无论谁赶我,我都不会离开!我一定要带你走!” 海誓山盟终如过眼云烟。 对此,她早已看透一切。 然而,此刻她心中稍感宽慰,因为覃小珍帮她解决了棘手的问题。 但喜悦尚未消散,她就察觉到婆婆的脸色骤变,目光中多了几分冰冷。 “娘,你怎么回来了?” “若非回来,我还不知你在外面有了男人。” 第5章 秦舒澜心中一紧,这个时代的名誉与贞洁观念极为重要。 “娘,你在说什么?” 既然覃小珍没有确凿证据,她决定暂且否认。 “我,我没有。” “娘,自从嫁给了顾辰,我非常珍视现在的生活,也会尽心尽力孝敬你们两位老人……” 过了许久,覃小珍的情绪才逐渐平复,审视着眼前的人。 她的衣物完好无损,也没发现任何不妥的画面。 况且,自顾辰出事后,顾家上下确实由她打理得井井有条。 只是,男人每次见到她都显得心虚,这其中定有隐情。 恰巧,顾大勇也打算让秦舒澜自由,那就让她离开吧。 想到这里,覃小珍板着脸看向秦舒澜:“顾辰不知何时会醒来,按照他父亲的意思,如果你愿意离开这个家,随时都可以。” 秦舒澜心头一震,他们这是不愿牵累自己,所以选择释放她?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都说患难见真情,她此刻才真正体验到这句话的深意,感觉既奇妙又感动。 然而,顾家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怎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娘,我……” 章节标题:男人苏醒 话未说完,秦舒澜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不适,忍不住呕吐起来。 奇怪,她并未吃什么不对劲的东西,为何会突然如此恶心? 覃小珍见状,惊愕不已。 两人曾共度春宵,难道…… 念头至此,她所有的烦躁情绪瞬间消散。 她迅速来到秦舒澜身边,轻轻抚摸她的后背,关心地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是很痛苦吗?” “娘,我没事。”看到覃小珍的语气缓和了许多,秦舒澜眼眶含泪,显得楚楚可怜,“娘,您别赶我走,顾家就是我的家,我现在只想辰哥快点好起来。” “好啦好啦!你愿意留下真是太棒了!” 覃小珍拍了拍秦舒澜的手背,耐心解释道:“我会让你妹妹回家帮忙,家里的脏活累活我来做。” “你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平安生下孩子!” 老太太的笑容灿烂,几乎要笑到耳根。 接下来的日子里,覃小珍不让秦舒澜做任何事,还杀了家里的一只老母鸡,炖了一大锅醇厚的鸡汤让她享用。秦舒澜仿佛被捧在手心的公主,连喝水都是温热的。 顾父的身体也因这份喜悦而好转,已能下地行走。 然而,秦舒澜却陷入了新的困境。 因为她知道,秦家两位老人现在越是高兴,当真相大白时,他们的伤心就可能越深。 谎言一旦开始,就需要更多的谎言来维持。 “嫂子,价格降了!” 秦舒澜无聊地坐在门口乘凉,秦译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之前,她已将三万元钱交给秦译。 “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收购了?” 秦译一脸风尘仆仆,原本洁白的衣衫沾了些尘土,显得有些暗淡,年轻的脸上也透出疲惫。但掩不住他内心的激动。 “降了多少?” “每斤便宜了两毛钱。” 听到这个,秦舒澜陷入了沉思。 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 “让你找更多人收购,你找到帮手了吗?”她再次询问。 ------------ 第6章对,我怀孕了! “找到了!加上我一共八个人,分散在不同的村庄,我还另外租了十个地方存放橘子,大冰柜车也都安排妥当了。”秦译对这位嫂子的计划感到钦佩,他想就连辰哥也未必能想到这么周全。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再等等,还不是时候!” 秦舒澜明白,两毛钱一斤的价格仅是试探,之后的价格必须高得令人咋舌,那时才是大量买入的好时机。她吩咐道:“你密切关注,一旦降到八分钱一斤,就按两毛钱一斤收购!” "好吧...好吧。"秦译心想,他们现在出价两毛钱一斤,应该能大赚一笔。但后续资金主要来自嫂子,他不能擅自作主。 时光如平静的溪流,看似平缓,却在你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自穿越至此,秦舒澜已度过一个多月。 自从装怀孕后,婆婆覃小珍几乎寸步不离地照看她,对那五亩田反而疏于打理。然而,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秦舒澜心情紧张:顾辰醒了! 面对病床上坐直身体的男人,那双深邃的黑眸审视着她,秦舒澜首次体验到心虚的感觉。然而,对于她伤害他的事,男人并未多言。相反,得知二伯和大姑上门滋事,他立刻前往信用社取出两千块钱,派人送给他们,同时又给了父母一万,以补偿这段时间他们的付出。 此刻,秦舒澜意识到顾辰远非覃小珍所描述的搬运工那么简单,他其实是个有能力的人。但她仍不解,既然顾辰有钱,为何不早点还给二伯和大姑。 秦译解释说:“顾辰哥是在有意拖延。” 这让秦舒澜恍然,顾辰并非表面那般阳光,他内心也有阴暗面。这让她心中的犹豫更甚,甚至萌生了离开的念头。她本只为秦家安宁,如今顾辰醒来,许多问题似乎迎刃而解,她留下的意义似乎不大。 秦舒澜心中已有计划,一旦橘子丰收季节过去,她攒够了立足的资本,就准备离开秦家。一家人在秦家的第三天,顾辰把她叫到两人独处的房间,宣布:“明天,我们去领证。” 顾辰的声音依然动听,然而他的表情却显得僵硬,眼神犀利如刀。 "啊?" 秦舒澜猝不及防。 "孩子出生后,我会视同己出一样抚养他。" 他沉声道,语气深沉无比。 秦舒澜曾设想过无数种可能:顾辰会公开他们之间的事,她成为人人唾弃的对象;婆媳之间不慎泄露了她怀孕的消息,导致顾辰勃然大怒,误解她的清白。 但这些预想并未成真。 "我没有怀孕,我只是骗母亲的。" 秦舒澜决定直面事实。 "秦舒澜!" 顾辰猛然起身,魁梧的身躯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你是不是把孩子打掉了!" 在他看来,覃小珍经验丰富,不可能在孕期问题上有误,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秦舒澜自行终止了妊娠。 男人的脸部肌肉微微扭曲,眉眼间透露出愤怒,这令秦舒澜感到困惑。即使误会她堕胎,也不至于如此失控,毕竟他不是以为孩子是别人的吗? 他怒视秦舒澜许久,最后目光缓和下来。 "秦舒澜,你真的让我失望!" 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一脸茫然的秦舒澜。 ???? 此刻的秦舒澜仍陷于困惑,男人却又折返。 "无论怎样,我们……明天去领证吧。" 仿佛施舍一般的话语,在秦舒澜脑海中回荡。 明明满腔怒火,却摆出一副宽容的姿态,这是秦舒澜最为厌恶的。她并非原主,无需接受施舍,而且从头到尾,男人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只是固执地沉浸在自己的假设中。 对她或是原主来说,与顾辰之间并没有深厚的情感基础。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她无意妥协。 因为她并不依赖男人的供养。 前世如此,今生亦然! 第七章:曾怀揣梦想 "顾辰,我感激你将我从那炼狱中救出,但我秦舒澜不需要任何怜悯或施舍,怀孕之事实则是婆母为了不拖累我,逼迫我离开,我不得不撒谎。"秦舒澜昂着头,坚定地说。 第6章 "关于打你,我深感歉意。等橘子风期结束后,我会离开顾家,我会归还当初买下你所花费的费用,同时赔偿你因此产生的医疗费用和精神损失。"秦舒澜不明白为何对顾辰的误解和善意如此在意,或许是因为那天晚上的温柔,又或是他是第一个让她不那么排斥的男人。 但这已不再重要。她向来厌恶伪善之人! 说完,她转身离去,留给顾辰的是她的背影。 顾辰痴痴地看着那娇小的身影,脑中满是秦舒澜挺直腰板的样子。 这……还是他所熟知的秦舒澜吗? 他娶秦舒澜并非父母之命,而是源自儿时的梦想。他比她大四岁,那时他十五岁,她十一岁,他在河边捞鱼不慎落水,是她用竹竿救了他。 他一直坚守有恩必报的信念,于是询问小女孩想要什么。她回答说,只想离开那个家。 他不解其意,直到目睹了几次秦舒澜母亲对她的打骂,他才明白。他暗自发誓,定要带她逃离那地狱。 然而命运多舛,青春时期的他犯下大错,服刑六年。出狱后,他竭力赚钱,用了两年时间积攒了一笔钱,于是毫不犹豫地娶了她。 "你这孩子,到底跟舒澜说了什么!她现在可是怀着身孕啊!"覃小珍匆匆进来,手指点着他额头,焦急地说道。 "快去道歉!"她一口气列举了这段时间秦舒澜如何照顾他,如何照顾家人,种种事迹。 顾辰内心深受震动。是他误会了她! 他之前听说秦舒澜和杨树的事,误以为孩子是杨树的。 这三天来,他调查杨树,却发现杨树因不明原因与人发生冲突,被判两个月监禁。 像杨树这样的人,他担心秦舒澜跟随她会有问题,因此提出了与秦舒澜结婚的提议。 他之所以对秦舒澜堕胎感到愤怒,是因为他认为孩子是无辜的,无论孩子的父亲是谁,他们都有权利在这个世界存在,秦舒澜的做法让他感到不悦。 "舒澜并没有……" 顾辰原打算坦白事实,但他看着父母近日焕然一新的样子,不忍心伤害他们的感情。 ------------ 第7章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我...我去向她道歉。" 顾辰心中突然冒出一个荒谬的念头,虽然舒澜没有怀孕,但她完全有可能怀孕。 此刻,顾辰心中充满了微妙的期待。 他迅速走出门去,发现秦舒澜正坐在厨房门槛上出神,似乎在深思某个问题。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不会改变决定,如果你尊重我,就让我离开。" 秦舒澜察觉到顾辰走近,余光瞥见了覃小珍刚才的声音,她也听见了。 "那...随你吧。" 顾辰沉默许久,最终说出了一句违心的话。 "关于妈妈那边,我希望你继续保持隐瞒,我不想让老人家失望。" 顾辰自己也坐在门槛上,眺望着远方蔚蓝的天空。 "在这段时间里..." "我会配合你的演出。" 秦舒澜抢先回答。 随后是一阵寂静。 然而,秦舒澜的目光始终落在身旁坐着的男人身上。 他棱角分明,侧脸线条优美。 秦舒澜也曾梦想拥有美好的爱情,但现实往往无情地打击她... 尽管说要配合,实际上顾辰并不需要她的协助,因为第二天他就启程去了申城,对外的解释是他要跟搬运公司的老板学习商业运营。 这件事让秦舒澜对顾辰的印象再次下滑,她明白他在逃避! 然而,很快,秦舒澜就把这种莫名的怨气抛诸脑后,因为橘子收购的关键时刻来临了。 橘子市场的收购价格跌至每斤八分钱! 相比之前为了顾家经营橘子生意,她现在反而更加关注,因为这是她偿还给顾辰的资本! "辰哥说,以后橘子的事都听嫂子的,我们现在可以进货了吗?" 秦译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秦舒澜。 "收购!两毛钱一斤!"秦舒澜果断地下了决定。 接下来的一个月,秦舒澜再次体验到了创业初期的艰难。 顾辰离开前可能和两位老人有过沟通,覃小珍没有对她施加过多的压力,她得以顺利加入到现场收购的队伍中。 在八十年代末,三万元可能对普通人来说代表着难以想象的富裕生活。但在任何时代,商业竞争中的金钱只是一种数字,看着钱如流水般花出去,秦译心中有些不安。 因为他们最初的两毛钱收购价,却引来二十吨橘子,甚至还有其他镇的人前来售卖。然而,市场价很快又提升到了四毛钱一斤。他本打算也提至四毛,秦舒澜却直接提到了五毛! 短短一个月,三万元只剩五千,他们租下的仓库已满,尽管同时向曲市运输,但仍显得捉襟见肘。 "嫂子,还要继续收购吗?"秦译开始担心。 他们与嘉润所需的三十万吨早已足够。但秦舒澜的决心并未动摇。 "继续,明天收购价六毛!"她在搭建的小布棚里,边计算边说。这是关键时刻,她要展示自己的实力,哪怕这实力是虚构的。 "译,别担心,最多三天,就有人会来找我们谈判,到时候我们就能收网。而且,康乐镇的橘子收购,会有你和顾辰的一份份额!"秦舒澜的目标不止于这笔收入,更希望借此让秦译和顾辰在橘子市场站稳脚跟。 这可以看作是她占据了原主身份后,送出的一份心意。她确信操控市场的人都会来找她谈,将价格定在两毛钱一斤,并保持每年如此,这样所有人都能实现共赢。 然而,久居法制健全的社会环境,秦舒澜忽视了时代差异下商人的狠辣手段。 这是她提出六毛收购价后的第二天,他们已经与嘉润食品加工厂完成了合同交易。 转手赚来的钱,包括利息在内,她已经积累了接近十万的收益。扣除成本后,她分给秦译百分之二十,另外还额外每人发放了一千块作为工钱。 减去这些费用,她手中还剩大约三万元。 考虑着仓库里尚存近十吨的橘子,即使未来一个月橘子数量减少,最低也能收获十吨,她开始琢磨新的出路。 忙碌间,夜色渐深。她所在的收购站离顾家不远,覃小珍先前也曾送过晚饭来。揉了揉酸痛的背部,她合上账本。 对于接下来的橘子,她打算以低价卖给嘉润,因为后续的交易都将带来利润,卖出即为收入。 她预计嘉润不会仅满足于三十万吨,一个月后,当嘉润开始销售第一批酸橘,价格适中时,定能接手尾单。 此刻,她的心情格外愉悦。 正值青春年华,身处一个充满机遇的时代,她期待开启全新的生活篇章! 熄灭灯火,走出收购站,她轻声哼起小曲。 她记不清上次拥有如此愉快心情是什么时候了,尽管这次仅赚了几万,远不及前世任何一个项目的尾款。然而,她并未察觉,在她离开收购站后,几道黑影悄然从暗处跟随…… 眼见顾家小院只剩下五十米左右,秦舒澜突然感到一股劲风击向后脑。但她未能及时闪避,瞬间后脑剧痛,眼前一片漆黑! 晚上八点,顾辰仍未见到秦舒澜的身影,心中不禁担忧起来。出门前,她曾提及会晚些回家,但现在时间已过八点,村庄夜晚几乎漆黑一片,只有村口的小卖部亮着一盏路灯,村民们晚上出行都需借助手电筒照明。 难道发生了什么意外? “辰儿,都已经这么晚了,舒澜怎么还不回来?”覃小珍刚刚将饭菜重新加热,出门就看到顾辰焦虑地站在门口,这才意识到秦舒澜还未归来。 “妈,舒澜告诉我今晚会晚点回来,我这就骑自行车去接她。”顾辰回答道。 “现在已经八点了,舒澜又有身孕,你快去吧!” 覃小珍满面忧虑地催促着,顾辰顾不得秦舒澜的执拗,推着车子就要出门。 这时,门口不远处有个人正用手电筒照了过来,顾辰以为是秦舒澜回来了,却不料听到了秦译的声音。 "顾辰哥!" 秦译手握着手电筒,当光线照亮顾辰的脸庞时,他焦急万分地冲了过来。看到他气喘吁吁,身后却空无一人,顾辰立刻质问:"你怎么一个人?舒澜呢?" "嫂、嫂子……被人绑架了!" 原来,秦译比秦舒澜早一步离开仓库,但在半路上发现外套遗忘在了仓库,由于只有一件衣服,他不得不返回取。 ------------ 第8章舒澜危险! 然而,当他到达仓库时,发现秦舒澜已不在。考虑到她可能没走远,秦译急忙顺着她回家的路线追赶。 然而,当他看到秦舒澜的身影时,却发现几个心存恶意的男子尾随其后。 还没等他想出营救方案,秦舒澜已被击晕,抬上了一辆面包车离去。 顾辰听完,脸色阴沉,似乎对这样的事并不感到意外。 他之前放弃倒卖橘子,正是出于对操纵市场价格者的畏惧。看着秦舒澜这几天赚了不少钱,他本打算今晚提醒她适可而止,没想到幕后黑手这么快就行动了。 在这个时代,商人的恶劣行径并不少见。即使警方赶到现场,因找不到任何线索,往往也只能束手无策。 得知秦舒澜是被击晕后带上车的,顾辰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你看到车牌号码了吗?”他问道。 "没、没有。"秦译一心只想尽快救回秦舒澜,当时并未留意车牌号。 但顾辰心中已有计策,骑着自行车直奔小镇而去。 而在另外一遍。 秦舒澜慢慢睁开眼睛。 四周一片陌生。 “醒了?!” 秦舒澜顺着声音望了过去。 秦舒澜看清了他的面貌,原本警觉的目光中增添了几分寒霜。 根据原主的记忆,眼前之人正是村长的儿子林家胜,自小家境优渥,仗着父亲的地位,常在暗中做一些违法的事情。 然而,林家胜仅是个乡间恶霸,平时除了收取些保护费,调戏一下村里的姑娘,想不到他还涉足赌博活动。 "绑架是违法行为,即使你爸是村长,这次也救不了你。"秦舒澜冰冷的眼神直视林家胜,她认为林家胜不过是个纨绔子弟,真正操控橘子市场的人,必定还有其他势力。 林家胜没料到秦舒澜竟认出了他,且知晓他的身份,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别吓唬人!"他上前抓住秦舒澜的下巴,冷声说道:"今天把你抓来,你以为还能活着离开吗?" 听到这话,秦舒澜内心慌乱,这才意识到这是80年代,法制尚不完善,一个人莫名其妙失踪或死于荒郊野外,往往束手无策。 这段时间,她沉浸在赚钱的喜悦中,几乎忘了这不是后世社会。 此刻,尽管内心恐慌,但秦舒澜仍保持着冷静。她明白,林家胜胆敢绑她,必然是收了背后人的钱。 "你绑我,无非是为了钱,开个价吧,我保证不会报警。"她试图用理智应对。 林家胜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残忍:"既然你这么聪明,那我就告诉你,绑你的是我兄弟,哪怕给你再多的钱,我也不会接受。" "你到底想要怎样?"看到对方并不贪财,秦舒澜更加焦虑。 绑匪的目的要么是钱,要么就是生命。 显然,林家胜属于后者。 "我要你的命。"他对着身边的几个人命令道:"先打断她的腿,然后丢进河里喂鱼。" 秦舒澜神色骤然阴沉,她没想到林家胜如此狠毒,断了她的双腿,即便警察介入,线索也会消失殆尽。 两名男子手持铁棍逼近,熄灭手中的火光,高高举起铁棍,向秦舒澜挥去。 沉重的铁棒击打在她娇小的身体上,为了避免头部受伤,她蜷缩成一团,任由身体承受那股冲击。 很快,秦舒澜陷入晕眩,整个过程竟未发出任何闷哼,白衬衫上染上了斑驳的血迹,全身青紫淤肿。 林家胜没想到秦舒澜这般坚韧,点燃一支烟后,他夺过一根铁棒,用尽全力砸向秦舒澜的腿。 随着一声惨叫,秦舒澜隐约听到骨裂的声响,剧痛再次将她推向昏迷边缘。 此刻,顾辰已经追踪到秦舒澜的藏身之处,他先行报警,随后抵达村尾一座破败的仓库。 仓库内微弱的灯光下,隐约可见四五名男子,其中两人正握着粗大的铁棒,脸上挂着冷笑,道:“老大,这女人挺硬气的,腿都打断了也没哼一声。” “解开她的手脚,扔进河里去!” 门外的顾辰听到他们的对话,怒火瞬间燃烧,一脚踢开仓库大门,持着铁棒闯了进去。 看到地上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秦舒澜,以及那两名男子手中的铁棒,顾辰的脸色阴沉如冰,周身散发出冷冽的气息,眼神中透露出令人胆寒的杀意。 “是你们对她动手的?” 几个男子面露惊恐,纷纷后退,显然对顾辰的气势感到畏惧。 在这个时代,坐过牢的人被视为罪犯,更何况顾辰此刻满面怒容,手中铁棒在手,让人不寒而栗。 林家胜见到顾辰的到来也颇感意外,没想到他会找上门来。 “没错,是我让人教训她的。” 面对顾辰,林家胜心中虽有惧意,但想到自己这边人多势众,又岂会惧怕一个顾辰? “我知道她是你的女人,但混社会总得有个底线。”林家胜指着地上的秦舒澜说,“她刚来就想着分一杯羹,还处处压制我们,这不合情理吧?” 顾辰冷笑道:“什么规矩,我只认强者为尊,谁有能力,钱财就该归谁!” “顾辰!你别仗着坐过牢就无法无天,老子我不怕你!” “给我往死里打!” 尽管几个男子畏惧顾辰,但收了钱后,他们不得不硬着头皮迎战。 激烈的打斗声响彻四周,唤醒了昏迷中的秦舒澜。她勉强睁开眼睛,模糊中似乎捕捉到了顾辰的身影。 然而,当她试图支撑身体时,却惊觉双腿麻木,毫无知觉。 紧接着,剧痛再度席卷而来,让她再次陷入昏迷。 那几名男子很快就被击倒在地,顾辰的目光落在手持铁棍的两人身上,先前的怒火并未完全平息,他抓起铁棍,狠狠地砸向他们的手。 两人痛苦地哀嚎,目睹同伴倒地,林家胜慌忙逃窜。 顾辰本欲追赶,但看到秦舒澜倒地不起,只好放弃,抱起她离开仓库,走向镇上的卫生院。 警察及时赶到,将那些在地上翻滚的男子带走。 卫生院的病房里,顾辰焦虑地在走廊里来回踱步,满面忧虑。 当他抱起秦舒澜时,察觉到她的双腿异常沉重且摇晃不定,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这时,医生满脸严肃地走出病房,顾辰连忙迎上前去询问。 "医生,她的情况怎样?" "病人全身多处受伤,而且……"医生叹了口气,沉重地说:"她的左腿骨骼损伤严重,康复时间可能会很长。" ------------ 第9章腿骨折了 顾辰脸色阴沉,心中的预感愈发强烈,他追问:"那右腿呢?" "骨折了。"简单的话语如雷贯耳,顾辰心中五味杂陈,愧疚之情涌上心头,望着病床上的秦舒澜,他深感自责。 如果他能早些到达,或许她的腿就不会遭此厄运。 次日清晨,覃小珍接到村口的电话,得知秦舒澜入院的消息,立刻匆匆赶来。 "辰,舒澜现在怎么样了?"她手中紧握着住院所需的物品,焦急地询问。 顾辰脸色阴郁,没有回答,这让覃小珍更为担忧。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径直冲进了病房。 见到床上几乎被绷带层层包裹的秦舒澜,覃小珍心痛不已,儿子刚出院,怎么儿媳妇又遭遇这样的不幸! 当覃小珍满心抱怨家中接二连三的不幸时,秦舒澜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看着这既陌生又似曾相识的环境,秦舒澜立刻辨识出这是镇上的诊所。 回想起昨晚被林家胜捆绑后遭受的毒打,她似乎还看到了顾辰的身影,是他救了自己吗? "舒澜,你醒了!"顾辰听到她的声音,连忙趋前,脸上满是内疚。 "是你救了我?"秦舒澜虚弱地问,顾辰沉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里交织着怜悯与歉疚,让秦舒澜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此刻,秦舒澜感到全身疼痛难忍,特别是双腿,麻木得无法移动。试图坐起来时,却发现双腿如同失去了知觉一般。 见此情景,覃小珍急忙上前帮忙,却被她拒绝。 秦舒澜突然领悟了什么,眼眶微红地质问:“我的腿怎么了?” 顾辰依旧面带沉痛,不发一言,秦舒澜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声音颤抖地问:“骨折了吗?”看着他痛苦地点了点头,她终于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她才刚重获新生,事业正待起步,却遭遇如此厄运。 顾辰一时不知所措,低头沉痛地说:“对不起,如果我能早些察觉,或者每天都陪你回家,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覃小珍闻言,也是一脸茫然,只过了一夜,腿竟然就残废了。丈夫已卧病多年,媳妇新婚入门,孙子还未抱在怀里,却成了残疾人。 想到儿子可能也要像她一样,长期照顾病人,覃小珍心疼这对年轻夫妇的心情油然而生。 正当所有人沉浸在悲伤中,医生推门而入。 “你们是秦舒澜的家人吗?”他问道。 "医生,求您救救我儿媳妇,她还这么年轻,不能一生都在床上度过啊!" 覃小珍泪流满面地恳求,顾辰也从阴郁中抬起头,焦急地问:“医生,舒澜的腿还有治愈的希望吗?” 看到他们充满关切的询问,秦舒澜内心深受感动,但现实是八十年代,医疗技术远未达到后世水平,手术更是罕见,腿骨断裂的话,大多数会留下残疾。 思索至此,秦舒澜内心悲痛更甚。 "秦舒澜的脚部伤势较为严重,左脚或许经过一段时间的药物护理可以恢复,但右腿已断,若采取保守疗法,即使日后痊愈,行走也会受到影响,可能会瘸腿。" 医生的话语让三人瞬间陷入沉默,秦舒澜悲痛难抑,紧握床单,心中满是不甘和痛楚。 "不过你们不必过于忧郁,这只是昨晚的初步检查结果,其实治愈她的腿路并非无计可施。" "有什么方法吗?" 顾辰激动地问道:"只要能让她腿好,钱我自然会想办法解决。" 医生的话语犹如春风拂过荒原,让原本沉浸在悲痛中的秦舒澜瞬间看到了希望,急切地想知道具体的治疗方案。 医生从口袋中取出一张名片递给顾辰:"这是我师父的名片,他刚从国外深造归来,在省级医院担任主任,是这方面的专家。只要你提到我的名字,他就会明白情况并提供帮助。" 一听说是从国外进修回来的专家,秦舒澜心中倍感欣慰,那个时代的海外学习者无疑是权威的代表。 当天晚上,覃小珍帮着收拾了几件衣物,秦舒澜还让顾辰带上自己赚的钱,夫妻俩一同踏上了驶向省城的绿皮火车。 那个年代前往省城实非易事,顾辰额外花费了一些钱,购置了两张卧铺,背着秦舒澜进入车厢。 车厢内人潮拥挤,考虑到行动不便,秦舒澜选择了最后一排便于夜间如厕的位置。 安置好行李后,秦舒澜将辛苦挣得的三万元现金交给顾辰,并对他使了个眼色。 顾辰当然明白这笔钱的含义,他把皮包当作枕头躺下,准备休息。 八十年代的绿皮火车与后世的和谐号相比,旅程漫长且颠簸,从小镇到省城需一日一夜。 夜半时分,秦舒澜被一阵喧闹声惊醒,车厢内的人群先是惊慌失措,接着是一片尖叫声,人们纷纷四处奔逃,场面一片混乱。 由于双腿无法移动,秦舒澜虽身处其中,却能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 这时,顾辰提着皮袋匆匆返回,二话不说将她背起,径直向车门跑去。 "发生了什么事?" 顾辰一边奔跑一边解释:“前面的车厢脱轨撞到了隧道口,似乎快要波及到这里,大家都在拼命逃生。” 难得来到省城治疗腿伤,竟然连火车事故都碰上了,连秦舒澜都觉得这运气太背了。 车厢门口挤满了人,顾辰担心有人会趁乱浑水摸鱼,于是将皮包交给秦舒澜保管,以防被窃取。 不久后,两人成功逃出,眼前是熊熊燃烧的车厢,他们俩顿时松了口气。 然而,此刻正值深夜,火车轨道又建在偏僻之地,等待救援可能直到天明,况且这里是荒郊野外,不能让秦舒澜独自待在这里。 正当他们犹豫之际,不远处传来尖叫声:“救命!抢劫啊!” 一名瘦削的男子正试图抢夺一位老妇人的手提包,在争斗中,他猛地将老妇人推倒,然后朝顾辰和秦舒澜的方向飞奔。 “快来人啊!抢劫!” 身后的老妇人颤颤巍巍地追赶,但没走几步就上气不接下气,而那瘦削男子却加速接近。 ------------ 第10章在外头,最好别多管闲事 秦舒澜终于见识到这个时代的盗贼有多么嚣张,生活在法制社会的她从未经历过此类事件。 “顾辰,快抓住那个小偷!” 然而,顾辰却面无表情,仿佛事不关己,他提醒道:“在外头,最好别多管闲事。” 尽管那位老妇人外表看似虚弱,穿着朴素,衣服还有补丁,但她竟然拿着一个看起来不错的皮包? 见顾辰不愿出手,秦舒澜有些生气了,“把我放下。” 她在顾辰背上挣扎,示意他放下自己。最终,顾辰拗不过她,抬起脚绊倒了迎面而来的盗贼。 手提包随着盗贼的摔倒摔在地上,顾辰顺势一脚将其踩住。 盗贼狼狈地趴在地上,看到有人帮忙且顾辰不好惹,他匆忙逃窜。 这时,老妇人赶到,捡起地上的手提包,感激地说:“小伙子,真的太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的包肯定就被抢走了。” 顾辰只是微微点头,刚要离开,却被老妇人叫住。 "小伙子,你背的是你的妻子吧?"老太太出于谨慎,顾辰只是轻轻点头回应:"有事吗?" 见他态度冷淡,老太太急忙解释道:"年轻人,别误会,我看你妻子行动不便,现在又是深夜,要不要到我家暂住一晚?"她手指着山脚下的村庄说:"我家就在那,从这里下去只需半小时,算是感谢你们刚才帮我取回手提包。" 秦舒澜看到确实有村庄,心中仍有些疑惑:"婆婆,你住在这,附近好像没有车站,你是怎么坐车的呢?" 老太太闻言,眼神闪烁,微笑着说:"正因为这里没车站,我才会到市区搭车,谁知火车竟在自家门口出了事故。" 见他们似乎还在犹豫,老太太假装难过地说:"我知道现在世道不安稳,出门在外难免小心,如果你们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老太太刚要离去,却被秦舒澜叫住:"婆婆,请等一下!"老太太停下脚步,秦舒澜抢着开口:"我们愿意去您家打扰了!" 然而顾辰却投来责备的目光,低声说:"深更半夜去陌生人家里,不怕有危险吗?" 这秦舒澜岂会没想到? 但她现在行动不便,不能指望顾辰整晚背着她,否则还未到省城,自己就已疲惫不堪。 眼前的老太太突然收留他们,虽令人起疑,但至少能提供短暂休息,应付突发情况。更何况这里是荒郊野外,要想去省城还得找车站,那村庄或许是唯一的出路。 "随机应变吧。"两人一边思考一边前行,正如老太太所说,她的家就在山脚下,步行半小时就能到达。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地方简陋,你们千万不要客气。"老太太的房子是一座平房,内部是一室一厅,家具稀少,只有一张床供人歇息。 "你们先休息,我去煮壶茶给你们。"看着两人坐在床上,老太太慈祥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两人环顾四周,尽管物件显得古旧且积满灰尘,唯有床单保持着洁净,显然这是为他人预先准备的卧具。 秦舒澜的目光掠过一丝冷冽,看来他们这次陷入了险境!趁老妇人外出之际,顾辰迅速关上房门,从衣柜里取出衣物,将皮袋中的三万元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 "我猜得没错,刚才的男人应该与他是一伙,他们在火车上早就对我们有所图谋。"顾辰推测道。 秦舒澜微微一愣,面色阴沉下来。她料到那男子可能与老妇人勾结,却没想到他们的目标早已在火车上锁定他们。若她所料不错,即使火车事故未发生,他们在省城下车后,对方也会用其他手段接近,目标直指皮袋。 在这样的八十年代开创事业,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法制尚不健全,危机四伏。 整理好钱包后,顾辰又从衣柜中找到几件衣物,塞入皮袋中以作掩饰。 这时,房门被推开,秦舒澜急忙将装有钱财的包裹藏于被褥之下,平静地看着走进来的老妇人,心中暗自筹谋。 "茶已经煮好了,趁热喝点吧!"老妇人端来两碗热茶,满面笑容。 "婆婆,夜已深,您还是先去休息吧,口渴时我们再来饮茶。"秦舒澜客气地说,虽然不敢肯定茶里是否有问题,但她深知防人之心不可无,决定暂且不喝。 老妇人脸上的笑容微滞,眼神中闪过一丝精明,但她并未强求,温和地说:"好吧,那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目送老妇人离开,顾辰立即关门,并将两碗茶倒掉。 "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藏好钱,今晚他们可能会有所行动。"秦舒澜理解顾辰的担忧,她仔细审视房间,最后指示顾辰将钱藏在床下的炭罐内,并利用剩余的衣物作为遮掩。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为了混淆视听,顾辰紧紧抱住秦舒澜,两人假寐,而此时,两个黑影悄然潜入了房间。 望着床上沉睡的两人和空荡荡的四方木桌,老妇人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然后点亮了桌上的煤油灯。 "这两个人身上带着钱吗?"她问道,眼神落在那个蓬乱头发、穿着花衬衫的消瘦男子身上。尽管衣着已换,但秦舒澜一眼就认出了他。 此刻,她回想起顾辰的忠告:在这个时代,最好别多管闲事,否则可能陷入匪窝而不自知。 老妇人瞥了一眼枕头下的皮袋,冷笑着回答:"当然,他们不仅有钱,而且是笔大数目呢!"实际上,老妇人只是偶然听到他们谈论治病之事,起初两人衣着简朴,秦舒澜的碎花衬衫还有补丁,看起来像是穷人。 然而,她注意到两人对皮袋异常关注,还听到他们谈论金钱,于是猜测皮袋里装的是钱。 男子走到床边,试图偷走皮袋,却不料顾辰突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了他。 "你不是已经喝了我泡的茶吗?怎么会没昏过去?"老妇人惊讶地问,没想到顾辰喝了解药还能清醒。 "那碗茶我根本没碰,火车事故那么多伤者,你偏偏挑了个行动不便的,谁能相信没目的呢?"若非秦舒澜,他不会卷入这场麻烦,一眼就看出两人是一伙。如果不是考虑到秦舒澜行动不便,他根本不会来此。 ------------ 第11章大不了同归于尽 被揭穿后,老妇人不再伪装,趁顾辰与男子搏斗时,她对床上的秦舒澜下手。她刚抬起双手准备掐住秦舒澜的脖子,不料床上的人突然睁开眼睛,随手拿起桌上的碗,用力砸向她。 "哎呀!"老妇人惨叫一声,还未反应过来,第二个碗又飞来,她满是皱纹的脸庞瞬间血流如注。 秦舒澜见状,趁老妇人痛得无法分神,迅速抓起皮袋滚下床,滚到木桌旁,拉开皮袋,摸到了桌上的煤油灯,将其握在手中。 "停下!谁敢再动,我就把钱烧了,大不了同归于尽!"秦舒澜厉声道。 当前形势不容乐观,顾辰虽然能战斗,但对方持有凶器,而她的行动不便。老妇人尽管年迈,但似乎身手矫健,显然不是顾辰的对手。想要全身而退,可能需要些智谋。 男子和老妇人见到秦舒澜手中的煤油灯,立即止步。当他们发现皮袋已落入秦舒澜之手,神色瞬间大变。“你想做什么?千万不可鲁莽!”秦舒澜冷笑道:“这袋子里有三万元,若再轻举妄动,我就一把火烧了它,大不了鱼死网破!” “你千万别乱来,有话好好说!”老妇人心中怒火中烧,她屡次出手从未失手,今日却被一个残疾女子威胁! 顾辰急忙上前,背着秦舒澜,察觉天边已微亮,低声说道:“先拖住他们,待时机成熟就丢掉皮袋。”秦舒澜心有同感,将煤油灯更深入袋中,威胁二人:“你们不过是求财,钱我可以给你们,但你们必须先让我们离开。” “没问题!”老妇人向男子使了个眼色,男子虽对顾辰的伤痛愤恨,但还是勉强让出路来。 二人出门后,不远处可见一座小镇。煤油灯已近燃尽,为了顺利脱身,秦舒澜点燃袋中的衣物,奋力一掷,扔入池塘。“快跑!”看见皮袋落水,老妇人想下水却又畏惧水深,拦住欲追的人说:“别追了,钱在那儿!快下去捞!” 秦舒澜抱着顾辰的脖子,不断回头看,确认两人未追来才松一口气,同时心中又多了几分忧虑。“就这样走了,那三万块怎么办?” 这三万元是她重生后的第一笔收入,本打算用于治疗腿疾,若无法找回,如何前往省城? 顾辰则一脸冷静,脚步加快,笃定地说:“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们看到袋中并无钱,便会离去。因为我们都看到了他们的模样,警方会通缉他们。” 尽管顾辰这么安慰,秦舒澜心中仍有顾虑。倘若那两人意识到钱不在自己身上,返回屋内搜寻,迟早会发现。 因此,在抵达小镇后,顾辰询问了几位当地人,最终找到了警察局。 这是距离省城不远的一个小镇,名叫东明镇。小镇的房屋大多为崭新的两层建筑,也有平顶小屋,街道虽不宽阔,但行人熙攘。 警察局则是一座两层楼的办公楼,值班的警察仅有三人。见到他们俩疲惫不堪地走进来,警察询问道:“有何贵干?” 秦舒澜详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听完后,警察面色凝重地说:“你们遭遇的可能是周边肆虐的骗子,近期报案的人不少。”接着,她恳求道:“警官,那些钱是用来在省城治病的,还留在那个屋子里,拜托你们帮忙找回!” 警察瞥了顾辰一眼,回应道:“可以,但你丈夫也需要一同前往,后山废弃的房子太多了。” 安排好秦舒澜后,顾辰便带着警察重返昨晚的后山。那个时代的宾馆较为破旧,顾辰特意为秦舒澜找来了一辆轮椅,虽然只是手动滑轮,但至少能让她自由移动。 经过一晚上的忙碌,秦舒澜感到饥饿,于是推着轮椅来到街上。那时的街道不如后世繁华,商品种类不多,路上满是自行车,偶有车窗大开的公交车驶过。 秦舒澜坐在轮椅上,在街头穿梭,吸引了众多的目光。这时,不远处的一阵喧闹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秦舒澜好奇心驱使,凑上前去。 “快来人啊!有人撞倒人后逃跑了!”一个穿着花色衣物、肤色黝黑的妇女大声呼喊着,强壮的手臂紧紧抓住一个约五十多岁的男子。 这名男子身穿蓝色格子衬衫,搭配时尚牛仔裤,腕间佩戴着一只金色石英表,五官深邃,加上一副金框眼镜,显得气度非凡。在秦舒澜看来,这是一位典型的富裕中年人。 妇人眼见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她急切地指向地上的昏厥老人,指责道:“你骑自行车撞倒了人就想逃走,没门!” 面对妇人的纠缠,中年男子显得有些无奈,尽管奋力挣脱,但仍解释说:“我已经说了,是这位老伯从我身边走过时突然晕倒的,并非我撞的。” “你撒谎,哪有车撞人,总是人撞车的道理?” 妇人愈发失控,坚持道:“我才不管,反正我爸爸是在你的车前倒下的,就是你撞的!” 在这个没有监控的时代,无论中年男子如何辩解,妇人都一口咬定是他撞倒了人。 “既然你认定是我,那就报警吧。如果警察判定是我,你按卡片上的地址来找我。”男子拿出一张卡片递给她,语气焦急,“我有急事出诊,不能耽误。” 然而,妇人既不识字又怀疑他在逃避责任,固执地不肯放手,还将卡片扔在地上。“我一个字都不识,休想糊弄我。今天你必须送人去医院,否则就赔钱!” 争吵还在继续,这时,秦舒澜瞥见地上的老人,脸色苍白,额头渗出冷汗,正值立夏,但他却穿着厚重的棉衣,显然极容易中暑。 考虑到之前的教训,秦舒澜本打算袖手旁观,但看到那张卡片,她的内心突然涌起波澜。 周启平? 她迅速从口袋里取出卡片,核对姓名和地址后,确认眼前这位中年男子正是她在省城寻找的那位周启平医生。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秦舒澜内心澎湃,没想到还未抵达省城,就意外遇见了目标。 但她知道,此刻她必须先处理眼前的事情,以留下好的印象。“这位大婶,人并不是他推倒的。”清冷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争吵,只见秦舒澜推着轮椅从人群走出。 ------------ 第12章不期而遇没看见 妇人见有人质疑自己的立场,怒火更甚,冲着秦舒澜恶言相向:“哪儿来的残废,竟敢多管闲事!” 当秦舒澜听到"瘸子"这个词时,心中瞬间燃起怒火,但考虑到要协助周启平,她强忍了下来。 周启平听见有人为自己辩护,急忙上前问道:"你刚才亲眼看见老先生自己摔倒的,没错吧?" 秦舒澜摇头否认道:"我没有看见。" 周启平闻言一愣,随即叹了口气。旁边的妇人暗暗窃笑,提高嗓音说道:"既然没看见,那就没人看见,这说明是你撞倒了你爸,快赔钱!" 周启平已没了耐心,急于出诊,没工夫理会地上的老人,只想尽快解决此事。“我虽然没亲眼目睹,但能证明他是中暑而非被撞倒。”他说。 "中暑?"现场的人们一时愕然,接着哄堂大笑。 妇人本想笑,却极力克制,讽刺道:"现在还没到夏至,哪来的中暑?你想要装病也要有点常识。" 那个年代的气候特征明显,人们普遍认为还没到夏至就是春天,中暑几乎是不可能的。 秦舒澜冷笑道,指着地上的老人说:"这种天气,正常人不会中暑,但他穿那么厚的棉衣还走了好一段路,肯定热得难受。看他面色苍白,很可能刚病愈不久,对吧?" 实际上,老人是因为病愈后身体虚弱,又穿着过多,导致中暑症状,若再曝晒下去,可能会发展成热射病。 妇人一惊,没想到秦舒澜连这一点都察觉到了,神色显得有些心虚。周启平医生听到她的分析,这才留意到倒地的老者,立刻上前帮他脱下棉衣,从药箱取出棉花和酒精,涂在他身上。 片刻后,老人感到凉意,睁开眼睛苏醒过来。大家见状纷纷竖起大拇指,称赞秦舒澜和周启平医生。 这时,妇人才意识到自己错怪了好人,向周启平医生道歉。周启平并未介怀,反而从药箱拿出几瓶十滴水,叮嘱老人服用。 "姑娘,今天真的多亏了你的帮助。"妇人感激地说。 周启平见到她坐着轮椅,随即递上名片,"我是州市医院的骨科医生,如果有任何需要,随时可以找我。" 秦舒澜浅笑,没有接名片,而是取出自己的卡片,轻声道:"我今天就是特地来找周医生的。" 周启平看到她的卡片,立刻明白了,笑道:"原来你是我的学生病人的家属?" 秦舒澜礼貌地点点头,想起他提到的出诊,提议道:"既然周医生这么忙碌,能否告诉我地址,明天我会登门拜访。" 周启平爽快地留下地址,并提醒她明早来,然后匆匆骑车离开。 拿着地址,秦舒澜心情大好,推着轮椅返回酒店。 午餐时分,顾辰带着三万元回到家中,昨晚的两名骗子也被抓了。 秦舒澜将遇见周启平的事告诉顾辰,他却眼神微暗,半信半疑地说:"你确定没认错人吗?" 自火车之旅开始,两人之间发生过不少事,但主要还是因为秦舒澜过于信任他人。 然而这次,她坚信自己没有认错,那个人就是周启平医生。 "我可以肯定,今天遇到的就是周启平医生。" 顾辰看着她的坚定,不由轻笑,没有反驳,但在秦舒澜看来,这笑容里似乎带有一丝嘲讽。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觉得我不靠谱,对吧?" "不靠谱?" 见她动怒,顾辰挑起眉毛,双手撑在轮椅两侧,眼神戏谑:"新婚之夜你就把我脑袋打破了,差点让我昏迷,这样的你还不算不靠谱?" 回想起那个夜晚,他还沉浸在初次体验女性魅力的兴奋中,就被送进了诊所,尽管他从未提起,但两人共度良宵的记忆依然清晰。更让他惊讶的是,她是处子之身。 旧事重提,秦舒澜感到尴尬,他出院后就没再提过,她以为他可能忘了,没想到现在旧事重提。 真是个心思缜密的男人! 既然话题已经被揭开,秦舒澜也不再掩饰,坦诚道:"是的,我承认,我们确实...过。" 她故作娇羞地说:“那天我喝了酒,以为有人想对我做什么,才会那样失态。” 虽然她的解释有些牵强,顾辰却认为她是因害羞而有这样的反应,因此并未向覃小珍提及此事。 “连头都砸破了还如此理直气壮,你婚后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自醒来后,顾辰察觉到秦舒澜仿佛变了个人,不仅胆量增大,眼神更为坚定,做起事来也显得心思缜密,仿佛换了个体格。 秦舒澜瞬间一愣,推开了他,虽然内心紧张,却尽力保持冷静:“哪里不一样了?我看是你自己疑神疑鬼。” 为了不露马脚,秦舒澜急忙找个借口离开。 次日清晨,秦舒澜带着周启平昨天提供的地址,与顾辰一起来到东明镇的一座碉楼前。这座碉楼设计古朴,带有欧洲风情,虽建于民国时期,但在如今的小镇上仍引人注目。 作为南方人,秦舒澜在后世曾见过碉楼,但都是从外面欣赏,并未亲身体验过内部。据传,民国时期,许多富裕家庭为了生活选择移居,赚足了钱后,他们便会回乡建造四五层高的碉楼,以期荫泽子孙。 没想到周启平竟出身豪族,难怪能出国留学! 顾辰按下门铃,很快一名仆人出来,礼貌地对秦舒澜说:“夫人,请进,我家主人已等候多时。” 听到仆人称呼周启平为“主人”,秦舒澜才意识到他可能尚未婚配。 碉楼一楼是宽敞的大厅,周启平正在品茶,见到秦舒澜,他脸上立刻洋溢着笑容:“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周医生真会开玩笑,我是特地来找你的,怎么会不来。” 秦舒澜简单介绍了顾辰后,急切地请求周启平检查她的腿伤。经过一番检查,周启平眉头紧锁,神情凝重起来。 “你的左腿只是韧带受伤,稍后敷些药膏,大约半个月就能康复。”说到这里,周启平顿了顿,目光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让秦舒澜更加焦虑不安。 ------------ 第13章一试运气 这几天,秦舒澜只能依靠止痛药入眠,否则疼痛让她无法安眠。"那右腿呢?还有治愈的可能吗?"对她来说,周启平现在是她唯一的指望,如果他都无计可施,她可能下半生都要在轮椅上度过。 "你的右腿被人打断了大腿骨,保守治疗可能需要数月时间才能康复,即使恢复,也可能难以像以前那样正常行走。"周启平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彻底粉碎了秦舒澜的希望。 看到秦舒澜脸色苍白,顾辰心中焦急:"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有,那就是手术。"在80年代,医疗技术尚未成熟,手术后的感染风险也不容忽视。 想到这些,秦舒澜心中充满忧虑,但她明白,如果不手术,她的下半生可能会成为废人。看到她犹豫,周启平理解她的困境,普通人除非病情严重,否则都不愿轻易接受手术,而且费用高昂,并非人人负担得起。 "如果你不愿,我可以采取保守治疗,尽力让你恢复得更好。" "不必了。"秦舒澜心意已定,与其这样拖累,她宁愿冒险一试:"还是选择手术吧,费用我已经准备好了,我相信周医生的医术。" 信任不疑,疑人不用,这是秦舒澜的原则。千里迢迢来找周医生,她就应该相信他的专业判断。 秦城虽然未开口,但内心对秦舒澜的决定表示支持,也许放手一搏,腿伤就能痊愈。 周启平没想到秦舒澜如此果断,心中甚感欣慰:"既然你们决定了,今晚我们就乘火车回州市。" 商量妥当后,顾辰推着秦舒澜离开,两人一路上默默无言,各自沉浸在刚才的思绪中。 秦舒澜率先打破沉默,带着歉意说:"对不起,刚才那么重要的事,应该和你商量一下。" 顾辰意外地听到她的道歉,也坦诚地说:"你不用道歉,就算问过我,我也会同意这个决定,与其这样,不如勇敢一试。" 当秦舒澜发现顾辰的想法与自己相同,她忽然意识到尽管他曾坐过牢,但他待人接物和价值观都十分端正,比村里那些粗犷的汉子多了几分机敏。 两人正谈得投机,秦舒澜突然感到小腹不适,一股暖流自大腿间流出,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她慌乱不已。这种感觉对她来说,每个月都会如约而至,但原主体质偏寒,疼痛感从腹部传来,使她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 见到她脸色苍白,捂着肚子,顾辰关切地询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秦舒澜脸颊微红,尽管两人已经洞房,但她还是难以启齿提及月经之事,只能强忍疼痛回答:“没事,我只是想去街上买些东西。” 她不确定这个时代商店是否会有卫生巾,如果没的话,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正当她准备出门,顾辰心中有些不悦,拦在她面前说:“既然身体不适,就该休息,我一会儿请医生来看看你。” 一听说要请医生,秦舒澜更加尴尬:“不用麻烦,过几天就好了。” 她可不想因此闹出笑话! “就算不请医生,也得买些药吧。你先躺床上,需要什么我帮你买回来。” “真的不用,我自己能去!” 在这个年代,女性的生理期依然被视为私密,更别提让男人去买卫生巾了。 然而,顾辰并未理会秦舒澜的反对,径自将她从轮椅中抱起,却意外瞥见坐垫上的印记,原本愠怒的表情瞬间凝固。即使再直率的男人,他也明白发生了什么,尴尬使他的脸微微泛红。 他轻柔地将秦舒澜安置在床上,然后说:“你先休息,东西我会帮你买回来。” 刚说完,顾辰便离开了,留下秦舒澜捂着疼痛的小腹,不久后陷入沉睡。 当她再次睁开眼,已是下午五点,嘈杂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 “打扰到你了吗,姑娘?” 眼前的女士穿着淡黄衬衫,衣襟上有旅馆的标识,秦舒澜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旅馆的清洁阿姨。 她环视房间,却不见顾辰的身影,床头柜上却搁着一包卫生巾和一碗热腾腾的红糖姜汤。秦舒澜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没想到他会真的买来卫生巾。 “阿姨,我丈夫呢?” “他说去给你买吃的,一会儿就回来。”清洁阿姨满是羡慕地说:“姑娘,你男人对你真体贴,刚才他拿着女孩子的用品出门,被人取笑,但还是坚持给你买回来,还特地炖了红糖姜汤,真是难得的好。” 秦舒澜看着床头的姜汤,内心泛起感动,那个时代糖可是稀罕物,这碗红糖姜汤喝起来甜丝丝的,想来放了不少糖。她想象着粗犷的顾辰为她寻觅红糖的场景,嘴角不禁上扬,心中满是温暖。 这时,顾辰提着饭菜返回,清洁阿姨见状满意离去,临走不忘赞赏顾辰并带上门。他手中除了饭菜,似乎还提着一个包裹,看上去像是一件衣物。 “你不是去买饭了吗?又买了什么?” 顾辰先把饭菜放下,然后将包裹递给她,略显尴尬地说:“换身衣服吧。” 秦舒澜打开一看,是一套时尚的粉色运动装,那个时代的物资匮乏,这样的衣服并不便宜。两人在火车上的衣物都遗失了,而且她的裤子也弄脏了,所以只好换上。 换好衣服后,她从枕头下取出两张百元大钞,招呼顾辰进来。 “给你。” 她把钱递给他,“这几天花了不少你的钱,这两百块先拿着,等我的腿好了,我会把剩下的还给你。” 她腿好后还能继续工作赚钱,总有一天会离开,不能白花顾辰的钱。然而,顾辰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深邃的眼睛里透露出愠怒,没有接那两张钞票。 “我不花女人的钱,更何况你是我的妻子。赚来的钱你自己拿着,这三万块钱还不一定够支付手术费用。” 他们是一家人,只是买件衣服罢了,何必如此斤斤计较? 秦舒澜误以为顾辰瞧不起女性,心中微愠,“没想到你也这样看待女性,或者你认为女人天生就该接受你的善意?” 这个木讷之人,她本无意占便宜,但他难道不明白这一点吗?与他交谈真是令人沮丧! “随便你说吧。”顾辰一把夺回钱,重新塞回枕头下,“先把你的腿治好才是首要任务。” 由于月经来临,秦舒澜不得不在东明镇多停留几天,而周启平急于返回省城,所以提前离开了。 ------------ 第14章一同入眠 刚下火车,眼前的景象既熟悉又陌生,让秦舒澜大感惊讶。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省城火车站熙熙攘攘,人们大多背着红白蓝的行李袋,火车站门口停满了绿色的嘉陵摩托车和三轮车,大声叫卖着。不远处的公交站台,黄白相间的公交车售票员正在催促乘客购票,路边还有蹬着人力三轮车的小贩,摆满了各种小吃。 顾辰推着轮椅前行,来到小贩前停下,买了两个包子递给秦舒澜,“先垫垫肚子,到了医院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昨晚他们不欢而散,秦舒澜还以为他在生气,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顾辰推着轮椅,根据卡片上的地址,终于找到了位于省城的州城医院,那也是规模最大的医院。州城医院只有四层,八十年代还没有电梯,病人爬四楼已相当吃力,因此骨科通常设在一楼和二楼,楼上则是住院部。 “您好,我们来找周启平医生,他上班了吗?”他们询问道。 值勤护士打量了他们一眼,冷冷地问:“有预约吗?” 秦舒澜这时想起,那天离开周启平家时,本打算一起过来,后来因为月经,算是预约过吗? “我们之前见过周医生,他同意只要到州城医院就直接来找他。” 护士查看了一下排班表,回答:“抱歉,周医生是我们医院的主任医师,每天来看病的人很多,如果没有预约,可能无法立即安排你们。” 顾辰此刻也按捺不住,问道:“周医生的办公室在哪?我们可以自行前往。” "先生,恐怕不行,周医生今天的病人很多。"值班护士还未说完,顾辰已径自推着秦舒澜走进去。 州城医院的骨科医师众多,两人一路寻找,直到最后一个诊疗室,才看到正在忙碌的周启平。 "小秦,你们来了?"周启平见到他们,先是惊讶,接着说:"你们稍等,我处理完这个病人就安排你们。” 秦舒澜点头同意,两人刚要离开,刚才的值班护士追了上来。 "你们怎能随意在医院乱闯?会打扰其他患者就诊。如果你们还不离开,我就叫保安了!"护士语气严肃,目光中带着轻蔑。 秦舒澜隐约察觉到异样,这个护士几次阻拦并要求登记,是否有所图谋?在八十年代的医院,有些护士私下接受患者的小礼物,这似乎已成一种不成文的规定。 "随你叫吧,周医生答应稍后帮我优先看诊。不信你可以去问他。"两人的争执吸引了正在诊疗的周启平的注意。他走出诊疗室,冷声质问:"你怎么在这儿?" 值班护士见到周启平,立刻收敛不少,态度谦恭地说:"周主任,这两位没预约的坚持要见您,所以我让他们登记一下。" "他们是我的病人,从远方赶来,情况特殊,我让他们直接来找我。"周启平如此解释,护士自然不敢再为难,低头回到岗位。 整个下午,秦舒澜都在接受各种检查。经过讨论,周启平认为越早治疗越好,于是他们当晚就办理了住院手续,被安排在三楼的病房。由于没有电梯,顾辰不得不全程背着她上下楼,甚至包括上厕所。 深夜,由于第二天有手术,秦舒澜因为空腹而难以入眠。在后世,她的身体强健,极少生病,从未有过住院经历,因此心里有些紧张。 顾辰洗完澡回来,精神焕发,白色背心下隐约可见结实的肌肉,散发出强烈的男性魅力,这使秦舒澜不由想起了他们的婚礼之夜。 "早点休息,明天就是手术了。"顾辰看着空荡荡的病房,没有多言,只是铺开外套,径直躺下。 医院的瓷砖地面冷硬,直接躺下可能会着凉,但医院床位有限。他们的举动很快吸引了其他病床的目光,投来疑惑的眼神。 察觉到异样,秦舒澜连忙提醒:"别睡地上,医院地板容易着凉。"尽管顾辰表示自己身体健壮,但她还是担忧。 感受到周围异样的视线,顾辰心中欢喜于秦舒澜的关心,但同时也注意到那些异样的目光。考虑到还要在这里待几天,为了避免引起闲话,秦舒澜大方地让出一半床位,脸颊微红地说:"床还有地方,上来睡吧,睡地上容易得关节炎。" 顾辰这次没有再推辞,小心翼翼地躺到狭窄的床上,使得原本的空间更为拥挤。尽管他表现得很有风度,侧身而睡,但这是他们婚后首次共享同一张床,即使有距离,也是前所未有的亲密。 自顾辰出院后,秦舒澜常常工作至深夜才归,每次回家总能看到他在地上熟睡。久而久之,这样的场景已经成为他们的常态。 秦舒澜认为这样挺好,但她明白顾辰这么做是出于对她的顾虑,毕竟新婚之夜她意外受伤。顾辰虽然有意保持距离,但他的脸庞依然对着她,温暖的气息轻拂过她娇嫩的颈项,令她耳根瞬间泛起红晕。 他的男性气息过于强烈,即便有所隔阂,她仍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看着她羞涩的耳根,顾辰突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轻轻撩动她耳边的发丝。 秦舒澜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了一下,若是在平时,她定会毫不客气地一脚把他踹下去,但考虑到身处医院,且自己腿部受伤,她只好按捺住心中的怒火。 "再乱动,你就下去吧。"她瞪了他一眼,想起前世的单身生活,从未与异性共享同一张床,表面上虽怒气冲冲,内心却紧张不已。 顾辰却以一种调笑的口吻说:"我们夫妻之间,亲密些反而能避免他人怀疑。" 看着她愠怒的表情,顾辰心中暗自欢喜,他知道她在害羞,于是更加玩味地逗弄她。 "你倒是怕了?"他故意问道。 秦舒澜被他的话气得不行,反驳道:"谁怕了?我只是担心有人禁不住诱惑,对我的病情不利!"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秦舒澜明白顾辰并非轻浮之人,但他偶尔的恶作剧令她感到恼火。 "在我眼中,我就这样不堪吗?"顾辰此刻有些不满,毕竟他全心全意照顾了她这么久,却成了意图不轨的人。 察觉到他的不快,秦舒澜心中暗自得意,挑眉反问:"不然呢?" 否则新婚之夜他就迫不及待地与原主行房,对她来说,男人往往只考虑下半身,顾辰自然也不例外。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顾辰,本想捉弄她,结果却让自己先火了。 他生气地翻了个身,背对着她,而秦舒澜则露出一丝胜利的微笑。 ------------ 第15章荔枝大获丰收 次日清晨,秦舒澜在护士的陪同下离开病房,换上消毒过的衣物后,被引向手术室。 尽管八十年代的医院设备并不算先进,但手术室的清洁度却与现代并无二致。 周启平身着蓝色手术服,手握手术针,对床上的秦舒澜安慰道:"别担心,打完针,你就会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秦舒澜深知针的作用,她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周启平的专业上,开口请求:"周医生,拜托了。" 随着一针下去,秦舒澜逐渐失去意识,最终陷入深度睡眠。 整整一个上午,顾辰守候在手术室外,直到午餐时间,手术室的大门才缓缓打开。 秦舒澜被推了出来,面色显得有些苍白,整个人似乎还在半昏迷状态。顾辰急切地走上前去,询问道:“周医生,手术情况如何?”经过一上午的手术,周启平略显疲惫,但他理解顾辰的关切,回答道:“手术非常成功,只要好好修养,一个月后就能出院了。” 这时,秦舒澜恰好醒来,听到这话,心中充满喜悦,对周启平道谢:“周医生,真的太感谢你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秦舒澜都在医院里接受治疗,顾辰尽管日夜陪伴,但晚上还是会外出打电话报平安。然而每次回来,秦舒澜都察觉到顾辰的神情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吗?”她关切地问道。 顾辰瞥了秦舒澜一眼,淡然地说:“没什么,先把你的腿伤养好再说。”他越是这样掩饰,秦舒澜越觉得事情并非表面那么简单,而且似乎涉及到了某种利益纠葛。 “该不会是身体出了问题吧?”她猜测道。 见秦舒澜不肯罢休,顾辰决定将事情全盘托出。原来顾家后山有一片山头,是顾辰的爷爷留给顾家三兄弟的遗产。然而,这些年顾辰的二叔和堂兄并未去管理,两家人都认为那里的土地贫瘠,便以偿还赌债为由,将土地卖给了顾辰的父亲。 顾辰的父亲曾帮人种植过水果,他认为这片土地虽然贫瘠,但种荔枝尚可,于是种满了荔枝树。由于之前雨水充足,加上树还未长大,荔枝产量不多。加上顾辰父亲后来病倒,无人照料,荔枝园逐渐荒废。 然而,顾辰回归后开始打理这些荔枝树,今年雨水不多,荔枝丰收,路过的人看到都会垂涎欲滴。然而,顾辰的二叔和堂兄见状心生贪婪,想要分一杯羹。但这些荔枝是顾辰父子辛勤种植的成果,怎能轻易让人夺走? 于是,覃小珍将此事告诉了顾辰,催促他尽快回家,并提出可以让她来照顾秦舒澜。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秦舒澜不禁讽刺道:“他们的脸皮真够厚的!不过当初你爸买下他们的土地时,难道没有留下任何凭证吗?” 顾辰轻叹一声,摇头道:“当时我爸念着兄弟情义,一时心软没出具证明,才留下了把柄。回去我会阻止他们乱来的。”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泄露了一些不该说的信息。 “我会处理此事,但现在首要的是照顾好你的腿伤。”顾辰补充道。 “不用了,我们中午就办理出院手续吧!”秦舒澜得知覃小珍遭遇欺凌,心中颇为难受,毕竟覃小珍对她一直不错。况且她已经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左腿已完全康复,右腿虽恢复较慢,但借助拐杖也能勉强行走。 “不行,你的腿还没好,怎能出院?万一留下后遗症可不是闹着玩的!”顾辰坚决反对,因为伤及筋骨后后续的麻烦和治疗难度都会增加。他已安排秦译帮忙照看,短期内不会有事。 “你若不信,可以叫周医生过来,如果他也认为没问题,你就不能再阻拦我。”面对她的坚持,顾辰只得请来周启平医生。 经过周启平的详细检查,他也同意了出院,建议回家静养。“你手术后的恢复已达五成,出院是可以的,我会给你开些药物,只要按时服用并适当活动,半月后回来复诊。” 见顾辰一脸不悦,周启平猜测他们可能有误会,于是劝解:“长期住院难免思家,平时多搀扶她走动,对恢复有好处。” 既然周启平都这么说,顾辰也不好再反对,只好点头,推着秦舒澜去办出院手续。住院期间他们预付了两千押金,此次总计花费两万元,加上治疗费五千,还需补缴两万三千元。 好不容易攒下的第一笔钱几乎都用在了治疗腿伤上,秦舒澜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出幕后黑手,否则这条腿就白废了。经过一天一夜的火车旅程,他们抵达家中时已是傍晚,村口的路灯刚刚点亮,夕阳西下,乡村道路显得昏暗。村民们除了少数劳作较晚的人,其余人都已开始晚餐。 八十年代的乡村小路有些破旧,途经村庄入口还是水泥路,但深入村落后便成了泥土小径,坎坷不平的路面使坐在轮椅上的秦舒澜微微颠簸,臀部也感到了不适。 两侧金黄的稻谷随夏季热风起伏,如同一片金色波浪轻轻摇曳。 这样的田园风光让重生后的秦舒澜感到前所未有的宁静,前世的生活从未如此安宁。 转眼间已至家门口,还未进门,顾二勇的声音就传入耳中。 "这是当初的一千块,我那时只想用土地作抵押,如今我赚了钱,你们必须归还给我!"顾二勇得意地将一千元放在桌上,补充道:"当初你们只给了我九百,这额外的一百算作利息,我不再追究了。" "二叔,这不行啊!"覃小珍哪里敢接受这笔钱,她连忙辩解道:"那块地现在已经种了荔枝树,阿辰回来后才能决定归属。" 这段时日,顾二勇不断找覃小珍的麻烦,本想偷偷去山上摘荔枝,却总被秦译带领的人驱赶,秦译是村里的无赖,常尾随顾辰,无人敢惹。 因此,顾二勇只好对覃小珍出手,他盘算着偿还旧债后,或许能顺理成章地收回土地,因为山上荔枝价值数千元,他忍痛拿出这一千元,寄希望于赎回土地。 "那块地是我爸的名字写的,顾辰只是顾家的孙子,他有什么权利过问此事?"秦舒澜反驳道。 "我没有资格,难道二叔您就有吗?"站在门口的顾辰冷漠地看着顾二勇,面沉如水地讽刺道:"且不说那荔枝是我们的,你们早前已将土地卖给我们,如今它就是我们的财产,你不归还,又能奈我何?" ------------ 第16章啼笑皆非 面对门口的顾辰,顾二勇瞬间慌乱失措。 他原本得知顾辰的妻子腿被打断,远赴省城治疗,这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威胁覃小珍。 "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顾二勇刚开口,立刻懊悔不已,他赶紧收起桌上的那一千元,心中充满了愧疚。 见到儿子顾辰归来,覃小珍似乎找到了依靠,走上前说:“辰儿,你回来得正是时候,二叔他们说要买回咱们以前在山上的那片地。你知道的,平时山上的荔枝都是你照看,这事我们做不了主。” 顾辰冷眼瞥了顾二勇一眼,毫不犹豫地回应:“不卖!当年家里穷得连温饱都难以为继,我在牢里时,他们竟以赌博欠债为借口,天天找人上门骚扰,逼迫父亲卖掉了土地。如今荔枝有了收成,就想反悔?没那么容易!” 顾二勇闻言急了,尽管他畏惧顾辰,但一想到满山熟透的荔枝,他的气势又硬了起来。“那是祖上传下来的土地,不能只给你们独占!” 顾二勇走到覃小珍面前,说道:“弟妹,当年我们是迫不得已才卖给你们的,你心里有数。现在你们想一个人独享祖业,这怎么行!” “随你怎么想,这块地现在就是我家的,谁也别想打歪主意!”顾辰的话语坚决,让顾二勇无可奈何,他气得咬牙切齿:“你、你等着瞧!” 望着顾二勇离去的背影,覃小珍松了口气,抚着胸口道:“辰儿,亏得你回来了,否则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秦舒澜则担忧地说:“这次是把人赶走了,但他不会轻易罢休。” 无论是八十年代还是现代,涉及利益往往会让人失去理智,更何况是像顾二勇这样的人。“他若再敢来,我就打断他的腿!” 顾辰握紧拳头,满腔怒火。覃小珍深知儿子的性格,连忙劝道:“辰儿,千万不可冲动,妈妈下半生还得指望你呢。” “这种人,打断他的腿只会便宜他,说不定还会引来更多麻烦。” 秦舒澜深思熟虑地说,“我看他那么想要回那块地,无非是贪心山上的荔枝能卖出好价钱。你只需牢牢守住地盘,卖掉荔枝赚了钱,让他只能干瞪眼,这岂不是更解气?” 顾辰闻言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自他醒来后,秦舒澜仿佛变了个人,变得更加聪明。 秦舒澜察觉到他的质疑目光,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低下头保持沉默。 此刻,覃小珍才注意到坐在轮椅上的秦舒澜,看到她右腿还裹着绷带,关切地问道:“舒澜,你的腿伤还没好,怎么就出院回来了?” “妈妈,我已经咨询过医生,他说需要在家好好休息,适当活动。”秦舒澜解释道。 得知是医生的建议而非主动出院,覃小珍松了口气,但旋即想起另一件关键的事。“舒澜,你肚子里的孩子……” 若非覃小珍提起,秦舒澜几乎忘了这回事,她迅速向顾辰使了个眼色。 尽管顾辰不愿让覃小珍失望,但他决定暂时隐瞒。至于孩子的问题,等秦舒澜腿伤康复后再做打算。 “妈妈,医生说孩子一切正常。”秦舒澜愣住,惊讶地看着他,原以为他会借此机会圆谎,却没想到他继续选择隐瞒。 听到孩子平安的消息,覃小珍放下心来,握住秦舒澜的手,开心地说:“这次去省城一定很辛苦,我去给你熬碗鸡蛋汤。” 覃小珍兴冲冲地进了厨房,秦舒澜则瞪了顾辰一眼,质问:“为什么不说实话?” 她直觉顾辰有意隐瞒,此事早晚得有个交代,拖延只会更糟。 “现在家里已经够乱了,如果让我妈知道孩子没了,她一定会很失望。等山上的事情解决后,我会告诉她真相。”顾辰解释道。 除了这个原因,顾辰还担心如果假怀孕的事情被覃小珍知晓,她可能会再次赶走秦舒澜,他不愿她再回到过去的生活。 清晨,秦舒澜用拐杖在院子里练习行走,这时秦译前来串门。 “嫂子早安!”自从秦舒澜去省城治疗后,柑橘价格下跌,秦译只好低价出售库存的柑橘。 他从口袋里拿出五千块钱,满心歉疚地说:“嫂子,仓库里的柑橘我都卖了,这是卖柑橘的钱。” 秦舒澜接过秦译递来的五千块钱,内心满是不甘。她明白,这笔钱最终会压到最低价,而且橘子的保存也有时效性,所以他尽力而为了。她取走四千,将剩下的两千交给秦译,说:“辛苦你了,这一千块算是你的报酬。” 秦译哪里敢收她的钱,事情还没办妥,他心中有愧,急忙将钱推回去:“嫂子,这钱我不能收,你去省城看病肯定花了不少,应该留着。” "你拿着就是,这是你应该得到的。"秦舒澜对属下向来大方,不会因为自己的损失就克扣他们的钱,否则谁还会愿意为她效力? "我真的不能收,顾辰哥知道了会责怪我的。"其实,更严重的是,顾辰可能会动手。 秦译硬是把钱塞回给她,然后飞快地逃开,这让秦舒澜既生气又好笑。 几天后,在顾辰的帮助下,秦舒澜已经能完全独立使用拐杖行走,但每次覃小珍看到都会训斥顾辰:“阿辰,舒澜行动不便,你怎么能让她自己拄拐杖走呢?” 在覃小珍眼中,秦舒澜就像怀着孕的孕妇,应该坐着轮椅,即使走路也要有人扶持,以防万一摔倒。然而,顾辰总是默不作声,这让秦舒澜左右为难。如果不经常练习用拐杖,她的腿可能恢复得慢;但每次尝试,总会被覃小珍制止。 看着顾辰低头不语,提着两个篮子准备出门,秦舒澜终于忍无可忍,决定采取行动。 "哎呀,我肚子好痛!"秦舒澜捂住肚子,夸张地喊道,吓得覃小珍惊慌失措。 "舒澜,你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会肚子疼?"覃小珍紧张地跑过来询问,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显得手足无措。 顾辰正要出门,听到这话停下了脚步,眉头紧锁,不满地瞥了秦舒澜一眼。她乘机加重了演技,痛苦地说:"我也不知道,突然就疼了起来。" 覃小珍慌乱地走向顾辰,忧虑地说:“辰儿,这该怎么办?不如你送她去卫生院,舒澜腹中的可是咱顾家的孙辈啊!” ------------ 第17章伪装腹痛的小偷 顾辰自然清楚秦舒澜是在装病,但又不好戳穿,只好点头同意,将折叠好的轮椅推出去。 “妈,让我送舒澜过去就好,您留在这儿照顾爸吧。” 此时已是傍晚,秦舒澜需要为顾辰的父亲擦拭身体,因此没有一同前往。 刚走出门口不久,顾辰停下脚步,不满地说:“你这样假装生病,会让妈妈很担心的。” “如果我真的怀孕了,却毫无反应,你妈迟早会察觉到的。”秦舒澜讽刺道。顾辰觉得她有些不可理喻,气愤地转身离去,但没走几步,又听到她喊叫起来。 顾辰带着愠怒返回,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见到他真的动怒,秦舒澜也不甘示弱,直截了当地说:“你知道我为了在你妈面前维持孕妇形象,腿上的伤势需要多加练习才能恢复。而你呢,每次看到我坐轮椅,你就像是哑巴一样。” 明明是他想要隐瞒事实,却让她陷入两难境地,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她才不会去做。此刻,顾辰明白了她装病的初衷,心中有些歉疚,最近忙于寻找荔枝买家,忽视了她的感受。 “对不起,最近我忙于接收荔枝的事,把这事忘了。” 为了防止事情败露,并考虑到秦舒澜腿伤的恢复,顾辰决定让她一起参与荔枝采摘。 “既然你不愿待在家里,那就跟我一起去摘荔枝吧。” 秦舒澜一时愣住,怀疑自己听错了,指了指缠着绷带的腿:“我这样受伤,你要我去摘荔枝?” “荔枝种植在山脚下,那里有平坦的地方可以让你练习走路。”顾辰的话让她放心不少,没想到他还考虑得如此周全。 两人并未去镇上的卫生院,而是径直来到了后山的荔枝种植区。 夜晚的后山笼罩在黑暗中,然而今晚的月光皎洁,洒满整个山头,即使没有手电筒,也能看清前方的道路。 尽管已是深夜,秦舒澜依然能清晰地观察到,山脚下那排荔枝树低垂着枝条,满树的荔枝红艳欲滴,令人垂涎欲滴。 难怪顾二勇愿意花费一千块钱赎回土地,这里的荔枝若售卖,收益必定远超千金。 八十年代的夏天虽然酷热,但夜晚却吹拂着微凉的风,给人带来舒爽的感觉。 顾辰捡起地上的麻袋,正准备前行,一个熟悉的身影迅速闪过他们眼前,手中同样提着麻袋。 “这么晚了,是秦译吗?”秦舒澜疑惑地询问,但从背影来看,并非是他。 顾辰一眼便认出了那是顾二勇,他在深夜提着麻袋来到山脚,只有一个目标。 他急忙将秦舒澜推进草丛,想要窥探顾二勇的意图。 此刻,顾二勇看到满树的荔枝,眼睛闪闪发光,口中不满地咒骂道:“哼!顾辰那个囚犯,竟想独自占有这么多荔枝,这片土地是我们祖先留下的,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说完,他迫不及待地攀上树梢,开始急切地采摘。 在这个时代,物资匮乏,不像后世那样轻易购得各种水果,村民们除非自家种植,否则一年难得品尝几次。 因此,这些荔枝树对村里人来说,无疑是可观的财富。 “竟敢明目张胆地偷窃,简直是欺我家无人啊!”秦舒澜咬牙切齿,对顾二勇的偷偷摸摸深恶痛绝。 不久,顾二勇的袋子已装满了荔枝,正欲从树上下来,顾辰推着秦舒澜走出草丛。 顾二勇见到两人出现,吓得几乎从树下跌落,全身颤抖,装满荔枝的麻袋也随之滑落。 荔枝散落在地,顾二勇试图去捡,但看到顾辰阴沉的脸色,双腿如被麻痹,动弹不得。 秦舒澜望着满袋子的荔枝,挖苦道:“我还以为是哪个小贼来偷荔枝,原来是你二伯,你要吃荔枝,让阿辰送过来就行了,何苦自己辛辛苦苦地摘。” 面对她的嘲笑,顾二勇更加心虚,气急败坏地反驳:“别在这儿假仁假义的,这片地可是祖上传下来的,荔枝自然也有我一份!” 秦舒澜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讽刺道:“见过不少厚颜无耻的人,但没见过像你这么不知羞耻的。我看我们还是报警吧,偷窃可是要坐牢的。” 一听到报警二字,顾二勇慌乱不堪,试图挣扎着下树,却不慎踩空,整个人从树上跌落。 “哎呀!” 树虽不高,但摔得顾二勇相当疼,他捂着屁股,痛苦地叫喊。 秦舒澜忍俊不禁,而顾辰面无表情,捡起地上的荔枝,对秦舒澜说:“舒澜,报警吧。” “我这就去。” 秦舒澜迅速推动轮椅向前,正欲报警,顾二勇见状连忙逃窜,唯恐被当场抓住。 顾辰并未追赶,只是冷静地看着顾二勇离去的背影,随后吹了一声口哨,三只狼犬从荔枝林中冲出,将试图逃跑的顾二勇团团围住,狂吠不止,吓得顾二勇只能坐在地上。 原本要报警的秦舒澜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看着被狗群围困的顾二勇,对顾辰的做法表示赞同。 这种无赖,就应该让狼狗好好教训一番! “还要报警吗?” 顾辰脸色阴沉,目光冷冽,坚定地说:“要!” 此刻,顾二勇已顾不上荔枝的收益,只求顾辰能网开一面,他慌忙跪在地上恳求:“阿辰,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这次就放过我吧。我一时糊涂,才会犯下这种错。” 眼见顾二勇磕头认错,顾辰内心稍有动摇,但他还想给对方一个教训,于是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文件。 “只要你签字承认这件事,今晚的事情我当没发生过。” 顾二勇见到那份证书,上面清楚记载着他早已将祖辈分给他的田地出售给了顾辰的父亲,自此,山上的土地便属于顾辰父亲所有。面对此状,顾二勇慌了神,一旦签字,山上的收成便与他无关。 秦舒澜察觉了他的迟疑,冷冷问道:“怎么,想进警局解释?” 顾辰此刻也有些不耐烦,再次吹响口哨,两头狼狗从荔枝林中冲出,吓得顾二勇连忙签字并迅速逃走。 秦舒澜看着那么多荔枝被摘下,心中有些惋惜,天气炎热,荔枝不易保存,若不尽快处理,很快就会腐坏。 “这些荔枝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袋荔枝足有三十斤,家中人口不多,肯定吃不完,赠送又不舍,毕竟如今荔枝的价格远超大米。 ------------ 第18章发现新商机 顾辰随意将荔枝袋子搭在肩上,边走边说:“只能明天拿到镇上去卖了。” 次日清晨,顾辰早早起身,为了不给秦舒澜添麻烦,也带上了她。 秦舒澜的脚伤已拆去绷带,趁着覃小珍还未醒来,她悄悄地拄着拐杖出门。 两人乘坐三轮摩托,不久便抵达了镇上的市场。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农村集市,与后世的市场类似,但每隔虚日(农历每月十六)会有更多平时买不到的商品。 集市上人潮汹涌,带着孩子的家长常骑自行车,偶尔还能看到稀罕的摩托车穿梭其中。 顾辰找了个热闹地段,铺开麻布袋,将荔枝倾倒出来,秤具则置于一旁。 鲜艳的荔枝引来了不少目光,询问价格的人不少,但一听要八毛钱一斤,大多数人便转身离开。在这个时代,大米只要五毛钱一斤,农民大多依靠微薄的土地维生,谁会愿意花高价购买荔枝呢? 整整一个上午,他们只卖出三斤。正当两人准备打道回府时,刚才那位买荔枝的人又回来了。 “剩下的荔枝能全卖给我吗?不过价钱可以降到六毛一斤。” 每斤荔枝的成本大约在四毛左右,因为当初种植幼苗时,顾辰的父亲倾注了不少心血。如今每斤只能赚两毛,确实显得有些少。 "最低七毛。" 令秦舒澜惊讶的是,顾辰竟然提出了还价,她原以为他看到那么多荔枝会直接接受。看来顾辰并非单纯的农民,而是一位懂得计算成本与利润的商人。 "我看你这么多荔枝,我帮你买了三斤,都无人问津,六毛钱已经算是优惠了。"那人冷笑道,"如果今天卖不出去,明天它们就会开始腐烂,到时候连免费送人都没人要!" 水果的保鲜确实是个问题,前世冰箱可以延长保质期,但在八十年代的农村,电力才刚开始普及,冰箱这样的奢侈品并非寻常人家能负担得起。 秦舒澜正想劝他赶紧卖掉,以免水果烂掉,一分钱也赚不到。然而,顾辰此刻却顽固地坚持七毛钱的价格,那人气愤地说道:"就算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卖给你五毛!" 那人怒气冲冲地离开,秦舒澜忍不住问道:"这么多荔枝,刚才六毛钱你为什么不要?" 顾辰一边将荔枝装入麻袋,一边解释道:"价格太低了,这些都是我辛辛苦苦种出来的荔枝,我不希望别人低价收购,然后赚我的血汗钱。" 秦舒澜对顾辰的想法有些不解,她认为菜农和果农的利润通常在40%左右,倒卖怎么会比果农赚得更多呢? 见她一脸困惑,顾辰安置好荔枝后,领她来到镇上唯一的公交车站,周围有许多卖水果的摊位。她立刻认出刚才那个买荔枝的人,令她惊讶的是,那人买来并非自己享用,而是用来倒卖,每斤竟卖出了一元! 这时,一个背着行囊准备上车的人,匆匆拿出两块钱,买了两斤荔枝便登上了车。难怪顾辰不愿卖给那个人,原来他已经知道那人是做倒卖的,无需劳力投入,转手就能赚取两毛的差价,这让人感到愤慨。 "不如你也试试倒卖吧,否则这么多荔枝你根本卖不完。"顾辰微笑着摇头。 "倒卖只是小打小闹,能在公交车旁成功,是因为过往的人都要出门,要么是去火车站,他们顺便买点荔枝作为路上的消遣。" 顾辰的分析让秦舒澜大为改观,他竟然观察得如此细致,令人赞叹不已。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些后山的荔枝?” “我会批发销售,以获取最大的收益。” 原来顾辰早就找到了买家,计划将后山的荔枝运往北方,那里对荔枝来说可是稀缺货。 “那运到北方能卖出多少钱一斤?” “一块五。” 秦舒澜愣住了,没想到荔枝运到北方竟然能翻倍售卖! “真没想到你挺有商业头脑的,能把成本仅四毛钱的荔枝,一次次增值,每斤竟可以赚一块。” 然而,秦舒澜刚赞赏完,顾辰却叹了口气:“实际上,每斤荔枝的利润只有五毛。” “为什么?运费很高吗?” 秦舒澜明白运费肯定不菲,但不至于高到这种程度。 “虽然荔枝在北方价格不错,但需要冷藏在冰箱或冷库里,否则容易变质。因此,我租用了加厚的货车和冷藏设施,这些费用自然就占去了大部分利润。” 听完顾辰的解释,秦舒澜明白了为何收入不高,原来是运输成本太高。如果能找到更经济的储存方式,这笔钱就能省下来。 忽然,秦舒澜想到了前世的水果罐头,不仅美味,还能长时间保存,而且大大节省了成本,简直是两全其美! 回到家中,秦舒澜迫不及待地开始了制作。 前世由于未结婚,闲暇时她经常观看视频,关于制作罐头的教程她已看过多次,大致步骤还记得。 为了节约成本,她决定先用十斤荔枝试做,看看效果如何。 看到她剥开荔枝,取出果肉放入盆中,顾辰疑惑地问:“这就是你所说的高效方法吗?” “整颗水果难以保存,取出果肉岂不是更容易腐烂?” “我打算把这些做成罐头,这样保存时间长,而且比你租用冰柜的成本更低。” 顾辰听说过罐头,通常装的是肉类,但他从未听说水果也能制成罐头。 面对顾辰疑惑的眼神,秦舒澜急忙解释,只让他准备一些空的玻璃罐,并且去镇上买些糖回来。 顾辰没有多问,照着她的指示去做,等他回来时,秦舒澜已经剥好了荔枝。 "镇上只有粗砂糖,可以吗?"考虑到这个时代物资匮乏,糖也被视为一种储存物资,秦舒澜只好勉强使用。 秦舒澜清洗完荔枝后,将其分装在干净的玻璃罐中,接着倒入煮沸的冷水,加入适量砂糖,然后放入锅中蒸煮。顾辰看着这个过程,似乎开始理解制作方法,但又担心蒸煮会影响水果的原有口感。 这时,门外传来秦译的呼唤:"顾辰哥,你在吗?译儿给你带东西来了!"秦译兴冲冲地走进来,手里提着几个新鲜的菠萝。 ------------ 第19章到县城推广 见到秦舒澜也在场,秦译开心地说:"嫂子也在啊,真是太棒了!" 秦舒澜眼睛一亮,前世她最爱菠萝,没想到在这个时代也能遇见。秦译把菠萝放在桌上,兴奋地说:"我外婆寄了一些菠萝给我,这是我们那边的特产,所以我带了几颗给你们尝尝。" "译儿,你太客气了!"秦舒澜忽然想到,菠萝和荔枝一样,都是南方特有的水果,如果将它们一起装罐,或许更能吸引人们的注意。 想到就做,经过一下午的努力,罐头水果终于完成了。冷却后,秦舒澜挑出两罐,其余的倒置存放,以实现真空密封,保质期可达半年。 秦译第一次看到切好的水果被装进罐头,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赞叹道:"真好吃!菠萝本来有点酸,蒸过之后酸味消失了,又甜又脆。" 顾辰也尝了一块,发现味道确实不错,而且新鲜,即使运输到北方也不会受损。 "明天我就去县城火车站看看能不能卖掉。"如果能成功卖出,秦舒澜计划将这种罐头水果扩展规模,推向全国市场。 在这个时期,刚刚步入电力普及的时代,物资匮乏的同时,人们常常因储存食物的方式不当而导致浪费。因此,后来出现了许多罐头食品,如午餐肉罐头、罐头鱼等,秦舒澜打算在这一潮流来临前抓住商机。 第二天,秦舒澜和顾辰很早就乘坐公交车前往县城。县城的火车站不像省城那么拥挤,多是外出办差或探亲的人才会选择火车出行。车站周围有许多摊贩,各种小吃和水果琳琅满目,秦舒澜的摊位尤为引人注目。路过的行人投来好奇的目光,毕竟他们还没见过有人用水浸泡水果售卖,但无人上前询问。 为了吸引更多关注,秦舒澜让顾辰挂出"买二送一"的招牌,果然询问的人多了起来。“请问这种罐头水果怎么卖?”一位衣着得体的中年男士问道。 “一罐两块钱,买三罐只需付两罐的钱。”秦舒澜解释道。男士拿起一罐仔细打量,疑惑地问道:“这里面是什么水果?”这个问题暴露了他的北方背景,秦舒澜热情地回答:“这是我们南方特有的水果,黄色的是菠萝,白色的是荔枝,我把它们做成罐头,可以保存半年。” 得知是南方特色且保存期长达一年的水果,男士心动了,他递出四块钱说:“我要三罐。” “好的!”秦舒澜开心地收下钱,迅速用网袋将罐头装好。卖掉这三罐后,她的生意逐渐升温。摊位很快就被围满了人,秦舒澜大方地打开一罐供顾客试吃。 顾辰原本对摆摊并不在意,没想到水果罐头如此受欢迎,一个上午就几乎售罄,只剩下三罐。这时,一辆小轿车在不远处停下,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士下车,来到摊位前问道:“请问你们哪位是负责人?” 顾辰正准备说是秦舒澜,但她却指向自己。男士神情严肃地说:“我们的老板看中了你们的水果罐头,想订购几百罐,请问能否到车里详谈?” 当得知对方打算购买数百罐产品,秦舒澜意识到这是一个大单,于是鼓励顾辰去洽谈,自己则留在摊位照看。 然而顾辰一离开,一位穿着朴素的年轻人走近,带着焦急的神情说:“您好,我想买三罐,不过能否请您帮我送到那里?”秦舒澜仔细打量他,注意到他年纪不大且身体健全,考虑到自己刚刚开始尝试不用拐杖行走,便微笑着说:“先生,抱歉,我行动不便。这三罐东西并不重,我自己拿没问题。” 年轻人连忙解释:“您误会了,我没有为难您的意思。”他指向马路对面,“我和外婆几年前为了逃荒来到这里,好不容易攒够了回家的钱。如果她知道我买了这么贵的东西,肯定不会让我给她吃。所以我谎称是同事送的。” 秦舒澜被年轻人的话语打动,同意了他的请求。 尽管秦舒澜的脚不再缠着绷带,但伤口还未痊愈,行走速度缓慢。年轻人一边陪着他,一边不断道歉:“真对不起,让您受累了。外婆就住在前面那条小巷子里。” 年轻人手指前方的小巷,秦舒澜看着它,心中有些疑惑,但想到只要卖完这些罐头就能结束,他还是决定进去。 但才踏进窄巷,秦舒澜却发现巷内空荡无人,一股不安的感觉瞬间滋生心底。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被一柄冰冷的刀所威胁,那曾满脸孝顺之色的年轻人变得凶神恶煞,一副盗贼的嘴脸。 "别乱喊,否则要你的命!"秦舒澜内心慌乱,暗暗懊悔自己的愚蠢,明明已经有过两次被愚弄的教训,却又上了当。 如今她的腿受伤未能全力移动,加上巷内光线昏暗,逃跑谈何容易。 “这位兄弟,有话好商量,你不过是要些财物罢了,这些我都给你。”她将辛苦挣来的钱细心打包,一步步小心翼翼递出。 贼人毫不犹豫地夺过,确认包裹内的现金后,旋风般逃离了小巷。辛辛苦苦赚的钱瞬间失窃,秦舒澜忍受腿疼勉强跟了出去,却因伤势拖慢了脚步。 贼人速度快得出奇,等秦舒澜刚步出小巷,就高声疾呼:“有人抢劫!” 车站的人员听闻这三字,慌忙起来,不仅没冲去制伏盗贼,反倒急忙为他们腾出路,似乎害怕牵连自身。 这个时代的火车站常常会有扒手,大家都将财物紧藏于心,从不愿轻易介入他事以防得罪人。 然而秦舒澜却不顾生死继续追赶,口中仍呼喊"抓小偷"。 正以为事情绝望之际,一名穿着蓝色制服的学生突然一个绊子,将盗贼掀翻。现金随之掉落一旁。 正当女生得意洋洋想拾起时,小贼竟翻身站了起来,发出冷哼。 "多管闲事,死吧!"小贼恶狠狠的挥刀刺向女生,吓得她脸色苍白。 ------------ 第20章恰好有场考试,未能及时回来 紧随其后的秦舒澜捡了块砖头奋力砸向小贼背部,却由于距离稍嫌远,只撞上背部。 四周的路人都惊声尖叫,混乱逐渐升级,小贼痛得不行,趁机朝秦舒澜和女生逼近。 他的眼神杀气毕露,一心只想置两人于死地。 再度挥刀攻来时,秦舒澜奋力推开了女生,以免波及到她。小刀几乎擦过她的衣物,这时一道高大的身影挡在她们前面。 顾辰猛地一把抓住小贼的手腕,一个强有力的扫腿让他失去平衡,跌落在地,并将其双手反扣,任其动弹不得。 瞧见是顾辰,秦舒澜顿时如释重负。 恰巧此时巡逻警员赶到,听了秦舒澜说明情况,将小贼绳之以法。 正当她打算向女生致谢,却见女孩欢欣鼓舞地奔向顾辰,挽着他强壮的手臂,笑意盎然道:“哥,你依旧这般厉害!” “哥?”秦舒澜满眼困惑,上下打量眼前的她——身材曼妙,肌肤白皙,五官酷似顾辰,金色镜框下的双马尾俏皮动人,微笑起来真是迷人。 她记起原主与顾辰婚礼当天的情景,仿佛并不曾看见她。 看见秦舒澜惊讶的神情,顾辰温柔地拂开她的手,解释道:“舒澜,这是我妹妹顾真真,婚礼那天她恰好有场考试,因此未能及时回来。” 顾真真在县里上高中,自从顾辰面临改造命运后,覃小珍的所有希望都寄予了她身上,她节衣缩食支持女儿读书,只为她毕业后能有一个稳定的职位。 顾真真打量了一番秦舒澜,笑容可掬地说:“嫂子如此美丽,难怪哥总是忘不了。” "你这小鬼头!" 顾辰瞪向自家妹妹,她小麦色的脸颊微微泛红,急切地解释:"她就是爱开个小玩笑,你不要当真就好。" 难得见到顾辰因尴尬发怒,秦舒澜笑着,然后握住顾真真手臂说:"真真,真的谢谢你刚才,如果没有你,那个小偷就跑掉了。" 顾真真将钱币递给秦舒澜,不好意思地低语:"嫂子,你不用这么说。遇到这种情况,我当然要出手帮忙,不然火车站的小混混只会越来越多。" 说着话,她的头遭到轻拍,痛得她险些落泪,紧握着秦舒澜的胳膊,哀告道:"嫂子,哥哥又欺负我,你一定要帮我啊!" 看着顾真真躲在秦舒澜身后的样子,顾辰虽然气愤却又无可奈何,只好看向一旁。 秦舒澜不禁觉得这画面颇为好笑,她柔声安抚:“真真也只是开个玩笑,你别太认真了。” 看见秦舒澜出声调停,顾辰心中的气愤稍减,他们一起回到了原来的摆摊地点,整理完行囊,秦舒澜提议先吃饱饭再回家。此时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回家估计要两点了。 于是顾真真引领着两人,走进了一家附近的家常小餐馆。 在八十年代,大多数人还是选择在家里做饭款待宾客,即使来的是熟客,也只是宰杀家禽作为礼数,外出就餐是极其罕见的行为。 除了便捷性的问题,最主要的因素是高昂的价格以及有限的分量。 然而顾真真带来的餐馆却价格亲民、量足,秦舒澜对此感到非常满意。 "真真,你是怎么知道这里不仅价格合适而且菜品也好吃呢?"秦舒澜疑惑。 面对询问,顾真真显得有些局促,回答说:"呃,这家店是我的同学开的,所以我可以享受到一定的优惠。" 正在品茶的顾辰感觉到了不对劲,声音冰冷质问:"你之前从未提起过这位同学?" 顾真真身边的同学本来就不多,基本都在县城范围内,而且从未听说其中有谁开了餐馆。 在这个年代里,开设餐馆的人都算得上万元户,过着远胜城里人的生活。 "是他,他刚转学过来,你们可能没见过他吧……"她话音刚落,一道清冷的声音骤然传来,一个身穿白色衬衫的少年走入店里。 相较于顾辰略显黝黑的肌肤,他肤色苍白,身材略显清瘦,但他散发出的温和气质给人好感。 听到自己的名字,“顾真真”,那少年身后跟来了沉稳的脚步。 顾真真微微一愣,随即脸色一变,声音含着一丝不满:“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名男子是顾真真的同学,名叫关少卿,过去曾在学校里让她受过苦头,所以她的态度不太友善。 “我是来找工作的,顺便赚点生活费。” “呵!你难道认为志杰做了什么亏心事还敢出现在这里打工?”因为前一天顾真真因班费的事情与关少卿起了冲突,她记得清楚。 林志杰是个转学生,出身富贵且人缘极佳,只是与关少卿走得较近。 然而,顾真真昨天发现班费不翼而飞,身为学委,她本要用这笔钱购买辅导材料,现在面临难以解释的局面。 这时,关少卿指责是林志杰偷钱,但结果却在关自己的物品中找到了那笔钱。 于是,两人闹翻了,导致关少卿变成了全班争议的焦点。 听到顾真的叙述,秦舒澜没有急于评说,不过那个看起来冷漠的少年似乎并不像那样。 此时,餐食已经上桌,顾真真看到走进来的少年,欢快地起身道:“志杰,你又帮父母忙来了?” 见到顾真真,林志杰愣住,目光中闪过慌张,很快露出阳光的微笑:“真真。我去厨房做点好料给你们!” “不必麻烦了,这菜挺够吃的!”顾真真开心介绍起自己带来的顾辰和秦舒澜,闲谈几句后,林志杰就离开出去了。 他们刚刚落座,顾真真就忍不住开口抱怨:“这个人是林志杰,餐厅是他家的产业。他这个人实在太好了,竟然让关少卿来工作。” 秦舒澜也看到刚刚的情况,虽然她对林志杰并无好感,觉得他行为有点虚伪。 注意到小姑子似乎对林志杰有好感,秦舒澜意识到她直接说的话可能不会被接受。 “而你……”顾辰黑着脸说道,“供你上学本是要学习,不是用来涉足不必要的事。” 看到哥哥严肃的表情,顾真真乖乖闭嘴,专心享用起晚餐。 ------------ 第22章我不想参加高考了 一顿饭总共花去10元,但在顾真真影响下,最后只收了9元。 三人下午4点到家时,覃小珍见到女儿回家,满心欢喜,立即宰了一院子的鸡等待。 回到房里,秦舒澜开始计算收入:今天卖出了32个果酱罐头,成本8元,一天收入达到24元。 对于路边摊来说,这个数字还算可以。 但她也看出果酱罐头有着巨大的市场潜力,不仅仅限于南方,北方市场甚至更大,并能让南北方的人品尝不同季节的水果,这也是这种罐头水果的特色。 "今天赚了多少钱?"顾辰推开房门进入,看到了秦舒澜凝视着钱款思索的样子,他也很想知道今天的收获。 "一共收入24元,比卖荔枝要赚得多得多!" "这么多?"顾辰对于这笔收入实在有些惊喜,原以为不过是挣些糊口之资,没想到竟然还剩下十多元的零头。 见他对这样的数额惊讶不已,秦舒澜露出了满意的神色,"那当然了,这些水果罐头既降低了生产成本,又提价出售,必定要比新鲜的荔枝更有赚头。想一想山上满树的荔枝,我觉得生活似乎有了奔头。” 尽管顾辰家境算不上富裕,但也属于典型的贫苦。如今最值钱的就是那片山上的荔枝。她想要抓住这个机会,拓展罐头水果市场,狠狠地捞上一笔。 "要是真是这样,那就太棒了。"顾辰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映入秦舒澜眼帘的是订购单,上面还有近五百元预付款。 "这是…什么?" "今天来的人是城里的超市经理,他相中了我们的罐头水果,因此下了五百罐的订单,这些都是时令的果蔬。原本我还有些犹豫,但他提出可以分三次交付,并每次发货即支付相应款项,如果中途发现缺货的话,就把其他果子做成果蔬罐头补足。"想到家里的荔枝存货不少,顾辰这才点头应承了下来。 望着订单上清清楚楚标注的五百罐数量,秦舒澜开心得几乎跳起来。 "你核实过那家超市了吗?万一是骗子怎么办?"自从来这里后,秦舒澜已经撞见过几回骗子,心里很是担心。 然而,顾辰微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你变得细心了吗?但这次是真的。有个表哥在一家超市管理库房,他们已经开始准备摆设水果罐头货柜了。" 闻言,秦舒澜兴奋地抱住顾辰,激动地说:"顾辰真能干!你竟连这么大笔的生意都谈成了!" 突然被拥入怀里,让顾辰有些手足无措,他脸颊微红,低声含糊地应了几声。这时候秦舒澜才发现自己太过欣喜,赶紧松开了手臂。 两人羞涩的脸庞还在绯红,院子却传来母亲与女儿激烈的争执声。两人赶紧跑出去。 "你说什么?不要读书了?"覃小珍愤怒地指着顾真真,责备道:"离高考只剩下六个月了,我们都期盼你能考取好学校,将来出人头地。你在这个关键时刻,竟说不读书了?" "是不是你非要让我受罪你才甘心!"覃小珍手指因气愤而颤抖,顾真真一直热爱学习,成绩也算优秀。 然而这次的成绩单,她的排名从班级第二掉到第十六位。 究竟发生了什么,竟让她彻底改变了态度。 此次回家便说不愿再继续学业,这让覃小珍怎能不气愤。 "妈,读书根本没有意义,反而浪费家里钱让我念书。" 顾真真不甘示弱地反驳道,"村子里跟我同龄的女孩大都上了中专,当了老师,我还在浪费家中的钱。" 砰的一记响,覃小珍一个耳光毫不留情地扇在顾真真脸上,顾辰和秦舒澜看着这一幕皆惊慌失措。 "妈,你一直以来都没打过我,现在居然为了让我上学而动手?"顾真真捂住脸颊,生气地质问道:"你根本不了解我!"说完,她掩面冲回自己的房间。 覃小珍因怒气攻心,捂着胸口,差点失去意识,还好顾辰及时搀扶着,才没让她昏倒过去。 "阿辰,我真的好担心你妹妹。离高考只有一个学期了,你要帮帮我,好好说服她一下!"覃小珍一直视顾真真为傲人瑰宝,今天冲动地打了她,此刻内心悔恨又痛苦。 "妈,这个问题就由我来解决。等这个暑假过去,我一定会让她乖乖回学校。"顾辰面露阴郁,缓缓走进真真的房间,身后跟着秦舒澜。然而他仍有疑虑:"等一下,还是我去跟她说吧!" "你能行吗?"他对秦舒澜的能力持怀疑态度。 真真和舒澜刚认识不久,且真真是个固执的性格,生怕秦舒澜应付不了她这脾气。 "虽说我俩相处时间不长,但我们都是女性,明白女孩的想法。”秦舒澜轻轻地敲了敲房门。 门内传来愤怒的回答:“谁?” 那是顾真的声音。 "真真,我是嫂子。我能进来聊聊吗?"当门外响起秦舒澜的声音,没多久,真真带着红肿的眼睛打开门:"嫂子,你进来坐。"看见他们一起进去,顾辰只好先行离开。 房间里,顾真真红着眼眶,脸色越发苍白。 想起先前母女的冲突,秦舒澜柔声劝慰:"真真,刚才妈是情急之下打你了,并不是故意的。" "嫂子,妈从小就疼我,从不打我的。"泪水在顾真真眼眶里打转,带着呜咽:"我只是提了不再上学的事,她却...”还没说完,顾真真已经开始抽泣。 秦舒澜懂得同情,但也清楚她脾气倔强,怕硬碰硬只会雪上加霜。 于是,她拿出一条手帕递给真真,温和道:"真真,先把情绪平定一下,擦拭眼泪吧。我知道你的感受,能理解你的处境。" 真真呆愣地看着她,哽咽问:“嫂子,我都还没告诉你原因呢,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想上学?” "女孩们常会为几种事情烦恼。若并非家庭问题,那可能就是情感上的困惑。"秦舒澜精准戳中顾真真的痛处,她慌乱地低下头,然后装傻般反问:"嫂嫂,你这话是何意?" ------------ 第23章遭到指指点点 "是不是喜欢林志杰让你心烦意乱?"秦舒澜直接揭开谜底,顾真真瞬间不知如何应对。 "嫂子,你这是乱讲话!"她的脸颊泛红,略带恼怒地反驳,心想:怎能随意猜我的心思,就算你是我的嫂嫂也没资格胡扯! 秦舒澜怎么会知道这秘事,这使她忍不住矢口否认。 "你应该心里清楚,我是否乱说话,但我觉得这也没什么丢脸的。” 这个时代的男女观念依然较为保守,顾真真虽然已经十八岁,仍是个在校的学生,如果这事被众人知道,难免会遭到蜚语与指指点点,甚至给她扣上坏学生的标签。 秦舒澜深知这些,因此才会把这个情况公开,并且愿意为了顾真真做这个顺水人情。 听到这话,顾真真的澄澈目光微怔,没想到秦舒澜会有此番发言,好像找到了知己般,问:“难道你觉得我是品行恶劣的学生?” 这让秦舒澜忍不住轻笑起来,“绝不会,你知道,你虽然还是个学生,但已满十八岁,暗恋个男生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观察顾真真的反应,秦舒澜笃定她是对林志杰暗生情愫,只是林志杰留给她的印象不太好。 “不过不用急着表白,你得相处了解他,否则女生很容易受到伤害。” 顾真真紧接着称赞了不少林志杰的优点,然而秦舒澜却觉得这些都是她的偏见,她并没有真正去倾听。 “真真,这并不能说明他的品格,倒是有一个更好的建议。”秦舒澜嘴角轻扬,继续说:“很快你们就放假了,嫂子这里接到了大订单,急需帮手。要不你就邀请一些同学一起来帮忙,我会按照临时工工资支付给他们报酬。” 正是在听顾辰谈论大订单的时候,她突然有了这个主意。 因为在改革开放不久后的80年代,大多数家庭都节省开支供孩子读书,高中学生们往往会利用假期做兼职赚些零花钱补贴家用。 闻言,顾真真兴高采烈地拉起秦舒澜的手:“嫂子,这是真的吗?” 看到顾真真这么开心,秦舒澜点点头笑道:“当然是真的,除了你和志杰,还请再找三位帮忙的人吧。” “嫂子你放心,我去打电话通知他们!”顾真真满脸兴奋地正要离去,秦舒澜还叮嘱她记得与覃小珍道歉。 看着活泼的顾真真离开房间,不仅向覃小珍诚恳道歉,两母女间的隔阂瞬间消除,这让顾辰深感钦佩秦舒澜的心思。 他也对秦舒澜如何说服顾真真的方法产生了兴趣。 秦舒澜拖着拐杖,从屋内走出来,神气地说:“怎么样?我成功说服你妹妹了吧?” “你还真是有一套。”顾辰赞叹道。 “毕竟只有女性才能深刻了解女性的心思。” 秦舒澜虽不确定顾真真一定会带上林志杰来帮忙,但她确信还有别的方法可以让事情得以顺利进展而不影响到顾真真的学业。 次日,她们一同去县城采购蒸笼大锅和订购玻璃罐,而顾真真也兴致勃勃地参与其中。 "嫂子,你托我找的人我已经找到了,我们现在就过去接他们过来,我们今天就开始行动吗?" 顾辰一头雾水,质问:“找谁?” 顾真真轻笑,拉着秦舒澜的手说:“嫂子难道没告诉你吗?她说接到个大单,想请我的同学们过来帮忙,还要支付工资呢!” 她的话音刚落,顾辰不满地把秦舒澜拉到一旁,追问:“这件事为什么不事先和我商量一下?昨天你跟真真聊什么内容?” 原来,妹妹昨日兴冲冲在村口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件任务。 面对他的焦虑,秦舒澜不禁笑道:“单子虽然是你接的,但罐头的制作只有我会,邀请几位朋友难道还需要你的许可吗?” 顾辰叹口气表示担忧:“我只是不确定真真的同学会不会愿意来到我们的小镇。” “别担心,我早有预料。我会让他们只在白天帮忙。镇上的公共汽车一天往返四趟,只要下午四点离开,就能赶上去县城的末班车,然后在车站集合等待真真。” 走进80年代的小城,尽管没有后世的繁华喧嚣,但秦舒澜很快就购得了两个大型铁锅。 “我本打算再买一个的,但厨房只有一个双眼火灶,这两个就够了。”于是她还是决定购买那两件。 两人步入镇上唯一的杂货店,老板笑脸相迎:“有什么可以效劳吗?” “老板,我们要买玻璃罐,这里有现货吗?” "有,给您瞧瞧。”老板取下架上的不同规格玻璃罐。 这个年代的玻璃罐设计单一,非圆就是方。 秦舒澜最终挑选了中等大小的圆形罐。 “这种玻璃罐怎么卖?” “六角,非常公道的价。” 秦舒澜闻言有些愕然,这个看似微小的玻璃罐居然价值六角! 她的水果罐头仅售两元,这罐子占据了近一半的成本。 过去的摆摊用玻璃罐全是家里剩余物品,基本没有额外费用。 但她知道这次要在超市销售,必须选用新且定制的玻璃罐,并贴标签。 秦舒澜在心里盘算:如果价格过高,可能要去找专门定制的地方。不过,时间允许,应该还能搞定。 秦舒澜试探道:“我可能会大量购买,你能给我们稍微优惠些吗?”她想着如果不划算,还有其他解决办法。 “你需要多少个呢?如果数量太少,我也赚不了多少钱。”老板无奈地说,这些玻璃罐的进价本身就偏高,降价的话几乎没什么利润空间。 秦舒澜提出:“我们需要五百个,每个四角,你觉得怎么样?” 这话出口,老板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五百个,这是前所未有的大订单,以往最多只需二十几个。 "行!行!但我这里只剩下五十个存货了,其他几天后再给你送去怎么样?"老板欣喜异常,早就期待着今天的订单。 见他爽朗应承,秦舒澜没有丝毫犹豫:"好的,你先给我五十个,剩下的两天内送来即可。" 她伸手掏出了两张五十元,“我先付一半现金,剩下的之后就送来。” ------------ 第23章男生也搞宫心计? 旁边,顾辰已记下了地址,秦舒澜便请老板将这些首批货物先行发送,其他的两天后补充。 搞定果罐的事情后,他们又回到车站。 这时,已经有几个十五六岁的高中生等候在那里,顾真真看见两人开心地挥着手。 "哥!嫂子!”顾真真兴奋地牵着秦舒澜的手道:“嫂子,这些都是我的同学们,小兰和小青。” 两个女孩扎着马尾辫,文雅地向他们两人问候,而站在旁边的林志杰则露出一抹微笑,主动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真真的同学林志杰,上次在酒楼有见面。" 面对林志杰,顾真真略带害羞地说道:“听说你们要帮忙,志杰一口答应了下来。” 这让秦舒澜回想起他们曾在酒楼遇见的事情,当时真真是说那家是他们家,居然这么痛快答应帮忙,这让她有些惊讶。 顾辰在一旁看得出些端倪,脸色微微不悦地盯着林志杰,继而略显生气地看向秦舒澜。 秦舒澜径直忽视了他的不悦,看向顾真真身后问:"不是让你找五个帮手吗?还有其他人吗?" "还有一位快到了。"话音落,一位冰冷的身影正走近车站,那是他们先前在某个场合碰见过的有关少卿。 顾真真顿时一愣,带着些愤怒质问道:"怎么会是你?小兵呢?" "他说不愿意,所以我代替他来。" "我没让你来啊!" 关少卿见顾真真的不满,不好再多做停留,正欲转身离去,却听得秦舒澜喊住了他。 "等一下!"关少卿顿住脚步。 秦舒澜走上几步问道:"同学,我们这里需找两位男士帮忙摘荔枝,你能帮忙吗?" 而这时顾真真嘲讽道:"有些人真的很厚脸皮!" "顾真真!"顾辰对妹妹的举动十分不满,语气寒冷地说:"你没看到嫂子腿部不方便吗?多些人帮忙能轻松很多。" 顾真真以往一直是很乖巧有礼貌的女孩,为何此刻突然转变至此? 看到哥哥的怒容,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措,忽略了嫂子的不便。于是她转过头说:"这个单是嫂子接手的,嫂子想请谁来帮忙都可以。" 这一句话,使得关少卿留了下来开始协助。 为了制作水果罐头,他们首要的工作是挑选鲜果,于是顾辰带领所有人来到了后山,他吩咐两名男生上树摘采,其他人则负责在树下接应收成。 林志杰一听到要攀树,吓得腿直打抖,但他不愿在大家面前丢了面子,只有咬紧牙关往上爬。 然而刚一爬上树,他双腿发软立刻滑下。 "啊!"凄厉的叫声响起,众人的视线立刻集中到正从树上坠落的林志杰。 幸好,只是蹭伤了些皮肤,并无大碍。 关少卿则轻而易举地跃上去,很快就提了一大篮果实,秦舒澜对此很是满意,对比起来,她发现林志杰实在不如关少卿那般能干。 由于林志杰伤到了,秦舒澜只得让他在一旁休息,而顾真真则细心地照料着他,时不时露出几分害羞的样子。 这一切都被顾辰尽收眼底,他拽着秦舒澜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真真竟然会对那林小子感兴趣?" 望着他略显紧张的神色,秦舒澜微笑着,仿佛察觉到了他的内心——原来顾辰竟是这般爱妹。 "这不早就被你洞察出来了吗?不用过于紧张,总有一天真真会明白他的本性。”秦舒澜其实不太喜林志杰,觉得他总是故作深沉。 刚才那棵树明显不高的样子,他竟然还能跌下来,相比之下,关少卿虽内向话少,但行事利落勤奋。 "真的?你早就知情?”顾辰听得心中愤慨,秦舒澜竟然早就明了此事却瞒着他,假如事先知晓,当初绝不会答应暑假打工这事儿。 考虑到真真还只是学生首要任务是学业,他绝不容许妹妹学业因这事受影响。 正欲制止,却被秦舒澜拦下:"你别着急过去,这儿没什么好担心的。" 最终经过了一天的工作,到了下午四时,已成功完成了五十罐的果酱制造。 因为顾真真的同乡都是在小镇,往返需乘坐公交,秦舒澜因此在当天就把工资发给每人十元,惟独对摘取最多荔枝的关少卿额外奖励两元。 这一幕落在顾真真眼中显得不公道,她问:"大嫂,我们只领十元,他怎么有十二元?" "因为他今天采摘了好几十斤荔枝,所以我多给两元作为嘉奖。" 听完解释,尽管心存不甘,顾真真却不敢再说什么,只是脸色有些不愉。 这让关少卿也不好受,将两元工钱归还回秦舒澜手中。 "大家一起努力干活,拿的报酬也应该相应调整。" 未想到关少卿会真的退钱,秦舒澜不由多了几分对他少年的赞赏。 一旁的顾辰闻言,终于忍不住提醒起妹妹:"他的劳动成果超出你们,比你们多拿两块钱本就是公正的事。有些人即使无所贡献也拿到了工资。" 这番话说出,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静静站立却显得无比狼狈的林志杰身上。 他是最早从树上跌落,随后也只是简单剥离了几条树枝,就再也没有参与多少工作了。 他紧握那十元钞票,开口道:"我确实没怎么贡献,这钱我真不好意思收。"说完这话,林志杰却并未离开原地,反倒是偷瞄了一眼顾真真,故意摆出一副凄苦的模样。 秦舒澜心里暗暗讥讽林志杰尽管年纪轻,对顾真真却能牢牢掌控局势。 果然,顾真真站了出来为他说话:"嫂子,志杰只是为摘荔枝才受的伤,这五块钱算作医药费,行吗?" 顾辰毫不留情地冷笑道,满脸不悦地转身离开。 但秦舒澜并未回应,而是走上前牵住顾真的手保证:"你放心,我已经出钱,就不会要回来。" "谢谢你,嫂子!" 望着即将过四点半,顾真真送他们到镇上的公交车站。 看着林志杰的身影渐远,秦舒澜脸色阴沉,重活一世,竟遇到了如此一个绿茶男,总有一天,她会揭示他的虚伪面孔。 ------------ 第24章台风天找人,遇到危险 深夜,秦舒澜正沉浸在熟睡中,忽然门外传来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将她唤醒。 "舒澜,快开门啊!"门外是覃小珍的声音。她正打算起床,却发现顾辰已经不在平时睡觉的地铺上,不禁有些恐慌。 记忆中晚饭后顾辰就拿着篮子离开了,直到自己入睡都没见他回来。 "舒澜,辰儿回来了吗?"听到了覃小珍说没见回来,她松了一口气,原以为是来责问的婆婆。 秦舒澜迅速穿好鞋子,拉开房门只见焦急的覃小珍。 “妈,他可能是去检查荔枝了。最近晚上都有人偷荔枝,所以他每晚都去巡逻。”因为这样的状况,顾辰已成惯例夜间巡视。 "看荔枝呢,今夜有台风,他不会还待在山上吧?" 秦舒澜愣住,立刻推开大门,强风卷进室内,狂风暴雨怒吼,院里的花朵都被连根拔起,树枝横七竖八。 前世的秦舒澜也曾遇到台风来袭,如今这样狂猛的风雨中独去守荔枝,并不是玩笑。 看到这幅情景,覃小珍几乎要哭出来,抓住秦舒澜的手央求:"舒澜,该怎么办?要不要找隔壁邻居帮忙?可能很快能找到阿辰!" 话音未落,覃小珍就冲出门,却被秦舒澜阻止:"妈,这大风大雨,你怎么能出门呢?如果你有个万一,让真真怎么办?" "更何况这个时候大家都待在家,谁能出来帮忙呢?即便真有人愿帮助,我也不想现在就去山里,万一出事了只会牵扯我们家责任啊。" 面对这样的困境,秦舒澜只好叫醒顾真真并安排:"真真,家你要照看着,我去山上看一下。"她披上雨衣,义无反顾地冲入暴雨之中,即使听见覃小珍呼喊也没回过头来。 秦舒澜顶着暴风雨走向后山,周围一片漆黑,风雨交加,豆大的雨滴狠狠地打在脸上。 身处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没有照明设施,好在出门前带上手电筒,不然连前方道路都难见分明。 经历了崎岖山路的颠簸,秦舒澜终于来到了山脚。 荔枝树在狂风中摇摆,偶有熟透的荔枝坠下,敲在秦舒澜头顶,引致刺骨疼痛。 "顾辰!顾辰!" 山脚下的风势凶猛,甚至把雨衣吹翻,几乎掠过她的头。她连忙扶稳衣角,然而身上的衣服依然浸湿。 环视周围满目荔枝树,她依然没有寻觅到他的踪影。就在她打算离开之际,一阵旋风横扫而过,身边的一棵荔枝树被连根拔起。 眼看断裂的树干疾速坠下,秦舒澜刚迈出的腿还未找回力道,树木却已逼近。 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她用自己的身体硬生生挡下了那股势头。 沉重的树干令秦舒澜难以承受,然而,在这生死之际,一个魁梧的身影迅速飞奔而来,仅以双手便轻易将其击向地面。 顾辰满腔怒气,身上只有白色背心和短裤,寸头的碎发乱舞,外披一件雨衣,显然也是刚刚经历风急雨骤。他沉声质问:“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秦舒澜听出他语气中的关怀,不禁心中释然。 但顾辰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小心!”随后拉着她的手走进一旁的小木屋,温暖的感觉顿时让她放松了不少。 这座小木屋尽管简朴,内部结构新潮,只有一盏煤油灯,还有一张简陋床铺。 但对于山间歇息而言,已经算得上是舒适的地方。 秦舒澜接过他递来的毛巾,才惊觉自己已经几乎全湿透,浅蓝的衬衫显得尤为瞩目,她不由脸颊泛红。 要是早点更换衣衫,即使曾有所交集,此刻她也会少几分尴尬。 秦舒澜急忙擦干身体,这时顾辰从床上拿起衬衫交给她,并略带不好意思地说:“快些穿上,别生病了。” 顾辰虽然汗水浸渍着衣物,但至少保持干净。意识到两人的立场,秦舒澜快速披上了衬衫,借此缓和气氛。 “大风大雨里你还来这里?”她在心底不断盘问这个疑问。 "我应该问你才是吧,你在这暴风中找我,简直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万一你真的被砸中,反而拖累了人。”想起刚刚的险情,顾辰的愤怒无处宣泄。 秦舒澜反驳:“你自己昨晚也不通知一声回家,妈差一点找来了。如果不是真真阻止,那一切可能就不止这样简单。” 顾辰如此冷漠责问她,令秦舒澜感到被误解和忽视,她不满地盯着他,内心暗自嘀咕:“若非你,我又怎会在狂风豪雨下前来找你?做好事反而招来责骂……还不如当时把门紧紧关了。” 面对这样的责难,深知错在己方的顾辰没有再争论。 就在这时,他看见秦舒澜面色痛苦,脚伤愈发明显,发出低吟。 “哎呀。”秦舒澜忍耐不住疼,不由喊出声。 “你怎么啦?”顾辰急忙走上去搀扶住她,让她坐在床上,却意外发现她的脚踝红通通的。肯定是在匆忙赶来的时候不小心扭伤了。 他屈下身子,粗糙的大手轻轻握住了她颤抖的脚,轻轻地揉了揉。这让秦舒澜痛得几乎流出泪花。 “哎呀!好疼!”她恼怒地看着顾辰,讽刺地说:“要不是因为你,我的脚也不会这么遭罪!” 前世的她在经历了几乎康复能正常走路的情况后,又遇到这种不幸! “这只是一点儿扭伤,明早雨停后我就带你去看看卫生所。”说着,他脱下背心的一角,包裹在秦舒澜的脚踝处。 在昏黄的煤油灯光下,顾辰那宽广的身体线条展露无遗,小麦色的肌肤闪烁着晶莹的汗珠,显示出他卓越的体型,看在秦舒澜眼中有些让她心慌气促,不由想起初来乍到的那个夜晚触感。 尽管对秦舒澜的目光置若罔闻,顾辰的心里其实早就翻江倒海。 虽然他昨晚背部受击失去意识,但他记得那份令人难以忘怀的感受,令他体内燃烧起炙热的情感。 匆匆处理完伤口,他熄掉灯火,在简陋的木板床上躺下,低声吩咐:“赶紧休息吧,等天亮了再背你出门。” 小木屋里黑漆漆一片,秦舒澜不再纠结,紧闭双目入睡。 第二天清晨,风暴终于过去,李桂花带着邻居们焦急寻找一夜未归的儿子和媳妇。 "阿辰!澜澜!" 呼唤声惊醒了沉浸在梦乡中的顾辰,他推开小屋木门,只见山脚下覃小珍领着顾真真和几个邻居,朝着这个方向靠近。 机敏的顾真真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哥哥,兴奋地喊道:"妈,哥在那里!” ------------ 第25章感情很好嘛,难怪不愿意回来 看到顾辰半袒胸膛迎面而来,覃小珍立即走近关切询问:“阿辰,昨晚你都不通知我们,害得我担心了一个晚上!” 因为她习惯于知道顾辰的动静,所以她并未责怪,但见他衣衫不整的模样仍然忍不住问:“刚刚台风过后,天还凉着,你这样不穿衣服是怎么回事?” "妈,我立刻回去。那些荔枝树被刮得很厉害,最好我们先别靠近这里。" 由于台风的影响,原本结满荔枝的树枝不少都被折断,散落四周,现场凌乱不堪。 而对于这些情况,顾真真只关心秦舒澜的安危,她紧张问道:"哥哥,嫂子昨晚来这找你了,你有看到她吗?" "还在休息。"顾辰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屋,而顾真真并未在意折断的荔枝树,径直奔向那个房子。 走进小木屋,顾真真见到秦舒澜躺卧床上安然入睡,身披哥哥的衣服,便玩笑般说道:“哥,昨晚看你和嫂子感情很好嘛,难怪不愿意回来。” 原来是哥哥与嫂子共享两人世界! 话刚出口,却被顾辰轻轻拍了下脑袋,不满地说:“瞎说啥,昨晚刮大台风呢,还能赶她回去不成?” 见到秦舒澜无恙,覃小珍松了口气:“阿辰,快唤醒舒澜,趁这时雨歇,咱俩先回家。”她关心孩子和媳妇平安才是头等大事。 顾辰走到床边,轻唤秦舒澜:“舒澜,醒醒,我们要回家了!” 秦舒澜沉睡中听到声音艰难地睁眼,浑身无力、略有寒意,头疼得厉害。 她的嗓子干燥而疼痛,看着覃小珍与顾真真,她哑着嗓子问:“妈,真真也来了?” 看着她面色苍白且声音沙哑,顾辰忍不住用手触摸,她的额头上热到惊人。 “你发烧了,我们去卫生院。” 肯定是因为昨晚冒雨淋了,未及时更衣导致。 这时,覃小珍担心地说:“阿辰,立刻带她去看医生,发热可是大事!” 顾辰没等秦舒澜反应,就屈膝准备:“你脚踝好像扭伤了,我背你去。” 秦舒澜已晕乎,没矫情,立刻伏在他坚实宽阔的后背,纤细双臂勾住他的脖颈,顿时感到舒适不少。 这一路上,吸引了很多目光。曾经饱受争议的人如今背着妻子去看病,让人们对她和顾辰的看法有了改观。 而生病的秦舒澜并未留意这些流言,只知依偎在他背上有片刻宁静,闭上眼睛。 到达卫生院后,顾辰将她安置在病床上,并立刻找来医生。 经问诊和检查,医生给出吊瓶降温治疗建议:“患者有感冒症状并发高热,需留院输液直至退热,今晚上还需在这里,需要有人照看着她。” "我还是留下好了,毕竟她是因我而病倒的,从情理上来讲应该由我来照顾她。" “妈,你们先回去吧,这里就交给我。” 此时,覃小珍走上前,焦虑地向医生求助:“医生,我的儿媳怀孕了,能帮她检查一下孕期多久了吗?" 此问语出,本来头疼的秦舒澜紧张地望向顾辰,希望他能处理这个问题。 但还不等顾辰回应,医生紧锁眉头,径自挽起秦舒澜的手腕诊脉。 “她并没有怀孕。”医生冷静地下了判断。 “怎么会?”覃小珍突然激动起来,紧紧抓着医生的手,“你是说、她没怀孕,根本没有孩子的?” 对覃小珍的质疑和情绪激动,医生显得有些不满:“我的师父是周启平医生,我虽然医术不如他,但我绝不会诊脉有误。事实是你儿媳本就没怀孕,体内并没有孕育胎儿。” 这如同一声雷在头顶炸响,覃小珍整个身体仿佛瘫软,然后带着愠怒的目光盯着病床上的穆舒澜追问:“秦舒澜,医生的话是真是假?你从来没有怀孕,是不是?” 尽管秦舒澜明白这种情况终会来临,但她未曾料到会在自己生病时面对。 如果当时就在断腿时讲出真相,现在就不会遭遇此等困境。 满心愧疚的点头承认:“妈,我没打算欺骗你...” 还未等秦舒澜多说,覃小珍就斥责:“我当初还以为你可怜,竟敢骗我!” 自从顾辰被送入劳改,覃小珍担忧他能否释放。她内心坚守传统,期待儿子早早组建家庭延续香火,为此竭尽努力使顾辰提前出狱。 因此顾辰出狱不久,她立刻逼迫儿子完婚,期望快点儿抱孙子。 得知秦舒澜怀孕那一刻,她心满意足,却不曾想这只是虚晃一枪。 “妈,这件事与舒澜无关。”顾辰急忙出言宽慰,“我怕你不高兴,所以让她暂时保守秘密。若要责怪,就该怪我。” 顾真真满眼困惑地望着秦舒澜,支持地说道:“妈,我想哥和嫂子可能也只是为了让你安心。既然已结婚,慢慢再要孩子不迟。” 虽然和秦舒澜相处时间不长,但在顾真真的直觉里,嫂子并不是撒谎者,定是有什么隐情。 “要孩子能慢慢来?” 愤怒代替了以往的慈祥,覃小珍怒目指秦舒澜质问:“你还当我不明白?你和顾辰明明不住一起,好几次我醒来还看到他睡在地上!怎么可能有孩子!” 当初她误以为夫妻分房是保护肚里的胎儿,心中颇为欣慰。 然而这话却令其他床位的病人都吃惊不已,众人瞩目这边。 不顾他人的视线,覃小珍继续发难:“你根本就不想与阿辰过好生活!” 面对病床上默默忍受的秦舒澜,现在的她任何解释都难以入耳。 秦舒澜狠狠地瞪了顾辰一眼,心中的怒火使她不愿多言。 要是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就不该有所隐瞒,如今一切都落在这段婚姻的矛盾上,一切责任都在顾辰头上。 愤怒中的覃小珍转身离开,顾真真唯恐有事,紧跟其后。 看到无望的局面,周围的病人们纷纷安静地回到了床上。 “对不起,妈现在情绪正激烈,我等回家再向她解释清楚。” 秦舒澜开口:“你无需对我道歉,你应该跟你妈说。反正我现在就像你赎罪的羔羊,她可能就会赶我离开。” 顾辰自己也知道错了,默不作声地坐在旁边,没有反驳。 ------------ 第26章被婆婆知道假怀孕的事 傍晚时分,秦舒澜终于退烧回家,两人却发现一个袋子摆在那儿,里面塞满了她的衣服。 正在纳闷之时,覃小珍一脸阴霾走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元递给秦舒澜,冷漠地道:“既然你不想嫁辰儿,我也勉强不了你。尽管你们还没正式登记,但身体确已是辰儿的,这些钱是你遮掩事实的代价。即使能被宽恕,承诺还是要有。” “妈,我承认这次骗您是我们错了,我们会改正。”秦舒澜坦诚道歉,也是为婆婆留点颜面。 她看儿媳妇真心认错,加上考虑到自己儿子的终身大事,覃小珍心中怒气消去几分。 “既然道歉了,平时你也辛苦付出不少,此事就不多追责了。”覃小珍审视着她,已盘算下一步,说道:“但从今以后不能让辰儿睡在地上,夫妻分床算怎么回事?” 天黑之际,顾辰仅穿了一件衬衫便进门,微弱的煤油灯光下,麦色肌肤显得性感无比。 脸色微红的秦舒澜侧身躲避开他的眼神,将枕头旁的小背心扔向他:“穿上衣服!” 这么晚还不盖被,他是在炫耀身材吗? 现在虽然是夏季,但上世纪八十年代未完全工业化,夜晚乡村依旧凉爽。 面对顾辰不悦的表情,她知道他会不适应穿上衣物。 想到他今日所受委曲,她心软了。 “穿上,会感觉热。”顾辰轻轻开窗透进夜晚的气息,庞大的身躯使得原本就窄的床瞬间显得拥挤,他还散发着浅淡的肥皂香气。 秦舒澜恼火地蹬踢他:“离远点儿,热?!今天没你说的那么热,台风刚过,有凉意的。” 实际上她并不是热,只是为了不让顾辰贴近。 回想前世,她单身多年未曾婚嫁,虽然曾有过男友,但从未如这般无奈。 秦舒澜清楚,覃小珍谅解她,正是由于承诺将来不会再和顾辰分开睡觉,以及今晚必定来看看他们是否同床。 “房间就这么点,让我睡哪儿去?”毕竟他们是夫妻,他在旁边本是合情合理的事。 “你管我睡在哪?”秦舒澜愤怒地转过身体,冲着他说:“还不是因为你当初承诺要让你妈高兴,才会搞成现在这样!” 这个男人竟还有脸质问她在哪里睡觉! 要是她没挣到足够的钱,早离开,哪会在他面前做这种事? 一想到这个,秦舒澜更是恼火,正要抬起脚向他两腿间踢去,但他轻而易举地接住了,粗壮的手掌控在她的细软大腿处,让她无法动弹。 “秦舒澜,你要踢哪里呀?这还得用到。”幸好他反应敏捷,否则这下踢得他疼死了,她性格如此火爆可真是没料到。 不过秦舒澜觉得他这说法似乎带了点儿低俗的味道,脸颊微微泛红气道:“卑鄙!” “卑鄙在哪里?你又不是没有领略过它。”顾辰勾起一抹邪魅笑容,在她耳边低语,温暖的气息抚过她耳垂,使得秦舒澜的脸颊再次染上红色。 瞧见她的羞态,立即触动了顾辰对两人新婚之夜的回忆。 他记得当时她看似心甘情愿,可后续脑勺受创后坚决地表示不愿意共寝,眼神由胆怯变坚定,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 秦舒澜徒劳地挣动几下,却逃脱不出他束缚,不依不饶地说:“你榴芒!” 这时,她看见一个黑影晃过窗边,认出是覃小珍偷偷注视他们,于是对着顾辰用力敲击,“放我出去!” “嘘!”顾辰清楚那是谁,低声说道:“我可以放你,但不要出声,别让妈产生怀疑。” 为了让覃小珍上当,秦舒澜只有忍气吞声答应下来。 但她还没从他的拥抱里挣脱出来,就被他又拉入怀中,让她毫无准备。 她贴在他硬实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强有力的心跳,这让秦舒澜的脸如同熟透的虾子般嫣红,但无力抗拒。 秦舒澜确信他在有意为之,可能还有点占便宜的意思。 但此刻,顾辰内心十分愉悦。 这么久的夫妻生活,终于今夜抱到心爱的夫人了,得意的微笑悄悄爬上嘴角。 窗外的顾真真受惊讶地张大眼睛,兴奋地告诉她妈:“妈,哥跟嫂子抱在一起,您是不是安心多了?” 覃小珍满意地点点头,对于二人的举动依然有所疑虑,但她考虑到两人新婚不久,关系还不稳定,能共睡一张床已算不错。 过去两天,秦舒澜的病完全恢复,双腿灵活如常。 她猛然想起周启平交代的事情:再过一周就是复查日子,到时候正好去省城交付货物,顺带复查病情。 “嫂子,今天有何计划?”顾真真带领了两位女同学一起来到,身后的还有林志杰和关少卿陪伴。 “先去山里帮忙做事,待会儿菠萝运到后,需要你们帮手卸货。上回罐头畅销,就是菠萝帮忙。前几日我让林虎去了南市购买一批菠萝,并且进了些黄桃回来。” 前些天台风侵袭,许多荔枝纷纷落下,秦舒澜首先安排大家将折断的树干移到一旁,然后才处理已腐烂的果实。 完成这些任务时,时间已经来到午餐时刻。 秦舒澜为他们准备了饭菜,正欲享用,忽然听到林虎兴奋的声音响起。 "顾辰哥!嫂子!我带来菠萝和黄桃啦!"林虎驾驶三轮摩托车抵达顾辰家门外,满满一车满载热带水果——菠萝与黄桃,下车时心情愉快无比。 秦舒澜放下碗筷走向车前,随手挑选几个检查,它们新鲜如初,不禁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这些水果很鲜美。" 由于台风导致荔枝大量坠落,剩下不足一百斤,这损失可不小,因此才叫林虎进城购进一部分黄桃补救。 黄桃制成罐头,口感更佳,在前世常常用来烘焙蛋糕。 "嫂子,我外祖母家种的菠萝和黄桃可是超级美味!并且由于人脉关系,价格也非常亲民,就跟荔枝一样划算哦。" "林虎,太辛苦了,你帮了大忙。" 原本认为黄桃价格可能会较高,没想到能得到跟荔枝一样的实惠。 经过两天精心制作,他们完成了共一百五十罐的罐头,加上之前准备的五十罐,总计满满一百五十罐成果。 ------------ 第27章有所芥蒂,但选择包容 夜幕降临,顾辰从林虎那里借来三轮摩托车,将一车美味罐头装入车厢。 看着两人忙碌地打包,覃小珍走上前来,递给顾辰几个空药瓶,说:"阿辰,这次去省城的话,给你爸带几瓶药回来吧,这边卫生院正好缺货了。" 那时的小镇只有一个卫生院,想要特殊药品就得进城或是去更远的省份采购。 顾辰点点头,收下药瓶放入行囊。 接着,覃小珍又递给秦舒澜一些干粮,声音虽然严厉,但这份准备表示她已经开始释怀。 “这是我镇子买的,去往省城可能要花几天时间,路上要节省点吃,足够用了。”她的态度表明,虽然曾有所芥蒂,但现在选择包容。 事实上,秦舒澜原本已准备了一些饼干和清水,但她还是高兴地接受了婆婆提供的干粮并保证道:“妈,阿辰和我会尽快回来的,一到省城就会给你们电话。” 看见孙女这般懂事,覃小珍脸上的紧张稍减,报以微笑的点头。 "哥!嫂子!我想和你们一起去省城!带上我啊!"顾真真捧着背包匆匆走过来。 "我和你嫂子是去送货,还有谈生意,并不是游玩,这次你不能去。"对家妹的要求一口回绝,令顾真真失落。 但她来到秦舒澜身边,还未开口,秦舒澜已然明白她的心声。 "真真,你哥哥说得对,这次我们要去省城办事情,并非是度假,所以无法带你一起去。" 秦舒澜挽着顾真真的手臂劝导说:“我们都出门了,家里就得依靠你多出一份力,光靠妈一人可不行。” 秦舒澜的话让顾真真感觉到自己仿佛一瞬间长大,她点头回应:“嫂子,你们尽管放心去办事,家中的琐事我会帮着处理。” 与他们告别后,顾辰驾驶摩托车扬长而去,秦舒澜便坐到了后座上。 在这个80年代的街道上,一片昏暗,摩托车灯光洒在路上,路面凸凹不平,秦舒澜坐在后面除了关注食物罐头外,臀部也有些酸疼。 “你慢点,别让罐头摔坏了。”从这小镇去省城的路程漫长,幸亏提前向村口的小店讨了几只纸箱才妥善存放。 她想,若是没有这些箱子,运送的水果罐头会是个问题。 很明显,顾辰将车速放慢,路边是一片稻田,一阵风迎面而来,带来了清凉。 这让秦舒澜意识到,他们已走了很长时间,也许天黑前抵达不了县城。 听说那个年代晚上会发生不少不安全的事,何况他们的货车上有装载货物! 于是她提出:“时间不早了,找个地方歇歇吧。”住在荒郊野外不是她习惯的,更不敢这么做。 顾辰低头看了一下手表,已是夜里11点。 他们可能赶不上入住城市中的酒店了,恐怕只能寄宿于陌生的地方。 摩托车很快就到达一家宾馆门前,两人都相视一眼。打量起眼前那家宾馆,装饰风格略显花哨,外墙还粘贴了一个引人眼球的性感女子照,这让秦舒澜觉得气氛不寻常。 “今晚要在这过夜吗?”这家宾馆让她联想到了前世的情侣旅馆,装饰也是粉红的风格,只是不如后者过分浮夸。 顾辰轻轻颔首,脸颊微染些许红晕:“已经很晚,别的地方都被订满了,只剩下这里。” 秦舒澜正打算追问这里是否是情人旅店,老板满面笑容地走出来:“两位想住宿是吗?我们还有一间房空着。” 闻言,顾辰答应,跟着老板走进旅馆。 虽然这地方古怪,但比起在街上露天露宿还是要强。 登记完住宿手续后,两人共同上了二楼的房间,房间里粉色主调,但只有一张床,气氛有些亲密。 这时,秦舒澜立刻明白,这里是八十年代,并非情人旅馆,而是有隐秘性质的地方。 刚才顾辰的目光尴尬,原因就在此。 秦舒澜顿时气愤:“这附近就没有其他的旅馆或酒店了吗?这里让我感觉别扭。” 然而顾辰摇头,无奈地回应:“天已这么晚,能找到住的地方已是万幸。今晚凑合吧。” "我们为什么要走夜路?"秦舒澜早在出门之际就想问顾辰,虽然白天有些热,但至少较为安全;尽管夜行能避暑,可风险也大,她挣扎了几次都无法逃脱,无意间的触碰竟撞见了他的秘密部位,使她惊惶不已。 此时,顾辰却舍不得松开,他们结婚以来,他大多数时间都睡在地上,除新婚那晚之外,连她手都不碰。 或许他想借今晚的情调索求些亲昵。 顾辰并未理会她的挣扎,轻吻她,暧昧地提议:"澜澜,你让我抱一抱可以么?" 她才不信这些呢! "顾辰,你如果胆敢冒犯我,今后休想我再理你!"秦舒澜严厉出言,压根儿不相信他的甜言密语是真心的。 结果秦舒澜预感成真,顾辰抱住她不久,总有意或无意碰到不应触及之处。 虽口口声声称那是无意且将有所节制,但实际上他的手法丝毫未有收敛。 连续遭受第三次“意外之手”后,忍无可忍的秦舒澜终于出言警告:"顾辰,若你再乱动,就自己到地上睡去吧!" 面对失控的妻子,顾辰反而觉得她的娇态惹人疼爱。 "澜澜,你冷不冷?要不要靠近我这里些?”秦舒澜自然知晓他的心思,本打算毫不留情地推开他,然而男人大有力的怀抱令她抗拒不得。 尤其是当他贴近耳朵的说话方式,若有若无的呼吸在耳畔徘徊,滚烫的低吟通过耳腔直入心底,渗入她的衣物。 这让秦舒澜无法遏制的打了个寒战。 然而说出拒绝的话语后,秦舒澜立即后悔不已,因为她发现自己的嗓音变得柔和无力,听起来不但毫无震慑性,还隐约透出几分欲擒故纵的意味。 此刻的秦舒澜无比懊悔自己刚才不该示弱,应直接把这个无理取闹的人推出去。 听见秦舒澜这宛如蜜糖般柔软的话声,顾辰仿佛触电,她的清香和湿气交织在一起,极具诱人之处。 "顾辰,你搞什么?别胡来了!" "你是我的妻子,澜澜,你知道..."顾辰翻身覆在秦舒澜之上,这突然的动作令她眩晕,想要奋力推开他。 然而动作未曾落下,便已听闻一声巨响,“哗!” 宾馆的房门被粗鲁撞开。 "所有人停下!起来!双手交叉于脑后!"一批穿着橄榄绿色警服的执法者气势汹汹冲入。 被这阵势惊醒,顾辰一跃从床上弹起,而秦舒澜也是瞬间从床上爬起,反射性以被子紧掩住身体。 ------------ 第28章打击涉黄行为 这群人是打击涉黄行为的执法者。 他们突如其来且迅速,连同尚不明就里的秦舒澜与顾辰,就这样被分开了带走,前往执法者局。 由于那时候还未盛行身份证制度,调查个人身份并不是一件易事,再加上顾辰夫妇尚未领证的事实,此刻被怀疑涉及黄事件,让秦舒澜感到无助,只好被动地对提问做出回应。 "执法先生,我们真的是一对夫妻,由于夜晚赶路错过了旅馆,才选择住在那个地方。”执法者们看起来冷峻严峻,对秦舒澜显得有些不满,也许他们内心里认为她不是一个规矩的女性。 "好了,快点休息吧,明早我会去执法者局把车和罐头带回来,然后继续上路。"此刻顾辰无暇他顾,没过多久他就进入了梦乡,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然而,秦舒澜却心有挂碍,先前在执法局时,她注意到执法者提起的那份结婚证书。 秦舒澜的心有些乱,本来她的计划是要攒够钱之后就离开。 然而,近期顾辰和他全家都对她极尽关怀,这样的家庭温暖在她前世并未体验过。 顾辰正直的个性,以及他对商业的独特见解,让她与他相处的日子还算愉快。 更关键的是,她刚来的时候甚至出手打他,但他既未记仇也立刻在关键时刻救了她。 根据道理来说,她已成了他的妻子,便有履行夫妻职责的必要,但顾辰始终没有侵犯她,要知道80年代的社会对保护女性权利,尊重女性的认识还有待提升。 尽管至今为止,他对待她还算不错,但与他共度一生是不是冒险? 想到前世父母的教诲,秦舒澜不由得有些惧意。 思绪渐远,不知怎地她就这样入睡了。 次日清晨,顾辰天未亮就去了执法者局,取了车和罐头,两人在宾馆小憩后,于午后再次启程。 然而这晚运气不佳,他们没能及时到达下一个城镇。 最终两人在野外一处背风处过夜。 凌晨时分,秦舒澜在梦中仿佛察觉到了异动。 毕竟野外环境,火车站遭遇抢劫给她留下深刻心理创伤,她勉强提起精神,朝车的方向望。 一看之下,秦舒澜惊慌无比,月光下可见车旁有个黑影正在鬼鬼祟祟的翻腾物件。 秦舒澜悄悄拿过一根木棒和手电筒。 "那边是谁?"她大喊一声,用手电光照亮那个黑影。 黑影明显受惊,连忙蹲下,并模糊不清地乞求宽恕。 "我错了,求放过我,别打我,拜托你们!"秦舒澜这边的动静将顾辰唤醒,看到情况立刻翻身而起,夺下秦舒澜手中的棍棒。 "你究竟是谁,想要做什么?" 从声音判断,那是个女人,此刻极度恐惧。 顾辰站在秦舒澜前侧,二人探头查看。藏在车边的是个浑身伤口、衣衫褴褛的女子。 女子害怕地抬头看向他们,见到顾辰时,竟双膝跪倒于地,颤抖不止。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再也不跑了,我保证听话,别打了。"这女人的哀求深深刺痛了秦舒澜的心弦,她的模样让他不由想到自己前世的母亲遭遇。 "你不要害怕,别担心,我们不会动手的。"秦舒澜小心翼翼地伸手触碰她。 女子浑身颤抖,或许是出于同为女性的理解,她不再那么惊慌,缓慢地将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掌中。 秦舒澜轻轻牵起那双手,将她柔弱的身体揽进怀中。 这时,他们才察觉到刚才她在偷吃罐头。 女子消瘦得形如骨架,显然是饥饿驱使下的行为。 "顾辰,你拿些我们的食物来吧。" 应了一声后,顾辰放下木棒,回来将干粮和水递给女子。 看着食物,女子忘掉了恐惧,急忙抓过一吞而下,还几次噎到。 秦舒澜在一旁安静地等着,给她时间吃完。 女子还未咽完食物,耳边便传来了杂沓的人声。 "呜呜……"来不及吞咽,她迅速把剩下的食物推向秦舒澜,想要夺路而逃。 秦舒澜并不了解发生了何事,但她直觉此事与追兵有关。 鉴于眼前的伤势,一旦外出,要么被送回,要么命丧此地。 于是,她迅疾出手阻止女子。 "先别跑,告诉我们怎么一回事,我们可以帮助你。"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击中了她,女子顿时趴地叩首恳求。 "求求你们,救救我,他们把我从外地买来,要我嫁给个瘸子,我不同意,就逃出来,你们看这伤口,都是他造成的。"说到这儿,女子撩起了两旁破烂的衣袖,双臂上的伤痕密密麻麻。 眼前的情景令秦舒澜不觉忆及自身母亲的命运,她的眼睛湿润了。 "顾辰,我们要救她,如果任其不管,她真的会有危险。" 本来,顾辰不愿介入这样的麻烦。 偏远山村,女子往往是村民们赖以生存的财富。 然而,面对一条生命,他还是妥协。 救人必然引来追捕者,声音人数不少,对抗可能会对他们产生威胁。 顾辰紧握牙关,抱着剩余的罐头掩藏她的行迹。 "把这些食物压在你身上,绝对不能出声,我们的命运全维系于你。"说罢,他和秦舒澜两人忙碌着把所有的罐头压在女子的身子下。 他们刚将毯子覆盖,一队火把照明的人马就汹涌而来。 “嘿,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在这里干什么?” 顾辰把秦舒澜拉到身后,大声对着那些人回答:“我们是收购山林产品的,路经此地找不到歇脚的地方,想在这儿待一晚上。” 当那群人走近后,秦舒澜不禁倒抽一口气,至少有十几个强壮的年轻人。 为首的是个瘸子,显然是他的队伍中买下那个女性的那人。 他走过来,目光贪恋地看着秦舒澜,秦舒澜因此露出厌恶之色,因为想起了那个女子的受伤。 “收购山林产品的人,你们一直在附近吗?刚才有见到一个又瘦又小的女人吗?” 看到瘸子始终紧盯着秦舒澜,顾辰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没看到女人,这里只有我和我老婆待了好久。” 因顾辰身躯魁梧,对方也不想惹事,于是有人拽了下瘸子的衣角以示和解。 ------------ 第29章进城卖罐头 “好吧,那你们继续休息。”领头男子如此一说,便算过去了,一群人持火把离开了。 顾辰和秦舒澜同时长出一口气,但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就在众人离去的一刹那,瘸子忽然出声喊道:“等等,你们车上的货物是什么山林产品?” 这话让所有人的眼光聚集到他们装载货物的车上。 秦舒澜紧张得握住顾辰的手臂,而顾辰粗糙的手紧紧扣住她。 “只是一些水果,自家园里的,打算拿到城里面换取点钱财。” 瘸子走上前来,伸手摸向盖子,“要不让我们瞧瞧,也许我们会感兴趣,那样就不劳烦你们进城了。” 听到这话,顾辰紧锁眉头,满脸不耐:“你们开出的价格有城里人好吗?” 瘸子贪婪地望着秦舒澜,“不一定,何不让我看看里面?”说着即伸手要掀开毯子,却被顾辰用力按住。 “你的钱不够买这个,别乱瞧了。” 不让别人揭开看让大家都起了怀疑之念。 眼看那些男子逼近,秦舒澜心里焦急如同针扎般。 “嘭!”就在此刻,空气骤紧之时,传来玻璃破裂的声音。 “哎呀,我的果酱罐头!你们赔我!”顾辰一把抓住瘸子的衣衫,人群的目光集中在破碎的玻璃瓶和溅了一地的水果蜜汁上。 “你说什么果酱罐头?你想讹诈吧。”瘸子不服气,可对顾辰的蛮劲也颇为忌惮,抓着对方不放手。 “这是我们自家种植的水果,因为放不住就做成罐头,本想卖掉的。现在被你毁了一瓶,这东西成本高,你要赔给我罐头,否则别想离开。”说罢,顾辰展现出一点无赖的本性,还真不容忽视。 一时挣扎未果的瘸子,在同村人的帮助下,才摆脱了顾辰的钳制。 秦舒澜目睹此幕,忙快步上前,微微掀起毯子一角。 顾辰迅速抢回话题:“并不是我们在欺诈,你看这就是我们要带到城里的罐头,里面全是精心选购的菠萝和黄桃,价格贵得很。” 是的,这物品非常昂贵,如果不赔偿果酱,今天谁都不准离开。 “我们的果园前段时间遭遇了灾害,这些罐头是我全家的救急资金。若今日未能得到赔偿,谁都不能走。我们宁愿在这里与你们耗着。” 看着夫妻俩坚定不移的态度,村民们也被威慑住,最后商量决定妥协赔偿。 等人群走后,秦舒澜被吓得几乎站不住,坐到地上缓了好一阵才勉强站起来。 同样受到惊吓的是顾辰,如果那些人发现那位女子,后果可能直接让他们两人毙命在这片深山老林中,随便挖个坑都没法追踪。 “此地非久留之地,或许他们随时回来找麻烦,还是快点离开这里要紧。”秦舒澜没有异议,立刻上了车启程。 三人熬过了一晚终于抵达小镇。 在路上,秦舒澜简单询问了兰子的情况,得知这女子是个外地来的陌生人,因家里逼迫为她安排婚事而离家出逃。她在路上遇到一位大姐,承诺帮她找工作,于是跟随而来,未曾料想被卖给了残疾人为妻。 顾辰和秦舒澜护送她到执法者局报案,一切处理完后,他们终于能再度启程。 然而经过一夜奔波,天已大亮,疲惫使他们不得不找了个地方休息。 他们在路边找到一家饭店,简单进食,随后入住旅馆。 “对不起,顾辰,我觉得我应该正式向你说一声歉。” 他明白她所指。 “昨晚我本出于善良出手,却不慎将你牵连其中。事实上你可以独自走开的。” 他有点愠怒地瞥向秦舒澜:“你怎么能误会我是那种人,会将两个女性留在险境?你知道吗,要是我不在场,他们极有可能捉你。” 听到这,顾辰温柔的话语如暖流流入秦舒澜心中。 二人养足精神继续日夜兼程,历经千辛万苦才抵达州城。 然而送到那的果酱由于兰子途中食用及逃生时损坏,数量稍显不足。 所幸对方向他表示谅解,经过顾辰的解释和秦舒澜承诺下次必定补足,这件事才算是平息,二人也因此成功领到报酬。 之后,顾辰和秦舒澜前往医院进行复查。 护士的态度比上次好转了不少,似乎有所警惕。 医生检查过后确认秦舒澜的腿恢复良好,建议她日后应避免负重并遵医嘱,多加休养,就能恢复正常。 秦舒澜心里满是喜悦,望着顾辰笑得一脸灿烂,让他一时之间都有些失神。 归途倒是平静,两人心安抵达家中。 不过,在曾经解救兰子之处,听说执法者突袭了一个村庄,逮捕了好几个人,还救下一名受害者。 回到家中的秦舒澜闲不住手,第一反应便是前往荔枝园,却无意中听到了争吵之声。 "林志杰,你冤枉我没凭据,这招你也玩儿了好几回了吧!"那是关少卿不悦的声音。 "行了,关少卿,你怎么能这样诬赖志杰呢?他诚心诚意请你去做工,反遭你的无理指摘,明明是你偷的钱嘛,自己有那样的劣迹,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话?"顾真真语气凌厉,明显是在力挺林志杰。 "真真,不要这样说,事还没有查清楚,志杰那样阴阳怪气,任谁都会火冒三丈。"旁的两位女伴都在试着劝解真真。 秦舒澜听了争吵后猜测,应该又是有人丢钱,由于关少卿此前确实有过类似的事情,被志杰以这种方式嘲讽。关少卿年轻气盛,肯定与林志杰发生了争执,而傻乎乎的顾真真则直接过来保护同伴。 秦舒澜站在不远处观看着,看着林志杰一副无辜被误解的“绿茶”样,心里有些怒气。她意识到不能再做旁观者了,既然要戳穿绿茶的真实身份。 看见秦舒澜,顾真真笑容立刻绽放。 "嫂子,你跟我哥回来了?"大步跑过去,一把拥抱着秦舒澜。秦舒澜温柔地抚着真真的背,掏出一支粉红色发夹递给她:"瞧,路上发现的,觉得你会喜欢,所以给你买了。" 顾真真依旧是少女心,立刻戴上新发夹。 "谢谢嫂子,有嫂子真好。"秦舒澜摸了摸她的头,关切询问:"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不在干活吗?" ------------ 第30章有人偷钱! 提到这事,顾真真顿时愤慨。 "嫂子,你不了解情况,关少卿竟然偷了大家的薪水!"林虎接手发薪的事,秦舒澜走之前就这么安排的。 "薪水的事情我已交给了林虎处理,怎么会有人偷得到?”一听这话,顾真真羞愧地低下了头,轻声向秦舒澜透露:"可能是看他实在太忙了,想帮忙吧。志杰家开餐馆的,对记账很在行,我就让林虎交给他们负责。” 听了这段解释,秦舒澜暗暗懊恼,用手狠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嗯,原来如此,那账本给我看看。" "嫂子,你的意思是什么?难道你不信任志杰吗?”秦舒澜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小妮子显然是陷入了绿茶男设下的陷阱。 "我的傻妹子,我怎么会不信任你交的朋友呢?我只是想对账目做个核查,以后你接手工作,嫂子总得有个交接对吧?或者你要让你的朋友在这里终身服务?” 顾真真听闻林志杰可能永远留在此处时,脸色立时羞红起来。 “嫂子生气啦?那我现在就拿账本来给你。” 秦舒澜翻开账本,面色阴沉,因为在她的缺席期间,林志杰总能找到理由削减关少卿的薪水。 随后秦舒澜又询问其他人,这才发现,在她离开之后,林志杰根本无所作为,动不动就生病受伤,导致活儿基本由关少卿一手揽下。 由于关少卿多做了,偶有些许小错,林志杰就会借此削减工资。 秦舒澜查完账目确认无误后,将几张纸递给大家。 “在我这段时间不在,大家都辛苦了。把这些纸拿去,你们找空闲时间记下近期的工作量,按劳取酬怎么样?”大家听了都很兴奋,但顾真真显得有些不满。 "嫂子,你就不管关少卿挪用公款的事吗?" “怎么不管?当然会管!不过真真,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是关少卿干的?”顾真真涨红了脸反驳。 "那还能是谁?!" "真真,给别人定罪要讲证据,凭空说他拿了公款是不行的!”随后,秦舒澜转而安慰关少卿。 “关少卿,真真年纪小,不谙世事。我会代替她为误会向你道歉。财务问题我们稍后处理,奖金先发放吧。去吧,开始写你的工作量!” 提到奖赏,众人纷纷离去找角落记录。 剩下林志杰独自一人,毕竟他没多少事务,也没有核实数字的必要。 这时,秦舒澜随口和他闲聊起来,“家里人真的都依赖着志杰帮忙解决真真惹出的小麻烦吧?” 面对秦舒澜不明所以的问题,林志杰不知如何应答,只能尴尬应对。 “哎,哪里有啊?真真真的很聪明,只是因为学业上的压力影响了成绩,但我相信她很快会重返第二名。”秦舒澜温柔的脸上带着微笑,似是在化解气氛。 “嗯?那你的学习成绩应该很不错吧?平时一定要多照顾真真哦。” 林志杰挠了挠头,略带不好意思地说:“还好啦,以前真真也经常帮我,勉强能够进入前五。放心吧,以后我也会尽力支持真真。” “是这样啊,我就放心了。对了,真真和关少卿一直是这样吗?”林志杰闻言愣住,有点不知该如何作答。 秦舒澜并没有等待他的回应,转头露出了忧虑的表情。 “你也别嫌我唠叨了。我是新来的,也不知道怎么让家人开心,所以就从真真那找突破口吧。” 听她这么说,林志杰明白了一切,立刻向秦舒澜揭露了关少卿往常的不良行为。 “其实,关少卿之前人还好,学习成绩也好,但自他父亲病倒后,他就变得越来越有问题,或许是迫于生活压力吧。” 此刻,秦舒澜心里有数了。她曾向真真的同学们打听,听说真真之前与关少卿关系很好,两人会在一起分享学业问题。 然而,当林志杰走入真真的世界,关少卿心里非常不满,经常对着林志杰挑事。 这导致真真心情大变,对他的行为也愈发抗拒。 最后,两人之间关系闹僵了,真真反而跟林志杰走得更近,并主动为他补习。 真真的付出让林志杰的成绩大幅提升,原先他的成绩只是在班上排名中游,现在已经提升到了第五名。 但同时也看到真真的分数严重下滑,更糟糕的是,她产生了不想继续学业的想法。 “行了,嫂子不打扰你们工作了,写完还有奖金呢!”秦舒澜说完便离开了。 不多时,顾真真带着大家回来了,每个人都写着满满的报告,独留下林志杰的报告空白一片。 秦舒澜看着林志杰的工作纸,忍不住拿起仔细查看。 顾真真还以为秦舒澜因为觉得林志杰做事太少,急切地准备解释: “嫂子,志杰最近受伤,所以这几天一直在协助记账,他做事十分负责任,用心投入呢。”她环视其他人,注意到他们的表情都不屑一顾,对比起关少卿那一大串繁复的内容,仿佛是双倍的负担。 关少卿身边的人听到秦舒澜的话,纷纷出声表示自己可以作为证人,并且有人甚至拿出薪资来保障。 看见大家如此维护关少卿,顾真的脸色显得有点不悦。 “做得再多又如何,弄坏这么多水果还不是给大家添麻烦?”关少卿冷笑道:“总比我这样的,连弄坏水果的机会都没有好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弄坏水果你还占理了?”顾真真一副要起争执的架势。 "好了,不管是水果有没有受损,干活的人都应当有奖励。"秦舒澜当着顾真真的面,慷慨地给关少卿发放了最高金额,十元整。 "嫂子!" 顾真真气得跺脚,可是秦舒澜没有理会她,反而问林志杰:"林志杰,你今天的工作有谁可以为你作证吗?" 眼看爱人也要受到询问,顾真真心急之下站了出来。 "我可以作证,一整天我都看到他在忙碌着!" 秦舒澜认可地点点头。 "我看他的工作只有上午,那下午呢?你又在做什么?" 顾真真犀利地看着林志杰。 "还不全是因为关少卿偷了钱!他害得志杰一直在找,根本没有时间工作。" 秦舒澜微笑道:"好吧,那你叫林志杰交出大家的工钱吧!" 话音刚落,林志杰的面色骤然一变,顾真真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你怎么这样说呢?你的意思是不是志杰偷的这些钱?不可能的,他们家这么富裕,你一定是搞错了。" ------------ 第31章不能证明我偷了钱 秦舒澜出示了关少卿和林志杰写的记录,摆在众人面前。 "你们看看这个时间线。丢钱的时候,所有人都在一起清扫荔枝园里的落叶,关少卿在,而林志杰正好缺席。" 她接着说:"我已经看过每个人的工作记录,每个参与的人都在,唯独林志杰的情况不同。" 此刻,顾真真正意识到,大家工作时,仅关少卿能够活动,其他人自然围着他。 他压根无法偷偷摸摸去房间里拿钱。 加上顾真真对他有偏见,禁止他靠近财务室。 现场的氛围顿时明朗,所有的目光集中在了林志杰身上。 林志杰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眼神闪烁带着慌乱。 "但这并不能证明我偷了钱,我家富有,有必要偷这么点小钱吗?" 没错,他家中确实宽裕,没有偷窃理由。 秦舒澜微笑着轻叩桌面,似乎洞察了一切:"你不至于为区区几块钱而偷钱,是为了陷害关少卿。" 秦舒澜戳破了他的小算盘,使得他条件反射般避开众人的注视。 "你怎么能随口胡言呢?我和关少卿毫无恩怨,无缘无故地要陷害他吗?" "这是不言自明的事。当然是因为真真!你挑拨真真和关少卿关系,真真才一直帮你辅导,学业突飞猛进;真真因为辅导你的缘故,自己的学业成绩却一落千丈。" "关少卿和真真是挚友,他不断劝告真真要把自己的成绩看在首位,你怕她听进去就不会再帮你,更怕她以后成绩超越你,于是就想出栽赃嫁祸于关少卿的办法,让他在真真心中留下负面印象。" “另外,我刚问过关少卿,他提到曾在你家中帮忙时,无意中听到你父母鼓动你追求真真,他们认为真真聪慧,能帮助经营餐厅,课业上也能辅助你,未来等大学毕业无后顾之忧时,你可以安心离开家乡。” “那时,真真会成为你的妻子,在家里料理家务,赚取钱财供你在外面读大学,助你迈向更大的事业。” 林志杰此时满脸通红,紧握住顾真真的手:“真真,你不要听那个女人的话,她在挑拨离间,她是因为嫉妒我俩的关系才那样做的。” 关少卿迅速推开林志杰反唇相讥:“别再说了!如果真真真是你所愿的伴侣,你为什么要让她写作业,自己却跑出去和其他女生在便利店玩呢?” “而且,你想真真过得好?却又为何让她退学?明明她成绩优秀,你却说毕业后挣不到多少钱,不如早早退学工作!” 秦舒澜凝视着顾真真,倘若情况还是那样进展,恐怕她不会轻易让这对情侣顺其自然,一定会强力拆散他们的关系,教训这小姑娘一顿。 幸运的是,不久后,顾真真含着泪水终于有所反应:“林志杰,你说的是真的吗?” 看到事情已经无可遮掩,林志杰尽管还做最后挣扎:“你们满口污蔑,只是想隐藏关少卿偷钱的事情罢了,我才不会为他的错负责,他本就是一个贼。” 看见顾真真开始怀疑林志杰,秦舒澜心底暗喜。 “到现在还不认错,还要我拿出决定性的证据吗?”她追问。 “拿出来吧,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有什么依据。”林志杰挑衅地回应:“谅你们也无法拿出实际证据。” “我看你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你钱包里不就有证据吗?拿走钱后你肯定来不及藏起来了吧?”林志杰嘲笑一声,随后在口袋里摸索。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这怎么会……”当林志杰伸手进口袋时,整个人愣住不动。 关少卿目睹这一幕,立刻抓住林志杰的手腕将其拉出,一把硬币应声落在地上。 旁观的同学眼尖,立即发出惊讶之声:“这是咱们的薪水啊!” 慌乱中的林志杰言语凌乱不堪:“这不可能,怎么会……我把那些钱放在……”林志杰的话语未尽,大家已明白真相——他悄悄拿了属于大家的钱,而企图将它转移到别处。 这时,关少卿从自己的裤袋内取出另一把现金,冷淡反问:“我说,是你刚才说谎,应该是把钱放在我上衣口袋了吗?” 听到这里,林志杰猛然醒悟,自己掉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这都是秦舒澜的手笔。 他目光紧紧锁定了站在一边的秦舒澜。 秦舒澜没有耽误时间,站起来拍了拍手解释道:“的确,如你所料,我确实是在算计你,离开你那里的时候,我发现过关少卿的衣服,在他的上衣口袋里搜出了这些钞票。” 说实话,当看到自己上衣口袋内的钱被翻出,关少卿简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我没有偷了这些钱,我不知道怎么跑到我口袋的,你相信我,这绝非我!” 秦舒澜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安心吧,我知道不是你拿的。你一早上都在团队中工作,据我刚才询问过旁人,你的上衣始终没人碰过。” “其实这只是推断。如果真的有人栽赃嫁祸,只会放到你外套内侧口袋里,总不能真的去塞你的裤子口袋。” 由于劳作时方便性考量,关少卿常会脱下外套搁置,因此想要陷害他,这种选择顺理成章。 而林志杰裤子兜里的钱,则是秦舒澜在他谈话过程中偷偷塞进去的,意图试探林志杰。 真相大白之后,关少卿情绪失控,愤怒地朝林志杰走来,一拳击在他的脸上:“混账东西,居然反复冤枉我!” 旁人急忙拉住他以防事态扩大。 挨打后的林志杰也被怒气冲昏了头,不顾一切与关少卿对质。 “你这东西算个什么玩意儿?充其量也是个穷鬼,以为我不知道你也暗恋顾真真?看看你自己,能给顾真真什么样的日子,难道叫她跟你沿街乞讨?我说错了?” 顾真真沉默许久后突然站出来,毫不留情地赏给了林志杰一巴掌:“别说了!相较于你这小人模样的两面三刀,关少卿不知高洁多少!我告诉你,就算我将来真的需要乞讨,也不会踏足你家门口分一口粮食!” 看着眼前所有人对林志杰投以指责的目光,顾真真更是感到无比羞耻。 最后恼羞成怒的林志杰指着秦舒澜咒骂:“臭娘们,今天这事你别得意太早,你以为只是一场纠纷就了结?那些人都盯着你呢,你等着他们来找你算账!” ------------ 第32章不清楚罐头里的比例 听他说起,秦舒澜立刻察觉情况不对劲,那“他们”莫非就是试图害她的那群人? “你口中的‘他们’是那次想杀我的人吧?难道你还认识?” 面对这个挑战,林志杰的自尊心再次膨胀起来,高傲地昂首,像是只骄傲地挺立的斗鸡:“是不是怕了?若你现在就屈服,我可以替你在那边斡旋,否则...” 突然,还没等林志杰说完,脸上结结实实挨了重重一记耳光,整个人直飞出去摔在地面,不由自主地喷出带血的唾液。 大家惊愕地看到动手的竟是顾真真那威严的兄长顾辰。 当顾真真一瞧见哥哥,立即迎了过去:"哥,你怎么会在这?" 尽管林志杰内心不愿意详述,但他害怕顾辰会动手。 "配方我已经大致说过,只是不清楚你们罐头里加糖的比例,还有对手是谁。我只是将这些情况告诉了我爸而已," 秦舒澜瞥了眼顾辰,两人决定将林志杰带到自己餐厅的后厨房,直接面对他的父亲。 随着工作时间临近结束,店里的客人减少不少。 顾辰毫不迟疑地带起林志杰进入后厨。 林志杰一见到爸爸,瞬间泪如雨下、满目凄惶。 "爸!爸!快来救我!" 林志杰的父亲林富上一次被秦舒澜所见时似乎还不错,现在看来却犹如戴着伪善面具之人,有些迁怒于事。 看着林志杰脸庞的浮肿,衣服被人抓住领子胡乱摇晃的样子,林富怒气冲天:"你们到底想怎样?竟然这样对我的孩子?明明是我儿子善意为你们做事,你们却动手打人?!" 顾辰冷声说道:"为什么打人你自己心知肚明。你儿子究竟做了什么,你不清楚吗?" 林富脸色微尴尬,可仍强硬地抬高嗓门反驳:"我能知道什么,只知道我儿子三天两头受伤,还有冤枉人的嫌疑,是不是付不起工资就开始欺侮人?" 见到顾辰怒火渐炽,秦舒澜连忙拦下,指向林志杰进行反控:"不要颠倒黑白,你儿子窃取我们的罐头配方,还冤枉他人,你敢不敢把他交给执法者?" 林富毫无惧色,扯着喉咙喊:"什么水果配方!我们开餐厅要罐头配方干嘛?你们是在冤枉好人想要勒索钱财,告诉你,钱没有,但要命不难,有种你就先跨过我的尸体试试看。" 秦舒澜不屑于此纠缠,拍拍顾辰手臂以示放弃。 顾辰脸上挂着微笑,言语中充满了决定性:"好了,咱们把这小子送去执法局。他偷了咱们东西,还在栽赃诬陷。证据齐全,让他进去反省几天,看他还能不能有读书的未来了。" 听到这话,林富有如坐针毡,他冲上前来紧紧抓住孩子的手臂。 "不行!你们不能带我家儿子走!绝不!” 林富面对秦舒澜无法推开的固执,只能步步紧逼,以迫使对方退让。 "带或不带都无关紧要。报警后,执法者总会来的。到时候邻居们都亲眼见证,反而对我们有利。记住,那时你儿子的名誉一败涂地,找工作找对象都要受影响。况且志杰还有大好前程,必须考虑让他接受教训才行。" 那年头讲究家庭的脸面,一个坏掉名声的孩子前景堪忧。 终究,在无可奈何之际,林富被迫低头了:“哎呀,说来话长。就是我把那个秘方交给了镇上的黑仔哥,他说如果我帮他弄到,可以减免两年的保护费。” 顾辰记得黑仔这个人,当年他曾在监狱中遇到过,这家伙虽不做大事,却擅长搞一些小麻烦,所以常常被捕,但也总能很快释放,因为他的嚣张是出了名的。 秦舒澜对黑仔了解不多,只听说他索要保护费,便明白对方并非善茬。 “你知不知道谁是黑仔背后的人?” 面对秦舒澜的问题,林富连忙连连摆手表示一无所知,“我哪有面子去见那种人!线索就这么断了,真让人泄气。” 关于林志杰的事情,秦舒澜决定就此为止,毕竟在一个年代里,地头蛇的势力无法匹敌,做事得留有余地。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担心可能的报复,顾辰也持相同态度。 所以两人决定,找到黑仔后将这个问题一笔勾销。 回到家中,看见顾真真的房间紧锁着门,顾辰不禁关心地询问覃小珍:“妈,真真没出去过吗?” 覃小珍满脸忧虑地说:“她自从我们走后就没离开过房间,我都说了半天,可她一句话也不肯说,只听见在里面哭。” 顾辰眉头皱起,正欲敲门,却被秦舒澜叫住。 “还是我去试试吧,我们都是女人,或许更容易沟通。” 得到点头同意后,秦舒澜轻轻地敲起了门。 "咚咚咚!真真,我是你大嫂,我回来了,可以打开门聊天吗?" 敲了半天,房内并无响应。 秦舒澜用温柔又略带坚定的眼神看向房门后,径自推门而入,留下一道缝隙。 她耐心劝解道:"真真,如果你心里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藏在心里可不是解决方法呀。" 在母亲般的温柔下,真真打开了些许门缝,她看到顾辰和覃小珍离开后便躲在床边,整个人缩在被子里。 秦舒澜心疼地安慰道:“真真,别这样,盖着被子会憋坏自己的。有什么事情,跟大嫂好好谈谈。” 然而真真顽固地将脸埋在被子里,低沉的声音传出被窝:“大嫂,他怎么能这样骗我?我对他那么的好,怎么他还要这样对我?” 秦舒澜轻轻拍打着真真的后背:“傻孩子,正是因为他认为你好对付,所以才会如此对待你。你得让他看到你的决心,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这样欺负你的。” 真真忍不住悲泣,哭诉她内心的困扰:"是我做错了什么呢,竟会被这样对待。” “你说这话可就错了,坏人做事还用得着理由?而且你也没错,别这样想,难道果树上的果子太甜了,被人摘了就该怪果实本身吗?”秦舒澜耐心劝解顾真真一会儿,这才帮她掀开了被子,让她抱着哭泣。 “你知道么,嫂子,因为我帮助林志杰做作业,班级的人都嘲笑我,说我是他的小媳妇。如今事情变得这般不堪,今后我在学校怎么做人呢?”顾真真紧紧抱着秦舒澜。 ------------ 第33章当你足够强大,他们才会敬畏你 “越是如此,你越要挺直腰板学习,用优秀的成绩让他们看清楚,当你足够强大,立于众人之上,他们才会敬畏地看着你,而不再追究过去。” “我有这个能力吗?”顾真真轻声问道。 “有什么不可能?真真难道就没有别人聪明吗?” 在秦舒澜的开导下,顾真真的心情总算平稳下来:“嫂子,能麻烦你给我一罐罐头吗?费用我会从我薪水中扣除,我想拿它去跟关道歉。” 顾真真实际提出了请求。 “没问题,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仍然是个好孩子。”安慰好顾真真后,秦舒澜回去休息。 本打算已深夜,顾辰应该已入眠,却没想到他在等自己。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顾辰轻轻颔首回应:“关于真真的事情,谢谢你。”顾辰深情道。 “呵,咱们都是一家人嘛,谢什么?况且,我根本瞧不上林志杰那样子,能教训他一番我也高兴。” “一家人……”这个词在顾辰口里,有着微妙的味道。 “没错,一家人,我们睡吧。明天我带着秦译出去一趟,中午不回来。” 秦舒澜转着眼珠子,立刻追问,“你们要去哪里?是找‘黑子’吗?” 顾辰点了点头,证实了她的猜测。 “没错,除非此事解决掉,我心头总是不得安宁。不久后我就得返回申城,我希望在离开前将这儿的一切妥善处理好。” 提到申城,秦舒澜心里一震:“你回去申城是为了赚钱,实际上这里罐头生意也不错,为何要去那么远?” 顾辰迅速地整理床铺后躺了下来,秦舒澜全神贯注在申城之行的事情上,黑子这个当前威胁几乎被抛至脑后。 两人的同床共寝时间或许太长,让秦舒澜也开始适应了。 次日清晨,她在顾辰的怀抱中醒来,面对着他结实的胸膛,秦舒澜的脸颊泛起了红晕。 慌张地逃离顾辰怀抱后,顾辰恰巧也睁开眼睛。 秦舒澜有些畏惧地回避了他的视线,迅速穿好衣服离去。 留下在床上愣住的顾辰,回味秦舒澜那忙碌而慌张的身影。 夫妻俩匆匆吃了顿早饭,便急急忙忙奔向荔枝园。 秦译此时正忙于园中的劳作,闻言有些愕然:“大哥,有何事?” “别多问,带上你那些交好的兄弟随我出门一趟。”顾辰拉着秦译准备离开,却不料被秦舒澜挡在果园门口。 “顾辰,你可以一起来吗?”顾辰唇角轻抿,似乎有些不情愿加入。 “你跟着做什么?这些事情本不该是你这种女子掺和!”秦舒澜心中认为顾辰小觑自己,但她知道当前大事为重,暂且没多说。 “我有方法找到他,但我希望你们能带上我。” “有何方法?” 秦舒澜故意刁难道:“方法我可以透露,但你们需要带我去。” 拗不过她,顾辰只好同意。 于是秦译找到了几个可靠的同伴协助。 整个上午,他们在黑子时常出现的地方搜索却始终不见踪影。 面对秦舒澜问道:“你说的办法在哪儿?怎么没见你动手?” 秦舒澜笑而不答:“跟我来。” 带着一众男人,他们去了杂货店。 老板因秦舒澜之前订购大量玻璃罐而记忆犹新。 “唉,姑娘,又要买玻璃罐吗?近段时间存货不多。”老板预料如此,但仍摆出几分无奈的表情配合表演。 “为何缺货?平时买这个的人不多啊。” “哎,有一阵子来了一批人,全把它买光了。”杂货店老板显得疑惑。 “那些人是?我看他们似乎都不是本地居民。”秦舒澜接着问道,“那他们是否也买了大量白糖呢?” 老板确认道:“对啊,他们要这么多罐子与白糖做啥,真是让我想不明白。” “那你可知,他们将货物运往何方吗?”店老板摇头表示不清楚:“那些人有好几辆摩托车,我没见过他们是往哪儿运的。” 一行人走出杂货店后,表情各异,尤其是顾辰和秦译更是面露为难。 秦译道:“摩托车可不是寻常百姓都能负担,凭我们的力量逐家拜访太不现实。” “不去挨家找,我们可以去人流量大的地方碰运气。当初卖罐头不就是靠这种地方出人头地的吗?” 是的,人多的场所更容易推销罐头,并且经常会出现一些外地富裕商贩,他们能批量采购。 秦舒澜对此表示赞同,她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大家分散前往附近的火车站查看,如果看到有人骑摩托贩卖罐头,就留意那个人,跟着他去看看情况。" 秦舒澜的想法得到了大家的支持,考虑到便捷性,顾辰主动拉住秦舒澜组成搭档。 顾辰与秦舒澜静候于车站出入口,人群熙攘,小贩穿梭,场面热闹非凡。 但现在两人都心有他思,顾辰专注于追踪小混混"黑子",而秦舒澜则回味着昨晚顾辰提到的去申城的事。 秦舒澜试图装作不在意地问道:"顾辰,你申城的工作是什么呢?" 顾辰没有保密,坦然说道:"主要是与洗衣机这样的电器有关的工作。" 秦舒澜揣测可能是工厂的作业,虽然城市生活可能会赚得多些,但在目前来看,若能成功经营罐头业务,说不定还能不比申城挣得少。 此时,秦舒澜并未觉察,自己已经在盘算如何留任顾辰在身边。 "如果……" 然而秦舒澜的话语被顾辰突然的声音打断:“舒澜,你瞧!” 她的目光随着顾辰所指的方向看去,正巧看到一位身材削瘦的黝黑男子正推着摩托贩售罐头。 "应该就是他了。"秦舒澜同意道,接着命令,“舒澜,你找秦译跟踪他,我继续关注他。” 在这个年代,罐头还是少见的商品,开始时销量不错。 不过,他们的口味可能有些问题,不久后没人再来购买,连一个中年女士还指责罐头和糖水的味道相同,太不值价格。 没过多久,那位男子推着车离开。 尽管秦舒澜和秦译还没到现场,但顾辰决定果断行事,紧随其后追赶。 然而,摩托车的速度远远超出人力行走,很快卡车就在视野里消失。凝视离去的车影,顾辰低声咒骂。 他们接下来只能寻找合适的时机。 ------------ 第34章查找对家线索 三天后,男子再次出现,罐头依旧销路不佳,不一会儿他就退回了存货。 顾辰带着秦译追去,由于仅一輛摩托,秦舒澜留在原地。 她找到了一个曾买过罐头的消费者,以高价购买并品尝。 口味已经接近,多次试验也许真能解开配方的秘密。 秦舒澜无法知道具体位置,只好先行回家守候。 顾辰偕同秦译,一路尾随男子来到附近一个位于群山脚下的小型村庄。 这里地方不大,旁边山上是果林,种满了橘子和荔枝。 他们紧跟那个人,最终在一隅小工坊前停了下来。 这时,工坊内部正冒着滚滚浓烟,显然忙碌得很。 顾辰悄悄地溜入观察,惊讶地发现在屋里大约有十多个男人正在小心翼翼地制作罐头。 一旁的角落里堆积了不少废料,大概是由于配方不明,制作过程中损耗了大量的果蔬。 更为严重的是,这些人工法制果酱的方式不得当,许多玻璃瓶装罐头都被损坏了,果实在裂开的罐头里无法保存完好,无疑大大增加了成本。 看这样子,幕后之人似乎颇有能耐,否则绝不能任由这样的浪费持续。 发现工坊后面有间办公室,猜测幕后的人可能就在里面,顾辰便小心翼翼地接近。 没想到工坊院落里居然养了一只狗,看到他的出现就大声狂吠。 听到动静,屋内的人都赶紧冲了出来,一眼看见陌生的顾辰,便毫不犹豫举棍追逐出去。 毫不含糊的顾辰瞬间从藏身之处跳跃而出。 然而秦译两人没逃多久,便察觉到了后边的人竟然骑着摩托车追赶,两人不禁紧张。 幸运的是,秦译对此地的环境颇为熟悉,记得附近有一片树林,因此迅速带领顾辰遁往那里避难。 好不容易闯进密林深处,外头却依然传来众多狗叫声。 “糟了,是他们在放狗!我们必须分头跑,否则肯定会被包围。”顾辰急切地建议。 “不!”顾辰断然拒绝,他无法想象如何面对秦译双亲的追问,“如果出事的是你,我又该如何向你的父母交待?你就在这儿,我去牵制他们。” 秦译怎能让自己的兄弟冒这么大的险,顾辰还未动弹,他就冲了出去。 正欲追上他们,却不慎被顾辰一个倒蹬掀翻,待爬起来时,秦译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追踪者和狗群之中。 很快,顾辰开始沿着之前的路线探寻,终于在一处矮坡下方找到了受伤严重的秦译。 此刻,懊悔涌上心头——若是自己鲁莽行事,将两人单独带到这险境,后果会多么不堪。 秦译若有什么闪失,自己何颜面对其父母? 于是,不容迟疑,顾辰一把拉起秦译,决定先送他去医院救治,无论何时也不能让兄弟陷入危险之中。 抵达医院后,通过关系通知家人送药费过来。 得知此事,秦舒澜焦虑至极,报信人信息不清不楚,并不清楚具体情况。 但是现在刻不容缓,秦舒澜强迫自己冷静,急忙去凑钱应对眼前的问题。 秦舒澜急忙来到医院,远远看见顾辰站立在门口,见他行动如常,并无受伤迹象,秦舒澜紧张的心情这才稍稍放松下来,可旋即又紧皱眉头。 "顾辰,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来这里?谁受伤了吗?" "是秦译,他为了保护我引开了追兵,结果自己受了伤,幸亏这家伙灵活闪避才未致残。”说到这里,秦舒澜的脸上掠过几分复杂情绪,心下暗自自责,要不是自己需要帮助,他们二人就不会遭遇这样的事。 秦舒澜毫不犹豫地支付了秦译全部的医药费用,并额外采购了补品以促进身体恢复。 医生表示秦译身上的伤口不少,最怕发生感染,所以他建议留院观察数日以确保万无一失。 待秦译醒来后,看见顾辰并无大碍,他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下。 “还好你安然无恙,否则咱们可就要吃大亏了。那帮家伙简直心狠手辣,真的要把我置之死地啊,也太过嚣张了。” 顾辰脸上写满惊魂未定的表情。 "你还好意思这样说,你不顾危险冲出去,是故意想送命,想让我愧疚一生吧?” 秦舒澜话里带讽,“你辰哥说得不错,作为嫂子我也得批评两句。有什么问题非要自己出风头?这次虽然你侥幸逃脱,下次敢不敢再这么冲动呢?” 听着夫妻俩的话,秦译羞惭地摸了摸鼻子,默默无言地看着二人。 “行啦,你们这对夫妻怎么一见面都这么凶?其实哥你到底看清他们的身份了吗?这些人是些什么人啊?我觉得他们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说到这里,顾辰叹了口气摇摇头。 秦舒澜好奇地看向他。 “你看到了什么呢?”她催问道。 “一个小作坊背后,我发现有一个办公室,正想靠近点时却被那里的狗打断了,但我直觉他们应该也逃不了。”顾辰回答道。 秦译此时插话说:“那人能拥有作坊并招徕诸多帮手,家里还有这么多摩托车,这人会不会就是那粮食合作社负责人的老丈人?” "可能性极高,我想就是他了。” 秦舒澜还是一脸困惑:“你在说谁呀?我没听明白。” 这时,顾辰不得不耐心为秦舒澜说明,“有家供销社,负责人叫王成。这个人可不太好对付,仗着手中权势常常贪钱,关键是还有后台罩着他。” "这位王成二婚,新娶的是下河子村村长李大茂的女儿,他也是个恶劣人物。这二人结为连理,就联手对村子里的人都进行压榨。” 听到这些,秦舒澜不禁惊讶:“没有人举报他们吗?” 接着,秦译接过话题。 “怎么会没有?有位寡妇几年前遇到了难题,她丈夫是村里的劳工,在一次工伤事故中成了残疾。她去找村长,可李大茂非但一分钱补偿都没有给出,反而把她痛斥了一顿。” “后来,因缺医少药而忍受不住苦难的那位男子选择了自尽,撇下了母女二人,真是令人怜悯。” ------------ 第35章深思熟虑后再决定,不然会招来麻烦 听到这些,秦舒澜心中的愤怒无法抑制:“该死!这种无法无天的事,为什么不向上告他?告状的人不都不了了之了吗?” “哪那么简单?你可能想象不到,那王成就上面有人,每个人都以不了了之的方式告终。” “舒澜,这事我们必须深思熟虑后再决定,不然会招来麻烦的。” 秦舒澜点头表示同意后,秦译请求两夫妻回家带些衣物,然后让顾辰多停几天提供帮助照应。 夫妇俩欣然应允,却不料刚走没多久,就在家中听到顾真真的惊惶哭泣。 两人连忙进门,只见家里乱七八糟的,关少卿头上还在淌血,坐在地上。 顾真真见到他们立刻泪如泉涌。 “哥哥、嫂子,你们终于回来啦!那些人刚才冲进来,把我们家都砸了。” 不用问,这两人心里明白是何方神圣所为。 尽管心中火冒三丈,顾辰仍被秦舒澜拦了下来。 “你要去做什么?还想成为第二个秦译吗?先别急,先把家整理好,我们再计划下一步行动。” 顾辰愤慨地拍了一下大腿,只能先做实事。 覃小珍看着自己的儿子肯听秦舒澜的话,心中也颇为欣慰。 因此私下找到秦舒澜聊起心事:“舒澜,我不知道你们在外做了什么,但妈看得出是为了这个家好。你能让阿辰听话,妈很开心。我现在只期盼你能尽快给妈添个小孙子。” 面对婆婆期待的询问,秦舒澜无奈苦笑,只得含糊应对以转移话题。 可是婆婆岂会不知道她的打太极?又再三耐心劝慰。 收拾完家园后,顾辰直奔医院。 这段时间他们常常同睡一张床,如今顾辰突然离开,秦舒澜感觉有点不适应。躺在床上反反复复难以入眠,心中又不禁浮现起覃小珍的话。 秦舒澜恍惚入梦之际,家中的玻璃却意外响起清脆的一声响。 “啊!”被声音惊醒的秦舒澜猜测可能是顾真真出状况,匆忙翻下床,抓起门栓就冲了出去。 到达顾真真所在的房间,眼前的场景让人心惊——真真卧室的窗户破裂大洞中,有一块大砖头静静地躺在碎片里,显然曾有强行闯入者。 秦舒澜刚打算走近安慰蜷缩在床被中的顾真真,却在此刻听见了外面关少卿的喊声。 "停下!" 鉴于今日关少卿为保护真真受伤,在家养病过了一晚。 意识到他可能正追赶袭击者的线索,秦舒澜内心充满担忧,担心他自身会有危险,于是手握长棍急冲出去,她的担忧难以平息。 事实果然不出所料,秦舒澜看到关少卿紧抱着一个人的腿,那人挣扎得无法摆脱,并在愤怒中狠狠踢了几下关少卿。 看见此景,秦舒澜毫不犹豫地挥舞起棒子,重重击在那人背后。 "嘿!谁指使你干的!" 那人随即转向看见一脸凶悍的秦舒澜,对峙的目光仿佛要吞噬彼此。 此刻,秦舒澜暗暗决定:若是此人真敢轻举妄动,她绝不会手下留情。 可能是被秦舒澜的威严吓到了,那人奋力挣脱,惊慌失措逃去,慌乱间扯掉半截裤腿,还留下了一只鞋。 满身疲惫不堪的关少卿艰难地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嫂子好厉害,简直像女版花木兰,英勇又智计百出!" 秦舒澜拍着关少卿的肩,道:"那些小伙子太冲动,忘了下午我的嘱咐,关于秦译受伤的事情了吧!" 关少卿傻笑,挠了挠后脑:"情急之中嘛……他们万一闯进真真的房间,那可是影响到真真的名誉?" 秦舒澜轻笑道,这小子是因红颜怒发冲冠啊。 一整个夜里,顾家的人都难以入睡。 第二天一早,顾辰匆忙从医院归来。 一进家,顾真真便泪流满面,扑进他的怀里寻求庇护。 "哥哥你终于回来啦!你知道昨晚他们多讨厌,打破我家玻璃。还好有你们在,否则真不知会出什么大事!" 听完,顾辰怒不可遏,他一把推开真真,转身操起镰刀,欲冲出门去。 看见这突发一幕,秦舒澜心中一紧,迅速上前拦在他腰间,覃小珍也哭着出现在门口,挡在前方:"辰儿,别胡闹!你这么做,难道不要命了吗?还想不想家人?" "辰,别再惹事生非,全家上下都在仰仗你哪!" 见说服渐有效果,秦舒澜快速出手夺走他手中的镰刀,丢在墙角。 "记住,解决问题不能硬碰硬,打蛇打七寸,找准关键再发力才更聪明啊!" 随后,在家人轮番相劝之下,顾辰终于返回室内,秦舒澜递来一杯水给他:"你不在医院照顾秦译,怎么突然回来了?" 顾辰沮丧地抿了一口水:"秦译认为那些人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原本就担忧家中会发生什么意外。听说家里被人闯入破坏后,所以早早催促我赶回家查看。" 秦舒澜对此略带一丝感叹:"真是没想到,秦译即使自身负伤在身,还是始终挂念着我们大家的安危。" 顾辰转移了话题询问那个罐头工坊的情况。 了解之后,他又追问:"你能确信这事背后指使者是李大茂?" "几乎可以肯定。" "李大茂与王成家是否经营有自己的果园呢?" 面对问题,顾辰迅速给出了否定的回答:"完全没有,李大茂与王成就算不是靠果树维生,他们也从不来耕作果园。罐头坊临近的是他妹妹的果园,水果很可能来源那里吧。" 秦舒澜一听这话,当即兴奋地点了点头:"那就容易解决多了,阿辰,你这几天帮我调查下李大茂妹妹平日的去处,然后告诉我。" 顾辰虽然不清楚秦舒澜的目的,但他知道她自有策略,因此并没有多问。 那天午后,顾辰本来计划留在家中守护,防备有人再来挑衅,但秦译需要人照料,所以他无奈地在秦舒澜的一再担保之下返回了医院。 离去后,秦舒澜便来到一家杂货铺,只花了两分钱购入了一些在运输过程中受损的玻璃瓶。 回家后,她尽数打碎那些瓶子并将碎片插在围墙边上,紧接着带着两只看护犬回到家中。 夜半时分,那些不速之客果真再度入侵。 这一次不同寻常,他们在墙上刚一落脚,就被锐利的碎片戳破皮肤,疼痛地哀嚎不止。 院内的狗每晚会被摘下颈环,一旦门外有所动静,大狗立刻猛冲出去狂吠,将那群人吓得惨叫连连、四散奔逃。 ------------ 第36章我们之间只算好朋友和同学 躲藏在秦舒澜屋内顾真的心花怒放,不断拍手称赞。 "嫂子你太厉害了!" 秦舒澜轻拍了一下顾真真的脑袋:"好了好了,快去睡觉吧。" 但熄灯后,顾真真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令秦舒澜也深受困扰无法安静歇息。 "真真,你怎么了?" 关心的询问声响起。 "嫂子我有些失眠,我们聊聊天如何?" 语气柔和地,秦舒澜:"行,刚好我也想问你,你和关最近如何?" 顾真真的声音带了些害羞:"什么如何?我们之间只算好朋友和同学啊!" 对于关少卿的感情,她故意轻松回应。 "真的吗?"秦舒澜的话里似隐藏了更深的意义转折。 顾真真心虚地裹着棉被盖住头部,小声咕哝抱怨道:"唉呀,嫂子你真是坏透了,我都不想去多想了,现在只想专心学习。你知道么,我跟妈保证过好好上学之后,她激动到哭了呢! "然而,嫂子,你真的认为读书有这么大的用处吗?” 秦舒澜一听这话就立即变得严肃起来:"当然有用了,你怎么现在还不明白呢?" 顾真真心一沉,接着讲起了过去家中发生的事:"嫂子,你想知道吗?我哥因为前阵子一些事被送进监狱了,我爸病恹恹的样子,所有的家业都靠妈一人挑大梁撑着。” "当时,我曾想要回家里帮忙赚钱,但妈坚决不肯,她说她是吃了没读书的亏才落到这一步。” "那时有个同学的情况与我类似,她回家帮着母亲做事,如今过得可滋润了。" 说到这里,秦舒澜的记忆忽然被唤醒,回忆起了往昔。 由于父亲强烈的重男轻女思想加上恶劣的家庭环境,秦舒澜当初能够求学完全靠自身坚毅与母亲的全力支持。 那个弱小的母亲常常告诫自己:“唯有读书才有出路,才能做自个儿的支柱。” "真真,你应该知道在中国古代,很多人主张女子无才便是美德吧,那为什么还是有许多大家闺秀能接受教育并具备素养?" 顾真真轻轻摇头回应:"我不太清楚,我记得历史课没讲过这些内容。" "实际上,那些推崇女子不必要求才学的古人内心深处知道,女子有学问能辨别是非,明辨事理,扩展眼界,唯有如此方能在家庭事务上有掌控力。" "其次,许多读书的女儿身份往往尊贵,她们的婚事多有目的,父母也明白有才的女娃更能令人另眼相看。” "而现在,女性通过读书工作展现价值,并获取社会尊重,丰富自身生活,毕业后她们不再受限于旧的传统,不用过早成亲生子或沦落他人依赖。只要你站得越高,所见的世界自然就大不相同了。" 可惜房已熄灯,不然秦舒澜一定能看到顾真真眼里满载的知识星辰。 "啊!嫂子你说的道理和书本上一模一样哎!我妈告诉我,你说这些都没人读书,这是哪位智者教的呀?" 秦舒澜无奈笑笑,这个问题已经不可能圆过来了,索性伸手轻抚顾真真的头顶。 "好吧,快点休息吧,明天嫂子还有事情要处理呢。有这么多关于女子为何要读书的问题,明天直接问关少卿不就得了?他不一直都是鼓励你坚持学业的那个人吗?" 一提到关少卿的名字,顾真真瞬间没了刚才的精神劲儿。 第二天天刚亮,秦舒澜便为医院带来了丰富的食品,因为秦译负伤,罐头的制作工作受到了影响。 秦舒澜来医院,一方面是探望秦译,另一方面也想找顾辰谈谈一件事。 "顾辰,近来罐头生产进度似乎变慢了,看能不能再多请些工人?" 两人上次去州城送完罐头顺便接了个大订单,若不能按时发货,后果可能就很严重。 顾辰也深知事情的重要性。 "但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靠得住的人,若再来个林志杰那样出岔子,那自己无疑在自找麻烦,"秦舒澜心中自有打算。 "我看,何不再召集关少卿的兄弟姐妹帮忙?" 顾辰神色不悦,仿佛担心他的珍宝妹妹会被他人染指。 "关少卿的兄弟妹妹倒确实出色,不过有几个?"秦舒澜问道。 "我去询问了,他们兄妹四人,一兄两弟一妹,还有一个嫂子。他们都愿意帮忙,一家人手都在这里,如果罐头作坊出事,对他们也没好处。如此,我们还能轻松些不是更好?" 说到这里,顾辰承认关家人在关键时候还是靠得住的。 昨天面对那些麻烦,他几乎全力庇护顾真真,这也显得很有责任感。 "好吧,那就交由你全权负责。李大茂妹妹的事也查清了?" 病床上的“装死者”秦译此刻急切地说:"嫂子,这事我知道,下河子村每十几天会有一次集市,那李大茂的妹妹大珍一定会去赶集。"秦舒澜点头,表明他已有所了解。 "好了,这个我明白了,我去探探路,待这边解决了,我告诉你们后续计划。我要和他们彻底较量一次。" 顾辰坚定地点点头,一股干劲充满全身。 此刻,他突然感觉秦舒澜身上有种难以言喻的魅力。 娶她为妻,真是正确的选择。 秦舒澜巧妙选择下河子村的赶集日子,带着顾真真一同出发。 提起要与陷害者抗衡的事情,顾真真眼睛瞬间熠熠生辉。 俩一早就起床精心打扮,穿上自己最美的衣物,顾真真还戴上秦舒澜以前给她买的发夹。 二人在市场上大摇大摆,买什么都毫不计较价格多少。 不久,顾真真的购物袋就装满物品。 两人刚挑完,耳边却无意间听到旁人议论。 "咦,大珍啊,你们家最近橘子怎么少了一半多?怎么不见你拿出来卖,莫非是全部喂猪去了?"一个抱着孩子的丰满妇女捂着嘴嘲笑道,似乎并不避讳。 另一边,一个裹头巾的瘦女人怒气冲冲,显然不悦。 "别乱嚼舌头,我家橘子可不是给你们苦劳糊口用的!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做,可不是只知道拼命干活赚辛苦钱!" 胖妇人不甘落后,挺着脖子便开始和李大珍争吵:“别在那里瞎说话,就几个破橘子而已,还能出什么大事?你也太小看人了吧?” ------------ 第37章伸手不打笑脸人 眼看两人争论激烈,秦舒澜微微一笑,拉上顾真真。 “行啦,别吵啦,嫂子们,都住一个村子,何必因为小事起争执呢?”秦舒澜并非此地人,村民们看着都有些陌生。 那位胖胖妇人用力推开秦舒澜质问道:“你是谁啊?我们自家争吵关你什么事?”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秦舒澜面带笑意,谁都没法儿怪罪她。 “我刚搬到你们隔壁,听说这里有市集,带小姑子过来看看热闹。刚才听到两位嫂子讨论橘子可能带来大事,所以来听一听呢。” 胖妇人毫不遮掩讽刺,翻了个白眼:“橘子怎么可能成大事?你在信口开河吧!新妇儿,我要是你,就不会跟这李家人掺和,他们都不怎么可靠。” 李大珍闻言气得满脸扭曲,扯着嗓子开始对峙:“我要把你这张嘴撕了,竟然诋毁我们老李家的人,信不信,我大哥一个命令就能让你们滚出下河子村。” 胖妇人的话让她更加愤怒。 “呵,就凭你们也自视甚高了,以为一句话就把我赶出村子?试试看啊!”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激烈互骂,秦舒澜看得目瞪口呆,这妇女间的拌嘴都这般犀利? 等到双方差不多闹够了,显然胖妇女占尽优势。 李大珍口舌之利胜过不了她的泼辣,只能边走边丢狠话离去。 此时,秦舒澜走上前去,递了满手荔枝给李大珍。 “嫂子算了吧,不要跟她吵了。她这性格可不是省油的灯,橘子的事知道就行,说出来干什么呢?” 李大珍听了,眼睛一瞪,家中近期丢了很多橘子,可一分钱进项都没有。 因为一心求财,自己惹了不少埋怨。 家人怪责不已,若非如此执着于挣钱,日子也不会这么糟。 所有人都认为她做错了,忽然有人说橘子能生财,哪还能顾虑那么多。 “哎,你这小姐这话说到我的心坎上了。” “嫂子我也坦白说,其实是我大哥说要做罐头能赚钱,我才买来的。”说着,李大珍脸上泛起困惑。 “可忙半天,不仅花不少钱在那些橘子上,连半个钱的收入都没影儿,我也是担心啊。” 秦舒澜拍了拍李大珍的手,一副心疼的模样:“嫂子,我看你是上当受骗了吧,你什么价钱卖给你大哥这些橘子的?” 李大珍顿时脸色发白,畏畏缩缩回答,显然是事态紧急了:"我是以五毛的价格卖给我大哥的。" 秦舒澜一听就急得拍腿不止,而顾真真也不由自主地模仿着嫂子的行为插话:"哎呀,嫂子你亏惨了,你知道那罐头做好后可以卖出三块五毛,特别是那些橘子,正是核心部分,你居然只五毛卖给你大哥!" 秦舒澜不失时机地说:"呀!亏死了亏死了,嫂子你这一整年的橘子也就卖了这点钱而已,都给别人抢跑了。亏大了呀!" 李大珍听到这里气得眼眶都红了起来:"你们说什么三块五,那罐头怎么能卖三块五?" 李大珍不甘心地询问。 "这可不是我说的,我对象就在弄那种罐头呢,虽然咱们家作坊不大,橘子也不多,但有时会加工罐头拿到车站卖掉,一罐可以两块多呢,” 顾真真又拉着李大珍的手继续说道:"我哥前段日子把罐头带到城中,一下就卖完了,一罐都三块五呢。" 秦舒澜再次用力将李大珍带进讨论:"嫂子,我这次跟小姑子一起到你们下河子村来,就是希望多买些果子,像这样的橘子或荔枝,做好了价值巨大。" 她又抓住了李大珍的心思。 "唉呀,嫂子,如今你要把这些果子给你大哥,连一分钱都没落着,反而被他人说笑话,为的是什么呢?" 姑嫂两人左右开弓一样,把李大珍弄得很是迷惑。 没一会儿,李大珍就憋红了眼睛。 "大茂哥,我对你好心得要命,你怎么这样算计我!你为了娶媳妇才让我嫁到现在这样苦的日子,你害我已经够多了,现在又来坑我,这仇没完!” 每个人都有自己难解决的事,提起那些陈年老帐,就是个无尽的争执。 眼看事情已经成功,秦舒澜连忙带上顾真真回去了。 另一边,李大珍真的去了李大茂那里理论,兄妹俩因此起了很大的冲突。 李大珍质问李大茂关于欠款的事,李大茂依旧坚持说自己没赚到,等罐头加工完会给六毛。 然而李大珍不再轻易相信,那么多的橘子投入进去,怎么能让他得了便宜。 "别想再骗我,我都知道了,那罐头做起来其实不复杂,你是在占我橘子的便宜,想独吞这笔钱,我告诉你,你若不赔我的橘子,这事没完没了。" 李大茂明白了症结所在:"又是哪个消息泄露了?有人在哪里乱讲话呢?" 李大珍被反问,顿时有点慌乱,她刚刚并未详细询问那两女性来自何处,只知道她们来自邻近村子。 不管听来的途径,李大茂深知这批罐头大赚特赚且操作简便,但他猜测这事儿肯定是秦舒澜与顾辰俩人做的手脚。 “我真想找个地方把那嚼舌根的两个人给清算了!” 他心里恼火,但李大珍抱住了他的腿,赖在地上又是扭打又是哭诉。 “想想你,若非我帮你找到了妻子,哪里有今日的美满家庭?” “还有你孩童时,不是我背着你走出了那个荒坡,你的小命早就没了!” 李大珍旧事重提,使得围观人群聚拢李大茂家门口,令他面红耳赤,赶紧抽身躲进了屋里。 消息很快辗转到秦舒澜耳朵里。 “这倒是印证了那句老话‘非亲生无骨肉情深’。一个比一个难缠,现在这情况就像是猫鼠相争,我们只消袖手旁观好了。” 然而,顾辰的心里有些焦虑,“李大茂肯定猜到了我们所为,他若来找你的麻烦咋办?我觉得他会暗地里下手段。” 秦舒澜微微笑了起来:“不必担心,办法总是有的。” 看着她笃定的表情,顾辰被逗得一时分神,旋即轻轻拍了自己的脸颊,露出些许不好意思的羞涩。 此刻,李大茂面临着双重大消息—— 一则,罐头制作配方已经确认完成,是个佳音; 二则,李大珍再也不提供橘子给他做罐头,这无疑是个噩耗。 ------------ 第38章决定先联手 他不得不另寻途径买水果,然而大规模购买导致成本太高,这让李大茂心有不甘。 他思来想去,怀疑这件事与顾辰家有所关联,只是之前招募的人全部受伤,现在手上无人可用。 于是,经过再三犹豫后,他决定先和顾辰夫妻联手。 带着一罐麦乳精,他前往医院探望秦译。 正巧,他遇到了前来送饭的秦舒澜,秦译在医院没待几日,身体的创伤并未完全恢复,吵着闹着非得出院不可。 “哎呀,嫂子,我这里头实在不自在,求求你,让我出院行不行?我都好了,回家再修养几天就没事。” 秦舒澜笑意盈盈,将饭菜送到秦译面前:“这件事我和辰哥意见一致,你就乖乖在这里住好吧。” 秦译痛楚至极,脑袋忍不住猛搓。 突然,他们听到了另一个陌生而恭敬的询问声。 "哎哟,顾老弟、秦贤弟,在吃饭呀?" 三人顺着声音转向门口,看到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戴着红星帽,身披军绿,佝偻着脊背站立门外,手中还握着一罐麦乳精与一些橘子。 顾辰与秦译面面相觑,两人的神情都不禁变得复杂起来。 一看到来人,秦舒澜立时认出他是李大茂。 顾辰轻轻搁下他的铝制饭盒,拍了一下秦舒澜的手,表示由他来接手。 秦舒澜微微点头同意了这个举动。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该是下河村的村长李大叔了吧?” 李大茂露出满口黄牙笑道:“嗨,年纪没差太多吧?别客气,你就喊我李哥就行了。” 秦译打量着他一头银丝,感觉叫“叔”都有点委屈他的外表了。 “说到这,为啥村长李叔你会在这里呢?是身体有点小不适吧?没错,人总得有点存粮才安心,不然这……嗯,心里恐怕就不好受了。” 李大茂的脸顿时憋成紫茄子,然而他想想自己的初衷,便硬生生地忍住火气:“秦老弟,你看这能是因为啥,我不过是听你生病住院,过来看看,顺带送上村里特产的橘子。” 说着,李大茂自行在床边放置了几颗橘子,并热心地剥了其中一个递给秦译。 刚开始,秦译有些不适感,略带尴尬地接过来咬了一口。 “嘿,这些橘子还挺甜!前阵子橘子热销,这质量如此上乘,想必收入不少吧?” 提及先前的橘子收购,李大茂一想起那些事就有气。 察觉到李大茂脸色不对,顾辰连忙转了个话题:“哎,这小子净想吃还闲不住,过去的陈年旧账就不要提了,你那老婆子为了几个橘子钱吃了多少苦头你又不比谁少懂。” 说话的对象是对秦译说,眼睛却紧紧锁定李大茂,后者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敢出声反驳。 这时候,秦舒澜也语气微妙地说:“可不是,赚来的那些蝇头小利,都用来弥补我的这副身子骨了。这腿到如今还不舒坦呢,每逢风雨天疼得让人难受。” 面对他们的揶揄,顾辰显得不好意思起来,故作大方地向秦舒澜介绍:“抱歉呀,我只管聊,忘记介绍了。李叔是我们下河村的村长,他可是个大忙人,女婿还在镇上的粮店当一把手。” 秦舒澜:“啊,原来是后台深厚的主,难怪呢。” 即使是再迟钝的李大茂也听得出两口子是在嘲笑自己。 “别扯那些,无非认识那么点亲戚朋友而已。”他急忙辩解。 接着,李大茂单刀直入,“我直接了当,知道你们最近要搞一种罐头生意,这主要材料自然就是水果。我倒是想为村里人谋取福利,一起合伙吧。分成上我们可以四六开,怎么样?这可是下了很大的诚意了。” 顾辰咳嗽了一声,因为大家都知道李大茂向来吝啬。 "李先生刚才提到的共同经营,我没太理解。我们都是务农的,对商业圈的复杂情况并不清楚。李先生不如详细给我们讲解一下,如何呢?" 见事态有望,李大茂兴奋之下将一捧橘子硬塞到顾辰手上。 "我打算建立一个加工车间,大规模生产罐头。我知道你们兄弟一定能找到销路。况且现在你们水果种类少,分量有限,又缺人手,不过这些问题我都已考虑好了。"李大茂说着从包里掏出一盒香烟,各自拿了两根给他们。 “只要你们提供配方和销售渠道,剩余的一切由我来负责。利润上给你们四成足够可观。大家一起轻松赚钱,这何乐而不为?" 实际上,李大茂的想法很诱人,对于秦舒澜和顾辰是值得考虑的合作案,毕竟对方有资金和人力优势,恰好能补充他们在项目上的缺口。 然而李大茂的信誉实在不怎么样,让人无法完全信任。 若与其联手,犹如与虎谋皮。 想起上次秦舒澜受到袭击,这个事件像一根芒刺始终留在众人心头。 特别是在此刻,秦舒澜心中五味杂陈。 她曾为医治腿病饱尝辛酸,途中差点遭受不幸,艰难得从倒卖橘子中攒下一些钱,却又尽数投入治病,内心满是不甘和压抑。 顾辰察觉到她的想法,正欲直接拒绝,却未料秦舒澜拉住他的衣角。 “并非不可行,但还是要让我们仔细商议一下。李先生这么突然提出,确实让人感到意外。” 李大茂深知事缓则圆,因此并未过多催促,唯恐时机稍纵即逝——季节里的果树不会等人,错过的后果可严重得很。 送走李大茂,秦译抓起他带来的奶粉想要丢掉,却被秦舒澜制止了。 “哎,你扔掉干嘛?这可是值钱的东西!东西有价值,怎能浪费?”秦译面带怒意。 "我只是气不过,为何他可以轻率要求我们交出配方,他却打着如意算盘。一旦我们的配方到手,可能反过来抛弃我们。他心机可深沉着!”顾辰冷声道。 “没错,他岂能忘了,以前为了几个橘子,差点派人伤害你的事?他有靠山,民不与官斗,我们处境相当棘手。看来李大茂已经盯紧了,除非配方落入他手,否则不会善罢甘休。” ------------ 第39章以举报信形式揭露 秦舒澜赞同顾辰的说法:"现在我们只好拖延时间。如果我们正面迎战,无妨,但他若是牵涉家人,情况就会复杂。不断惹麻烦到亲人身上,让人心生困扰。" 一想到家人们连续不断受到的干扰,顾辰内心烦躁无比。 "舒澜,你之前说击打蛇的关键在七寸处,该不会是要对李大茂上面那位动手吧?" 秦舒澜点头,但这点秦译和顾辰似乎有些异议:"你知道王成这个人滑得很,更别提他上面那人身份未明了,这事处理起来挺棘手的!" "我们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借助他人之力,何必事事亲为。只要监视王成犯错的证据,一旦有了,我们就以举报信形式揭露。" "你也知道,贪婪如他多年,羡慕嫉妒之人必定不在少数。只要有风吹草动,定会有人揪住不放。" 秦译兴奋地一拍大腿,却因伤口痛得直喊。 其实之前当秦舒澜说到这个策略时,顾辰已经猜出了她的意图,便预先调查了王成的关系网。 "可能举报信这一步也不需要我们亲自出手,毕竟真要想彻查也需要时间的积累。" "在此期间,万一他们的行动曝光在背后的是我们,王成可能走投无路而反扑。" 不清楚此类事务的秦舒澜只能依赖于顾辰,只好向他请教。 "你是说利用别人的资源对吗?但我们能靠谁呢?" "你放心吧,我会找人协助。首要任务是搜集他的失误证据。" 秦舒澜一口应承下来,但秦译心中仍有疑虑:"你如何找出他的问题呢?过去这些年不是没人举报过?可知情的人怕王成势力太大,都不敢插手。" 秦译所言不假,粮食合作社那时确实安稳体面。 那时员工们往往借此谋点个人利益。 收集王成劣迹,很可能引火上身,并可能导致失去工作、名声扫地。 "这方面无需你担心。你要知道,女性的一大特质就是...好奇心特别强。"秦舒澜卖了个关子,却不解释具体。 带着自制果酱罐头回到家中,和顾真真两人一起出门。 堂姐妹相随,她们来到镇上的一个茶馆,面对面坐了一个上午,直到粮食合作社的人们午餐时间休息。 秦舒澜抓住这个机会,锁定一位年纪不算大却稳重的中年女性。她手持罐头,悄然靠近。 擦肩而过之时,罐头不慎摔落在地,玻璃瞬间破碎。 二人的视线交错,在这一声响中交汇。 “哎呀,我的罐头可是宝贝!”秦舒澜一声呼喊,吸引了周围人群围观。 那位中年妇女看到这么多人聚拢过来,连忙挥动双手澄清道:“这事与我无关,我没碰过你!” 秦舒澜望了那妇女一眼,痛快地拍拍她的手臂道:“大姐,这说法我不认同,我又没说罐头是你打坏的。罐头既然已经碎掉,卖不了也糟蹋了。玻璃瓶底这点东西你就带回去尝一尝。” 妇女原先还以为自己遇到诈骗了,此刻听到要把东西给自己,有些不知所措。 “这哪行呢,你不是说过罐头很宝贵吗?怎么好意思要你的?时间刚到午餐,这也能充饥的。” 秦舒澜一脸愁容,不由对着妇女哭诉起来:“大姐呀,你不懂这食物并不能饱腹。我拿去也不管什么用。大姐要是内疚的话,能不能给点吃的?” 妇女显得更为局促了。 到此处,秦舒澜一脸无辜地说出自己困境,她是新来的媳妇,婆婆留给她的只有那些罐头本想找机会卖了添补家用,如今出了这种变故。 这情景,让人如临其境地感受到小媳妇被人欺负的感觉,妇人瞬间同情心起,果断握住秦舒澜的胳膊道:“哦,这样啊,妹子,姐有饭,走,你到我家来。” 一路同行,秦舒澜才知道这好心的姐姐姓赵,名字桂花。 赵桂花的丈夫是个附近矿山的工人,家里还有两个小淘气。 看着她照顾的孩子,秦舒澜心中萌发奇思:若是她跟顾辰有个孩子会是怎样的? 吃了赵桂花的热情款待后,她找个借口急切告别,并约好了明日再来。 赵桂花知道秦舒澜的情况,便没多挽留,只说:“下次再来直接到家里就是了,不需要客气。” 就这样,秦舒澜开始不定时造访赵桂花的家,借此机会听她分享有关王成的事。 原来王成为了维持他的奢华生活,竟在合作社暗中篡改账目,私吞粮食,再低价抛售。 他借此收买高层,尽管物质充足,内心却是空虚且贪婪,不断榨取他人的血汗。 有了众多的庇护,王成的行为越发肆无忌惮,这些年来不仅私吞公物,还苛待工人,劣迹斑斑。 若不是为了维持生计,赵桂花根本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工作。 “小妹呀,你可能不了解,王成这个人坏得很,常常骚扰工厂的女员工,甚至连我们这些年纪大些的都不放过,他既好色又贪婪,实在不知何时才算是熬出头。” “更过分的是,他曾试图伤害一位姓吴的老姑娘,若不是她父母天天接送她下班,恐怕就让他得逞了。但这个结果也不好,老吴因为这事断了一条腿,至今还痛苦不堪,大家都因此畏他三分,生怕一反抗就会遭到报复。” 听到这,秦舒澜满心怒火,像这种作恶之人理应遭到报应,因此紧锁眉头质问道:“难道那个姑娘就没想过举报他?” “怎么没想过?可是举报有用吗?你以为那些被抢夺的物资都去了哪里?长久受压迫后我们也想过反击,但毫无效果,每次闹起来到最后都是不了了之。久而久之,大家也就死心了。” 秦舒澜愤然攥拳:“总不能所有人都被收买吧,为什么不停止上报、继续抗争?” 赵桂花长叹,摇了摇头,想起那些被剥削的岁月,眼神里充满了疲惫与无助:“哪有那么容易,那个王成还有道上的朋友,那姑娘试过告发,结果差点被骚扰。唉。” 听此,秦舒澜有了决计。 “姐,还能再讲点别的事情吗?我想多了解一些。” 赵桂花已经倾诉了很多,秦舒澜不禁好奇她的意图:“哎,妹妹,你怎么打听这些?这样的消息只会让人心烦,那些有势力的人,我们普通人惹不起。你知道的。” ------------ 第40章携手共同行动 秦舒澜尴尬地笑了笑,掩饰不住内心的不安:“如今日子难过嘛,就借这些闲事打发时间吧。唉,我也并非幸灾乐祸,只是想知道自己不顺的时候,大家是不是都有相同的困境。听别人的事,至少能让心头好受一些。” 秦舒澜用心记录下了赵桂花讲述的那些受王成欺压的家庭。 的确,这个王成并不是一个好家伙,专爱骚扰年轻貌美的女性,有部分女孩子为了一纸体面的工作,甚至甘愿成为他的暗中情人。 不少人家因此遭受压力,这些涉世未深的姑娘,要么是因为贪恋金钱而屈服,要么是无力反抗而身陷。 回家后,秦舒澜整理了所有相关事件,进行仔细筛选,甄别哪些人可以携手共同行动,哪些人需要审慎对待,毕竟此事风险不小,她需寻觅真正可靠之人以推进此事。 最终,秦舒澜罗列出一个名单,逐一拜访名单上的对象,试图说服她们加入告发王成的行列。 名单上许多人已经被王成的卑鄙手法吓得唯唯诺诺,不敢接受邀请,纷纷拒绝了她;然而也有一部分人抱持观望态度,期待秦舒澜能够成功扳倒王成。 秦舒澜深知战斗必须打硬仗,否则拉来的队友一旦退缩,她的所有努力可能功亏一篑,自身也可能成为被报复的对象。 在顾辰的帮助下,她们洋洋洒洒撰写了一封检举信,递交到了王成助手手中。 那天,顾辰提着美酒佳肴找到了王成副手宋刚。 顾辰曾告知秦舒澜,他们曾有些许交情,宋刚虽反感王成,却因为自身缺乏手腕而无法对抗。 这个宋刚虽然名声不佳,但他至少懂得适度,故顾辰选中他是有原因的。 “老弟,有个事我这次非让你帮忙不可。” 那时,两人已饮酒甚欢。 “有何事尽管说,若兄弟能帮的地方绝无推辞。”多年未和顾辰畅饮的宋刚此刻也显得有些激动。 “其实啊,老弟被王成的岳父坑苦了。不久前结婚后背了一大笔债务,我媳妇善良,想开个果酱店缓解家里财务困难。我们摘了点橘子卖,结果却被陷害,腿都断了。”顾辰沉声说着。 听到这里,宋刚猛地一拍桌面,双目怒瞪:“这些人渣太过分了,难道你们从未提醒过他们?检查过后发现,合作社的粮食记录有问题,直接把王成抓起来了。” 秦舒澜对此颇为担忧,单纯的追查账目效果有限,出面顶罪的事并不鲜见,因此她心中七上八下。 “顾辰,你说宋刚找到的这些人只针对账目调查,还是还有别的?” "查账只是一种借口罢了,如果直截了当地说是扫恶除奸,又能打掉些什么?以往查账不也有过类似找个替罪羊的事情吗?这种事情,王成明白,宋刚更清楚,放心吧,没有万无一失,我是不会选择宋刚的。"秦舒澜坚信顾辰做决策有他的理由,也就没有再多言。 正当两个人琢磨对策对付王成的时候,房门外的李大茂却坐不住了。 他一直无法找到秦舒澜和顾辰的踪迹,心里已经揣摩到一些眉目。 于是他绕着圈子,在顾辰居住的地方打探了一番,最终找到了顾二勇。 顾二勇对李大茂也算有所耳闻,李大茂突然邀请自己饮酒,显然是给了极大的面子,哪里还能等闲视之呢? “李大哥,真是意外你邀请我们这种不显山露水的人一起喝个小酌啊。” 李大茂举着一杯酒,两颊微晕笑着说道:“我们都只是普通人而已,哪里有什么大的区别。” 顾二勇酒微上头,连忙摆手推辞:“不不不,我们怎么比得上李大哥你,你的女婿出类拔萃啊,将来日子必定会红红火火的。” 被这话一恭维,李大茂瞬间来了兴致,又干了好几杯。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今个找你兄弟喝酒,纯粹是我心有不安。若非如此,我今晚上恐怕是辗转难眠了。” 顾二勇一听这话就清醒不少。 “哎呀,什么事情能让大哥如此忧虑啊?” 李大茂故作姿态地叹了口气,道:“别提了,别提了。我一说这个,怕不是两家就要闹矛盾,到时候我夹缝难做。” 好奇心被激起的顾二勇怎肯放过这样的信息? “李大哥说得好啊,我这次真是被人暗算,你的提醒让我感恩戴德。说真的,李大哥你怎忍心见兄弟受骗呢?” 李大茂的话语让顾二勇的怒气逐渐升温。 “确实有这个道理。其实说穿了,不过是这么一件事:令兄的大儿子不是有片荔枝林吗?听说他跟他媳妇儿做的罐头很赚钱。” 说到这里,顾二勇气愤得一拍桌子,酒洒出些许:“实话跟你讲,我大哥那个儿子真是不知所谓。明明有着大好财富,到了紧要关头他居然想着独自享用。” 李大茂满脸义愤,激动地敲打着桌面说:“你知道前几天我想尝尝荔枝,结果被他放出狗追我,我都是一家人哪,他怎么可以那样对我!”语气愤怒又愤慨。 “啧,我看顾辰也被老婆迷惑得糊涂了吧,竟会如此待他叔叔。亲如兄弟,骨肉相连,真是不肖的子嗣。”他又道,接着提及了娶来的女人的过去:“据说他妻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之前还有过姓杨的关系。” “哎,你们顾家真是不幸,你大哥如今瘫在病床上,没法管家事,这份重担就得落在你这个老二肩上了。” "得好好保管好这家产,不能让被那女人迷惑,把本该家族的产业都拱手让人,如果最后她卷走了你们的财物,跟她的奸夫私奔了,你俩不是什么都失去了吗?" 顾二勇一掌重重地拍向桌面:"李大哥说的是,这事必须详加计划,荔枝园咱们也应有一席之地。" 这时候的顾二勇早忘了自己曾被顾辰逼迫,在窃取荔枝时签下的那份土地转让证明。 上面白纸黑字写着他的那部分土地已转让给顾辰,于是第二天他带着妹妹上门要求索款。 小珍远远见顾二勇往自己这边来,赶紧把房门紧闭。 好巧不巧,顾辰与秦舒澜正都在镇上。 母女俩面对着无赖的顾二勇,只好紧紧关门,惊魂未定。 ------------ 第41章顾二叔找事 "大嫂,怎么可以任凭别人占你们的好处,家里的辛苦你们自己却吃苦头,实在不公。况且荔枝园也有我们的一份份额,岂能让外人独吞呢。"顾真真提着自家的镰刀,隔着门大声疾呼。 "少废话,你早已签字画押,把土地卖给我们了,忘了?要不要我提醒你以前来我们家荔枝园偷荔枝还被家狗追赶的事?" 听到这事,顾二勇顿时羞愧满脸:"你这小姑娘,怎能乱说话?二叔是为了你家好才出此策。你们被娶来的媳妇蒙蔽心窍,快要把自己的家产送上门了。" "我可是听说了,你嫂子品行不好,婚前跟个小混混不清不楚。你得小心她带走家当,跟着奸夫逃之夭夭。看你怎么办吧。” 听了这些话,顾真真气的脸涨得通红,几乎落泪:"少嚼舌头!你编排我嫂子无非就是为了钱财。以为我哥和嫂子不在,你可以随心所欲?告诉你,他们回来你会付出代价。" 顾二勇这时也动了怒:"你这个见风使舵的丫头,外来人都算不得自己人。我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是贪恋那个姓关的小子吧?想抢夺自家田产送人,没那么容易。这里的一切都是我顾家的,谁休想动一分一毫。” 这话彻底激怒了顾真真,她猛地推开家门,举起镰刀向顾二勇砍了过去。 可毕竟姜还是老的辣,顾真真虽紧追着顾二勇猛砍,但终究未能伤他分毫,反倒将附近的邻居们引来围观。 他们的闲言碎语让顾二勇颜面尽失。 正当顾真真气得泪水涟涟时,秦译拖着受伤的身躯突然冲了进来。 只见秦译从天而降,猛地一记飞腿便使顾二勇惨叫着倒地。 摔倒后,顾二勇怒指着秦译破口大骂。 "小子,你竟敢打我,不就只是我们顾家的一条狗嘛,居然敢反咬主人!" 秦译因愤怒而双脚猛跺地板。 “我呸,顾老大视我为真正的兄弟,休得在此造谣生事,挑拨我们兄弟感情。” 说罢,顾二勇朝着自己的掌心狠啐了两口唾沫,双掌互相搓揉得火星四溅,恨不得要将满腔的愤恨付诸摩擦中。 倚着老资格的骨头,顾二勇拼命与秦译硬碰硬。 尽管秦译带伤在身,然而年少力壮使他在多次交手中占上风。 终场的最后一回合,顾二勇躬着身体奋力向前冲去,意图撞击秦译。 秦译紧急闪避间,却只见顾二勇头部猛撞墙壁,血花飞溅,瞬间失去战斗力。 顾二勇脑门染红了,抓了一把血后,竟然赖在地上不愿起来。 “呀!打架了呀,秦译这家伙伤人啦!得赶紧报警!” 围观中,事先李大茂派来的看客立即报了警。 执法者赶来速度极快,顾真真和覃小珍试图解释事情经过,然而由于秦译先前的不名誉事件记录,执法者没有多费口舌,径自逮捕了他。 顾辰与秦舒澜在晚间返家才得知此事故。 秦舒澜满面疑惑:“怎么回事?怎么二叔一家会知晓我们在做罐头,他们仿佛对一切都掌控全局。” 内心郁结的顾辰愤懑:“一定是那个李大茂告诉顾老二的。” 夫妻两人一早就前往公安局查探秦译案件的情况。 “请问一下,关于秦译昨天打人那件事,如今进展如何?” 得到的回应则是执法者严肃回答:“处理这个事情有些棘手,我们曾找村民做证,大多数人都说秦译攻击了顾二勇。而顾二勇坚称是秦译先动手的。” 听到这些,秦舒澜有些焦虑。 因为在她看来,秦译虽然过去行为冲动些,但现在已有改观,不会不分轻重。 况且,昨天真真曾言是顾二勇先行攻击,伤口明显是撞到墙而非被人袭击。 他们从局子里出来,推测是李大茂指使人做伪证。 “现在要救秦译,只有同意与李大茂合作,我们都答应了,他就没有理由继续纠缠秦译。”顾辰接受了秦舒澜的意见,然而心中的愤火却难以平息:“我同意合作,但近来我们的遭遇不应该就这样白白忍受他的侮辱。” “你有什么打算?” 顾辰没有详述,而是径自去买酒和花生米归来。 入夜后,顾辰敲响了李大茂家的门。 “李叔叔,我特地来找你,想喝一杯,你不会嫌我不请自来吧?” 李大茂一看见顾辰,便明白了他的来意。 “哪儿的话,热烈欢迎!想我李大茂还想请还请不到呢,快进屋。” 他喊着让媳妇准备几个小菜,两人在自家院子中饮酒对谈。 几巡下来,顾辰借酒劲微醺道:“李叔叔,是我那位兄弟以前不懂事冲撞了您,如今他知道错了。你看,在牢里的生活确实不是长久之计,您能不能网开一面,让我把秦译从牢里接出来?” 李大茂趁机说开了:“大侄子,我想让你兄弟出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顾辰保持着微笑,心里燃烧着愤怒,强压着说道:“我知道李叔叔人脉通广,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对吗?” 李大茂故作考虑道:“也是,帮忙说说话不是问题,但我们合伙开罐头厂这事儿,侄子你得明白,共同创富不是挺好的吗?你心里到底有没有谱?” 他知道顾辰会在这儿等着,但他想听到一个正式的答复,才能提出他的要求。 “这件事我们也商讨过,认为可行,李叔叔的实力自然让我们信任。” 为了救秦译,顾辰必须暂时屈服,但他必须把握分寸,防止被李大茂算计。 “不过关于上次说的分成方案,我觉得有必要调整。帮你兄弟疏通的关系,总要有所回馈,出去的资金不能再让李叔叔承担了。” 顾辰怒气暗生,脸上假装犹豫,重重拍了拍大腿,犹如壮士的决心一般坚决。 “没问题,只要能救出我兄弟,无论什么条件我都接受。” 李大茂十分满意,举杯痛饮直至醉倒在地方返屋内。 次日午后,李大茂酒劲渐消才悠悠醒来,他醒来的首要行动就是要让之前那些作证的人都改口,让秦译出狱。 出狱后的秦译,立刻来找顾辰和秦舒澜。 “哥、嫂子,我在监狱的时候想清楚了一些,这事恐怕与李大茂有着密切关联。” ------------ 第42章你怎么可以与他联手呢 秦舒澜端出预先备好的清水和叶子,边泼边打在秦译身上。 “这是无需置疑的,我和你哥早已猜到。” “你们知道了?那么你们又是如何处理的?” 顾辰为他递来一套衣服,催促他洗澡更衣:“别说了,赶紧更衣除晦,关于此事等会再详述。” 洗了个焦虑不安的澡,换了新衣后,秦译连忙拉过顾辰追问道,“哥,请实话告诉我,那罐头厂的事,你们是否答应了?这事儿我实在心生不安!” 秦译情绪激动,质问不停。 “难道我能坐视你被捕吗?若不搞定这件事,你何时才能出来?”顾辰反问道,语气不满。 秦译听了,更加懊恼:“哥哥啊,你怎么可以与他联手呢?这很危险。” 秦舒澜见状试图阻止秦译。 “我和你哥岂能不清楚?安心,此事已由我们设好计策。待会就带你直接去李大茂家,按计划行事。其他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 秦译虽不清楚详情,但出于信任,选择接受秦舒澜和顾辰的话语。 顾辰一路上不断地提示秦译要有耐心,不可因一时冲动坏了整个计划,并确保过两日李大茂会乖乖向他们认错赔礼。 于是秦译忍住怒火,向顾辰保证自己决不会鲁莽行事。 二人提着酒,来到李大茂的住处。 “李先生,我和兄弟来表达你的帮助之情。” 尽管看到秦译面带冷意,但在顾辰的颜面上,李大茂还是保持了一点礼貌,露出一丝微笑。 “啊,你们两位侄子亲自到来真高兴,快请坐吧。” 顾辰暗中推了一脚秦译暗示发言,尽管不乐意,考虑到后续安排,秦译只能隐忍下来。 “李先生之前确实冒犯之处,今特意提酒赔罪。还望李先生见谅,只因年轻时性情浮躁。”秦译满脸笑容,尽力缓和气氛。 闻言,李大茂笑着拍拍秦译的肩,“年轻的错误谁都曾犯过,我当年也是如此。现在是一家人,就不谈过往恩怨了,喝了这杯,过去的就算了结了。” 眼看李大茂有所缓和,顾辰乘机提出与工厂相关事宜。 “叔,今日前来一是赔罪,二是要谈谈工厂的事。工厂之事很重要,需要预先规划一番。” 听见罐头厂,李大茂立刻显示出高度重视,摇摇头使自己清醒:“没错,工厂的事情关乎重大,得先仔细商定计划。” 就这样,讨论逐步推进。 “你说的很有道理啊,李先生,我们都想请你大量购进一些水果,当然,包括我家的荔枝。唯有原料充足,才能开始做罐头,是不是这样呢?” 李大茂经过一番深思,认为这话确有几分道理。 “另外嘛,做罐头所需的白砂糖等必需品也不能少。这样吧,一旦你需要的都齐备了,我会把妻子接来教大家怎么做罐头,你觉得如何?” 李大茂虽然喝得有些微醺,但仍能看出潜在的问题:“不对劲,如果我准备的东西全都买齐全了,但你们却不着手做罐头,我岂不是血本无归?” 顾辰早知道与李大茂打交道需要谨慎考虑,早已有所策略。 “想想看,如果我们能把罐头产业扩大,村民们都跟随我们一起,万一柑橘供不应求,岂不就得涨价了吗?” 顾辰接着抛出诱饵:“现在价格尚未变动,我们要赶紧批量收购,降低成本不是吗?况且,做罐头并不困难,一人一天能做几十个,你人脉广大的,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此时的李大茂头脑稍迟钝,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他们的用心。 “况且我已承诺送自家荔枝给你。我能如此信任你,难道你还担心我会逃跑吗?” 秦译领会了顾辰的想法,并适时地表示赞同:“没错,李叔,纵使我们逃跑了,难道能带走所有的家当和房屋么?你和女婿的影响力很大,我们还能逃到哪里去?总不能抛下家园吧?” 李大茂在半梦半醒中,经两兄弟的游说,迷糊之中竟做出了决定,同意用家中所有储蓄购买柑橘。 看着目的已经实现,顾辰和秦译决定回家做准备工作。 “兄弟,真要万一李大茂清醒后发现自己被骗怎么办?” “不用担心,连王成成了重点监视的事,李大茂都没发现,等王成本倒台时,牵一发而动全身,他逃脱不掉。”顾辰胸有成竹。 顾辰不禁有些感触,“要不是李大茂太过分,我也不会有这个举动。这事毕竟有些见不得光。” “是呀,但他的恶行更恶劣啊,不仅倒卖我们的柑橘,还动用了私刑。嫂子断腿的事还没讨回说法呢。” 提到往事,秦译显得愤慨:“现在还勾结二勇老头来暗算我,太不公平了。以前他们下狠手打伤我,险些让我丢了性命。” 顾辰微笑着拍了拍秦译的肩头,顺势抱住了他:“好了好了,别一副小姑娘似的样子抱怨个不停。” "我们在谈正经事呢,可不是那些闲言碎语。”顾辰轻笑出声,然而心里盘算着秦译这个年纪确实也应该娶亲了,得找个时间请秦舒澜帮忙物色合适人选。 毕竟他的父母年纪渐长,或许已力不从心。 几天后,镇上名叫宋刚的人意外造访顾辰家。 "辰弟,辰弟在家吗?" 很不幸,顾辰出门协助李大茂收购柑橘去了,所幸的是秦舒澜在场。 瞧见来者衣着讲究,想必是他,于是开口询问。 "请问是宋大哥吗?" 得到确认后,秦舒澜心中暗喜,事情似乎有点进展。 秦舒澜热情招待宋刚进入庭院,并吩咐顾真真倒茶奉上。 "宋大哥稍候,辰哥出去劳作了,我去唤他回来。” 宋刚接过热茶,微笑示意态度亲切:"弟妹无需费心,其实这件事与你也相关。"秦 舒澜试探着推测道:"宋大哥指的是王成那件事吧。" 宋刚依然保持温煦的笑容,但目光中明显透出一丝冷静严肃:"正是如此,我们已搜集许多信息,然而一些关键的证人却不甚配合。我这次来访希望你们能够提供其他可能影响他们的方法,说服他们出庭作证。" 秦舒澜对此感到有些为难“"实话实说,接触到他们时,并非所有人心甘情愿。" 宋刚自然明白任务艰难,因此他找秦舒澜求助,料定秦舒澜能撬开他们的嘴,必定有独门策略:"这事确实不易解决,以前王成的事也曾有人状告,结果不了了之。所以许多人都失去了勇气。” "这次不同,我可以向你承诺,如果有幸能说服受害者站出来作证,王成必然会被绳之以法。" 尽管许下承诺,秦舒澜心里仍然有些担忧,因为这可是扳倒王成的重要时机。 错过此刻,李大茂罐头厂的事会愈发棘手。 ------------ 第43章此事若成,便是你的付出 宋刚欣慰地点头:“弟妹你若肯出手相助,无论成败,我都深深感谢。” 秦舒澜微笑着应道,表示乐意为之效劳。 "宋大哥过誉了,我们只是被李大茂逼得别无选择,把你拖进来,你肯如此热心,我们已经感激涕零。此事若成,便是你的付出。" 宋刚事情办完就匆匆离去,准备继续后续事宜。 接下来整整一个下午,秦舒澜都沉浸在思考中,决定要从赵桂花那找到突破口。 入夜,当顾辰回家后,秦舒澜向他分享了宋刚来访的事情。 "阿辰,今天宋哥来了,他提到最大的问题是那些受害者都不敢出庭作证,他们担心一次没能彻底扳倒王成都会被报复,后续还有危险。” 顾辰点点头,理解他们的顾虑并非无理可依,这种情形确实可能发生。 有人曾经试图向上级反映王成的恶劣行为,但由于他背后的势力,最终都未能解决,而且因为他的小心眼,那个家庭因此处境恶化,近乎绝境。 "要说服人们站出来做证这件事,我们必须坚持不懈,没有别的出路可走。" “没错,我决定明天去找以前的赵婶子帮忙。赵婶这些年也被王成欺负得很惨,并且她对粮食供销社的情况熟悉,知道不少隐秘的事。” 眼下局面紧张,一想起之前秦舒澜遭到类似命运,以及自己和秦译的经历,顾辰不禁感到担心。 “我明天要陪你一起去,一个人去我实在不放心。万一那帮人气极之下伤害了你,我该如何自处?” 秦舒澜却摇头谢绝了他的好意:“这段时间你要监督李大茂收柑橘,哪有闲暇?再者,我们还没告诉王成我们在调查他,与李大茂的合作让他无法对我们立刻动手。这段时间你不必太过担忧。” "坚决不行,"顾辰坚定地回应道,“这个问题我必须做主。明天我和秦译、关少卿同去,防范风险是必须的,如果你出意外了,我怎么办?" 这句话不觉脱口而出,使秦舒澜羞红了脸,而顾辰还未领悟刚才的话语。 最后,拗不过他,秦舒澜也只能点头同意。 清晨,秦译载着两人,搭乘借来的摩托车来到了小镇。 秦舒澜原本估计会有困难,但并未想到会如此棘手。 他们的来访一解释原因,就被赵桂花拒之门外,甚至连带来的小礼物也被扔回来。 "赵婶,你怎么了?这究竟是什么意思?赵婶!" 赵桂花气到几乎头顶发炸:“妹子,我对也许算不上多大的恩德,但也可以说问心无愧。你为什么要害我?” “赵婶,你这话从何谈起,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觉得我有伤害你呢?”秦舒澜心中有了领悟,赵桂花是担心这次行动若无法打倒王成,自己可能因牵扯其中而遭受连累。 "赵嫂,我会害您吗?我可以保证,这次定让那个人倒台。没了他,今后你们供销社的日子会轻松很多,难道您愿意永远受他管辖吗?"赵桂花蹙起了眉头,语气缓和了些。 "妹妹,我们只是平凡人家,哪斗得过他们。你说的保证顶什么用?假如王成这次不倒台,他日后若报复我们失去工作,你叫我如何去支撑这个家呢?" 秦舒澜深知,这个时代的人民最忧虑没有收入、挨饿、受冻,因此早就设计好了应对措施。 "嫂子,我知道这工作对您的重要。我也并非无情之人,但在供销社中,您可能是对他态度最好的人了。如连您都不肯出手,其他人更不会相助了。"秦译沮丧地说,声音透着无奈。 闻言,秦舒澜气恼地拍了秦译一下,说:"这个时候,你不要捣乱好吗?你想再入狱一次?做事能不能有点头脑,别一遇到事就使手段。" 关少卿在一旁思考,提出了问题:"我记得赵嫂子您家有两个小孩,大一点的女孩初中毕业快中考了,小男孩仍在上小学,没错吧?" 秦舒澜回应:"是的,大女儿念初中,正准备迎接高中的考试。小的那个是儿子,还待在学校里。" "好吧,我知道了。嫂子,继续您刚才的事,我会去试一试与孩子们接触的途径。" 秦舒澜疑惑地询问道:"找他们的孩子有什么用处?" "嫂子,镇上只有一所高中,学费高昂。很多人因为承担不起费用,最后不得以离开学校。几年前学校有个政策,对于特殊情况的孩子,例如烈士后代或者表彰家庭,部分学费可以减免。" 听到这儿,秦舒澜眼神闪烁:"如此看来,三年的学费不是个小数字。那么您就去找赵嫂的女儿方凤,我和秦译去探寻其他家庭可能的办法。" 三人各司其职,计划开始了。 在附近搜查之后,关少卿找到了通常方凤会出现的地点。 正值暑假,大部分的学生选择外出打工,借此减轻家里的学费压力。 而方凤在城镇里的一家餐馆担任服务员。 走进餐馆,关少卿要了一盘土豆丝和米饭,在这里见到了方凤。 她的年纪约莫十六七岁,清秀的脸庞显得特别迷人。 但由于这种特质,餐馆中总有部分不规矩的男性顾客企图对她做出过分举动。 关少卿一见那情形,毫不犹豫地发扬起雷锋精神,挺身而出抓住了那只试图趁火揩油的咸猪手。 站在旁边的方凤那时满含痛苦之色,对于关少卿的出现,就如同在困境中遇上了救星般的白马骑士。 "大叔,只是点餐而已,手脚干净点儿。若被误以为是轻薄行为,即便说得你失手,旁人看去也可能变成无赖之徒。"那位客人听见这话火冒三丈,伴随着"啪"的一声巨响,他狠狠地拍向桌面,使其晃动不止。 "小子,管好你的嘴。我的事与你何干?你这算什么事?多管闲事滚开!" 关少卿毫不退缩,傲然相对:"大家都是体面人,做事要考虑后路。此事闹开了回家,老婆能放过你?” 他接着说:"即使老婆不计较,今天你的举动若是四处传播开来,明儿你就有可能因调戏妇女罪名成为公众人物。你的家人今后还能抬起头吗?" 对方显然是个欺软怕硬的,意识到局势不利后,他愤怒地拍拍桌面,留下恶毒的话语,带着一群人吵吵闹闹地离开餐厅。 那群人的离去让方凤感动得差点落泪。 "谢谢这位大哥,刚才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关少卿摸遍全身,未找到手帕,只好言辞安慰她:"没事了,妹子,赶快继续工作吧。" ------------ 第44章不能不顾及名誉 话音刚落,厨房传来了她斥责的声音:"你这丫头是怎么回事?刚来这么多生意客,怎么说散就散,这点小事都不能忍着?哪个没被摸两手的?" 方凤瞬间感到委屈无比,拭泪反驳。 见状,关少卿连忙拉起她保护性地站在自己身后。 "老板娘,这样说太过份了。谁都没权利让女孩子也承受这种屈辱,她们正值青春还未婚配,不能不顾及名誉。你开店是为了赚钱,但你也不能纵容这种风气吧。你是饭店老板还是青楼老板?" 这番质问使老板娘如炸锅般失控:"你说得太过尖酸刻薄了。他们只是这样,又不是真心想做啥坏事,顶多就是占点便宜,没那么严重嘛。" 她为自己辩护。 "那你自己怎么不在外面?让小女孩受这样的侮辱,你倒自在。试试看你也会痛的。" 老板娘被气得哑口无言,最后决定解雇方凤,情绪激动之下说。 这件事破坏了方凤的本职,关少卿内心有所不安。 "对不住,妹子,没想到我的鲁莽会害到你。" 然而,方凤对此显得颇为淡然,心中其实是释然了许多。 "哥,别这么说,我其实一直都期待有人能替我说说心里话。今个好不容易遇到你,感激都来不及,做不做都无所谓,下乡做工也能解决,至少不用在这里忍气吞声。” 关少卿得知秦舒澜急于招募人手后,不失时机地提出。 "妹子,你若真想体验乡下的生活,为何不直接去罐头工厂呢?” 接下来,简要解释了罐头作坊的情况后,方凤立刻兴致勃勃。 "这真是个好机会,能赚这么多一天,还只是整理些水果而已嘛." "当然,老板你也能认识,也就是上次在你家吃过她亲手做的罐头、后来提到的舒澜嫂。” 方凤听到这一消息显得颇为惊讶:"你说的是送到我家的那罐头?那是她亲手做的,并不是购买的吗?” 面对关少卿讲述的事情经过:从秦舒澜因为贩卖橘子遭到诬陷,到最近又被李大茂利用,方凤基本了解清楚。 事实让方凤震惊:舒澜大嫂到访只是为了调查关于王成的事。 "原来如此,一定是你们被我妈她赶出来的吧?" 关少卿无可奈何地摊开了手:"确实是这样,” 方凤应道:"我母亲极其看重在供销社的那份工作,多年来受尽欺压。你觉得她能不痛恨?但她更关心能否保障我和弟弟的费用。" 关少卿不再绕圈子,直接表明了他们的意图:"妹子你有所不知,我是在我们镇里的高中上学,如果父母能在村务表彰中有贡献,学费就能大大降低。” 他给出了具体的信息。 "什么?!”方凤抓着关少卿的手有些紧张,“你是说有办法可以省下学费?!" "我干嘛骗你呢?你可以查证一下中学的规定,至于工作问题,可以让你妈来罐头坊看看,你认为可行就回去告诉她,” 方凤听完后认为这个方案切实可行,欣然答应。 同时,她也担忧母亲继续受王成摆布,因那人品不好,每次回家时总是对她不规矩。 秦舒澜在外面的努力收效甚微,相比之下,关少卿这边有了进展。 于是她决定方凤第二天天一亮就去看罐头作坊。 第二天早晨,关少卿准时来迎接方凤,他们一起去往了罐头作坊和荔枝园。 “舒澜嫂子,我是来做活的。”秦舒澜一脸笑容,握住方凤的手表示正式入职。 "好了好了,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让我给你们引见一下,这是我的妹妹顾真真,你们年龄相仿,又同为女孩,你可以和她一块儿工作。你们的工资一样,表现好、做得多,奖金也不会少!" 方凤听完笑得合不拢嘴,马上跟着顾真真投入工作。 方凤虽然比顾真真和她的同学们稍小,却勤快又能干,毫不含糊。 脏活累活总是一马当先。 整整一天的工作换来了六个大铜板。 发工资时,秦舒澜特意留下方凤说话:"丫头,我承认之前有些唐突,嫂嫂实在是走投无路。今天在荔枝园的经历让你有所了解,回家帮劝你妈,能行吗?" 方凤庄重地点点头,表示承诺:"你放心吧,我妈虽然说话直爽,内心柔软。据弟弟说把你俩赶出去后,我妈还反复站在门后看你们。" 秦舒澜听此心中释然,面带喜色:"其实,这段时间我受了不少欺负,在餐馆打工只为学费。昨晚我都和母亲说明白了,连过去王成欺负的事也告知了她。你知道,她听完之后非常恼火。今天过来是她主动给了我车费。" 秦舒澜说完,两人的心情更舒畅。 "那太好了,你回去跟你母亲好好沟通。这事由我自己起因,我不会袖手旁观的。"方 凤心情欢快,拿着工资乘公交回家去。 晚间,秦舒澜向顾辰讲述了赵桂花家的情况。 顾辰听到,对她表示赞赏。 “不错,过阵子,我们手头橘子会更多,那时候就需要不少人力。有了赵桂花一家和他们朋友的帮助,我就安心多了。” 秦舒澜深以为然地点头同意:"的确如此,就算真真同学开学,我们也不必慌张,而且现在找来的工人都互相了解,不会有人背后捅刀。" 秦舒澜当初挑中赵桂花是因为她的热心肠和良好的人缘。 不出几天,赵桂花应允了秦舒澜的提议,并以其身份为其他家庭作证,于是其他人也相继加入。 事态发展到如今,王成这才意识到,派到这儿的并非来调查账务,而是针对自己的人。 只是他的觉醒已为时过晚,一队身着绿色制服的执法者已将他家层层包围,搜出许多他非法获取和作伪的记录。 王成在镇上的垮台很快传播至下河子村,李大茂的女儿惊恐哭泣着奔回家中,将一切都诿过于顾辰与秦舒澜两人。 明白了是夫妻俩巧妙设的圈套,再加上对自己过去与王诚合伙所作之事的反思,李大茂心知事情不妙,赶紧收拾东西意图溜之大吉。 遗憾的是,王诚并非固执之人,被抓当日午后即坦白了一切罪行。 ------------ 第45章无法挽回的损失 当李大茂怀着希望迈出家门准备逃匿之际,恰巧踏入了执法者的拦截网。 没了李大茂主持局面,他之前不惜花费全部家当购置的那些柑橘、荔枝、菠萝和黄桃,如今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滞销在他手中。 更为严峻的问题是,李大茂贪念过大,害怕水果罐头走俏提高成本,故而在成本尚低时大量囤购。 家财消耗尽后,开始四处借贷。 下河子村村民基于对他的畏惧,不得已向其赊货,李大茂被抓后,这便成为了笔无解债务。 原本已送到他手中的果蔬因错过小贩收成的时间,眼看果实逐渐腐烂,村民们愤怒至极,携带农具直奔李大茂家园,挥起的不仅是工具,也是无法挽回的损失和怨愤。 李大茂的妻子深知此事陷入困境。 她渴望丈夫回来,但巨额债项让她一时无计。 最后,在无路可退的情况下,她只得前往顾辰之家求助这对夫妇:“顾兄弟,求你了,我们的债台高筑,再没有资金注入,我们的家可能会被拆散!” 顾辰斜睨了身边的秦译一眼,见他已经快要按捺不住笑意,迅速踢了他一脚,暗示收敛:“夫人,实话说,我心有余而力不足。短时间内确实无法凑出大笔款项。” 闻言,李大茂的妻子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不成,这事儿你们不能置身事外。都是因为你们怂恿我家老头子买了那么多水果。若置之不理,我宁愿撞死在这儿也要让你接收这些橘子!” 然而,她并不了解,顾辰夫妇其实早有备料。 尽管夫妻俩并未显露焦急神情,他们内心其实还想尽量压低橘子的价格。 但李大茂的妻子急功近利,坚信钱财能使他们找到解围的办法,不愿价格下降得过于明显。 “我不在乎你们最初的打算是什么,但这橘子既然定价三毛,就一分钱都不能少,我们家老李需要用这笔钱维生。” 对女性谈判总是有些拘束,最终,由秦舒澜接棒处理这棘手的局面。 “婶子,我们知道您们确实急需现金,但也不能不顾一切。实话讲,李叔入狱前收取的水果太多,消化它们对于我们自身也带着一定的风险。您的水果收购已有一段时间,早就过了最鲜美的时期,而且价格死守三毛不松动,这让谁去接受?" 李太太深知秦舒澜的话并非虚言,但也听说过秦舒澜懂得用糖罐保存水果,因此对水果的新鲜度她并不是很看重。 “顾家儿媳,我也不是傻瓜。老李告诉我,你这果汁是否新鲜无关紧要,做出来的糖罐头又如何能分辨原本的状态?” “而且如果没受你们夫妻误导,我家老李也不会把这些坏掉的水果囤在家里吧。老李现在遭受如此厄运,不能因为想卸担而让我们受损,门都没有!” 秦舒澜冷哼一声,想起那被打折腿还花掉三万的情况,心里积郁许久的不满爆发出来。 “婶婶,你说是我们误导李叔,可你们难道没想过为什么我们会对他这样?你不相信李叔做的事,那可是骗术。” 李婶的目光飘忽不定,显然她知小珍相,不过承认此时对她来说只有坏处,因此选择了坚定地否认。 “我清楚什么呀?我只知道你们这对夫妻丧尽天良,专门瞄准老李来算计,他为了你打人的兄弟,四处奔波!真是毫无人性。”李婶步步进逼。 “够了婶婶,你不长记性的吧?那事儿是因为你家二儿子唆使,李叔带着一帮人造作不在场证明。记住,作伪证是要坐牢的!”她加重语气警告。 “你在说谎!你能拿出我老李的确凿证据吗?凭嘴皮上的话就想唬人?”李婶质疑道。 “我有没有证据,时间会验证一切,而且李叔既然入狱,我看你怎么掩饰他的所作所为。我想知道是谁打了我,这可不是随口胡扯的。”秦舒澜话语犀利,并不畏惧。 “最后告诉你,我们并不急切。两天后的审判过后,赔偿一分都不能少。这些橘子迟早还是我家的。若你趁不清之时处理掉,后果自负!哼!” 面对威胁,李婶毕竟是位普通的农村女性,几句话就令她惊恐不已。 “那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 秦舒澜目光一闪,与身旁的顾辰和秦译对视一眼,三人之间的计划在此刻形成共识。 “在我看来,五分的收购价格可以接受了,你自己决定要不要卖出?” “五分”让李婶一时愣住了,惊愕的神情仿佛被一道雷直接劈中,旁观的人都不禁同情。 “五分?这就只收回本钱都不行,付了那些人债款后,就什么都不剩下了,我怎么再去救丈夫和女婿啊?” 秦舒澜可不是真心愿出这个价格购买那些柑橘和果蔬,这是她策略的一部分——以一个对方断然难以接受的价格先给个狠打击,然后逐渐抬价,这样谈判才更顺利。 “婶婶,如今你还一门心思想拯救你的女婿吗?这男人真是个人渣,背着你的女儿在外面胡闹。换作我啊,趁着这个机会让女儿迅速和他离婚,早早解脱才是上策。” 况且,“李叔认识王成长久以来,虽然品行一般,但总的来说还算没犯大过错。可是一跟王成扯上关系之后,你看他做事越发胆大妄为。这是作恶多端得到报应。那个王成根本就没什么好,您还在想救他呢。” 这名农家妇女泪光闪烁间已没了往日的神采,悲凄地倾述自己的痛楚与无奈。 “我们身为女子不易。你我都指望男人生计,我女儿要是离婚了,往后该怎么办?” 秦舒澜并不是慈悲菩萨心肠,对待这样的事只能做到这地步了。 “这世上没有谁是没了谁就不能活下去,不论男女只要有双手双脚和求生意志,都能过得很好。如果你们走投无路想找活儿干,我这里只要有好意就不会拒绝。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至于价格……我可以按每千克橘子一角五。” 李婶终于在泣不成声许久后痛苦地点头,秦舒澜没料到这么容易就被压低了一半的价。 可是就算降价容易,要筹措钱款依然是个棘手问题。 秦舒澜和顾辰两口子核算了家中所有的积蓄,发现想要买光李大家全部水果,现有的钱依然差得多。 “现在该如何是好?如果我们收不起这么多水果,再去另寻他法,只怕事情越来越复杂。”顾辰清楚事态的关键所在。 “我理解,但手头的钱实在太拮据,而李大娘肯定不会再给我们账期了。她还得指望这笔钱救出自家的人呢!” ------------ 第46章绝对是通过正规途径 正当这对夫妇头痛之时,秦译满面兴奋地提着个布袋,风风火火奔来家中。 “大哥大嫂,我去给你们送钱来了!” 秦译咧着大白牙,一把展开怀里沉甸甸的布包,内里的银票铜钱整整齐齐排列着,光看表面就有好几千之数。 这对夫妇皆惊骇不已,顾辰尤其如此,面色顿时阴沉下来。 “你小子又是从哪儿筹来的钱?” 被妻子和兄弟严肃的眼神盯着,秦译也慌了神,连忙挥手作解释。 “兄弟,你千万别误解,这钱绝对是通过正规途径来的,尽管用就是了,我再也不做那些不光彩的事情。”秦译说完,眼神乞求地看着秦舒澜。 虽然秦舒澜也很渴望赚钱,但对于这来源不明的钱,她也不肯接受。 “秦译,这钱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讲清楚点,我也和你大哥持同样态度。” 秦译脸上立刻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仿佛受到了极大委屈。 “你们夫妇俩真是有默契,说话做事越来越像,好了好了,听我说完这钱的由来。我把自己家那块地还有老房子卖了。” 听到这话,秦舒澜猛地一拍桌子,整个身子像弹簧一样跃起。 “你说什么?你居然把地和房子卖了?你这个小子,怎么能卖你爸妈的地和房子呢?他们住哪?” 尽管明白秦译的用意是想帮他度过难关,但顾辰对此仍不赞同。随后,他拉住了秦译的手,把钱收入口袋,拖着他朝门外走去。 “我们一起去找到买家,让他们把地和房子退回来,这钱我们不用。” 秦译挣扎着说道,尽管拼力才让自己的双手挣脱出他的掌握。 “要去你自己去丢人吧,房子刚卖出去又要买回?这种耍赖的行为,谁会答应?” 秦舒澜气得狠狠地打了秦译肩膀一掌,显然对他们擅自做出这样的决定心怀不满:“你这笨蛋,为什么事前都不和我以及你哥商量一下呢?怎么就能乱来?将来你要结婚、买房,没了地和房子怎么成?” 见两人如此全心为自己设想,秦译感动得眼眶都红了:“好了,我明白你们是为我好。老房子就算了,毕竟爸妈给我新盖的房子足够他们住。家里的事以后再说,不过这些成果卖掉后应该大赚特赚,那时你们可以把钱还给我。我用那笔钱找更好的地方。” “另外,我多要些钱还有一个念头,先前李大茂想开罐头厂,我们现在也可以自产自销...”说到这里,秦译一屁股坐下,摆出了赖皮的姿态。 “管它房子和土地,卖都卖了。你们要钱,就用来创办罐头厂,如果不需要,就烧掉也行。但现在你们真的没法回头。” 夫妻两人面对已成事实,最后还是顾辰狠下决心:“好吧,就那么办。明天装好这段时间的产品,我要去州城看看销售渠道。” 秦舒澜咬着嘴唇提出试探性的建议,顾辰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对,之前我们送货的地方其实只是一家小型商业店,他们每次收购最多不过三、四百罐,这次我想带着货物去看看,看看能否在那里拓展更大的销售渠道。” 秦舒澜赞同了顾辰的想法。 "那不如我也跟你一起去吧,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方便一些。"她主动提出。 "不行,你留在这里和秦译两人守好工厂,趁此尽快建成,我们早一日放心。况且厂子建起来后,存放水果也会更妥善些。" 秦舒澜知道这个提议对节省时间最为有效,因此应承了。 当天夜里,他们准备好这次的罐头装运工作,甚至借了一辆摩托车备用。 对秦舒澜而言,这是她第一次送顾辰长途出行,心里涌上些许忧虑。 天还没破晓,顾辰已经骑上摩托车启程,而秦舒澜在门口目送他远去,心底的情感千头万绪。 她发现自己已对眼前这个人有了依恋与眷恋。 在他离去的时候,她内心不由自主地关心起他的安危。 在一旁的顾真真与覃小珍见到此景,对视而笑。 "妈,你觉得嫂子好像越来越和哥亲近了呢?" 覃小珍脸上带着母爱满满的笑容询问道:"两口子亲近一点有什么不好?这不正说明我们的生活将要变好吗?看样子,妈不久后就能有个大孙子抱了。" 秦译在这个关键时分,确实很靠得住,他带着一群兄弟共同建造罐头厂,不仅工资条件优惠,而且这些人期待罐头厂完工后能在此得到长期职位。 面对这个局面,秦舒澜当然无异于之。 因为这意味着不仅解决了罐头厂的用工问题,更是提供了众多就业机会,岂非一举两得?另一方面,赵桂花连同方凤也来到了秦舒澜的罐头厂帮忙。 "赵姐,你怎么离开供销社到这里来了?宋刚大哥说那边的工作人员都没有受到影响吧?"秦舒澜笑着问。 "就是想要换个工作环境啊,在那里久了难免会厌倦,所以我来这里投奔妹妹,希望不会被拒之门外吧?"赵桂花微笑着道。 "赵姐这样说就太见外了,你来是欢迎之至,我要敲锣打鼓迎驾的。" 尽管罐头厂发展势头强劲,但秦舒澜很快发现了营业执照申请迟迟未能批准的问题。 "秦译,营业执照申请提交这么久还没有回复,怎么回事呢?” 秦译抬起头想了想,开始掐指计算日子:"对,确实有段时间了。我去打听到后就回来,你别急,一切都会有个结果的。" 说着,秦译咬了一口馒头,匆匆出门办事去了。 这时,镇上的邮差骑着他标志性的二八大杠摩托车,送来顾辰的来信。 “秦舒澜在家吗?这里有你的信。” 一听,秦舒澜便知是顾辰寄来的,急匆匆地跑去接信,并立刻拆开细阅。 被嘈杂声引来,顾真真也出来了,看着嫂子聚精会神地读信,一脸困惑。 “嫂嫂您识字啊?我记得您不是没上过学的吗?” 秦舒澜一时语塞,眼神不停转圈:“嗯,我没读过书,但我小时候常在外头的村学里玩耍,识得几个字儿。” 这时,覃小珍听见声音,连忙牵着女儿凑近。 “小丫头,别打扰你嫂子。快去帮着做饭,工地上的人还等着呢。” 聪明如顾真真,立刻听懂了母亲的意思,撇撇嘴,随着母亲进了厨房。 顾辰的字迹坚韧有力,又不乏柔和,正如他的个性。 内心回溯他已连夜赶回,亲手将保存的果酱交给原本的供应商,并借此打听更大的销售渠道。 不过对方眼下有些犹豫,生怕断了自己的来源。 顾辰仍在积极想法说服他们协助扩大分销。 同时,顾成提及周晨最近流行一种“鼻子机”,据说能远距离传递信息。 他会四处看看,如有就为秦舒澜也购得一个,方便二人间的沟通交流。 看完信,秦舒澜不由得笑了起来,竟把BB机称为“鼻子机”,真是一如既往的淳朴可爱。 ------------ 第47章必须暂停生产 顾辰已经离开半月有余,秦舒澜每日思念不断,挂念他的安全与是否能在节省开支的情况下照料自己。 母女二人自然察觉了她的心思。 “妈,我觉得哥哥嫂嫂情投意合,不如催促他们早点领证吧。” 覃小珍赞同地点头:“说得对,你哥回家后,应该好好谈这事了。” 秦译下午急急忙忙从镇上赶回家,一进门便嚷道:“出事了!嫂子,我们的执照和建设用地审批还没批下来,现在厂子必须暂停生产了!” 他的语气满含惊慌。 “啊!”秦舒澜不敢置信,经过重重辛苦,工厂都造了一半,现在突然停工,损失将是惨重的。 “你先稳住情绪,详细告诉我,怎么回事没通过审批?手续哪里不符合要求?还是需要的东西没到位?” 秦译深吸一口气,喝了口水,详尽说明了白天所发生的一切。 那个时代,要开厂营业,个体商贩需向工商管理部门提交经营许可证申请,个人证明、场所凭证以及经营者照片。 具体到这片区域的工商管理员钱东,是他扣留了果酱工厂的相关证件。 之后,秦译辗转多方,最后带着些水果和酒试图寻求钱东的帮助。 听了秦译说的那些,秦舒澜心中了然:“调查一下钱东。他会与谁交往频繁?最常去哪里?还要留意他的亲属里是否有王成和李大茂的联系。” 秦译转着眼珠,迅速理解了舒澜暗示的意思。 “好的,明白,您尽管放心,明天我就开始调查。不过这件事需要告诉辰哥吗?” 一想起顾辰,秦舒澜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随即发现秦译还在旁边,急忙伸手捂脸掩饰。 “顾辰那边事情很多,这回由我们自己来解决吧,别让他为此操心了。” 秦译点头答应,随后却又担心起一个问题,“关键的问题是工厂短期内无法建成,我们的设备存放哪儿,新鲜果实也不能长久存放呀!” 听闻此话,秦舒澜也皱起眉头,这确实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这样,这几天就专注于搞定营业执照审批,让工厂的朋友们先暂停建设,赶紧做点罐头。至少罐头能存储时间较长,损失能小一点。” 得到秦译的支持,她连忙召集大家帮忙制作罐头。 生产罐头少不了白砂糖和玻璃罐,但从小店铺进物资,不仅数量有限而且成本较高。 于是,秦舒澜决定直接从源头采购。 她打听到一个玻璃罐厂的联系方式,寻访到了厂长马秋生。 “你好,马厂长,我是秦舒澜,打扰您了。我听说您正在寻找合作伙伴,我特地过来。” 对这个女性来找自己谈生意,他心中有些疑惑,但在表面上并没有流露出来。 “哎呀,是秦女士,恭喜您事业蒸蒸日上啊!” 秦舒澜闻言略显意外,也回道:“马厂长也财源广进!” “我听说秦女士是顾家的当家夫人,怎么不是丈夫来?” 对方开门见山地询问当家的男人,这让秦舒澜有些不太开心。 但意识到在这个时代,性别平等还未完全普及,女性在很多人心中的地位依旧较弱,这样的疑问并不算突兀。 她选择理解和保持冷静,“事我的丈夫正忙于州城的生意,家里事务由我暂时代理。” "我了解了。"马秋生笑着接待,温和的态度令人舒心,“秦老板特别找上门来,想必是为了些大型交易,对吧?” “其实不算大单,主要是想在贵工厂定一批玻璃罐。”说着,秦舒澜将之前准备的样品递上前,展示样子。 “我想大量购买这种玻璃罐,如果可以专门给我们供应,那就更好。” 马秋生接过罐子仔细打量,他的工厂经常生产这类玻璃制品,但通常用量并不多,因此库存并不充足。 “这种玻璃罐我们也确实在制作,为您的需求增加生产应该没问题。请问为何需要这么多,它们主要是用来装散货吧?” “坦诚说,我有一片荔枝园。每当荔枝成熟就需要快速外销,以免在路上损耗严重。现在正值旺季边缘,剩余产品如果不处理就很可惜。我和丈夫尝试制造了一种能长久保存荔枝的罐头,玻璃罐尤其合适,能让顾客一目了然,且携带方便。” 说着,秦舒澜又取出一罐自家制作的荔枝罐头放在马秋生面前作为示范。 看到这新颖的罐头,马秋生眉毛轻挑,拿起它仔细观察。 这就是装果酱的罐藏食品,里面既有荔枝也有菠萝。 “嘿,这种商品确实不常见,应该会很好卖出,而且是独家代理,玻璃罐的事不用担心,因为我本身就是做玻璃制品的,再多做一些罐头对我来说也不成问题。关于价格,你们有何要求呢?” 秦舒澜瞥了一眼马秋生,认为此人可不同于易忽悠的李大茂。 “我们计划订购三千个这种类型的罐头,关于价格,我们新入行不太了解行情,你们出价两毛五分钱怎么样?如果不好我们可以再商讨。” 马秋生听罢想了想,三千个同类产品可以大幅削减人工成本,也能加快生产进度,节省不少时间。 最重要的是这个果酱新产品稀罕,对他个人来说也是第一次接触,如果建立长远合作关系对他未来是有益的。 “好的,你的提议我会接受。以后罐头事业要是真正做大了,别忘记有我这个人。” 令秦舒澜惊讶的是,马秋生竟然如此爽快地同意,让她笑容满面。 “当然,我们荣幸能与这样大方的厂长结识!你看,最近这几天我们急需一批货物,可能需要帮个忙加班?”马秋生随和地点点头。 “没问题,你就放心吧,你需要多少我们稍后确认数量,做好后会通知你派车来取。” 由于解决了一个难题,秦舒澜的心情畅快了许多。 不过,营业执照的问题还未得到解决,还是有些顾虑。 “老板,你们刚创办果酱厂,我们是新手,遇到了棘手的问题,能否请您提供一些指导?” 马秋生轻笑着摆手表示乐意:“我觉得你很精明,如果方便的话叫声马哥,你只需告诉我遇到了什么事就好。” 这句话使得秦舒澜欣喜。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马哥。我们成立工厂要办理营业执照,所有证件都已经送交工商所了,但他们迟迟未批准,让我非常焦急。” ------------ 第48章鸟市买古董 马秋生看出来,秦舒澜确实很有头脑,手续上一般没什么问题。 “我们这片的管理员姓钱,他没有给出拒绝批准的理由吗?” “他说我们使用了农地,但我们的罐头厂位于山坡下,并不会占用农地,我可以保证。”听完这个问题后,马秋生便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妹子啊,这类事你需要注意。规则如此。” 秦舒澜听出了他的意思,这是需要送份礼。 “规则我明白,必要的流程礼物早已送过去了。” "是送到工商所吗?还是直接给了钱东呢?” 秦舒澜一时不解,随后明白了情况。 礼物应该与审批文件一起递交到工商所,并非直接送给钱东。 也许因为接触这些礼品的人多,钱东没有得到于是造成了瓶颈。 "我懂了,马哥,真是感谢您的提示。" 马秋生看见秦舒澜这么聪明伶俐,又忍不住提醒:"行贿也应该根据对方的兴趣送。钱东是从大都市来的,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通常对文人的物品会感兴趣,越陈旧越好。" 文人的宝贝当然指的是笔墨纸砚和书本字画啦,但农村哪能找到古董呢? 简直是太为难人了。 "多谢马哥出手帮忙。事情要是顺利办成,到时候请马哥共餐,罐头厂开业也邀请您光临。" 马秋生笑容满面地接受了邀约。 在家中的秦舒澜找覃小珍打听村里有没有谁家养成了收藏字画的习惯。 覃小珍环视一圈后,无奈地看着秦舒澜:"舒澜,我们乡下的识字人都不多,何况在这种饥寒交迫的日子,谁还有多余的钱去搜集这些?" 秦舒澜深吸口气,明白覃小珍的忧虑,但她也意识到,现在在市场上找恐怕也找不到,而且价钱可能高得出乎意料。 "嫂子。"顾真真紧锁眉头抓着秦舒澜的胳膊,“你这样做,算不算是受贿呢?” 秦舒澜怔住,不知如何向顾真真解释她的处境。 "真真,课本上的知识固然固定,可现实生活中的规则则是流动的。我不愿看到你变成不道德的人,但也不愿你无知无畏去社会打拼,那样你会吃大亏的。” 顾真真机敏,秦舒澜相信她定会领悟自己的担忧。 得知秦舒澜四处寻找字画后,秦译建议她在鸟市上碰碰运气。 "鸟市?离这儿不远吗?可靠吗?" "所谓的鸟市不是某个地点,而是一群到处搜罗罕见物品的人,他们会辗转各地售卖的。" 秦舒澜的眼睛因惊讶睁大:"他们的货多是从灰色地带来的吧,就这样在市场上转手?" "这些人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况且执法者对此监管也不算严密。他们在交易中也有秘门手段,一般不会明目张胆。所以不用太担心安全问题。” 秦舒澜苦思良久后认为别无选择,只能试试这个方法。 午后,秦译领着秦舒澜来到了小镇边缘的市场。 此时集市人声寥落,摊位并不多,行人零星分散。 秦译带秦舒澜逛遍各个摊位。看了半天,秦舒澜忍不住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看看每样东西的标价,如果价格明显偏低或者不符合货物价值,那就上前询问一下。" 秦舒澜内心有所犹豫,因为鸟市里的东西来源不明,这种购物方式也存在风险,仅凭便宜吸引人心。 "秦译,我们还是别去了,万一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呢?" 秦译明白秦舒澜的担忧,但现在,从地下市场购买无疑是最经济的做法:"嫂子你尽管放心吧,我在这边打滚多年,谁还不清楚这里的一举一动,你就别担心了,一切有我呢。" "更何况,你觉得即便你去古董市场买,就一定能买到真正的宝贝?那里价格本来就偏高,万一赔本了,我们的损失岂不是更大?” 秦舒澜听秦译这么分析后有所动摇,决定尝试下风险。 游走于十几个摊点后,秦译和秦舒澜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之处。 这个摊位摆放的全是普通文具,却标以超出常规的价格。 那位老板头戴破旧瓜皮帽,衣衫褴褛,若非面前摊位,简直像乞丐一般。 "老板,近期有新鲜货色嘛?"秦译弯腰浏览他的商品。 男人听到问询,缓慢地睁开眼睛。 "是要黑货还是白货?"秦译看了秦舒澜一眼,忍住差点出口的另一句话。 "两种都拿出来看看。" 男人微皱眉头:“不守规矩?” 秦译一听对方的话,立刻明白了其中暗示,转头看向秦舒澜求助:"夫人,你把带来的钱给这位大哥过目一下吗?" 秦舒澜犹豫片刻,出于对秦译的信任,她选择相信这次机会。 出门时,秦舒澜将钱裹在一块布内系在腰间,这几乎是一千块的巨款,在那时可绝非小数目,小心翼翼解开时生怕吸引不必要的目光。 接过钱,秦译露出来一部分让对方查看确认。 "你看,没错吧?" 那人确信秦译是买家,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好了,跟着我来吧!" 男人收起面前摊点,趁着这个空档秦舒澜把秦译往旁边拉扯。 "秦译,刚才你们提到的黑货和白货是指什么?搞得这么神秘莫测的。" 秦译有些脸红,低下头:"黑货即非法所得,古董大多是从墓葬中发掘的,而白货是指他们在偏远地区收购的古老物品。” “黑货价格更高,但由于其来源可疑,无法保证是真品;白货则便宜一些,但无法确定真假。" 秦舒澜惊诧万分,曾观看过不少探索墓穴的纪录片,八十年代社会经济还未完全恢复,许多人为了谋财不惜盗墓,此类事不在少数。 秦舒澜也曾看过一些盗墓题材的电影,然而真正看到这些真实的盗墓者,那份心跳不已的感觉是电影无法比拟的。 “秦译,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秦译表情有点怪异,半晌后吞吞吐吐开始讲述:"在遇到辰哥以前,我也涉足过这个圈子。有一次因分配不均,险些被同伙所害,幸好辰哥救了我,我们一起投案自首了。" 秦译说到这里,仿佛回到了那段岁月,他的声音几乎低沉至胸口。 秦舒澜没料到秦译还有这般经历,沉默良久无言。 秦译见秦舒澜一直没有反应,心中有些担忧:“然而自从我追随辰哥后,已不再做这种事情,嫂子请相信我,我痛改前非,之后我只是跟随哥做一些正当的事。” 秦舒澜拍了拍秦译的肩以示安慰。 ------------ 第49章鸟市买古董 秦舒澜深知秦译为他们的家庭付出了许多,所以她知道。 “嫂子这次暂且不提,但以后我们会尽量避免涉及此道。你的诚意我明白。” 听了这些,秦译紧张的心情立刻放松下来。 他们跟着小贩来到一个破旧的小院门口,小贩敲了敲门,门内响起嘶哑的声音询问:"谁?" "是我回来了。" 听到叫唤,院门慢慢从内打开,只留下一道微小缝隙,门后的半边面孔脏兮兮的。 秦舒澜凝视那扇门缝里的目光,感觉到一股冰冷之意仿佛毒蛇一般紧紧盯着他们。 “是带了买家过来?” 听见屋里人提问,小贩肯定地点头确认。 那人这才彻底开门,警觉地打量一番后才让开一条道。 进了院子后,秦舒澜四处张望,看到院内破败不堪,临时支起的门板显得残破。 院内几个巨大的木箱,每一架都锁着。 秦译本能地握紧秦舒澜的手臂,身体自然而然地护在她的身前,谨慎问道:“货呢?” 来到箱子旁,小贩伸手按了按木头箱子,“在这里,你们具体想要哪一类?” 秦舒澜本想开口,却被秦译阻拦:“我们只想看看书画等艺术品。” “书画不易保管,流传下来的有限,价值难以定论。”小贩露出有些为难的神色。 “不一定要书画,墨砚、镇纸或笔筒也行。” 听完后,小贩拿来了钥匙,打开木箱寻找。 翻了一阵,他找出一只笔筒和一方印石,“这两个都是清代产物,笔筒是白货(非古董珍贵之品),印石算作黑货(珍品级)。白货三百,黑货七百。” 秦译以前曾涉足这一行业,略懂门道。 仔细观察后向秦舒澜点头:“嫂子,那只笔筒磨损严重,看不出确切年份,而那方印石为铜制,并非知名人士之作,但年代较久,可能属明代。” 经过思考后,秦舒澜转向小贩:“只有这两件了吗?” 小贩摇了摇头:“这类小物品就已难得。其他人更偏爱金玉器、珠宝瓷器,要这些东西的人寥寥无几。” 秦舒澜不禁叹息:“我要那个笔筒。” 小贩看了一眼磨损严重的笔筒,似乎有些犹疑,舔了舔嘴唇,“你真要这个?成交!" 小贩直接,将笔筒裹以稻草,而秦舒澜也取出钱币预备交易。 "这个笔筒风险太高了,磨损成这样,分辨不出年代,要是被骗就惨了。" 秦舒澜也深知这笔筒潜在风险,但她实在不想碰那些来自古墓的文物。 或许是由于生长在一个法治社会,她从内心深处对法律法规怀着尊重。 尽管这个时代对文物的法规尚待严谨,发生纠纷不会太过严重,但她还是不愿触及法规的边界。 付清款项后,秦舒澜和秦译一起带着笔筒回家。 秦舒澜小心翼翼地将笔筒搁在桌上,取了净水打算稍加擦拭清理。 顾真真凑到近前,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这个仿佛弃置破旧的笔筒,小声嘀咕道:"就这个烂罐子嘛,能是珍贵物品?要收藏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做什么,还花了冤枉钱呢?" 秦舒澜微笑摇头,取过清洁布湿润后,一点一滴地清除着笔筒的污渍。 "这是个文房器物——古代学者用以装毛笔的笔筒。" "古人还真是事事苛刻呢。" 秦舒澜再次笑了笑:"这不是苛刻而是规范。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古人研读之风盛行,对待万事万物都有所要求,与当下相比,规范减少、便利提升,自然不需要太多讲究。" "哎呀,嫂子,你又要在提让我多读书的事吧,你都说了那么多次了,我快耳朵长茧了。" 秦舒澜微微一笑,继续她的准备工作。 整理妥当后,秦舒澜特意找了一个精美的包装盒为笔筒装饰,让其更显雅致。 随后,一大早,她吩咐秦译携物品去与钱东面谈。 "您好,经理,记得我吗?我是万佳罐头厂的秦译。"秦译敲响了钱东的办公室大门,手中托着礼物盒,从容地自介道。 听到声音,钱东停下写字,抬起眼打量。 万佳罐头厂,他印象颇深,脸上随即堆起似笑非笑的笑容。 "当然记得,快进来坐,关于场地的问题解决了没有?" 心里暗骂这家伙油滑,但他面上依旧维持着和善之态。 "我们再次考虑后认为问题没想象的严重。所以今天带着相关资料来了,您可以仔细看看这块地,并非农地。"说着,秦译缓缓打开手上的礼品盒,将其放在钱东眼前。 钱东望着盒中的古旧笔筒,眼神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好奇和惊讶:"这是什么?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物件!" "这是一个用于放置毛笔的笔筒。家里放着闲置也没用,我想到你身为文化人士可能需要。所以一并带来,你看看,真是个稀世珍品!" 钱东拿起来仔细把玩,确定是一件旧货,心情欣喜至极。 “哎呀,虽然这些东西看上去破旧一些,但它证明了它的年龄,让我想想……这样吧,你们先回去等待一下,两天后审批流程自然就会搞定。” 说完钱东脸微红,似乎觉察自己有些过于高调,连忙追加几句话作为解释。 "关于那片地的事情嘛,其实并不难解决。怎么会是农田呢?可能只是手下那些懒虫没把所有资料提供齐全罢了。稍后我会再审查一次,我会尽快给你们答复,不会拖太久的。" 秦译在心中暗暗咒骂,但还是礼貌地道了谢才离开了办公室。 回到家后,秦舒澜马上问道:“情况怎样?他收下了吗?” 秦译眉头紧锁,重重朝地板吐了口唾沫,回答说:“混账东西,他就是那种只为钱动心的小人,实在想不通这种人为何会有现在的职位。看见那个笔筒就双眼发光,还说什么手下懒了资料不详尽,我看,就算升了职他还得假装清廉。" 他的话说得太过直接,连秦舒澜也为之皱眉。 "说话注意点,顾真真也在呢。" 秦译意识到顾真真在一旁,不由露出尴尬神色。 又过了几天,秦舒澜送出的那个笔筒后,营业执照审批的问题却被钱东拖延不决,秦舒澜只得再次让秦译帮忙打听情况。 “笃笃”,秦译轻轻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钱主管,您最近还好吗!” 钱东本在办公桌前,闻言抬起头,一见进来的竟是秦译,表情顿时变得严峻,仿佛人家欠了他的债务。 秦译敏感地察觉到了异样,小心翼翼走向钱东轻声呼唤:“钱主管,是我,万佳罐头厂的负责人。” “不用说了,你来那么多次,我都认得你了。你们的问题肯定出自你们的土地,你回去再想想。” ------------ 第50章假冒的东西 秦译此刻的脑袋都要炸了:“不,钱主管,那块地绝不可能有问题。您前两天不是说了吗,没问题?出了什么状况?” 提及此事,钱东的脸色更加晦暗:“那个笔筒让我大失颜面,我还以为是什么珍贵东西,结果朋友一看就说它是假货!” 他的语气充满了怨气:“你知道吗,那假冒的东西几乎毁了我。我的朋友到现在都在笑话我,说我硬撑,明明没有优质货色还故意让他们觉得我很牛。真是太丢人了。” 秦译满脸震惊,没想到那只笔筒竟然只是仿冒品。 随后,秦译没能再多说什么就被钱东毫不客气地赶了出来。 回到家的秦译懊悔无比地向秦舒澜赔罪。 “抱歉,嫂子,我不知道找到那人如此靠不住,结果带回一个假货。现在不仅钱财损失,事情还进展不顺,我们该怎么办?难道罐头厂又要停产?这样一来,剩下的果子也保不住了啊。” 秦舒澜坐在椅上,眼中满是绝望。 “别这样说,这不是你的错。我自己选择的那个笔筒、所谓的白货是你之前说过的,未必全是真的。” 秦舒澜感到困惑,自己只想守住内心的底线,为何如此艰难? 尽管法律还不完善,人们心中总有道德底线,她不愿与恶为伍,难道真的无法适应这个时代吗? “算了,你先回去,把剩下的水果赶紧做成罐头吧,我还要仔细想想。” 秦译离去后,秦舒澜孤独地坐在院落的长凳上深思。 此刻,她的脑海里强烈地思念起顾辰。 要是他在就好了,能有个人一起商量。 但此刻能依靠之人不在,内心感到空前的孤独无助。 正当她深陷沉思,送信的小伙子突然来到她家门口。 她还未等到喊出声,已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小伙子跟前。 “请问,有寄给秦舒澜的信吗?” 小伙子对她急切的询问略感惊讶,随即微笑递上了一封信。 "真的有啊,真的有哦,看来还挺急的呢,怪不得人说短暂分离更能增添新鲜感。在家里等着丈夫肯定焦急难耐了吧,快看看是什么内容吧。" 秦舒澜被他说得面泛红霞,迅速一把夺过了信,在家里开始拆封。 不知道为什么,之前紊乱的心情在看到顾辰那一笔遒劲有力的字迹时,似乎逐渐安静下来。 顾辰简要述说了近期的情况,提醒秦舒澜备足腌渍品以避免水果受损害造成的更大损失,并确保销售无忧,他将会处理妥当,同时期望秦舒澜能运一批腌渍品过来。 这让秦舒澜心境稳定下来:无论何时,有这样一个男人在身旁支撑,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大不了从头再来罢了。 秦舒澜深思之后,打起了坏主意。 她与秦译一起准备了一大批食品,来到了工商管理所,见人便赠一枚以示感谢。 当然,好奇者对她的行动产生了疑问,都忍不住跑来问个究竟。 “哎,姑娘,你这样做,每人一个罐头,岂不是亏惨了?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送我们这些罐头?” 秦舒澜笑容可掬,解释道:“这位大哥,你不知道吗?我们工厂正申请营业许可,原以为手续办好后就能公开售卖。结果却发现因为工厂选的地址问题,竟是占用农田了。” "后来我才了解到,那可是违法的事!幸好钱主任给我们提了醒,否则可能还不清楚自己的错误在哪里呢,那可就像瞎子过河。” "这些罐头没法销售了,既无法卖出,不如来表示谢意给工商所的人,要是搁家里时间长了,全都腐烂浪费了多可惜。" 周围听这话的人无不面露疑惑,虽然有的不太乐意接手,却难以抵挡秦舒澜的热情,只好勉强接了下来。 有些人拿到手中却满心欢喜,毕竟这是钱东的闹剧,不看看怎么对得起这波热度; 再者那些瓶子确实是罕见物,价值也不菲,回家尝尝鲜也是好的,毕竟这些麻烦事并非他们自愿惹起的。 此时,钱东坐在办公室内,如同煎鱼上滚烫的锅底,怎么也没想到秦舒澜竟能将事情搞到如此地步。 不久果然有人来找茬: “哎,我看钱东那个罐头工厂的材料,明明不是农地,为什么你不放行呢?” 钱东脸上写满了无奈,总不能承认自己因无利可图才这么做吧,之前的种种贿赂都被手下人瓜分一空,他自己却是空手套白狼。 好不容易得到的那个“古董”,居然还是假货,让他遭受了许多嘲笑。 这样的憋屈,钱东实在忍受不下。 “他们的资料记录并不完整,看来你并没有把所有内容看完嘛。你知道吗,这其中的猫腻大着呢,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我可给不了营业执照。” 对于钱东那份营业执照,是真的拿捏不定还是假装? “别自欺欺人了,这里的人都心里有数。只不过大家都选择视而不见。那外面那位显然不好糊弄,居然将此事摊到台面上,你还要不要颜面呀?” 钱东烦躁不堪,推开同事后,在一片指指点点中走下楼梯,站在了秦舒澜面前。 “你是万家公司的老总?” 秦舒澜索性破罐子破摔,既然今天营业执照搞不定就先留下,她说:“你这样受贿也如此理直气壮吗?难道你还真不担心我把这件事情闹得天翻地覆?” “退一步说,你说你没拿到我的东西,又质疑那只笔筒为伪劣品,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吗?你倒是说出些真凭实据来。我说我给了你如山如海的好处,全都被你独吞了,谁能为你作证?单靠你说说就能让我再行贿,你就想把坑越挖越大?” 钱东从未料想到遇到这样厚颜无耻之人,最后只能叹口气,暂时妥协。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闹了。我现在给你批准营业执照总行了吧?不过我要明确告诉你,出门在外你送礼的事不准再说。” 秦舒澜轻蔑一笑,对付这类无赖,有时候只好耍点无赖手段:“放心吧,这事儿我替你咽下去,但我还是要奉劝你,别太执着于这些蝇头小利,怕哪天东窗事发,又自食其果。” "你......"钱东气急败坏,指着秦舒澜却说不出话。 领取了营业执照,秦舒澜心情轻松地走出工商局。 见到秦译,秦舒澜笑容满面:“哎,嫂子果然厉害,这拖了这么久、费了那么多劲才搞定的事情,被你一下搞定了!” ------------ 第51章顾辰回来了 "这些人就是这样,表面谦虚,背后可能行为丑陋。为了好名声他们什么都愿意装,自称儒雅!好了,赶紧回家预备建厂吧。” 两人开心地踏上归程,还未进门,就听到顾真真的呼唤声在门口传入:"嫂子,你终于回来了,大哥他......他已经回家了!” 秦舒澜闻言愣住了,顾真真的话像是旋绕在耳边的曲调。 直到反复确认自己没错听了,她的脸上洋溢起难以言喻的欣喜。 “阿辰回家了!” 秦舒澜踏进门后,一眼便看见家中的堂屋里,坐着的男人正含笑。 “舒澜,我回来了!” 秦舒澜快步向他跑去,忽然像是想起些什么,急忙止住脚步。 面对顾辰欲伸出手来抱她的好意,秦舒澜突如其来的暂停让他一脸错愕,不知道怎么回应。 秦舒澜瞥了周围的人一眼,看见顾真真满脸姨母的笑容拽着母亲,这举动让她瞬间变得脸颊通红。 顾辰看出秦舒澜的眼光偷偷瞄着旁边,他知道那些从工商局出来的人的性格:钱东这个人背后搞些小动作,表面却装出正直无私,实在令人反感。 “营业执照拿到手了吗?”顾辰对这个事特别上心 “拿到了,辰哥,你要知道舒澜嫂多能干。”秦译大夸特夸起秦舒澜的表现,秦舒澜本人则站在边上若有所思。 之前见到顾辰的那一瞬,自己的冲动是什么造成的? 寻求安慰吗? 这种感觉如此陌生,因为在前生,所有困苦和挫折都选择独自应对,从没考虑过求助他人。 是否是长时间的陪伴让自己开始习惯依靠顾辰? 最近罐头厂不断的问题,使秦舒澜承受了不小的压力,事实上在每次遇到难题时,她确实会第一时间想到他。 看见秦舒澜茫然的表情,覃小珍身为过来人,理解她的思绪必然与感情有关。 “舒澜。”覃小珍轻唤一声,见没有回应便走过去搭住她肩,“醒醒,舒澜!” 听见声音,秦舒澜如梦初醒般站起来,见到是婆婆不由得一时显得尴尬。 “哦,水开了吗?”她紧张。 不得不承认,婆婆覃小珍为人非常不错。 自从秦舒澜来到这里,虽然年纪渐大又没有什么受教育的机会,但她的话语总是深含智慧和体谅:“我虽年纪大,不太识字,但我们女人不容易呀!想要过得幸福,也是挺难的。但只要有个人疼着理解你,日子总能过得去。” “你也和阿辰同居一段时间了,对他的品性也有点了解。如果你们合适,那就安心跟他生活。以后有孩子,顾家的心愿也就完成了。” 提到婚姻和生儿育女,若在前世别人这么说,秦舒澜定会有满肚子的道理来反驳,但现在,她的内心竟有了动摇。 最后晚餐还是由覃小珍操持,秦舒澜在一旁帮忙,然而心思已经飘得很远了。 饭后,顾辰邀请秦译留下共餐,餐桌上,顾辰讲述了他的经历与董河的事。 啪的一声,秦译挥动筷子,忍不住高声喊道:“董家也太狡猾了,竟敢打我们罐头秘方的主意。” 相比之下,秦舒澜则显得镇定自若:“这不是预料之中的吗?有利益总会吸引贪婪的目光,这是一代又一代积累下来的教训。” 秦舒澜的话让顾辰大开眼界,再次对他眼前这位女子有了更深的理解。 “舒澜说得有理。正是因为知道他们的意图,我匆匆赶回,就是要和大家商量如何制定策略。” 先前对商业世界的秦舒澜听过了顾辰的观点,认定他在这个领域敏感无比,于是便询问他的看法。 “你认为此事该怎么处理?” 顾辰看着秦舒澜,稍作思索后提出了他的建议:“事实上,这次我了解到的情况不只是如此。” 得到董河意图掠夺罐头配方的消息后,顾辰找到了当初的信源,深入打听董河的情况。 “我在那时了解到董家的一些事,董河之前曾与家中有过不愉快。由于他是长子董海管理了综合超市,使得家人倾向于董海,使董河遭遇了不少不公对待,因此他对家人常心存怨念。” 秦舒澜迅速领悟到了这里,迫不及待地继续讲述:“你的意思是,董河开设罐头厂并非是为了利润,而是为了向家里人证明他不输于哥哥,他的真实目标可能是提升地位,而不是以配方谋利吧?” 顾辰理解后颔首认同:“正是这样。根据我知道的信息来看,董河明确表示他有能力照顾整个董氏家族,而且能轻易购买那样的大厂,表明他本人财源充裕。既然不缺金钱,他追求配方恐怕就是为了虚名。” 听到这话,顾辰和秦舒澜几乎同时摇摇头:“不对,我认为应该拉董河共同合作。” 看着秦舒澜欣喜的表情,那眼神仿佛山泉水遇至友,顾辰兴奋说道:“我也想到同样的点,拉拢董河对我们有益。我们的罐头厂后续可能资金紧张,而董河手头宽裕。有了他加盟,事业会更有保障。他需要名声,我们需利益,两者互补,不是正好吗?” 激动之中,他伸手与秦舒澜相握。 这让秦舒澜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不敢看向顾辰,只能专注于她的脚尖。 “最近怎么样?在外头受累了,饮食又不安逸,肯定也休息不好吧。”说到这里,秦舒澜心中懊悔极了,自己说了半天全是废话,人家的情况还不明显嘛。 “其实还好,出门在外花销多。” 秦舒澜本以为自己问了个傻问题,不料顾辰的回答同样简单,却让她心里突然有种甜蜜的触动。 前世她偶尔观看的小视频里有一句话曾让她难以忘怀: “爱情或许是懂你那些孩子气的行为,知道你的心思模糊,接纳你所有看似傻的行动。” 如今的顾辰和她之间,是不是也达到了爱情的标准呢? 而一旁坐着的顾辰并未深思爱情之事,他的内心更多是在欣赏,今天的秦舒澜似乎更加出色,说不出的变化,但无疑变得更迷人。 她的脸颊难道涂上了些什么? 那种火红如霞,让看到的人血液仿佛沸腾,有种想将她抱在怀里轻抚的冲动。 “舒澜,我在州城发现了样东西,感觉你会喜欢,所以给你买来了。” 面对秦舒澜的惊讶眼神,顾辰手中竟然是一个礼品—口红,其外表虽低廉质朴,但对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人来说,它是个珍贵的存在。 秦舒澜接过来一看,原来是正红色口红,无论何时何地,这种经典色彩都不会出错。 “你为什么会选这样的?” 对秦舒澜会不会喜欢,顾辰心中没底,于是忐忑起来。 “怎么了吗?我不喜欢吗?听说现在的潮流就是这个,某个外国女星玛丽什么露,她涂了很惊艳,我也觉得你好看,涂上肯定好看。” 在她脑海里一闪过的名字,无疑是梦露了。 那个年代的梦露不仅炙手可热,而且引领起复古大红唇的潮流,使得正红口红重新成为当时的时尚。 听到秦舒澜表示喜欢,顾辰这才释然道:“你喜欢就好,家里还好吧?没有给你带来任何麻烦吧?” “哥,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你说我是麻烦呗。”顾真真不高兴了! 秦舒澜被顾真真顾辰兄妹两人给逗乐了。 “顾真真,你之前还捅过马蜂窝呢。”顾辰末了不忘提一嘴:“那个时候你嘴巴都肿了,你还不是个爱惹麻烦的人吗?” “不过是童年的嘴馋事罢了,蜂窝在那个时候可是稀罕物,若能把蜂窝里的蜜蜂熏走,取来吃,或者提炼成蜂蜜换钱,无疑是一本万利的好事呢。”顾真真道。 “蜂蜜?”秦舒澜脑中似乎闪过某种灵感。 “顾辰,你说过这里有野蜂蜜?” 察觉秦舒澜认真的眼神,顾辰推测她或许有了思路,于是如实应道:“是的,后山有许多野生蜂窝,只是那些蜂子凶猛。之前村里就有为了换取野生蜂蜜而冒险采集大型蜂巢的人,却因被群蜂叮蜇致病而亡,颇为惊心。” 秦舒澜并未对野外蜂群的能力有所顾忌,也不动念头去猎取蜂蜜。 她的思绪转向建立蜂箱自产蜂蜜的可能性。 “你知道么,如今市场上的果酱不是最优,用蜂蜜制作的那种才是真正的美味。由白糖制作的味道会偏于油腻,长远来看,新鲜感会消失,难于出售。而蜂蜜加入后口感则更胜一筹。” “你的意思是用蜂蜜取代白糖。可野外蜂蜜采集不易。” 秦舒澜道:“我想的是,我们不妨自家养蜂,同时增加一笔收益。” 顾辰闻言,笑出声:“你说得对,我们可以买些蜂箱,在花朵盛开的季节放至后山让蜜蜂酿蜜,这样也能减低白糖用量,节约成本。” 随后顾辰又提出新的想法:“不同价格档次的产品也能区分开来,蜂蜜果酱的制造复杂一些,需消耗的人工和原材料多一些,品质上乘,可以设定高端的价格。再包装美观,适合作为送礼的选择。” 而对于传统的白糖果酱,则保持原价并按等级选择优质果实,降低成本。 二人意见一致,一拍即合。 “确实,这个想法很好。但我们是否已经来不及为准备蜂箱?毕竟秋已来临,错过了采集蜂蜜的时机。” 顾辰微笑摆手:“其实没关系,后山野生蜜源依旧丰富。近年来人们的贫困情况有所缓解,采摘的人也少了。只要做好预防措施,我们还是能收获不少的。” “听你这么说我也很期待了,明天你能否带我去实地看看?” 顾辰点头允诺。 夜晚,夫妻返回房内,不知为何,今天的氛围似乎与往常不一样,秦舒澜心中有种不自在的感觉。 "那你先睡,我核查一下罐头厂的账单,确保金额无误。" 顾辰怎么可能错过这个机会?他清晰感觉到,这次回来后,秦舒澜对他的态度有着显著的不同。 "账本就在那里并不会跑,赶快躺下睡吧。" 秦舒澜瞄了眼床铺,但她的心依然没能克服那份阻碍。 "你先安心睡,等会我就睡。" 顾辰明白不宜急于求成,有些事情还需逐步来,既然她最终还是会回到这张床上,他愿意再多等一会。 "那我先睡,你别熬得太晚。" "好了,我知道了。”秦舒澜说要核账,事实上并没有看下去。 这段时日里,她一直在琢磨自己与顾辰的关系。 如今的秦舒澜已经全然忘记过去的决心——无论多么艰辛,都要离开。 筹钱的目的,都是为了她的未来生活铺路。 思考良久,疲倦侵袭下,秦舒澜也困了。 今晨去工商所,一路上疲累,回来到家也没休息,此时若不赶紧睡觉,明天怎能有体力去后山查看蜂群? 她轻轻叹息:"好吧,暂时放下,慢慢来考虑。" 而那躺的人,嘴角却微微勾起了微笑。 拉灭灯后,秦舒澜进入温暖的被窝,耳边是他那熟悉的男子气息,这份安宁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强烈。 "嗯~"假装熟睡的顾辰转了个身,紧紧把秦舒澜纳入怀中。 ------------ 第52章遇到盗墓贼 秦舒澜察觉到腰部被一双沉稳有力的大手压住,最初僵直了几秒,本能地想要推开他的手。 然而莫名间改变主意,反而拉住那只手沉沉进入了梦乡。 早晨曙光洒向秦舒澜脸颊,她在无意识间伸出双手,才意识到竟然是整个身体躺在顾辰怀里,就连一个最简单的伸展动作也被限制住了。 她心中默问:“昨晚真有这么近吗?” 这并不让人奇怪,两人的身躯现在确实紧密相连。 秦舒澜本能地想要挪动,结果牵动到某个凸部,令她瞬间警惕。 "澜儿,别动!"顾辰双眼颤抖,眉头紧蹙,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强烈的感情。 秦舒澜并不是不知世事的女孩,明白他在承受什么,于是静静地待在他怀中,不动声色。 秦舒澜点头答应,本打算警告他留意安全事项,却见他悄然离开,速度快得像一阵风。 顾辰迅速找到泉水,只是在取水时,听到附近传来人的对话声。 "你说确定就是这里?找半天了都没发现啊。” “我可以肯定,那个老人曾说过这个区域有墓,他还声称他的家族便是守护者。” 顾辰通过他们这几个简单的句子猜测他们极可能是一伙盗墓贼。 来不及多想,他一手提着水壶,小心翼翼地避开他们悄悄离去。 秦舒澜疲倦不堪,片刻之间就已经陷入浅睡。 当顾辰慌忙到她身边,突然紧紧拥抱住她时,她几乎叫出声来。 “顾辰,你可真吓到我了,怎么回事?像是被狗追赶一样。” 惊魂未定,顾辰连忙捂住她的嘴:“嘘,别出声,这里有动静,恐怕是盗墓贼。” 秦舒澜一听见这个词,全身都寒毛倒竖。 “盗墓贼?这里真的是坟场吗?” 顾辰匆匆把秦舒澜带到一个隐蔽的草丛中,时刻保持警戒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我从老一辈那里听到的消息,后山原本确有一座坟墓,可能是位贵族,听说陪葬的珍宝很多,不过真实性不得而知。看样子他们这群人盯上了这里。” 秦舒澜恐惧地捂住嘴,尽量压低嗓音解释道:“我们悄悄离开,避免碰见他们。这些人万一有什么疯狂的举动,深山之中谁又会察觉?” 顾辰点头赞同她的提议,“没人会发现我们在这种地方消失了。” 然而命运不善待,他们刚准备下山,脚步还未落稳就遇到了这群盗墓贼。 一眼瞧见,秦舒澜立刻确认了他们的身份,因为其中就有当初卖出笔筒给她的人。 他们显然也认出了她。 “呵,还真在这巧遇了一位常客。” 秦舒澜一愣,恐惧地低下头向顾辰后方躲闪。 “现在怎么办,他记得我,逃不过了!”秦舒澜轻声说着,紧张得连说话的声音都只够他们两人听见。 此刻的顾辰也十分焦虑,心跳加剧,牢牢抓着秦舒澜往身后拖去。 “兄弟们来这里应该只是为了发笔横财吧,我们互不干扰如何?” 他说这话等同于昭告他们的身份,但实则是情非得已之举,既然已经被识破,继续假装便会有生命危险。 其中一人开了口,似乎是这群盗墓贼头领:“上回跟她来的男人好像并不是这家伙吧?”顾辰脑中转动,道:“我不清楚你说的是怎么回事,也许你说的是那女的老公,只是我喜欢这女子,便上前引诱了一下,又不想在她住的地方动手,便选择来这后山。大家都是识大体的人,帮帮我,别说出去。” 盗墓贼老大听见了这些八卦,眼中的狠辣之气明显消减了不少。 顾辰稍稍松了一口气,紧紧握着秦舒澜的手:“多谢几位大哥了。” 说完,他拉起秦舒澜便欲离去。 然而路过这群人时,那个人竟再次叫住了他们俩:“慢着,小子你可以走,但这女子我们可不能放过。” 这一瞬间,犹如脑中雷击,秦舒澜紧张地几乎要站不住。 “兄弟,你这是为何啊?你们留着一个女人做什么?你看她的体格弱不禁风,给你们只会是累赘。” 秦舒澜内心无比惶恐,生怕这些人会起歹意。 “外界佳丽何其多,兄弟看上哪家姑娘都可以,但这女人我们必须带走,这不是哥们不仗义,而是她那男人行为不合规矩。” “不知兄台大名如何称呼?”顾辰问了一句。 “这周边的人都称我为竿子兄。” 当“竿子”这个名字传入顾辰耳中,他心底再次升起忧虑。 此人他听说过,是个出了名难缠的角色。 秦舒澜察觉顾辰表情剧变,深知这个名为竿子的对手绝不简单。 一旦他们两人都被困于此,很可能陷入无法脱身的境地。 “辰,你快走吧,不要管我。能与你共度这几日我已经知足。只怪我男人做错了事,让你牵扯进这些麻烦。回家忘掉我吧,别再挂念。” 她的言辞隐含着让顾辰先行逃生找帮手的意愿。 顾辰怎不明白秦舒澜的用心? 然而,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撇下她一个人面对这群危险人物,万一有任何闪失,他会痛悔一生。 “不行,绝不能将你留下。你是我最爱的人,我怎能丢下最爱的女人就走?”他心意已决,不肯离开。 这反而使得秦舒澜更加着急,她不愿顾辰为救她而陷入险境,他的家人还需要他的照应。 “辰啊,你要听话,赶紧走!我一人独处无妨,可你还有亲人等着你呢。想想你的父母,你妹妹,你必须走。” 如今,顾辰面临着艰难的选择,他自身的安危和家庭期望如同尖刀般割在他心头。 另一边,竿子的忍耐似乎也快要耗尽。 "行啦行啦,既然你不肯离开,不如也留下来好了。据我刚才观察,你好像认识杆子哥,想必也知道我发迹的方式。你考虑一下要不要入伙?” 顾辰没想到这个杆子竟然会拉拢他,但这也不失为拖延时机的好方法,让他有逃走的机会。 秦舒澜试图拉住顾辰阻止。 ------------ 第53章你是我的女人,生共生,死共死 “好吧,杆子哥,现在谁会跟钱过不去呢?可你们要找的是她的丈夫,那是他的事,至少跟这女子无关吧。” 顾辰眼下只能把所有事情都推到秦译身上了。 听此,那杆子不禁露出了笑:“行啊,你这家伙,痴情又果断,出乎意料!” 随后安排人带着顾辰和秦舒澜向后山方向走去。 路上,秦舒澜悄悄拉了拉顾辰的袖口:“顾辰,这个杆子是什么人?” 顾辰环视四周,轻声向秦舒澜解释道:“我早些年也有糊涂的时候,曾经和一群混混做过一些见不得光的事,那时听说过一个叫杆子的人,据说他的家族里曾有人是摸金者,凭着代代相传的技艺,常常出入各大古墓。” "这个人心狠手辣,害了许多人,执法者抓了好几年都没有他的线索。传说他与合作伙伴争夺利益,一怒之下杀光对方全家,才暴露了身份。” 听着这些信息,秦舒澜心中惊颤不已。 面对秦舒澜的担心和指责,顾辰紧紧抱住她,神色严肃如宣誓般:“别担心,我不会抛下你。你是我的女人,生共生,死共死。” 这话直击秦舒澜内心深处,他的责任使她的心理防线瓦解。 这段经历让秦舒澜认识到,世间的男子并不全是一副模样。 有的人因为懦弱无力对女人施暴,而顾辰却愿意视女性为自己生命般的珍视保护者。 此刻,秦舒澜不再那么恐慌,她甚至能笑着逗弄顾辰,“生死之交呢,要结拜当兄弟吗?” 顾辰被她的调侃逗得头脑一团乱,随后反应过来,她只是在开玩笑,他微笑着回应,眼神充满了包容的爱意。 跟这群盗墓贼跋涉许久,他们终于准确抵达了后山。 他们在寻找的过程中,秦舒澜意外发现了不少野生蜂巢,或许是这时代的环境宜人,这些蜂巢竟比菠萝蜜还要巨大。 秦舒澜和顾辰被迫坐在一颗大树底下,随后那群人带着长长的锄头开始四处挖掘。 “那种工具是不是洛阳铲啊?” 顾辰惊奇地瞪大眼睛,看着秦舒澜问道:“你怎么知道这叫什么名字?” 秦舒澜被这个问题堵住,犹豫片刻后勉强回答:“哦,以前听长辈提起过这些古老的传闻。”顾辰疑惑应了一声,没有多问。 “阿辰,我们现在要怎么办?不会真跟他们一起进墓吧?”秦舒澜忧虑地问。 “如果能跟进去还好,只怕是要利用我们两个做前锋,触发机关。” 秦舒澜的脸色瞬间阴沉,“虽然经过了几千年,可能不会再有那么危险的机关,但听说最令人恐惧的是墓中的毒气与流沙。如果挖错位置,我们就可能会被埋葬在这里。难不成真的要同生共死吗?” 顾辰环顾四下后心中突然萌发了一个计划。 “嘿,兄弟们,我看大家挖了半天,有没有找到啊?”名叫“杆子”的人目光犀利,视线直击顾辰。 “不急,这种事讲究的是时机。” 顾辰平静回应:“杆子大哥,能不能允许我去尿个尿?刚才喝很多水,到现在还没有上厕所,实在憋得慌啊。” 这句话让周围众人忍不住哄笑起来,有人调侃着:“你这是尿憋的还是其它东西憋得呢?” “原本还想表现一番,被你们打断了,我自家兄弟估计不太高兴了。” 秦舒澜听着羞赧。 得到了“杆子”的许可,顾辰立刻冲向树林。 离开前他还顺势扯下秦舒澜的外套。 其他人对此只是一通嘲笑:“这是没有女人,衣服也不放过了?” 同伴间的笑声和戏谑继续。 "好了,别吵了,赶快干活,一个个都想不想赚钱?有这工夫说话,不如放在实事上,大家动作快点。” 杆子这句话让大家立刻安静了下来,接着,他走到秦舒澜面前仔细审视她。 “我老头子以前就说,漂亮的女人都成灾。瞧瞧这,因为那个小小的笔筒,老子居然惊动了执法者。” 秦舒澜一脸迷茫,她与秦译可从未报过警。毕竟贩卖古董不是什么光彩行为,两人都会牵连其中,自然不会报警吃这哑巴亏。 “杆子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我跟我老公秦译可从来没有报警。再说我们跟你根本就不熟识,怎么可能会引来执法者?” 尽管杆子眼神中流露出疑惑,但马上就被他收敛起来:“执法者是跟着那个笔筒到这儿来的,这事你们逃不过责怪,我就找你们算账。” 秦舒澜毫不知情,那只笔筒后面牵扯到一起盗墓案,而此刻她家也已是执法者的目标。 原本想找顾氏夫妇的秦译来到时,意外发现一大片警员包围着房子。 他立即警觉起来,保护起覃小珍和顾真真的同时也向执法者询问:“怎么回事?为何这么多执法者聚在顾家?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见到秦译,执法者便拿出一个小记事簿提问:“你叫什么名字?与顾家的万佳罐头厂有何关系?” “我叫秦译,万佳罐头厂也有我的股份。有什么问题吗?” 被问到的执法者取出一个白色物证袋,里面是一个笔筒。 “你见过这个吗?” 秦译审视笔筒,坦率作答:“这个我知道,是我买来的,打算送给工商所的钱东经理。” 两个执法者交换眼神,紧接询问:“你在哪儿买的?又是从谁手上得到的?” “这是我通过古董市场淘来的。因为是古董,市面上通常比正规店便宜。但我明白这违法,这是我自己去买的,跟顾家妹关系。” 顾真真涕泪涟涟地拉着秦译,覃小珍在一旁也心有戚戚欲言。 执法者全神贯注于案情,并未留意她们的恳求,仅以冷漠的表情告知秦译事实的可怕: “你知道吗,这笔筒底下藏着一宗命案。” 秦译惊愕不已,虽然年轻时涉黑有过不当作为,但他从未与命案沾边。 “对此,我毫不知情,这只笔筒本是从地下交易处购得的。我购回后送给钱东,还被钱东说是假的,我以为我们被骗了。” ------------ 第54章是个盗墓贼 执法者见秦译紧张到了极致,立即尝试安抚他:“你不必过于担忧,你只是被牵扯到这个笔筒案而已。我们现在的目标是寻出卖家,请尽量配合我们的调查。” 秦译一脸迷茫地点点头:“好的,我要怎么配合?” 随后,秦译带着执法者来到之前交易的地方,然而那里早已空无一人。 “他们似乎离开已久。你说你是和嫂子一起来购买的,嫂子又去哪里了?” 执法者一提醒,秦译这才意识到,今早竟未发现顾辰和秦舒澜二人的身影。 回到家中,执法从顾真真口中证实,两人清晨早就前往后山采野生蜂蜜去了。 此时外面有巡逻警员报告新的情况:“刚才接到举报称,看到一众人在小镇里大量购置农用工具,知情人士说那个买农具的人好像是杆子” “购置何种农具?往哪个方向离开了?” 秦译内心快速运转。 杆子——这名字听起来耳熟,是个闻名的盗墓贼。 这人购置众多农具并往此地赶来,秦译脑海里的疑点愈发明朗。 “糟糕!他们是在挖古墓!我们后山上很可能有座古墓!” 执法者大感惊讶。 后山隐藏着古墓,偏偏顾辰和秦舒澜此刻也在那个方向。 若双方狭路相逢,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执法者迅速安排人力,火速奔赴后山援救秦家两人。 秦译也非常恐惧,自愿充当引路人带领执法者。 另一侧,顾辰去方便久久不见返回。 秦舒澜焦急地手心渗汗之际,他竟从草丛后方抱着她的衣物现出身影。 秦舒澜视力敏锐,立刻捕捉到他,疑惑的是这人怎么将他的头部几乎全部裹住了只剩双眼露在外头。 顾辰招手让她靠近,她环顾一圈,这群人刚找到目标,兴高采烈地挖掘,完全未注意到周围的情况。 当时的她彻底吓懵,一时忘了逃跑。 直到顾辰突然从草丛中冲出,为她戴上衣物遮面,而后拉起她飞快逃离现场。 身后的那一票盗墓贼可真是走了运:那蜂巢的毒性极强,有人就因为试图拍走野蜂而丧命的,如同先前顾辰所述。 “顾辰,那些人怎么办?他们会……” "你在想救他们?现在是逃命时刻,赶快跟我走!"一边狂奔,秦舒澜紧紧抓住顾辰的手,不敢稍有放松。 “我不是要救他们,而是怕他们的死会让你受牵连,这可属于违法的。” “没关系,他们原本就是盗墓贼,出了什么事也是正当防卫,并无大碍。我们立即出去找帮手来援救他们就好了。” 秦舒澜没想到顾辰竟了解法律中的自卫原则,并且考虑到了接下来的措施。 奔跑一阵后,秦舒澜感到气息喘促欲吐。 “辰,让我稍作休息吧,我实在跑不动了。” 尽管仍有后怕,然而两人一天中只有早起匆匆吃了几口饭,中途仅依靠清水支持。 停步时,秦舒澜喘个不停,汗水淋漓,摘下自己的头巾想要擦擦脸。可这时她却闻到一股异样气味。 “这件衣服怎会有这种味道?” 不解之余,秦舒澜捏了捏衣服疑惑询问,同时注意到它似乎湿乎乎的。 听到这话,顾辰微微尴尬,移开了视线,同时也取下他身上的衣服。 “老人常讲,对马蜂,尿是最佳驱赶办法。” “你说什么!” 听见这话,秦舒澜瞬间面色大变,震惊之中猛地把衣服掷出。 “哇——!”想象自己刚才手指触碰的污秽让她不由得恶心欲吐。 顾辰也感到尴尬,但见到秦舒澜的样子,忍不住轻拍她的背部予以安慰。 “当时实在是无计可施,又不敢走太远取水。万一他们认为我逃跑了,说不定会对你的安危产生怀疑……” 秦舒澜明白他的出发点是为了救她,所有行动都是出于危急关头的本能,并没有怪他。 不过心里的疙瘩并未消解,加上长时间奔逃和饥饿,让她此刻只想尽力呕吐缓解不适。 到最后,吐完后的秦舒澜觉得自己虚弱无力,几乎要把胃酸都吐干净了。 看到顾辰面色苍白,她连忙澄清以免引起误解:“你别误会,我不是嫌弃你。我吐是因为跑步太多且饥饿,胃里不太受得了,我理解你的良苦用心,绝没有嫌弃你。” 听了这番话,原先顾辰内心的些许不悦也慢慢消逝:“知道了,你还难受吗?再往前走一段就有山泉了,我去带你取些水喝。” 秦舒澜此刻喉咙如火烧,又口臭难耐,只盼能得到饮水滋润。 “好的,我们现在就去,我都快渴得发慌了,确实需要补水。” 闻言,顾辰刚抬起手要拉着秦舒澜起身,谁知此时侧面忽然闪现一人,猛地向顾辰扑来。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顾辰与对方正面遭遇,两人快速抱成一团,之后又被大树的力量分开。 借着光,顾辰和秦舒澜这才看清对方:逃出的杆子。 “该死!你们这两个家伙,害我那么多兄弟,去死吧!”说着,杆子抽出小刀冲向顾辰。 顾辰环视四周,发现无从下手,只好尽力避开他的刀锋。 秦舒澜也非常焦急,明白这样的局势对顾辰不利。 树林里的光不足以提供太大帮助,她只能在地面慌乱摸索,期望能找到一件可用的防身工具。 此刻的顾辰处境危险,杆子下手凶猛,还懂得些武技,很快就在顾辰身上留下了一道伤痕。 “啊!”顾辰痛苦地大叫起来。 远处的秦舒澜听到这一声凄厉喊叫,心焦如焚。 “阿辰!”她紧张地叫出声,这时她终于在一棵树丛边摸索到像是棍子般的东西。 秦舒澜迅速取出枯枝,将其粗壮的枝条踩断,然后向顾辰投掷。 “阿辰,接住!” 听见秦舒澜的呼唤,顾辰回身看到一节棍棒飞来。 他鼓足勇气,不顾一切抓住它,狠狠朝着杆子的脸击去。 承受了这一棍,杆子恼羞成怒,持刀乱砍。 顾辰用棍子抵挡,被迫一步步后退。 秦舒澜也抓起身边的小树枝砸向杆子,意图打断他的攻击视线。 遭受前后夹攻,杆子逐渐招架不住。 但是杆子也不是吃素的。 “混账,我死了也要让你们陪葬!” 忽然,他扔下刀,抱紧顾辰,用力向后推。 顾辰此时正站在悬崖边。 ------------ 第55章我要你们陪葬! “疯子!”顾辰大喝,但已经一只脚踏空。 他本能地抓住身边的树木。 杆子连同半截的顾辰一同冲向了悬崖,但因顾辰抓紧树木,二人挂在峭壁上方。 秦舒澜震惊之余扔掉枝条,紧紧拽住顾辰衣领。 “阿辰,坚持住,千万别松手!”杆子依旧紧紧抱着顾辰的腰部,下面放声狂笑,好似来自地狱的恶鬼一样。 “哈哈哈,我要你们陪葬!引入执法者,你们谁也别想安宁!就让你们这对‘亡命鸳鸯’同归于尽!” 秦舒澜内心恐慌至极,手指颤抖。 看着顾辰力竭的样子,她决定不再犹豫。 双眼闭上,直指杆子头部,发出最后的决绝攻击。 秦舒澜出于恐惧和激怒而发出的呼喊,为自己鼓足了最后的决心。 “啊!!” 杆子颈部遭受了尖刀深深插入的剧痛,使得他的凄厉惨叫回荡起来。 在听见杆子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后,秦舒澜猛地抽出利刃,睁开眼看见的是杆子几乎跳出眼眶的巨大眼睛,还有他一脸惊惧与血腥的面容。 目睹杆子疼痛得面目狰狞,秦舒澜双脚无力,瘫坐下来。 "哇啊!"秦舒澜无比恐惧,连忙扔掉了血淋淋的武器。 "老子…我不…"杆子的话没有说完,便因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不甘心地松开了顾辰,直挺挺摔向山谷之底。 秦舒澜内心恐惧到战栗,但却还能保持些许冷静。 察觉杆子下坠后,她迅速冲上前拉住顾辰的衣服不放。 顾辰的能量也濒临枯竭,秦舒澜掌心已湿透,想要抓紧衣服时却不慎松开,整个人差点跟随滑落。 "啊!顾辰,抓住!" 这突如其来的失措让秦舒澜极度焦虑。 情势紧迫下,她猛踹脚下大树支撑住身体,一手扯住顾辰的衣襟,另一手从他的腋下穿行过去,紧紧搂住他的手臂。 接着,她在地面坐下,双脚用力踩住树干,身体往后倾压住重心。 "哇啊!"秦舒澜紧咬牙关,喉咙沙哑地发出喊声。 同时,顾辰蓄力准备行动,以腿力蹬击岩壁,在秦舒澜助力下缓缓爬回上头。 回到地面上,顾辰由于秦舒澜力量过猛被重重压在她身上。 明白她完成了艰巨的救赎后,道:“顾辰!顾辰!我没事里!” 此刻,在温暖的相拥中,两人都感受到生命的延续和相互依靠的力量。 然而不久后,顾辰感觉到怀中女人的异常静默,挣扎着抬起疲惫的身子,发现秦舒澜已昏迷过去。 因受创严重并耗尽体能,顾辰眼前事物模糊,头痛欲裂。 意识即将消失的最后一刻,他捕捉到了远处传来的狗叫声。 “老哥,弟妹!” “顾辰!舒澜!” “有人!快来这边!” 在遥远的医院病室里,呼唤声此起彼伏。 而在昏暗无边的空间里,刚刚苏醒过来的秦舒澜看到了满身血污的敌人,惊恐之下发出尖叫,惊吓着旁边的旁观者。 "哎呀!嫂子终于醒过来了!" 当听见顾真真那熟悉的嗓音称呼自己为嫂子,秦舒澜这才意识到之前的不过是梦境。 满头大汗,秦舒澜坐在病床边大口喘息着,嗓子干燥与身上传来的酸痛都提醒着自己,她还活生生地在这个世上。 "真真,我在哪里啊?"她的心尚未平定,周围的白色环境尽管她推测可能在医院,但仍不由自主地寻求证实。 顾真真赶忙为秦舒澜倒了一杯水,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安抚。 “别紧张,嫂子。这是医院,你们安全了,都获救了。” 秦舒澜抓起水杯,没来得及饮上一口,就焦急地拉住顾真的手追问,“阿辰呢?他在哪儿?他的情况怎么样?他……没事吧?” 秦舒澜的记忆有些混淆,似乎记错了过程。 但她分不清是梦中还是现实中自己拉顾辰出来,心里只想着确定答案。 “放心吧,我哥没事。” 闻言,秦舒澜大大舒了口气,才得以喝口水。 顾真真有些感激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你还真英勇,大哥早已醒了,他告诉我,如果不是你及时出现,他早就摔下去了,我们全家都得感谢你。” 顾真真说着,眼泪不禁滑落。 “真不知道当时看到执法者叔叔们抬着你们上山,我有多么慌张,以为你们俩出事了……抱紧我哥的时候,真是心疼得不得了。” 说到这里,顾真真眼圈泛红。 秦译看不下去,急忙将两人隔开:“好了真真,快放开嫂子。执法者要立刻带我们去医院,别延误了。” 听到这句话,顾真真吓得连忙缩回手臂。 “真真,你现在跟着去医院,我去接大娘。” 秦译安排完,留下兄妹两人在医院,等待医生的进一步确认。 秦舒澜与顾辰一夜后被送到医院,经过检查都并无大碍,只是体力消耗过大。 尽管顾辰腹部有道刀伤不算轻,但也幸好体质好恢复迅速。 反而是秦舒澜惊恐过度,沉睡了整整两天两夜才醒来。 一听说秦舒澜醒了,顾辰捂住伤口急急忙忙从邻床赶来。 “舒澜,我都快担心死了!” 见到她醒来的样子,一颗心总算落地。 见她这般模样,顾辰情不自禁走向前,将她抱入怀中。 秦舒澜满是泪花的眼睛里充满恐惧和歉意,竟主动伸出手去寻求他温暖的怀抱。 “阿辰,我们险些没命……我……我好害怕……怎么办?”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已咨询过执法者,我们认为这是自卫,并不会对你有所追究,别再想了。你不要再哭了,不要再哭了。" "可我真的很慌张,我这辈子连杀鸡都不敢呢,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啊!” 无论在前世还是今生,秦舒澜手无寸血,无论那个人是否该谴责或是无辜,这都是人的生命,不容小觑的呀。 顾辰深知这件事会为秦舒澜带来难以言喻的心理重创,于是她紧紧搂住她,不断安抚她。 在一旁看着的顾真真,见状不好意思,羞涩地捂住自己的脸,然后离开了。 "小心我的鸡汤,丫头!" 顾真真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会撞上母亲,手中端着刚刚炖好的鸡汤正打算为嫂子补一补呢,不能让它被这小祖宗弄洒,毕竟这是自家下蛋的老母鸡辛劳多年的结晶。 "哎呀,这个淘气的丫头,你急着去干嘛呢?这老母鸡我都喂养了那么多年了,这些都是家庭的重要财产,差一点就泡汤了。"覃小珍责怪的同时,还想进入病房,却被顾真真紧紧拽住了。 "妈,等一下,他们俩在里头呢。你现在去会打扰到他们私密的空间,他们悄悄话呢。"顾真真正急于阻止妈的行为。 "他们两人现在是幸存下来后的交流时间,你这一去肯定是要孙子的美梦破灭的!" ------------ 第56章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 这番话让覃小珍顿时理解过来,脸上忍不住绽放出笑纹。 "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丫头,幸好你告诉我。否则妈都要尴尬了。走,妈帮你挑块好鸡肉去解馋。" 秦舒澜和顾辰还浑然未觉外界的动静。 "放心吧,舒澜。那些家伙不会单独来找你麻烦。我会保护你,毕竟‘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这句话是真理,我不是比你高大嘛。" 秦舒澜为他的俏皮话而笑了,虽然仍有困扰,但她心情略见好转。 "你知道吗,舒澜,我有一件好消息要分享给你,我们这次干得太漂亮了。那帮盗墓贼,不仅偷了文物,甚至犯下了罪行。我们那小笔筒的来路不寻常。那是在一对老夫妇手上被夺走的,他们坚持不肯出售。由于那件笔筒被追踪,执法者这才找到这些罪徒的踪迹。” 秦舒澜拭去眼泪,沉重地感叹着:"原来有这样的情况,虽然对那两位老人家来说真是惨痛的遭遇,但他们为何要因为一个假笔筒付出生命的代价?这不太合逻辑吧?" "钱东这个人确实不懂行,那只笔筒本是真品。事实上,我们的善举不仅让工厂名誉大增,也为日后的竞争设定了警戒线。" "说得对,这对我们来说是大利好,我们帮到执法者也让厂里有了好名声,今后有人敢动我们心思也会有所犹豫。" 钱东和工商局因这案子饱受煎熬,他们认定这是由钱东引起的问题。 上级调查时,人心惶惶,大家为了自保将责任转嫁给了钱东,让他不只是丢了工作,还面临可能的牢狱之灾。 这让秦译心怀内疚,自责于当初将秦舒澜带给钱东才引发这一系列灾难,所以他多日不敢现身医院,只由顾真真强行拉他前来。 秦译:“怎么回事?罐头厂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看到秦译满脸紧张,顾辰安慰他:“别担心,是我们的好事。我们误打误撞帮执法者破了一桩大案。小镇的记者要采访我俩。” “采访?” 秦舒澜应道:"没错,我和你哥打算借此机会大力宣传我们罐头厂。借助媒体的影响力扩大知名度,进而带来更多客户。” 顾辰深表认同地说:“这是个好策略。不过现在有个问题,报道出来固然扩大了影响力,但我们如何和买家沟通?传口信的方式会不会太慢了?” 秦译担忧的是:"罐头的主要原材料是水果,季节性强。如果他们大量订购我们供应不上,那就太遗憾了。提前大量囤货又来不及告知买家,我们得找个妥当办法处理。" 秦舒澜没意识到病房气氛有异,急着赶回浴室快速洗净。 擦拭完头发回到客厅,正好看见顾辰淡定地整理他们的行李。 她还没来得及多想两人与前台间诡异的关系。 “你怎么又在翻箱子?出门前我不是看你打包了很多东西,只是去省城而已,不是头一次,带那么多干嘛?” 顾辰听到秦舒澜的声音,赶紧把所有的行李按下去,甚至还盖上了衣物,并扭头面对她,那种显得心虚的表情让人起疑。 “没什么……只是一些衣物和干粮,妈只是担心我们两个身体,可能装多了点。没关系,不重,我拎着就行了。” 秦舒澜疑惑地看着他:“我又没说我行李很重,你为什么那样奇怪的表情?你是不是私藏什么了?” “我没有!”顾辰忽然声音升高,还摇着手否认,这举止仿佛在做贼心虚,“绝没有,出去能放些什么,也就是食物和日用品。” “不,你今天确实怪怪的,你站起来,让我看看里面是什么。”秦舒澜走上前拉起他,试图查看行李里有什么。 但顾辰慌忙拽住了行李箱,两人的拉扯中,里面的东西顺势洒落了出来。 物品落地的动静使秦舒澜一时无措,因为他们发现一本小小的春宫漫画,画面让人大为羞愧地红了脸。 “顾辰,你还看这种东西吗?这是成人杂志,你不怕被查办黄色版物吗?”秦舒澜不好意思的松手。 此刻,顾辰真恨不得杀了秦译,因为在出发前,那混小子坚决要他带着它。 随后,二人在忙碌的生活中遗忘了这事,匆忙奔赴车站。 刚刚顾辰准备拿些零食,低下头瞥见背包里的书,不由愣住了。 “这个并非我的,而是秦译那家伙,他听闻传言,在我们新婚之夜,我因为误会你而不懂其中事,错以为我要欺负你,你因此出手,这便是原因。” "嗯..."秦舒澜不禁露出苦笑,秦译真是个惹事精啊。 “那么,这本书是给我的?”秦舒澜小心翼翼地询问。 顾辰微一点头,随即担心秦舒澜会有误解,连忙解释:"不,不是这样,我并没有想太多。当时你忽然进来,我出于困窘便随手将其放入包里,然后便忘了。实际上我寻找食物时才偶然看到这本书,当时就想尽快处理掉的。” 看着面前谨慎呵护自己的男人,秦舒澜内心的思绪纷繁复杂。 “顾辰,也许我们之间的纠葛也应找个合适的时间详谈吧?” 顾辰内心知道终会有一日面对,但他没料到与秦舒澜共同度过的日子流逝如此之快,这个日子的到来让他略感突兀。 "我知道,你不想和我共享余生,你努力赚钱只是为了离开,是不是?”顾辰的话语带着深深的失望。 秦舒澜听后,内心的防备顿时瓦解,这个男子总是能在危难之际第一时间内保护她,日常生活也能尊重自己,他所付出的好超越了她的想象。 "顾辰,请你告诉我,你为何这般善待我?无论做什么决定,你都全力支持;危难时刻,甚至置自身安危于不顾,首先想到的是保护我。只是因为责任?" 连珠炮般的追问将顾辰搞得微微懵懂,但心底的答案却异常清晰。 “你的说法有理,却又不全对。孩童时代的友谊使我愿帮你逃离过去的家庭,那时的想法或许是想要一生与你同行。” ------------ 第57章日子会越来越好 "而后我发现你的智慧,明白事物是非。你也变得坚强、美丽。你的改变让我感到惊喜,虽不知具体哪些地方变了,但我发现你不再同从前,现在的你,我更加喜欢。我想与你相伴,共度一生作为夫妻。” 如此直白的告白,使得秦舒澜心跳加速。 “顾辰,让我们尝试一起生活吧。” 说出这番话,秦舒澜已然鼓起极大的勇气。 他的存在告诉她,世上并非所有男人都如恶魔。 当秦舒澜如此表白后,顾辰激动得几乎失去了判断力,犹豫再三之后还是鼓起勇气将她拥入怀中。 “好,从今往后,我们一起生活。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秦舒澜也被他的话语深深打动,仿佛能看到未来两人美满的生活画面。 尽管秦舒澜已经愿意与顾辰共度生活,顾辰依旧小心翼翼,怕无意间的冒犯让她感到不悦。 他知道这个女人已截然不同,她性格火暴,执拗不移。 一旦触怒她,恐怕很难安抚回来。 于是那个晚上,他们仍保持分寸,仅凭最真诚的理由拥紧彼此,这对顾辰来说也是一份甜蜜的享受。 “顾辰,别瞎动,让人休息行不行,再乱来我真要把你推出去。”秦舒澜半是抱怨地警告道。 “我才不舍,伤还没好呢,你这是要做我的贴身侍女么,想当小妻子?”顾辰玩笑道。 然而他的打趣被秦舒澜制止,“别胡闹,伤口没什么大事。你都赖在医院那么多天了,还想乱动?要真这么做了,我真的揍你。” 见秦舒澜不再追究,顾辰赶紧道歉,“好吧,我不摸了。自家媳妇岂可随便碰,又有哪户男人能比我更胆小。再说我也生怕影响到你这几天的睡眠,毕竟你心里负担重。” 确实,这段日子里,秦舒澜每晚都有噩梦萦绕,面对丧生之事的罪恶感,常人如何轻松承受,全亏有顾辰的体贴照顾。 说到这个,秦舒澜对顾辰的印象更好了几分,她暂且释怀他的冒犯。 接下来数天旅程后,他们抵达州市。 当天顾辰提出要陪秦舒澜出去散散步,不急于去找董河,秦舒澜尽管焦急,还是依了他。 “你要带我去哪儿闲逛?罐头厂那边还有紧急事,难道不应该先找董河他们解决问题?”她问道。 顾辰安抚地说:“别急,你看,这件怎样?”边说边拽住秦舒澜,走到一个售卖衣物的摊位,指给她看一条红裙子。 “这款很好看。有什么不对?”秦舒澜好奇询问。 顾辰脸上洋溢着喜悦:“上回看到的,但很快就被买光了。我特意要卖家等进货时给你留一件,绝对合适你。” 秦舒澜疑惑:“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 见她提问,顾辰略带尴尬地微笑:“经常碰,当然摸得出来了,懂怎么测量。” 他还想比画个清楚,被秦舒澜直接一掌推开。 这样的举动逗笑了两人。 "得了吧,你就这坏坯子,我还不清楚你肚子里的歪主意呢。" 秦舒澜口中责怪,脸上却已泛起一抹羞红,如炖煮熟蛋,想到这个男人时时刻刻都记挂着她,心中甜如嚼野山果,忍不住满心喜悦生出粉色泡泡:"虽然裙子确实漂亮,但现在我们要开始忙碌起来,总不能这样穿着就去工厂了吧?算了吧,别看啦,省下些钱给罐头厂吧!" 听到秦舒澜的话,顾辰一口咬定不从:"那是肯定不行,我记得当初婚礼上就想给你弄条红裙子,只是仓促没来得及。如今我得补上这份遗憾,而且给自家妻子置办衣物又怎么是难题?就算将来没机会穿,留着它,看着也心里欢喜。" 秦舒澜笑出声,最终在他的坚持下,裙子还是收入囊中,当场便换上了。 当秦舒澜从更衣室走出来的一刹那,顾辰的眼神简直无法聚焦。 于她而言,前世见识过不少高级品牌的华服,但这条红裙子再普通不过,甚至可以说是土气至极。 然而,这份心意才最重要,而且穿在身上效果亦不俗。 "怎么样,还满意吗?" "我的夫人哪还需要看如何,无论穿什么都美。" 秦舒澜发现,自从与顾辰坦白后,他说得最多的就是那个称呼——"我的夫人"。 "你这害羞的孩子,得了,我们回去吧。东西也都买齐,是时候投入战斗了!" 配对情侣携手步入宾馆,整理好行装,去找董海。 根据顾辰先前的跟随路线,这个时候,他应该在附近的茶馆消遣时光。 八十年代,外来咖啡和各种饮料还未普遍进入民众的生活,街头巷尾最常见的,便是那一盏接一盏茶馆招牌。 "董先生,久违了。"顾辰携秦舒澜之手大步走到董河跟前。 董河正在品尝杯中的茶,看见两人后,他放下茶具问道。 "原来是你顾老板,好些日子不见,我还以为您回家休息了呢,没想到在此处相见。唉,我大哥实在不懂待客之道,竟然延误您的大事这么久。" 秦舒澜含笑道,目光瞥了眼顾辰:"董老板料事精准。阿辰确实回家了一趟,回去看了看罐头厂的情况,但现在回来是考虑到董家事业仍有可为,故而决定回归。" 董河聪慧地领悟,这个看似娇小的女人,很可能才是罐头厂幕后的真正掌权者。 "顾老板,这位是……?" "董先生勿怪,她是我的妻子秦舒澜,也是我们的工厂首席技术员。" 秦舒澜扬眉轻撇向顾辰,不禁怀疑,首席技术员的称号是他什么时候打听到的这么洋气说法呢? "没错,这次我来访的目的是和董总洽谈生意。”董河内心有点紧张。 "说真的,两位恐怕找错了对象。如果要谈生意,应当去寻找我家大哥,找我只是无用功,我在董氏家中毫无实权,对超市生意一窍不通。" 他补充说:“虽然超市事务董总有份难以介入,但在罐头厂的事上,你应该能找到一点帮忙之处。” 然而,他不解秦技术员的话语:“我没有听明白秦技术员这番言外之意。” ------------ 第58章发明家显然占尽先机 “董总不必藏掖,我家阿辰已经明白了,你是想对我们的罐头配方感兴趣,打算自行开设罐头厂是吗?” 起初,董河下意识想否认,但见到秦舒澜那笃定的表情,他决定不必多做掩饰,“看样子,顾老板那次探访并未无功而返。确实,我有意创立自己的罐头厂,但还未到实施阶段,商场上,有能力的人才说话算数。二位此番上门,不是为算旧账来的吧?” 他掏出两罐罐头,一罐蜂蜜,一罐普通款:“董总不妨一试,这是我们最新研制的蜂蜜罐头,口感更高级,味道也好过白砂糖的。”董河拿在手上,仔细检查后还品尝了一口,秦技术员所言不虚。 “秦技术员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呢?” “我想说的其实很浅显。罐头这种食品总有一天会有人吃腻,要想持续吸引顾客,必须不断创新。创新的速度,原发明家显然占尽先机。” "董总,今天我们来访,并非有意找你麻烦,而是寻求一种合作。” 秦舒澜放下了手中罐头,董河的目光落在顾辰身上,眼神坚定。 "合作吗?" "我在此逗留时间长了些,多少知道一些董家的境况。我知道你想名声大噪,恰好现在你的罐头厂需要一位强力伙伴来扩大影响力。你要追求名气,我们要盈利,两者看似不共戴天实则并不矛盾。何不来个共赢呢?” 听到顾辰的提议,董河顿时起了好奇心:“你们究竟有何想法,能否详细解释?” "据我了解,董总的资本丰富,想必购买一个小厂也无需太多顾虑。同时,董氏家族在这里根深叶茂,业务畅通无疑。然而正是这份‘富余’与你所需的‘短板’相契合。你的罐头工厂缺少的,恰恰是我们拥有的,包括那独家秘方以及创新的蜂蜜罐头。至于利润共享,我们可以进一步协商。” 听了顾辰的话,董河不得不同意他触及了自己的内心深处。 “你们的意思是……让我们通过投入资金和资源来共同持股?”董河紧盯着二人,评价说:“坦白而言,二位无疑是不易对付的对手,却也是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 "多谢董先生的夸赞。"秦舒澜展示了一个几乎无可挑剔的微笑:"如果董先生有兴趣的话,不妨留意一下我们本地的报纸,很快就会有关于我和阿辰的消息,这件新闻能提升我们的罐头厂知名度,我想这是您所期望的." 董河扬起眉毛打量秦舒澜:"哦?两位是否最近做出了一些轰动一时的大事?" 秦舒澜欲言又止,故意留给了对方一个悬念。 "董先生很快就会了解的,我保证和您的合作将让您不后悔的承诺给您。" 秦舒澜自信满满。 "那么,我就拭目以待了。明天同一时刻,相同的地方,相同的茶,我会给出回应。"董河留下这句话后离开了,留下秦舒澜和顾辰相对无语。 "舒澜,你觉得他会同意合作吗?"顾辰问道。 "八分的可能他会的。他是一个明智的人,回去必定会立即调查关于我们的一切,一旦明白,便会发现现在的联手对他百益而无害。" 顾辰微笑着赞同道,他隐约理解秦舒澜为何更加动人:并非她本人有所变化,而是周身散发的气质不同于过去。 如今,秦舒澜愈发自信,笑颜灿烂,整个人像焕发了光芒一般。 在顾辰眼里,不论何时何地,他的夫人总是最好的。 两人见过董河后,并没有坐以待毙,反而第一时间又去拜访了董海。 董海在见到他们俩时有些局促不安。 "顾小弟,你终于回来了。之前突然失踪,也没通知一声,害得老哥哥担足了心。”顾辰微微一笑,心里暗道这人真是会找借口。 "这……真让老弟感到为难,确实是我疏忽了。当时情况紧急,我媳妇儿在老家遇上一些麻烦,所以急忙赶回家去帮忙了,男人在关键时刻,毕竟要站稳阵脚的。"董海深知这只是托词,但他还是关切地询问详情。 "嗯,有什么麻烦吗?如果棘手的话,我可能可以帮助你们。"秦舒澜轻笑着接过话题。 "董总过奖了,先行感谢。其实这件事本不复杂,但也绝不小——家里竟然碰上了偷盗文物的贼,正好被我们撞见。" 董海听闻,脸色一愣,这件事情的确非同小可:"弟妹听起来行事果断,这点小事都称不上重大事件?看着弟妹平安归来,那些盗墓者想必已经落入法网了吧?" 顾辰微笑着肯定,明确了他们这次造访的主要原因。 "确实是抓到了那些家伙,他们是不折不扣的盗墓贼,甚至是杀人犯!帮助执法者抓到这些人后,我们赢得了镇上的荣誉,也许未来还会接受记者采访,届时我们罐头厂的销路定会旺盛无比。" 果然,董海听到这里,眼神瞬间变化,尽管笑容依旧在嘴角,但从他的表情看,显然不那么快乐。 "啊,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吧,我必须真心为顾兄弟和嫂子祝贺,马上要成为大荧幕上的名人了嘛!" "董大哥太高看我们了,明星们可都是光彩照人,像我们乡下人家可望而不可即。倒是媳妇儿若出名可能更为合适,而我个人呢,算了吧,还是别妄想了。" 秦舒澜没料到,这时顾辰仍有闲聊之意,尽管心里甜滋滋,但仍然轻轻跺了他一脚以表达责怪之意:"大哥莫理他胡言乱语,我们还是聊些正经事重要。" "呵~"董海笑声响起:"我认为顾兄弟说得挺在理的,弟妹真是水灵可人,和电视明星相比毫不逊色。" 说完这话,他们该步入正题了。 "说起此次前来找董大哥,我确实有事情相求。我需要你的援助。" 董海一听到这事立即起了兴致:"何事如此严重?说来听听,只要我能帮的,绝不推辞。" 秦舒澜从手袋中取出一罐蜂蜜罐头。 "这次主要是为了解新产品的状况。请试一试,董大哥你尝尝。" 见到新的罐头,董海眼神顿时发光,一把接住:"这是新产品?只是改变了添加糖分的配方是吗?" 董海一针见血地问。 ------------ 第59章吃食最重口味 "董大哥好眼光!没错,糖分换成了新的,前阵子我返回时,一是料理家务,二是家里的秦夫人有个新的罐头想法,让我回家试制。" 接着,秦舒澜取出另一罐想要亲自拧开让董海品尝,却不料新买的盖子劲大,使足力也无法打开,这时正好顾辰注意到秦舒澜的困难,自然而然地接过罐头轻松扭开递给她。 "大哥不能只看不做,给你一罐,尝尝看味道是否有异,吃食最重口味了。"顾辰提示道。 "顾兄弟说得对,给我尝尝。"董海拿起勺子尝了尝,感觉不过瘾又多吃了几口才停。品尝完他赞叹道: "哎呀,顾兄弟,你们真刷新了我的认知,这种新罐头的味道比旧版本提升了不止一筹啊!" 秦舒澜满意地看着董海。 事实上,这罐头仍有不足之处,没有如董海所说的那样出色,但她仍希望能看出这个人是否具有客观判断力。 "董大哥,你可别为我们美言过分啊,总该有些不尽人意的地方吧。" 董海缓缓放下手中的罐头,仍忍不住舔了舔唇边回味着。 有些许不足是必然存在的,毕竟世间没有尽善尽美之事。" "那就望大哥多多指点。" "说不上指点,只是一些小小的建议。"董海客气地指向罐头:"起初尝鲜还好,然而几次后,会发现这蜂蜜味道似乎稍显过剩。如果蜂蜜这么多,是否可以减少些果子的甜度?另外,从外观看,这种透明瓶装让罐头美观上有所折损,你瞧是不是如此?" 董海的观察的确有理,由于难以把控野蜂蜜浓度,初期可能新颖,但多食后就显得过于腻。 而野生蜂蜜的自然色泽使罐头呈现出黄色调,透明罐体无疑削弱了视觉上的吸引力。 "确实,您眼光独到,这罐头的主要问题便在这里。我们的团队正在研究解决办法。关于处理方法,我们已找到方案,但销售方面的合作,还是需要拜托大哥你多多助力。" 董海尴尬地笑了笑:"一开始,我以为两位的目标是销售渠道,但现在我有些不确定了。毕竟一旦媒体报道并联结知名品牌后,销售理应不会差,但异地生意不易,成本与路途等因素影响颇深。故此次拜访,我倒是要请教你们真实的意图究竟是为何呢?" 顾辰打开另一罐递给董海:"董老板毋需疑惑,寻找销售渠道一直是我们的核心目标。尽管广告吸引远方顾客,但异地市场竞争繁重,最终效果难免受损失与路程等多种因素影响。因此,期待能与您共同推进这一事业。" 董海以成功者特有的轻松姿态翘起脚,身体稍微靠在椅子后背。 "顾老板考虑周到,但我们身为商人,逐利是本质。帮我拓展销量的同时,我能得到什么呢?一旦产品普及各地,谁还会记起我是最早尝试制作罐头的那个?" 秦舒澜又出示一款与众不同的罐头放在董海眼前。 董海乍看之下一片迷糊,他仔细审视了一会,然后严肃又慎重地询问两人:“恕我直言,这罐子里装的不是水果,是菜吧?” 秦舒澜含笑将罐头递予顾辰,并点头示意开罐验证。 "不错,里面确实是蔬菜。"顾辰打开之后证实,然后又还回秦舒澜手中。 "董老板,这是我的最新创新罐头设计,您看看这效果如何?" "蔬菜也能做成罐头吗?" “当然可以,制作罐头无非几种常规方式。即使再多样化也无法突破框架。何不拓宽一下思路呢?实际上,制罐头的方法有很多种,不仅仅限于水果蔬菜,就连鱼肉、汤类也可成为食材,几乎任何可食用之物都适用。罐头易于携带,且更为卫生,长途跋涉之人特别适用。” 董海此刻看清了潜在的机会:“那您所提到的罐头品种,您能做到生产吗?” "暂时做不到,这样大规模的生产需投入人力、物力、甚至财力,还要耗时。董先生,您可以派出信任的人来到我们罐头工厂,我们可以联手,你们出资提供销售渠道,我们提供技术人才。合作的话,或许可考虑为您提供干股形式的利益,这是我们提出的提议。" 董海眼神闪烁,欲望更甚,顾辰又进一步增加了赌注:"董总,我们还可承诺,每推出新式罐头,都会放到贵公司百货部上市,之后会进一步推广至全国。这是我们给您的保证。" 董海内心深受触动,但此事涉及重大,他需要私下与亲信沟通讨论,毕竟百货公司的成功并非一人之力所至。 "此事还需与家庭成员及公司相关人员商议。毕竟这存在风险。新型罐头通过我处销售如果出现问题,两家需共担风险。不能我个人决定,我能理解吗?" 顾辰与秦舒澜并未期待立刻敲定,给董海充足思考的时间。 "没问题,董先生,我们静候佳音。" 商议完毕后,两人带着愉快的心情离开商场,并在离开前探询BB机的相关情况。 得知他们的百货店就有BB机出售,只是销量不温不火。 董海笑道:“小顾,这物品需求量不高。你们如想购入,现在可以立刻购买。为你们,算我一点折扣。” “那就多谢董总。” "别那么客气,如之前一样叫我大哥吧。” "好的,董大哥,我们在家等待您的回复。” 临走时二人满心欢喜。 董海表现出积极的态度,他们相信这笔生意大有可能成行,这样一来,罐头厂就不怕销路或资金难题,对他们来说无疑是利好消息。 "阿辰,接下来就交给他们自行讨论吧。我们也得考虑下在罐头厂引入大型机器的事情。”赞同着,顾辰紧紧牵起秦舒澜的手。 "确实如此,随着厂子发展,你还将涉足更多种类的蔬菜罐头,这确实是我们需要着手考虑机器更新的问题。" 这次州城之旅不仅带来了业务探讨,还能趁便打听大型机械的采购事宜,何乐而不为呢? "这事不用担心,我这就带你去找。” 秦舒澜一脸惊异地看着顾辰,眼中流露出疑惑:“你知道这些?能找到门道吗?” 她的声音透露着期待。 ------------ 第60章他们就像是我人生的贵人 “刚才我不是告诉过你嘛,我在申城自食其力,对于这类东西,或多或少了解些,门路自然也略有所悉。” 秦舒澜听到‘申城’这两个字再次响起,内心坚决地决心一定要将这个疑问弄清楚。 "辰,能告诉我你在申城的工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尽可能详细地说一说,"经过思考,顾辰向秦舒澜解释起详情。 “其实是工厂的工作,但那儿有位老师傅教会我一些技能。那个师傅特别棒,而且他的女儿也挺好,对我帮助很大,他们就像是我人生的贵人。” 说到另一个女子,秦舒澜心中莫名有点不自在:“嗯,还有贵人呢。那位贵人姑娘美不美啊?” 顾辰并未察觉秦舒澜的情绪变化:“我的师傅皮肤白净,以前可能也算得上英俊。但我自信肯定不如我好看,而她女儿的确出挑,多半长得像她的母亲。” 秦舒澜语气带点不满,轻轻挣脱了顾辰的手。 对于突如其来的举动,顾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解地凑上前询问。 "喂,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就不开心了?” 秦舒澜一向主张敞开心扉,她不喜欢浪费时间揣测他人的心思。 但此刻她改变了主意,想要让他猜测,感受她的在意。 然而,顾辰这个大直男完全不解风情,不明白何以触动了秦舒澜,只知她在生气不跟他说话,也不肯牵手。 此刻,他在她身边,显得迷茫不解。 “舒澜,你究竟怎么啦?为什么不肯直说,我们之间究竟发生什么误会了吗?” 虽然内心有些懊恼,但他仍试图找出答案。 而秦舒澜毕竟冷静,稍作纠结后,还是转回头望着眼前的男人。 “我能怎样呢?生气呗。我亲口听到别人赞美别的女人,心里会高兴才怪,难不成你想我整日满脑子是他人的影子吗?” 这番话让顾辰明白了,秦舒澜是在吃醋。 "哦……"他拖长了声音,带着调侃:“我可爱的妻子是在吃醋啊。吃醋不错,吃醋证明你是在乎我的。” 面对如此风趣的话语,秦舒澜也没想到顾辰会有这种时候,不由得跟他闹了起来。 后来,顾辰购得董海的折扣bb机,带着秦舒澜返回旅店,他们俩开始细致研究这部装置。 “舒澜,你会用这个东西吗?怎么感觉很奇怪的样子呢?” 虽然秦舒澜听说过这东西,但今日也是初次目睹,毕竟对她来说,这属于前世中的古董级物件。 “我也不是很会用,你看说明书不就好了?”顾辰翻开手册,却发现里面全是英文。 “全是一堆洋文,这该怎么读?” 秦舒澜可以阅读英语说明,但她无法向顾辰解释如何识别,因为若深入问下去她就得触及自身来历的隐瞒。 “没事,我们一起来研究吧。嗯,你给我,让我试试。” 秦舒澜按照手册指示,一步步开启并操作起BB机。 顾辰在一旁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秦舒澜第一次尝试就能流畅运用。 他赞叹道:“舒澜,你真的很聪明,这东西你只是看过一遍竟然就学会了!” 秦舒澜有些尴尬地低头,回应:“哦,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此后几日,顾辰陪秦舒澜尽享州城的乐趣。 他曾在此发现许多精彩美食,今朝携舒澜重游,更是想让她的体验更为愉快。 秦舒澜在玩耍间仍牵挂着家人,遇到美好之物总会想到分给公婆以及小姑子顾真真一份。 看见秦舒澜这样体念家人,顾辰由衷欣慰。 董海行动迅速,大约四、五天后便传讯给顾辰,邀请他在商场里讨论合作之事。 “顾兄弟,绕了一大圈,我们终于成为合作伙伴了。” “确实,董大哥,这就是缘分呐。” 他们很快就商量妥当了合作详情,董海的生意利润并不完全依赖罐头厂,因此对于那部分利润仅索求三成。 董海挑选的罐头厂负责人已选定,他的亲弟董河正是那个名额。 至于董河是如何说服大哥并获取职位,这对秦舒澜和顾辰来说不是重点。 生意商谈告一段落,董河受董海安排暂时离开,而董海抓住顾辰的手,低声说道:“顾兄弟,之前答应帮你开拓销售,结果是我违约在先,这我不对。我的弟弟未经世事,往后他会跟你去罐头厂,请多多关照。剩下的事情,你们心照不宣。我信你和秦舒澜的为人,不过作为兄弟,我还是得再多叮嘱几句,别见怪。” “董大哥你太讲感情了,我们两兄弟是心连心的,这份情我怎能不领。请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二弟董河。” 董海微笑着拍拍顾辰肩膀,内心默默道歉,“对不住了!” 面对这些,顾辰不在意,告别时微笑着,同秦舒澜一起回到家中。 在家里的秦译率领众兄弟忙个不停,终将罐头厂的基础搭建起来。 顾辰和秦舒澜一回到家中,秦译就一脸期盼地跑过来显摆功劳。 “哥,嫂子,你们终于回来了,我可想念你们了。” 顾辰微笑,一把揽过秦译的肩膀:“嘿,你怎么嘴巴这么甜?说吧,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 “哎呀,哥,你这是说哪儿的话呢,我会出什么事?要不要去看看啊?那厂子已经差不多完成了。” 顾辰和秦舒澜听见,兴冲冲地跟着他走向工厂的施工地点。 远远望去,一个朴素的平房坐落在广阔的空地上,尽管罐头厂规模不算大,但它凝聚了所有人心血,意义重大。 “真棒,我们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现在可以大展拳脚了。”秦舒澜欣喜若狂。 顾辰环抱住秦舒澜的肩头,同样受到她的感染。 “没错,有了自己的基地,以后一切将会不同。” 罐头厂的基本建设已经结束,接下来就是装饰问题了,秦舒澜凝视着未装修过的大型车间,瞬间陷入困扰,后面还有更多的琐事等着处理。 她在心中暗想,哪里能找到好的装修团队呢? ------------ 第61章搞砸了的话,有你们好看 “阿辰,你知道镇上哪儿有可靠的装修队吗?早点把这个工厂装饰完毕,我们就能尽早投入生产。” 说罢这番话,她原本期待着顾辰和秦译给出一些主意,然而二人相视一笑,这让她感到有些诧异。 “嘿,两位这是什么意思笑我啊?问得有错吗?” 秦译努力压抑着笑意:“嫂子难道没想过我们的日常生活吗?我们哥俩平常都是怎么谋生的?” 秦舒澜一时之间如坠五里雾中,她清楚他们之前主要卖橘子赚快钱,对别的事情确实所知寥寥。 顾辰收起嘴角的笑容,耐心解释:“我和小译到了水果丰产的时候,会借助售卖赚些急财,平时大多数时间都在做着房屋装修的工作。” 听完这些,秦舒澜感到一阵无言,自家丈夫原来是搞装修的,而她还得辛辛苦苦去外面找装修队,这简直是丢人的事儿。 “你们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都成了大傻瓜了,好了好了,别笑了。”秦舒澜有些愠怒,在阻止他们笑之余也忍不住跟着笑出了声。 “老婆放心,装修的事交给我们就好。装修的事情搞定后,顾辰、我俩去镇上买装饰所需物品。” “好吧,装修的事就拜托你们了,搞砸了的话,有你们好看的。” 确定了装饰事项后,顾辰和秦译准备前往镇上购置所需物品。 换好衣服的顾辰,闻言随口问道:“要带上我去吗?你们俩需要买什么东西,告诉我一声,来回跑路多辛苦。” 秦舒澜递给他衣服,说道:“你要去买什么?难道还要你自己拎东西回家?来回一趟会累到你的。” 她的好奇中带着关切。 “也没想过买东西,就是想带你去镇上的理发店理个发,你的头发是不是该修一下了?”顾辰伸手摸了摸,“头发好像也不算特别长吧,眼看天要凉,有什么需要修剪的道理呢?况且又不是夏天,理短了也不会凉快。” 秦舒澜叹了口气,对于那个时代的村民而言,理头发更多是为了消暑,对发型的要求远未达到审美的标准。 “虽然你的外貌颜值经得起考验,发型其实无所谓,平日里理不理没关系。” 但是他们即将接受采访,到时候会有人拍照登报。 秦舒澜可不愿看到丈夫凌乱的形象出现在新闻中,“我们很快就要上新闻了,你不准备这么邋遢的造型出现吗?这样对罐头厂的声誉可是有影响的啊。” 顾辰听了秦舒澜的理由后仔细思量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最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你说得也有道理,我们就整一下。毕竟形象代表了工厂嘛。” 得到了顾辰的首肯,秦舒澜准备好东西,便拉着他一起去了小镇。 “快点,辰,我们先搞定头发,然后去买衣服鞋子。” 顾辰嘟囔:“其实衣服鞋子家里都有,你只要稍微整洁一些就行了,还要买什么新衣服?” 秦舒澜不解地问道:“你所谓的家里有的衣服,是指当初结婚时穿的那套吧?” 闻言他下意识地点点头。 “那是件很漂亮的,难道不行?” 秦舒澜皱眉说:“不行,那衣服带来了一些不祥之事,我们两人的婚姻就曾受到过阴影,在这种重要场合,不太适合。” 经过提醒,顾辰明白这套衣服的确带有过去不愉快的记忆。 见顾辰有所动摇,秦舒澜立刻抓住机会说道:“那我们就去买一套吧!” 秦译听他们讨论,开口道:“嫂子出手,我和大哥就不买啦。罐头厂主要是你们俩的工作,这次上报纸就当是一次全家福,我们三口人整齐亮相就好。听我说,买衣服的事嫂子你做主。” 听哥这么讲,秦译满脸喜气洋洋的。 “知道了,嫂子,我和辰哥一定会听你的话。” 一整天下来,秦舒澜为全家人——丈夫、公婆及小姑子——买来了全新的服饰。 顾辰与秦译一回家,就受到了顾真真的审视目光环伺。 “哇,哥、秦译哥哥,你们俩变化真的太大了,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我还真没想到,秦译哥哥原来还有这样的魅力呢?” “这个小女孩,哪能让男性以‘姿色’这种词来形容呢!” 顾真真一脸认真起来:“为什么不能?我嫂子说过,男人同样可以用外表或吸引力来划分层次,像哥哥你就属于顶级行列嘛。” 秦舒澜闻言,顿时脸上红透了:“啧,这个丫头,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讲过那种话了?别再啰嗦!” 顾辰含笑看着秦舒澜,灼热的眼神让她连忙躲避起来。 “呵,哥,你可不知道嫂子对你有多看重,居然评定你顶级呢,哎,那你说说,我该算哪一档呢?我的级别又怎样?” 秦舒澜一把推开秦译,不敢与顾辰正视,急忙随口应答着打圆场:“你也算顶级,够了吧。赶紧让开,我要去给爸妈送去刚做的新衣裳。” 说着,秦舒澜慌张离去,留下三人的阵阵大笑在身后响起。 待到她脱离大家的视线,秦舒澜涨红着脸不停踩地,暗自决定,以后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和那个丫头真真乱说话了。 没过多久,镇里的表彰函就由橄榄绿警服簇拥下的邮差直接送到顾家,覃小珍还特意准备了一阵鞭炮在门口鸣放庆祝。 那天,顾家的人们无不精神焕发,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赞叹秦舒澜是多么贤惠的儿媳,短短数月里让顾家的生活如火如荼,已经忘却先前对她的冷嘲热讽。 “记者先生,你好,我是顾辰,万佳罐头厂的厂长,身旁这位是我妻子秦舒澜,既是我们工厂的关键技术人才,也与这次事件密切相关。” 介绍时,他显得格外自豪。 “看来她是现代花木兰啊,文武兼备,相信您对她宠爱有加吧?” 记者的问题触动了他,让他罕见地略显羞涩却又洋溢着骄傲之情:“也是因为她心善,对我没有成见,像我家这样的环境,能愿意嫁进来的女子不多。” “在这次事件中,你们想必坚守相伴。那时一定竭力守护对方了吧?” 回想往事,顾辰的眼神中充满温柔和爱意:“没错,当危机来临时,我妻子的第一反应是让我先撤,但作为她的丈夫,我有责任保护她。” 这段采访竟然奇妙地被他带偏,全部聚焦于他和妻子的深情相守。 在关键时刻,小记者开始向秦舒澜提问:"您能否分享一下,在您眼中,您的丈夫顾辰是个怎样的人呢?" 秦舒澜微不可见地抽动嘴角,如果不是身处一个没有娱记的社会,她甚至怀疑这名记者可能是八卦狂,似乎不论何处,总有人热衷于打听别人私事。 ------------ 第62章工艺不成熟,想要推广并非易事 "我的丈夫是个充满责任感和担当的男子,作为丈夫,他疼惜我、尊重我的想法,并愿意无条件地支持我、保护我。作为男性,他知道尊重女性,明辨是非。他既睿智又聪颖,具有过人的商业洞察力。若说到我们的食品罐头为何如此成功,那主要得归功于我的丈夫。” 面对秦舒澜的评价,顾辰心满意足,忍不住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甚至还暗暗抓住秦舒澜的手指,像是要分享她的赞誉一样问道:"看得出来,您非常赞赏您的丈夫,不是吗?" 女记者又继续追问他们与盗墓者斗智斗勇的经历,秦舒澜尽量引向他们的罐头厂。 果然,记者的兴趣逐渐聚焦到这个主题上:"能介绍一下你们的罐头厂吗?之前我听到许多次提及,这次你们遇见盗墓贼的原因是为了开发新口味。其实,在日争期间,我国曾捕获大量日军的罐头,但多数为肉类制品,水果类相对稀罕。" 一谈起罐头,秦舒澜的话如江河决堤般流淌: "罐头其实中国的传统并不久远,很早之前我们便已学会将鱼肉封存在陶罐瓦罐内销售,只是早期工艺不成熟,想要推广并非易事。" "幸运的是,随着我国国力的不断增强,玻璃材料完美取代了那些不完美的器皿,有效地保证了罐头的密封。因此,我们的水果罐头才取得成功。" 记者:"我不知道最初的罐头设计初衷是为了便于携带且保存水果的营养,但请问最初你是如何想到用这种方法保鲜水果的?" 秦舒澜看了眼顾辰,暗示由他讲述。他毫不扭捏,接过了话题:"这就要追溯到我家的情况了,起初我们是为了谋生售卖水果,但途中发现水果易损易变质。于是,我们尝试用糖和玻璃罐保鲜,并降低损耗,减少运输成本,开发出多元化的口味。" "我们知道仅是果脯略显单调,便尝试在罐头中加入野生蜂蜜,以提高口感,拓宽选择范围,满足更多人需求。" “这也是我妻子秦舒澜出的主意。当时,我们两人相约共同前往后山,打算尝试利用那野生蜂蜜,但万万没想到会遇见这种突发状况,竟然无意间协助执法者侦破了一起凶杀案。记者细心地记载了一切,最后出其不意地抛出了一个疑问:“听说二位遭到盗墓者窥觑,是因为盗墓者认识那位女士,是真的吗?是否有过商业上的往来?” 秦舒澜微不可见地撇了一下嘴,连忙为自己辩解:“这只是一场意外。当时我们的目标仅是寻觅一件古董,却未曾预料会遭遇这些盗墓者。事后回想起来,还是感到十分警惕。这件事说明以后买物仍应到正规场所。” 秦舒澜半开玩笑地带过了这个问题,她可不想自家的罐头厂沾上麻烦。 这次访谈总体进展顺利。临走前,女记者为顾家人拍下了全家福。 几天后,顾辰与秦舒澜的故事便在报纸上登出了头条,并且引来大批想了解他们的罐头生意的人询问。 “哥,嫂子,邮差又送来一封信,这次又有客户询问我们的罐头,甚至来自遥远的北方。”工作人员报告。 “真是太好了,舒澜,看来罐头厂已经开始名声大噪,销售不用再发愁了。之前储备的水果也将有了它们发挥作用的一天。”顾辰高兴地说。 “是啊,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我们需要扩大招募工人,大批量生产罐头,然后运送到全国各地销售。而且,不仅可以售卖产品,我们甚至可以寻找加盟者。” 秦译看着满脸好奇的妻子补充道:“加盟者?”秦舒澜不解地看着他们俩。 “哦,所谓的加盟者就是在各地为我们生产、销售罐头的合作商。” 再次解释后,见他们似乎还不明白,秦舒澜接着说:“简单来说,通过将万佳罐头厂的品牌打响,如果有合作伙伴希望采用我们的厂名在当地生产,并售出,能极大地降低成本。他们使用当季本地水果制作,更能契合当地人喜好,因此销售前景可观。” 这两个大男人终于明白了秦舒澜的策略,眼中闪烁着惊喜。 “嫂子,您太聪明了,这方法是谁想出来的?” 秦舒澜有些害羞地一笑,这个念头其实源于她之前世界的商业模式,而非自己原创。 “嘿,平日闲暇之余,我琢磨琢磨而已嘛。我觉得行得通的话,我们不妨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看着妻子自信的面庞,顾辰的笑容满是幸福:“当然没问题,既然你有这个信心,我们就朝这条路努力。未来我们的罐头厂一定会名震天下。” 就这样,罐头厂迅速启动。 这时,董河携巨资赶来加入,而秦译也不甘示弱,寻觅资源引进各地热带水果。 看到罐头厂的商机大增,马厂长果断放弃其他玻璃产品,转战单一的玻璃罐生产。 然而秦舒澜劝说他,分散风险为佳,“老马啊,你怎么考虑的?为何专攻玻璃罐?这对你太冒险了,如果罐头厂有任何闪失,你如何应对?” “小姑娘,你这工厂蒸蒸日上,我也不是睁眼瞎,我看得清。放心吧,你这里的前景肯定大好。” 他表示赞赏,但秦舒澜依旧谨慎提出建议:“不过,还是请别冒进,其他的玻璃制品你可以适当减产,别停止制作。” 马厂长解释道:“你知道周边的人们日常生活依赖的都是玻璃制品,他们的日常可能会受阻。如果你的工厂出了状况,可不要怪我没有提前警告。” 闻言,秦舒澜笑了笑:“好吧,我接受你的意见。对了,有件事需要告知,有一位远方来客希望见你。” 听到陌生访客的消息,秦舒澜颇感兴趣:“远方的客人哦!你是给我带来商机吗,马哥?” 原来并非如此。 马厂长沉吟道:“当初你们运货途中,在周城附近救过一名女子。我想起这事来,因为那女子是我远亲。可惜流言蜚语逼得她几乎无法立足。” 听到此,秦舒澜心头一沉:“是她想找我吗?人在何处?” ------------ 第63章借他人的痛苦取乐 马厂长回答:“几天后会抵达。麻烦你亲自去车站迎接吧。” 答应后,秦舒澜在家绞尽脑汁琢磨如何用言语安慰她。 然而,当那位女子在车站现身时,秦舒澜发现自己的准备显得徒劳,因她瘦骨嶙峋,面色苍白,双眸泛红,似乎饱受痛苦和哭泣。 她喊了声:“姐!” 那声音带着绝望,如同一阵强风中随时可能消散的存在。 “你是不是叫莫小文?我叫秦舒澜,那天送你去执法者局,匆匆忙忙的,还没来得及和你好好打招呼。” 莫小文一听这话,当场红了眼眶:“姐姐,你还会想见我吗?”声音微颤。 “哎呀,怎么会不想呢?”秦舒澜温和地说,“小文,你知道吗,你的事我很关心。在我过去的生活中,有个朋友也是遭受侵害……” “她看起来每天都很快乐,但实际上每晚都沉浸在内心的挣扎之中,最终重度抑郁症迫使她选择了极端的方式。这件事让我很难释怀。” 秦舒澜的声音带着深切的悲痛。 再次遇到莫小文,她似乎又能看见那个无助朋友的模样,毫不犹豫走向小文,张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 “小文,别这么自责,这是那些人犯下的错。你周边有那样多爱搬弄是非的人,不过是生活太平庸,才借他人的痛苦取乐自己。忽视他们吧,记住你生命宝贵,为了家人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秦舒澜安慰了莫小文,然后带她回家。 顾真真的哥哥早已向她讲过小文的故事,因此在家耐心等待,并特意整理了新床铺。 当大门在门外秦舒澜的喊声中打开时,顾真真犹如准备接受任务般深呼吸了几下才出门相迎。 站在门前,她试图强逼嘴角上扬露出微笑,那份热情,像迎接尊贵客人一般。 “嫂子回来啦?”走到秦舒澜身旁,顾真真心中的那些叮嘱在脑海里转了个弯。 “真真,记得不要过分审视她,不要打听过去的事,别说让人泄气的话。” 她提醒自己,深知女性之间的同理心。 尽管心中模拟了很多遍场景,可真正面对莫小文时,顾真真仍有些愣怔。 刚进家门,就看见了一个与她相仿,眼睛像黑葡萄一样滴溜直转的小女孩。 “来,小文,我给你们介绍,这是我妹妹顾真真,我的丈夫顾辰你之前也见过。”秦舒澜柔声介绍道,希望能缓解现场气氛。 "文妹子,一路上累了吧,快来屋里坐下歇会儿,喝口茶提提神。"顾辰对待莫小文显得局促,由于秦舒澜曾告知他,小文在失踪期间遭受诸多苦楚,甚至有好几次险遭侮辱,为保护自身,她被迫多次进行自卫。 获救后的小文,对异性的戒备心理格外强烈,以至于她甚至连自己的亲生父亲也无法单独交谈。 于是乎,顾辰本能地保持距离,并小心翼翼地说话,生怕冒犯到小文的内心。 相对于顾辰,莫小文的谨慎更显一目了然,她双手紧握手中的包裹,紧紧攥着秦舒澜的衣服一角。 "大哥好,真真妹妹你好。" "舒澜,今天你就别去罐头厂了,陪着小文和真真四处转转吧,我去看守厂子就好。" 舒澜点头应允。 离去之际,顾辰甚至忘了吃午餐。 正值覃小珍提购物回家,撞见急欲出门的儿子。 "辰,已经中午了,你要去哪里?肚子饿了就不吃吗?"她急忙呼唤儿子。 顾辰解释道:"就让我不操这份心吧,我要与秦译他们一起凑合一餐,家里你帮忙照顾莫小文就好。" 覃小珍心领神会:"嗯,你们说的客人到了吗?" 确认后,顾辰提醒起老母亲注意言行,"妈,跟这位姑娘讲话要细心点儿,别给她添麻烦,人能活着都不容易。别把她的事儿到处乱说,有人询问就说是舒澜的远房亲戚,她的事情保密。" 覃母善良直爽,立刻同意了要求:"你就放心吧,我们女人之间理解。回去别让自己挨饿,实在不行妈这就给你送吃的来,记得好好吃饭哦。" 母亲的关切显而易见。 "不用了,妈,下午我就回来。" 尽管心中疼惜,覃小珍还是信任儿子,并没有多言阻拦。 在家门口,刚好目睹了秦舒澜与顾真真为莫小文整理发型的画面。 见状,莫小文忆起妈告诫的礼貌,虽心有所保留,但她明白应有的教养仍不可忽视,于是匆忙站了起来,顾不上满头的梳理,只为了基本的礼仪。 "大娘好!" 覃小珍心地柔软,见到面前小脸清秀却面容憔悴的莫小文,眼眶不禁发红。 "哎,这孩子真讲究,坐下、坐下,你瞧这样瘦,待会儿大娘给你做点好吃的补补,这里的事就别想太多,好好享福。" 或许是受到覃母关爱氛围的感染,小文也湿润了双眼,哭中有笑,比起刚下火车,情绪状态明显好多了。 覃小珍说着边抹眼泪就要去厨房准备饭菜,而莫小文在这顾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自在。 她清晰地感到每个人都用心对她,尽他们最大可能给予友善。 秦舒澜走进厨房,加入覃小珍的烹饪行列,却不慎看见自己的婆婆依然泪流满面。她连忙关切道:“妈,你还好吗?为什么要哭呢?” “做母亲的就是为儿女忧虑,想到若真真遇到像她那样困境,我不知该如何应对。真难以想象这对孩子的父母背后承受了多少泪水。” 秦舒澜温柔替覃小珍拭泪,耐心地抚慰她。 “还好事情已经过去,免得小文见了又要担心。我要先劝你别再哭了,我还要哄她是吗?” 看到覃小珍依然难平,秦舒澜换了个方式转换话头:“我快点做饭吧,做好了我带点儿给阿辰,他在外头还没吃午饭,我们再不去,他就该饿肚子了。” 提到吃饭,覃小珍瞬间将注意力集中起来。 为迎接莫小文,她一大早出门买了一大堆肉和自家菜园里的新鲜蔬菜,精心烹饪了满满一桌美味。 莫小文初次感受这种宠溺,略感惶恐。 好在顾真真爱面子,一直热情给她的碗里添食物,这才让她稍微放松了些紧张的心情。 ------------ 第64章终于又能沾点荤了 秦舒澜将部分菜肴分开,准备拿去罐头厂分享给顾辰,一边吃边谈心。 “你知道吗?秦译,你觉得舒澜是不是和从前不一样了?” “是的!”秦译口中塞满馒头,“我前不久听到消息,说嫂子曾经骗过前男友钱财!” “什么时候?这事儿我可不知道。” “就是在你婚后住院时,那时候家境不好,舒澜骗了杨树一笔钱,甚至挨了大娘打。” “老实说,顾哥,以前我也听过舒澜对杨树有多痴情,可现在这个态度嘛……看来流言不可信。” “难道说,如今的秦舒澜根本不是我结婚时的那个了?”顾辰心中暗想这问题,有些绕口。 他不相信世间有那种神秘力量能改变一个人,但又要如何解释现在的秦舒澜与过去的显著差异呢? 秦舒澜踏入罐头厂的大门,一眼就瞧见秦译和蹲坐在地上的顾辰。 “阿辰、秦译,我给你们带午餐来了,妈特意做了肉,我带了一碗,快来吃哦!” 听到有肉,秦译的馋虫立刻上脑。 听到顾大娘做的红肉,两人欢欣鼓舞:“有肉了!我们终于又能沾点荤了!” 秦舒澜揭开餐盒,肉香四溢,顿时所有人都振奋起来。 "哇,顾妈妈的手艺太精湛了!好在我们这里中午不提供午餐,否则那群小子回家吃午饭去了,我这点肉还不够填满我的牙缝呢。" 秦舒澜笑着递给了他一双筷子:"妈早就预料你会这么说,我还特地多带了一些呢。别急,慢慢享用吧。" "明天我捉两条鱼给你,再谢过大娘,哥,去申城后你就不能常常吃到这般美食了。" 一提到申城,秦舒澜的心情犹如备战一般紧张:"辰,你告诉爸妈去申城的事了没?" 虽然心里有些舍不得,但考虑到自己的事业发展在申城,顾辰不愿意放弃难得的机遇。 "还没有,我打算过一阵子再说。" "工厂这边呢?"秦舒澜抬眼望着丈夫。 "有秦译帮忙啊,他在我身后,我也安心许多。" 她原打算问问顾辰为什么坚决要去申城,那里有何非要他必须奔赴的理由。 可是想到秦译就在身边,当着面询问不合适,秦舒澜选择暂且保密。 心事重重的秦舒澜回到家中。 她不明白顾辰为何在申城有如此紧要之事,尤其厂子已开张运营,他不该留在这里吗? 整下午,因为她心情不悦,原本约好的晚上陪顾真真去观看杂耍活动只能取消了,她决定等顾辰回来谈一谈。 顾真真是个乖巧的妹子,明白秦舒澜有重要事项要说,所以并未勉强。 本来打算带莫小文一起去,但小文不大愿意去热闹的地方,于是只带着覃小珍一起。 直到晚上,秦舒澜还在庭院等待却未见到丈夫归来,不禁暗自思量:“难道说,成婚的人都会比单身者幸福吗?未必吧!婚姻中充斥暴力、侮辱与伤痛,身边女性并非个个幸福。或许,人们的期待并无法保障每个人的幸福。” 这段感慨使莫小文内心激荡:"可大家都说,结婚生子才应该是人生的必经之路呀!" "何谓应该,何谓不应当?这又由谁制定规则?多么荒谬,人的规定本应是保护人的,如今却被用来折磨人,这不矛盾吗?" 秦舒澜的反驳,再度戳中莫小文的心,她痛哭不止:"可是,大家都说……他们都说是……我是……" 莫小文泣不成声,剩下的哀求未能吐露,只是痛苦抱着自己的头。 秦舒澜知道这些无情的流言,伸出双臂,温柔地将莫小文纳入胸怀,试图给她些许安慰。 “文文,你要明白,不要总是信他人之言,即使是关系最亲近的人也不一定期待你安好。你要学会自立自强,唯有自身足够强大,方能屏蔽他人流言蜚语。”秦舒澜严肃说道。 “姐姐,我真的不行,我没法像你那样,至少还有姐夫在支持你,无论你说什么他都理解。但我不同。”小文无助地回应。 “文文,你知道吗?我要办这家罐头厂,就是要提升自己,然后摆脱顾大哥。” 莫小文震惊地看着姐姐反问:“为什么即使你们现在生活安稳,却还要选择离开他?你是不是打算跟他离婚?姐,考虑清楚了,离婚在旁人眼中会降低你的尊严。” 秦舒澜不屑一笑,眼神中透出淡漠。 “你觉得我的想法重要与否,别人对我指指点点?在顾大哥初受伤那阵子,我险被当作恶命女神。因为他的事,受够冷眼相对。” 她的声音透露出几分沧桑,提醒:“你千万不能把自己的命运寄望在男人身上,毕竟他们并不总是可靠的”。 这话源于她既往的自我经历,同时对即将到来的顾辰将奔赴申城发展事业,感到一种莫名的失落,情急之下便吐露此番真心话。 而此刻门外,顾辰正悄然驻足,一字不落地听着她们的对话。 他始料未及,秦舒澜心底始终存有离开他的念头。 但他无法理解和接受为何她嘴上说着想和他长相厮守,实则内心盘算着离去,这让他的心中五味杂陈。 他气愤地夺门而出,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对着一树奋力发泄情绪。 两人曾同生死,共度困难,现在虽然有了苦尽甘来的感觉,但最终秦舒澜仍然坚持要离去。 他困惑:这么长时间他所付出的一切算什么呢? 难道她的感情全然无痕、视而不见吗? 可惜由于未能完全听见两人的对话,他错过了之后关于秦舒澜跟莫小文的深聊内容: “姐,这观念真的很奇特。姐夫对你这么好,你却偏要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小文不解追问。 “那只是我曾经的想法。经历过许多事后,现在我认为只要和大哥安身就好,而且这份安心来自他对我的心意,不是出于对他人的顾忌。” “小文,我分享这些,主要是希望你能明白,无论你未来的婚姻如何,决定你自己人生的权杖最重要,不能盲目听从别人的论断。” "切勿让他人评价左右你,那样会让你疲于应付。事实上无论你做得怎样,总有人会说好或坏。当你顺利时,他们会希望自己也是如此;你不顺,他们便会幸灾乐祸。不可能满足所有人所有期待,懂吗?" 秦舒澜明白,短时间内改变小文的观念并非易事。 所以她并不强迫,重要的是小文能有所深思,这些话语就有意义。 ------------ 第65章免得我碍着别人 顾辰在外面静下心待到了深夜,直到后半夜才返回家中。 那时,秦舒澜已经进入了梦乡,她小小的身躯盖在被窝里,随着呼吸轻柔起伏着。 那一刻,顾辰几乎冲动地想立即占有她。 也许孩子能为他们牵绊住对方,但这想法随即被他自己压下。 过去也许可行,但现在显然秦舒澜不一样了。 若是如此,很难确保她不会选择堕胎离开。 一旦发生,一切都无法挽回。 顾辰心烦意乱地离开房间,去柴房凑合一晚。 早上醒来时,发现顾辰仍未归来,令秦舒澜略感诧异。刚一出卧室,就见到他在桌边默默喝粥。 "顾辰,昨晚为何不在卧室里睡?"她的话里仍带着一丝不满,仿佛还在生气。 "不回卧室就是不好?免得我碍着别人。” 清晨被这样含沙射影的话堵了一句,秦舒澜不禁起了怒火:"一大早的你发什么神经,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说的话不明确吗?你不是讨厌我对你的亲近吗?” 餐桌边,顾真真看着两人之间渐行渐险,原想要劝和,却又考虑到莫小文在场可能会受到影响,索性拉了小文一同离开。 "嗯,你两口子有事私下解决。我们去后面山玩儿。山背后可美丽了。”莫小文懵懵懂懂,任由顾真真拉着离开了。 目送两人离开,秦舒澜气冲冲地丢下碗筷。 "顾辰,你给我把心思收起来!不要在这含糊其词。我才不吃你的冷嘲热讽!" 而顾辰又哪肯轻易解释呢? 怕一旦说透,她可能会直接提出分开,因为此刻的她已经不再依赖他。 “这顿饭你要吃便吃,我不再伺候你了。”说完,顾辰用力摔掉碗筷,径直站起身离开,留下秦舒澜一脸茫然,不知道男人今天的举动为何变得如此激动,自己并没招惹他啊? 早晨他们的争执使午餐时,两人都缺席。 饭菜煮好后,覃小珍让顾真真唤这对夫妻吃饭,却不料她遭到拒绝:“妈,你就去厂里叫他们,我不去,您不知道刚才他们大闹了一阵子,你知道我有多怕哥哥。” 听到这话,覃小珍心中纠结:“好端端的,怎么会争吵?前几天还好好的,是什么原因闹翻的呢?” “我不知道,我只是听了一会就赶紧带着小文离开,我可不想让她受到惊吓。” 覃小珍无计可施,只得走向罐头厂,寻找她的儿子和儿媳。 然而此刻,两人正在因为对方面的话暗生恼火。 “不是哥,你干嘛躲到我家来躲避嫂子?如果嫂子真要找,肯定是从我这儿先查。” “否则我能去哪儿?难道你要轰我走吗?” “哪里敢啊?”秦译低下头,只能默认自己的理亏:“不过,哥你怎么突然就跟嫂子杠上了?” “我说想吵吗?分明是她在不愿意安稳度日。” “我不信。”秦译猛烈摇头:“自嫂子跟你共处,一直都是真心实意,这你我都看见的,怎么可能不想和你生活。” 听到这话,顾辰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反驳的力气。 “真的,昨晚亲耳听见,她办罐头厂是为了积攒钱远离我。这件事,她早就跟我讲过,我只是忘记了吧。” 覃小珍走进罐头厂,找到儿媳妇秦舒澜:“舒澜,快和妈回家吧,家里有好菜等着,吃完再说这里的事情。” 秦舒澜心急如焚,不断忙碌于罐头厂的事,感觉内心的郁结像一团火焰找不到发泄口,她担心若不住在这里,真的会无意识地伤及他人:“妈,你回去吃饭,我不回家了,这边工作还很多。” 秦舒澜坚持。 “活儿总有做完的时候,但饭却必须吃饱。身体是自己的,要是垮了,赚再多钱也是徒劳。”秦舒澜默不作声,继续忙着手头的工作,态度明确地不愿离开。 而这一切,被覃小珍看得清楚,她轻叹一声,小声问道:“舒澜,实话告诉我,你和辰……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 一提到这个问题,秦舒澜情绪立刻爆发:“妈,你就不要再多想了,我和阿辰一切都好。” 她强忍不满,嘴上却这样说。 "你想瞒着妈就瞒?妈可不是吃素的,一看吵架不对头我就能识破。两口子哪有一刻是顺顺利利的?不过有句话老话讲,夫妻拌嘴床头打床尾和,哪有隔夜仇的?妈这就去找阿辰帮你解决,两人说开说透就好说话多了,你说是不是,澜澜?" 秦舒澜不想再和顾辰争执,关键是她也不清楚究竟为何他会如此生气。 其实如果能坦诚相对也是好的。 只是秦舒澜说不出那句话,只好默默地退缩如乌龟般静待时机。 覃小珍虽然没有受过多少教育,但对于夫妻之间的心事她倒是懂一些。看着秦舒澜没有否决她的建议,当下果断拍了板。 "就这样了,妈稍后给你送去吃的。你先垫垫肚子,我去跟阿辰谈一下,村子里来的马戏班还未离开,今晚是最后一场。妈给你们准备,路上你们就可以边走边说话解开心里的结。澜澜,你同意啦?" 秦舒澜不反对的话就等于默认接受,这让覃小珍松了口气。 “你真懂事啊,孩子。你成了我们家的人,妈自是疼爱你们。为了幸福生活,费点心有什么不好?妈盼着都来不及呢。” 秦舒澜的善解人意使覃小珍笑得合不拢嘴,兴高采烈地朝儿子顾辰的家走去。 覃小珍略作思考,觉得顾辰很可能去找秦译,因此便直奔那去。 母亲最了解自己的孩子,这一点上覃小珍果然不错,在秦译家中发现了满脸失落的顾辰。 "你怎么跑这来了,把我急成那样?” 见到亲生老妈来找,顾辰立刻起身相迎。 "你看看你,无缘无故就和媳妇闹别扭,你不在家闹得媳妇也不回去了,我要做给谁吃啊,给猪吃吗?” 对于秦舒澜的事情,顾辰如今实在不想触及,但得知她未用餐,却又有些心疼。 "女人怎这般不懂事,不吃午饭?妈都没去叫她回来吗?" "问我她咋不吃,我也想问你。我可是听说了,你莫名其妙地跟人家吵架,这不是闲着没事找茬吗?” 顾辰此刻尴尬至极,满腔的苦水却没法向亲娘倒出 。毕竟,他对母亲坦白,媳妇做罐头厂、努力赚钱,一切都是为了摆脱他们婚姻的捆绑,这又何尝是一个轻松话题? "哎妈,我们的事情就别管了。我和她没事的。” ------------ 第66章他心底实在没这个勇气 覃小珍一脸无奈:"你们俩的花言巧语都是一个样,说好着呢。好得很嘛,哪像是这样子的。就算我年岁渐高,双眼还没失灵,我能不明白这些。” "好了好了,妈给你们安排了机会,有什么误会都开诚布公地说出来,夫妻之间哪里会真的记恨呢。今夜,妈让你们俩去看街头艺人群,一路上你要主动些,好言好语地交流。现在找个媳妇真不容易啊!" 顾辰本打算拒绝,但看到母亲殷切的眼神,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要和秦舒澜敞开心扉吗?他心底实在没这个勇气。 顾辰也知道这是自欺欺人的行为,他认为只要他们不挑破,秦舒澜就不敢提离婚,从而继续拖下去,一日是一日。 他真心实意地爱着秦舒澜,不舍得与她分开,可是这样的相处让他饱受痛苦。 除非彻底远离,不和秦舒澜相见,不然覃小珍总会有办法逼迫他们摊牌。 权衡过后,顾辰决定马上出发去申城。 "秦译,帮我打听一下今天去镇上有车没有,我需要去买火车票立刻前往申城。" "哇!”秦译惊讶地张大嘴巴:"哥,不是闹着玩吧?眼看天快黑了呀,你现在要走?刚才大妈不是说过今晚一起看你俩看杂耍吗?你们别闹脾气啦,我觉得可能有误解。澄清误会,事情不就算完了吗,犯得着闹到这么僵吗?" "别啰嗦!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去!”顾辰说着便抓起衣服准备出门。 秦译尽管并不赞同现在的决定,但仍不能坐视顾辰就这么冲出去,怕冲动下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嗯,算了,我去帮你问问。" 秦舒澜回家后,拿出当初顾辰在州城给她买的那条红色连衣裙,在老款穿衣镜前精心打扮。 顾真真走进秦舒澜的房间,见到她这般精心装扮,忍不住逗笑她:"嫂子,这么漂亮是要跟我哥去约会吗?也只有你哥那位木头脑瓜,才会让嫂子费这么大心思打扮。" 闻言,秦舒澜脸上微微泛红,回道:"你个小丫头片子,少乱说话。" "我说错了吗?嫂子,我看你是被我戳中了心事吧。" 那天晚上看杂耍的依然热闹,路上有人注意到秦舒澜时,都会称赞她美丽动人。 "瞧,这不是顾家的新媳妇吗?这身装扮真不错啊,是不是陪你家男人来看杂耍呢?" 秦舒澜羞怯地整理秀发,小声回答:"嗯,我在等辰呢!" "哦,小两口感情真是甜蜜,让人羡慕。快点过来享受二人时光啊!" “好的,你们先去,我去等等阿辰。”秦舒澜百无聊赖地目送第五位来寒暄的邻居离开,渐渐有点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无聊地用脚拨弄着地面的小石头,心情也有些烦躁。 在家里,顾真真则坐立难安,急于想知道解开心结的哥哥和嫂嫂接下来会有何发展。 “小文,小文,要不我俩去看看马戏团?” 莫小文为难地看着顾真真:“真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真是心里害怕。” “没事的,我们不去人挤的地方,远远看着就好,再说总这么闷在家里也不行,这样会憋出病来的。” “可是……”莫小文低下了略带担忧的头,手指不安地捻弄着衣角。 “其实是这样,我想去看看哥和嫂子,只是找个借口去看罢了。” “可是舒澜姐姐和姐夫你们几乎每天都见面,为何要跑这么远来看?” “他们今晚肯定是要去的嘛,你看嫂子特意打扮得特别美,就是专程为了陪哥看表演。我相信他们一定能冰释前嫌,我们一起瞧瞧去吧,我敢打包票,今晚嫂子刻意打扮的,真的好看极了。我们应该去见证他们的和好。” 提到这,莫小文的脸颊红扑扑的:“夫妻俩恩爱和谐的事,我们就别去凑热闹了。万一看见不应该看的画面,你不觉得尴尬?女孩子家的,看这些干什么!我们就别干扰人家。” 顾真真轻推莫小文一下,却发现莫小文眼中闪烁着渴望的神色,顾真真忍不住笑得顽皮起来:“你直说你想去不去吧。你要是不去,我一个人去了。上次哥嫂拌嘴,现在好不容易和平,你不想要亲眼见证这一幕吗?” 面对纠缠半天的说服,莫小文最终拗不过顾真真的坚持,只好在一半抗拒、一半同意的状态下答应了下来。 “看见他们好了我们就立刻走,不要一直在旁边偷瞄,他们是你的亲人啊。” 顾真真强调道:“嗯,知道了,知道了,走吧!” 两人匆匆忙忙奔跑在路上,原本设想是在人群中找人,但未曾料到就在途中,一身红裙的秦舒澜赫然出现。 秦舒澜身着那袭鲜红色裙子,足下的鞋还是覃小珍特意找出来的,那是她昔日出嫁时穿着的新婚鞋。 两小姑娘小心翼翼地躲在远处,注意到秦舒澜虽衣摆已被尘土染成了土色,鞋面因为不停蹭动小石头,布满灰尘,但从那精心打扮过的容颜,可以看出她在赴约上下的心思,仍旧十分漂亮。 “奇怪了,嫂嫂怎么像是在这里等人好久了,大哥呢?” 莫小文皱起了眉头:“不清楚,看舒澜姐姐似乎有些焦急,要不我们去找姐夫吧?” "好!"瞧不见顾辰去哪儿找人,顾真真直觉指出哥哥平时与秦译走得挺近,于是,便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径直来到了秦译家。 在那里遇见了秦译父母,他们说早上还看见顾辰在他家里,可到下午两人都突然消失了。 “完了,文儿,我怎么有种不好的感觉呢?我哥不会就这样跑了不辞而别了吧?” "跑了?姐夫要去哪里?" “文儿,你不清楚,我哥他在申城有自己的工作。我担心两人闹起,气头上直接回了申城,那可就……哎呀呀。” “什么!姐!”文儿一脸困惑:“您今早有问过大娘找姐夫的事吗,说不定还在家里。” 这时,顾辰已搭上了开往小镇的大巴,来到了火车站。 ------------ 第67章心有戚戚 “哥,真的决定了吗,真的就这么走?误会一旦生,就无法解开啊,你和嫂子之间。” “我和她没问题,她自始至终只想离去。老实说我真的无计可施了。兄弟,除非逃离,不然如何能让她在顾宅停留?” 说到这里,顾辰满目愁容,看得秦译心有戚戚。 "就算你还当我哥,回去后别告诉你嫂子,我会去哪里的事。" 秦译提议道:“那没用的,哥,你以为嫂子不知道?之前你说过会在申城有工作。” 顾辰从容摆了摆手。 秦译本来想再阻止他,但他看到顾辰受伤的模样又有些不忍。 “行吧,如果到时你要回来记得写信。但我还是那句话,先别告诉她。” “明白,哥哥,但请再等等,先别离开。”看着秦译疾奔回家中处理某些事,顾辰心中不解地留在原地等待着。 与此同时,顾真真一路疾奔回家,在老母亲面前急切抓住她的小手,焦急地开口询问:"妈,刚才去找我哥的时候,他是不是显得有些反常呢?" 覃妈因为顾真的急躁差点跌倒,不满地责备道:"你啊,怎么这么乱,就不能冷静些,要不是看在你分上我都被你吓个半死了。快点回答,到底他今天有什么不对劲?” “异常?有什么不正常的?我看很正常啊,只是他和你嫂子有过争执,对了,你知道吗?我专门帮他安排了去看杂耍的活动。" 顾真真无法专心跟妈争论,匆忙冲入顾辰的房间查找,然后发现哥哥的衣服竟然一件都不见了:“哎呀,妈,我哥今天回来过吗?是不是拿走了很多东西?” 小珍闻言仰头思索:应该是吧,我记得他好像提了个大袋子出门。” 顾真真焦急万分,有点责怪的语气说:“糟糕,妈,我哥回申城去了,他走了,不要嫂子了!” 一听这个,覃小珍顿时失控:“怎么这样说!你这丫头,别乱讲,妈禁不起你这样吓唬。顾辰可不是那种人,别瞎猜了。” “我没有胡说,你自己看看,我哥的衣服没了!” 没等听完顾真真的话,她已经冲进去检查,发现衣物真的不见了,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哎,妈,你怎么没问他?看他带了个包出门你应该问的啊。要是当时拦下来问问,就不会不明不白失踪了!” 覃小珍责备起来:“我没意识到他有这样的打算,我要知道怎么可能让他离开。这下麻烦了,你嫂子还在杂耍班里等着他呢,如果他一声不吭走了,你嫂子肯定也留不下啦。” 看着急得团团转的母女,莫小文不由提出建议,“关键问题不在这,我们先到车站试试运气,或许姐夫还没走远。同时找个人告诉舒澜姐吧,她在那边等着呢,继续这样等只会让情况更糟,不能拖。” 莫小文建议后,两方决定分头行动: 顾真真去找可能的人,而覃小珍则是去找儿媳妇秦舒澜。 莫小文陪着她来到等待的一群人旁,此刻的秦舒澜明显心力交瘁,茫然坐在石头上,等待一个永不会回头的男人。 “嗨,妈怎么来了?” 秦舒澜看到了远处的母亲被莫小文挽扶走来,便起身迎接并困惑地询问:“妈,怎么这么远就跑到这儿来了?是为了来看杂耍表演吗?” “舒澜,妈有个事情要跟你说,你别急,等我说完我们再好好讨论。”秦舒澜看着覃小珍严肃的脸色,心中明白覃小珍对这件事显然相当关心,她从未这般小心谨慎,肯定与顾辰有关。 “是不是顾辰说了什么?没事的,告诉我吧。” “顾辰他,他去申城了,坐车走了。”覃小珍。 这一刻,秦舒澜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 但是,她真的很想问一个为什么。 秦舒澜转身就跑,朝着车站的方向狂奔。 到了地方,得到的答案却是:“最后进申城的一班车已经开走了。” “走了?”秦舒澜喃喃道。 “是的,差不多有两个多小时了。” 秦舒澜眼眶微红,坚决地用手拭去了泪水:“知道了。” 她茫然转身,却发现顾真真突然出现在了身后。 “嫂子,非常抱歉,当我赶来时已经迟到了,最后一班进城的车子早已开走一个多小时。” 秦舒澜心中涌上复杂情绪,似怒又无奈,无法用言语表达。 “车都已经开走了,你还不回家干嘛?为什么不早点回家?”她追问着。 “嫂子,我不敢面对家里人。我本该预料到的……” 秦舒澜顿了一下,“别乱说。这是你的事,与你无关。不要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肩上,去怪责他也好,至少这不是你的错。” 秦舒澜急忙安抚她的情绪:“那你接下来怎么做呢?” 思索之后,秦舒澜意识到事不能这么结束,她必须要找到这个人,弄清楚他的心意。 “我要找他当面问个明白,如果是分开,我们也该痛痛快快地了断,我绝非优柔寡断之人。” “首先回家。这件事秦译肯定知情,可以先问他,了解了状况再找。我倒不信他还能遁入云霄避开我。”说完,秦舒澜毫不迟疑地拉起顾真真回家了。 一进屋,看见覃小珍那惊慌的脸色,秦舒澜连忙宽慰:“妈,您不必过于担心,他去申城是为了工作。等任务完成,他会回来的。” 回到卧室,只留下满屋人心事重重,表情阴郁。 秦舒澜一夜无眠,她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会闹矛盾? 为什么会离去? 也许真如自己怀疑的,有某些误解被忽视了。 疲惫一夜未歇的秦舒澜,天还没亮就迫不及待奔往秦译家:“嘭嘭嘭”,不顾他人还在梦乡,她在黎明前奋力敲门:“你在么?秦译!在家就赶快开门!” 秦译被秦舒澜的拍门声惊醒,心情很懊恼:“哎,是谁?” 秦译含糊地抱怨,此时正是最烦闷的时刻,“别吵了,吵坏门你可得赔!” 秦译打开门后,发现秦舒澜双眼红肿,瞪视着他。 “秦译,昨晚你跑去哪了?还有你哥呢?” 秦译看着一脸不高兴的秦舒澜感到颇为尴尬。 “这一大早的,你找哥来我这儿干嘛?他不应该在家里休息么?” 秦译心里已经答应不会背叛顾辰,于是只能装糊涂以拖延时间,“我真的不知道,从昨天下午我就没见顾辰大哥了。” 他紧咬着牙,尽量不泄露任何漏洞。 秦舒澜目光锐利,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明白秦译的说辞不可信,但她暂时找不到证据,只好抓住这个问题不放。 “秦译,你就不要在我面前隐瞒了。我不是孩子,你骗不了我的。如果你说是没见过你哥,那你昨晚去哪了?我来找你了你知道吧。” ------------ 第68章不需要,你给我好好上学 “昨晚我和朋友们喝点小酒,嫂子来找我时可能正好我在朋友家过夜。”秦译试图解释。 “嫂子你淡定些,也许哥只是出去放松一下,说不定很快就回来,何苦闹得如此紧张呢?” 秦舒澜不想多废话:“好,瞒着我是吧,行!” 秦舒澜转身回家,顾真真看着她的神情,一种说不出的苦涩,怎么哥嫂就闹成这样了呢? “嫂子,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要不我退学去帮你吧?” “不需要,你给我好好上学!”秦舒澜果断拒绝。 “没了我去帮忙,厂里的事你要独自应付,这么多辛苦的事务,一个女子真的应付不来啊。”“嫂子,我说一句,你冷静点,不要再这么固执。你可以表达你的关心呀!” 然而,秦舒澜在卧室里默不做声,开始默默地收拾行李。 整个顾家一夜都没怎么合眼,清早听见秦舒澜出门的声音后,无人出声追问。 直到秦舒澜回家,还带着喋喋不休的秦译,大家都保持了安静。 覃小珍和顾真真的注意力也被声音吸引了过来。 一见到秦译,顾真真立刻抓紧了他的胳膊,着急问道:“哥,大哥在哪儿?你把哥哥藏哪去了?” 秦译此时脑袋混乱:“说什么藏起来了!人那么大,我能往哪藏?我可不会吃人!” 秦译辩解。 而覃小珍眼眶含泪,焦急地摇晃着秦译,试图说教。 “你你爸说昨晚阿辰明明在家里,你们两人一块出门了。你到底带他去了哪里?阿辰去哪了?” 面对这一困境,秦译不知所措。 “你就说吧,阿辰他到底是去哪儿了呢?你知道他这样消失,我们一家人都多难受啊!” “我…我…”秦译还没开口,只见秦舒澜拎着一个大包疾冲出来,那气势似乎决心要与顾辰彻底决裂,一走了之。 在场的人都对秦舒澜这举动感到愕然,尤其是秦译,因为顾辰曾告诉他,秦舒澜不想和他在一起,一心只想着离开。 这情景恰恰证实了这话,秦舒澜这拿着包裹的架势难道不是准备走? “哎,嫂子你这是怎么了?你想放弃我哥,就这样离开吗?不行啊,不行啊,你这一走了,我哥回来肯定要拿我出气!” “闪开!”秦舒澜目光犀利如能噬人一般。 顾真真也很焦急,一把拽住秦舒澜的包裹:“嫂子,你在干什么呢?我们哥不是还要回来吗?我们爹妈都在这儿,他肯定会找回来的,跑得了和尚,庙还在啊,你不能真的走啊,这可会让我们的家四分五裂。” 覃小珍更哭着拉住秦舒澜的手臂,“舒澜,你千万别走啊,阿辰一定会回来的。等他回来,我帮你想办法教训他。如果你走了,可怎么办呢?” 秦舒澜没有说话,仅用那双眼睛狠狠地盯着秦译,仿佛想传达些什么。 秦译和顾真真机敏,立刻察觉了秦舒澜的心思,她赶紧哀求般地拉住秦译的手。 “秦哥,拜托您了,看在我们之前还算和睦的情面上,告诉我,阿辰他到底去哪儿了?会不会是回申城了?嫂子可能会离开啊!” 见顾真真已将秦译抓得如此,覃小珍也意识到事情的关键,随即假装要跪倒。 “小秦,求你啦,大妈一句真心话,告诉我阿辰去了哪里。你嫂子要是真的离家了,大妈真的没法活下去了!” “是!他是去申城了!但具体落脚点在哪里,我真的不知道!” 看到秦译终于吐出真言,秦舒澜内心的紧张缓和了,她手中的包裹被一旁急切的顾真真夺了过去。 在拿到秦舒澜的包裹后,大家都松了口气。 "秦译,你要清楚,只要你大哥有消息传来,一定要立即通知我。否则……" 秦舒澜没有说完,但她表情严肃,足以让秦译心惊肉跳,连忙点头如鸡啄米般保证:"我明白的,我明白的,嫂子你可以放心,大哥有信我就马上拿来,绝不过问具体内容。” 秦舒澜强忍笑意,返回她的房间。 独自一人时,不禁微笑起她的计策奏效。 秦舒澜清楚地意识到,对秦译来说,工厂运营无比重要,把握住这个软肋,必能套出实情。 不过,她未料到,就连秦译也不知顾辰的行踪。 "这家伙,防范得这么深,对我而言,我又是什么?"秦舒澜低语着,心中满是酸楚和疑惑。 罐头工厂的装修大部分交给了秦译负责,对这些细节秦舒澜不太熟悉,于是只能协助较少。每天,她在果园里做些杂务,这样可以转移对顾辰突然离去的痛苦关注。 随着天气逐渐转凉,最后一次摘取荔枝不能耽误,以免结霜损坏果实,从而影响做罐头时的味道。 起初秦舒澜并未亲身采摘,厂内员工充足,可如果不劳动,不忙碌,她担心脑中的纷扰只会更加放任自己瞎猜。 例如,她开始怀疑,是否顾辰外头有了其他的女人? 就像上次提到过师傅有一女儿,模样不错,顾辰提起她的神色,绝不似撒谎的样子。 "快下来,嫂子!这太高了,你小心点,你的腿之前做过手术,不能再受伤啊。”下方树下的顾真真仰着头急切呼唤,担心嫂子不慎摔伤。 秦舒澜一个滑倒,直接从树上落下重重摔在地上,头更撞上了旁边树干。 "嫂子!" "快来帮忙啊,嫂子出事了!" 周遭的人群慌忙上前查看。 而秦舒澜双眼微睁,摇头茫然,随后陷入昏迷,完全失去意识。 顾真真手足无措地叫喊众人将秦舒澜送往医院,并通知方凤回家告知覃小珍事情经过。 "小凤你回去时慢慢跟妈讲吧,就说嫂子不小心从树上跌落受了些轻伤,我们在医院看情况,中午就不用来送餐了。"顾真真交代道。 "知道了,放心吧,我带着我妈一起去照顾大娘,不会让大娘有事的。"方凤点头回应道。 “还有件事得告诉译哥,麻烦他过来帮忙盯紧点,工厂的工作不能停。我和关少卿只需护送嫂子去医院就好!”说完,顾真真没有理会方凤的回答,直接挽起关少卿的胳膊,送秦舒澜离开了。 ------------ 第69章非要惹这样的乱子 幸好荔枝树不高,秦舒澜抵达医院后,医生经过检查,诊断是轻微脑震荡,做了简单的处理,然后让她住院休养。 “医生,医生,我嫂子怎么样了?没事吧?有什么情况?”顾真真抓着医生的袖子不肯松手,她实在担心嫂子的安危。 “嗯,别太紧张。她是从高处摔下来撞到了头,有轻微脑震荡,醒来可能会恶心、眩晕。但问题不大,观察两日即可。她背部受了些重创,我这儿开些药,晚上帮她按揉,尽量消除淤血,以免无法平躺休息。” “那就太好了,多谢医生!” “不过今天晚上,你们还需留意一下,看是否有内脏不适的问题,以免落下病症。我们这里医疗条件有限,许多事还需要家人仔细照料,不能马虎哦。” 顾真真频频点头,眼里充满焦急,泪水似乎就要滑落。 “真真,既然没事了,你也可以宽心了。” “关少卿,我真的是慌得不得了,好不容易有个嫂子,原本家庭生活逐渐变好,我哥却不争气,非要惹这样的乱子!” 关少卿重重地叹气,他自己也不懂为什么只是一天时间事情就发展至此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会留在这里守护你。记住,大夫说观察两日,你回家准备一些吃的和换洗衣物。”顾真真点点头,拭去眼泪,哥哥出门在外,嫂子又受伤,家里现在能主事的就是自己,一定要坚强。 不久后,秦舒澜渐渐恢复了知觉,醒来时头痛不已,伸手碰触后,感觉到一块裹着纱布的部位有些塌陷。 “嫂子,你终于醒了。觉得哪里不适?要不要请医生来?”关少卿的适时出言,转移了秦舒澜的思绪。 “你是少卿?这是在哪里?在医院?”她不解地问。 “对,嫂子。你从树上掉下来,撞了头,那时还有点流血,我们可慌了。你不知道真真有多么担心你。” 因为受伤的记忆模糊,秦舒澜只是感觉到头痛并且有点想吐,现在身上隐隐不舒服。 “应该不会摔得很重吧,那棵树好像不是太高。” "还好树不算高啊!"关少卿几乎是咬紧每一个词来强调这句话:"要是指的是高处的,那事情就棘手多了,天知道会发生些什么麻烦呢!" "关少卿,后面发生了什么?” 秦舒澜想要摸自己的伤口,可这动作吓了关少卿一跳,他迅速捉住她的手腕。 "啊呀!嫂子你别乱动啊,医生才刚给你那里上了绷带。你的头皮擦破了,有个大口子你知道吗?" 听到伤口以及包扎的说明,秦舒澜的第一念头就是她那片珍贵的发型肯定是没救了。 "已经包扎了吗?头发……难道就这样没了?" "嫂子,这么大个口子怎么能不刮掉头发表皮?不清理伤口容易引发感染啊!" 对于头发,不论是前生还是今生,秦舒澜都很珍视和精心照料,而现在失去一大块的头发使她十分痛心。 想到这里,秦舒澜开始迁怒于那可恶的顾辰,如果不是因为他激起了她的愤怒以至于上树摘荔枝,导致下树时不慎受伤,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全赖那个不明事理的男人擅自离开,给了她沉重的压力,声称不想继续生活在一起,但她认定,真正放弃的是那个男人。 她愈发愤怒,泪水不断落下,捂着脸痛哭起来。 "这个混账,这下糟糕了!我那可怜的头发,辛辛苦苦养的就被毁了这么大一块,太难看了!" 关少卿不明白女性的心情,只以为是失去那片头发引起了哭闹:"嫂子,别哭啦,伤口是在后脑勺,梳一梳就能遮住。而且,不论是否还有那部分头发,嫂子依旧是最漂亮的人,无人能比。" "滚开!男人都是混账,满嘴花言巧语哄人,你以为我傻呢。你们这些男人,连秦译那看似最老实的,都是这样!" 庆幸的是顾真真适时出现,刚踏进病房就听见秦舒澜在哭泣责骂的声音。 "嫂子,你终于醒过来。你怎么哭成这样?出了什么事?” 顾真真放下手中物品,飞快走向秦舒澜,并试图了解状况,但她无论怎样询问,秦舒澜都不肯开口。 最后,她不得不板起面孔问起关少卿:"关少卿怎么回事,嫂子为什么这么难过?" 关少卿无辜摊手:"我也不清楚。要么是你哥惹了麻烦,要么就是头发的问题……" "头发吗?"顾真真满脸困惑地看着她,同情的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嫂子,别伤心了。悲伤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你的头还受了伤呢。" 秦舒澜其实并没有因为哭过而在意自己的伤,前世的习惯就是,无论是伤痛还是病痛,她总是保持默不作声,一步步解决困境,而非依赖哭泣排解情绪。 秦舒澜小时候常常以哭泣作为问题解决方式,但她很快发现这无济于事且暴露了自己的弱点与恐惧。 因此,她深深在心中压抑,让眼泪不再流露。 然而,今朝情况不同,秦舒澜无法抑制心中的悲伤,她渴望放声痛哭,倾诉昨晚积累的委屈。 顾真真见秦舒澜沉浸于哭泣中对自己无暇顾及,内心有些焦急。 但她认为秦嫂并非只为那一点头发烦恼,于是在一旁对着她的兄弟开骂道:"全怪大哥!如果他不离开,嫂子又怎么会爬树摘荔枝呢?如今倒好,弄伤了头,还剃掉一块头发。万一嫂子变不漂亮了,全怪大哥不尽责。"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关少卿在一旁听着一头雾水,询问着,“嫂子的发型和顾哥在或不在有什么因果关系嘛?” 顾真真本是针对秦大哥,却因为顾少卿介入了对话,立刻转向他质问:"闭嘴!男人没一个是好的,只会花言巧语骗人,办事不彻底,说来就走,全都不负责任。" 关少卿一脸不解,皱眉紧蹙如同蚊子也能夹毙:“关我什么事呢,这些又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冲我发火?” "好了好了,你别影响心情,你快出去!"顾真真催促着。 此时的关少卿心情复杂至极,今日的自己似乎成了别人不满的对象。 他快速反应过来,顾真真是通过委婉的方式安慰秦舒澜。 于是他没再说话,转身走出了病房,正巧碰到了气喘吁吁赶来的秦译。 ------------ 第70章他回来我非得遭殃不可 “哎,关少卿,你怎么在这儿?是不是嫂子醒了?”秦译急忙问道。 关少卿拦住他,告诫:"秦译,劝你最好别进去,我去的时候刚受了顾真真的炮轰,现在谁都怕沾边,刚挨了一顿臭骂,就被赶出来。” "怎么回事?是你犯错了吗?" 秦译疑惑,关少卿轻笑着,拍拍他的肩欲言又止:“那得去问问你家顾哥。是他惹的事,现在我们替他还债。” 秦译听得一头雾水,用力推开他的手:“你到底在说些什么玄幻的东西,我不懂。你的遭遇和我大哥有什么关系?让让,我要去看我嫂子。” 关少卿笑容灿烂,在医院走廊倚墙而立,双臂环抱,脚尖轻抬,悠然自得地等秦译出来。 "嫂子,我是来看望你的!" 秦译进了病房,却发现秦舒澜已经擦拭了脸上的泪水,侧脸回避着他问道:"秦译,你在罐头厂不是很忙,怎么会来这里呢?" “嫂子,这话你说得太伤人心了,我来干嘛的,当然看你啦。顾哥临走的时候还把这个家交给了我,要是出什么事儿我不照应着,他回来我非得遭殃不可。” 顾真真抢话道:“算了吧,如果他真心记挂我们,哪有悄无声息离去的道理。男人,全靠不住。你知不知,明明哥嫂俩有误会你还是任由他走。我们问了你,你还遮遮掩掩不肯实话直说。这是巴不得我们家日子不好过,对不对?” 秦译一下被顾真真的责难搞冤枉了:“唉,真真,可别说傻话。我怎么会希望你们过得不好,顾哥当年可救过我命。我若存心他倒霉,我不得劈成雷劈啊?” “劈死了倒好了,我嫂子今日的遭遇,全是因为你们,滚出去!滚!”顾真真很少发这么大的火气,骤然一闹,连秦译都惊呆了。 不知怎么回事,丫头今日火冒三丈,二话不说就推开秦译往外走。 出了病房的秦译,门啪一声落下,关少卿在一旁像个小剧场导演似的看着。 “咋样,我说让你别进去就别去,这回是你吃瘪。” “丫头怎么今天发神经?吃了枪药似的?你也这样被轰出来了?” “不然你以为呢?”关少卿一脸无奈地摊摊手。 “我也被真真教训了一通,但想想,真真这脾气也合情合理,毕竟嫂子近来行为诡异,像不要命一样拼命干着活,看来顾哥一走啊,嫂子是相当受刺激。”秦译此刻更一头雾水了,秦舒澜的异常明显是对顾辰有了心思的反应。 怎么转眼间就变成顾哥说嫂子为离开他故意这般? 顾真真正在病房内大骂自家哥哥过了一会儿,秦舒澜噗哧一声笑了。 “真真啊,你这样骂自家哥哥?就不怕哥知道回来收拾你么?” 真真看嫂子终于开口,也放下擦拭泪水的双手,心里总算放松些:“回来收拾我?等着看谁能收拾谁好了。嫂子,您看着,他能否通过家里的那一关都是难说的!” 秦舒澜心中感动极了,她没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顾家人依然坚定支持她。 想到前世的经历,她的父亲总找个理由对她母亲施暴。就连祖父奶奶听了,都认为是因为母亲多管闲事导致。 那时周围的人并未指责父亲,他们觉得男人打老婆天经地义。 正是这样的错误观念塑造了最终母亲的悲剧命运。 “真真,你真的帮大忙了。” “嫂子别客气,千万别道谢,你知道么?自从你来我家后,这里的变化真的太大了。而且终于有人愿意聆听我的心声。嫂子,哥哥会回来的,你就留下来吧,别走好吗?” 顾真真这番话触动了秦舒澜,大概是因为她收拾行李要离开那个举动在顾真真心中留下不小的阴影。 当时秦舒澜并未想到会有如此影响,只是想要问出秦译,却没想到这个举动让小姑娘困扰了这么些日子。 “真的让真真害怕了是不是?其实我没想离开,那次收拾行李是为了逼秦译说实话,真的很想知道你哥去哪儿了。”秦舒澜尝试解释自己的行为,希望能够消除她的误会。 “我真的很好奇,你哥为什么会跟你吵架生气?一切都不明不白,他就这样走了。感觉像拳头打在棉絮里,空荡荡,失去了着力点。” 顾真真正确理解到秦舒澜内心的挣扎。 那天嫂子精心打扮,显然是期待一次心贴心的对话,结果却变成如此结局。 秦舒澜显然想与她的哥哥共度美好时光,但现在却只能独自面对他的离开,显得无比无助。 “嫂子,我知道你心中一定很委屈。但我和母亲都希望你能留下来。” 顾真真和秦舒澜说着话,身边忽然站过来一个人,抬眼一看竟然是秦译。 秦舒澜转向秦译,语气温怒:“秦译你太突然,吓死我们了。” 秦译脸上挂着一副受冤枉的表情,暗自叫苦:哥,快来吧,这阵势我真的应付不过来了。 然而玩笑归玩笑,正经事儿还得解决。 “不提那些,嫂子,我这次过来有要紧事情。先把别的搁置一旁。” 秦舒澜闻言,收敛起轻松的表情:“有什么事,你讲。” “关于你的事情,在你住院时,那个BB机一直在我这儿。有个人找我们合作。他说他要五万罐。” 秦译的陈述引起秦舒澜关注,尤其是关于合作量大的消息。 “那人哪来的,为什么要这么多?五万罐是怎么回事!” 姑嫂二人此刻都被这个数量震惊不已。 "他说自己来自北方,那里的南方水果非常罕见。我们的南方水果常常被运输到那里,结果昂贵到让人咋舌,运费高昂,且在运输过程中损失不小,使得那里的市场严重缺乏。 他向我们询问此事可能是为了长远合作。 关于罐头的数量,我觉得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回应他,我打算回去跟你商量之后再说。" 秦译的话语让秦舒澜陷入深思。 虽然罐头在生活中并不多见,但它并非新鲜事物,中国的罐头历史十分悠久。 为什么他需要这么多呢?这中间是否有陷阱? "好吧,我知道了,我们先回去仔细商讨,最好直接和他见面交谈清楚。" "真的吗,嫂子,你要出院了吗?" "这种时候你还要笑?快些准备吧!" 秦舒澜一声令下,秦译利落地整理起行李并放到肩膀上:"好的,嫂子,我们现在就可以离开啦!" ------------ 第71章我很好,身体康复得很好 秦舒澜果断出院后回到家中,发现婆婆覃小珍已在门外等待。 “舒澜,你怎么这时要出院呢?难道不能再在医院观察几天吗?万一有个后遗症,可能会影响到你的一生。”覃小珍一边接过行李,一边念叨着。 莫小文也在门口期盼地看着他们。 "舒澜姐姐,你终于回来了,你的病情怎么样了?还疼吗?” 莫小文见到秦舒澜头上的纱布还未去除,心中颇为紧张,想象那天她受到的伤该是多么严重。 顾真真和秦译偶尔会来看望,但对秦舒澜的具体情况总是只说还算不错。对此,莫小文满脑子都是担忧,直到秦舒澜回家。 “小文,别担心,我很好,身体康复得很好。”她一回到家就跟没发生过事似的,匆匆忙忙又赶去了罐头工厂。 "唉,她呀,现在受伤了还忙不迭跑去罐头厂干嘛?秦译不是一直在那看着吗?"顾真真的母亲急得拍着大腿,顾真真赶紧拉过她安抚。 “妈,罐头厂确实有重要的事情,夫人身体好转,医生说了恢复得挺快,您别担心。” 风风火火赶来的秦舒澜通过寻呼机与对方取得了联系,得知对方叫童安南,是一家食品公司的老板。 他们公司的专长在于加工各类果干小吃。 初闻水果罐头时,他们即对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因而极力寻找联系方式,欲询问可能进行的长期合作事宜,购买五万个罐头绝非玩笑,他们是真有意向大规模进货销售。 秦舒澜认为此类事项需当面洽谈较为合适,毕竟当今的通讯工具确实不如前世便捷,面对面交流更加直观便利。 商议之后,秦舒澜决定与食品公司老板童安南会面,为此选择了在州城进行这次重要的会面。 不多时,董河亦抵达罐头厂。 “秦厂长所虑确有必要,看来我又要去州城一趟了。”秦舒澜笑道。 “真的给董大哥添麻烦了,我们要拜会大老板,大部分场合还需要董大哥出面。毕竟周城的熟人你更多,能不能劳驾你帮安排?作为远道的宾客,我们必须好好接待。” “秦厂长所言甚是,这事我负责。请放心得了吧!”接待的事由董河全权处理,而秦舒澜则打算继续查看罐头厂现有库存和剩余水果状况。 如果要承揽这批五万罐头订单,各方面物资准备必须达到标准,否则即使金钱在手,却难以兑现。 “秦译,我们迄今为止制作了多少罐罐头?” 秦译在这段时期管理罐头厂投入甚多,不敢懈怠,不久前才差点因为秦舒澜差点被淘汰。 “之前李大茂收集的水果太多,种类较单一,为增加口味多元性,我又加进了些其它水果,零零散散算起来大约两万三千罐。” “那剩余的水果能做多少罐呢?” “现在我们缺少玻璃罐,菠萝和黄桃数量不够。如果只专注橘子罐头,还可额外完成一万出头。加上别的水果种类,则只能到八千左右。” “那么现在资金情况如何?” “这次董大哥带来的资金充裕,无需担忧,问题是水果、罐头和你说要改造的蜂蜜罐头包装配方。之前的蜜糖数量该准备多少,是否继续蜂蜜罐头计划?这些问题还没有定论。”秦舒澜闻言心头一紧。 “哎呀,这些日子忙着大哥的事情,把这件要紧事儿给忘了!暂且别做蜂蜜罐头了。先确定普通白糖用量,我们优先做标准罐头,这样做起来出错的可能性小。” “好,那么水果和罐头怎么筹备?” 秦舒澜首先联系了几个零售商,但她提醒不要轻易承诺,不要因为一时头脑发热就确定水果的供应,以防生意失败,水果就会滞留在我们手中。 罐头可以多订一些,这些物资存放方便;同样,糖这类也能存放的食品先确认。 秦舒澜将计划定好后,立刻忙于安排,罐头厂装修已接近尾声,大家都忙碌于各自的职责。 但即便再繁忙,工厂开业总需一个公开庆祝仪式: "嫂子,关于工厂开业,你打算邀请哪些嘉宾呢?" "我会列一张名单,你先准备好几份不同的邀请函,我们挑选合适的风格,并找到一个笔法漂亮的字体,邀请函准备好后,由我亲自送去。" "哇!真的需要这么复杂吗?嫂子,时间这么紧张,我们还得招待北方的客户,随便弄一下不是更合适?又何必费事准备那么多邀请函,还得邀请大人物?" "那不行,我们的厂子才起步,必须利用每一次机会进行宣传,若宣传不足,订单可能不够、货卖不出,到时候拿什么发工资?而且,北方那笔生意尚未可知,先把手头的事办好。"秦舒澜毫不迟疑地给出了决定。 听了这番话,秦译赞同这个观点,便按照她的指示购买了邀请函。 秦舒澜拟出名单后,在身边询问一番,想找到书法不错的。 鉴于关少卿受过教育,估计字会比其他人好。 "少卿,我有个小忙想麻烦一下,你会不会写毛笔字?" "嫂子,不要客气,你说就行,不过为何要请教这个?你要用它做什么?" “工厂已经开办起来了,我想搞个开业庆典。让秦译去买了不少请柬,现在大多数是用毛笔书写的,所以我想找个人帮忙。” 关少卿忽然明白了,他拍拍手,笑道提醒秦舒澜:"嫂子,你知道顾叔以前在这一带书法造诣最高,真真就是他亲自教导出来的哦!" 秦舒澜惊讶于公公竟然还会毛笔字,并意识到自己对公公的了解并不深入,除了给他送饭的时候见过几次外。 "我确实不太清楚,我嫁进这个家不久,对公公不太了解。婆婆说他在病床之上脾气古怪,不让我常见他。幸好你刚才提到,他还会书法这一事对我来说很重要。” 表示了谢意后,秦舒澜心里有了新计策。 "哎?你想让爸写邀请函?” "没错,不仅是邀请函,我希望爸能够参与,让他书写工厂中需要用到文字的地方。"秦舒澜自认为顾真真会支持这个提议,毕竟此举可以为顾大勇解决空闲时间的问题。 忙碌的人无法沉浸在胡思乱想中,无论过去还是现在,这是秦舒澜一直遵循的道理。 ------------ 第72章书法背后的故事 "嫂子,你打消这样的想法吧。" "为什么?这不是挺好吗?可以消磨时间,不会让爸辛苦,又能给工厂尽点心力,岂不是一举两得?!" "嫂子,爸不会再涉足书法的,又是谁让你觉得爸擅长书法呢?" "关少卿提起过,他说爸书法很好,而你也继承了爸的技艺,对吧?" 顾真真叹了口气,接着露了个白眼。 原来是关少卿嘛,那个人的话果然信不得太满。但她的确得到了爸的艺术精华。 “我来为你完成这封请柬好了,别再找爸。”对于顾大勇不再写字的决定,秦舒澜不禁好奇。 "真真,你可以告诉我爸为何放弃书法练习吗?"顾真真的脸色有些为难,欲言又止的样子。 "真真,你现在还把我当一家人看吗?如果你觉得我们不是亲人就不必说了,我不想听。” 秦舒澜精准抓住弱点提问,果真,这句话让顾真真真的眼神变得闪烁不定。 "别这么说。"她蹙起眉毛,经过长久思考,给出了关键信息的重量级答案: "因为爸爸了背叛者。" "背叛者?是什么意思?" "在爸年轻那年正逢破四旧时期,当时会识字就是重罪。我家先祖是教书先生,家人们世代读书,我爸简直是个书痴,家中书籍堆积如山。而后被破四旧,爸爸因此入狱。" 秦舒澜这时明白了,顾真真提及的时期该是那个敏感期间,知识分子多遭到了压制。 "爸爸就是在那时身体受伤了吗?" 起初,秦舒澜认为顾大勇受冲击导致残疾,但她惊讶于顾真真直接摇头否认了。 "不,被抓去改造的是爸和他的大学同学,那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那个朋友透露了一个惊人事实——说他的家中隐藏了很多古籍。" "我爸被痛苦煎熬至几近对生路丧失信心。但为了激励我爸坚持下去,那位朋友就讲述古籍的故事,他们在田间牛棚共享知识。爸承诺,绝对保密,不让那些人发现那些古藏书。" “然而在我哥哥突发重病时,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没有救治的钱,我哥可能撑不下去。那时村中传出消息,举报四旧者可以获一笔奖励并提前结束改造过程。最后……唉!" 顾真真的叙述还没说完,但秦舒澜已经明白,很明显顾大勇是为了救儿子而选择出卖朋友。 “是因为出卖了好朋友从而破坏了古老书籍,因此不愿再研习书法吗?” “不尽然是这样,关键是我父亲做了这件事后,他的朋友彻底和他决裂了。不久后,那个朋友选择背井离乡,后来那个朋友的死讯用以书信传回,举办葬礼的那天,我爸身着孝服赶去哀求宽恕,可惜在途中的山路不慎失足坠崖,从此,我爸就变了。” “父亲坚称这就是报应,他曾对着朋友发誓:如果背叛古籍,就让书信成为诅咒,一辈子远离笔墨生涯。” 听到这些,秦舒澜内心不禁感概起来:“如此而言,我也不勉强。我不找父亲了,那就麻烦你,真真,帮我写下这些邀请函吧。需要什么你跟嫂子说就行,我去买。” “好的!”顾真真爽快答应。 秦舒澜在另一边全力投入罐头厂的工作如火如荼,然而顾辰那边却不太顺利。 自从那次告别后,他乘坐火车直奔申城而来。 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考察家用电器行业的发展动态,同时寻找技艺高超的老工匠。 申城有一家大型家用电器公司,前不久其中一位师傅因公受伤,被迫离职,而这家公司的待遇令人愤慨,没有给予任何赔偿,反而将责任推诿个不停。 现在的顾辰正试图通过丰厚报酬打动这位坚持的老工匠,请他来到申城工作,但这位师傅脾气刚烈,执意要与公司彻底抗衡,绝不离申城半步。 这几天里,顾辰已经多次尝试说服,对方紧闭嘴巴,那只伤患的手还紧紧包裹在厚重的绷带上。 这位师傅,名叫邹,身着洗净发白的中山装,戴着破旧的帽子,虽然年迈的眼睛昏花,但从目光中透出的是智慧和坚定。 黝黑松弛的肤色,岁月在他的脸庞上刻画出深深皱纹,手上布满细密的小疤,昭示着他过去艰辛的生活。 顾辰一眼看见邹师傅的样子,立刻勾起了他对家乡父母的思念,心中满是对老人们的同情。 "孩子,我并不是不想去看,而是工厂那边必须要给个说法。我这大半辈子都是在那个工厂度过的,那事故也是因那操作台而起,如今他们一句道歉都没有,就要让我离开,绝不答应!"说到这里,邹师傅忍不了,流下了泪水。 "邹师傅,我知道您心情苦闷,但总不能和健康过不去。公平的事我们一步步来争取,但手上的伤口等不及啊!" 然而,邹师傅坚决地摇头否定了顾辰的好意:"我自己对自己的伤清清楚楚,去了医院可能也没法逆转了。手可以不要,但我必须为自己讨个公道。" 看到劝不动邹师傅,顾辰只好将视线转向他的亲人。 邹师傅有一子一女,女儿在外经营生意离家较远。 他儿子小邹继承了周师傅的手艺,原本一起在公司工作,因为邹师傅的事情,小邹也因此失业了。 "小凯,要不找个时间和我一起喝个酒吧?"在离邹家前,顾辰邀请邹凯一起畅饮。 从一开始顾辰已将身份告知小凯,小凯虽担心但考虑到情势,还是答应下来:"行,反正最近闲着也是闲着,醉了回去爸爸也不会再说什么。我们就喝一杯吧。" 于是,两人肩并肩,走向附近的餐馆点了肉肴,要了两瓶陈酿白干。 "抛开我来此的其他原因不说,仅以为人子女的角度而言,我希望你帮我说服你爸尽快去医院治疗。他的手真的不能再耽误了。”顾辰看着他。 "你觉得我不劝?那是亲爸,我能不在乎?但他太固执。我自己对这行没兴趣,本打算学看电影那些。”小邹苦笑着给自己倒满一杯。 ------------ 第73章技艺不能失传 "爸就是想让我接手这份手艺,他甚至和我对峙起来。以他的脾气,说了也是白搭,还得听一通话骂。况且他也上了年纪,我不能让他每次受气。"说着,他又连干了两大杯。 但烈酒入肚,小邹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其实我有一个可能说服爸的方法,就是……不太方便罢了。” "管它多难,先说说看嘛!" "铁匠技艺不能失传这一点是原因之一,另外,是我早逝的伯父邹华的故事。"顾辰好奇问道。 "你大伯?" “详细情况我不太清楚,只知道当时伯父和爸把这些物品密封藏于墙上。接着伯父被捕改造,没过多久,墙壁被人无意中击碎,大部分东西就这样被走。关于偷盗者我们无从得知,只知道他拿走的东西都很珍贵,剩下的都是一些廉价的玩意儿。 当时我爸想和伯父商量此事,哪料到东西丢后的第二天,一群人上门搜查,刚好找到那面墙,顺手将便宜物品席卷一空。” “唉,自那以后,我们就再没见到伯父了。 直到有消息传来,他的情况已是凶多吉少。 事情究竟是如何发展的,我们至今还是未知。” 听到这样的叙述,顾辰越听越发感到蹊跷。 仔细揣摩,总觉得这件事竟和自己父亲的亲身经历有几分相似。 他当即决定采取行动,便即刻写下一封家书,本打算寄回自家,却又想起自己和秦舒澜的关系问题未解决,遂将信转交给秦译。 另一边的罐头工厂正忙得不可开交,秦译几乎每天都不着家。 一接过兄长来信时,他心中如获大赦般欣喜,心想终于摆脱夫人心头那冷漠的目光,似乎顾氏兄弟将重逢的那一天近在眼前。 “嫂子,哥寄信回来了!”秦舒澜埋头整理账务时,一听到这话,宛如脚底安上弹簧,瞬间腾空而起。 “信在哪儿,快让我看看。”说着,秦译一把抢过信,匆忙拆封时,因急于想要阅读内容,险些撕碎了信纸。 秦舒澜飞速读了一遍信,内容主要针对他,却没有提到她的只字片语,这使得原本的期待陡升为失望与愤怒。 “顾辰,看来你的确是打算和我分开过日子!”秦舒澜一拍桌咆哮道,将信摔在秦译身上,然后毫不客气地将其他人驱离。 紧接着他独自将账务间的门锁上,房间里只回荡着她拨弄算盘的声音,清脆有力。 秦译也是满脸不解:自家兄弟回家来,为何却让嫂子更加生气了? 听见大哥传信,顾真真也赶忙前来,恰好撞见秦舒澜愤怒发作的一刻。 她走上前好奇地问:“译哥,难道不是说大哥来信了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嫂子刚刚是不是生气了?” “何尝不是如此?”秦译满脸无奈:“不知大哥在信里写了些什么,嫂子就莫名其妙发火,还把我推出去,你们能听到那算盘的敲击声,说明是该换个新的算盘了。” "让我看看信上写些什么?”顾真真接过信纸快速浏览,出乎意料,尽管兄嫂误解这么久,信里他没有提及嫂子或是家中情况,反而关心起父亲旧日之事,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顾真真知道现在让秦舒澜独处更好,她明白如果贸然进去,可能会引起误会,所以把信带回家给她父母看:"妈,哥的信寄来了,他在问关于爸过去的往事……这要怎么回复?" "什么?"覃小珍原本的心情由欣喜转为忧虑,语气急转直下:“这小子胆大包天!妻子成了这样,都不问问她的感受,还翻过往的事,是想永远都不回来了吗?” "妈,冷静点。你先别生气,你先看看信。我哥说这件事和他的生意有关。不过,妈您不识字,能读出上面的内容最好。爸年纪大了,身体经不起气。哥真的不体贴人。" 顾真真将信里的内容详细念一遍,但覃小珍的脸色并未见轻松。 "哥好像是发现那个人了,那个人是因为承受不住困苦才……那是爸的错,但并不是蓄意谋杀。我们不能就这样冤枉爸,让他背黑锅。" "你去跟你爸谈这些吧。他若是能想通就好了。"母女俩正商讨如何处理此事,此时秦舒澜恰好回家。 "哎,嫂子,你回来了。账都算了没?”顾真真开口试探。 "还没完,慢慢算也没关系。你把信拿来,我要看看哥在搞什么鬼!” 顾真真内心焦虑,而覃小珍脸上也露出忧虑神色,她暗想该如何劝慰儿媳。 "妈,我想我和顾辰能自己处理这个问题。稍后,等时机成熟,我去找他面对面说清。眼下,还是先解决他紧要的事务。" "而且我也希望爸可以释怀。顾辰既然提到了,这事与爸过往有关,或许能让爸心结打开,往后的生活也能安宁些。” 看着懂事的儿媳,覃小珍在心底又忍不住骂了一句关于顾辰的决定。 "真真,你看这事儿,你哥哥的说法和你所说有很大差别,我发现,据爸的说法那些物品已经处理过了。可你哥却说被人偷偷藏了起来,剩下的都没价值,太不合常理了,真的怪得很!” 秦舒澜分析了其中的不同,显然症结在于顾大勇那边:“你能否让我和爸好好谈一下过去的事呢?” “爸的身体状况不太佳,当年的事他很抵触被人触及。一提及便会发火,稍不注意,他就可能被气得进医院。怎么谈?" 秦舒澜深思熟虑后,觉得事情仍需解决办法,即使顾辰的决定要跟她分手,但在走前能够解开顾大勇心中那个结,对顾家也是一种交代。 "你先别管了,也不用告诉爸。我会明天去医院取药,最重要的是爸的健康。" 顾真真犹豫一番,还是小心试探着问嫂子:“嫂子,你还好吗?或许只是哥事务繁忙,或者他也担心你会难过,所以才不敢问吧。” "这是我们夫妻间的事情,你们还是少参与为妙。"秦舒澜此时的表情宁静淡然如井水之平,这让顾真真感到更不安。 她宁愿看见秦舒澜如同往常一样怒火冲天、哭泣闹情绪,也不愿见其这般内敛。 ------------ 第74章好好保重身体 秦舒澜说到就行动,翌日前往镇上,带回许多常用药品,并特意带上一瓶美酒与几碟可口肉食。 “咚咚咚”,她在公公门前敲响门。 “爸,是我舒澜。我可以进来吗?” “哦舒澜来了!不是给你妈送饭吧?这里气味难闻,别进来,你是新媳妇,离远点听懂了吗?” 因长期卧病在床,顾大勇几乎所有日常需求都在病榻上解决,屋中总是飘荡异味,他不想让新媳妇看见病弱的自己,怕会影响她的生活和谐。 “爸,我明白我身为儿媳的义务。敬养老人生病的长辈,怎么会嫌弃?小时候谁身上又何尝不是这种味呢。我在镇上给您带回了药,还有一瓶酒,爹你想尝尝么?我爸年轻时也很喜欢酒。” 她提到父亲,忆起早年的爱好以及生病之后的生活变化。 “真的有酒啊!能行吗……”一听说有酒,顾大勇心中有所期待。 “没事,你现在恢复得也不错,只一小口应该没问题。我带来了药,不怕。”秦舒澜内心默念阿弥陀佛,祈祷家人不会怪怨她。 其实,秦舒澜并非不理智,她所选的酒度并不高,并且特意加入了一些水,只为防止对顾大勇的身子造成伤害。 “那就这样吧,先把东西放进来。你妈怎么出去又不见了?还得麻烦你送来。” "爸,您这么说,要是妈来送,那酒能直接到你手上吗?也只有我这个不孝的儿媳才会惯着您这个公爹呀。" "怎么可以说你不孝呢?你不知,我这个老骨头对这个已经垂涎多年了,可又不敢告诉你妈,一提起她准要流泪,逼着我好好保重身体,为了孙子们等着。” "妈也是关心你健康,她说得对,爸应该自爱。今天的酒,我带来了,不过不能给你保存,我们俩小小品尝一口就好,可以吗?”秦舒澜此时的态度如同哄孩童般,老人总还是小孩,这话确实不假。 "好吧,儿媳妇的话总是好的,我听着呢。" 秦舒澜小心地为顾大勇倒了少许,亲手放到他掌心。 顾大勇很是珍爱,深深嗅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浅酌一口:"哎呀,这梦寐以求的一口,等了几年总算偿愿了啊!" 秦舒澜看着顾大勇的心情不错,于是道:“爸,我听说真真的书法是你教的,我怎么从为看见你写字啊?” "今后我的笔,这辈子都不再握了。” "为何?我知道你的身体或许不便,但手还能用不是吗?写写东西消磨时间多美,何苦拒之?" 顾大勇脸色严肃起来:"我知道你今天来是想跟我说什么乐,如果你想打探过去的就直接问好了。" 秦舒澜明白他猜测她的意图,于是便不再隐瞒,“其实关于你的过去,我知道一些。那曾对你造成的伤害。” 提到过去,他的痛苦仍然深刻地写在眉间,紧闭的双眼透露出无法愈合的痛。 "过去的老账随老账,入土后的事由我一人承担,和你们无关了。好好陪辰过日子,我能喝下酒吃下肉已是感激不尽,你累了,回去歇息吧。"说罢,顾大勇选择沉睡不复回应,不想理会秦舒澜。 "爸,我来这儿不是为了揭你过往的伤疤,而是顾辰的信中提到有人可能与您有关联,我把信放这儿了,你闲时可以瞧一瞧。"说完,秦舒澜悄悄离去了,信静静地被放下在顾大勇的手边。 躺在床上,顾大勇的记忆像是无声电影在他眼前掠过。 他本欲取信细读,却在无数次斟酌之后忍住不去触碰。 与此同时,秦舒澜这边并未有太大进展,而在另一边的顾辰也同样面临阻碍。 "邹凯,照你所说,如果用到你叔父遗物来要挟邹老师,也许他会考虑就医治疗吧?" "我爸寻找那样的物品耗费了半辈子的心血,那本书肯定有效。我姐姐曾经想要和姐夫结婚,但因为我爸嫌他们家距离较远,坚决反对。最后是姐夫拿出一本陈旧的手稿声称是古书,不经意间得到的。看到它后我爸立即同意了这门亲事。" "凯,邹师父是个手工艺人,他为何会对古代文献这样着迷?仅是因为大伯的遗愿吗?" 邹凯摇摇头:“其实我也不太知道我爸为什么会这样。” 顾辰心里疑惑不解,最后决定不去深究,转而专注于如何把邹师父送去医院。 —— 另一边。 秦舒澜一直坐在顾大勇房间门口,考虑如果大勇突然看到那封信,情绪波动导致健康问题,有她在能随时应对可能突发的情况。 "嫂子?" 顾真真从屋外匆匆赶了过来,一脸惊异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呀,嫂子?" "你说呢?"秦舒澜反问道,顾真真实马上意识到大嫂是在担心他们父亲,一旦出了什么岔子就不太好处理了。 "打扫是不是已经和我爸谈过了?我爸没生气?!" "还没来得及,"秦舒澜轻轻摇头:"只是我能感觉到爸很伤心难过的样子!" "只要提到那件事,爸要么悲伤生气要么暴跳如雷,我们都习惯了。放心,嫂,不会有事的,不如我们看看有没有什么热闹。" "村民们有什么热闹好看?无非就是谁家牛吃了人家菜田,邻里之间起口角。你这次可是高估了农村的生活乐趣。" "别误会嫂,你听我说,你知道么,那次盗墓团伙确实找到了一个古墓,那些学者现在正挨村挨镇地询问那个墓主人是谁。" 秦舒澜回忆着那场事件,那次那些人确实发现了一些东西,然后聚集在一起,给了她逃走的时机。 "你的意思是学者在那边发现了一个古墓?具体哪个朝代的知道吗?" 顾真真摇头:"不清楚详细年代,但学者只是向我们提问并未透露更多细节。然而有的村民说那墓已经被别人盗过,里面的珍宝被搜刮一空了,不知道损失了多少宝贝。" "这其实很正常,墓里的财富多自然引得贪婪的人觊觎。上次盗墓贼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 "可是我有点想不通,好端端的墓被人挖掘,学者难道不怕晚上会被恶灵缠身?" ------------ 第75章嫂子,你可真滑头 秦舒澜笑着轻点顾真真的额,接着说:"唉,真真是个聪明的女孩儿啊!你要明白,学者挖掘这些陵墓,是为了将藏品安全保护起来,防止再度遭破坏。 如果没有他们的介入,那些陵墓可能会遭受一而再再而三的掠夺,那样怎么可能会保存完好呢?这种挖掘行为是出于抢救性挖掘的必要性。明白了吗?" “算啦算啦,如果你空闲的话,就帮我打听打听,那些家伙能从陵墓里挖出多少值钱的玩意儿。” 顾真真的理解能力有限,不太明白自家嫂子的意图:“嫂子,您好像不在意陵墓里的东西对吧?怎么又派我去打探?” 秦舒澜露出狡黠的笑容问道:“挖掘出越多贵重文物的陵墓,登上报纸的可能性越大。到时候我们村庄的名气也能蹭一蹭,而我身为陵墓发掘的关键人物,说不定又能引起新闻报道,这样就能为罐头厂赢得更多的关注。” 秦舒澜解释道。 顾真真点了点头:“嫂子,你可真滑头!” 学者挖掘考究陵墓的消息不胫而走。 顿时,村里沸沸扬扬起来,根据专家判定,这座陵墓属于王侯阶层,里面的陪葬品肯定数量惊人且珍贵。 尽管在陵墓中发现了盗洞,但幸运的是墓室的构造错综复杂,可能是盗贼技巧有限,所窃取的财物并不多,大多数珍宝还是安然存在。 如秦舒澜预感的一样,随着古墓逐渐发掘,她的名字以及万佳罐头厂再次引起了关注和热议。 此时秦舒澜判断差不多时机成熟,于是带着秦译准备启程去市城。 董河在市里做好接待工作。 “秦译,这次到市城路上该携带的一切物资准备好,省得临时慌乱。同时多准备一些我们的罐头,让别人看看我们的产品实力,这是我们公司的绝佳招牌,一定要保准万无一失。”秦舒澜叮嘱道。 顾真真提前告知:“嫂子,妈说准备给哥说一封回信,你想不想留几句话给哥?” 听了此言,秦舒澜愣住。 这些日子里工厂繁忙无暇他顾,都忘了顾辰的事了。 “算了,等我忙完再说吧。”秦舒澜淡淡道。 “嫂子,我...”顾真真想说什么,但还是算了,哥嫂的事情也不是一两天就能解决的。 “嫂子你不用太担心,要是我遇到不懂的事我会去找关少卿商量。开学后向老师求助也可以,别担心我,出门在外记得照看好自己。” “嗯!真真,家中一切事宜交给你。” 秦舒澜迅速躲入自己房中整理行李。 收拾完行囊后,当天下午秦舒澜返回罐头厂,找到赵桂花。 “桂花嫂,这段时间跟你在工厂转了大半,看得出您聪明又踏实,与同事们相处融洽。我打算在我和秦译暂时离开期间,让你来暂代管理,你觉得怎么样?” 赵桂花原以为她会被委派个小任务,未料竟是全权接手,惊喜之余又有些惶恐。 赵桂花急忙推辞:“不不,我是普通的工人啊,管理这么大一个工厂哪是能担的起的责任,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可赔不起。” 秦舒澜含笑握住她的手安抚道:"嫂子,你不用太过担忧,厂里的大事我已经都做好了安排,主要是希望你关注些日常细节。比如工人伙食、罐头供应,或是检查水果是否有损坏,统计些基本数字等工作,这些都是人力可以轻易完成的,应该不会太困扰。" "如有突发情况,罐头厂还有秦译留的手下同事们会帮着照应,他们对工厂的情况也很清楚,有问题大家共同讨论一下就能解决。我过几天就回来,很快的。” 进入董河道安排的旅馆后,秦舒澜注意到了附近的一个小摊子,傍晚时会供应夜宵。 夜晚,秦舒澜特意邀请秦译外出用餐。 "秦译,走,嫂子请你夜宵!" 秦译从门缝间偷偷探视,疑惑看向秦舒澜:"嫂子,大晚上的不用了吧,吃多了会积食的。" "少啰嗦,董河也来了,别让人等着,快点。”说完,秦舒澜离开没等他回应。 秦译无奈,只好迅速穿上衣服随她一起前往。 出门之际,秦译还在庆幸有董河在旁做伴,他以为只是随便吃个饭,然而出了门却只见秦舒澜一人。 "嫂子,董河哥他怎么还没到?"秦舒澜瞄了他一眼。 "没叫什么董河哥,我没通知他。” 这一刻,秦译意识到中了秦舒澜的圈套。 "嫂子,何必这么做?"秦译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她。 秦舒澜则要了一份混沌,放在秦译面前:"来,既然你喊我嫂子,怎能让你挨饿?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的感情总是有的。" 秦译埋下头:"嫂子,你开门见山吧,究竟想说什么?看到你现在这样,我怎么吃得下去。" "秦译,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我责怪不应该大家,其实一切都是我跟你哥的问题,你们并没什么过错。我不该将气撒在你们身上,这段时间对你们的态度也不好,这是我的失误。” 听闻这话,秦译内心一紧,秦舒澜此言何意? 难道是要跟顾哥的关系疏远? "嫂子,这话什么意思?哥离开是他的不对,你有权力生气,不用顾虑我。其实我也有错,我不该放任哥不管,造成你们夫妇间的误会更深。你应该对我发作才是。" "不必多言,我与你哥之间的纠葛,我会亲自沟通解决,今后我不需要你过于小心谨慎待我。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和你哥是否分道扬镳,与你无关。不要揽所有的事在身上,明白吗?这与你和你们无关了。" 秦译一听提及分开两字,立时紧张起来:"嫂子,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你跟我哥可是合法的夫妻,你怎么能说散就散?更何况哥对你绝对是真心的,我可以担保这一点!" 实际上我对他的信心并非如以前那样坚定,但如果真的到了分手的地步,也不会太难处理。我把你找来就是要告诉你,你不需自责,无需对我有所亏欠。这些日子你的补偿举动我都看见了,不用为此刻意做些什么。” ------------ 第76章秦总实乃女中豪杰 看到秦舒澜的话语渐增严肃,秦译愈发慌乱。 在现代社会,高级酒店也有包间,尽管不如后世设施豪华,但仍然颇具规格。 跟着秦舒澜进入酒店,秦译是乡下出身,以前的生活有些底层,这样的场合于他是首次体验,只能好奇地尾随在后。 "哇,嫂子果然是大气之人,在这样的场合都不畏惧!" 秦舒澜微微一笑,并未接话,毕竟她的上一世也算功成名就,此类场合又能如何? 更大的场面都应对自如。 进入包间后,秦舒澜、董河以及秦译稍作等待,一位身穿黑色中山装,手拎黑色皮包的中年男子稳步走来。 他身旁还跟着一位年轻小伙子,也提着相同颜色的小包。 面对秦舒澜,对方站起来,优雅地步入:“您好,我是万佳罐头厂的总经理秦舒澜。” 对方同样伸出一只手,轻轻与秦舒澜相握,简要自我介绍一番:"你好,我是众创食品公司的CEO童安南。" 秦舒澜的得体举止和灿烂笑容给中年男子留下了深刻印象。 "未曾想到秦总竟如此年轻,实乃女中豪杰啊!" "童总客气了,这话我不当受之,万佳罐头厂的发展,离不开大家的鼎力支持。没有朋友的协助,我恐怕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秦舒澜谦虚回应。 "秦总过谦了!我听说您与爱人那段事迹,实在令人捏一把汗。" 秦舒澜:"那是确实惊险的经历,却因祸得福,让罐头厂声望倍增。” "说得好,秦总确是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 秦译眉头紧锁,他琢磨不透,这人为何而来不是谈业务,反而缠着嫂子转了个圈又一圈。 秦舒澜审视眼前这个中年人,她在抵达之前已利用各种渠道打听过这家众创食品公司的背景。 可那个时代的资料查找太过落后,有关众创食品公司的详细信息,秦舒澜知之甚少。 面对童安南今日的表现,秦舒澜感觉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童总大老远到此,恐怕不止是对罐头厂老板的经历感兴趣吧?”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对方,童安南无意识瞥了一旁的青年秘书一眼,眼神中仿佛隐含着询问。 青年立时领悟,走上前来把皮包放下:“秦总您好,我是童总的秘书宗业,您可以称呼我为小业。我们老板此行主要想与您商讨罐头采购合作事宜。这份初步的计划方案在此,能否请秦总您抽空浏览?” "这类计划文件,岂非应在本公司内部传阅?何至于直接出示给我?" 秦舒澜的目光持续聚焦在童安南身上,后者竟沉默以对,任由秘书自顾发言:"秦总请放心,这份计划是关于罐头厂的合作方案,目的是让您更好地了解我们的意愿和立场。" 接过文件,秦舒澜点头微笑回应。"诸如此类的贴心考虑,贵公司确是做得好,这份诚意我会心领了。不过罐头厂的事,涉及多方意见,我们需要回公司详细讨论后,才能以书面形式给您反馈,请理解。你觉得怎样?" 童安南报以一笑,并未表态,坐稳当了位资深长辈,让年轻人宗业再次接棒:"明白,秦总的深思熟虑我们完全认同。不过我还想知道,大约需要多长时间能得到您的确切答复?" 秦译已经有些不满,在董河耳边轻声交谈:"大哥,这个童老板是怎么回事?他进来跟我嫂子寒暄了几句恭维就不再开口,反而是让秘书出面决断所有事,是不是觉得我们好对付?” 董河混迹商海多年,自然看出一些端倪。相反,他观察到秦舒澜在对话中虽未过多表态,但从开始注视童安南,逐步转向宗业的眼神转变,显示秦舒澜也洞察到背后的微妙。 这让董河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个名为秦舒澜的女人,真的是个从未受过教育的普通家庭主妇吗? 秦舒澜并未察觉董河的关注,为了获取合作她全情投入,将前世的记忆不知不觉展现,忘了没受过教育的“原主”应该要表现出难以完成这样的举动。 这顿饭虽然总体还算不错,但童安南总是纠缠不休地问东问西,全集中在罐头制作方面。 秦舒澜礼貌应对他的问题,然而在一旁的秦译却有些不满,觉得这童安南是在套话他嫂子。 毕竟哪个公司的高层谈生意时会忽视价格、数量,而去细究货物生产的工艺技术呢? 饭后,秦舒澜迅速与董河私下交流。 “董二哥,你看这童安南是否可疑?” 希望从秦舒澜那里听到观点,董河微不可查地摇头,示意没发现什么。 秦舒澜激动之下,忽略了董河探究的眼神。 “董二哥,我觉得来的童安南可能不是真实的众创食品公司的CEO,甚至说……他可能并非童安南。” 秦译难以置信地说,瞪大眼睛:“啊,嫂子,难道你是指我们被愚弄了吗?来访者并非众创公司的人。” 然而秦舒澜摇头否认这一点:“我的意思是,来的人并非童安南本人,而不是说不是众创食品公司的代表。” 秦译开始头脑风暴,而心思细腻的董河已经明察秋毫,只是没有明言。 董河道:“弟妹怎么确定他就不是童安南?我们连他的一张照片或资料都没有,即使真有冒充者,你说他会是谁?” 秦舒澜留意到董河眼中略带笑意,明白了他在等她揭小答案。 过后,想起自身角色的秦舒澜清了清喉咙,装腔作势起来。 “我其实也无法确定他是伪装,就是感觉有异样,哪个大家族企业的首脑会恭维我这小规模工厂老板呢?他们应该高傲才对吧。” 董河看出秦舒澜隐藏事实,便不再穷追猛打,他们不过是商业合作伙伴,而不是刺探隐私的人。 “弟妹的话有道理。”董河低下了头,轻轻摸了摸鼻尖,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跟随我大哥多年,多少懂一些人情世故,只是时机还未到,不便详谈。我也怕万一判断失误,伤了对方感情,从而破坏我们的生意。” 秦译愈发困惑,急于打破他们的谜题:"等会儿,你们两个在聊什么呢?不是为了商讨童安南的事情吗?怎么话题又绕回你们两人身上了?" ------------ 第77章今天的言行不对头 秦舒澜没有深入说明,董河可是机灵鬼,她或许会慢慢地与秦译解释一些事,但并不意味着她愿意让董河猜测一二。 "好啦,你这个蠢小子,还是赶快回去歇息吧,计划书我们还需要早点查看。" 秦舒澜翻开手中的计划,意外地发现是三份副本,显然对方来之前已做过充足的准备。 "老二董,这里有三份计划书,你带一份回去,我们一起合计一下。你现在急需老二你动动脑筋了。” 董河接过文件,微笑一番便离开了酒店。 秦译被秦舒澜拉回住处的小型旅社。 站在她的门前,他犹豫是否要进去。 "站在门口干什么呢?还不快进来。" "嫂子,这毕竟是您的房间,我会不会显得不合适,被人见到了影响可不太好呢?" "我不在乎你就该不那么敏感了。况且在这,又有谁知道我们是谁?快进来,我找你有话。” 虽然心存疑虑,秦译还是战战兢兢迈步进入了屋里,但还是留在了门槛旁,不敢再深进。 看着他的拘谨,秦舒澜实在有些无奈。 "你就站着,我要是在外面喊出来岂不简单?我费力把你拽进来干嘛。"说完,她上前扯住了秦译的袖口,硬是让他进来。 秦译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突发状况,只好任由秦舒澜操纵。 "好了好了,嫂子我也不跟你计较,究竟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你知道吗?那个童安南今天的言行不对头。" 秦舒澜一提这事,秦译仿佛也有点印象:"没错,明明是公司事务,却总是围着你我缠绵,我看这小子八成没安好心,不如就放弃这一桩,感觉老家伙动机不纯呀。" "他可能只是古怪了一些,但不至于你所说的那样吧。你怎么就这么看他人不顺眼?" "嫂子,相信我,我了解男人那一套小九九,你看他看你时眼神闪烁,我能断定他在图谋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秦舒澜恍然大悟,原来秦译认为童安南对她心怀叵测。 “哎,原来你是担心这个。你误会他了,还记得我们今天对他的看法吗?” 秦译狡黠的眼神流转,试探性地问道:"你说的,我们怀疑童安南是冒牌货那件事?那根本不可能,这么大一家公司的老板,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冒充?除非他们是骗子,嫂子你要小心些,别被人欺骗了。” “傻小子,你嫂子会被轻易蒙骗吗?你说的没错,创众人是个大集团,他们的董事长不可能轻易被别人冒充,除非这个假的得到了老总的许可。” “嫂子,你这样我更糊涂了。你的意思是创众的老板找人来假冒自己,只为了和我们谈判交易?这是为什么呢?” 秦舒心低下头沉思了一会,还是不懂为什么有人要做这样的事,如果是为了开个玩笑,又何必如此煞费周折? “老实说,对于他们为何这样,我现在也不太清楚。但创众的实力不容忽视,老板这样做必有深意在里面。实际上,我反倒觉得与他们合作可能是我们最大的一个机遇。” 过了会儿,秦译脑子才真正反应过来:“嫂子,对方手法这般高明,连你也看不透。现在哥又不在,不如放低身段点,我们就专心跟董氏联手,逐步发展起来。等到势力够大的时候再谋这些不是更好?” 没有顾辰的支持,秦译不敢强硬争辩,因为他知道秦舒澜的话是说不服的,多言可能会惹她不快。 “就算是个机会,可对方老板都没出面啊,这明显就是不想跟我们合作。”秦译有些沮丧,低声自语。 因为他怕触怒秦舒澜,边说边用余光瞥她的表情。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秦舒澜并未把这当回事,反而带着笑意望着他:“老板不在又能怎么样?只要有关键人物到场就好。那在童安南身边的青年秘书绝非表面这么简单,你难道就没留意到……童安南每次回应我时,都会不经意看一眼那个青年秘书吗?” 提起此事,秦译脑海中突然闪过那段记忆片段。 "哦,的确有这回事。我记得童安南看他身边的秘书那目光,当时我觉得挺让人不舒服的,现在看来更像是害怕。”秦译点头附和。 “没错,那份至关重要的计划书,最终由那个秘书取出。再说哪家大企业的老板需要用自己亲自提着公文包出门呢?” 听了秦舒澜一提示,他豁然开朗:“没错,你说得对。我早就有种异样的感觉,只是不知道哪里不对劲。罐头厂虽小,可老板出行总是我去提包;而那是个偌大的企业,老板竟自己背包,这就显得异常了。” 秦译虽然口音粗俗,但论起道理却不差。 “算了,我们现在还是专注计划书的内容,毕竟关键人就在这里,不管他们怎么玩花样,我们做好本分就行。” 秦译点点头,从遇见秦舒澜后,他的行动多数听从她的指导,这时无论她说什么,他都只会同意。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秦舒澜却将计划书递给他。 “既然你支持我的观点,就好好看一下,明天我再来找你要报告。” “哦!天哪!” 秦译震惊得嘴巴大开,几乎下巴掉了下来:“嫂子,别这样啊。我对这什么都不懂,虽然识字,但从未接过这么专业的计划书呀,您别难为我。” “紧张什么?我只是希望你熟悉下而已,你是工厂的合伙人,了解它不是很正常吗?读不懂不怕,这世上没人天生懂所有的事。你若发现哪里不对劲,告诉我一起商量嘛,别太严肃啦。” 她安慰着他。 “我真有这种能学会的本事??”秦译有些不太自信。 秦舒澜,“走吧,让我们去请教董大哥如何处理这件事。你的事已经在州城稳定,只是顾辰那里问题还未解决。” 秦舒澜的工作逐渐步入正轨,但顾辰这边却毫无进展。 他在家乡给家人发书信,试图了解顾大勇当年与邹家的关系,可收到的回信并未提到这件事。 信中的顾真真责备他悄然离乡,留下秦舒澜一个人,而且提到秦舒澜为了摘荔枝摔下来摔伤了头部。 看到秦舒澜受到意外的关心让他非常担心,顾辰取出BB机,给秦舒澜发送讯息询问:“还好吗?伤势怎么样?” 不幸的是,秦舒澜到达州城后,把BB机给了秦译管理。 但秦译还没掌握用法,常忘记它。 因此,那条短信仿佛石沉大海,没有得到回复。 ------------ 第78章谈大买卖 急于见她一面的顾辰终于忍不住,留钱给了邹凯并命令无论如何都要将邹师傅送到医院,如果非必要可以用点强制手段。 剩下的事就等自己回来再说。 随后,顾辰匆匆购买了返家的火车票,赶回去团聚。 几天后,顾辰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顾家门前。 顾真真一见久别的哥哥归来,兴奋异常。 “哥!你回来啦!” 正做家务的覃小珍听到声音后连忙放下锅铲:“哎,这小子真不懂心疼自己。跑去州城了,说是谈大买卖。” 得知秦舒澜不在家,顾辰心情空荡荡的,本以为回家就能见心上人,但现在却还是未能得偿所愿。 反复思考后,顾辰决定先忙手头的事,秦舒澜那部分暂时放一边,将来有机会再慢慢解决。 "爸!" 顾辰魁梧的身躯突然出现在顾大勇的视野里,顾大勇起初确实满心喜悦,毕竟儿子回家总是大吉。 可是回忆起儿子的种种行为,那个原本温馨的家险些因他而四分五裂,顿时顾大勇沉下脸,低声冷哼道:"哼!知道回来呀,我还以为你在外面让狐媚的陌生人把你心勾走了,忘了自己的结发妻子和爸妈呢!如今知道了,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 坐在床边的顾辰一脸无可奈何:“爸,你为什么总这么说?我在外面哪有你说的那种乱七八糟的女人?更何况我怎么会不要老婆、不管家里?这全是谁在散布这些无聊传闻?” 顾真真立刻站到父亲这边:“哥,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那天嫂子打扮得美美的,想和你一起看杂技表演,可你怎么做的呢?村上老少都看到了嫂子,嫂子明明是开心的说着和你一块看节目。你呢,第二天一早便到了申城。” “嫂子半夜都在寻你,村里现在传得沸沸扬扬的,说你不顾家庭,沉迷于野女人,嫂子伤心极了!” 原来顾辰自己的一时鲁莽,选择了离开,却无形中让秦舒澜承受了这么多痛苦。 她一个女子在家里的议论中受尽了委屈,难怪他之前发送短信,得不到回应。 “真真,你先替妈帮你哥准备饭吧,我想单独跟他说两句。” 顾大勇支开顾真真,用严肃的态度劝慰儿子:“阿辰,从小你就有自己的主见,我了解你的性格。我只想确认一点,你真的愿意和舒澜一起生活下去吗?她本就是个好姑娘,你应该仔细思考清楚。” "当然愿意,我正是要和她共同过日子,所以才会选择暂时离去寻找平静。” 听到这话,顾大勇不禁困惑:"既然你想安定下来,又为什么非要搞得鸡飞狗跳呢?再好的女人也禁不住你这般折腾啊。” 面对这个难题,顾辰知道自己难以解释秦舒澜的决定背后的缘由,只能低着头,默默不言。 他深知家中每一个成员对秦舒澜都很亲近,她也深爱着与他们同度的日子。 一旦他知道她创办工厂的真实目的是为了脱离自己,那么矛盾和争执会瞬间爆发,秦舒澜不仅会失去事业发展,还会受到深深的伤害。 于是,顾辰试探地问道:“爸,我只是假设一下,如果我们离婚了,你们会接纳舒澜当我家的女儿吗?” 话刚落,他就见父亲震惊的表情。 “你这浑小子,胡说些什么?辛辛苦苦娶来的媳妇你说分手就分手?是不是在外面找了其他姑娘?给我说清楚!” “爸,你不要老信那些流言蜚语。外面哪有人嘛?有早就让她们进门了,哪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去和舒澜订婚!” “既然外面没人在,那为何要跟舒澜分开?”顾大勇瞪了一眼儿子。 “也不是我想分,而是舒澜她有了其他打算。” 顾大勇白了白眼神,显然不耐烦解释儿子的疑虑:“我还不是那种眼拙之人,我能看透女人的性格。别想把这烂摊子推到媳妇头上,我看是你小子不安分。” 看到家里人都不太相信他的话,顾辰决定改变策略,“我当初只是意外听到一些事,并未刻意传播。但既然家人心怀疑虑已深,说再多也是无益了。” “爸,我们换个话题。我回来说有事问你,其实是想知道……” 看着顾大勇严肃的面色瞬间阴沉,他知道儿子要说什么了。 他故意转变话锋,“既然知道,过去的事我曾如实描述过,无论你信还是不信,随你的。但拜托,少在这事上烦我。” “爸,我们可是血脉至亲,你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想瞒着我吗?”顾辰直问。 “我隐瞒什么?”顾大勇的语气强硬起来。 “如果正如你所言,为了邹家的亏欠而停止写作,那么我现在告诉你,邹家人找回来了。你应该感到兴奋才是,他们原谅你才是半生追求,为什么你现在毫不关心?” 顾辰继续揭示矛盾点。 “你说你举报出卖邹家人,把他们的所有物品献给了国家。但我从邹家人那里了解到,那批物品早已在被查抄前一天晚上被盗。谁能这么精确算计时间?” 顾辰说着慢下语速,明显透露出了疑惑。 顾辰看着气极的父亲面红耳赤、甚至咳嗽不止的模样,心疼道:“爸,您别生气,我说这话并无责备的意思。” 但父亲的回答使顾辰感觉事情背后不简单。 听到这样的控诉,一向平易近人的顾大勇第一次暴怒:“不是这意思?你这是质疑我在保管什么东西?你居然怀疑我是贼!!” 意识到可能会惹父亲不适,顾辰赶紧安抚道:“爸,冷静些,我没那个意思。这整件事都已经过去了多年,你将来会永远埋藏心底。我不想它再被任何人翻出来。” 面对固执又充满情感纠葛的父亲,顾辰知道,此刻最好的策略是暂时按下问题。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难道是我说错了?你的兄长抛弃嫂子,那个终日抛头露面不在家的女人,没有人想要接纳她。听说你嫂子还是个泼妇,刚一进门就把你哥打进了医院,早晚她会让你们全家人遭罪。” 床上躺着的顾大勇本就在生儿子的气,此时听见这番言辞更为恼怒。 "听听这些话,瘫在床上的人每天都充斥着类似言论,更不用说儿媳妇了。你有闲心琢磨我的问题,不如多关心一下自己的伴侣。" ------------ 第79章还想让我家鸡狗不宁是吧? 顾辰万万没想到,村民们一直以来竟是这么贬低秦舒澜。 "与其在外边评论他人的妻子,不如考虑你自己家,你那位兄长连媳妇都赶走了,这辈子再讨不上,那就等着打一辈子光棍。然而依他的模样,你觉得他还能找到新的妻子吗?" "看到我家日子不顺,你就跑来挑拨,还想让我家鸡狗不宁是吧?我警告你,休想得逞,我的哥哥嫂子感情很好。"这是顾真真地回应,不久后院子外便传来一阵骚动。 顾辰担心真真闯祸,连忙出去看情况。 出到门口,发现门口聚了一群妇女,顾辰匆匆一瞥,她们大都是周围邻居。 争吵的女孩正是隔壁邻居的女儿,年纪与真真相仿,早早就辍学在家里帮忙干活,传闻家里已经给她指定了婚事。 这名女子有个酒鬼哥哥,脾气恶劣,两任妻子都因他的酒后施暴分了手,其中一名未及离婚即逃离。 那家人大男子主义严重,长期畸形的家庭环境下养成她很多恶习,时常背后议论邻居或者搬弄是非。 眼下女孩正扯着真真的头发,但她的体格不足以跟顾真真抗衡,很快便被真真制伏。 而真真并没有打算伤害这个女孩,制服后只是一脚踢在女孩的小腿上。 "听着,以后再乱嚼舌头,我就剪掉它。"说完顾真真就要离开。 这时,女孩不知哪来的狠劲儿,提起一块砖头偷偷地攻击。 围观的邻居惊叫时,顾辰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抢过她手中的砖头,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女孩望着突然现身的顾辰,惊恐地脸色发白,颤颤巍巍地往后缩去。 顾真真回过身来,看着哥哥的英勇举动,立刻激动起来。 "哥!你怎么来了?" 顾辰瞪了真真一眼:“废话,我可不像你的宿敌,见到你受打,我还会在一旁拍手叫好,或是袖手不管妹妹的安危。” 顾辰向来避免在邻里前发怒,毕竟自己有前科,害怕给家庭添乱,且经常被覃小珍提醒,要学会宽容以避免走上旧路。 但今天,忍无可忍。 他的家人在此遭遇侮辱,就连新婚不久的妻子也被无端诽谤,如再忍下去,顾辰宁愿不做自己,直接称呼为“缩头乌龟”。 他甩过去的砖头已碎了一地,女子看着碎砖,似乎能看到自己的未来。 人在困顿时,反而能爆发出惊人之勇,她毫不畏惧地说:“你想怎样?再动手试试?告诉你,我家可不是吃素的,我可值五百彩礼,你要是打坏了我,你等着赔吧!” 愤怒让顾辰握紧双拳,却因为她是女子而未下杀手。 “你觉得换五百块彩礼就光荣?你看自己跟街上贩卖的猪牛羊何异?你爸妈索取聘礼要么算计,不如说他们卖女儿。你还得意忘形,可别忘了,你只是家中人的筹码罢了。” 面对指责,女孩眼中流露出认命,她知道莫小文言之凿凿,她无力辩驳,因为她知道,莫小文说的全都是事实。 “这些事跟你有何相干?你这个外地人竟敢对我村里人指手画脚!”女孩不甘示弱回怼道。 “她是我们家的人,外人闯我家门前,辱我家人,挑拨是非。现在谎言被拆穿便恼羞成怒要伤人,是当我顾家无人可用?”顾辰的语气不容置疑,威慑住女孩,她颤抖不止。 李福对这一切视而不见,挂着一副丑陋的笑容:“顾辰,你刚回来就跟外来者联手欺负自己村子人,也太过分了些。我李家虽说不上名门望族,但我家姑娘长得也算清秀,万一因你们失手打坏了,这笔赔偿可不是小事。” “李福,你为何你觉得她如此柔弱,推一下就能推坏了??”顾辰话语间,讽刺之情昭然可见。 “哼!顾辰,你以为自己有多高尚?你现在要和我们村那些家伙一样赖账了吗?你不是一直标榜你的与众不同吗?难不成是你屋里的那狐狸精教坏你的?” 李福嘲笑起顾辰来毫不留情,“别在那个女人身上浪费时间了,她新婚之夜都能打得你进医院,你觉得她是个什么东西?” 李福与顾辰向来关系紧张,当年李福对妻子下手过重导致她投湖,还是顾辰不顾危险把她救了出来。 而李福妻子随后逃跑,村里开始传闲话,有人揣测是顾辰暗中收留了她。 此刻,顾辰道:“污蔑我妻子试试,信不信我能一拳打死你。” 听见顾辰威胁的话语,反而激发了李福的心:“少在这胡扯,有种你就动手吧!你以为你能揍我是因为我怕?告诉你,她的名声早就臭了,你最好也小心。” 顾辰握紧拳头,青筋暴露,看着哥哥情绪激动的样子,顾真真连忙试图稳住:“哥,别冲动,打架会出人命的。” 然而,李福的话并未结束,一只铁锹突然出现,击在他的颈部,让他的脑袋偏开。 他跌跌撞撞地滚了几圈后看见一个膀大腰圆的女人,铁锹在手,凶神恶煞般看着他。 “居然敢欺负到我家门头上,你还想要活路吗!” 李福不认识赵桂花,一边捂着脖子喊叫:“嘿,你是谁,懂不懂违法了?我告诉你,我的脖子要是残了,你得负责赔偿。” 赵桂花满脸愤慨,呸了口口水。她扬言道:“赔钱?今天要钱没有,要你的小命来偿。我跟你拼了!” 没等话音消散,赵桂花已经挥动铁锹狠狠砸向李福。 由于门外围观的人群,他无处躲闪,只能在庭院内不断躲避,还承受了好几记铁锹的击打。恐慌使他逃得四散。 “你还想跑吗?有种就停下来。我豁出去陪你玩儿这场游戏,只要你站定,我保证留条全尸给你!” 旁边,李父得妹妹李招弟见状害怕极了,急忙想去拦截赵桂花,深知哥哥在家中的重要地位——一旦出了事,父母绝不放过。 遗憾的是,李招弟刚逃跑几步,就被顾真真猛然拉住衣角,紧接着腰部也被紧紧箍住。 李福被赵桂花逼进了角落,像只受伤的动物般瑟缩并不断恳求着:“大姐,我真的错了,我知道我做错了,请别打了,我是家中唯一的依靠,要是伤到了我,我老李家就可能绝后啊。” ------------ 第80章当利益被触碰,每个人都不会无动于 此刻,面对威胁,李招弟恐惧地哭泣着求饶:“嫂子,我们很后悔,再也不会胡乱说话。求您放过我哥,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爸妈非折磨死我不可,今次就放过我们这一回吧。” “我看你这种混小子,就应该教训教训,别总打扰顾家人,你是不是嫉妒顾夫人新厂办起来能带给大家富足的生活?这个果罐头厂让周围都能享用水果,这是造福民众的大善行。你想阻挠别人的美好生活,是存心让大家苦捱日子吗?” 赵桂花的话句句扎心,当利益被触碰,每个人都不会无动于衷,选择站出来为自身权益辩护。 果然,当赵桂花指出众人对顾辰的好转抱有的利益心理时,周围的邻居们立刻想起之前秦舒澜慷慨施惠的日子。 沉思片刻后,他们纷纷开口指责李福:“李福啊,做人要有良心。人家夫妻俩生活美满,你不该在这里作妖。” “就是说嘛,说不定你心里盘算的正是要娶顾辰得媳妇呢,所以巴不得人家有矛盾。”不知是谁开了个恶意玩笑,引来了哄堂大笑。 李福羞怒难当,脸色通红,瞪大双目直射向围观的人群:“一群没见过好事儿的货色,少说风凉话。难道你们不想要好果子吗?我明白,都眼馋了!我刚才闹,你们怎么不出来挺他们?说收果子就马上出来,真逗!” 李福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大家的小心思,虽然激起了反感,却无人再开口反驳。 顾辰有过牢狱,那段时光让他看清人间世态炎凉。 对此,他心中有数。 尽管大多数情况下,没必要戳穿他人真实的想法,表面上的和气还是需要维持。 "李福,你的嘴巴还是消停点吧,我们都同乡,你这番言语实在让人寒心。而且,我家顾家人的事,我顾成自有分寸。你要企图挑拨离间,那是行不通的!"顾辰此话给众人留下台阶,他们听到解释后便七嘴八舌指责李福。 眼看无法战胜或辩驳,李福只得落荒而逃。 看到李福离开,现场顿时没了热闹可言,门前围观者也渐渐散去。 赵桂花把铁锹收好,顾辰微笑:“赵嫂,真的要谢谢你今天相助。如果不是你,我的确会惹来不少麻烦。” "大兄弟,你这话听着太客气了,叫嫂子我哪能不管你呢?舒澜丫头可是我大恩人,做人讲究的就是义气,你想想是吧?" 与顾辰简短寒暄后,赵桂花忙于工厂事务告辞,接手工厂以来的她,神经绷得很紧,一刻都不敢放松。 本来她是不会这么急忙过来的,但如果没听到有关顾家的事,她也不至于匆匆赶来。 将赵桂花打发后,顾真真竖起大拇指对哥哥道:“哥,今天的你帅呆了!” 顾辰仍脸色沉沉:“他们在我离开时就是这样评论嫂子的?” "别提了,有些话更难听。" 顾辰内心揪疼着,暗暗发誓要找个机会弥补秦舒澜的心意。 却没料到,今日的事对莫小文埋下隐患。 当李家兄妹来滋扰时,覃小珍刚好到菜地,所以并不知道家里的状况。 回家听到女儿述说此事,覃小珍勃然大怒,抄起菜刀要跟李家理论,却被顾辰阻止。 "妈,这事你别再出头。你记不起来了?要与人为善,避免争端。” "与人为善"这个词,还是覃小珍教导女儿学习的道理。 终究还是被说服放下刀。 顾辰知道自己待不住太长时间,因为邹家也在等待,于是开始思考从母亲这里找到解决的办法。 "妈,关于爸的那些旧事你知道多少?" "你和舒澜接连向我打听过去的事,是不是有什么事?" "舒澜调查过爸过去吗?" "嗯,舒澜想找人替她罐头厂写字,不知是谁多嘴,透露了爸年轻时书法技艺出众,所以她找了来。" 顾真真坐在椅子上,紧握莫小文艺的手,迫不及待地插话道:“唉,真可惜拦下了,于是开始四处打听着你父亲的事,后来你也寄了信回来,嫂子便更积极探查他的事。” “嫂子也是为父亲好,她想如果父亲的心结解开,生活或许就能更快乐。老实说,假如我也像父亲那样整天只能躺在床上,无所事事,怕早就憋坏了。” 顾辰轻拍了一下妹妹的脑袋,温和提醒:“说话客气点。” 顾真真有些不服,嘟起嘴巴。 莫小文艺立即上前安抚,悄声对顾辰解析情况:“你也别怪真真那样说。整日宅在家里,就算一般人也会抑郁生病。何况……” 说到一半,莫小文艺停了下来。 毕竟,她终究不姓顾,言语间总得多几分斟酌,“嫂子和真真也只是期望大伯能更舒心些。近日真真听到后山那座古墓兴趣浓厚,每天赶往那儿探听消息,一发现有什么进展就飞奔回来告知大伯。每天来回奔波,鞋子都要磨损不少次。” “什么古墓?”顾辰敏锐抓住了一个关键:“我爸为何忽然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顾真真与莫小文艺一同摇头,顾真真性的眼睛转动着,似乎在思考。 “这事我了解不透,反正爸一直对后山那古墓十分牵挂,时不时会询问我墓里挖到了什么。” 莫小文学道:“是不是因为那个古墓和舒澜姐姐以及姐夫有所瓜葛,才让他多了些留意?” “绝无此可能。”顾辰毫不犹豫地答复:“父亲卧病经年,不是无缘无故就会对任何事物心动。此事背后必有深意。” 说完嘱咐真真妥善照顾家中人,而他立刻前往后山。 这座后山古墓巨大,不过主人身份却一直未公开,挖掘作业严谨正规,数十里范围内皆被封锁,围观村民们络绎不绝。 抵达人丛中,顾辰偷听旁边人的窃语议论。 “嘿,听说了吗?那群专家猜测说,这可能是位皇室成员的墓葬。” “皇陵啊,这么说就是龙脉了!我得准备上香祭拜祭拜,说不定能帮我们家带来财路呢!” “得了得了,就你这穷乡僻壤还谈得上有龙脉,简直是笑话。不过这专家挖掘了那么久,真有效果还是在瞎猜,据传这古墓被盗了,里面的值钱东西只怕早就空荡荡了。” “别信这些,我听说,虽然的确被盗,但盗走的是一些书物而已,像是陶瓷坛坛罐罐,金银珠宝估计还在吧。” ------------ 第81章是为了保护他们,对吗? “书?”顾辰心中蓦然想起什么:“刚才听各位提到,那些专家在古墓挖掘出了书籍?是纸质的,年代久远,这样的墓葬,它们能保存完好吗?” 最先开口的人连忙摆手,否认了顾辰的猜测:“那些书啊,并非专家挖出来的,而是被盗走的。” “既然已经被盗,专家是如何判断那些东西原来是书的?” “据说那些盗墓贼没有完全带走,在角落里遗留了几本。因此专家才得知原本是个存放图书的容器。” “我听说过,专家在其中甚至还发现了我们这个时代的手电筒,还有一个干涸如风干腊肉的……”说到这里打住了。 “哎呀!这也太可怕了!” 顾辰沉思许久后产生了极度的不安。 他在古墓停留的时间有限,心中怀着疑惑匆忙回家。 “爸!”他这次甚至未敲门,直闯而入:“你是不是就是偷邹家那些藏书的人?不是为赚钱,是为了保护他们,对吗?” 顾大勇被儿子突然的问题弄得呆住,片刻后重重地拍了一下床沿。 “我说过去就让它过去吧,你怎么总不听话呢?你想气我死啊?” “你知道吗?爸,后山的古墓已经被打开了,听说有人在专家之前就窃走了墓里的东西,正是书籍。” 听到新消息,顾大勇显得同样惊讶:“古墓就这样被打开?连里面的物品也全被挖掘了吗?” 他追问道。 “正是这样。里面除了找到手电筒,还有一具干瘪的尸体,那个人体已经被风吹得跟腌腊肉一样干裂。” 顾大勇没有言语,默不做声地拉过被子盖住头,独自一人沉浸在沉思中,拒绝面对。 “爸!” “现在,你出去。我想清楚后自然会告知你要了解的事。” 顾大勇第二天就把媳妇覃小珍叫来,让顾辰过来谈话。 “爸,有什么事让你唤我过来?” 看见父亲指着旁边满布灰尘的残破物件,顾大勇暗示着。 顾辰明白那是一辆老旧的轮椅,早几年曾为了父亲准备,但因为家中经济困难而未修缮,一直停用。 待他出狱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它修好,但父亲自那时起就很少出门,轮椅因此废弃。 “爸,你想去出行吗?”顾大勇只是专注地看着那轮椅,保持沉默。 顾辰不再多问,揭开积尘覆盖在轮椅上的布,扬起的细沙尘让空气都显得凝重窒息。 顾辰快手利索地整理好座椅,然后轻轻抱起父亲顾大勇,推着走出大门。 阔别多时,顾大勇首次重逢世界,情不自禁伸出手触碰空气,温暖阳光让他眯着眼享受。 路过附近邻居见到这位多年未露面的大爷,皆好奇且欣喜,争相与他亲切搭话。 "哟,顾老大,您终于出来走动啦!轮椅修整好了?" 顾大勇太久没与外人造访,面对熟悉的陌生人,有些尴尬和茫然无措。 "哦,修好了修好了……早跟小辰说过,常晒晒太阳,对病情有好处,像庄稼一样需日日滋养不是吗?" 乡亲们善意提醒,而顾大勇也赞同地点点头。 顾辰明白父亲的心情,短暂问候邻居后,他们缓缓移步向前。 "爸,要去哪里?" "我们去看看村子外的老猫庙吧!" 那个庙曾是村民们为驱赶鼠患共力建成的纪念物。 到达老猫庙时,顾大勇的眼眶湿润,显然情绪激动。 “阿辰,不论爸说什么,你都要静静听着,明白了吗?” 闻言,顾辰默许地点点头,明白此事定是非比寻常。 接着,顾大勇开始讲述二十年前的事。 他曾与发小邹华,以学问出名于十里八乡。 那段时光里,“打四旧”的浪潮中,顾大勇与邹华不幸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 年轻时候的他们在牛圈一角相遇,彼此感慨重逢的惊喜。 那时他们一同应对艰辛劳役,日晒雨淋。 “你看,那些卑鄙的小人还想让我们屈服,他们哪里知道,我们俩在一起,无人能敌。” 两个青春少年在臭气冲天的牛圈中笑得开怀,夜晚则是共度困苦,躺在草堆上看星空,聊起各自的梦想和远方。 "嘿,邹华,最近我怎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说来听听。" 顾大勇担忧地说道:"是否感觉到,那李大能似乎总对你有所不善?他在饭时撞翻你的碗、工作中破坏你的工具,你病的时候是我替你顶班。别人都没意见,但他却向村里告密。" "会不会他只图小利,或者只是为了枯燥人生多一丝颜色呢?" 这番解释试图缓解内心的不安。 "如果那样的话,他怎么不告密呢?其实我常看到其他人也互相帮手,有一次我发现他阴沉着脸盯着你看,邹华,实话实说,你们是不是有矛盾?如果真有,跟我说一声,我可以帮你挡他的坏算计。" 顾大勇说这话可不像在瞎夸,虽是读书人,但性格叛逆,鬼点子又多。他从小调皮捣蛋,不然怎么能培养出这样的儿子,顾辰。 邹华仰视天空,考虑了一会,最后决定对顾大勇吐露实情。 "我把这些告诉你,你千万别说出去。要是这件事传开,会让你我也陷入麻烦的。" "放心吧,"顾大勇用粗糙的大手按在胸脯前,“我俩是好兄弟,我能骗你么?” 他严肃地承诺。 "是,我和李大能确实有过节,因为我不小心拿了他的东西。"邹华说完,紧锁眉头,狠狠甩了一下好友的手。 "不可能,你是哪种人我还能不了解吗?小时候带我俩在地里偷西瓜,好不容易不被人发现弄到了手,你却换成自家田里的两块红薯还给那人,记得吗?" "等等,我说清楚了,我拿走的是书籍,是他李大能从村后面的老坟里偷的书!"邹华一字一顿强调。 "啊?"顾大勇情不自禁提高音量,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邹华连忙捂住了他的嘴,示意别闹。 "小声点,你想让别人听见啊。" 顾大勇警觉地四下扫了一眼,接着附在邹华耳边悄声问道:"他竟然还有这种能耐?盗墓啊?村里人虽然都传说后山有古墓,可从来没人真正证实过。上回村子那些家伙找过,结果什么也没发现。他究竟是怎么办到的,真能找到那种地方?" "难道忘了那次去找墓的人都有李大能了吗?" 顾大勇回想起来,确实是那时,村里一群人在清理陈腐风俗时,铲平疑似墓地的区域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村民们世代相传,后山似乎藏有一座古墓,他们找寻一整天却无功而返,只道是无稽之谈。 ------------ 第82章知识分子饱受困扰 可现在看来,这根本不是一个谣传。 "真不简单啊,这策略太妙了。难怪小时候我们就叫你‘狗头军师’。” "那个‘我们’是指的你一个人,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替我守住秘密,那批古书绝不能暴露。” "别担心!" 面对着辛苦且乏味的学习生活,两个知识分子饱受困扰。 当夜晚无聊时,他们常低语交流那些古老书籍中的内容。 这份偷偷摸摸的历史探讨,为他们的苦闷生活带来一丝宽慰。 日子久了,书法高手顾大勇利用牛毛制作了一支笔,两人秘密仿照古籍上的字迹进行书写。不过,这个秘密未能长久,不久被李大能洞察,两人暗中对峙引发了冲突。 "邹华啊邹华,你竟然盗了我的东西,还拿出来显摆。你信不信我这就向有关部门举报你。" "你这么说就错了,那本该是祖辈的东西。你指责我偷,这分明就是贼喊捉贼。" "东西是我挖掘出来的,它理所应当地归我。是你自作主张拿走,这是明抢,不是偷。" 在口舌之争中,顾大勇在邹华受到攻击时挺身而出,阻挡李大能。 当李大能冲上来,顾大勇立刻反击,一个脚将他踢飞。 "你说我不问自取是偷?这话应该你自己去照照镜子。你以为你能拿到那些书,就问过了祖宗的意思吗?举报我们的念头也有勇气说出来?行啊,你举报,可看看是你要倒霉,还是我。" 李大能论辩不敌,也无力对抗顾大勇的拳头,愤怒离去。 谁曾料到,李大能不仅嘴巴硬,行动力也相当强,直接揭发了他们制作牛毫笔的事,并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来到他们的牛舍。 “没错,被举报的正是他们!利用社队的牛毛写字,私密地学习书法。” 然而,早已预料此番举动的顾大勇在昨天深夜将毛笔秘密藏于李大能床下。 众人搜遍整屋也没找到,最终只在李大能的床铺下翻出了那个所谓证据。 李大能看到笔,神色苍白,跪倒一地。 这些日子里他的辛劳如同牛马一样辛勤。 此刻一个失误,让他的未来仿佛陷入更深谷,因此在被捕送往审判时,他疯狂地叫嚣:“我还要举报他们,私藏古墓书籍的事是事实,后山有座古墓,我发现了里面的书,先被我盗出,然后又落入他们的手。我愿意交出那些书,只要放过我……” 听完这些话,顾大勇和邹华惊慌失措。 顾大勇欲扑上前阻拦,却被邹华拉住,此时冲动反成累赘。 "李大能,你的每一句话都应该经得起验证。你说你挖掘后山古墓是为了书籍,以你这种不识字的大老粗,仅仅为了偷书才发掘一处古迹吗?而且那么多人都去找,为什么只有你能找到?找到之后为什么没报告组织呢?" "我、我...."李大能结结巴巴说不出个头绪来。 这其实很简单理解,李大能并不是职业盗墓贼,对墓穴中的财物位置一无所知,只是瞎蒙乱掘。 他本着什么值钱拿什么的心态,连墓里的砖块都被带走。 并不是他不想得金银财宝,只是他挖出来的正好是些书籍。 "我承认,那时我是起了贪念,想通过盗墓改善生活。我犯错,此刻认错,并愿意改过。我对古墓的确有些了解,也在那里做了记号,如果你们怀疑,可以跟着我去确认一下。" 顾大勇闻言不由慌张冒汗,而邹华却用力按住他的手臂,让他放心。 因为是重点怀疑对象,两人现时被关押,无法亲往后山探查。 大约耗了半天时间,李大能如丧家之狗般返回。 顾大勇细心听他们的对话,才知道李大能领他们在后山搜索很久都未寻到那座古墓。 事情因为李大能的胡言乱语受了一场痛打后落幕,但那些人的真实兴趣并未因此平息,顾大勇与邹华被分隔开来。 后来,经过一次见面,顾大勇才了解到原因:李大能没能找到古墓的出口,全拜邹华所赐。 邹华有其师傅留下的精湛手艺,干泥瓦工作独树一帜,且精通园林移植技巧。 在他的神乎其技下,盗洞被巧妙掩饰在寻常的山丘土石之间。 本以为这事会随时间淡出人们关注,谁曾想李大能还是一颗不安定的石,竟出示了一样他在古墓内得到的东西:一本镇纸。 古代的镇纸工致非凡,上面常嵌着贵重金属或宝石,而这枚镇纸上却镶了一方碧玉。 由于李大能的污蔑导致生活愈发艰难,他为了能稍微改善,使用这镇纸行贿,换来了轻省的差事。 却不料,收礼者并非泛泛之辈,据说他家里有人有门路。 人心狡猾,此人深信李大能在后山的所言,并且知道了邹华拿走了那批古籍,于是起了夺取这些宝物的心思。 遗憾的是,无论邹华是明说还是含蓄表达,他的决心并未动摇,反而摆出一副糊涂模样。 对方因此动怒,决定针对邹华的亲人下手。 “这该怎么办?那个浑蛋要伤害我们家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邹华,你应该想到解决办法的!”邹华坐在床边,面无表情凝视前方。 “大勇,真的很抱歉,这事是我连累了你。” “现在说这些责任谁也不怪,快想想解决方案,我们别拖了。” “我有计划,不过得你出手相助。” “别说多,刀山火海也绝不退缩。” 然而,顾大勇年轻时对这句话的理解付出了半个生命作为代价,回忆起那段时光,他轮椅上的身躯泣不成声。 “顾辰啊,爸后悔!我不该当初就同意邹华的要求!” 看着极度痛心的父亲,顾辰双膝跪下,为年迈父亲拭去泪水。 “父亲,当年邹伯伯是怎么想的?又发生了什么事,让他遭遇那样的结局?” 顾大勇无助地抓着儿子肩膀,混浊的眼睛因激动而红润:“邹华策划了一个方法,他让我去告发他以换取短暂自由,然后在那天夜里偷偷转移那些书籍。” ------------ 第83章被封锁了所有消息渠道 顾辰明白,这个看似自杀式的方法实际上拯救了所有人,但也使父亲承载了一世悔恨,维护了终身职责。 “原来那件事背后的关键是如此阴险狡猾的合作!但为什么这件事不告知邹家的人?” “当时无暇分神解释,眼看李大能等人步步逼近,我们被封锁了所有消息渠道。” 说到这儿,顾大勇悲愤地拍打着胸膛,“记得你小时候那场肺炎,分明是你被别人莫名其妙地推下河,大家都说是你顽皮落水,却无从辩驳。” 回头望向庙宇,顾辰难以置信邹华在那样的困境中竟如此聪颖,每一步骤都在他的布局之下,还为父亲争取了至关重要的生机。 “你邹伯伯心思敏捷,我一举报,他来找我拼命对峙。在旁人看来一切都是顺其自然。战斗中,我对他的愧疚让我没有伤害他——那个温和的书生本就无反抗之力。我受伤后被人送往医院,随后逃了出来。” “正因为一切都合乎逻辑,从未有人怀疑我们,那些宝贝就这般轻易地落入了我的掌控。” 说到这,顾大勇几乎要哭出声来,顾辰满怀感动地将他的父亲搂入怀中:“爸,既然邹伯伯已经安排周全,但他为什么会遭遇不幸呢?” 顾辰越来越觉得气愤。 “唉,我当时私下篡改了那批书籍内容,那个李大能带来的探子因此怀恨在心。在他们未能得到好处后,开始肆意攻击邹华。那时我已经因为举报有功被送出那地方,没有我在场,那个书呆子邹华怎么经得起长久抗争呢?” 说到这里,顾辰的愤怒更胜。 “爸,李大能就是李三亮的兄长对吧?李三亮是李福和李招弟的父亲。” 顾大勇点了点头确认:“没错,之前你说古墓中发现一具枯尸,那就是李家老二。李大能对外声称老二出外谋生,其实全是谎言。他家的次子在古墓中因缺氧窒息消失了,终究无法脱离那个鬼魅之劫。” “这便是李大能为何只是盗走了古老藏书,并未带走其余陪葬品的原因。李大能愚蠢无知,在发现兄弟的惨状后,错将之归咎于幽灵作祟,因此畏惧再去墓穴探险。而这也恰好给了邹华封锁住古墓的机会。” “明白了!爸,难道邹家始终不知你和邹伯伯之间的秘密吗?” “不错,直到现在,他们还以为是我背弃了邹华。当邹华葬礼当天,我去他们家吊丧,试图解开误会。” 顾大勇回忆继续,“谁知在路上与李大能相遇。那时,李大能想找我报仇,他备受折磨后迁怒于我。我们在搏斗时我不慎摔下了山坡,幸亏被过往的村民们救下,后面的事你也就略知一二。记得当时我被救回,医生曾判断我难以活下来,但你妈坚持不放弃。幸运的是,爸挺了过来。” 回家后听闻,那个李大能疯疯癫癫,总念叨别人别去找他,但没人知道原因。 有一天,不小心跌落井中淹死,让人唏嘘。 “当年的误会让我仿佛成了他的仇人,他整日念叨着不希望我去找他。结果那次不慎跌入水井导致死亡。” “顾辰,我不是不愿去见邹家,实属无颜相见。当年我可以救邹华,我明知道他体质柔弱承受不了,还让他孤身留在那种困境下。” “假如当初能互换角色,他帮我举报,说不定结果大不同。要是当年我不一时冲动,用牛角作笔墨,或许就不会牵扯出那么多麻烦事。” “爸,你别这样说,这件事是意料之外的,谁也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 “顾辰,我明白那些专家们还在后山,你去把他们找来,在所有人目睹下,我要为邹华讨个说法,他在守卫那本古籍、保护我们的祖先遗物上付出了努力,理当是功臣。” 顾辰也清楚这是父亲的心声,点头应了下来。 “爸,我先把你推回去,我再去喊人过来,可以吗?” 考虑到顾大勇的身体状况在这片地方很危险,独处实是风险太高。 “不,我想在此陪伴老友。多年前我曾一同埋藏过邹华的东西,我便坐着和他交流。你不必赶得太急,只需尽快回来就是。” 然而顾大勇顽固己见,宁愿留下,不愿离开,最后只好由顾辰下山求援。 本来计划下山去找顾真真,却不料在返家路上撞见了正在慌乱逃跑的姐妹俩。 “真真,小文,你们为什么在这个地方?”顾辰的声音令两位女孩慌乱的停下脚步,顾真真尴尬转身,将莫小文拉到了背后。 “哥,你怎么走得那么急?我们还想和你玩追赶赛,还追不上你呢。” 知道顾真真的脾性,顾辰并不多责备,至少两人都在,一路上心里也安心些。 “好啦,少逗我笑。正好你在,你听到了先前的事了吗?爸现在的情况不太好。我打算下山找人帮忙,让他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你们两人就上山陪陪爸,我一会儿回来就好。” 看见顾辰没生气她的私自跟踪,顾真真满意:“哥哥放心吧,我们一定办好的!” 顾辰大步流星奔向后山,顾真真则牵着莫小文直奔山顶的老猫祠。 当顾真真到了,见父亲孤独一人静坐于庙门前。她小心地上前,屈膝跪在他脚边。 “没事了吧?”顾大勇慈祥地抚摸着她的脑袋。 “爸没事,不用担心。我只是要等待真相大白。” “自从记事开始,我从未见爸这么开心过。” 记忆中的父亲永远躺在床上,阴郁的身影藏在阴影中,面孔严肃而寡言。 只有教她读书识字,才能见到他的笑容稍加温暖。 “真真,爸想练几笔字,你回家一趟拿老书柜里的文房四宝来。” 顾真真面带微笑,如同一只活泼的兔子:“好的,我这就去!” 顾真真还没蹦出去几步,就被莫小文猛地抓住:“真真啊,你留下陪伯伯,我去家里取东西。” “你知道东西在哪儿吗?” “大娘不就在家里吗?问问大娘就行啊!” “可是你能找到路回来吗?还是在这里陪我比较好,我去拿好了!” 莫小文不断地保证,顾真真千叮咛万嘱咐,最后才勉强允许莫小文独自回家拿东西 ------------ 第84章快来救我!救命啊 此时正值晚秋,山路两侧的树叶已变得金黄,景色颇具观赏价值。 莫小文绑着两条俏皮的麻花辫,一路欢快地跳跃前行,手里还拿着一片挂满了树叶的树枝作为点缀。 突然,一个小黑点跃出路面,猛然将女孩拉入一旁树林,压倒在地。 “啊,快来救我!救命啊!有人没有?求救!啊~呜…”黑影粗暴地按住莫小文,并捂住她喊叫的小嘴。 耳边响起那男人嚣张的声音:“顾辰这个无良的,自己娶了老婆还背着这么大一包货色,你说你跟他算怎么回事?跟他做妾还不如跟我。看我能把你变成什么样……” 男人话没说完就开始动手脱衣服。 此时,莫小文本已遭拐卖后的囚禁恐惧回忆浮现,她挣扎得异常剧烈。 在挣扎中,她不慎踢中了他的重要部位。 男子痛苦倒地。"该死的泼妇!你这不是断了老子的后啊!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只手捂住肚子,男人另一只大手毫不客气抽向莫小文的面庞。 这一掌让莫小文倒在地上,她的手边碰到了一颗硬石。毫不迟疑,她拾起石头转身砸向男人。 男人被石块重击发出闷声哀号,直接坐倒在了地上。 这时,小文终于看清来者面貌——那竟是数日前找顾家麻烦的李福。 那次失利后,李福始终暗中监视顾宅,早察觉他们隐藏了一位年轻美丽的姑娘。 今日,发现两人远离人群来到这老庙,一时邪念丛生便跟踪而来。 见机会来了,李福直接行动意图抢走独自的莫小文,想一旦有了私情,他便可以合法地占有这女子。 顾辰的失败不算完账,他还有报复之需。 想到这些,李福顿时热血沸腾起来。 看到李福的面容,莫小文明白他是一个怎样的坏人,于是立刻转身飞奔。 由于之前不慎打伤了他的头部,这场事故成了小文逃跑的良机,可惜的是,性别差异始终让体力天秤倾斜。 眼看小文已即将逃离至公路,李福却突然抓起了她的头发。 "啊,快放开,你放开我,你这畜生,快放开!救命啊!"小文一边尖叫哭泣一边用力挣扎,但有防备的李福轻易地制住了她的手脚,根本不给小文丝毫逃脱或反抗的机会。 "啊!" "臭杂碎,你的身材真是够娇嫩的,别急,待会你就舒坦了!”说着,李福毫不怜香惜玉地扯开小文的衣服,她的衣物已暴露在外,小文陷入绝境,只剩下对生存绝望的想法,别的念头都不复存在。 然而,就在这一危急关头,一个人挥舞着他手中的包,奋力朝李福头颅砸下。 那包裹似乎蓄满了力量,直接将李福击得倒飞而出。 此前遭受家变、遭受妻子指责以及自身的意外受伤,所有事情纷繁交织让李福忘记了向那个女子询问关于蜂蜜的事。 秦译果真如其言,他空手朝李福冲来,带着一股誓要致对方于残废的决心。 李福内心恐惧,因为他知道身体力量比不过秦译,但是关键时刻,再温顺的兔子也会反击。察觉到无路可逃,他决定拼力对抗。 "秦译,你以为我是怕你吗?我只是不想和你拼命,但真动起手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李福大吼着和秦译扭打在一起,两人互相攻守,绝不妥协。 在这激烈的搏斗中,李福无意间发现了秦译背的那个黑色布包。 先前的那一击相当有分量,李福决定借此机会反击,他抄起布包,用力砸向秦译的脸庞。 出人意料的是,包包内装的竟是罐头。 那一砸之下,罐头玻璃碎片四溅,秦译脸上被锐利的玻璃割出一道道伤口,鲜血流淌下来。 痛彻心扉的秦译发出悲鸣。 "啊!李福!"躲在一旁观战的莫小文被场面吓得不轻,唯恐秦译会遭受不幸,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对于秦译的事情,小文多少从顾真真那里听闻过,他为人善良,还给她带来过山花蜜,并且因为她的原因,秦译逐渐减少了顾家拜访的频率。 这时,小文猛地冲过来:“秦译哥哥,停下吧,停下来!” 她双手紧紧揽着自己的衣裙,并小心翼翼拉住秦译衣服的一角,轻轻一碰,竟使秦译停下了战斗的脚步。 李福气息急促,趁秦译分神之际急忙逃跑,因为他明白自己若不立即逃脱,肯定不是秦译的对手。 他并不想就此丧命。 望着李福逃远,秦译原本想追踪,却又想到莫小文的状态,担心村里人一察觉她的遭遇便会引来更多是非,对于一个少女,承受蜚短流长无疑太过残酷。 于是他转回身,面对莫小文。 只见小文的衣服已被撕破,露出颈部肌肤,秦译赶紧转移视线,将自己的外套迅速解开,脱下递过去。 “来,穿上这个,我会送你回去,不会让他人看见你。” 小文没想到他此刻竟如此细致周到,带着泪水将外套揽入怀中。 听见莫小文委屈抽泣的声音,秦译内心无比心疼,他伸出一只手伸向她:“扶我一把,我带你回家。我知有条小路,保证避开他人视线。” 小文拉着他的衣袖,并没有靠在他的臂弯上。 但在踏上第一步后,脚踝传来的剧痛让她立刻软倒,因逃亡后的疲劳和挣扎,如今放松反而虚弱得无法自持,只能瘫坐于地。 “你还好吗?” “我无法走动了!” 秦译皱起眉,看着眼前的姑娘心中无比担忧:“没事,我背你!” 承诺不让莫小文曝光于众,他确实做到了。 返回村子时,他特意避开人群较多的小径,路上荆棘遍野,偶尔尖锐的野草还划伤了他的手臂。 秦译并未理会这些,双拳紧握,在小文膝盖处撑起她的娇弱身子,坚定不移地行进在这条崎岖小径上。 依靠在秦译宽阔的背部,莫小文的心跳逐渐平稳,担忧一点点被安抚下来。 秦译将她安置在一个破败的砖窑洞内,见她紧张不安,柔声宽慰道:“别怕,不必过分担心。从家到这里总归会有被人发现的可能,况且正值白天不太方便。” 他的语气显得略显焦急,小文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自己衣着不整的模样,若是被人撞见,流言蜚语难逃,恐怕还会连累无辜的秦译。 她思索问道:“那怎么办?要我一直等深夜才回去吗?” ------------ 第85章决定信任他 闻言,秦译回答说:“不妥,女孩家深夜不归同样是问题。我会护你回去,不必顾虑,我一定会把你平安送回家的。” 说着,他慌张离去,不知何时带回了一捆干草与枯枝,塞住了那破碎的窑洞出口,确保两人暂时的安全空间。 随着封装的最后阶段,他在封口的小孔里为莫小文预留了一个空间。 "你就待在这里,我去帮你拿衣服,你尽管放心。我会回来的,等我,我一定会。” 秦译的坚定话语里充满了责任感,就像把送莫小文回家这件事当作他生活的头等大事。 对于为何莫小文会相信他,这原因有些莫名,她点点头作为应答,决定信任他。 秦译一路风驰电掣般朝顾家赶去,路上遇到熟人与他打招呼或询问州城行程进度,他全然无暇顾及,一心只想飞速前行,犹如青涩的傻小子一般。 此刻,顾辰已来到后山找到考古学家,并将详情告知他们,一听到古籍在顾大勇手中,他们迫不及待地上路。 途中,顾辰边行进边详述那段历史。 听罢,一群知识分子纷纷感叹不已。 一个戴着老花镜的学究甚至忍不住动容流泪。 "在那样的境遇、时代的洪流中,有人依然如此关注学术界,你提的那个英雄若尚存,也应当与我不相上下。我们都曾怀揣远大理想,但多少人在那些人手中功亏一篑。" 这位学究显然是德才兼备的学者,引领着一群已然进入中年的学生。 看到他们的导师如此感伤,学生们手端水杯安抚他。 "师长,别难过了,身体承受不了这些。我们连续挖了好几天,你也累了,这样情绪大起大落,对你并不好。" 学者接过学生们递来的水,脚步依旧未停,口中不住催促顾辰继续:"快去,我要见到你父亲,要以学术界的名义,当面感谢他!" 顾辰明白,当前最紧急的任务是尽快找出古籍,它们可能已被深埋许久,他祈祷一切都安然无恙。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老猫庙前,只见顾大勇孤独地坐在轮椅上,一个小姑娘蹲在一旁专注地用树枝在地面上作画。 "爸,这字真难写,怎么练习落笔和收笔都这么难?” 顾辰听见大勇开怀的笑声,感叹父亲已许久没有这么愉悦。 "丫头,书法讲究厚积薄发,哪有速成的道理?” “小文怎么还没拿来毛笔,我已经很久没有得你的指导写字了。" "别急别急,有的是机会,你这个丫头就是贪懒,让个外乡姑娘在这山里乱跑,这山上路岔那么多,万一迷了路可怎么办,你能怎么和哥嫂们交待!" "爸!" 顾辰情不自禁地出声,听到儿子的声音,顾大勇转头看到了一群人在背后。 他的老眼微眯,人群中老幼皆有,年轻人青春洋溢,透着股书卷气。 在他眼中恍惚出现了好友邹华的轮廓,微笑地看着自己,似乎说着:"你承诺的事情做到了!" 秦译连忙奔回家,看到老态龙钟的父母正在院子中挑水劈柴,立刻跑到他们面前,一把从父亲手中夺过斧头,随意丢在地上,又抢走母亲肩上的扁担。 "爸妈!我都说了,这样的苦力活就让我来做,我虽离家出走,也留了几个人帮忙,你们逞什么能?小心闪到腰啊!" 秦译的母亲轻轻按摩颈项,父亲挺直脊背,重重地锤了捶后背。 这对老夫妻笑开了花,他们为儿子选择正道且孝顺的举止感到欢喜。 秦母拍拍儿子的手臂,脸上洋溢着满意。"你的心意我们都明白,你看你爸我就没挑太多水,用得着这样急躁吗?嗯?对了,你陪着你嫂子做事完了没?罐头厂是不是会有大发展?" 秦父咳了一声,拿出烟斗,边敲打地板:"你这个婆娘总是嘴碎,挣不挣钱哪有那么重要。孩子愿走正路,安分守己,那就是好事。" "是啊,是啊,你妈说得不周全,但现在她可是你的护航者。" 秦译心神不安,并未沉浸在这种亲子互动中。 他满脑子都是莫小文还在废弃的砖窑内,要是被发现,那就麻烦了。 "我现在没办法说这个,妈,你还留着你年轻时候的衣服吗?给我取两件来吧?"母亲一脸茫然,不解地看着儿子。 "你要我年轻时候的衣服干嘛?那是女孩子穿的,你应该穿你爸的衣服。那些衣服也套不下你,难道你衣服都没得穿了?娘才给你做的新的,我去拿给你。" 秦译焦急地拍了拍大腿,"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关于衣服的事我说不清楚。你先帮我拿两套来,等我办完事,回头再详细跟你说明,可以吗?” 秦母尽管疑惑,但仍信任儿子,便返回房里找出搁置已久的衣服交给了秦译。 "拿去吧,这是我以前准备的,现在已经穿不了了,幸好保存完好多年。" 秦译一把抢过衣服欲朝门外奔去,却被母亲猛地拉住。 "译儿,跟我说真话,是不是看见哪家姑娘心动了,想要送给她?" 老母亲的话唤醒了秦译的意识,他如此关心莫小文,是真的对这俏丽女子产生了想法? 但他明白,小文出身城市,又是知识分子,恐怕不会看上像他这样小地方的农夫。 所以,秦译挥手打消了母亲的误解:"妈,你想多了,我在路上碰巧遇到了个姑娘,她跌倒在山坡下,衣服破了,怕别人看见,我帮她解决了。那位姑娘还在等我,我只是想悄悄帮她。"说着,秦译不顾叮咛,抓起衣服跑开了,留给老人焦虑的身影。 一路上秦译快如闪电,直达那座废弃砖窑。远望见自己先前堆的柴枝还好端端的,心中松了一口气。 秦译确实鲁莽,一冲过去便把干草推倒,惊到了其中的莫小文。 她转头抓起一块废砖欲砸来,好在秦译动作敏捷闪躲开。 否则,那石头可能已要了他的命。 "哎!秦译哥,是你啊,我还以为……."莫小文话未说完已泣不成声,抓起碎衣抽噎不止。 ------------ 第86章珍藏古籍 秦译知道把她吓到了,不禁手足无措地安慰她:"别怕,是我太过心急,衣服给你,一会儿就能回家,衣衫整洁些,即使被看见也不会有问题。我会跟在后头守护你,没人再会出其不意,相信我。!" 梅雨般的关怀温暖着莫小文的心田,她在遇到一个外表粗犷但内心细腻的农夫之后,渐渐生出了好感。 "谢谢你,秦译哥!"温软的声音如琴弦拨动秦译内心,激起层层涟漪。 这一刻他意识到,无论未来是否有机会与她相伴,保护她已经成为了他的决定。 "不必客气,举手之劳。我去堵上门口,你在里边换好衣服再出来。"秦译说完,迅速出门,整理凌乱的树枝和干草,严实堵死出口,他像挺拔的白杨,守在这安静的地方。 当莫小文换好衣服后,带着一抹娇羞缓缓走出,秦母年轻时期的衣裳居然与她无比契合,衬得眼前全新的莫小文更楚楚动人。 见此,秦译的心跳禁不住加速了。 "我们走吧,回到村子去,别怕,我在看着呢!" 虽然莫小文并不多言,但那微微低垂的头和坚决的步伐已足以回应他的鼓励。 她的身影在背后留下适中的脚步声,那些音符宛如远方的呼唤,使莫小文面对未知的道路也不再感到畏惧。 另一边,顾辰带人挖掘了老猫庙下的珍藏古籍,打开箱木箱盖,一时间,那些泛黄的书籍如瑰宝重现世人眼前。 即使在艰难岁月,顾大勇仍旧以自己的全力确保它们得以避潮完好无损。 学者拿着放大镜,手微微颤抖着打开书籍,发现竟是古时医术文献。 时至今日,这样的知识依然富有价值。 顾大勇关心的则是与古籍同存的邹华日记,那是他无法忘却的记忆。 他向学者恳求道:"这位先生,您的发现真是给我们的学术医学界带去了无价财富,这价值远超货币计量。不过,我希望能留下箱子角落里的日记,它是我和好友间的纽带,陪伴过我半生时光,如今只想有个回忆做陪伴。" 学者被触动了内心,眼眶泛红地流泪应允。 顾大勇终了此事的一块心石,众人如爱护瑰宝般捧着箱木下山去。 回到村里,关于顾大勇和邹华的英勇事迹如风一样迅速流传,甚至衍生出诸多传奇版本,有的传说称他们的英勇是对祖辈遗物的坚定守护。 而当顾辰得知李福曾对莫小文的欺凌,满腔愤恨让他想立即将这一切报告执法者。 古墓发掘期间,执法者已有所照看,报警并非难事,但在莫小文的极力恳求下,顾辰犹豫不决。 如果秦舒澜在这里,她或许能解决这僵局,或许能复仇雪恨。 然而,此刻的顾辰,面对这稚嫩的小女子,实在无从应对。 "行了,小文,你就别担心了。这次的麻烦是我们顾家引起的,我们会照顾好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负责到底。" 莫小文感激地凝视着顾辰,心里默默庆幸遇到秦舒澜与他绝对是生命中的一大幸事。 "秦译,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真不知如何跟莫家交待了。对了,你怎么一个人从州城回来?嫂子呢?你这次回去是不是有什么难事?" 听到这话,秦译猛然敲击自己的额头,随后兴奋道:"呀!我想起来了,嫂子让我带回来几只玻璃罐,她想要我把它们带到马家玻璃厂去看看。" "玻璃罐?不是马秋生那儿生产罐头的玻璃罐吗?为什么还要在外面买?"顾辰疑惑不解。 秦译解释:"哎,哥,我们不是用蜂蜜做了罐头吗?只是蜂蜜颜色不佳,嫂子打算用贴纸伪装一下包装。这办法挺巧的。可是普通的玻璃罐子无法达到她的标准,所以我带了一些样品,问问能否按我们的罐子样制作专用蜜罐,既新颖又好看了。” 但看到秦译双手空空无物,满不在乎的样子,顾辰疑惑:"那你带回来的那些罐子……?" 秦译无奈地摊开双手,布满划伤的肌肤触目可见,但他显然毫不在乎:“摔坏了,用来防李福的。罐子可能八成都粉碎了,现在该怎么办,哥?” 顾辰深知情有可原,在紧急情况下罐子容易损坏,然后低头开始思索对策。 "你还记得那个样子吗?"他问道。 "记得!"秦译连忙点头。 于是,他们商量好去碎片现场寻找,依据秦译的记忆复原,也许可以给马秋生一个参考,凭他的专业知识应能看出原样来。 两人赞同此法。 “哥说得对,我记得位置,我们就去拿回来。”秦译回应。 "真真,你在家照顾好小文,不要出去。如果有人敲门,确认他们的身份。如果是李家人,千万不要轻易开门,一旦有人闹事,就立刻拿出刀来应对。" 顾真真紧握拳头,一副如箭在弦随时准备战斗的状态:"哥,只要今天他们胆敢来这里,就别想平安回家!" 覃小珍手提菜刀,杀气腾腾地跟进战场。 看到家人们的坚决,顾辰带着秦译出门,决心找回那些碎片。 好在这两兄弟动作迅速,一趟归来,夜幕还未完全降临。 顾辰万万没想到,刚踏入家门竟遭遇突袭。 躲过攻击后,他发现自己面对的正是顾真真,她手执扁担,呆愣在家门口。 "咦!哥?"她惊讶地喊道。 "天哪,真真,你在干什么?你想砸烂家门吗?" 顾真真的急躁如受惊的兔子般弹开一边放下了扁担。 "说什么呢?是李家,他们刚才拼命砸门,声称前来提亲,要娶文文为媳。"她解释道。 "什么?!"秦译和顾辰同声叫出。 听到外面嘈杂,屋里的人纷纷走出,莫小文躲在覃小珍怀里,眼中含泪:"辰哥哥,秦译,你们总算回来了。那李家太过分了,竟然上门要娶文文,硬说是她的丈夫,若不带回就丢人了。门口那时候聚集了很多他们家的人呢!" 莫小文学这话再次哭泣,在覃小珍怀中小声唤着。 秦译闻言怒不可遏,正想冲出去找麻烦时,却被顾辰牢牢抓住。 "你去哪儿?你现在把他们都杀了,文文就能清白了吗?这事儿我们不能这样处理。"他冷静分析道。 "那要怎么做?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们往文文身上泼脏水吗?"秦译陷入同样困惑。 看着眼前的状况,顾辰一时没有头绪。他忽然记起,曾给秦舒澜买了BB机:“我给你嫂子的BB机还在吗?我记得离开时交给了澜澜。” "在,我一直收着,不会用,但我离开时候已经给了她。" ------------ 第87章不怎么待见 顾辰道:"好,给她发个信息,让她来解决这件事。现在我无能为力,只好靠嫂子帮忙了!" 他立即给秦舒澜发送信息后,邮差正好骑车过来,送给他一封信。 看到是来自申城的邮件,顾辰心头一沉,想到可能与邹华一家有关,拆开信才发现邹华竟然遭受暴力袭击,现下人事不知,病倒了在医院。 "糟了,邹家有难事,我必须即刻返回申城!" "这么快吗?" "没错,他们儿子遭遇不幸,生死未卜。我必须赶过去,万一邹师傅凯……"留下这话,他火速回房间草率打包,嘱咐过母亲务必要看好莫小文,这段时间不让出门,也要求她别理睬村里的流言蜚语,以防节外生枝。 叮嘱一番后,顾辰匆匆走向火车站。此时,秦舒澜也收到了来自顾辰的急电。 在得知莫小文险些遭遇非礼且声誉被恶意中伤的消息时,顾辰怒不可遏,一离开州城小旅店,与董河简短交代几句后便迅速买票往家中赶来。 当秦舒澜返回村子时,顾辰已然离去,因路上耽误了几乎整整三天。当秦舒澜回到乡里,村里那些嚼舌根的闲言碎语已经令人难以忍受。 刚一进村,好管闲事的几个中年妇人便围了过来。 “新嫁娘,顾家媳妇回来了,去看看有好事发生啦,哈哈哈哈。” 不知这话哪里好笑,但那几位女人却掩嘴直笑,这让本已愤慨的秦舒澜更加生气,她辨认出这几个都是村民们公认的长舌妇,整天聚在一起做针线,八卦村里各家长短,一旦听说谁家姑娘或新娘遇到难事,竟似乎觉得是别人遭遇困境,她们生活也因此有了些乐趣。 大多数村民们都不怎么待见这几位。虽然心中不满,秦舒澜脸上仍挂着善意,简单寒暄两句后匆匆离去。她们日后或许还有所用处,不宜在此刻闹翻脸。 抵达家门口的秦舒澜,发现大门紧闭,上前敲门。房门应声打开,她却见到弟弟秦译握着棍子扑了出来,把她吓了一跳。 “是你啊!我刚才可是心脏病都要犯了!”秦舒澜惊魂未定,后退几步确认面前的身影后,拍拍胸口缓和紧张。 看见嫂子秦舒澜,秦译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棍子落地,他这个魁梧的男子都快忍不住要抽泣了。 “大嫂,你总算来了,不知道这几天有多难熬啊,李家人简直是无赖,不但每天都来捣乱,还到处散播流言。小文快被气炸了啊!”不过,他的抽噎模样令秦舒澜嫌弃不已,瞪了他一眼,严厉道:“男人家家,要有担当,像个女人似的抽泣算什么!” “可我没……没哭过呀!”秦译不服地辩解。 “我觉得你好悬,先带我去看看小文!”秦译沉浸在倾诉情绪里忘了初衷,忙让出路,跟随着大嫂秦舒澜一同进门。 推开门,一眼看见莫小文躲在覃小珍怀里哭泣。看到秦舒澜,莫小文再也忍不住情绪,放声大哭。 “舒澜姐,你总算回来啦,再不回来,我真的活不下去……”顾真真和覃小珍看到秦舒澜的到来,愁容立刻消散。 “舒澜……” 第181节 "嫂子,你终于回来了!"秦舒澜飞奔过去,猛地把莫小文搂进自己怀中。 覃小珍在一旁泪流满面,顾真真也不知是喜是忧,跟着一起抽泣。 "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不是我们做错了什么。"安慰的话语里夹杂着怒火。 "你嫂子不懂外面那些人的嘴有多刻薄。他们都说……"顾真真看着眼前的莫小文,不好把那些不堪的传闻说出口,但秦舒澜一听就猜到大概。 秦译走入内堂,看到莫小文抱着秦舒澜痛哭,他的心顿时五味杂陈,急忙问起了妻子的情况。 "嫂子,现在该怎么办?"秦舒澜温柔地安抚怀中的小妹,同时目光坚定,冷冷地回应:"遇上这种事,我们要学会反诬陷,绝不可任其栽赃陷害。他们用谣言打击,那我们就反击回去。” "嫂子你说怎么办吧,我去怎么做呢?"秦译摆开架势,一副准备对抗所有的气势。 "秦译,这事你倒帮不上忙。你去罐头厂帮我找到赵嫂子吧。"秦译虽疑惑但出于对秦舒澜的信任,他照办了。 然而秦译并未料到,在罐头厂竟目睹一场争执。他刚到便发现赵桂花跟一群妇人激烈互掐。 "都给我闭嘴!谁要是长了个多管闲事的舌,还不如剪了,免得乱说污蔑人!”一名中年妇女奋力挣扎,保护着她的同伴,一边还不依不饶地辱骂。 "顾家不是找了只浪蹄子乱勾搭男人吗,破了身还死撑不嫁,这就是不要脸嘛!"一个似乎是李家的亲眷开口,语气中对赵桂花不屑一顾,她是李福口中的二姨。 "你这个没人养的小,敢说我二姨,我要你好看!"赵桂花强悍得惊人,即使两位伴着的女子都无法制住她。三人混战一团,脸被抓破,发丝也被她紧紧拽在手中。 工厂大多数是男工,这现场不便插手。方凤在一旁看得惊慌失措,赶紧朝秦译求救。 "哥,秦译哥,救命,快阻止她们啊!帮我拦住我妈,我都拉不住她了。"秦译本来想置身事外,但想起秦舒澜安排以及要急切处理的事情,最终决定介入。 他站在众人中间,一手钳住赵桂花的胳膊,一手扯过几个试图纠缠的女人头发,强行分开她们。动作不免粗鲁,三位女士头发纷纷被抓脱了一缕。 "行了,都别闹了,你们这是搞什么名堂?一伙人围到我们罐头厂,难道嫌我们好欺负不成?"三名女子拨开头发后,见来人是秦译,李福的二姨立刻得意起来。 "秦译,你来的真是时候。你也明白顾家跟我们向来交好,你就劝劝他们,赶快把女儿嫁给李福,再这么耗下去,名誉全完了,到时候谁还会接纳那丫头。"秦译嗤笑了一声。 "李家,也不掂量自己有什么资本。你们那服装,缺钱又没人手,整日游手好闲,还想迎娶城市人家的,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吧。"李福的二姨听到这话便不大高兴。 ------------ 第88章做你的春秋大梦 "你这样说有什么依据?胳膊肘往外拐,是我们家衣服不好看?我们家小伙子好端端的,怎能说配不上她那副破模样呢?"李福的二姨反唇相讥。 她摆弄着手势,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 "呵,什么叫玷污清白?人家姑娘清清白白的,你这种满口胡言就想抹黑她?我说二姨啊,说话悠着点儿,积点口德吧。"赵桂花气愤地握紧双拳,想要动手,却被秦译拦住了。 "你这张毒舌信不信我扯碎?姑娘们干干净净的,你们这些居心叵测之徒就图便宜。还想害一个无辜少女,做你的春秋大梦吧。"秦译冷冷指责道。 听到秦舒澜回家的消息,赵桂花身上的怨气顿时消散开来。 “大姐婆别动手,打也解决不了问题。大嫂还在家里盼你回去。” 众人见到真正的掌权人归来了,纷纷不再围观,知道日后还指着这位大佬拿薪水养活家丁,于是纷纷散去。见到这一幕,面对多出许多男性对峙,李福的二姨收敛起了跋扈态度,留下几句话就带着那两位女人离去。 "嫂子,快跟我们走吧,大嫂在家等着呢!" 赵桂花点头附和,拍打着似乎不存在的衣角,昂首阔步随秦译直奔顾家而去。 刚进入顾家门口,就看见秦舒澜神情犀利地坐在客厅的餐桌旁,仿佛有吞噬一切的威严。 “大姐,你总算回来啦,这段时间顾家被人欺负成什么样你不会知道。”秦舒澜微微点头。 "我都清楚,还好多亏大嫂您一直援助,否则顾家这趟浑水怕是要深陷无底了。"赵桂花听见这样的话语,脸上泛起了羞涩。 “罢了,我本无心插柳,而且这件事并未造成实质问题。妹子,你得快想个办法应对,这可怎么办?” “赵嫂你别担忧,我已经想到了解决之道。此次来访,就想请你出个面。”虽然赵桂花面带笑意,并未流露不满,但她的话语中透着低调的姿态。 “哪里有什么主事不主事的,我只是个工人而已,还不是想多攒点儿钱,为我儿子找媳妇。哪里就称上主事了,几位嫂子真会说笑。”赵桂花仿佛有天然的亲和力,很快与众人打成一片。几句话一开,她们自然而然就对赵桂花提出了疑问。 “赵嫂,听说顾家那外地客人让李家小子糟蹋了,这话可是真的?我听说他们进了小树林里去了!”对于这种流言蜚语,赵桂花先是一脸愁容,然后悄声凑到她们耳边,仿佛是在私下透露消息。 “我觉得这件事情很有可能,但是有点儿奇怪。那个姑娘我没有看错,身体完好如初,你难道觉得那李小子有问题?太可怜了,年纪轻轻就......”听了这个话题,几位女子纷纷聚过来,目光充满好奇。 “不会吧,赵嫂?李家那个小伙子看上去很壮实啊,不至于如此吧?”有人质疑道。 “那怎么解释这种情况?据李家小子自己说,他确实和小文进树林里了,可那姑娘身体明明没伤着。”另一人则坚定地赞同赵桂花的看法。 “那就只能这么解释了。我那小子和那李家小子走得近,他详细地告诉我那姑娘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有何纹饰,听起来有条有理,显然就是你们那小子不行了嘛。”第三个女子附和,显得确信无疑。 “真的吗?李家就这一个传宗接代的人,如果那小子不行了,他们岂不是断绝了烟火?”赵桂花步步紧逼,成功击中痛处。 “唉,我听说李家小子性格暴躁,常常殴打他的妻子,会不会是他这方面不行了,所以才脾气不好呢?”她进一步加深了话题的热度。 “你看,他那两个老婆不也都走了吗,不全是因为他动粗。现在这年代,有几个媳妇没被揍过,偏偏他那些老婆就受不住,十有是由于那个原因。跟着这样的人,自己怀不上孩子,苦日子我们女人可全扛着,除非心甘情愿留下,不然谁肯待在这里?”赵桂花一番话语,成功把李福拉到了不堪的地步,不久后,村里便会流传许多关于他能力问题的版本。 不出秦舒澜所料,几天下来,村民们茶余饭后闲聊的话题已经转移成了李福性功能不佳的问题。 “啧,李福连个男人都做不好,居然还会和女孩睡觉!” “大概是因为脸皮厚,夸下的海口没法收回来吧。” "未必吧,我认为李福纯粹是在毁那个女孩的名誉,好让他有机会自圆其说地找个老婆。" "说得一点不错,据说顾家的那个客人是从大城市来的女孩,她一个人远离家乡,要是被李福给盯上了,他在家里说打就打,说骂就骂,毕竟距离限制了他的控制力。" "嘿,这家伙真是心思细腻啊,我们以后都要远离他点。不然说不定会被他卖了还要帮他数钱呢。" "卖?就你的身份,李福还想卖?你在想什么啊!如今这时代,人们找的也是正经姑娘,谁会瞧得上你这个粗糙的大汉?”村里关于李福的闲言碎语迅速在村民中流传,气得李氏家族,包括李福和他父亲李三亮,都气愤难平,在家里摔了不少碗碟。 最可恨的是,连自家亲人都上门问李福是否能力出现问题。 “福仔,你应该跟你二姨实说,真的没能拿下来吗?是因为这方面的问题了吗?别祸害李家的声誉啊。”由于气愤和想借此骗个媳妇的初衷,李福一开始说出这样的话,却没料到事情发展至此,反而让全村人当作笑柄看待。 然而,这时否认就等于间接默认自己的缺陷,因此李福硬着头皮咬定了事实。 "二姨别信外头的谣言,我怎么可能有问题?我俩老婆都在手,问问我爸妈就知道了,结婚那晚动静多大,他们岂能不知道?" 他的话让两位长辈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母亲连忙拉住了二姐以缓和场面。 “你别理那乱七八糟的传言。那几个爱嚼舌根的村里人,话都是能翻十八个跟头。我们自己人可信,外头的话别全听信。”尽管二姨半信半疑,最后还是忍不住审视李福那个“敏感区域”,搞得李福无比尴尬。 ------------ 第89章名誉扫地 "爸,妈,这肯定都是顾家的人造谣,我去教训教训他们!" "找谁教训啊?你先问问我!当初你自己动手粗暴在前,如果不是没办成事,人家顾家人还会留着你现在?早就抓你进派出所了!"李福万万没想到父亲早就明察秋毫,面子让他嘴硬,还想说已达成所求,但老爹一个眼神就把这念头挡了回去。 “别在我面前装蒜,我还不明白?你成功了,怎么会那么惨兮兮的样子?” 而且,“我去探听过消息了,那天那姑娘平安回家,穿戴整洁,安然无恙。还有秦译就在旁边,你在他眼皮子底下能做什么?你那些小动作能赢过秦译吗?”李家的老者,无疑对儿子的了解深入骨髓,但李福胡说一通时,并未阻止。 在顾辰心中暗想,如果能让那个女孩子名誉扫地,说不定自己能借此机会找个媳妇;谁料结果却变成如此局面。 “我们村的人对姓顾的总是没什么好运。”关于这件事的村言蜚语日渐嚣张。为了煽风助火,秦舒心特意请了一位经验丰富的乡村接生婆为自己诊治。 这名自称是接生婆的女人,其实出身医学世家。秦舒心托词自己希望有个孩子的念头,却又担忧自身的健康状况,于是恳请这位老姑婆给予指导。 “婆婆说你方圆十几里的人都称赞您的医术高超,一触便知病症,我就想找您瞧瞧我的身体,生育能力是否良好。您也知道,我初嫁于此,渴望有个子女填补心头不安定的情绪。”尽管那位年迈的老妇人年逾七旬,步履已需依靠拐杖,然而她精神饱满,行走间充满力量。 “我知道我知道,新婚的妇人都抱有相同的期望。放一百个心,来,让我诊脉。”老姑婆立刻着手进行,将手搭上秦舒心的手腕片刻后,露出愉悦的神色。 “你的身体有些虚弱,但是无碍大局,饮食调养是最重要的。别一心想着减肥美容,生育要有强壮体质,否则如何穿越险关呢?” “说得好,今日请您,还另有一件事相求。我家闺女前阵子遭逢那李福之殃,可是我心中还是有些疑虑。我总觉得事情不像外面流传的那么严重,但我妹子年纪轻轻不易察觉。您能否帮忙查看一番,判断她是清白少女还是有了问题的女人?这些闲言碎语,您定会一眼洞见。”老姑婆在这段时期听到许多村庄闲谈,对那个浪荡青年李福颇不以为然,当知小顾家有个女孩受害,她深表哀伤。 听到秦舒心的说法,那女孩或许并未受到伤害,老姑婆不禁觉得有帮助她澄清的必要。 “这事太离谱,不过姑娘本人愿不愿意才是关键。以您这把老骨头,我自然不会有异议。”听到老姑婆应允,秦舒心满心欢喜。 "当然愿意,当然愿意,我都早已同我家妹子沟通好了,她是非常同意的。”秦舒心坚定道。 于是,在莫小文忐忑的心底被两位支持者鼓舞下,她鼓起勇气面对。在老姑婆细致的检查之后,她笑道:"这样一个好女子却被恶意中伤成这般,这些人心存恶念,在来世必承受割舌的惩罚。”老姑婆的话一出,原先对事情持暧昧态度的人们立场纷纷明朗化。既然莫小文并无大碍,那问题必然在李福身上了。 之后的日子里,胆怯于出门的角色从莫小文变作了李福。如今已是深秋季节,乡村里的家庭多依赖烧柴来保暖,毕竟蜂窝煤是需要开销的。因为李福不愿意外出,所以收集柴火的责任就落在了他的父母和妹妹肩上。 也不能怪他不愿出门,只是门外总有人好奇地围绕着他,打听他是不是真的存在性方面的问题。对此,李福无法给出答复,承认这个说法意味着他的下半生将无缘娶妻,还会成为村民们日常消遣的笑柄。若否定,对方会追问他为何之前会有此言,他又能如何解释?是否为了保全面子而吹牛,岂非也令旁观者嘲笑?无论如何,这个问题对李福而言都是棘手的。 秦舒澜原以为情况会逐渐好转,可没想到莫小文出门口外仍易受到流言蜚语,对于这个时代的女人而言,她的清白即便未受侵害,但被李福触及一事已让她的名声蒙尘。特别是那次,在顾真真的鼓励下,莫小文勇敢地迈出家门不久,就遇见了一个喜欢闲扯的女人,对方竟当众询问莫小文打算何时与李福结婚。 顾真真顿时怒火中烧,她指向对方反驳:“闭嘴!我们小文什么时候说要跟李福结婚了?他那种人,根本不配为小文提鞋!况且小文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作为个太监,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娶她。”这番话反而挑起了女人的好奇心。 “那他是个太监怎么样?就算不行那也是半个男人啊!女孩子身体被男性看见了,怎么还好意思四处活动?”那女人得意洋洋地抬起下巴,却不防秦舒澜随后的话犹如冷水泼面。 “人家是长辈,说话怎能用手指着,这是极没礼貌的行为!”顾真真一时语塞,毕竟年少,难以应对这局面。 面对难堪的莫小文,他不知道该如何辩驳,因为对方的确有理。好在这时秦舒澜出来,带了些钱送至她们,见此情状迅速赶来帮忙。 “真真,才出来没多久你就在闯祸吗?她是前辈,你怎么能手指指着她说话,简直是失礼!”顾真真不解其意,感觉这话很难接受,便反击回去。 “这叫什么前辈啊,听听她先前的话有多刺耳!” “这丫头怎么说话的?哪有不悦听的呢?她说的不正是道理嘛!”对方听了秦舒澜的话更加嚣张,仰起头趾高气昂,却不知她的话锋马上会让人大跌眼镜:“她说得是啊,人家长辈都说过了,女孩让人看过后就得嫁给人家,你既然听了这么好的教导,还不赶紧去村里没结婚的小伙子面前传扬开来!”说完,场面顿时冷了下来。 “有什么不满和无理的话,尽管对着我秦舒澜放马过来,风言风语只要传到我们顾家人耳朵里,别说我秦舒澜会跟你硬碰硬到底。看看到底是你狠心还是我秦舒澜出手无情!” ------------ 第90章闹翻就不好了 身旁围着不少旁人,闻言后皆纷纷低下了头,明白在这个世界中,实力代表一切。先前秦舒澜设立罐头工厂,几乎收完了村里的水果存货,村民们或多或少受过她的恩惠,因此她的话语极具分量。 话说完后,秦舒澜掏出几张钞票,递给顾真真:“拿着这些钱,陪小文去多采购些吃的回来。遇到那些人指点你就装作没听见,记录下来告诉我是谁。有志者事竟成,我会坚持与对方斗争十载。我秦舒澜有的是实力,不怕他们十多年的挑拨离间。” 这一番话语无疑宣告了自己的立场,决不允许任何事破坏到莫小文。顾真真顿时眉开眼笑,紧紧握住钱,许诺绝不会再起争端,并拉着感激不尽的莫小文离开了。 回到家中,正好撞见覃小珍。 “舒澜,刚才你那话太冲,村民们要是和你闹翻就不好了,你也只是个姑娘,顾辰也不在,以后怎么面对呀?” “妈,别担心,村民们不会真正和我决裂的。毕竟小文不是他们亲生孩子,不过是闲聊消磨时间。你要记住,村里人多半以务农为主,若自家水果要去集市上销售,需要不少劳力成本,而且价格并不丰厚。罐头厂日后将成为他们的主要财源,没人敢在这个关键时候和我闹别扭。” “况且,一味示弱真的奏效吗?人们只会欺负软弱,反而畏惧强硬。对待这类人,有时需要软硬兼施才是王道。”秦舒澜的话覃小珍未必明白含义,但她相信秦舒澜总有道理,于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尽管有点迷茫。 秦舒澜清楚,母亲没受过良好的教育,可能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但她愿意信任秦舒澜,这点深深触动秦舒澜,如此淳朴的母爱,已久未感受过。 之后几天,村民们不再针对莫小文流言蜚语,一旦话题涉及到了自身利益,便会主动停止议论。然而,人们惯性中的惧软心态开始体现:他们因惧怕秦舒澜,便将攻击转向了李福,这让李福处境更加尴尬。 这段时期内,顾真真常常故意四处游荡,一是为了留意是否有针对莫小文闲聊,二则想要聆听李福出丑的时刻。 "嫂嫂,你真的太机智了,你是怎么想出这样的主意的?如今李福连家都不敢出了,更不用提来顾家娶文文了。"秦舒澜边拨弄着手中的果子,嘴角轻笑。 "正如我所说,与其主动自证,不如反其道而行,散布流言的原因多端,一方面因为实情未明,一方面是因为散布谣言从无损失,不断深陷自我辩护只会让污蔑愈演愈烈,反观若由造谣者承担,这才会让他们明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接着又道,“被误会的人首先想为自己辩白,但他们在乎吗?不,只图乐在其中,你的越清晰,谣传版本可能越多。” “即便你能证实清白并将一切揭露,你以为他们会在意吗?不,他们只会另寻议题,继续散布流言。”她意味深长。 "真真听好,遇到这种情形,首先要考虑如何将关注点转移到其他事情,而非一味解释。这样你会获得更多找出的时间和机会。"看着真真的眼睛,她耐心地说,“就像这次,利用李福的劣势引开目光,我们既能保护文文又得到了调查的机会。但流言人人都已知,连哥也能作证,那下一步呢?” “我刚才已经说过,能引导出证据。如今李福只剩下两种选择:坦白当日事实,或是背负终身监禁。文文听懂了吗?”见真真兴奋起来,她的语气带着一抹温柔,“你的表情就像个小学生,真好。” 就在秦舒澜打算睡前整理下床铺,期待明日对李家来个惊喜,她未曾料到莫小文竟悄然踏入她房间时:“舒澜姐姐,今晚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看着胆小的莫小文,她心头涌出一丝更深的歉疚。 “小文可以,进来吧!”她打开话语,温和应答,示意文文坐在床边。 "澜姐姐,我刚才都听见你和真的对话了,你真是太厉害了,你是如何想到那些方法的呢?"秦舒澜微笑着回答。 "可能是我对事物有一种透过表面看实质的习惯,任何事件发生皆有它的根源和影响,如果改变最初的起因,结局自然不同。" "澜姐姐你知道吗?我真的很佩服你,你的脑子特别灵活,好像没有什么困难能把你打败。"秦舒澜轻摇头。 "怎么能这么说,我老公不就在挑战我么?到现在我连见他一面都做不到。"莫小文想起了顾辰保护秦舒澜的那件事,不禁顺嘴提了起来。 "嫂子,你知道吗?那天婚纱店的工作人员对我们无礼时,姐夫气得眼睛都要冒火了,几乎忍不住动武。如果不是真真拦住,后果真是不敢想象。他还告诉李福,无论怎样都不可以贬低你。"秦舒澜再次听到顾辰为自己说话的话语,心底涌上了一丝感动,只是她仍难以释怀他在自己毫无察觉时离开的事实。 "顾辰确实不错,可是我还不知道是否还能有那样相待到终点的机会。" "澜姐姐我不明白,明明两个人都彼此深爱,这是闹的哪门子事呢?" "那得他自己来说了,谁知道他和我有什么误会,还开始躲起来了。原本指望这次回来可以见面,谁知他竟然在我回来前跑了。" "不是他刻意要离开的!"秦舒澜轻轻地拍了拍小文的手,目光充满母性的温柔。 "我已经了解情况了,他有自己的重要事情要去处理。秦译都告诉我别再操心,大人的问题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你就好好保重,这次的事让我都不知道如何向你父母解释这场飞来横祸。" "况且,村里的玻璃厂厂长马秋生,大概与你家有点亲戚关系吧,我过两天要跟他谈判,真的很难面对这个人。"小文微笑着反过来安慰秦舒澜。 "澜姐姐你放心,到时候我陪你去,马叔叔绝对不会给你压力。知道你为我出头,狠狠教训了李福,他一定高兴。"她毫不迟疑地前往下游村子。 不久,在几个村民的指引下,她站在一户人家门外。 ------------ 第91章想必不会长得寒酸 这家人的房屋十分老旧的土墙房,屋顶甚至覆盖着稻草,现在的家庭很少选择如此原始的建造方式,表明他们的经济状况相当糟糕。 "笃、笃、笃!" "谁呀?"房内传出一位娇美的女性声音,那声音听起来,这女人想必不会长得寒酸。 一进入村,秦舒澜跟几位农妇闲聊片刻。她们口中描述的女人宛如重生的狐狸精,擅长勾人心魄,甚至还有人传言她就是做皮肉生意的,以丰满身材敛财。 然而,秦舒澜瞥见这个女人的居所后明白流言对她生活的影响有多么严重。 “你好,请问这是李杏花家吗?” “对,你是哪位?”那家人家虽然院墙不太高,但是大门始终紧紧关着,即使是听到外边的声音,自称李杏花的妇女也没有贸然开门,可见平日里必定受到不少无端的打扰。 “我是邻村的,我叫秦舒澜,是邻村顾家刚娶进门的新娘。”听秦舒澜自我介绍是个新生新娘,女子才微微开启一道门缝打量外边,确认站在门前确实是一个青春焕发的女性才放胆开大门,露出半个身体出来迎接。 一眼望去,秦舒澜不由得暗暗惊讶:面前的女人唇如樱桃,齿洁雪肤,双眸如同乌鸦宝石般深邃。由于结婚的原因,她的女性韵味多了一些成熟的风情。难怪村里的女人们如此忌妒她。 “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确实有事,能进来吗?这里很安全。”秦舒澜因都是女同胞的共性,特意表明她是一个人前来,这番解释让对方理解其好意,慢慢推开缝隙让她进入。 一踏入屋内,秦舒澜环顾简陋空荡的环境,女人还带着一个小女孩,生活的拮据可见一斑。 “除了你和你的女儿外,没有其他人了吗?” 闻言,李杏花满心委屈地低下头。 “公公婆婆说我是个扫帚星,不许我们跟他们一起居住。” “那你的生计依靠什么?” “我会编制篮子,偶尔把它们拿到镇上去卖,挣点零花钱。”李杏花回答。 听到秦舒澜自报家门,“对了,你说的那个镇上的万佳罐头厂知道吗?”李杏花恍然点点头。片刻后,她的思维转回到现实:“嗯,那是新开的一家工厂,恰好是我们村里顾家人新媳子开的!” “没错。既然你听过它,就方便多了。你愿不愿意到我那儿帮忙?我需要一个助手,你会编织篮子肯定很适合罐头厂的工作。只要你帮我,我就能给予你一笔报酬,并让你在工厂工作,收入可以保障你的生计以及母亲和女儿的日常开销。” "如果你不愿意待在我的食品厂里,我也不会勉强。我会提供一笔钱财,你带着孩子们找个好地方重新开始。你要知道,在这里你的名声很不好,可能会对孩子的未来有影响。认真考虑一下!"秦舒澜的这些话深深刺痛了李杏花。尽管没做过错事,仅仅因为那些男人不时骚扰,她晚上饱受恐惧,夜里还得枕着菜刀入睡。 但即便如此,村里女性还是对她的排斥格外强烈。无辜承受众人指责,李杏花感到极其冤枉。特别是女儿,七岁的年纪就被村民们孤立,将来长大会面临更大的困境。 "你需要我帮忙做什么呢?" "很简单,想请你在合适的时机替我说亲。对象是我们村里的李福。" "你想要我嫁给你们家的人或朋友吗?"秦舒澜毫不犹豫地摇摇头。 "不是。我希望你能单独与李福会面,然后在适当的时候会有他人散播他没有生育能力的谣言,就说他是‘割’掉的男人。你便以这个借口拒绝他。" "为什么?你究竟打算怎么做?"秦舒澜深知不说清事情的起因,李杏花不可能同意她的请求,于是她将整个计划详细解释给了对方。 听到莫小文的苦难经历,李杏花深受同情。她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和莫小文其实并无太大区别,只不过有秦舒澜这样的盟友支持她,而自己仿佛无人可依。 "我可以帮你实现愿望,然后希望你能提供一些资金,我们一起逃离这里。" "好,成交!"李杏花虽然一口答应,心中仍有担忧。 "如果媒婆不把我的请求传达给李福我怎么办?难道我要亲口跟媒婆提?是不是我就得选好婚服了?”秦舒澜思忖后回答说: "不用你直接去解释,直接说选好了婚服的事情会使问题变得复杂难处理,到时又怎么有借口拒绝?你只负责找媒婆,其余事情我会来处理。"李杏花听了,点了点头同意秦舒澜的意见。 秦舒澜回家后,立刻找到了村里著名的媒婆,偷偷给了她十元钱,要求速为李福提亲。 "对于你的决定,我有点看不懂。上回两家纷争不断,你怎么还有心思给人家说媒啊?"秦舒澜轻叹。 "哎,那都是李家咎由自取。李福一天不婚,眼睛就黏在我家,这可真是个麻烦。‘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天天被他这种目光紧跟着,日子没法过了,让人烦恼透顶。"想到这里,秦舒澜又多掏出五元钱,硬塞到了媒婆手中。 这个早上,正准备漱口的金钱媒婆大门却被猛烈敲响,令她一早被惊醒。 “是谁啊?” “钱媒婆,我是来替人提亲的!”钱婆细心倾听,辨认出这声音属于年轻的女性。在这个年代,上门提亲通常都是家族中的长者找媒婆,单身女性亲自来,那就只有可能是一位寡妇。 并且,凭借那敏锐的耳朵,钱婆只需略加一听,就确认这个陌生人并非本村人士,这真是太巧合了。正苦恼于如何解决自家难题之际,上门的佳音恰好送至。 钱婆担心外边的人耐不住性子离去,赶紧咽下正在漱口的水,焦急说道:“来了,来了,稍等一下!”虽然钱婆年纪过半百,脚步依然轻快,迅速穿过院落来到大门,一把推开锁,只见一个年轻且貌美的女子站在门外。 这女人大概二十几岁,衣着朴实,束发妇髻装扮,明眼人一眼便能判断其寡妇身份。 “你是来找我家老身谈亲事的吗?” ------------ 第92章我愿助你一臂之力 李杏花了会工夫观察,似乎怕被人撞见,轻轻颔首回应,这也让钱婆验证了心中的猜想。 “没问题,先进来坐下再说吧!”在钱婆的带领下,李杏花步入庭院。钱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看得出主人家对访客非常在乎。 眼前的老夫人大约五十来岁,身穿紫色衣裳,额前别着花朵。可能是起得很早,嘴唇上的胭脂有点淡了,或许是昨晚涂抹过,今早尚未补涂。钱婆开口问道:“你是哪儿的?看起来应该是有夫之妇,怎么亲自上门提亲呢?” 面对对方,李杏花不好意思地低头,小声说:“我是下河子村的李杏花,丈夫过世已有三年。娘儿俩生活困难,所以我才来求您帮我找个归宿。”介绍自己的同时,她的嗓音有些哽咽。 钱婆听了心中暗自欢喜,这是天赐良缘啊!如果将这女子匹配给李福,凭其美貌一定能抓住李福的心。李福感激之下定然不忘恩情,那么她不仅能借此弥补与秦舒澜之间欠下的债务,而且还收得人情债,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权衡了这些利益后,钱婆爽快答应道:“好吧,我愿助你一臂之力,希望能为你找到如意郎君。” "好了好了,老太婆我就是心慈手软,你这事儿,老太婆我就点头答应了,这两天我帮你物色合适的对象。你先回去,耐心等着吧。"看到李杏花欣然同意,李杏花急忙起身表示感谢,举止间近乎虔诚无比。 媒婆钱夫人满心欢喜地将李杏花送出了家门,回到屋中整理了一下形象,在额头上添加了红色花布,脸上也涂上了红色,显出喜庆气氛。随后,身着华丽的紫色服装,摇曳走向李福家。 钱媒婆多年来擅长红线牵连,无论最终的婚姻好坏,她的口碑全靠伶牙俐齿,虽然眼前的李杏花守寡,却在她嘴里变得宛如仙女。 "媒婆,介绍一个守寡的给我怎么回事?谁知道她命运如何,前夫刚亡,难道你就不会害死我?是不是对我有意结仇呀?"见到李福似乎不满,钱夫人立刻拍膝而起,内心的紧张情绪逐渐显现。 "哎呀,李福,你这么说就过分了!我办的是美满婚姻啊,哪来的仇怨?你现在的处境不比得上顾家已成万元户,又比不上年轻人初次成亲,有人愿意跟你已是不易。别在这跟我挑挑剔剔的。" "而且别忘了外面那些传言,都知道你生育能力不佳了,还想娶年轻漂亮女子?你这嘴上功夫也太嫩了吧!"钱夫人的这些话语戳中李福心事,他气得扔掉了手中的茶碗。 "你说什么谣言!明明你自己心虚!下面没有问题是事实,未来我还生一堆儿子!到时候让外头的人都瞧瞧。"李福脸涨得通红,然而媒婆的钱夫人以巧舌如簧闻名乡村,他反驳无措,只是气闷着不作声。 这时,李福的父亲发话了: "喜娘,我儿子福子最近被村里的话传怕了,说话失了分寸,你就别往心里去。你一直关心着我们,李老头子非常感激。"对方态度软化下来,钱夫人自然不会再强撑场面,顺势退让。 "李福爸,这话客气了吧?我只是实事求是。你知道,虽然她没了男人,但这寡妇看着就不俗,才结婚一年便有了孩子,说明她肚子旺啊!娶妻子就是为了延续香火,你说对吧,李家兄弟?"钱三亮深知此刻李福声誉大跌,想要找合适的对象谈何容易,所以他的话语充满理解和鼓励。 看着李福的年纪越来越大,媒婆介绍来的大多是守寡的妇女。这些寡妇有的带着拖累的家庭,有的娘家亲戚强势得可怕,性格倔强的李福要是娶了,恐怕会出问题。现在,钱媒婆推荐的那个女子没了娘家依靠,尽管有个女孩需要养,但这孩子长大了能赚回钱财。况且有这个女儿在,老婆不至于轻易离家。权衡利弊后,李三亮决定接纳这段婚姻。 “仙人,我们同意了这门亲事,不知你能否安排他们尽快见面?”李福仍有不满,眉头微蹙,提高嗓门喊着:“爸~” "闭嘴!"李福还未开口,就被李三亮喝止了。 看此事已尘埃落定,钱媒婆笑得满脸喜悦。 "行了行了,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两三天内就安排那个女人去你们那儿,保证让你们心满意足。 “吃年头久的李三亮拿出五角钱,递给钱媒婆。 “真是太感谢你的费心了,到现在还记得我儿子福的婚事。”钱媒婆虽然觉得五毛钱寒酸,但有总比没有好,于是收了下来,并把钱揣进衣兜。 "邻居一场嘛,别客气。结成夫妻那天,请我喝喜酒呵。”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不会忘了你这位大喜神仙的!”李三亮送钱媒婆出门,媒婆转身离开,听合上,她撇着嘴角低声嘀咕道。 "这一家人怎么这般吝啬,活该你们家事事不如顾家,注定倒霉。好不容易找个老婆,结果还是被你气跑了。你指望还能从家中要出什么钱去买大姑娘?”钱媒婆愤愤不平地念叨完,便拖着小步往家走去。 关门后的李三亮,李福急急忙忙迎上来。 "爸,你怎么让我娶那守寡的?我才不要,这可是四十多岁、毫无出息的男人做的事情。我还没有准备好,我想要的是少女。"李三亮瞪了一眼儿子,冷哼一声。 "哼,少女?看来你在做白日梦。你自己干的好事,嗜酒作乐,贪好女色还打女人。这样的你想找清纯少女,你那第二个老婆还不是拿你妹妹的嫁妆购置来的?现在嫁妆全让你挥霍光了,还把老婆逼走,你问问自个儿,家里还有多少财力再给你买新娘?"李福一脸不愿,抬着下巴和父亲争论。 "钱我自会解决,无需你们操心。我有一双手双脚,还不怕赚这点蝇头小利?" "呸,你也就这点能耐,没了手脚还想娶寡妇,别说我们家,连后院的母猪都不会嫁给你。至于你和寡妇的事,主意已经拿定,你要敢不听我的话,看我不打断你这双腿!" ------------ 第93章已经预谋许久 李三亮尽管年岁已大,威严依旧,在年轻的时候兄弟姐妹都经常挨他责罚。所以,只要李三亮点起眉头稍微严肃起来,兄弟二人便会脸色大变、畏惧几分。 果然,看见父亲发怒后,李福立刻听话了许多,不再与父亲争论,乖乖待在家里。 秦舒澜那边的事务进展顺利,顾辰这边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那天急匆匆赶向姜城的路上,顾辰竟然碰巧遇见一个小偷。尽管那家伙没有得逞,反而给自己带来了麻烦。 那天在火车站等待火车期间,他看到一个小偷正偷偷溜抢老人的钱包。面对这类情形,顾辰以往多会选择告知站务人员,或者视而不见。然而这次,他不知为何开口制止了那个窃贼。 "喂,你在那做什么?手放到哪里了?"小偷被突然一吼吓了一跳,手里装满钱财的袋子失手落地。那位老人转过身,看见地上的钱袋子,接着发现自己的背包被划破一大个口子,苍老声音立刻叫喊开来。 "哎哟,有贼啊!快来抓贼呀!"显然这个小偷早已经预谋许久,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老人的喊叫声吸引过去时,小偷竟趁着间隙消失不见了。 老人抓过掉落的钱包不断向顾辰表示感谢,并赠给他一包干货。顾辰原以为此事并无严重,没想到登上火车后竟然遭遇了其他小偷。 此刻正是凌晨,车上的乘客不多,大部分人在座位上疲倦地趴着睡觉。 原本正在休息的顾辰忽然觉得身边多了一些动静,因为他确定前后左右都无人。 “不对劲”他暗自留意。多年漂泊让他即便睡觉也保持着高度警惕,睁开眼睛,对面和旁边的位置竟坐着四五位年轻人。 "小子们,这儿是不是你们的座位?”领头的年轻人衣着轻浮,高昂着下巴,目中无人的姿态令人生厌。 "就算不是又怎么样,就不能坐吗?这火车还是你的家呀?"顾辰听到对方的挑衅之词,明白了这家伙来者不善,很可能就是为了自己而来。但他不想与这人计较,故选择退让一步。 "火车当然公共所有,我又哪有钱买票,各位随意坐着好了,不过麻烦让出些空间让我去上个厕所。"说着,顾辰起身站到旁边人的位置边。 对方根本不理睬顾辰,反而将身体靠向椅背,两条腿随意搁在桌上。 "兄弟,你要去厕所吗?没问题,先把通行费拿出来,我可以帮你开路。"听见这样的话,顾辰不由得轻笑一声。 "我在火车上没听过还要交什么通行费,火车是你开的?”最先与顾辰搭讪的显然是这伙人的头领,他站起身,拍了拍顾辰的肩说道: "小伙子嘴巴还挺伶俐,模仿学东西倒是不错,可惜啊,嘴巴利索常活不过多久。" "生死大事,要看老天爷怎么安排,你是不是‘老家伙’啊?看上去也不像,至多算个小混混罢了!" "管你老家伙还是小鬼?碰见老子你就算是老天爷也保不住你的狗命!”这让顾辰明白过来,这群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尽管车上乘客人数相较于以前减少,但这伙人莫名其妙地坐到了自己附近,显然他们是早有预谋,准备好对付他。 他的策略就是暂时拖一拖,查清原因。 "我不知道我犯了你们哪条,总要让我明明白白吧?"顾辰试探着问道。 “行啊,火车站的事情还记得吧?最近兄弟们都日子艰难,想出点主意捞点,结果被你给搅黄了,如今我们连锅都快揭不开了,找你还去找谁?这事儿,钱解决得,就钱;钱不行,割两根指头了结也算,你觉得这处理公平吗?”这下,顾辰意识到这些人是车站那小偷的同伙,来勒索。 “你这样说,毫无道理嘛,问这些干嘛?”顾辰反驳。 “听你的语气就知道今天别想轻松解决了。算了,我俩换个清净地方说话吧,这儿人多嘈杂。”顾辰瞥见包厢里安静无声,不时传出几声熟睡的鼾声。他知道,这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不会轻易动手,然而只要自己离开包厢,他们必定会有所动作,后果难以预料。 “你要是想硬把我拉出去,外面人群密集,你可想想,你敢让我叫喊求援吗?”话音刚落,身边的一个人拔出一把光亮的水果刀,对准了他的腰际。 "没关系兄弟,你喊吧,是你的嗓子尖利,还是老子刀更快?不愿失去肾的话,乖乖跟着下一站下车随我们离开。"顾辰明白现在首要之急是寻求帮助,但他对下一步他们会怎样行动不清楚,难以提前布局防备。 "你们即使让我下车也没用,身上的钱并不多,就是全给你们也不够几个人平分。”为首的混混摸了摸嘴角,显然对他们接下来的计划有着某种阴险的笑容。 "没关系的,到时候我会帮你写信给家人,多写两封总可以了吧?朋友们都在报纸上看到过,知道你们家挺富裕的,开了个罐头厂,是吧?你妻子很漂亮,又有能力,听说还是新婚燕尔,甜蜜得很,她一定会想法营救你的。"顾辰没料到,他白天的一番侠义举动带来了这么大的烦恼,而且还有一些人曾在报纸上见过他,知小他们家境良好。 对于顾辰来说,形势相当不利。他不希望家人担忧这事,特别是如果秦舒澜知道了。但他又不敢硬拼,那样只会让自己受伤害,让家里的亲人更加伤心。 “果然,人红是非多啊,好吧,算我输了。稍后我会和你们下去给家里写信,你们想怎么要我都答应,前提是别伤害我就好。我这条命还要留下继续为家中传宗接代呢。我是家里唯一儿子,好不容易有了贤内助,不希望她变成守寡之人。”对方听到顾辰服软,警惕逐渐放下。 众人把他按下坐位上,密切监视着他。不久火车就到站了,顾辰焦急地看向窗外思考对策:即便他们声称并非真心意图如何,但他不能完全相信。下了车,一行人要带他离开车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 第94章关爱备至 “阿辰!”听到来自前方的声音,顾辰条件反射性地环顾周围,然后就在不远处站口看见了一个穿著碎花裙的女子。 “高妍?”顾辰惊讶地喊她的名字。身边的人察觉两人关系,理解他们定是认识的。为了保险起见,那人重新将刀子顶向顾辰,提醒他:“别管她,只管跟我走,乱动的话,你们俩都难逃。” 被威胁之下,顾辰只好假装看不到,高妍却径直冲过来,搂住他的脖子。 “阿辰,好久不见,你怎么一句话也不给我或爸带回去,差点忘掉我们母女了?”高妍是顾辰老板高庆阳的女儿,也是他的师傅——当年在申城无人依靠的他找工作异常艰难,曾因有过牢狱之灾。直到高庆阳看中他有潜力,带他回家并在自家电器工厂为他安排了一份工,并亲力亲为教他操作设备。 从那时起,顾辰把高庆阳视若恩师,而高妍对他也关爱备至,常给他送餐、洗衣做饭。对顾辰而言,她更似亲人一般。 之前顾辰的父母要他回老家完婚,顾辰和师父说了之后,高妍就像个撒娇的小女孩一样,怎么都不愿让他离开。 全家人都无法对付她的任性,甚至提议让顾辰的家人全都搬去申城,在她家中暂住。然而,这种计划显然被顾辰拒绝,他不能让他一生都在老家生活的父母突然来到大城市,住在别人家里而不征求他们的同意。 顾辰也与师父阐述了必须回家处理债务的情况,以免家里出现更大的问题。高庆阳对这事没有异议,但担心高妍闹腾,因此找个理由让顾辰先去申城拜访邹师傅。但是,谎言总有曝光的一刻,不久之前,当高妍发现被骗后愤怒无比,带着行礼离开家直奔顾辰而来。 "阿辰,你知道吗?你都没有告诉过我准确的家乡地址,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我只能先来到申城。”她兴奋地忘记当前情况稍显不妥,只是紧紧抱住顾辰撒娇。 "小妍,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我现在真的有要紧事需要处理。你先找地方安置,待会儿我会去找你。"然而高妍听后误认为顾辰又要抛弃她,撅起嘴,用力抱住了他的手臂表示。 "不要这样,你又要像上回那样悄悄离开吗?这次我不想再被骗。无论怎样,我要和你一起去!对了,你那些我没见过的朋友又是谁呢?"此刻,高妍终于注意到,一群人在围观顾辰,她年轻的美吸引了男人们的目光,顾辰看此情状,不禁心慌。 "喂,阿辰,那个姑娘挺讨喜的。既然他要跟着你,带在身边有何妨,大不了兄弟多个乐子呗。" "老哥们啊,女人总是添乱,带个她会影响事儿。要是耽误了我们,那不是得不偿失吗?"听到这里,高妍不容置疑地插话打断了对话。 “什么意思?怎么就成麻烦了呢?顾辰,你得给我讲清楚,你说过的,在特定场合里,女性同样能大放异彩,你也提到大部分女性相较于男性更为细心,做事更有耐心。这些我都记得的。”顾辰知道不能再浪费时间在这种无关的事情上,看到周围人们的神情越来越异常,必须尽快让高妍脱离这里。 “高妍,你别胡闹了。你的行为令人困扰,我没有时间和耐性哄你,你现在立即离开,回家找你爸。”说着,顾辰不断向高妍使眼色暗示,但遗憾的是,她并没有理解,一门心思沉浸在让他送自己离开的想法中。 “顾辰,你好过分!别忘了我家对你有恩,当初你在贫困时是我爸收留了你,给你庇护。你在我们家里住了、吃了,甚至在我们的厂里工作过,难道你能如此对我?!”高妍的声音越来越大,引起四周的注意,那些地痞们见到情况不妙,紧张戒备起来,其中一个掏出对准了她的后背。 察觉到危险,高妍惊恐地僵住,战战兢兢地问顾辰:“辰,到底发生什么事?他们不是你朋友吗?他们在做什么?” 顾辰还没开口,人群中的领头人物便说话了:“喂,丫头,安静点,没看见我们在忙着么?跟着我们走就是没事,不乖的话,可就只能让他们在地下当‘鬼鸳鸯’了。”这时的高妍已感恐惧,乖乖闭嘴。 原计划在众人没防备时制造事端,等火车出发时混入人群逃脱,然而高妍此时意外出现,这下子,带着她逃几乎是不可能的。 “兄弟,算个面子行不行,别为难她,她身体不好,一旦出状况可能就没命了,出了人命你们也有麻烦不是?你说对不对?”领头那人显然怀疑其健康,上下打量起高妍。 “身体不好?听她刚才的意思,找你是下了不少功夫的。身体差的人有这样的体力到处跑吗?还有,她刚才提到家里有个工厂,看来是名媛淑女。”由于从小被宠爱,高妍鲜少独出,这样的事也是第一次遇到,自以为父亲能保护她,所以态度颇为任性,挑衅地看着对方。 "知道就好,我家的势力很强,要是你敢惹怒我,敢不敢让我爸把你全解决了?"高妍傻傻不知这话可能意味着什么,反而将她们推向绝境。一旦局势紧急,为避免其他人报复,他们可能会选择极端的手段对付她们。 但顾辰十分明了此事的利害关系,他立刻把高妍拽到自己怀中,捂住了她的嘴。 “这个丫头向来任性放肆,说话不经过大脑,大家别往心里去。”顾辰的解释并未瞒过首领的眼睛。 "行了,别磨磨蹭蹭了,看来她是只肥美羔羊,全都带走,一个都不放过。"无可奈何之下,顾辰暗暗咬牙,若是真的随他们离去,后果恐怕不利。 “小妍啊,记得当初你怎么假装心脏病我吗?”走到队伍后面,顾辰轻声向高妍问道。 曾经,高妍使用假装心脏病的方式,诱使顾辰放下所有事务来照顾她,以此创造两个人独处的机会。当时,由于顾辰感激于高家,所以几乎无条件配合,然而初次伪装实在逼真,吓得顾辰差点直接把她送到医院。 ------------ 第95章站出来主持正义 后续,顾辰从高庆阳师父口中得知,高妍根本就没有心脏病,是堂姐有过心脏病史,还曾在多年前因为心脏病去世。高妍与堂姐关系极佳,曾亲眼看见过病情发作时的场景,因此模仿得十分到位。 “我记得那些过往就好,请别揭旧伤疤吧!” "我没想要重提往事,我只是想请你再次表演一下。” "啊……" "快一点,这是我们逃脱的唯一机会。"一听见有逃跑的可能,高妍立即明白了顾辰的目的。她装作极度不适:"啊……我喘不过气来……我的心……心绞痛……快帮我拿行李,我的药在包里。"她演技出色,声音响亮地在人群中喊出这番话,此刻他们还未远离车站,许多人在周围,因此不少人听了她的叫嚷。 那帮混混也未料至此局面,他们如今被一群人团团包围,几乎寸步难移。带头的小混混依然强硬,伸手去拉高妍试图起身。 “你起来!别在这装蒜!听到没?快走!”一位热心的大妈见状,站出来主持正义。 “小伙子,姑娘都快要窒息了,你怎么能对她无动于衷?你们熟识吗?”小混混抬头笑了笑,看似友善地问。 “当然,她根本没病,这是在装,别相信她。我们还有很多急事要做,耽搁不了太久时间。” “但看这小姑娘不像装的啊,我老伴心脏病发作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快给她找个药,如果真出事了,后悔就来不及了,什么比人的命还重要?”混混低下头一看,高妍的表情确实不像是做戏的。 “兄弟,你这情况有点不妙,她不舒服,你应该清楚她有备什么药才对吧?赶快找出药给她,别拖。”顾辰听到他的污蔑,选择不予计较,转向提过高妍的小行李箱。然而那小箱子里面其实根本没有药,只是翻来翻去,除了一些衣物之外,一本书罢了。 “药呢?!”混混急切地喊道:“看这样虚弱的人行李里哪能没药?!你们是不是故意我们?”顾辰扫了眼身后的形势,那个手拿刀的男子尚未放下手,所以只好继续应付这个局面。 “她刚刚也提到,在外面找了我很久,她的药品是国外进口的,在国内找不到替换的,可能刚吃完就没了。除非立刻送去就医,否则如果真有个三长两短,就看你们如何收场。”如今有了旁人围观,顾辰的语气也不那么客气了。 这群混混实在是毫无办法,周围还有人跟着煽风。 “哎呀,伙计,一堆大男人都不懂怎么照料姑娘?药用完了不抓紧去买,人现在倒下来还不马上送到医院?你们究竟搞什么!”另一人附和道:“说不定这些人是人口贩子,上星期我听消息,这附近有个贩人的村子,专抢漂亮姑娘。你们这几个家伙要真出自那个地方,赶紧找执法者,别糟蹋人家女孩啊。” 混混们一听要报执法者,顿时乱了阵脚,丢下顾辰和高妍四散而逃。此时高妍已经将话说明,如果选择沉默必定无法交待,两人只得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执法局。 此刻的顾辰如坐针毡,因为邹家的人都还留在申城,具体情况还未可知。而自己现在身处执法局,无法及时前往查看,真是一件棘手至极的麻烦事。 在另一头,秦舒澜正试图迫使李福透露那天的具体细节。 “秦董,媒婆已通知我两天后来会面,和李福详谈。”李杏花趁黑来找秦舒澜。 “知道了,到时候你就假意对李福很中意,提出几条条件。李家人肯定为了达成交易愿意接受,不必一次性妥协,先推脱几次再点头应承。” “但秦董为何如此布局?既然你急于办成此事,何不加快行动?我就爽快答应,之后再拒绝对方即可。”李杏花不解。 秦舒澜嘴角浮起胸有成竹的笑容。 “急于求成反误事,有些事越焦虑反而越办不妥。你照我的话去做吧。”李杏花点头同意了秦舒澜的建议,随后在天色渐暗之际急匆匆回到家中。 过了几天,尽管李福对与寡妇结婚感到十分不情愿,但家人还是要为他打扮一番,让他穿戴得体地上去相亲。两人的相遇地点定在媒婆钱氏的家中。一身整洁的李福刚跨过钱氏家门,就被眼前貌美如花的李杏花吸引了。他对这位女子的美态目不转睛。 "哎呀,李福来了,快来快来。"钱媒婆笑着迎上前去拉他,却发现李福呆立不动,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儿,仿佛连口水都要垂涎欲滴。 这幅景象让李杏花觉得不自在,但她依旧保持着少女娇羞的模样站着没动。 "小子,还不进屋?站在门口什么呢?女孩子等着你呢,你怎么好意思啊!"钱媒婆有些恨铁不成钢,拍了李福一巴掌将他唤醒,他的注意力这才从李杏花身上转移到屋里。李福赶紧擦擦脸颊,尴尬地笑了笑。 "抱歉,抱歉,出来的时候家里有点杂事,来晚了。请别介意。"看到李福那副的目光,李杏花心底厌恶,捏紧裙角。 "没事,福兄弟来了就好。钱妈刚才已经上了茶,尝一口吧。这是我带来的水果,你也尝尝看。"李福微笑道,伸手想要取李杏花面前的果子,但他炽热的眼神始终未曾离开过她,旁观的人甚至会以为他要对那女孩做什么非礼的事。 "这位妹子带来的果子真甜美,就跟她人一样迷人啊!"李杏花听了这句话心中一怔,这话若出自情人口中可能还算恰当,但在陌生人之间如此直接显得极其失当。李杏花眉头顿时皱起,而钱媒婆也露出了冷峻的表情。 "小子,少放肆。平时让你别跟那些闲人混在一起就是不肯,学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我闭嘴!"训斥完了李福,钱媒婆立即转向李杏花带着和煦的笑容。 "杏花啊,不必在意,他就是这样口无遮拦。平时和村里的那些老单身汉厮混太深,难免耳濡目染说些乱话。不过人品嘛,还是值得信赖的,我是他的月下老人,保证他是个可靠的男人。" ------------ 第96章强压怒火 听到这话,李杏花微微一笑并未反驳,秦舒澜早告诉她为了换取媒婆的努力相助,自己可是付了十五块钱呢。 她何尝不明白钱氏的想法,于是她对媒婆说:"自然是对您有信心的,您的眼光是不会错的,毕竟我是寡妇,又能苛求什么呢?"这话使媒婆感到高兴不已,愈发热忱地促成了他们俩。 但李福真是无可救药,交谈没几句就举止轻浮起来。想到秦舒澜交给自己的任务,李杏花几乎忍不下这口气,恨不得立即拂袖离去。 钱媒婆的脸上颜色渐沉,最终强压怒火,试图宽慰李杏花。 “关于两位的情形,大体我都清楚了。杏花妹子,如果你有什么愿望,李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家族,但还能办到一些事。放心吧,他家中还有个小妹,过不了多久便要出嫁,并不会影响到你们。等父母归西后,这家就全靠你自己作主了。” 在秦舒澜的安排下,李福真心关注起李杏花。频繁向钱媒婆打听婚事定下来的日子,然而这期间李杏花却又含糊其辞,不愿明确答复。 钱媒婆苦不堪言,“杏花,你当初可是托我替你觅寻对象,我找了个你满意人选。你怎么又开始犹豫了呢?”面对她的询问,李杏花难以启齿——因为拒绝此事的是秦舒澜,并非她自己。 她无奈地说道:“婆婆您费尽心思,我只是需要时间深思熟虑。我曾和之前的丈夫短暂相处,尽管关系不持久,但我们有过夫妻之情。老一辈人都明白,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再婚总要考虑前夫的颜面。” 这时的钱媒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双手拍打着膝盖,拉着李杏花追问:“那你到底是什么打算?直说嘛!我能办的都会尽力。李家已经几次派人来打听过动静。” 面对逼问,李杏花被迫开口:“只想为我的前夫做个法事告知,我不表示舍不得。母女生活确实难以维持,我也是为了孩子。浅婆你明白的,男人心眼如针孔,万一他在地下憋坏了,闹出什么事,我这婚就结不安生啦。”在这个时代,尽管许多人鄙弃封建迷信,但老一套的想法依旧在人们心中根深蒂固,尤其是像钱婆这般年纪的人。她一听李杏花的顾虑,连忙一口应承了下来。 "好吧好吧,你说的事情我听你的,去安排找师傅的事你就交给我,我保证替你搞定,让你丈夫安心地下班,你只要在家备齐纸钱和金元宝就好。"总算糊弄过关李媒婆了,李杏花如释重负般长叹一声。 可是钱媒婆才刚离开,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凑近询问声音后,听到秦舒澜熟悉的嗓音,李杏花才打开了门迎接。 "秦董怎么有空来了?"李杏花随意问了一句,一边仍忙碌,不由自主把秦舒澜牵进了庭院。 "刚送走了钱媒婆,你没注意到吗?再这样下去,我就没理由搪塞了。刚才我可是动用了亡夫的托词来打发她的,说是帮他做法事才能摆脱掉。"秦舒澜微微一笑,实际上,她对李杏花很有好感。这女子聪慧,胆大心细,吃得了苦又坚韧,要是有合适的环境和机会,必定不会败给自己。 "所以我这次来找你就是要传达,下次钱媒婆再问,你可以同意,只是要求她带你去看看我们村庄李氏的老屋,届时自然会有合适的机会,在你面前揭露李福的全部秘密。你做好准备,事情一完,走或留就任你挑选。另外,今天的费用我带来了,你自己核实一下数目,不会少于你该得的份额。"秦舒澜说着话从腰间摸出一把五十元钞票,其中夹杂了些粮食券。 "这是我攒的一些私房钱,你拿着。只和你说一声,不论你走或留,我都愿助你一臂之力。我们女人,我知道那些莫名的横祸和流言蜚语,我会因为同为女子感到同情。收下这些改善自己生活的物品。"秦舒澜说完便打算告辞,却忽然被李杏花牢牢抓住衣角不放。 "为什么你就不同她们看待我那样?"秦舒澜疑惑不解。 "什么意思?" "村里那些女子都说我是狐狸精,勾走了他们的男人,人人对我避之不及,为什么你不这样认为呢?" "那些言行是因为他们的愚昧无知,并不懂得是非曲直,深受传统观念的束缚,她们视男子为一切的中心。" "实际上,女子也可以成为自我世界的主宰。在一段不忠诚的婚姻中,理智的女人会驾驭男人,愚蠢的女人则反过来对付自己。如果好色是一种天性,哪怕天下所有的女性,也无法束缚一个人。同样的,踏实可靠的人并不会因为他身旁有天仙就会高看你多少。" "可惜许多人并未领悟此理,但我不然,明白个中关键,故绝不将刀锋指向无辜女性。我知道问题的本质所在,就会直接触及症结,而非舍本逐末。"在现今社会里,这番见解并不罕见,但在那时却是惊人之言。 "我一直未曾亲耳聆听这样的说辞,这段时日我亦略知你事迹。你不似未经教化的,你的内心充满智慧,实非我们这些人所能企及。"秦舒澜、顾真真、莫小文与覃小珍皆曾以此般评价,顾真真与莫小文深以为然,唯独秦舒澜认为其中矛盾。 差异源于她们两人读书识字,受新潮思想影响,而覃小珍秉承的是旧时代观念,与李杏花类似,均属未接受过多教育者。然而对于这番话语,覃小珍似乎更易于接纳。 "你能理解我的话,只因你亲眼见证了传统观念如何残害妇女。李杏花,假如我是你,我绝不选择离开,我会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站起来,这是我活出来的原则。" "你当下确实能带女儿远离是非之地,然而你知道吗?流言永不消散,村里的传言繁多,可以集结成一部‘世故百科’。记住,唯有胜利者能书写过去,强大的人才拥有话语权。" 至于莫小文之事,李杏花早已耳熟能详。村人们看似对小文话题偃旗息鼓,并非出自善心,而是惧怕她的强大。 ------------ 第97章逃离此地 若你想留下,我可以让你也变成那令人敬畏的人,只消你乐意。秦舒澜的话语深深迷惑着李杏花,她随后抱着孩子,唤作女儿:“亲爱的妞妞,妈带你逃离此地,前往都市生活,你会乐意吗?” "妈愿意的地方,哪里都可以,只要有妈在。"这个娇嫩的小女孩窝在母亲的怀中,坚决地说,“只要有妈,无论何方。” 当举行丧葬仪式那日,母女俩跪倒在丈夫的墓碑前,李杏花内心不由得忆起当初她和丈夫甜蜜的过去。尽管丈夫外表粗犷,其实对她是无微不至。在家境重男轻女的环境中,李杏花不曾体验过多少亲情感恩。嫁给吴大的初期,本以为艰难的生活就要展开,但吴大却给予她无尽温情,短短的时间里,两人的感情已然深厚。 丧事结束后,李杏花安排钱婆回家,独自留下与逝去的丈夫对话。 "我说杏花妹子,还能再说什么呢,人早就不在了,还放不下心?既然这样,你就直接陪在他身边不好吗,找什么外男儿呢?"钱婆媒对于李杏花一次次的谢绝已感不耐,话语间流露出几分愠怒。 "还是要告知一声嘛,毕竟女儿未来是要跟随我去男方家,改变名字还是可能的,我知道钱婆婆对我婚事也很用心。你现在去通知李家人,就说我同意了,让他们定日期吧。"钱婆一听这番话,立刻眉飞色舞,紧抓着杏花的手臂。 "这就对啦,想当初你一次次推迟,我还差点误会你是不是拿老太太开玩笑呢。" "我怎么敢呢,谁敢和月下老人开这样的玩笑?但在行动之前,我还是想去看看李家怎么样。老话常说嫁人生涯,衣食住行,总得有个避风遮雨的港湾,你觉得我说得对吧?"李杏花的话语让钱婆明白她想要查看对方的家庭环境。 "小事一桩,李家房子绝对能让你满意的。现在让我回他们那说说,我们就尽快择个良辰吉日,你亲眼去瞧瞧,大事就此定了下来。"杏花当即点头答应,钱婆喜笑颜开,得意地扭着腰离去,她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正在吴大墓前瞻仰之际说服儿媳改嫁。李杏花盯着墓碑,跪在地面许久无声。自从吴大离去后,她独自守家,常因村里闲言而痛苦,每次伤心便会来到此地痛哭,但今后她要为自己、也为妞妞的将来坚强。她想,正如秦舒澜所说,无论何时何地跌倒都要在这里重新站起来。 得知李杏花接受婚约,李家欢天喜地开始收拾家务,唯有李招弟闷闷不乐,想到新嫂嫂将要进门,意味着自己离出嫁的日子渐行渐近。 虽然李招弟常常以能得五百元嫁妆自诩,但她明白这钱的来历。眼前的顾真真依然顶着鲜花装饰,相比之下,破旧的衣服,枯黄的头发,甚至头饰的缺乏——能带上一朵野花已经足够难得。 "在你家附近怎么了,我都没踏足,这里不是你家门口,别人能去为什么我不行?只是经过罢了,何须这么大声音喧哗呢?"李招弟或许因自卑,或许因情绪繁杂,她变得如般容易触发,嗓音高亢异常。注意到表妹顾真真欲上前理论,秦舒澜急忙拉住了她。 “李招弟,你来找我有何事?如果有需要可以跟我说清楚。”李招弟对这个女子半信半疑,因为她的父母早就告知过她,这个女人绝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她能让李家遭受重创,必有所能。 “别在这里假惺惺地装好人,我可不是那种货色,我父母也早说过了,你是个蛇蝎,专门破坏男人的家伙。”顾真真心底不悦,一把将手中的小布包丢到一旁,就要上前理论。然而秦舒澜迅速拉住她的领口阻止了冲突。 “李招弟,就算被人说成狐狸精,我会毁掉男人,可你是否想过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秦舒澜犀利地质问。 “我若是说坏男人,怎么唯独你一家被指摘?看看顾家生活过得多平静吧。显然问题不在他人,而在于每个内心作祟,祸害往往是自找的。而且我希望你谨记,所有李家的厄运与你无关,更不必背上什么报应的名声。”李招弟被这番话怔住了,她不解秦舒澜为何如此直白。 “真的觉得李招弟很坏吗?”顾真真疑惑地问嫂子,不明白这样的疑问从何而来,但她还是据实相告。 “我不太觉得。她变得这样,或许和她家里的人有关系。我们的老师说过,这是环境和行为模式的影响。她在那样的家庭环境下成长,受到不公对待。每次李佳明对她不好,我看到眼里,所以才只限制于动些小手,不再过分。” “你讲得没错,事实上李招弟在这里也并非无辜的。她和李杏花同样值得怜悯,但往往灾难发生,人们的潜意识便推诿责任给女人,实在是可笑极了,既然如此轻视女性,又寄望她们带来麻烦。” “我知道嫂子想帮忙,但我实在不解,这些观念是哪里产生的呢?”顾真真心中有些迷茫,她看着眼前的女人,这个并未受过高等教育的嫂子,在这几天的交谈中展现出超乎她认知的见解。 不久后,李杏花来到李家探望,四下望去,家中被打理得干净整齐,显示出李家对她的尊重。但在临行前,李杏花意外地听到了一些关于李福的流言蜚语。 “嘿,钱嫂子,那位漂亮的姑娘是你什么人呀?哪家的瑰宝啊?”村里的女人看到美丽的年轻女子,自然会问起背景。 “你知道的,她是下游河村的吴姓寡妇,独自养着个闺女,穷得揭不开锅,所以我才帮忙物色了个好的婆家。”迎面走过来的是一位年轻小伙子,若留心观察,你会发现他正是万佳罐头厂的勤工俭学青年。 “说有家了,究竟是哪户人家呢?咳,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对象的话,我就凑合凑合吧,我自己还是单身呐!”李杏花抬头扫了他一眼,小伙子体格魁梧,肌肉结实,皮肤黝黑,一看就知是典型的农村小伙子。 ------------ 第98章你给她找到了谁 “哎呀,孙贵,你能不能消停点?我好不容易给她定下好人家了,少用你那不靠谱的想法插手。你看你现在没房子,没田产,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像个二流子似的还好意思娶人家姑娘,拿什么去养家糊口呢?”孙贵从小被众人领养长大的孤儿,和秦译相处融洽,随后结识顾辰,跟着顾辰做事,在万家罐头厂有了一份正当差事,算是有些保障。 然而,钱婆婆的眼光依然受限于刻板印象,认为像孙贵这种没有根基的人比不得李福那样的无产者。 “没错,虽然我身无长物,但现在我能工作,每个月挣的钱也不少了。你说的那个年轻寡妇多好啊,可别委屈她去了顾家。你给她找到了谁?”钱婆婆被惹恼了,但不敢直接指明是李福,生怕孙贵这直爽的人说漏嘴。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滚!”李杏花话出口,孙贵却突然害羞起来,因为她的目光让他有了些尴尬。 “这位兄弟,我要为李氏找个家,名唤李福,你们应该了解他吧?以后要是办喜事,别忘了邀请我们一同祝贺!”孙贵被温柔的言辞触动,差点忘了原本要说的话。 “李家呀,我知道那李福,钱大姐,你也真是过分,怎么能将这么好的闺女嫁给那太监?那人酒品又不好还脾气暴躁,这么做,不是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嘛?”听到此话,李杏花顿时面露怒色。 钱婆婆听见太监二字,气到两眼冒火,真恨不能立刻把孙贵按进河里教训他一顿。 “哎,别听他说胡话,那些风言风语你也信!你也亲眼见过那个李福,一个健壮小伙子哪里会是你说的那种人?这孙贵纯粹眼红嫉妒别人的好事,瞎说话你可得注意点儿,”安慰完李杏花,她继续训斥孙贵,要他离远点。 "不行不行不行!"李杏花扯着女儿连连往后退避,焦急地说:"婆婆你这样不行呀,我好心来找你帮忙,你居然给我安排了这样一个人!要不是刚才这位兄弟提起,我都被蒙在鼓里了,要是稀里糊涂地成了这桩哑婚盲嫁。眼看杏花的情绪变得紧张,老媒婆心中焦虑不已。 "我说的是实话啊,老太太我哪有害你,那李福可能的确有问题,但人家家庭还算不错嘛!" "再好也不行,人品不好又有何用?这可是过一辈子的事情啊,媒婆婆婆,好处您得了,事情怎么这样帮我?您得通知李家,我不嫁了。一个正经人家的女人谁不想找个正常人?太监是什么概念?"杏花一口气说完,拽着女儿就离开,媒婆没能追上,孙贵看着她们渐行渐远的身影若有所思。 秦译在远处看到孙贵呆滞的模样,忍不住走过来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问:"孙贵,你在看什么呢?看得出神了吗?" "哎,秦译,你嫂子找到的这寡妇真的来自下河子村吗?长得真美!"秦译眉毛一挑,勾住了好友的肩。 "有心上人了吧?" "实不相瞒,还真是有点心动。" "孙贵,你还没娶妻呢,她还守寡着,你就一点不怕吗?"孙贵摊开双手无奈道。 "我要嫌弃,早有资格说了,如果不是遇见顾家的嫂子,我现在还在街上讨生活,我是吃过百家饭长大的,有能娶到媳妇已经不错了,哪里还有挑选的心思?秦译琢磨,孙贵表面上看似随意,内里倒还挺有想法的。 "走吧,我们去找嫂子聊聊,这也许能成呢!"一听说有机会,孙贵喜出望外,拉起秦译直奔顾家而去。 李杏花坚决推掉李福这桩亲事的消息,两日之间就在整个村落间流传开来。 每个人都听说了,原因是李福的问题导致他连寡妇都瞧不上眼。 李福气急败坏,却毫无办法,终于领悟到舆论的力量。他对媒婆钱婆婆哀求道:"钱婆婆,求求你帮忙转达,那些传言都是胡说八道,我身体很好的,不信我们可以试试看!" "试试?试什么?你要我给你找个什么样的人才行?难道要我……"这时,李福猛地意识到自己的言词不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太急乱了头,婆婆你再帮我说说话吧,我没有问题!真的!" "如今是你老太太不说好听话了,现在是村里所有人对你的评价都不好吧!"眼看跟钱婆婆的劝说没效果,李福开始将希望转向李杏花,带着双亲来到她家门前敲门叫唤。 "杏花啊杏花,快来开门,是我,李福,来找你商量事情的。"门外传来咚咚的敲击声,然而屋内一片寂静。 “轻点,还不嫌丢人?还想把羞耻传到其他村里去吗?”看到儿子毫无出息的模样,李三亮那张老脸上有些挂不住,这里不断有人往来,他清楚村里的俗语——“寡妇门前是非多”,因此对村民们投来的审视目光颇为介怀。 遭受父亲斥责后,李福大气也不敢出。尝试着敲了一会儿门,见没回应,他也知不敢贸然进入别人的住所,最终无可奈何返回自家。 附近的几人偷偷地打量着李福一家的动静。 孙贵抱着杏花的女娃妮妮傻笑,说道:“顾家的弟妹真是厉害,比诸葛亮再生还要料事如神。李家人果然来了麻烦你,还好我及时来救,带你们走了,不然不知会有多少乱子。”对于秦舒澜的关注和帮助,让杏花心中感激颇多。 “是应该谢谢秦经理,还有你,这太阳毒得很。你能一口气赶到下游的村子,估计一路上也没喝水吧。”孙贵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撩起发丝,一副痴憨样笑道。 “没关系,关键是你们娘俩要面对那些李家泼辣无赖,一不小心就吃了大亏。”杏花微笑着没作声,发现周围没别人,就悄悄地把孙贵领回了家。 “你这大小伙倒是胆子大,随随便便进出我家,就不怕传出去流言蜚语?”杏花感叹道。 “我怕什么呢,顾家弟妹说,舌头本是别人之物,千人千舌各有不同。哪怕天王老子来管,也奈何不得众口纷纭。但我只知道日子是过给自己的,生命只有一次,岂因他人言论而荒废?”李贵义正言辞。 ------------ 第99章不必要的麻烦 “秦经理是我见过最古怪的女人了,每次开口都有些离奇的话。” “话虽这么说,我觉得她说得还真有道理。” “秦经理确实提过让你今天带我离开,但这以后呢?我能每天都在外边流浪吗?我又能去哪里安顿?”他提出了困扰。 “别担心,你说嫂子说了让你搬去罐头厂住一段时期,与赵嫂一起。至少有个去处。”杏花听到了解决的方案,心里踏实了。其实早就想好后路了,知道公开悔婚的借口难听,并预期可能会遭受报复。 原计划中,在有人找上门时,带妮妮藏在后山洞穴里,那是吴大曾用来临时避世的居所。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还未来得及整理衣物、安排撤退,孙贵竟先一步上门,告知秦舒澜推测,李家人不会就此放弃,因此他被安排过来提供帮助。 那天李福造访李杏花的日子,闹出了相当大的风声,引得下游子村的人们议论纷纷,好事之徒甚至过来向秦舒澜打探。经秦舒澜指使,罐头厂里的员工们刻意散布了消息,李福的丑事不久便在整个下游子村里流传开来。从此以后,十里八乡的女孩和寡妇都不敢再将自家姑娘许配给他。 秦舒澜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李杏花母女接到她的罐头厂,与赵桂花她们住在一起。秦舒澜淡笑道:“秦老板谢了,您这般细心周到,我不知道该怎样道谢。” “这一切因我而起,理当由我解决。我也是女性,深知妇女艰辛,我会尽可能避免让你母女陷入不必要的麻烦中。” “感谢您,秦老板。我能与您私下详谈吗?”李杏花恳求着。闻言,秦舒澜心里暗暗思量:这可能是一次机会,能留得下李杏花。 “当然,跟我去办公室吧!还要麻烦赵嫂帮她们打理卧室,给女孩们准备午餐,我看她们肯定饿了。”赵桂花热情应承道。 “杏花妹妹放心,一切交给我就好!”说着,秦舒澜带着李杏花进入了自己的小办公室,这其实就是一个她日常用来记账的小隔间。 “请进,杏花!”秦舒澜落落大方地坐在桌后面。 “你有什么想说的,在这里尽情倾诉。” 李杏花犹豫片刻后,直视着她,眼里满是坚定,这让秦舒澜感到她要获得了一个有力的同盟:“秦老板承诺我有机会在这里重头开始,这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只要你乐意,这里机会众多。”李杏花内心燃烧起了志向,但在审视自我情况后还是有些沮丧。 “可我什么都无能为力。” “没有关系,不怕起点低,只要你想学,我能教你的东西很多。看看赵嫂,你觉得她生来就能解决所有事吗?还不是凭借一步步学习和坚韧,才成就了现在。” “秦老板,我希望留下,我想要一份工作支撑我和女儿的生活。如果可能,我想让自己脱颖而出,赢得别人的尊重,就像您那样。” 秦舒澜心中欣喜若狂。得知此事,李家立刻反应,尤其以李福和李三亮最为敏感:“爸,我清楚得很,李杏花压根就不是真心想嫁给我,而是秦舒澜找来打击我的。” 李福年纪尚轻,未能看透秦舒澜的意图,而老成的李三亮则洞悉一切:“别瞎嚷嚷了,明白吗?她这么做就是要斩断你的退路。” “但李家的势力还不够,一个女子而已,我想除掉她便除掉。”李三亮岂会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斤两,忍不住冷笑道。 “还想杀她?你去试试,如果你有本事活生生到她面前,老头我自当将脑袋割下给你当晚壶!”对于他人李福能毫不在乎,然而在他父亲李三亮面前只能服软。听了这话,李福也只能无可奈何地低头。 “爸,该怎么办?村里人现在都指指点点我,那两个常来找我的寡妇也不理我了,见我都绕道而行,这种日子我还能怎么过。”望着儿子这般窝囊的模样,李三亮心中的怒气难抑,考虑再三后,最终无奈叹了口气。 “孩子都是债,老朽虽有遗憾但也只能忍耐。算了,让我去处理,你乖乖在家,再闹出动静,看我不打折了你的腿,关你进猪栏。”尽管李福答应地顺从,心底却暗中咒骂秦舒澜。 “大嫂大嫂,三伯伯带人来看您了!”顾真真天真地跑进罐头厂,将家中发生的事情告诉秦舒澜。 秦舒澜略作思虑,认为机会到了。 “真的吗?这样也好,我们去看看,大嫂今天给你上个课。” “上课?是什么课?大嫂又有什么奇怪的点子?”顾真真疑惑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秦舒澜故作神秘,拉着顾真真一同回家。 另一边,轮椅上的顾大勇坐在李家眼前,李三亮依旧不愿放过任何挑衅的机会。 “呵,顾大哥,你之前好像不喜欢用轮椅?怎么不修理?出了什么状况吗?现在修好了?” “修好了,坐着轮椅好让我看清些人的结局。”那些曾经的专家已经对往事有所耳闻,官方也正秘密调查当年的案件,那个迫使邹华丧命的人已晋升官职,案子至今没有公开主要是等待确凿证据以扳倒这名官员。 可顾大勇清楚这事无法长久掩盖,早晚会被揭露,到时候他倒要看看李家是否能在村里继续嚣张。 “看来顾家有了罐头厂,也有了嚣张资本。顾兄莫非忘记了那根毛笔引发的祸患?这么多年,难道邹华从没有闯入过你的梦境?”这番话语在过去几乎是忌讳,但此刻顾大勇并不在乎。他淡笑着,凝视从门缝透入的光。 “他确实来过,我和邹老弟从小就是亲戚,他怎么可能不来探望?况且我还有件事告诉他呢!”李三亮不明所以顾大勇的言外之意,他认为过往的恩怨已经结束,毕竟人生有生如灭,两位哥哥不在了,李家也无需继续受累牵连了。 所以他对顾大勇的话并不在乎。对于古墓的事,谁又能够证明是他自己的所作所为?古墓内的,如今面目全非,也没有证据指明是他的二弟。只要他自己坚决否认,坚称二弟失踪,别人也无法对他怎么样。 ------------ 第100章向你磕头谢罪 "人生再糟糕,也好过终生病床不能动,家中的媳妇儿不好应付吧,还有那未曾归家的儿子?大哥,难道你觉得你的日子就比我逍遥多少?" "再糟又如何,比起一个注定无法娶妻的老人,你又占优势吗?”秦舒澜一到家,就听到李三亮不断地讽刺他的岳父。 看着秦舒澜,李三亮显得神情异样。 "原来是你啊,顾家的新媳妇,真不懂事。男人在此谈话时,无论情理,你都不该开口。"秦舒澜冷笑一声,毫不避忌地径直坐在他对面。 “看不起女性,那还不拼命找媳妇安置儿子,有何能力就让你儿子终生孤独啊,只要这能做到,让他孤独终老,我就认可你这话,向你磕头谢罪。”这话显然刺到了李三亮的痛处,只见他猛地一拍桌子,怒火欲炽。 "听听你自己讲的这番话,还有良心否?”秦舒澜瞥了眼自家岳父,看出顾大勇仿佛期待好戏的心情后,便大胆起来继续反驳。 "没有良心?几句话就成了丧良心。那你的儿子败坏我家文儿的好名声,算是何等罪孽?毫无廉耻!"这终究是李家的责任,因此,李三亮面色十分尴尬。 "我也知小,是那小子犯下了过错,但并未如愿,反倒是被秦译打得半残,现在谣言四起,我家孩子出门都有难。这样的深仇大恨,也应该过去了对吗?"秦舒澜几乎想笑出声,对方如此幼稚的话语。 "你说怎么解决呢?你儿子没达成目的,村子里谁知小了?他们只是知道,你们的文儿曾被他窥视过,以前询问文儿的人熙来攘往,现在寥寥无几。这件事该怎么算呢?" "尊敬的李大叔,看在你我年长者的面子,今天我坦诚相对,我闺女文儿一日未出嫁,你家儿子就必须跟我一条船到底。若此生他还试图沾染任何女性,我秦舒澜必与之一战到底。"李三亮显然不信秦舒澜有这样的力量。 "只有你?还想着限制我儿子未来的感情?你炫耀的钱财而已!如果我李家真的豁出去一搏,你又能奈我们如何?"秦舒澜笑道,显然李三亮还未彻底明白他的底牌。 "既然如此,今日李博博来访究竟是何意?应该不只是挑衅。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你应明白言语上的威胁不算什么,动手才能真正致命!” "与其在这跟我争论不休,不如早点回家思考对策。若此事不得解决,你儿子这辈子都将成为被遗弃的妻子与孤儿的悲哀现实。" "李叔不仅考虑自身儿子,更要为孙子未来虑。哪怕李福有望娶妻,并且那位夫人不嫌恶,为他生子,你觉得村中的传言会因此停止吗?恐怕反而会加深别人的怀疑,认定是你儿媳犯错。那时,你孙子如何立足?”秦苏澜这番言论,使李三亮彻底醒悟。他竟忽视了这个事实:就算他家倾尽全力买来儿媳,并让她给李福生孩子,但孩子的地位仍受阻,直至诅咒解除。三代人,都笼罩在这个诅咒的阴影下。 李三亮终于明白面前女人的狠心和盘算。她的目标早就定好,在等待家族一头栽入。 "究竟你们想做什么?那女子既然未得手,也未出现任何问题,不将她嫁给我们,又能如何苛责?何必要这样诋毁我们李家?"秦苏澜脸上尽是讽刺。 "你认为你们家就是富贵避风港?不让我们的小文嫁过去,是你们的幸运,而非你们遭受损失。终究你们配不上她,回你们李家长大又如何?就算杀了你,你又能说什么反对?" "哪里有什么深仇大恨?你真的非要逼我们走向绝境不可吗?你这个人的心肠也太毒辣,顾大勇,就不能拦一拦吗?"秦苏澜仍然有些担忧,毕竟乡村间的情感深厚,他怕父亲因为邻里之情而妥协。 然而,顾大勇接下来的话语让秦苏澜安心下来。 "我儿媳好得很,这怎么算是‘毒’?这是我们自家的事,对待青书我们如视珍宝。你是外人,就算你一家人都去逝了也与我们无关。出于村子情分,我们才肯提醒你不要过分。"顾大勇借助儿媳的威望,狠狠羞辱这个老对手,同时也没有忘掉关于小文的计划。秦舒澜没有直接提及,但这已经深深烙印在他心中。 "不过,看在你一把年纪的分上,我还是敞开心扉明言:只要令儿子痛痛快快交代当年的事——他有没有剥下小文的衣服,这事说清楚就行。" "你无法说清就等着跟我家的儿媳斗法吧,我们都年迈之人,比生命期限,谁能赢得年轻人?想要在晚年抱孙子,你该机灵点。”秦苏澜惊讶父亲平时沉默寡言,在关键时候却毒辣得如此犀利。 "你们顾家真是太过嚣张了!" “李伯,您这说法太抬举我们了。欺负您还算是人吗?应该说我们在牲畜才是。让李福把当时的经过整理一下,这几天顾家的罐头厂就要开了。我邀他出席,在大庭广众下让他当众说出原委。只要他来那天公开道歉,我们的纠纷也就一笔勾销。若他不来?也无所谓,时间不是问题。”李三亮望着秦舒澜似笑非笑的表情,明白事态并非想象中那么简单。 “只须他来当面道个明白就行?事情没那么容易吧。你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实话告诉你,公安局会有人在场。只要李福对执法者坦白是他试图伤害文儿,事情就能告一段落。”听到这,李三亮懂了:秦舒澜是想把儿子推入执法局自首。 “这事休想!我绝不会允许我儿子进公安局的!” “无需太过忧虑,既不上法庭,就在这村子里做个永久囚徒如何?财力相比李家,我不一定差,无论你们搬得多远,只要有消息传来,秦舒澜总会找到你们。一生漫长,时间足以为证,我可以一点一滴地和你们纠缠。”秦舒澜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要促使李福对自己的过错有深刻认识并为此付出代价。 为何他能随意伤害他人后轻松揭过?为何一句无心的玩笑差点将一个女性逼入死胡同? ------------ 第101章掌控的范畴 又为何他错犯如此严重还能高高兴兴迎娶小文为妻?秦舒澜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女性本身就是大错。错就必须负责,还要警告村庄内,别以男女地位差异试图掩饰卑鄙行径。 “李伯,接受事实吧。那堆让你不屑的铜臭足以让你一蹶不振。听过这句‘一分钱难倒英雄’?金钱之力无所不能。有它存在,十里八村的媒婆都不敢揽您的婚姻生意;有它作祟,你的儿女婚事我能轻易破坏;有了它,天涯海角亦逃不出我掌控的范畴。” "这种绝望感是否让你感到舒心呢?告诉你们,不久前的小文也是如此。天天祈求却无人回应,无望至极!”李三亮此刻如同力气被抽尽,他知道秦舒澜不是玩笑,她有能力和手段执行这所有威胁。 “只要我把孩子送上刑台,你就能放他一马吗?”那个时代法律不完善,犯罪未遂的刑期往往有限。不久之后,李福就能从狱中解脱出来。 然而,如果一辈子都要承受秦舒澜这样人的报复,即便倾家荡产,家族也未必能找到脱身之策。相较之下,他选择相对轻的危害。听闻此,秦舒澜绽放出明快的笑容,那笑意灿烂而耀眼,丝毫看不出她正切断他们的后路。 “当然,我秦舒澜一言九鼎,没有诚信怎么做生意呢?毕竟商家最看重的就是诚实守信了,李大叔你也应该说服儿子明白这点。坐牢时间长点也是一年半载,短的几个月就能出来。反正你儿子一向位高权重,找个媳妇也只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李三亮心里明白秦舒澜话里的含义,儿子狱中的日子不会太长。然而就算这样,也比当前的情况要好。 从顾家离开后,李三亮像是苍老了十岁。顾大勇只看了一眼媳妇,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让老伴推他回到房间,对这件事情,他已经默认了态度。 经过莫小文的事情之后,秦译才想起回到家中首要解决的事情。 “弟妹,我能进去吗?”正在办公室忙碌核算的秦舒澜听到敲门声,赵桂花这段时间经营厂子有条不紊,账目一目了然,无论大小款项,细节处理都严谨细致,使秦舒澜的工作量明显增加了不少。 “哟,你小子进来还敲门?你真是扭捏。”秦译尴尬地进门,满脸的内疚看着秦舒澜。 “弟妹,我错了。在路上,我不小心把那个你要带给马秋生的玻璃罐打碎了。”秦舒澜点了点头,关于此事,她已从小文和顾真真那里听说过了。 “我早知道了,小文和真真都已经跟我讲过了。你还记得我和大哥捡回碎片拼合后送给了马秋生。现在那个玻璃罐已经投入生产了,你在担心这个干嘛?” “啊!”秦译惊讶地抬起眼看向秦舒澜。 “我已经投入生产了?弟妹,什么时候的事啊?”秦舒澜眉梢挑动,望着弟弟那单纯的面孔,不禁调侃道:“你整天盯着小文,还有余力关注我这里的进展吗?” “你怎么会知道?我……最近李家人做事过火,我需要照看家里的人,实在无暇他顾啊!”秦舒澜不想在此纠缠,他的话确实有理,那些日子没有他在,还不知道家里会出多少事呢。 “这些都是我知道的,你那段时间,我一直让你留在家里照看小文和真真,同时也跟马秋生谈过合作的事情。他能做,所以我们决定快速进行。”秦译明白了,点头回应。 “那弟妹,对于众创食品公司的事情你们后续有何决议,决定了吗?”秦舒澜微笑道。 “你已经看过‘共创食品’公司的那份规划书,那时候你曾说过,那份规划让我们有种被别人觊觎的感觉,我想告诉你,你的直觉是对的。他们确实想收购我们的罐头工厂。” “啊!”秦译瞪大双眼,心中急切问道:“那么该怎么办呢?夫人,我听说‘众诚食品’实力不俗,要是硬碰硬起来,可能我们的胜算不大啊。” “干嘛非得与他人硬扛?他们的公司再大有什么用,他们毕竟远在他乡,你怕什么呢?财大气粗必有狼环伺,这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事实。但现在主动权并非完全握在对方手中,我们仍有所作为的空间。”秦译对于这样的绕圈子策略有些困惑,只是求助地看着。 “嫂子,您能不能别兜那么大圈子?我说的我都是一头雾水。到底是何意?” “我的意思是,现在的罐头工厂就像个诱人的大包子,谁都想来一探究竟,可关键是现在它掌握在我们手中。不用担心。你想担忧他们的实力强、可能会反噬我们,但你要明白我们的地理位置,他们的影响力就算再广,也触手难及。” “然后呢?” “所以我们不能任由他们侵蚀,反而要借此机会,寻求合作。五万罐的数量不可小觑,只要谈成这笔生意,我们罐头厂不出一年便能回本,甚至可能盈利。”秦舒澜的话语犹如电流激荡,令秦译心中激起了波澜。想想这么短时间内就能收回投资,甚至赚点小钱,他忍不住喜上心头。 “夫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呢?对了,你这么急忙忙地回来,是不是留下他们在那里等?”秦译问起。 “傻孩子,当然不可能置之不理。你走之后,我和董二弟将计划重新编撰了一遍,并递交给他们,还无意中摸清了他们两人的身份。” “身份!你说是童安南和宗业?”秦译反应过来。 “一点不错,那个童安南只是公司里的一个技术专家,控制着众创食品的口味核心秘密。至于宗业,他并非我们想象的书呆子。他是童安南的亲儿子——童宗业。” “啊,是老板的儿子!” “没错!”当日秦舒澜与董河一起对规划书进行了修改,并请来董海把关。确认无误后,两人把计划送到了童安南手中。然而当童安南正要翻开的时候,却遭遇了秦舒澜拦手制止。 “秦总这是何意?计划既然已到你们手上,为什么不让我们看看?”秦舒澜微笑道。董河对她的勇敢行动感到惊讶,此刻他知道自己不能明着和她立场对立,以免暴露双方并未达成共识的事实,让他们有机可趁。 ------------ 第102章深藏不露 董河心里也存着疑惑,这个女人似乎远远不止表面上那般容易对付。他在改计划书的过程中便有所察觉,她的行事深藏不露。 "计划书是为了大家讨论,我只是希望先由负责人查看。""童安南"面色阴郁,但这并非出自愤怒,更像是受惊所致。 一旁的童宗业听此番言辞,掩嘴轻笑,放下公文包,拍拍童安南的肩膀,暗示他可以起来了。假的童安南反应也很机灵,立刻站起将座位让给了童宗业。 "秦经理真是一位高明人物,我不明白,您又是如何一眼就看出真正的负责人并非这个'童安南',而是我呢?"秦舒澜并未作进一步解释,而是轻松地带过了这个话题,用一个幽默的方式化解。 "女人的直觉而已,真正的领导者总是自带非凡气质,与普通人群显然不同。您的气派非凡,一眼即能察觉。"童宗业知道秦舒澜是在开玩笑,也欣然附和。 "秦经理实在出乎我的意料,那么我也不妨坦白说,我姓童,名为宗业,我是童安南的父亲。现在,我能阅读这份计划书了吗?"秦舒澜微笑以示尊重,掌心向上做了邀请的动作。 "理所应当,请详细阅读。我们的修改幅度不小。"照秦舒澜所说,计划书中的变动确是颇多。 "果然变动颇多,我倒是小瞧您了。原本以为你会难以识破我的意图,现在却成了我大错特错,商场上的小手段对秦经理你来说,不过是策略转移罢了,所以我并不在意你们那些策略调整。" "在商言商,作为商人必须保持警惕,行程中风险不可忽视,更换角色来确保自身安全,合情合理。"对秦舒澜的说法,童宗业始料未及,即使起初的动机复杂,但如今看起来,秦舒澜更看重安全性。 秦舒澜的做法不只是帮他挽回颜面,也为后续合作设下基础,过分纠结此事只会影响双方关系。"您今天确实带给我们许多意外,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也有所回报。我收下了这份计划书,会在三天内给予答复,毕竟涉及的事情,我还是要与父亲商量过。"秦舒澜明智地明白某些事务无法急躁,点头回应。 "完全可以,酝酿好酒需要时间,我期待贵公司的答案。不过我家新厂很快就要举行开幕式,不知童先生愿不愿赏光?也算沾沾喜气。" “明白了,待我拿到父亲的回复之后,我会带着满意的答复去跟秦总交谈。希望这次带来的不是失去朋友的痛,而是友好的合作。”对方称他们为朋友,这意味着有很大可能性。秦舒澜压抑住内心的激动,与那人保持着客套的谈话,而后分道扬镳。 董河出言赞许,“你真是技术部的大师啊,胆大心细这个词在你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刚刚那冷静的表现,若非现代花木兰都对不起这个词!”他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董二哥过誉了。这还要归功于你的重要贡献。两日后开业典礼别忘了准时出席,你作为东家也是其中一份子,迟到可不是好事。”董河兴高采烈地点头应允。 “当然,我定会提早到达。等我把这边的事安排妥当,秦工程师……不,应该说是秦总,两天后再会!”说完告别的话,董河转身离去。 “再见。”秦译听完秦舒澜简述后恍然大悟。 “如此看来,我们这次成功的概率很大!说起来,关于嫂子的那个计划书我察觉它存在问题,但具体的在哪里我并不清楚。你能帮我分析一下吗?”秦译好学,秦舒澜欣然同意教导。对她来说,自己的生活绝不该停滞在这家罐头厂,将来这里必然有他人接替她。现在就开始培训助手——秦译、赵桂花和李杏花,是必要的步骤。 不过,现在的三人还不足以独自承担大任,秦舒澜希望能尽快让他们成长。 “这毫无问题。你难道不记得计划书上提及,我们要把万家罐头以众创食品公司的名义出售吗?” “我记得。这样做似乎有点奇怪,好像我们在给别人生产产品,但实际上那份计划书提到,众创食品公司品牌强大,借助它们名头能让事情简单很多,还可以增加销量。况且还有大量资金援助。” “因此,将来谁还知道万家罐头厂的存在?提及罐头厂,恐怕人们只以为那是由众创公司旗下的一小厂。想打出自己的名声,得获得他们的允许。辛辛苦苦创下的事业最终却成为人家棋盘中的棋子,这岂不是本末倒置,放弃做老板的身份甘愿做个打工者?” “说得对,就像财产被盗的感觉。然而嫂子的罐头厂发展需要大量资金,接受众创的合作说不定可以让我们更容易应对。现在看来短期内可能轻松一些,但长远来看呢?解决了与众创的合作,那些以众创之名生产的罐头能否继续赢得机会?人们记住的始终是众创的产品,而不是万佳的。” “你说得很在理。目前的确暂时解脱,但未来呢?当我们解决了与众创的关系,并不是问题得到了解决,而是要面对另一个挑战。公众的刻板印象难以轻易改变,尤其是广大人群的观念更是如此。” “大众固有思维是个新词汇?”这句话引来了秦舒澜的疑惑反问。 "简单而言,秦译,你在观念里认为家人们一直以来都是以馒头为主食,如今忽然给出涂满黄油的面包,你会选择沾着馒头酱吃呢,还是享受面包配黄油?” “当然得是馒头沾酱了,我们家人吃那个都习惯了,谁又能适应吃面包抹黄油?”秦译这样回答后立即明白了:家中每个人都已吃习惯众创公司罐头,又有谁会去尝试万家罐头?看见秦译陷入沉思,秦舒澜知他领悟了这一点。 "这就是普通人的思维模式,人们对一件事有了固定的观念,这观念就会深印在脑海中。大家都明白中药可以治病,知小草可供牲畜饲养,粮食作为食物,但有时他们会误用药物代替食物,或者以草为饭?因为在他们的意识里,粮食给人吃,草给牲口,疾病时刻准备用药治疗。突然颠倒这些概念,会让他们觉得那人疯了似的。” ------------ 第103章岔开了话题 秦译微微颔首沉思,半自言自语道。 “于是当所有人的视野中只看见众创的罐头时,有人突然选择我们的产品,周围的人会觉得他在胡闹或者犯错,进而劝导他回归众创罐头。如此一来,我们的罐头厂何谈发展呢。” “我就说,秦译,你是个天生的商才,确实聪慧啊!”秦舒澜的话语让他略有脸红,耳根微热。 “嫂子,别这么说,这都是您的熏陶嘛。如果没有你的教导,我也不会有这些理解的。可是嫂子,这些都是你哪里来的知识呢?”秦舒澜的话音刚落便发现自己岔开了话题。 “当然,是我学二哥董的。” “啊?董二哥连这些都知道?我竟然看不出来呢!” “好了好了,我们先别说这个了。现在赶紧讨论一下开业典礼的细枝末节吧,否则搞不好会在大场合出洋相呢!”秦舒澜急忙转变话题,如果继续追问下去他的破绽就要暴露出水面了。 秦舒澜这里进展顺利,而顾辰那边则愁肠百结。高妍的到来令他措手不及,尝试了多种办法都无法送高妍回家。他需要及时赶去应付邹家催促,只能带上她一同启程。 在昼夜不停地赶往申城途中,顾辰首先生前往探望邹华。走进医院的病房,他看到面带忧色的老匠邹华老师和他心焦的妻子,以及床上裹得像颗粽子般的孩子邹华。 对于邹华的眼神疾病,老匠内心交织着深深的痛苦与悔憾,无能为力地紧握着受创的手指。 “全是我咎由自取,嘛要去跟别人较劲呢?如今儿子牵连进来,要是凯儿有个万一,我真不知道如何对得起老邹家呢?”显然,邹师傅的新绷带表明他接受过救治。目前的情况不能再让他的手有任何意外,因此顾辰一把拽住了师傅的手腕并他松开。 “哎,邹师傅,别啊!放开点,你的手艺可就在这双手里头。凯儿未来还得依靠你哪!”听着儿子以后还需要倚赖自己,邹师傅急忙缩回手。曾经他可以不理会,但现在却无法置之不理,儿子生死未卜,如果发生什么事情,他便是家中唯一的支柱。 “顾少,你看能不能帮我拿个主意,我真的无计可施了。” “这是事件,你们有没有向执法者报警?” “怎么可能不报警!问题是执法者能做什么呢?线索太有限,即便知道是谁下的手也没足够的证据。况且即便查清楚了,那人也可能迟迟不给赔偿,我家孩子急需要用钱救命!”听着这话,顾辰立即从衣服口袋抽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毛票塞进邹师傅手里,“邹师傅,拿着这笔钱先去照顾凯儿的伤吧。” 一向清高不愿接手多余财务的邹师傅面对儿子迫切的需求,只得厚颜收起钱。只是数目显然还不够解决问题。 “唉,”师傅的脸显得为难,却没有多言。 一旁的高研看出对方为难的样子,连忙打开包裹,拿出一叠崭新的钞票:“邹师傅,这点钱你先收下,给凯儿治病。”她的行为让邹师傅错愕地凝视着这位陌生的女人,幸亏顾辰迅速插手说明: “这是妍儿,她父亲即我师父,也是我的老板。是他安排我到申城找您,期望您能加盟他的公司。”得知这一幕,邹师傅的眼角湿润,他奋斗多年的故乡之地如此残酷,关键时刻却还是外面陌生人的援手如寒冬里的暖气。 “闺女,真谢谢了。治好儿子我就会带着全家人去申城找你爸,我保证努力工作,这笔钱肯定会还。我以后安心跟你爸一起做手艺,所有技术方面的事情,就交给老邹来操持。”这份感激,也让高研心中涌起一股喜悦,这次不仅解决父亲的困难,也帮顾辰解围,终于能够让他们明白,不是因为她年幼无知才帮倒忙。 午餐时分,高研拉著顾辰一起去买东西补充能量,因为家中人身体虚弱需加强营养,更何况刚受伤的邹师傅更应特别照护。"妍,你觉得今天怎么样?”顾辰的脸庞终于柔和了一些,他先前一直不满她为了找到自己,而忽略自己的安危。 “这笔钱救场有余,我回去会解释清楚给师父听,别担心了,辰。” "哎呀,不用多解释啦,爸从来都不会在我金钱方面吝啬。其实,我知道这笔钱花得有价值,是为了做好事,爸知道了反而会感到开心。" "没错,师父知道后肯定会无比欣慰,妍妍终归是长大成熟了。"高妍听闻顾辰的认可,整个脸颊绽放出了喜悦的笑容,像盛开的花朵般动人。 "既然你承认我长大了,那不能再将我强行送回去,顾辰,你就让我随行吧。日夜夜思念你,想与你同行,不想再有分离时刻。"然而当顾辰提及此事,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你觉得这样是借口吗?你那点儿心思我都明白。你以为自己可以偷偷逃脱!"高妍闻言生气地说完,还狠狠踢了顾辰一脚,扭头便离开。顾辰拍拍衣袍上的灰尘,随后也追了过去。 此刻,在千里之外的申城,高庆阳坐在办公桌前,显得淡定从容。一位年轻人忽然进来,恭敬地低头行礼。 "老板,我已与顾辰会面,现在两人安全,正在申城帮助邹家人解决问题。" "了解!顾辰想要查清邹华被袭的真实原因,所以找到了邹师傅,请问他被打事件的地点。" 邹华是在凌晨一点钟受到袭击,在那个较为偏僻的地方。顾辰走访后发现,傍晚时分那里常聚集不少可疑人士。 "我亲自去过邹华被打的地方,夜里确实有这些人出没,难道执法者对此不知小?" "当然知小,但是问题在于,那些人都表示没看到任何异状。" "我想,恐怕不只是未见到。是有人给出了好处,使得他们保持沉默,掩盖事实。" "真是太恶劣了,这些人只会造成麻烦。辰仔,我们现在该何去何从啊?" "师傅放心,我会解决这个问题。这件事交给我,您无需忧虑!"对于寻求公正的执着,无论何时,邹师傅始终如故。 原本顾辰已经安排好计划要实行,却被高妍半路阻截。 ------------ 第104章突发横财 "顾辰,你要去哪儿呢?带上我好不好,我能帮你分担一些事情。"高妍摆出一副小公主的姿态,不满地鼓起腮帮子。 "不可以。去的地方太危险且复杂,你跟随可能会出危险。听话,留在旅馆好好休息,赶紧回家去。"顾辰语气坚决,说完便毅然转身离去。高妍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满载着不快与无奈。 "我不想去就不去呗,我爸都留不住我,你有什么权力?我又不是你丈夫,你管我作甚……"高妍小声嘟囔了一通,便快步追上顾辰的身影。 来到街市上,顾辰找到一群街头游民,买来了一些食物和酒送给他们。 "嘿,我想问问,不论你们知不知道,这些吃的喝的现在就是我们的了,如何?”这群流浪者从未遇到过这种好事,纷纷用力点头同意。 “那我想打听下,最近有人突发横财么?”一个喝得微醺的流浪者皱着眉,紧盯着顾辰手中的酒,显然是个酗酒之徒。 “横财?” “没错,突然得到一大笔现金,数量不菲,估计可以填饱肚皮,或许好些天乃至几个月。” 闻言,顾辰立刻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位醉鬼身上。将手中的食品分配给了其他人群,大家拿到美食后迅速分散。 "唉,我才是得知消息的人啊,怎么东西都给他们?那我怎么办啊?” "别急嘛,兄弟,我们去那边的小摊好好吃顿饭,如何?保证你想吃喝有的是。”醉鬼听了十分开心。 "你这家伙真无聊,闲着没事打听我们这些废柴干什么?" "我确实有事处理,但你可以放心,与你无关。告诉我那人的姓名就够了。”醉鬼满脸不以为然的笑容。 “牵扯不牵扯的,即便有人找我报复,又能怎样?我一个人吃饱了全家都不缺。走吧,今天你就当作是好心,请我一餐。” "成啊,跟我来吧。"顾辰带着醉汉来到一条美食街上,挑了个摊位。小贩望着这浑身又脏又邋遢,散发异味的家伙,脸色显得不大耐烦。 邻桌的顾客看见这种情况,刚落座没几秒钟就起身离去了。老板心里焦虑起来。 "嘿,你要干什么啊,穷丐,我家摊位你也敢坐?你能吃得起?快走!你吓得客人全逃光了。"醉汉毫不示弱,像跟老板抬杠般坐在板凳上,一脸不在乎,假装听不见。 目睹此景,顾辰连忙拦住老板,递给两块钱,低声请求:"对不起,吃完我们就走,请行个方便吧。"老板看着手心的零钞,犹豫片刻还是点头应允。 "行,要吃什么尽管吩咐吧!"店老板瞥了眼还在生气的醉鬼,叹了口气,顾辰无奈只能大声吩咐。 “老板,把你店里的招牌菜都来一份。” 好的,知道了。顾辰微笑着回头拉过旁边一个正在卖报的小男孩,给他一角钱,请他买两瓶酒来。看见顾辰的大方,卖酒的青年酒蒙子也不再隐瞒。 “兄弟,你的问题与前段时间这里发生有人挨打的那事有关吗?”顾辰笑着点头回应,没有打算隐瞒。 “的确如此!” “嘿,你还挺实诚的,不怕我一听这事儿立马开溜?”“没关系的,如果真有这样的情况,今天我请客了。出门在外,多个朋友总不会错,一条道路就能多份可能,”听完这话,酒蒙子苦笑道。 “道路?你觉得我能称作道路?和我这样的人交友,大概是你酒精上头了吧?”“朋友并不总是为了依赖而存在,有时纯粹因为一起畅饮而相识,我们就像在寻找饮酒伙伴,咋样?” “嗯,说得好,因为你这一句话,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正如你提到的,过去这段时间确实有三个像你描述的这样的人,他们总会在附近一家大型购物中心附近晃荡,有时候遇上些出手阔绰的人,他们就去抢零钱,那里的富裕人群较多,机会也相对更多。” “那么,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去那里尝试呢?”顾辰问道。 “我要告诉你这个秘密时,你可能都不相信,即使我们是乞丐也有各自的层级和分工。年纪较大且身强力壮的家伙们能找到有利可图的好位置,而年长一些的则在旁边伺机行事。等到他们无法自己维持生计,死亡后,便会被社员会处理,一生就这样过去了。”通过他的叙述,顾辰理解了他的无奈。这位看上去大约六十出头的男人由于常年在外曝晒,年龄应该小于真实值。 "大爷,能问问您多大了,有姓名吗?" "老朽名叫崔,刚好五十岁,无儿无女,自由自在。" “年纪差不多和我父亲一样,就喊您崔大叔不过分吧?” “只要你不在意,我很乐意。” “崔大叔,刚才你说的那三人,他们叫什么名字?” “那是附近三个不学无术、欺善怕恶的无赖,一家老小,长子叫大树,二子叫二树,最小的儿子叫小树,他们的父亲林师傅是这里的工匠。父母去世后,他们没学到一点真本事,就混成了街头恶霸。” “小伙子,聊了这么久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是什么?”顾辰尴尬笑笑,挠了挠头。 “我叫顾辰。如果不嫌弃,就称呼我阿辰好了。其实,崔大叔,您有没有想过找份工作,比如看门之类的,虽挣钱不多,但至少生活有保证。” 老爹这大半辈子算是等死的岁月了。 “没那心情了,这辈子,您就当是耗在这儿等死了吧。”边聊着,老板已摆上了店中的特色菜肴,羊杂和羊肚翻炒得热气腾腾,刚才买酒的小家伙也气喘吁吁提了坛高粱烈酒吧疾步归来。 父子两人坐在小摊前,羊肉汤与小酒相伴,惬意得很。 几巡酒下肚,顾辰让老板准备几个馒头、馅饼以及半碟子羊杂,外加那尚未喝完的烧刀子,通通收入了崔老爹的衣裳兜。 “你既是崔老,唤一声父亲也算贴心得到了。这些东西你收下吧,至少今后肚里不会有。切勿糟蹋了,坏了可不能再吃。钱……就收起来应急吧。”说完,顾辰还掏了些零钱塞进他的手中。 ------------ 第105章判断是非 “这些我不能拿,这小兄弟太败家了,哪有随便花钱的道理?快收回去,我跟你又没关系,要行礼孝敬,应该孝敬自家的父亲,不要花冤枉在我这里。赶紧收回去,你拿着!”面对顾辰坚决的拒绝,崔老爹震惊地张大嘴巴,看到银两后忙要退还,却遭到他一步上前的阻止。 望着他笑容满面的离开,崔老爹追了几步还是望不见影,心里不禁做了一个决定。 知道林氏三兄弟的下落后,顾辰直奔市内最大的商厦探查情况。 果然不出他所料,在商厦旁的树丛暗角,发现三个人鬼鬼祟祟的模样。这些人似乎盯着某个女子的腰包,目光如钉,即使她离开后也紧跟不舍。 为防女子遇到风险,顾辰也小心翼翼尾随在后。 上了公交车后,果然,那三人凑近了目标女子。他们的打扮刻意装扮得体,衣服虽朴素但干净整洁,混迹在人群里丝毫不会让人怀疑他们是乞丐。其中一个的手慢慢触及女子口袋的一刹那,顾辰立刻冲出来,扣住她的手臂。 “你想做什么?要偷钱?”女子听到声音,转身看见半只包袋外露,立刻对着这鬼祟人尖锐呼救。 “抓强盗!有人偷东西!”乘客们听此消息立刻捂住腰包看向偷袭者。 那偷贼被抓红了脸,慌忙反咬一口道:“你怎么说我像盗贼?我才是真的怀疑你才是窃贼,快来抓住他偷钱!”女子此刻一脸懵逼,究竟谁是小偷偷的?! “胡扯!明明是你要偷别人的财物,才被我当场抓住。”听罢,小偷反抓着顾辰反驳。 "我还以为抓到你了呢,明明是你想偷别人的钱吧。"当这小偷尿尿时,两个兄弟走近过来,一个身材较高的立刻拉住顾辰的衣领。 "你才是小偷,刚刚我和弟弟都看见了,是你抢了这位女士的钱包,这家伙确实抓住了你。"现在他们有了证人,局面变得不利于顾辰,车内的乘客也都戒备地看着他。 "既然这样,我们去公安局,执法者能判断是非,谁是贼,谁是君子。"但说到去公安局,那三兄弟显得不安。个头较大的反而按住了其他两人。 "去就去,谁怕呀?不过别妨碍司机,我们在下一站在下车。”乘客们都无意卷入纠纷,只想尽快解决问题,纷纷建议他们下去。 在无奈下,顾辰和失主女士随三人离开公交车,在司机将车停至路边时下车。三人把顾辰带到一处偏僻处,途中小偷问道: "小子,你确定这里是去公安局的路吗?"那大哥有些不耐烦地瞪了一眼。 "是一条近道,我们尽快完事,我还有事。”他们就在无人迹的小巷里,不容分说就把顾辰扔到墙上。 "小浑蛋,你要坏我们的事!"女人见到眼前的情况,心里明白了,想逃却被拦了下来。 "你们什么意思?我可明白了,你们三个才是真正的盗贼,这个人只是好心帮我们的。"顾辰大致推断出,声音大小的区别显示出他们的身份:大嗓门的大哥,中等音量的二哥,被抓住的小三是老三。 "看起来你们就是林家三兄弟啊?"他毫不避讳。 "嘿,你知道我们?小鬼,你是不是特为我们来的?"听到此,他们三人像受惊的麻雀一般紧张。 "你觉得我是吗?"顾辰挑衅地反问道。 "猜猜是真是假?"三人最近的日子如惊弓之鸟,执法者的关注加上突然暴富让他们心慌意乱,得知有针对他们而来的人,心中作祟起不好的念头。 "大哥,这小子真的是冲我们来……" 还没来得及开口,小树就被大哥呵斥了下去。 "小子,你是不是因为那件事找来的?" "你倒是告诉我是什么事!你不说清楚,我又怎么会知道你的目的?" "别在我面前装蒜,要不是为了那个事情,你来找我们干嘛?" “我真的有些不明白,我真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不方便的话,能跟我解释一下吗?难道是我们做了什么人怨的事情,才如此害怕别人找上门?”他们几个显然没有犯罪的经验,此刻惊慌失措,连呼吸都显得有些急促,最年幼的那个更是双脚发抖。 “肯定是关于那个事情来的,大哥,不如趁机解决他吧,不然我们都得完蛋。”听到小兄弟的言语,二树也表示赞同。 “是啊,老大,杀了吧!要是其他人知道,哪怕这人是怎么知道详情的,他能找到我们,就意味着那件事败露了。那人曾说,若有人知情超过三个人,就要灭我们满门,我们这都是咎由自取!”大家心中惶恐。 “都闭嘴!先把这个女的赶走!”她察觉他们的谈论可能涉及到犯罪,瞬间吓软,但一听见有生路,连忙挣扎着逃跑。 实际上,这三个也只是混迹街头的不良分子,并非真正的亡命之徒。 “兄台,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又怎么找到了我们?我们都避开执法者了,你哪来这么高明的手腕?”大树质问道,语气中本该坚定,但在顾辰的要求面前显得虚弱无力。 “欲盖弥彰啊,听过这句俗话吗?说实话,我不想找你们的麻烦,只想知道那天发生的事,究竟是谁下手了?又有谁去找人调查?你们要是认识就告诉我,不然就一起去报执法局再说。”听顾辰这样说,他的气势一下消散。 “这事与我们毫不相干,我们就是拿这些小把戏混日子,碰巧遇上那次事纯属意外,我们之后也去过看那个人了,他在医院,活得好好的,你要纠缠不清干什么?你难道跟他家人有仇吗?”顾辰恼火极了,邹华虽活着,却半死不活的样子,这种状态活着反不如解脱来得好。 更关键的是,如果这个人不抓住,他们日后可能会卷土重来对付邹家。俗话讲,最怕贼惦记,一家人的安全将永无宁日。 “是的,我跟他家人有亲缘关系,我是来帮兄弟讨公道的。我可以告诉你们,我非查清楚不可。你们不肯讲,我还有别的途径了解,到时候我就指证你们泄露消息。到时候怎么解释,就看你们的了。” ------------ 第106章善于交际 听到这话,三人如遭到雷击,面色变得惨白。 “哥们儿,我们没有惹你们,你为什么对我们施加这么大压力?”他们困惑地叫屈。 “说我给你们施压?我兄弟现在生死未卜,在医院躺着,挨打都莫名其妙,下半生可怎么办?总不能指望我大叔来养他一辈子吧,他正当青年,还没娶老婆,这不是让他断子绝孙吗?”三个人左右为难,终于妥协了。 "如果你想知道也可以,但说出来也不会有任何作用,我们只是明白,那人非常善于交际,他的口音跟我们的截然不同。" "还有呢!我难以相信你们只会这些,只靠这点信息他们为何支付巨额金钱?"顾辰其实也不能肯定自己判断正确,但现在只好冒一冒险,于是试着揭露事实,结果还真得到了回应。 "伙计,事实真的瞒不过你。他们施暴时,我们都听见了,有个名为鸿达电器厂的名号。”果然没错,鸿达电器厂是邹师父工作的地方,是他们派人伤了邹楷,大概是最近邹师父对公司索赔之事让高层大为光火,以至于作出了这丧天害理之举。 "我们该说的都已经对你开了口,你看能否饶了我们?离开后绝口不提我们提供了这个消息给你。" "你以为我不揭露,他们就不会找你算账了吗?想想看,死亡不是最保险的庇护吗?虽然现在可以支付金钱安抚,但只要我的兄弟有一日病床不起,执法者迟早会找出蛛丝马迹。一旦证据充足,你们还能逍遥法外吗?据我所知,你们没有家人作庇护,在那样的时候,连替你们出头的人都没有。"顾辰这话已触及他们的核心,若是他们还不明白,便只能怪自己太过于宽容。 "我该说的话都已说尽,是要你们自求解脱,还是我通知执法者前来?你们的选择在于自己。”说完强硬之语,他立即注意到不远处,那个逃跑的女子居然又折返回来了。原来是这位女士察觉了他的良善,不想因自己使他人遭受牵连,因此匆忙寻找执法者援助。 "前方那位是执法者,他在那巷子里。那个小伙子抓贼,正被对方围攻。快去叫人!万一生变我将终生愧对他人。"一提到执法者,三个家伙慌忙跌坐在地。 顾辰暗自欣慰,此举不仅能解决问题,还为自己省去了更多时间。 "执法者就要到了,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不过不用担心,毕竟这次你们身份是窃贼,最多关个十天半月在牢房。在那里的确安全些,总有出来的一天。" "然而,被抓进局里,外人的揣测将如何呢?他们是否会觉得,是你们出卖了他们,才让执法者再次逮捕?" 十几天的时间真的很短,顾辰的话让三位兄弟几乎吓尿裤子。就在这时,执法者们终于出现了,在街角的巷口。 "嘿,同志,那位年轻人没事的,坐在地上的三个才是罪犯,刚刚他们好凶的,"妇人把事情大致描述完毕后,来到顾辰跟前赞扬他的勇气。 “嘿小伙子,真英勇,我得多感谢你!”还没来得及说谢谢,三兄弟突然一跃而起,大声呼喊:“执法者同志,我们来报功!要揭发他们!” 随着林氏三兄弟的举报,执法者迅速锁定了鸿达电器厂。这绝不是小麻烦:执法者发现厂子里的不仅涉及事件,还有大量非法行为的存在。鸿达电器厂就像一颗巨大的恶性肿瘤,铲除它不可能一时完成。所以在此之前,必须万分谨慎,保护自己避免敌人孤注一掷。 因此,高妍的安全成为了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于是,顾辰决定让她继续留在身边一段时日。 得知那一天,高妍并没有按照他的话回到酒店休息,而是主动跟着去找林氏兄弟后,顾辰的怒火更甚。 “高妍,你太过无知!你怎么敢跟着我去?你知道万一出状况,我该如何面对你爸?”然而,面对顾辰责备,高妍只是撇撇嘴,满不在乎地回应。 "还能发生什么呀?而且我就是在远处跟着你,如果不是我,那些家伙可能会对你怎么样?至少是我机智,提前找来执法者。否则,凭那个中年妇女,她怎么可能迅速跑到公安局?"其实那天带执法者的人并不是中年妇女一手造成的,完全是高妍暗中的协助。 当日在停车场看到顾辰被三人拽下车,高妍回想起上次火车站的经历,意识到事情可能不对劲。于是,毫不犹豫地立刻向公安局报案。在途中,正巧碰到那位中年妇女,高妍认出她,果断引导执法者前往救援现场。 “这事绝不允许再来第二次,高妍,下次你不能再擅自行事了,懂吗?”高庆阳视高妍如同心头肉,因此,哪怕站在公正的角度,他也绝不会允许任何事情发生在她身上,这对他而言仿佛是撕心裂肺的割舍。 遗憾的是,从小就被惯坏的高妍怎会听取顾辰的话语,干脆地将他推出了自己的房间。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就比我家老头子还会絮叨。赶快出去,我要休息了。堂堂男子汉,待在一个未婚女孩的房间里,你不害臊吗?快走,出去!”顾辰明白高妍或许并不是真的需要休息,但她的话也并无错。作为一个大男人,确实不宜继续在她的闺房停留。无奈,他只好摇头离开了。 鸿达电器厂终于意识到害怕的存在,送来了赔偿款项,并向邹师傅表达了歉意,但邹师傅并不接受他们的和解。 来的使者是个年轻瘦削的男子,虽看似年纪不大,发丝却梳得油亮,显得些许苍老。他开口道:“邹师傅,请接受这钱吧,后续为小邹师傅的医疗费还需要开销。就算您不需要这些,但小邹师傅是需要用的。”邹师傅性情刚烈,紧绷着脸憋住一口气,固执地不答应接受任何赔款。 "我都说了,钱我是不要,当初你们为什么要那么无情?把我驱逐工厂,打伤我儿子时你们干了些什么?现在想用金钱摆平,没门,让法庭来说话吧。” ------------ 第107章自作自受 邹师傅的态度强硬至极,对方无可奈何,转向求助于邹师傅的妻子。两人在此事件上立场一致,坚决不妥协。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情绪逐渐涌上心头,那人几乎是威胁般地说,只要不答应他们的条件就不走。然而,医院毕竟是医疗场所,不能容许这般无理的喧哗和纠葛。于是,顾辰出面来驱赶他们。 “好了,好了,都走吧,这里是医院,别吵成这样,知道现在要讨好我们了,当初怎么就不知道呢?明明可用钱化解,非搞得闹得沸沸扬扬。自作自受,赶快离开!”这目光如猴般的家伙立即聚焦到顾辰身上。转瞬间,他推测顾辰或许是协助邹家或调查电器厂的角色。 "你是谁?我找的是邹家的人,跟你有什么关系,让开让开,别耽误我们的大事。”对方对于顾辰的身份存疑,便提出了质疑。 "邹家人远亲的身份我是有的。这次,他们拜托我来处理,你想管,是何道理?”一听顾辰和邹家有亲近关系,那人的面色马上有了变化。 “原来如此,你们是远房亲戚。小伙子,你帮我们电器厂说句话吧,万一工厂倒闭,成千上百的工人就会失业,连饭都没法给家人吃了,那可就是罪过了。”面对对方的道德困境,顾辰冷冷一笑,直指要害。 “你未免把自家那家电器厂想得太重了吧?即便真的倒闭,总有能接盘的人会出现。新东家一来,那些员工还是可以继续工作维持生计的,你以为做老板的只有你这一家吗?”看到顾辰不那么好糊弄,对手也不再缠着他,仅甩下了一句恶狠狠的话语后离去。 “今儿个你们的态度,我希望日后不会懊悔。电工厂能发展到如今规模,我们的老板可不是空手起家的,现在既然给你们台阶下,你们却不领情,等着瞧吧,会有后果的。”说完,那个瘦猴便带着个壮硕的大汉离开了。这时,邹师傅先生显得忧心忡忡。 “顾辰啊,宏达电器厂背后的后台相当雄厚,这一点我一直都知道。不过老头子这下恐怕连累了你,真要这样该怎么办啊?”顾辰微笑安慰邹师傅,“不必忧虑,不管宏达电器厂如何了得,它也翻不了多大的风浪。难道我会孤掌难鸣吗?若我没有足够的后盾,怎么敢直接跟他们对峙?” “顾辰小兄弟,你的意思是什么呢?”师傅不解地问道。 “还记得吗,师傅,一开始找你们邹家,我可是想请你们担任我们守禾电器厂的技术顾问。我说的后盾,正是我们的老板高庆阳。” “师傅放心,一切我都早有了打算。我已事先通知师父,他同意暗中支持我们。这次对抗宏达电器厂必定胜利。”小孩虽然被两句恳求说动了心,点点头,决定跟随顾辰,他们拐弯抹角来到一座残破的屋子前。这座房子久经荒芜,长满野草。 “记得那位叔公曾站在这门口,我从未独自进入过。父母曾告诉我里面闹鬼。”顾辰掏出两枚铜子给他,“好孩子,听父母的话,以后千万别一个人来这里。快回家吧!” 等小孩离开后,废弃屋子大门被人从内推开,走出一位头戴墨镜、身穿黑衣的男士。 “你说的便是顾辰吧?”他质问道。 “是我,你就是鸿达电器厂的老板吗?”对面冷冷哼笑一声,随手取下了墨镜,一双宛如鹰眼般犀利的瞳孔锁定在他身上,让人不由得感到一阵寒意。 “不错,我便是赵宏达。年轻人,我知道你和邹家有所牵扯,但这具体什么关系我并不关心。此刻请你来,并非为了争斗,我只是希望你能高瞻远瞩,帮忙劝一劝邹家网开一面。”尽管顾辰立场坚定不移,当前首要任务还是解救高清。 “这事说通倒也算容易,但我得先见个人,确认她平安无事才甘愿配合。”赵宏达闻言轻笑。 "如今我的实力,岂有能力捆绑那个丫头?那只丫头只不过是被缠住了脚步,未能及时回返。况且我并未动粗,总不想再雪上加霜吧。"顾辰暗自后悔自己的鲁莽,不该没弄清楚情况就贸然行动,看来此刻恐怕已是围猎之中。 转眼间,房子周围涌现大批身着黑衣、面罩面孔之人,似乎证实了顾辰的直觉。此刻,他明白今天逃脱无望,只挂念秦舒澜仍在家中期盼。 “怎会到这般田地,你们还不放弃?”他对敌人喊道。 "不过是生死存亡之时,硬是不行。虽然你不易动摇,但我们邹家人不是如此软弱。没了你在,周家失去领航者,但鸿达电器也许尚有一线生机。"顾辰意识到今天难以逃离,不如放手一搏。 "哈哈,真以为鸿达还能存活?妄想。执法者已查明的事物中,未将你同罪都算宽容。"高庆阳那番傲慢,正如脏石子般顽固。 言罢,众人朝他逼近,顾辰一步步后退。后背是一堵墙,他的跳跃力怕难触及到高处,难道今日真在此折损了吗?此时的邹家人同样面临着决定,那位鸿达电器的干瘦猴又一次站出来,带着得意的姿态来到他们眼前。 "邹师傅,您合作多年的工厂怎就如此翻脸不认人?您岂不认为咬断老主顾喉咙,这算不上品行?”面对侮辱,邹师傅的胡子仿佛都要气直了。 "你们这帮禽兽,何曾懂得仁义道德?我的儿子如今还在卧床呢!"他怒斥。 顾辰插话:“罢了,今日我来不争斗。整日忙碌中,应已忘了那位曾经帮过你们的男孩,我记得……是不是顾辰?”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让邹师傅顿时呆滞。他终是牵连到了顾氏子弟。 "把那个顾家的孩子带到哪里去了?"他质问。 “他没被带走,不过是邀请他一起享乐罢了,邹师傅您明白的。只要听话,保证他完好归来;如若不然……呵,后果自行理解。”对方冷笑着避开打向自己的动作。 "年事已高还生这气,只会伤了自己的身,但没事,买卖归买卖,交情仍在。老板说过,钱我们会如数给,只要澄清和鸿达无关就行。" 然而听到此番狠话,他却忍不住咒骂:“一群畜生啊!畜生!" ------------ 第108章主动示弱 "骂吧,孩子的命运现在掌控在您手上,如何做毋庸我多言。"对方毫不畏惧执法者的到来。 "那就等着瞧执法者的速度,还是我们的手法更快吧,邹师傅深知厂子里那些机器有多厉害,你的手还不是这样子的伤痕吗?"邹师傅低头审视着自己沾满泥土的手掌,不禁陷入了沉默。他虽已至老,但这次是他一生中首次主动示弱。 而此刻的高妍还无从知悉顾辰的情况,正兴奋地站在小摊前打量着发饰。 “阿姨,我想问问,这些发饰都是手工制作的吗?” "没错,这些都是我亲手编织的,小姑娘。带上试试吧,看你多漂亮,带上这花肯定能把你喜欢的男孩迷得团团转。"听闻此话,高妍羞怯的面庞微红。 "阿姨不要乱说啦,我哪里会喜欢上男孩子啊?"阿姨显然对少女的举止深谙世事,她的猜测让高妍心中的念头愈发难以隐藏。 "你这个小姑娘想瞒我啊?我是个明白人,带回家几个,保证大家都喜欢。"哄得高妍满脸喜色,她二话不说买走了一半头饰。 可能是因为夫妇间特殊的默契感知,上一刻秦舒澜还在家里安静入睡,然而下一秒却被恶梦猛然惊扰。梦境中她见到满是创伤、血迹淋漓的顾辰,她的尖叫声随之响起,许久未能平复情绪。 也许因为覃小珍的睡眠轻浅,她听到了动静,急匆匆赶到媳妇房间。 “舒澜怎么了,做噩梦了吗?看着你的样子不太对。” 秦舒澜拭去额上冷汗,看向覃小珍,不敢直说恶梦内容以以免老人家担心,“嗯,我做了噩梦,梦见食品厂出问题了。”一提这个话题,她的话语如泉水般倾泻不止。 "你呀,真是拼命三娘,不顾惜身体。女人怎么可能跟男人比劳作。我知道你要让全家好过,但现在日子不是已经很好了吗?"秦舒澜拉起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撒娇道。 "妈,也许曾经我只是希望家庭富足,但现在我想到的却是整个村庄。我们村子这么贫困,孩子们求学艰难。如果知识能让孩子们明白是非,生活环境也会有所提升。您想想,村子风气会不会就好起来?"高妍语气坚定。 面对这样的对话,每当提及要子孙的事情,秦舒澜就会变得沉默,因为顾辰二人感情疏远,恐怕她实现抱孙的愿望已越来越遥不可及。 覃阿姨一向慈爱宽容,注意到秦舒澜陷入沉默,意识到自己的儿子与媳妇目前处境艰难,便决定不再深究那个话题。 "算了,这大半夜的,赶紧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们糖果工厂开业典礼在即,爸说他也要去捧个场。他很久没这样高兴了,你这次立下了大功臣"。秦舒澜非常感激覃阿姨的体谅,对她这个家庭有了更深的情感联系。 "知道了,妈,你也快去睡吧。"送出覃阿姨,秦舒澜在床头呆坐着,许久都无法入眠。 "顾辰,你现在在做什么?你真的为我们的未来考虑过吗?"秦舒澜并不了解,顾辰此刻面临着生命危机。 "赵宏达,就算杀了我,宏达电器厂也回天乏术。" "小伙子,你想得太多,我没打算要你性命,只想让你提醒邹家回头是岸,何必跟我硬碰呢,对你无好处的。"顾辰终于明白他们的企图,知道生命危险不大,但若用自己为要胁逼迫邹家退让,他是不会同意的。 那些围过来的人带着绳子和麻布包裹越来越近,顾辰陷入绝望。然而在危急关头,他头顶上方竟然意外垂下了一根残破的麻绳。 不假思索地抬头望去,他看见前两天他曾照料的崔爷,就站在那堵墙头,紧握着破绳不肯放松。 "臭小子,拉着绳子,爬上来!"顾辰立刻起步,踩着墙壁抓起绳子,旋即感到强烈的拽力使他在空中被提升。 周围的众人看到这一幕,纷纷试图上前,但只抓住了顾辰的一只鞋而已。 知道自己单靠力量不可能立即救下顾辰,崔爷一狠心跳下来,利用自己的重量适时帮他登上墙头。 成功逃出后,顾辰两三步跨到墙下,看见满脸是血、额头上磕破的崔爷,关切问道: "崔爷,你还好吗?" "我没事,孩子,快逃!"顾辰眼见对面墙上已经有人架起了,准备翻过来,当下狠下心抱起崔爷往远处跑去。 "都是我错,都怪我,连累了你们顾家的孩子……"邹师傅连连自责,他的夫人在一旁安抚,但老两口在这时听到了顾辰的声音。 "邹师傅,怎么了吗?你们在这里哭是什么原因?难道是小凯遇到了新的困难?"见到安然无恙的顾辰,邹师傅激动地泪水直流,用力锤了几拳在他的胸口表达心中情绪。 “原来你这家伙平安无事,真让我这老头儿虚惊一场。刚才鸿达电器厂的人说,你被他们绑了!”顾辰猛地记起赵宏达的话,才明白他们在估计他是瓮中之鳖,预先派人来震慑邹家,却没料到会如此迅速崩盘。 “如此一言以蔽之啊,邹师傅,你看看我,安然无恙。幸亏前段时间认识的老头崔救了我。” “很好,真是善有善报啊!”子和开口的语气我就知道你的身份了。” “既然邹师傅认得我,为什么先前不说呢?而且我此次找你,也是为了解救我爸。” “解救你爸,你爸为何要来找我们?” “邹师傅,我爸是来道歉的,他曾了一批书,同时他想澄清当初背弃邹伯伯是一桩计划,非本意要反叛。你们是不是很困惑这个解释?”看着邹师傅困惑的表情,顾辰追问。 “这事我有所耳闻。不过,所谓的道歉又能怎样?” “邹叔叔,你知道这些吗?”这让顾辰感到意外,当初的事似乎由于巧合产生了一些误会。 “当然,那些书收藏的秘密之处,连爸妈也不知道,唯有大哥与我知。大哥与顾大哥感情深厚,亲密无间,如果不是顾大哥悄无声息取走,还能有谁呢?” “那么,邹叔叔当年为何选择离开村子?为何急匆匆地安葬邹伯伯?而且我还听说你家里的人坚决反对我爸,不许他再来我们邹家?” ------------ 第109章背信弃义 “如果我们不那么掩饰,那些人若继续针对你爸,该怎么办?我猜到大哥的计划后,帮着他完善它。夜里搬离就是防备家人被拖累。” “那天晚上我哥下葬时曾去拜访,可是顾大哥不在,你家门前敲门也没回应,我当时还以为家里人都避难离开了,最后只有回自己的家了。”顾辰彻底震惊了,原来这些年发生了一场意想不到的大混乱。 当时的邹华很快洞察大哥和顾大勇的策略,出于护家和庇佑顾大勇,邹华故意跟顾家人翻脸,指责顾大勇对自家兄弟背信弃义。 遗憾的是,他们的行动并未事前仔细协商。顾大勇从此无法私下接触邹华,以为邹家人确信他背叛了邹华。原本在葬礼后有机会沟通,谁知顾大勇临时造访邹家,随后又引发另一连串误会。两个家庭错失了解释的时机,尤其顾大勇途中受重伤进了医院,从此与邹家形同陌路。 顾辰向邹华讲述家里的事情时选择了告知部分内容。邹华从未想到,当年自己为了保护顾大勇一家和那批珍贵书籍,采取了那样的一种手段,结果却使得顾大勇多年感到内疚并承受了许多艰辛。 那时资讯传播不畅,假如换成顾辰在那时候寻找解答,这样曲折离奇的误会可能永远都无法澄清。 “小顾,你刚才说到的那些书已经交给了……同志吗?”“确实,当时是我爸秘密将那些书籍偷出来,藏在村子外面的老猫庙中。” “小顾,等我们的事情解决后,能否请你领我回访一下令尊?”对于顾辰来说,这可是件喜事,他连连点头承诺道: “当然可以,我父亲也一直挂念你们呢。”安顿好了邹家人后,顾辰前往另外一间病房看望崔老先生,此刻崔老爹正在病榻上不已。 见到顾辰,崔老爹抱怨连连:“孩子,快帮帮我,这屋里太闷了!那些医护人员把我头发剃个精光,又清洗得太干凈,我觉得浑身别扭极了!”观察了一下,顾辰发现经过处理后的崔老爹头发整洁、衣物清爽,面孔洗去污垢后看起来神情更加焕发。他还注意到崔老爹身材魁梧,面貌英俊,右颊上有明显的伤口,疑似弹痕留下的。 顾辰以前见过村里有家庭备办时,受伤的野生动物,因此能轻易识别崔老爹的特征:“崔老爹,他们这么做是真心为你的健康考虑啊。你看现在头发剃了,身上清爽许多,不就很精神嘛?有什么不舒服的?”崔老爹执拗不愿面对,一味拒绝:“我才不管你,总之你要赶紧让我出院,我还是更习惯旧日模样。记住,是你我搭救,你可不能恩将仇报。”顾辰按住他,拿出一只小瓶子酒:“老爹,要不要尝尝?” 一听有酒,崔老爹立刻眼神放光:“小子,你懂我!”顾辰提醒:“伤势未愈,不可贪杯哦。等下我去买点小菜,我们俩一起慢慢享受。”得到答应,顾辰离开病房,没想到刚出门,就碰到了前来查案的公安局执法者。 “您好,您是崔志胜的亲属吗?”执法者询问道。 “崔志胜?对,有什么需要吗?”顾辰不清楚崔老爹的真实姓名,随口发出疑惑,旋即意识到那就是他,忙匆匆应对:“没什么大事,只是核对我们身份的信息。” “他的身份信息需要重新确认?” “你不知道?他曾是一名战场上退下来的功勋老兵,年轻时立下赫赫战功,这些年组织一直在寻找这样的人物,我们认为像他这样的老兵理应受到民众的特别关照。但是,他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无论我们去哪儿都找不到他。” “不会吧!”顾辰大吃一惊,崔老的身份背景原来如此非同一般。 随后,看着公安局的警员走进崔老病房,顾辰并未跟进,停留在门外。那个时代的病房隔音并不完美,屋内的对话清晰可闻。 “崔志胜老先生,你好,我是地方公安局的。这次我们需要确认一下你的身份信息。” “我没有什么身份需要你们确认。别白费心思了,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重要的是查一下那家电器厂,别再让他伤害其他人。” “电器厂的调查我们会进行。其实我们来找你是考虑到,你是战功显赫的老兵,曾多次受到表彰。按照当前政策,我们应该给予你相应的待遇。”执法者的话语触动了他的记忆,崔老泪水纵横,望着他们。 “我这老头不需要任何特殊待遇,多年前的战场经历早就够我受的了,余下的人生只想淡淡度日。不要管我,做你们该做的事去吧,别在这浪费时间。”崔老性情固执,任凭怎么劝说也不开口,仅是让他们别再烦扰自己。 警员只好离去,来到顾辰面前寻求帮助。 “您好,小伙子,想必你和崔老英雄相当了解。我们有个请求,希望能为这位功勋安排妥当的养老场所,并请你说服他遵从组织安排。毕竟崔老一生为国付出无子无女,孤寂多年,我们也希望他能受到最好的照顾,不至于心寒。” “放心,执法,我会尽量说服他的。”顾辰许诺后,他们鞠了个躬离开。 顾辰打开病房门走了进来。 “嘿,崔大叔,原来你藏着很深啊,难怪敢大大方方地在众人面前救我出去。”面对崔老直率的态度,他显得孩子气十足。 “可不是,当我披挂战甲那会儿,你们还是一群在娘肚子里的家伙。” “这可不一定,至少你们已经出生过了。” “嘁!” “但是崔老,为什么不接受组织的照顾呢?刚才听他们说,你现在已是无亲无故。有了组织的关心,你的晚年不是更有保障吗?”提到这,崔老不禁轻轻叹气。 “孩子,实话给你说,不是我不愿意享受安逸,实在是无颜面对那份舒适。” “崔老这是何意?” “年轻人,当年我出征战场,家里兄妹三个仅我一人归来。归国后,母亲早已因病去世,父亲也不再人世,家就破败不堪。当初吵着参军,爹妈不是没阻拦过。邻里都认为留下一个儿子,延续香火,奉养老人,但我不肯听。” ------------ 第110章出生入死的战友 “那时,看着大哥二哥身穿军装,冲动之余报名参军,悄然离去。这是我心头无法释怀的痛!”顾辰理解那个时代的壮志青年,如今崔父虽已精神矍铄,年轻时想必更是澎湃。 “世上哪有父母不想孩子过好生活,你即使心中内疚,也不必这样折磨自己。要是他们在地下能看到你如此,必定会心碎的。”崔父回忆起过往的伤痛,声音沉缓,眼眶含泪。 “不仅如此,我还有一同出生入死的战友。” “当初我们班共十人,班长悉心照料着我们新兵,战斗中我们互相扶持,直到与大部队失联。那时身处险境想要生还谈何容易?物资匮乏,我们必须做出抉择以保生存。” “为了留下希望,他们决定让我,这个年纪最小的活下来。他们将自己的食物和装备全部让给了我,起初,我还不懂他们在食物包里藏土,谎称自身有粮草充裕。” “直到他们一一倒下,我才明白自己背负了多少,他们说是荣誉赋予了我,什么荣誉?背负九条人命的荣誉,这能带来荣耀吗?” “随后,我的战斗并非真正的勇猛,而是痛苦促使我去寻找解脱。我渴望随兄弟们而去,却一次次被生命留下,并获得了……那所谓的军事表彰。” “年轻人,对于这,老朽我做不到接受,我站在九个同伴血染的土地上享受安逸的晚年。九泉之下,我怎能轻松面对他们?那些荣誉是他们以生命的代价给予我的啊!”听到崔父的讲述,顾辰仿佛看到了战争中的无奈选择。 此刻的顾辰,无法再去劝说崔父遵循组织安排,只好默默离开病房。 他随后秘密地来到公安局,找到当年试图说服崔父的那位执法。 “对不起,执法,你们交付的任务,我未能完成。我不知如何去劝解崔父。” “怎么会呢?那天你不曾犹豫。发生了什么事?”顾辰将崔父的叙述说出,场上的警员无一不被深深打动。 "原来如此,唉,那个时代的牺牲是难以避免的。只是,英勇的烈士已经逝去,活下来的人还需坚强活下去,否则如何对得起他们的付出呢?"顾辰连连点头,虽然赞同执法者的看法,但已无力再去劝说。 "我明白你们说得对,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很抱歉,执法者同志们。”他道歉道。 “没关系,你愿意帮忙我们就很感激了。感谢你的协作和讲述,我们会找其他方式说服崔老前辈。”走出公安局后,高妍如预料中般堵住了顾辰。 "高妍,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让你乖乖待在旅馆的吗?"看到她泪水婆娑的样子,顾辰惊讶询问。 "你还问我?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你一夜未归,我以为你出什么事,当然只能找执法者了。你这大活人失踪了我还能去找谁呀?" "你也觉得我一个大活人能那么容易迷路吗?"顾辰无奈地说完,拉着高妍走向旅馆。 "得了,我都回来了。最近医院的事太多了,我在那过了一夜,现在要回去处理。"说着甩开了顾辰的手,转身欲走。 "我不回去?你除了让我呆旅馆,还能说什么?不然就跟我在一起,没你在,我真的害怕!"高妍紧紧抓牢不放。 “回去吧,你害怕,不是该立即回去嘛。跟你在一块总出状况,我也险些丧命。”高妍捕捉到了他话语的关键,让他有些尴尬。 “你说的那些我都没兴趣深究,现在只想回去睡觉。”说完,顾辰径直离去,因为身处公安局附近,他料定高妍不会有事。 高妍被顾辰责备后,沉默了下来,跟着他的脚步回到了旅馆。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关于顾辰昨晚的事情令她疑惑,他为什么又要回公安局,且在医院度过一整晚,所有事情显得异常,她决定去医院向邹家寻求答案。 通过邹家人的叙述,顾辰昨晚被人设计到危险的境地,几乎遭遇危难,这让高妍心中一阵后怕。 “邹师傅,这是怎么知道的,他自己不告诉我们啊?” “他是担心你会难过和自责嘛,要知道,昨晚那小子是为了救你,才会被骗去。”听到这话,高妍瞪大眼睛,震惊地追问。 "他亲口告诉我,那边有个家伙写了你的名字在纸上,那时他就觉得你可能有危险。况且昨夜你很晚还没返回旅馆,这更让人心急如焚。结果他过去探望,却被人围住了。若非崔老爷子舍命相救,后果不堪设想。"高妍听完,心情大悦。 "我就料定顾辰一定关心我,他对我的管束简直像爸一样严厉。如果不是真心在意我,何苦如此对我?"由于邹师傅并不知顾辰已婚,他眼中的高妍温顺善良,两人倒也十分相配,因此他在心中牵起了他们之间的红线。 "确实如此,我觉得那位小伙对你的感情应该不小,两人的性格也挺搭,若是走到一起,未来的孩子一定会是幸运作伴。"听着邹师傅的话,高妍脸颊绯红,跺着脚抱怨了一句。 "师傅你在瞎说什么?谁会替他人养育下一代呀?他那种脾气,除非他诚心道歉并且承认自己不对,否则以后才没得再跟我纠缠。"说罢,高妍欢笑着离去,仿佛花丛中等待起飞的蝶影。 秦舒澜还不知情,情敌已然出现,此时的她全心投入到罐头厂开业典礼的筹备。然而,她前一天的那个噩梦让她的内心充满恐惧,握着顾辰送的传呼机想要联系他,却又犹豫不决不知说什么。 在床上,秦舒澜苦恼万分,以往做事干脆果断的她此刻是怎么回事?正当心绪烦乱时,顾真真猛地推门进来,秦舒澜惊跳一下,传呼机也随之落地。 "弟妹,这个是不是你哥的传呼机?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特别目的,随便看看罢了。" "你是想联络你哥吧?村口就有一个公用电话,可以直接拨打寻呼台发信息啊。我记得上回小文的事,哥就是这样跟你联系的,我都在现场见过。" "是他先主动找的我,还是你们让他那么做?" ------------ 第111章极高的创造力 "当然是你哥主动,其他人哪里懂得传呼机怎么用呢?而且最初是他提议只要你回来,小文的问题一定可以解决。我哥真的很聪明,他说得没错,嫂子,你的回归的确带来了转机。" "在我哥眼里,我一直这么能解决问题?" "那是当然!"思索一会儿,秦舒澜看见顾真真手上攥着一张纸。 "真真,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嗯,这是我们家小文的设计,蜂蜜罐头需要贴标签以提高美观度。小文自己设计的标签,我拿过来让你看一下。" "是小文自己设计的?"秦舒澜惊讶地接过纸,纸上精致的画作显示了极高的创造力。 是啊,文文曾拜托我去村上买支笔,说是需要彩色的,但村里不易找到,要到镇上才买得到。所以她先用铅笔打了初稿,特地拿来给我欣赏,"你看这个画画得多好,我一直考虑那标签的设计问题。尝试联系了本州的城市制造标签的厂家,但他们要请专业人士画图并额外收费,我觉得费用太高,正犹豫时,文文就已经帮我解决了这个问题。"顾真真兴奋地告诉秦淑澜,并邀功。 "真真是你帮了我大忙啊,我记得以前文文用过你的笔画画,我就料她有这方面的才华。所以我提议借此让画画帮助她分散注意。"她继续说,并补充说明原因。 "真爱啊,你的帮忙可不小哦,真让我感激不尽!"受到赞扬,顾真真满心喜悦。 于是她说:“那么嫂子,我能去趟镇上吗?我想买彩笔送给文文。” “当然可以,嫂子这就给钱给你,让関少年陪你一道吧,不过李家人最近给我们造成一些困扰,不敢确定他们的下一步动作,为了安全起见。”要是以往顾真真可能不愿意,但现在她愿意接受秦淑澜善意的建议,毕竟没人乐意自己的终身大事受任何不确定因素影响,文文的故事还不够明白吗? "知道了嫂子,我会直接找关联少年,顺带把事办了。"说完,她起身准备离开。 待顾真真离开后,莫小文鬼灵精怪地进来了。 “舒澜姐姐,我画的那幅图真的会发挥作用吗?” "当然有作用了,你不仅帮我很大忙,还帮我省下一笔不小的费用。”回应她的肯定语气充满欣慰。 "太好了,我这么久给大家带来麻烦和困扰,现在总算是能报答一些了。"她充满歉意地说。 "文文呀,可别这么说,早就跟你说过了,到了这儿我们就像亲姐妹,你帮我我帮你,都是应该的。"秦淑澜温柔地安慰着她。 淑澜利用小文的图案设计了新品罐头的标签,这个决定得到了罐头工厂内全体员工一致称赞,尤其是看标签的马秋生,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妹子,没想到能让小文重新拿起画笔,马哥真的很感激。"面对他的感慨,秦淑澜不好意思地微笑着回应:"这怎么能算,其实是我们之间的互相帮助。马哥,你知道我们并非亲人,却在我困难时出手援助,你和他们夫妇两人一个是教授、一个擅长绘画,小文从小就受到了很多感染,自然而然地学会了画艺。” "特别是他的绘画天赋实在令人惊叹,然而自从救回小文后,每当她拿起画笔,便全身战栗。她曾热爱的一切都避之唯恐不及,不只是画笔,饮食用品都难以触及。"秦舒澜未料小文的心灵创伤如此深重,怎么会这样呢?我记得看她的日常生活,似乎并无异常之处,仅有的便是她情绪偶尔消沉而已,并没有察觉其他的不对劲之处。” "你们家中有没有让小文尝试过牛肉?"秦舒澜回想起,似乎是覃小珍提到过,小文一沾牛肉就恶心反胃。 "我婆婆说小文不能碰牛肉,吃完就会呕吐。" "但是过去小文最嗜好牛肉了,她的父母都是知识工作者,她曾读过书吧?而且,她很洁癖,你们家应该见过她勤于打扫的频率很高吧?"秦舒澜听著马秋生的描述越发感到担忧,她心中的小文跟这口中的截然不同。 "怎么可能会这样?一次意外就能让一个人全盘转变吗?" "我们无从解释,只明白小文依旧是小文,她只是反感过去自己,甚至这个世间的一切。原本我还以为她是跟我一样,遭遇了某种穿越。但听你述说,显然不是那么一回事。"就算被另个人格占据,本能的行为模式通常是不会改变的。比如我自己曾试图效仿秦舒澜旧时的行事风格,但结果证明那是徒劳。我总会无意间泄露前世的生活习惯,遇到真正她曾面对的情况,我也不曾刻意避开或模仿。而小文则完全不同,她全心全意地对抗着过去的习惯和喜爱。 "我明白了马哥你的论点,小文是厌恶过往的自己和这个世界的存在方式,因为她厌恶,才会尽力逃避过往的日子。" "她想要与从前截然区分,于是从各方面予以隔离,内心深处相信只有做到与过往全无雷同,她方能重生。"马秋生点头表示赞同。 "的确,他们的想法也是如此,才让小文远离过去,从出生地到生活模式,接触到的所有人乃至他们所属的社会阶层,都进行了翻新,以至于现在我们所见的是个文静的女孩,除低落的情绪外,其他几乎看不出问题。但这未必是良策。如此行为只会加重她的痛苦,一个人的记忆和过去怎么可能切割得开?"马秋生内心深陷痛苦,但此刻,他也束手无策。 "你以为我们不明白这仅仅是在饮鸩止渴?但我们又能如何呢,小文的心情已濒临崩溃边缘,我们真的怕她会完全放弃自我。"离开马秋生后,秦舒澜在回家路上的脚步显现出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往日自信的女强人,此时却显得无比脆弱。 还没进门,她恰巧遇见外出买肉归来的覃小珍。 "妈,又去买肉啊?家里的肉票够不够呀?" "够的够的,罐头厂开起来后帮村里解决了很多水果的问题,村里特地给我们送来不少肉票。不过最近挺奇怪的,以前小文特别爱吃猪肉,现在居然碰都不碰了。" ------------ 第112章逐步引导 秦舒澜立刻察觉,小文又要开始了逃避,开始与当下的生活产生隔阂。 "妈,你买的是什么?是鱼吧?" "对,我以为孩子什么都不吃,那就买条鱼,我擅长红烧鱼。"秦舒澜半开玩笑地说着,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还用特意买鱼?挺贵的,你屋里的鸡鸭鹅不是很好吗?抓一只不也是肉嘛?"但覃小珍的话让秦舒澜忍俊不禁。 "别动我的鸡鸭鹅心思,它们都是我存蛋用的,还能孵小鸡,你想一下,一下全给你吃了,以后我不还得再去买,岂不是更花钱?"秦舒澜笑着挽起覃小珍的手臂,领她回家。 走进家,秦舒澜遇到正准备帮忙的弟媳顾真真:"弟妹你回来了,赶紧帮我劝劝小文啊,那细皮嫩肉的非要去当瓦工。"秦舒澜一时间有些困惑,怎么了,小文竟然想去当瓦匠? "瓦工是怎么回事?又出什么事了?"顾真真脸上的泥巴点都挡不住满脸的好奇和疲惫。 "具体情况我也一头雾水。小文今天去了工厂,正好看到他们在制作土砖,回来就闹着做土坯盖后院,说是要自己亲手完成。一开始我觉得那不是女孩做的活儿,谁知她硬说你说过男人能做到的事情,女人也可以,并且能做得更好,她就把这理论搬到了造土坯上。"秦舒澜一边讲述一边叫顾真真去清洗面庞,两人一同走向后院去找小文。 "小文,你在干什么呢?"只见小文气喘吁吁,身手满是泥土,手腕、大腿和脚踝上还有新添的细微割伤。秦舒澜看到这一切心痛不已,一堆烂泥如何能变成坚实的土坯?虽然想马上制止小文,但考虑到她的现况敏感,决定还是逐步引导。 “你对学习搬土坯这事,也不必这么心急,今天下午工厂开业典礼就开始了,你不去帮工还在这胡闹什么?”莫小文书思一转,恍然道眼前重要的是那罐头厂的揭幕仪式。 “说得也对,的确该去厂里帮忙。舒澜姐,我去那边,他们的工作总是挑轻松的给我,我不想干那种活,就想跟着哥儿们上树摘荔枝,搬搬扛扛,可以么?”秦舒澜露出苦笑。 “当然可以!只要你不怕从树上摔下来,不怕劳累就行。”秦舒澜爽快答应,这反而让莫小文有些惊讶。 “舒澜姐,真的吗?你觉得这样做没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谁规定女生就不能爬树?谁又定规矩女子必须干轻活了?只要是不违法的事,你想做就去做!”秦舒澜坚持己见。 “舒澜姐,你真的太好了!那你再帮我个忙如何?”小莫央求道。 “说吧!”舒澜回应。 “能别再让我妈包红烧肉了,我都胖了很多了……”莫小文明明暗示。 “是因为吃太多猪肉会变胖?不对啊。”莫小文不解。 “哪里没吃?我只是最近吃的少些。每天都大鱼大肉的,谁能消受得起?其实我很爱猪肉的。”秦舒澜感觉事情不那么简单,试探地问。 “小文,你喜欢吃牛肉不?”不等回答,莫小文继续挖着土壤道。 “最不喜欢牛肉了,舒澜姐,你可能不了解。我爸妈都是知识分子,他们那里似乎地位还挺高,总有人邀请他们吃西餐。我不喜欢西式菜肴,但我爸我妈老教我要有礼貌,不喜怒于色,时间长了就感觉很累人。”秦舒澜讲述起了过往经历。 “舒澜姐,有个秘密要告诉你。我不热爱读书、画画,也抗拒穿裙子,还有不停地洗手,我更愿和孩子们一起玩、堆沙子、踩水,或者玩各种玩具。” “我向往攀树下水,但父母说我这样的女孩不该有这样的想法,连脑海里浮现都不能有,说会‘坏掉’思想。” “我回家后好不容易找到安全归宿,但不能一头扎进妈怀里放声痛哭,因为……”秦舒澜愕然,为何她听闻的莫小文如此不同? “为什么会这样?”莫小文情绪低落,独自走到一旁,在草地上坐下来。 “我是家中的独生女没错,但我并非是最完美的那个。有个堂姐,各方面都比我还优秀,读书好,画画好,行为端庄,与外人交流游刃有余,父母对她格外偏爱。” “当我被拐卖时,根本不是为了工作养家,我的家庭本就不必依靠打工度日,我只是想逃离那个家,逃离父母对我的期望。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外头那些蜚言诽语固然强烈,但家人冷漠的态度更为可怕。在我父母心中,我早已被判为有罪,成为他们不需要花精力去关心的孩子。因此我回来后,被视为空气一样忽视。” “我迫切希望引起他们注意,故意在家里惹事,想让他们知道我很痛苦。但一切努力徒劳,反而让我成为他们讨厌的对象。”秦舒澜怜悯地看着莫小文,她的来到并非是为了心情好,实则是被父母遗弃。 “怎么会如此,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孩子的价值只在于优秀才能被爱吗?哪来的污点?你受的苦,被拐卖掉的你真的心甘情愿吗?受伤更深的不正是你自己吗?为什么他们会那样待你?”莫小文微微抿嘴,无奈地摊开双臂,似乎对这一切已经习以为常。 “关于这件事,我有必要对你道个歉。事实上,这些日子我通过马秋生打听你,但他告诉我的你与眼前的你不一致。” “她是否告诉过你,我想要斩断与过去的自己?我厌憎自己、世界?”秦舒澜惊讶地望向莫小文。 “你怎么知道的?他说的确是那样!”莫小文并不吃惊。 “这个论点是我的表姐告诉父母的,我藏身隔壁到一切。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父母不能接受曾是那样优秀女儿的自己变成如今这般疯狂,借此为借口拒绝承担过错。” “他们对外宣称我因遭受引发心理疾患,试图划清界限。他们认为错在我不合乎规范,而非他们的教育问题。”秦舒澜内心懊悔地猛捶了自己的脑袋,感叹不能片面看待事物,判断人也应该基于完整的信息。 “小文,你可以信任姐姐吗?”看着她的点头,秦舒澜理所应当地问道。 ------------ 第113章自己的失败 “当然可以!” “所以听好了,没有任何规则说什么事必须男人或女人做,只要你想做,并且去做,那就是最好的,一直都是。”听到这里,莫小文笑逐颜开,淘气地把手上泥巴往秦舒澜脸上涂抹起来。 做完饭后,进房间唤两人用餐的覃小珍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惊呼出声。 "哎呀,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像不像小孩子呀?手上怎么都是泥巴了?下午就要举行开业仪式,这样子出去怎么见得了人呐!"秦舒澜和莫小文交换了个默契的眼神,开始和覃小珍一块儿胡闹。 午后,秦舒澜如约来到工厂。将开幕式选在下午,是因为秦译坚称这根据大师测算的好时辰进行最适宜。仪式之前,董海带着童宗业走进现场。秦舒澜见到他们,满面笑容地迎了上来。 "童总经理,热烈欢迎!很感激你能出席我们的开幕式活动。" 童宗业朝着秦舒澜微笑着,她今天的装扮尤为出色,那件顾辰赠送的红色长裙为她的光彩增添了额外的魅力。 "秦总今日光彩夺目,令人赞赏不已!" "客气了,里面请!"随着鞭炮声响起,宾客熙攘,几乎整个村庄的人都聚集到万佳罐头厂门口。顾氏一行人身着簇新的一致,罐头厂内的工人们精神焕发。 目光敏锐者注意到人群中李杏花的身影,大家低声私议。 "哎,就是之前打了李富那个李杏花吗?怎么来了罐头厂?" "我听说,她母女俩原来贫困无计可施,只好嫁给了李富。结果李富没用,母女俩生活依旧困难,秦舒澜看出罐头厂需要人手,就留她们下来。" "顾家人真贴心哪,竟然连这样的事都帮忙解决。" "邻居嘛,管一管自然好。况且她们家不愁吃喝就是经济上稍有拮据,跟着秦舒澜,肯定能过上好生活。" "说得也是,那李富确实丢人现眼。" "说起这事儿,我还想让我闺女也来应聘呢,前不久秦舒澜说过,她愿意接收年轻小姑娘,还会资助她们上学,连学费都不用担心。"莫小文摇头轻轻低落,秦译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明白莫小文现在可能不愿被人看到。不过他也担忧莫小文若真走了,错过今天的精彩环节肯定会懊悔。 于是秦译时不时回头,紧盯着墙那边的动静,直到再次确认莫小文出现,这才放下心,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尊敬的各位,今天的万佳罐头厂盛大开业,同时也是一个重要案件大白的时刻。"秦舒澜继续开口,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聚了过来。 "想必大家都听说过,我家丫头莫小文因与李家李富有过节而生出不少波折。此刻,请李福上台,他本人亲自说明清楚事情经过。"秦舒澜说话间,秦译与孙贵二人分别在左右搀扶李富走向台上。 明白今天自己注定要名誉扫地坐牢的李福,脸上显露出不愿意的表情,然而此刻他的选择早已穷途末路。如果不去依照父亲的指示行事,恐怕李佳真的会被秦舒澜彻底毁灭。村民们在一旁看热闹,个个兴师问罪。 “哎哟,李福啊,你这是什么意思?承认不是男子汉这事还需要澄清?事实早已经摆在明处了!”人群中喊道。 “没错,这可不是你寻晦气的好时候。罐头厂对我们村来说可是‘财神爷’,和你不分开才是运气好,纠缠不清就要断财气。” 看到村民们义愤填膺的模样,李福羞愧难当,想要逃走。可是秦舒澜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李福,如果你离开,我就确保三年后,李氏家业保不住,你将遭遇更糟糕的后果,你知道我可不是随便说话的。”秦舒澜的眼神里透出狠厉,仿佛她是噬骨的恶魔,而父亲曾告知他墓穴的秘密。据说秦舒澜与顾辰探险毫发无损归来,还能运营如此大型工厂,这使他深知她的力量不可小觑。 “今天就是必须面对的日子吗?这么多人看着?”秦舒澜冷笑道,对那个男人毫不客气。 “造谣时你怎么没有想到这么多人,那时你还担心人太少?”秦译越来越焦虑,期待莫小文的冤屈得以洗雪。 “说清楚些,不然别以为你不会有苦头吃的!”在巨大的压力之下,李福妥协,对着全场人群大声宣告:“我承认,起初我跟踪莫小文和顾真真,本来的目标是顾真真。结果没机会,发现莫小文落单,才强行为此事,拖她进小树林。”村民们的反应如冷水浇背,小声交头接耳讨论。 “原来他是冲着顾真真去的,不小心误伤了莫小文?”一名旁观者回忆起了旧闻。 “没错,我记得之前李福和顾家有过摩擦,似乎是因李招弟无端诽谤了秦舒澜,引起一场麻烦。”另一位也附和道。 下方一片嘈杂,“李招弟可真是惹祸。”“没错!”听着这些评论,秦舒澜心中满是对无辜者遭遇偏见的哀叹。若非李福品性不良,为何这责罚会归咎于一个无辜的女孩呢?只是因为性别之差吗? “接着讲!”秦舒澜厉声催促道。他接着讲述了自己的失败:“那次尝试并未得逞,我拖她到小树林,反而遭到她反抗和踢打。随后她逃跑,在半途中被秦译解救,并遭受了我一顿拳头。这就是全部的事实。” “之后在村里的话,一切都是为了让莫小文名誉扫地,好让她乖乖嫁给我。”说到这个,李福的声音渐弱,秦译有点愠怒,给了他一拳。 “你做了这样的卑劣勾当都不敢承认,嗓门大点啊!”被威胁的李福被迫再次提高音量。 “我所有的举动,都是为了迎娶莫小文,并用她的婚姻来报复顾家,我现在坦白我的罪行,望组织予以宽大处理。”一旁警员察觉此事该有所行动,纷纷亮出银光闪闪,走向李福。 “好了,戴上,有话法庭上说。”李福回头瞪向秦舒澜,眼神中充满怨恨。 “秦总,我已经被应得的报应,望你言行一致。”“您请放心,我们女人有时比男人更有信用。”李福离开后,开业仪式尾声已现。众人热闹过后便各自散去。 ------------ 第114章咎由自取 童宗业由于时间晚了,只好留宿一晚。恰好他想要跟秦舒澜详谈:“秦总的行事让我开了眼界,一般说来,还未出嫁的姑娘遇上这种事会极力躲避以免流言传开。可您却大张旗鼓威胁受害者本人,当众提及。”秦舒澜带着笑容,反问道。 “这类事情指的是什么呢?”童询问道,明显有所指。 “秦总这是明知故问。”秦回复。 “我不明白,在童先生心中这算什么情况呢。我真的无法理解。”这话让童宗业陷入沉思,他认为对女性而言此类问题颇为尴尬,但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在男性眼中或许是不雅,但问题的关键不在于女性受侵犯,而是遭遇令人厌恶的人,受伤害后,为何只责怪女子?不觉得耻辱的是那些施暴者而非她们?”秦舒澜进一步解释。 “我想公开这样的事件,是为了让大家认识到遭受性骚扰是施暴者的罪过,而不是受害者的错误。性别歧视不应该让女性背负所有错。”接着,她说,“这类性骚扰事件的背后通常复杂多样,包括权力不均、性别刻板观念,或落后教育,使人们默认女性低人一等。一旦出事,人们会认为女人该为此担责,而男人的错只因女子美貌而咎由自取。” 即便是现代社会,男性中心的思维方式仍未完全消失。我并不认为男人犯错源自于女性过于出色,正如古往今来商纣王被妲己所牵连,唐明皇忘了杨贵妃的罪过。仔细想想,在男性主导的世界中,真的能让一个女人背负所有吗?秦舒澜的话语令童宗业陷入沉思。 “不知童先生今天留意到一件趣事没?当礼服台上认罪后,底下众人意识到莫小文的无辜,随即便把所有过错都推到李招弟身上。他们说,是因为李招弟闲言碎语导致顾李两家起了冲突,李福因此野心勃勃引发诸多事端。”她进一步说道。 实际上,就算李招弟没那样多嘴,李福内心的欲壑难填也早已显现。实际上,大家都明白,李福本就有歪路,有没有李招弟都无甚差别。然而人们总习惯将一切都推诿到女子头上,并非由于女人真的弱,只是因为她们更易成为牺牲品。 弱者向更弱的弱者动手,以此维护虚幻的尊严,这其中的道理不用多说了吧?童宗业被秦舒澜的看法深深震撼。她的故事虽耳熟能详,但这样的解析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听说。 “弱者针对弱者,那强者呢?”童宗业询问,目光炯炯。 “恃强凌弱,李福这样的人不会有好下场。唯有以强对强,才是真正有挑战的事,不是吗?”他笑了笑,拿出秦舒澜修订的方案。 “秦总,我们的合作还进行吗?”他问道。 “我十分乐意!”秦舒澜回道。 “但有一个关键问题,我希望与您探讨一下。”他切入正题。 “童先生尽管说,我会开诚布公。”秦舒澜表示同意,让他继续。 “原定计划已彻底废弃,我想你们也能看到其中的陷阱,对此我们都深感歉意,但并未后悔。在商场上讲求实效,我想秦总有深刻的理解。” “当然。”秦舒澜点头表示理解。 “现在,我们重提合作,希望从您这儿大量购买罐头,不过众所周知,众创食品公司的地理位置偏远,运输费用和途中损耗都不会少。” “如此一来,罐头抵达我们的销售地点,售价恐怕会水涨船高。众创食品公司的产品以物美价廉为卖点,若让这些罐头抵达到那边,显然会违背我们的初衷。”秦舒澜听出对方想要更低的出厂价。 “这方面我也已经想好对策,并且预备了方案,只是不确定贵公司是否有意接纳?” “秦总不如听听我的想法。”他诚恳地提出要求。秦舒澜听到“加盟商”这个词汇时,眉头轻挑。 确实,同一品牌的产品在全球范围内根据不同地区的特性灵活调整制造,满足各地的需求,产品的种类更加丰富,自然销售额也会水涨船高。”秦舒澜讲完这些,便从抽屉抽出一份计划书。 "这是我趁着闲暇时间制定的初步方案,童先生可以先过目,如果你觉得可行,我们再进一步探讨。"童宗业心中暗赞这位女士充满创新思维,总是给他带来超越预料的好运。 "既然如此,那就欣然接受你的提议了。刚好趁这两天稍作休憩,既可以阅读这份计划,又能体验乡村生活的恬静美好。" "太棒了,童先生请放宽心,不论您走到哪里,万家罐头厂的人都会随时陪伴。"完成讨论后,秦舒澜收拾回家,在厂门外却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李招弟,你怎么会在这里?"李招弟伤痕累累,窝缩在罐头厂的一角。听见有人呼唤,本能抬头看了一眼。 "你叫我……狐狸精?"也许因经常听到家人的这般称呼,如今这话对秦舒澜的触动并不大。 "这么晚还不回家,跑在我厂子外面干什么?"不怪秦舒澜担忧。工厂远离居民区,夜晚环境阴冷偏僻。她忍不住质问。 夜深人静,李招弟受伤出现在这里,让秦舒澜倍感牵挂。 "你的脸怎么搞的,是被打了?"可能太久没人关注她,李招弟听到询问忍不住泪崩下来。 "狐狸精,你为什么要针对我们家?为什么把你哥告进执法者局?你知道吗,这事儿让你爸妈差点想杀了我,我被迫退还彩礼还赔了五百块。"秦舒澜见女孩遭遇,动了援手的念头。 "你哥被关进来,跟你有何关系?你爸妈要你的动机又是什么?" "难道你不明白吗?都是因为你和我家起了纷争才让他出事,现在我想后悔已来不及,秦舒澜,你能救出我哥么?"闻言,秦舒澜忍不住轻笑。 "李招弟,连你自己也糊涂了吗?了解你哥为人,你心中有数吧?即使你在我们家没多嘴,你哥就一定不会坏事?坐牢是他的咎由自取,跟你无关。" "可是,可是我爸妈说过我哥是我家族的唯一指望,没有他,我们李家就没了后代。" "难道你忘记自己也是李家人?" "我是女孩子,女孩子怎可能继承香火?" ------------ 第115章需要怜悯的人 "那么那个男孩就行了吗?" "当然可以,以后我哥的孩子会跟着我们李家姓氏。" "按你的说法,你哥将会生孩子咯?" "你在胡扯什么?男人怎么可能生育孩子?" "男人都没法传宗接代,怎么尽到延续种族的责任呢?" "可、可是......"李招弟欲言又止,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李招弟,别让你的父母牵着走。你的生活应当由你自己决定,不是用来衬托你哥哥的。在我眼中,他还不如你呢。你哥哥骨子里透着恶毒,把别人的痛苦当玩笑了,是个不折不扣的罪人。相反,你只是一个需要怜悯的人。" "怜悯的人吗?" "你的境遇全因家庭,如果出生在我们家,你想过自己会有怎样生活吗?"李招弟陷入深思,她又何尝不对顾真真感到羡慕呢?同样是女孩,顾真真家有兄长呵护,每逢节日都会收到新衣裳,美味的食物总让她先尝,生病有全家人悉心照料,日子幸福欢乐。 然而自己呢?只有家中淘汰的衣服,破洞累累;食物分到的总是给哥哥,哪怕一小块好菜也要拼尽全力争取。她每天忙于喂猪,砍柴提水,洗衣做饭,稍有失误就要遭责罚。 面对相似的家庭背景,为何差距如此巨大? "我厌恶顾真真,但我又不得不羡慕。我羡慕她拥有的我都无法触及:她的快乐,哥哥的保护,但我能做什么呢?不可能变回顾真真,我的哥哥也无法成为顾辰那样的哥哥,他娶不了你这样贤惠的妻子,没有人为我提供与对她相同的宠爱。 "何必渴望别人的关爱呢?难道自己不懂得怜爱自己吗?若你连自己的关爱都不给予,怎指望他人施恩?" "自己爱自己,真的能做到吗?" 说完这番话后,秦舒澜转身要离去:"李招弟,如果你是我,绝不会有第二次被当作财物买卖。人的尊严高于一切,你觉得我说得对吗?"离开前,她的背影留下这样一句话。 秦舒澜说完这番安慰之词,便离开了。而李招弟听到这番话后,无助地蹲在地上哭泣不止。面对这些建议,秦舒澜选择不再多言,对于自己不愿意自救的人,施以援手也没有意义。 不久之后,秦舒澜和童宗业正漫无目的地在村子里散步,忽然看见抱紧一臂疼痛的李招弟向他们寻求帮助,她疾步跑过来求助。 “舒澜嫂,你说只要我愿意,你会无条件接受我,是吗?”秦舒澜向童宗业点头致歉,旋即目视着李招弟严肃的表情。 “我说过的算数,你想明白了吗?”李招弟毫不动摇地点头。 “舒澜嫂,我已经想清楚了。我要到你的罐头厂做工,上学,努力改变自己,我不想再为了哥哥搭上自己的整个未来了。我家父母再次将我‘出卖’,这回是个疯子。”秦舒澜心头一阵抽搐,没想到这对李家夫妇竟是如此丧失良知。原打算激烈反驳,但念及身后有童宗业,便简单说明:“抱歉,童先生,这里有急事,这家人有点过分,我得处理一下。我让秦译陪你参观周边。” “没事,秦老板你忙吧,谁陪我都一样,别忘了你自己要紧。”童宗业其实并不介意陪不陪,他来这里就是想要体验些乡间生活。 “好的,非常感谢童先生的理解。”说罢,秦舒澜不等对方回答,牵起李招弟就离开了。两人直奔村医疗站。 “舒澜嫂,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我怕父母追来。”李招弟有些担忧。 “就算追来了也由它来,你以为我会怕他们?若他们有能力,你哥也不会蹲监狱了。首先得确保你身体健康,身体是你一切的根本。无论你拥有多少财富,没了健康都没有意义。”面对她的担忧,李招弟沉默接受了医生全面检查。 医生检查结果显示,她身上的伤痕足有十八处,臂骨已然脱臼,好在赶来及时,不然恐成终生遗憾。 听到这个,秦舒澜忍不住讽刺,“这俩丧尽天良的人,当不了父母!他们的所作所为简直是丧失理智!你说你爸妈以三百元多卖给你当嫁给疯子时,发生了什么?” “我回来之后,爸妈忽然变得很好,我以为他们终于懂得疼爱我,哪知这只是骗局,为了让我高兴他们将我许给邻村的疯子。他家中虽富,出的彩礼八百,不仅能还清之前的债务,还能剩下三百度,爸妈说到时等哥哥出狱,攒够更多钱买媳妇儿。” 秦舒澜几乎笑出声,“他们的脑子是被糖水灌了?把女儿卖给一个人,并非等于所有人家都会这样交易。难道认为增加彩礼就能轻易得到新娘?贩卖人口可是犯法的!” “澜嫂,昨天那些人强行将我带去见了那个疯子,我当时真的好怕。那个疯子凶神恶煞,听说一旦急了会动手伤人,就因为如此,他家人还打算用丰厚的彩礼也难以为女儿找个婆家。”秦舒澜十分愤怒,气得胸膛起伏,怒火熊熊,只好用扇子般的双手不停扇着自己脸边的热气。 “这群禽兽,就算是重男轻女的家庭,也不会傻到将自己的女儿嫁入那种家庭。父母是怎么想的?他们分明就想榨取你的血汗!真可恨,他们难道不知疯病有遗传可能吗?就算你安然无恙并生育孩子,剩下的孩子们还能健康成长吗?”那一刻,如果手里有把刀,秦舒澜一定奋不顾身地杀过去,刺向那对李氏夫妇。 “澜嫂,你帮帮我,救救我!”李招弟语含悲泣,艰难从床上翻身下来,双膝跪倒在秦舒澜面前。 “我不想被送到那疯狂的地方,我不想死,只想活着,哪怕是艰辛的日子,我也渴望活着。”秦舒澜避开李招弟身体上那些伤口,扶她站起来。 “不必总以这种方式求助。我已经说过,只要你愿意,我一直开着门接纳你,李招弟,现在就跟我走,我们去罐头厂,我会保护你不让任何人动你一根毫毛。关于婚约,我去帮你解决。”秦舒澜说着便将她牵回。李招弟在这个意外之地遇见了一个熟人,就是曾与哥哥李杏花订亲的那个姑娘。 ------------ 第116章丧心病狂只认钱 “杏花,看,我带来一个小朋友,你好好瞧瞧。”李杏花正专心在工厂做工,听见叫声本能转身,却意外见到那个不久前相识的女孩。 “这不是李招弟嘛,秦老板,你怎么把她带到这儿来了?” "我带她来这里躲一下。她那个父母简直无情,为了五百块的彩礼先是把她卖给个老头,现遭退婚,又琢磨把招弟许配给个疯子,真是丧心病狂只认钱。还有那些痴心妄想积攒更多彩礼,等她哥出狱成家的打算,真是太荒谬!" “我的天啊!”李杏花捂嘴惊呼,“怎能这么做,不就是把她推到火坑里吗?” “正是这样。我把她交给你暂时照看两天,我去找那疯汉的麻烦。” “秦老板,你尽管去,我们会搞定的!”秦舒澜行动果断决绝,一旦她提出行动,便会即刻采取行动,如她此刻决定处理此事,已匆匆寻找关于那个疯子的信息调查。 到了傍晚,秦译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回到家中。 “嫂子,我不懂你为何让我去查那个王疯子?” “王疯子?你是说王家那个?” "没错,他的本名叫王,曾是王二,仗着家里有那么点积蓄,过去做倒卖果品的生意。却因为轻信他人被骗光一切,后来便心智失常了。” “听着你们家好像也不是富贵人家呀,为了结婚,为何心甘情愿掏出800元的聘礼呢?” “老婆子,你想想看,那人已经疯掉了,娶回家的不是普通人,如果不准备充足的聘礼,哪个女孩愿意嫁给这样的人?人和金钱,总得两者选其一吧?” “你这小家伙说话还挺绕口的嘛。”秦译挠着头皮,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些都是跟你们秦家嫂学的嘛,你们嫂子说话总是头头是道,哪是我这种小角色比得了的。” “得了,不知道谁成天来找我家八趟有余,一张嘴甜如蜜,让人听了舒服。”秦译满脸通红,不敢正视秦舒澜的目光。 “你以为还能瞒得过我?” “我又没想要瞒你,只是对小文的心意还没确定。暂时别说出去比较好。我大老爷们无所谓,她可是女孩子,万一风言风语传开了就麻烦了。” “行啦行啦,你的用心我知道了,不必在这儿跟我多说。只要你真心喜欢她,好好对她就好。万一小文高兴了,嫂子这就替你提亲去。”提到这,秦译喜形于色,跟个傻乐子似的。 “多谢嫂子支持!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小文,绝不会让她再受到委屈。” “但你也明白,小文的双亲都是知识分子,如果你长远打算,这一层还得过。这点我已经有所思量。”秦译面对这个问题似乎显得有些束手无策。 “这一点我也考虑到了,可又能怎样呢?我的文墨知识已经算是不少了,要是说到才学,恐怕我还不如登天那么容易。”说着,秦舒澜重重叹了口气,根据莫小文的描述,她的父母有极强控制欲,他们心里可能早已替小文规划好理想的伴侣,而秦译的情况可能不太容易处理。 “暂时不去深究那么多,你现在还和小文不是那种关系,就算将来真有问题出现,我们也有的是办法,毕竟还有你的秦嫂呢。”秦译微微一笑。 “说得对啊,我们秦嫂在呢!”提到李招弟的事,秦舒澜果然说到做到,开始帮助李招弟离开那个家。 “我不是很明白,嫂子为什么要帮李招弟呢?她毕竟是李家人,不会担心小文心里难受?” “会啊,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跟小文好好的开导。真是的,李招弟其实也是这场中的受害者,如果不是这样的家庭背景,她不至于变成现在人人避之不及的样子。”秦舒澜耐心解释着。 “这件事的责任不在李招弟身上,而是她父母那根深蒂固的性别偏见作祟。长期以来,这种封建社会的思维方式一代传一代,直至今日虽已进入新纪元,这种思想仍未改变,女性依然遭受不公。真真,我相信你肯定感同身受,嫂子要做的,是不是?”秦舒澜曾见证过未来,见过职场上的女性能够像男性一样努力拼搏,以及女性权益被有力保障的世界。所以当她降临这个世界时,最大的不适就源于此。 在罐头厂尚未创立之前,不论走到哪里,别人都只会称呼她是顾家媳妇,没人真正关心她的姓名,任何行动之前必须首先提及顾辰之名,这样才能顺利完成事务。 这让秦舒澜非常不自在。但她聪明的秦舒澜知道如何运用这个局面。随着时间推移,当罐头厂日渐兴旺,大家见到她都直呼"秦老板",她的名字终于被人铭记。 由于顾真真和秦舒澜关系亲近,常常能从秦舒澜那里听到很多性别平等的观念,所以顾真真是幸运的。然而即使在家里受到宠爱,她依旧不能免受这个时代的影响,时不时感受到一些歧视。想象一下那些在家地位不高的女孩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嫂子,我知道你的初衷。没错,李招弟也是受害者,我之前不应该这么排斥她。我承诺,我会好好说服小文。毕竟,他是我见过的同龄人中最有洞察力的,我相信他会理解。”秦舒澜亲切地抚摸妹妹的头发,正当她们准备继续玩闹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秦译的声音。 “嫂子在家吗?嫂子,是我,秦译。我有事找你,能出来一下吗?”见到顾真真跟随而出的秦舒澜有些责怪地瞥见弟弟鬼鬼祟祟的样子,问道。 “你怎么站得高高、东张西望的?你要见的那个人并不在这里,他应该在院子里忙活,你怎么不去帮他一把呢?”秦译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红着脸回应,但他一想起重要的事情,便急忙为自己的来意澄清: “嫂子,这次我来找你并不是为了见小文,而是那个童宗业。他说他准备离开,想与你最后再谈一谈。” “什么?知道了,我们现在就过去。”秦舒澜纳闷为何童宗业会在这个节点忽然选择离开,是他们的合作出了什么变故吗? "童先生,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家里出了点状况,我一直没能脱身。"童宗业保持着低姿态的微笑,神情泰然自若。 ------------ 第117章紧握掌心以示决心 "没关系,我知道能人志士总有很多麻烦。"他笑道,目光中流露出理解和耐心,针对秦叔探询的神色给出答复。 确实有了新构想,父辈刚刚传达来消息,同意我们的这次联营项目,这让秦舒澜喜出望外。对方的意外爽快反而使她措手不及,还未完全展露出愉悦神情便已愣在那里。 "秦董,您这反应算是答应还是拒绝?"当她回过神时,紧握掌心以示决心。 "当然是愿意的,只是不清楚贵公司的要求何在?" "实际上,无需过多条款,老实说,秦董您的计划书详尽周全,全面考虑了双方的利益。关于加盟商,父亲也已然认同了。” "这么短时间内,你们是如何取得联系的?" "秦董可曾注意前假冒童安南?在他出差至这个村庄之际就已回归,同时还携带着修改后的合作计划返回。" "但我最近才向您提及加盟商的事啊!" "秦董持有BB机,难道是质疑我的能力?我猜,或许是BB机起了作用呢。"她猛然醒悟,意识到这个问题可能是因为对她不太了解设备的使用习惯,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原谅我并未充分运用这个工具。秦舒澜并没有忘记BB机,但它只在我内心联想到顾辰。长久的穿越让我习惯了落后时期的不便沟通,所以我会把它视为融入这个时代的一项挑战。" "没关系,今后秦董需熟练bb机联络方式,鉴于两地遥远的距离,便捷的通信至关重要。" "童先生说得好,感激你的提点。不过贵公司既然已有合作意向,计划书已经送出,那接下来是否还需商议其他事项?" "坦白讲,我个人有一件难解的事需要请教。" "童先生太客气了,有任何疑问但说无妨,我会毫无保留的回答。"童宗业看着秦译略感为难,后者心领神会,找借口匆匆离开。 "事实上,我并不愿向他人透露此事,现在我期待秦董事提供一些见解。我想,此事可能涉及私人问题,甚至是您的家庭事务。" "童先生放心,作为女人,我秦舒澜承诺守信用、言出必行。此刻我能确保你我之间的讨论,出此房门后,再无第三人知小。" “好吧,我信任秦总的人品。我有一位自幼青梅竹马的伴侣,结婚已有两年,我们非常恩爱,然而实质上却只停留在夫妻的名分上。”秦舒澜感到疑惑,两个相伴多年且深爱彼此的人为何不能走到更深一层? “童先生,我不明白您这番话的意思。” “我想说的是,他我任何亲近的行为,甚至是所有的男性。” “为什么会这样?”秦舒澜心头浮现出一种猜测,但又不愿贸然下结论,只好再追问下去。 “因为我所爱的女人曾经和莫小文一样有相似的经历。”如秦舒澜所料,这样的抵触很可能源于情感创伤。 “能否详细讲讲,也许我能真的帮助到你的夫人。” “这是我们全家人心中的伤痛,此事发生在婚前。她曾有一次单独外出,遇见了喝醉了的无赖,我爱人性命垂危却未能得到小文学那般救命之人搭救,因此……”说到这里,童宗业的神情流露出深深的哀痛,他的手指深入发隙,似是借此排解内心的郁积。 “那之后她几度寻死,还好那时家人照顾得周到,历经五年不懈的努力后,我终于顺理成章娶得了她为妻。” “我们的婚后生活还算和谐,唯有缺乏夫妻间的身体交流,我对这一方面倒不在意。但长期无后,身边的人常有议论,我那对本应支持我们的父母也因此以生子作为离异的借口。”秦舒澜听懂了他的叙述,便问道。 “童先生,你现在的感受怎样?”童宗业痛苦地摇摇头回答。 “我不知所措,如今我跟父母的关系日益紧张。我舍不得放我爱人在孤独的境地破碎,但她若连我这份婚姻都要承受破碎,我也无法安心;尤其是面对我渐老的父母,他们的安稳因为我而受牵连,这对我来说同样是一种折磨。秦总,我已经无计可施,只得向你寻求帮助。” “我能理解你们俩的经历,对你太太的境况我感同身受。但这是一类病痛,你们应该寻找专业的治疗方式,而非依赖于外行人的协助。” “我明白,我曾在国外听说及咨询,也曾寻求过许多医疗帮助,但她极其抗拒此事。秦总,请允许我不苛求你替我解决困扰,但恳请您伸出援手。”童宗业热切的眼神表露了他的困境和期待,这让秦舒澜意识到他确已无路可退。 “我会尝试帮你,但我只能尽力而为,效果无法确保符合你的期望。” "谢谢秦总你的援手,你已使我深深感激,无论结局如何,我都心甘情愿面对。"秦舒澜斟酌片刻,她很想向童宗业提出一个可能较为敏感的问题,因此迟疑着说不出口。出乎她意料的是,心思敏锐的童宗业捕捉到了她的顾虑。 "秦总有无什么话需要问?尽管说吧,我能知无不言,对你来说并无不妥。" "这个问题可能比较冒犯,如果你不想回答……" "不用介意,既然你让我帮忙,就意味着要坦诚相对,没什么不方便的。" "我想问问,如果我尽力帮你,最终仍无效益,当你要在妻子和父母之间做选择时,你会怎么办呢?”童宗业露出笑容提问。 "人生远不止左右二选一,我相信人的力量可以克服一切。我对爱情与亲情同样珍视,绝不会放弃。" "然而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也许这么说有点过,但实际上,你需要做最坏的打算,我理解,但实则是发自内心的忠告。"童宗业微笑安慰,此时的秦舒澜有些慌张又尴尬,毕竟这是别人家的私事,多言总是不当的。 "我非常感谢你的真诚提醒,明白这样的情况即使是亲朋好友也不会轻易启齿。如果没有对爱人的真心关怀,是不会说出这些的。对不起,我没有答案,因为我面对的是一个棘手的两难。也许是我贪念太重,但这份执着我想要坚持下去。" ------------ 第118章觉得不后悔 说到这儿,秦舒澜真心希望能帮助他,不是为别的,而是他坚守爱情的决心。 那个时代的女性受到了很大的社会压力,如莫小文那样的事故,即便并非真事,在风言风语下也会被严重抹黑。童宗业爱人的遭遇更不在少数,即使在过去,也很少有男人能接受妻子有类似的经历,长久缺失夫妻相处。 童宗业做到了超越这些束缚,他决心保有这样的感情,这次的帮助已不单纯与业务相关。秦舒澜对自己的善良初衷有所懊悔,但又觉得不后悔。 "既然你坚持如此,那我明日去看望你的爱人吧。再过两天你就要回去了,刚好我们可以同路,路上也可以互相照顾。"说到回老家,童宗业明显表现出混乱。 "其实不必特地为此而来,万家罐头厂的开业庆典刚落幕,肯定接下来还有不少事务等待处理。你忙碌完再来也不晚的。"秦舒澜敏锐觉察出了其中异样,并未立即戳破。 "实话说,罐头厂这边的人手我已经调配妥善,去见爱人事先安排了,而且更多还是出于公事考虑吧。毕竟,我这次是要和传言中的童安南老板正式见面呀。"童宗业略带尴尬的笑容仍未改变立场。 尽管秦老板已经在罐头厂那边布置了人手,但那次开业典礼上遇见了不少显要人物,难道秦老板不应该多花点时间与他们互动交往,而让原本已安排的事情白白忙活吗?见童宗业无论如何劝阻,秦舒澜愈发坚信自己的猜测。 "童先生想得确实周到,难怪能在众创公司如此年轻就坐上二把手的位置。" "嘿,二把手算哪一出啊!全是外界传闻而已,秦老板千万别这样拿我说笑,万一被我父亲知道了,他还以为我在外面耀武扬威呢。” "怎会呢,父亲对孩子的了解最深,我相信您爸肯定相信您。聊了几句简单的问候,秦舒澜离开去准备给童宗业的房子。 "夫人!"秦译早早候在门外,看到秦舒澜的身影后急忙迎上前去。 "你怎么出去了这么久呢,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谈得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就是随意交谈了一些。你在这里等我,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是有点儿事,老大有信!"秦舒澜的心砰然跳动,像是有一团火焰灼烧在心里。 "他寄信了,说了些什么内容吗?"秦译露出狡黠的笑容问道。 "大哥寄来了两封信,一封给家里,一封给我。我已经回家把给家人的那份送回去,但这封信我给你带来了,你自己看看。"秦译慎重其事地举起手上的信,在秦舒澜面前献宝般展示。 此时的秦舒澜虽然嘴角含笑,但眼神里却流露期待,在拆信的一瞬间,双手微微颤抖,尚未察觉内心的情绪。 但她心中对这个男人的不满仍未消解:他一走就是很长时间才来一封信,却对此毫不提起,她岂能如此轻易就被哄慰。因此,她说: "你哥哥不是很看淡和我的联系吗?干嘛还额外写信,花这钱做什么?快把信拿走,我不想知道内容。"秦译看出嫂子未消怒火,特意以摇扇形式晃着信,令秦舒澜更加烦乱。 "嫂子你真的不看吗?在那封寄到家里的信里提到,哥在去申城途中很不顺利,碰到了强盗、小偷,甚至险些受到伤害,为了邹家的问题差一点……" "这话是真是假?告诉我,你哥哥遇到这种事情,险些……发生了什么事?"秦舒澜听得脸色苍白紧张询问道。 "细节我不清楚,可能信上有记录。真的,嫂子,你不读这封信吗?"秦舒澜焦急地夺过信纸。 "你这个浑小子,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哥哥出了事我会第一个拿你是问。" "这样不对呀,嫂子,你这样说,好像我和这件事有关?我又不曾在申城,这事怎能怪我?" “若非你在背后相援,哥能走得无声无息吗?若非到了申城,怎会有如此多的麻烦找上门?”这件事成为了秦译的一大软肋,任何时间拿来嘲讽他都极具力。 “大嫂,这事儿能否别再提及了,我已尽力弥补?”此刻秦舒澜已打开了信件,目光立刻被那一挥即逝的字样锁住,字句间透出力量,似乎透过这张纸能够窥见男人的刚毅性格与强壮体魄。 秦舒澜几乎是扫视着读完全封信,内容不多,只字未提自己经历的困难,只言他在申城安然,并表示暂时不会返回。 顾辰在信中向秦舒澜承诺,归家后定会给一个交代。 “秦译,你知道哥哥被劫这样的事情,是从何处得知的?依他一向的性格,只会报喜不报忧,你在给家人的信里并未述说,那么我想真正的情况应早与我商量才是,怎么会如此悄然无声?”秦译不好意思地笑道。 “其实哥哥寄了三封信给我,其中一封提到他所遇到的情况,并拜托我寄钱去帮忙。” “你哥哥为何如此困顿,是否真是遇到了强夺?” “算是吧,他提到邹家人似乎有了一些难题,现在需要钱来处理。” “明白了,一会儿你跟我回家取些钱给你哥哥寄去,但不要说是给你的。” “咦,为什么呀?大嫂你如此疼爱我哥却不告诉他?你会让他感觉你不关心他啊。”秦舒澜面露红晕。 “我在乎他如何看待我不重要,而他要是真心在乎我,就不会不辞而别。”可怜的秦译根本无法理解和理秦两口子的心理线路,只能充当中间夹缝受气的。 回到家中,顾真真早已如跳脱的松鼠一般雀跃等待,笑容狡黠。 “嫂子,我哥跟你说了什么吧,能不能透?”她嘴角的笑意挡也挡不住,秦舒澜则硬着面孔,以防被小姑娘得逞。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哥只是询问了一下工厂的事情,还提醒要照看好家人而已,其他没有。”然而,秦舒澜这副神情明显让顾真真起了疑心,“怎么可能,我不相信的,小文你说呢?” 小文微笑回应:“我也不信,瞧大嫂这般满心愉悦,肯定隐瞒了些事情,我们得小心点。”对于这两个尚未成长的少女,秦舒澜在心理战方面毫无惧色。 ------------ 第119章情投意合来 “哎呀,那你俩就说说那些说不出口的话,让我听听,猜对了可是有嫂子的奖赏哦。”这话立刻让两位姑娘的脸红得跟熟透的苹果似的。 “嫂子,你就坏啦,结婚之后都忘了体谅我们。你现在这样,我们可是有顾虑的。”秦舒澜愉快的笑着,因为秦译晚一步赶来,错过了之前的对话,只见莫小文脸颊红如樱桃般可爱,一时间竟看得。 跟顾真真开过几句玩笑后,她转头发现秦译正站在旁边傻笑,像是入了神。 “秦译哥哥?你怎么傻站在那儿呢?还不快进来!帮我嫂子见证她的恶行,一会儿跟我哥告状去。”有趣的是,看到莫小文脸上的红晕与耳朵仿佛被燃烧了一样,旁边的文儿更羞赧得脸颊和脖子上泛出微红,两人似乎都不愿面对对方的眼睛,各自回避着。 目睹这画面,秦舒澜心里有了把握,这次婚姻似乎十拿九稳了。看着二人现在的样子,秦舒澜忽然想起了以前听到的一句话:“在遥远的年华里,马车缓慢行驶,一封爱人的信能为女孩子带来无尽欢乐。那时的女人矜贵无比,只因见到心上人的浅笑便能陶醉如同敷着昂贵的胭脂。那个时代,爱情珍贵无比,需要用同等的情投意合来交换……”起初她难以感同身受那段文字,但此刻看来,它简直就像专门为眼前这对年轻人准备的。 不过,她知道还得提醒他们回到现实问题,“秦译,你还是快进来吧,我已经把东西装好,要尽快给你大哥寄过去,我想他可能正焦急地等待着。”被提醒后,秦译猛地打了个激灵,快速逃离莫小文进入内院。 秦舒澜意识到在外旅行,总会遇到需要现金的地方,所以细心地把钱包分成三份,在不同的地方存放。同时还在包裹衣物之外添置了一些日常用品。 “出门在外,万事还是预备周到为宜。”这念头一冒出,她意识到从前自己是多么的不同,为了工作四处奔波时,出行总是带上轻便的行李,囤着一次性的必需品,用钱解决旅途需求,并且丢弃无用的东西。那样的生活虽高效,但她却少了一份回家的感觉。 而现在,不知不觉间,她学会了将家的味道装入包裹,只为给予那些在外者额外的一份归属。 在秦舒澜看来一切犹如梦幻,秦译外出的时候还在低语不断:“嫂子待哥真的挺好的,真搞不懂哥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居然会以为嫂子想要和他分开。”因为时代的物流较慢,这段路程走了大约七八日。邹华的情况不太理想,虽已解决了鸿达电器厂的问题,但他们案件的审讯还需时日,法庭的手续与赔偿事项都急需一步步缓慢等待。 因此,顾辰现在急需现金,见他因邹家的琐事心忧,高妍遂写信向自己的父亲求援,希望高庆阳能援助他们一把。但高庆阳虽回应得快,却没有给予金钱上的资助。这其实也算不上决绝,他提了一个条件:要求高妍尽快回家,若她真愿意回家,便能解决邹家的问题。 不过高妍坚决拒绝,因为她担心顾辰会不顾一切送她回去,于是选择隐瞒父亲的回复。对此,顾辰并不认同,他说:“阿妍,你何必如此焦虑?即使你焦虑到死,邹家要的也不仅仅是表面的形式。他们的事情是我真心所虑,我想帮助他们有个好结果,而不是你觉得我做这些只是为了让他们看出我的心意好带我回去。” 认识到言辞失当,高妍吐了吐舌头表示歉意:“对不起啦,阿辰。我只是看着你忧虑的样子忍不住想要安慰。我也知道说话不妥,你就原谅一下我嘛,阿辰。”撒娇这一招,高妍不仅对自己的父亲常用,更是拿来说服顾辰。 可恰恰是这个撒娇的举动让顾辰和高庆阳颇为受用。 “好了,我知道你也是无意之举。但请别再提及此事,高妍。你应该了解,我始终遵循师傅的仁厚本色。我希望你理解并尊重我们所做的决定。”高妍意识到自己的过火行为触怒了顾辰,赶紧赔罪。 “抱歉,顾辰,我真的知错。与其追究这个问题,还是帮我想想办法应对邹家的困境。如果没有钱,医院可能就会赶走他们。”提到这个问题,顾辰心里颇为烦闷。 “你不必操心了,我已经有了对策。这件事我能解决。”顾辰如此笃定,源自他对好友秦译的信任,同时也暗含期待秦一如往常般冲动行事,将他求助的信件告诉秦舒澜。 只要得知自己有需援助,秦舒澜的选择就能透露出她内心的想法。 快递在路上停停歇歇,七日后终于抵达顾辰手里。拿到包裹后,顾辰立即拆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那一刻他渴望见到秦舒澜的踪影。果真如愿,他帮别人送去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他在浏览时从各口袋取出三小叠钞票。 这般细腻的动作肯定不是秦译所为,确认期盼之事成真后,顾辰露出了愉快的笑容。回归医院,顾辰立刻用从家里邮来的钱为邹师傅支付了医药费。 "小伙子,这些钱哪来的?你要清楚对老爷子交代。若讲不明白,我就不用这钱。”邹师傅深感担忧,他确信邹家已经亏欠顾家颇多。 "师傅,您别担心,这是我妻子寄来的钱。”这话使邹师傅惊愕地叫出声,“顾家小子,你都结婚了?” 顾辰满心欢喜地点头并眨眨眼。 “是的,不久前我和爸妈相中的一个姑娘结婚,她叫秦舒澜,温柔聪明又有能力,她在村里开了家工厂,现在是老板娘。” 邹师傅一脸惊讶,像是自言自语:“这媳妇很有魄力,可你们能相处得好吗?”顾辰微笑着反问:“为什么要约束呢?一家人若心向你,怎么管也一样,但只有真心才会完全顺从。” "说得也是,我只是老顽固。那你的老婆很了不起啊,经营的是什么厂?既然有自己的事业,你为何不在家乡帮忙,却跑去申城呢?”顾辰长叹一口气。 “我以为只需听从家人的安排就足够,但我发现自己失去了自我,心却被她牵绊。” ------------ 第120章并未接受这个解释 邹师傅笑着,带着过来人理解的目光注视着顾辰。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遗憾?” "不算后悔吧,我想追求自己的事业,希望站在她身边的不是我背后支持的身影,而是并肩作战的伴侣。"顾辰的话语触动了邹师傅。 "哎呀,全怪我们,如果你不牵扯进来,还能多享受些夫妻时光吧!"说着,他有些歉疚。 "师傅,别这样说,不论分隔多长时间,我相信她的心始终如一。"顾辰微笑追问:“对了,师傅,前两天您做了什么呢?” “就是几天前那个和你一起的女孩来拜访我,我没察觉到你已结婚,看见她跟你的亲密,随口说你们很合适,还觉得你似乎很关心她,于是揣测可能你也对她有所留意。”顾辰淡然一笑,心底将高妍视同真真,总习惯以兄长身份相处,他曾公开表白希望拥有亲兄姐弟,这样能减少孤寂感。 所以在顾辰看来,自己的出现恰好填满了高妍对于家庭归属缺失的渴望。 “邹师傅啊,你的理解错了,我们只是兄妹。她的父亲对我而言,既有着伯乐识珠的情谊,又是救命之恩,也算半个父亲了。我们俩关系友好不是天经地义嘛?”然而邹师傅并未接受这个解释,眉毛拧成一团,露出不耐之色。 “年轻人啊,你要留意了。我直觉告诉她对你的感情不简单。我不慎说出了你在心里有个她后,女孩欢喜无比,面带红晕。经验告诉我,结了婚的你应当尽快明确告诉这个女孩子,否则可能误人也误己啊。”受到邹师傅的提醒,顾辰意识到自己非她亲兄,走得过近未来可能会给说清楚亲疏关系带来困扰。 不过此时的顾辰坚信,高妍对自己的心意不可能那么复杂。 “反而奇了,明明两人这般亲近,为何她竟不知你已有妻室?即使你不言,她的父亲也不会毫无觉察?”他微笑摇头,略带遗憾与惋惜,甚至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高妍从小被家中宠爱,我当时要返回故乡举办婚礼,她却百般刁难。我师傅只好将她暂囚。为了避免进一步纷扰,我借回家探望父母之名,隐瞒了结婚的事情。” “当初结婚时我也期盼师傅见证,然而女方家庭问题太多,婚礼若拖得越久,我不敢想会有什么变故。”无奈之下,他只能在父母急切中草草完婚。此后家中事繁多,他就未曾返回申城告知他们此事,所以自然没人知道这一段秘辛。” 听完整个经过后,邹师傅明白了,于是语重心长地劝告顾辰:“不论你对这件事如何看待,从情感上和理应上讲,你结婚的事情都应当让师父知小,并告诉高妍。”对此顾辰同意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理所当然,找个时间告诉他们也好,多少沾沾喜气。以后我迟早要带着舒澜跟他们相见,舒澜应该问候下我的师父。提前告诉他们,省得到时候让他们吓得够呛。"顾辰的想法令邹师傅颇为困扰,那女孩对兄弟之情显然别有心思,但自己提出,他又不太信,希望这事不要再生波折,不然这个年轻人恐怕吃苦受累了。 听到这话,顾辰高兴至极,急忙抓住邹师傅的手:"师傅愿意去看我爸,太棒了,我爸日思夜想的就是你们啊,这次见到您定很开心,兴许一顿饭都会多下几个馍馍呢。"父女两正沉浸在欣喜之中时,突然听见邹华的妈在病室喊着。 "老邹快来啊,小凯醒了,他在喊你!小凯!小凯醒啦!"父女二人一听立刻激动地奔向病房,连路都跑歪了,邹师傅甚至跑丢一只鞋子。进了房间看见邹华,苍白如纸、裹着绷带的神情让人心疼。他的视线茫然,在见到自己的爸时,再坚毅的汉子也无法控制眼中的湿润。 "爸,我以为我就再也看不到你了……那次,我都觉得自己要在那里放弃了。"邹师傅泣不成声,扑过去抱住孩子,无比懊悔自责。 "是我的错,这次是我害你了,如果我不和别人争个究竟,你就不会这样,你的伤势这么严重,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忍心看着白发人送黑发人啊?”说着,顾辰也感到激动,虽心疼他们的互动,他心底还有份清醒在。 "好了,父子俩别再哭了。尤其你,小凯,你头上伤口还没愈合,别哭得太厉害,伤势加重怎么办?在这里别动,擦擦泪,我去请医生。"说完,顾辰转身出门去找大夫。这时,邹师傅趁机简短地告诉邹华这几天家里发生的变故。 话未说完,医生已赶过来,做了详细检查,确认邹华并无大碍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离去后,老邹继续讲述起顾辰这段日子的种种行动。邹华听后,感激不已握住顾辰的手。 "顾辰,真是没有想到,你这么仗义,一直以来都帮我爸妈这么多,若非你,我想我昏迷期间,他们会度过一个怎样的艰难时刻。现在我的情况也还不好,若能早日恢复,真想请你喝酒。无论将来需要兄弟做些什么,请尽管告诉我,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望着邹华诚挚的眼神,顾辰笑着帮他重新躺好。 “好了,我们不要再讨论这些话题了。你当前最重要的任务是修养身体,身体健康才是最紧要的,喝酒的事以后还有很多机会。鸿达电器厂承受了邹先生您证词的压力,现在已经完全认输,他们多次尝试提供补偿给你们,但你们都拒绝了。”随着邹华的苏醒,情况更加对鸿达不利,而他们的态度却坚决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妥协。 邹家的后续事宜安排就绪后,下一步自然是劝导他们去申城发展。不过顾辰认为根本不需要多费唇舌,只需轻轻一句话,他们便会跟随自己踏上这片新的天地。 离开之际,顾辰心里依旧牵挂着崔大爷。 “崔大爷,要不要和我一起走?我会照顾你直到老去。”尽管崔大爷对他很好,但从没有真正想过成为他的父亲。 你这个小糊涂蛋,说的这是哪里话? ------------ 第121章选择直接摊开话题 “你要无理由带这样一个老朽归家,那你的双亲颜面何存?还有你的媳妇儿会愿意么?有了我这样一个老家伙,她的照顾工作量会倍增,你不觉得她辛苦?”顾辰专注地为崔大爷修剪指甲,同时继续劝说。 “爹妈不会放在心上,我媳妇儿更是如此,她是极好的人。”崔大爷对这个话题有点不满,显然对顾辰的说法有疑虑。 “我看你媳妇儿一脸娇惯的模样,怎么会对我这样一个糟老头子无动于衷?”起初顾辰有些不解,毕竟秦舒澜虽然美丽柔弱,但这程度似乎不足以解释一切。然后他想到,崔大爷可能把高妍误认为他的妻子,因为崔大爷什么时候见到过高妍呢?看来是将高妍误作是自己心中的妻子人选了。 门外准备送东西来的高妍听到了这些,瞬间呆愣,手上的东西落地,轰隆声立刻吸引到了室内二人的注意。 “妍儿,你怎么在这?好端端来病房做什么?”顾辰惊讶地看着门口。 高妍被质问之下,显得更加震惊:“你结婚了!你为什么结婚?何时结的?我怎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那女人是谁?你喜欢她?为何要娶她?”对于顾辰已经成婚这件事,高妍的情绪激动到了令人意外的地步,而耳边师傅的话又开始回响,难道说……高妍对他的情感超过了友情? “妍儿,冷静点,我确实结了婚。最近刚办,本想回来就告诉大家,结果事情赶巧,一直拖到现在。”顾辰回答,决定面对这个问题。 “至于你问我喜不喜欢她,答案当然肯定,我深爱她。从小就认识了,是我生命中的定格之人,未来你还有个嫂嫂要见呢。”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坚定。 “不行!”高妍激动地上前一把扼住了顾辰的胳膊,纤细的指甲几乎陷进了他的肌肤。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明明答应过,我们是一家人就应该永不分离。你为什么要建立自己的小家庭?你违背了承诺!”这一刻,顾辰相信了邹师傅的话,但他认为高妍如此反应,或许源自平日自己过于溺爱她,使得她产生依赖性。然而他没料到,她会选择直接摊开话题,震惊之后她迅速后退一步,和他拉开了一些距离。 “这些你从来没对我说起过,我一直把你当成了妹妹,你看我,跟真的亲妹妹真真,毫无差别。” “那你又为什么关心我、给我礼物?” “不是我们先关心你、赠送你东西,才换来你的回馈吗?” “但你还推辞工作陪我表演心肌梗塞。” “因为你是师父唯一的女儿,你若遭遇意外,师傅肯定很难受。” “所以顾辰,你一直以来都没爱过我,不是吗?” “绝无此情!”虽然他知道这种方让高妍痛苦,但这不失为一种直接且高效的解决办法。感情问题一旦拖延不清,很可能带来伤害。邹师傅的建议没错,自己确实应当明确表态。 听见这话,高妍气愤地瞪了顾辰一眼,然后转身跑开。 看着她的背影,崔父按捺不住出声:“还不快追,要是有什么闪失怎么办?你自己不就说过了,万一出事了你没法跟师傅交待?” “的确无从交待,但我不能去追,不能给她留下我还抱有幻想的空间。我要对得起我妻子,对她而言也是最好的尊重。”崔父对这一点完全赞成。 “做得好,小伙子,这点你比崔爸聪明得多。要是我当年也能如此理智清醒,可能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纠缠。”想着想着,顾辰猜想崔父可能是回想起了过去的战友情谊,于是轻拍了拍他的肩表示安抚。 “别再去想崔爸过去的事情了,那些为我们的同志牺牲的人,他们期望见到你更积极地活下来,继续看到未来的精彩。你该争取活得更长久。” “唉……”崔父重重地叹了口气。 “年轻人,逝者容易,活下来的那个人却倍感艰辛,你以为我没想过好日子吗?但我每享受一份安宁,内心的刺痛就会加深。”对于崔父的这种挣扎,顾辰感到无可奈何,却真心不愿他就这样留在这儿。 这时,顾辰换个方式开口试探:“说起来,崔爸,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回一趟我家?”这就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策略。 “去你那做什么?小心点别坑我,我不会轻易上当的。”崔父有些疑虑地答道。 “老崔,这话说得,你也是流浪之人,换个地方流浪有什么不同?到我那里又能怎样?或许还能帮我留意点儿我的妻子呢!” “怎么,夫人不老实吗?” “倒不是不老实,而是因为她能干引来了不少人的羡慕,”顾辰补充道,“我和她新婚不久就遇到糟事了,有个恶徒她的腿都打折了,若非我当时有那么一点钱给她做了手术,现在可能还得是拐脚的媳妇儿。你说这是不是让人窝火?如今社会安稳,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当地执法者也不尽责?不严查一番?” “查啊,可坏人总有逃脱的一环。你得知道我申城还有生计,没法随时守着我那媳妇儿。只是我真的担心,一个不慎,好不容易娶到的媳妇儿就要没了,岂不是亏得不行?” 崔老汉深思片刻,眼中一亮。 “我在战场上见识广,你说我若能在你家附近溜达溜达,帮你照看着你那媳妇,我每个月还有好酒享呢!这个买卖不错。你想想看,这年代娶个媳妇不容易,你若是遇到麻烦了,连哭诉的地方都没。反正去哪儿生活都是一样,我去你那也算帮帮忙吧。” 见自己说服了崔老汉,顾辰心花怒放,赶紧去公安局登记备案。工作人员对此感激不已:“顾辰同志,你的配合我们铭记于心。你会留他跟你在一起并照顾吗?” “没错,我会把他安置在我们食品厂附近。以后如果你们需要找他,就直接来万佳食品厂找我们就好。”他补充,这家工厂刚开业,名字很好记,老板秦舒澜是我的夫人。 公安局的工作人员表示感谢:“那我们真是太感谢你的家人了。你们走之前请通知一声,我们会派出便衣警员确保你们安全。” ------------ 第122章传言夸大其词 其实他们这么安排并非因他,但为了表达感激,顾辰没有推脱。回到旅舍,惊喜(或者说有些意料之外)的是,他看见高妍正神色凄然坐在门口。 “你干嘛蹲在这儿?”他语气不悦地问道。 “阿辰,我知道你跟我求婚是假的,你只是想我早点回家,我现在愿意走了,你能不能说实话?”高妍的眼神充满了痛苦和绝望,得知顾辰偷偷联系了自己的父,只为甩掉她,让一切陷入了崩溃边缘。 "为何?为何要如此待我?我千里迢迢寻你而来,为你花费了毕生的积蓄,可你知我如今无法移动分毫,却叫你父亲逼我至此,这是何故?”想起高妍毕竟曾在紧要关头援助了邹家众人,顾辰心中多少也有几分歉意。 “关于帮助邹家之事,我心存感激,我知小你本性善良,只是太过纵容了,高妍,你如能返回原位,我们依旧是亲人。你应明了,我并无与你进一步牵扯的打算。”这番话清楚表明,顾辰已无意继续他们的关系,那高妍还有什么顾虑?无论如何,她也无法留住他的心。 "太荒谬了,你以为我是出于善良?实则是虚伪的。我倾尽财力助邹家,只因想要阻止你将我驱赶出去,无财为倚仗,哪也无法去,只能留在你身边。” "顾辰呵,你真愚不可及,当年我哄得你团团转,现今也是一般模样。" "师父,未料到您这般快捷地赶到,旅途定是艰辛。我去再预备一房间,让您休憩后再带小妍回返吧。"中年男人面色略显疲倦,显然是舟车劳顿,但从发间、衣饰上看依然一丝不苟:头发如丝绸般光滑规整,衣物整洁,若非眼神中的倦怠,几乎看不出长途跋涉的迹象。 身着中山装的男人,手中持着拐杖,大拇指的桃木戒指泛着古旧光泽,显然戴得已久,环身的包浆使其显得光滑。 “阿辰,这段时间你着实辛苦了。我来了之后已向众人询问,那情况险象环生,几乎是在刀口舔血。”顾辰苦笑,对着师尊恭敬禀告。 "师父勿听传言夸大其词,其实并未到那个地步,只是一时碰上点麻烦,幸运的是我福泽深厚,有人暗中援手。 “保护她?我不求你过分宽容,只请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便是。女子岂会愿意让其他女人这般侮辱?”高妍此次言辞确实过分,而高庆阳也是第一时间轻拍桌面示意她收敛。 “丫头,你给我闭嘴!你读书全都读到狗脑子里去了吗?怎么说出如此恶言羞辱人?况且那人还是阿辰的妻子,你看你现在哪里还像有学问的样子?”女儿为一个男人忘却了过去的教养,高庆阳对此颇感不满。但深知女儿脾气,对顾辰也甚有理解,因此只是训斥了她几句后就不再深究此事。 “顾辰,这个女儿真是被宠坏了不少,原本打算在此多停留一天以拜见邹家亲朋,但现在看来不太适宜。我决定立即带她离开。记得等阵子你和你的夫人一同来访申城看望师父,我们毕竟曾经共处过一段时日,些许礼物是理所当然的。”前辈既然这么表态,顾辰自然是满怀感激地承诺着。高庆阳提出礼物表示承认,就意味着秦舒澜的地位得到了确认。 “师父我明白,我肯定会带他来看望您。总不能让师父您老人家空着手吧,师父您就像半个父亲,难道能让媳妇进门都不敬一杯茶给爸?”高庆阳爱怜地轻拍顾辰肩头。 “好孩子,你师父我也老啦,长时间外出奔跑,体力难免跟不上,帮我买几张车票并准备些东西,我现在就送小妍回去,这次真是委屈你了。”接着说,顾辰愉快出门采购。泪水涟涟的高妍投进父怀抱。 “他结婚都不告诉我们,我要怎么办啊,爸?反正我就认定了,这辈子非他不嫁!”女儿的话在高庆阳心中至高无上,而今天他罕见地拒绝。 “不懂事!你以为我说他回家里是为了什么我不清楚?”父亲反驳。 “爸,你是清楚他结婚了,可是为什么要放他离开?如果那时阻止他,现在成为他新娘的人不就成了我吗?而且爸您也确实欣赏他,那么,你想把儿媳妇招为上门女婿,怎么反倒选择放手?” 高庆阳对顾辰的才华抱有过让其入赘的想法,在很久之前也略有流露,但当年的顾辰坚决反对,并明确告诉过高庆阳他不会超越兄妹关系的感情发展。 对此早就明白这段姻缘难以为继,因为顾辰尚未结婚。尽管这样,高庆阳内心希望借此机会让女儿看清现实。现在看到他结婚,也希望借此敲响警钟让女儿醒悟。 "小妍,你自己照照镜子,你在学校受过高等教育,家里条件良好,各方面素质出众,足够让许多男士心动。没有必要非缠着顾辰这颗树不放,更何况他如今已成婚,还是放弃这个念头吧,赶紧回家。我要你现在收起所有东西回家,如果你敢再胡闹,就别怪我不讲情面削减你零花钱、关你在家。"高妍明白,父亲对小节可能会包容,可事关终身大事,他会寸土不让。此刻顶嘴肯定无益,还是先服个软,确保有行动自由比较明智。 "好的,爸,我不会再打扰他了,你就别摆这幅脸色让我害怕,行吗?"高庆阳真拿自己的闺女没辙,女儿稍作撒娇或求饶,他那铁一般的坚硬度立即熔化如流水。 "嗯,知道自己怕就好,赶紧打包行李跟我回家。之前或许我过分宠溺你,竟让你有离家出走的想法?若非有人暗中监护你,后果不堪设想。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自己的老年生活呀?"高庆阳继续追问。 "老爸,一直以来,都有人在偷偷跟着我?”高妍诧异地问道。 "确实如此!你是我的心头肉,唯一的明珠,万一出了状况,剩下半个我该怎么过?所以我才安排人一直留意你,一举一动都清清楚楚。" "我没有让那人把你带回来,是因为担心你会逃跑。小妍,我老了,承受不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啊!" ------------ 第123章不必再多提 亲情的牵绊深如江河,高妍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举动无疑令父亲担惊受怕,低下了头,像是犯了错的小猫咪。 "抱歉爸,是我任性。以后我会好好做,你现在的身体如何?血压和心脏状况还好吗?"她转移话题询问。 "我没事,如果这时候突然倒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能否接手公司的责任?"他反问她。 "那就依靠顾辰帮忙,不是吗?"她不小心脱口。 高妍瞬间意识到了失言,连忙将自己的头抵在父亲肩上,表示悔过。 "好了,别说这些了,你让爸别气。"回到申城的路上,他们父子连饭都没有用,只想着赶紧回去。 告别时,他还向顾辰交代了一些后续的安排:"顾辰,我把家里的事情都托给你了。先与邹家人交接工作,安置好后带他们回那边,房子我已经安排妥当,可以随时入住。回忻城后你来找我,我会另派人接你们。" "是,师父,感激您的信任。"随后犹豫一下,他又小心翼翼地问:“师父,关于高妍的事情我深感歉意,真的并不知情她会……”商业老手,高庆阳很快换上平静如水的脸庞:“不必再多提。” "这件事并不怪罪于你,我这个做父亲的对她放任过度。事实上,我早该向你道歉,实际上我一向了解小妍对你的特殊情感。但因为父爱的关系,我并未提及,而且我也很赞赏你。若你能与小妍走到一起,对我公司的未来无疑有利,同时也能让她有个稳定后半生的承诺。"顾辰一直清楚师父对他的期许,并理解师父并未因他过往蹲监狱的时期而歧视他。 "师父,感谢您的厚爱,但对我而言,与小妍的感情并未往那方面发展。但请相信我,无论未来如何,高家永远是我的恩人,这份恩德我永不会忘记,会在心底铭记。"高庆阳拍了拍顾辰的肩膀。 "孩子,我不愿看见你始终背负这份感恩之心。这种人往往难成大器,谈生意时便得理智,你帮我做的其实比我还多,你的诚心我已经领受。至于小妍,她的事情将来还要依靠你这个哥哥。"顾辰坚决地点点头,并告诉他们不用担心小妍的事情,他已经做好安排。 "你可以专注于我们的家庭回归之事。我和小妍就不要出面,你们处理完这边事务后,尽快返回申城,那边还有生意等着你们。"他立刻安排起接他们的计划。 离开高氏父女之后,顾辰首先回到了邹家,着手规划这次家庭团聚的事宜。想起与秦舒澜的疏远,忽然感到心中的思念犹如狂草疯长。他带着满脸喜悦,匆匆整理行囊,并满面笑容地去找崔伯。 "你怎么了?傻了吗?整天傻乐什么?" "不是要回家见未婚妻吗,当然开心!" "看你得意的样子,就知道你有媳妇儿。” 顾辰笑道:“崔老爹,早上了你还一脸不乐意是咋回事啊?不是说好了要来的吗,反悔了吗?” “谁反悔了,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我马上就走!”顾辰带着兴奋的队伍准备动身回家,但秦舒澜却需要前往众创食品公司。 “弟妹,你难道现在就要出发吗?哥刚来信说他要回来了,就不能等等嘛?” 秦舒澜犹豫,她与顾辰的问题还没解决,这个机会不能错过。她内心挣扎是否继续等待还是去寻求合作。 “不了,那边众创食品公司更紧迫。”她说出了理由。 "弟妹,有什么急事吗?不过是谈合作而已啊。"秦译提出疑问,童宗业的合作建议时间点显得不合常理。 "哪里不对吗?太快了不是很好吗?这不正是因为我们的东西好,他才急切想要和我们合作嘛。"秦译不解地问。 "看,你也察觉到了,他们反应如此迅速。一件这么大的事情,5万罐头的订单只通过BB机传信息,一下能传递多少文字?写封信,又能有多快?再说,我怎么没见他在邮件局出现过呢?"秦译沉思片刻后质疑。 "确实没有,这段时间我们都围着他们。而且他来到后都不知道邮局在哪。这样看来,你说他用BB机通信,那他连我们村子附近的一个公用电话亭都不可能去过,顾哥说过,这种事情需要用到的是电话答录台,而非BB机。"舒澜接着分析。 "没错!他这是存心。童宗业居然告诉我们他爸答应了,这是在捉弄人吗?真气人!非得让他好看不可,我要把他带回来!"愤怒之下,秦译跃跃欲试。 然而舒澜立即拦住了他:"你怎么这么冲动,我没说他们是骗子,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头。" "嫂子何必兜圈子,一次说完吧。这件事我听着也心焦,5万罐头,那可不是小数目啊。"舒澜点头,慢慢展开自己的推测。 "童宗业提他父亲同意合作,是因为他有所求于我。他担心我拒绝,所以编造了个理由。"舒澜开始揭露实情。 "不让我们一起去公司,他是要争取先一步劝他爸,并且确保谎言成立,以实现合作。"接着补充说。 "嫂子,那他到底请求你做什么呢?"秦译追问。 "那是他的私事,不便公开。只能说对童宗业来说很重要,他在宁夏的朋友少,大部分期盼都依赖在我这里。"秦译明白舒澜的谨慎,知道不询问也是出于好意。 "既然如此,嫂子,何必我们急冲冲赶过去?先让童宗业试试。他若不能搞定,我们还可以省一笔费用。" "另一方面,我们不能掉以轻心。童宗业看过几天可能难以全盘解析。不如我们尽快去,前后脚进入公司直接对话,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要这么大转弯?" "人情归人情,策略就是策略。拥有实力,手段不再是工具,而人情不可或缺。既然童宗业扯了谎,就应该让他自己去面对后续,人情在这里,我们用多少计策都能少些麻烦。"尽管秦译心底有所不悦,仍期待着秦舒澜能留在原地,与顾辰把事情讲明。他真心期望他们能言归于好。 如今,罐头厂正处于起步阶段,紧要的时刻不容耽误,因此秦译不能在此时劝阻秦舒澜做出冲动决定。 ------------ 第124章孤独遗憾得以补偿 “亲爱的,你的顾虑我都明白,我也不多说了。希望你能深思熟虑一下。无论你决定如何,我始终支持你。”秦舒澜微笑着,她心存欣慰,在商场这样环境中有个随时相信她的好友实在罕见。如今秦译的忠诚,让她在独自行事后的孤独遗憾得以补偿。 “好了,我知道你的用心。快去整理东西,我们马上动身。关于我和哥哥的问题,别担心太多,让我们自己去处理。”秦译点头,返回家中准备离去。秦译走后,顾真真犹豫着要不要跟进门口,“真真,你怎么在这?有事情找我?”她的步伐谨慎小心。 "嫂子,你要再次离开吗?但哥哥很快就回来了。你不打算留下来当面解决我们的分歧吗?”秦舒澜犹豫后坚定了目光看向顾真真。 “这一次我不得不离开,罐头厂成败就在这一举,至于哥哥的事情,还有足够的时间去解决。但罐头厂的机会瞬息万变,我无法放任。” 秦舒澜接着道:“亲爱的,你觉得我和哥哥还有机会么?近期我总感觉得,你想与他有个结局。我知道你的婚姻并非你心愿,是这样吗?我早就听说了,你喜欢的是杨树,他曾来找你在我家里。”秦舒澜明白这段时间矛盾已使众人忐忑不安,她靠近并将顾真真揽入怀中坐在床边。 “真真,不管你是否相信,我对杨树没有感觉,我心中唯有哥一人。可是为了工厂,我不能半途而废。” 才开业没几天,四邻八乡就有人将少女送来支援。若罐头厂没有收益,她又如何去帮她们?还有她哥哥秦译费尽心思拉拢人脉并倾尽财力,若是罐头厂失败,他所有努力就等于付诸东流。 "事情到了如今,罐头厂的事务不再只是我们的事,我是工厂的掌舵人,对于这件事我有着必须承担的责任。夫人虽给了你许多指导,但今日再赠你一句话:不舍得无所得,没有十全十美的好事,永远不要以为自己是命中注定的幸运者。" "我知道我的说服力不如你,总能找到诸多大道理。但我只是真心希望能留住你,不要离开我哥,嫂子,我舍不得你的。”秦舒澜眼中含泪,这样的依赖与亲情感动了她,这种体验在前世未尝有过。 "嫂子,现在没法给你保证,不过我要告诉你,无论未来如何,我们的关系不会变,这是真的。”顾真真明白有些事物难以强求,思考片刻后默默点头,做出了承诺。 第二天清晨,秦舒澜与秦译启程前往北城。两人购票直达,旅程遥迢,坐五日四夜才能到达。 等候列车时,秦译提出应该多备些食物在路上以防贵价,尽管火车上物价偏高。对此,秦舒澜没有干涉,建议尽量选择实用、易填饱肚子的食物,节省是创业初期的原则。 秦译离场后,秦舒澜看着身旁堆满的行囊。却忽略了,在这个空档,车站涌入了许多申城来的人。顾辰带着邹师父和崔老爷子,提着大包小包走进来,这时,秦舒澜突然腹部剧痛难忍。 "哎呀,这……是不是姨妈造访了?又找不到秦译。”热流涌下,她身处尴尬之境。尽管形象尽失,秦舒澜咬牙提着包、背上扛着大包,急奔附近洗手间。 由于物资颇多,她来不及在意仪态,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向前走去。就在此刻,人群中开始有人群疏散,她的庞大行李箱如同一座无形之墙,让她与众人有了隔绝。 顾辰热切地向身边的老人们展示着他的故乡,同时秦舒澜则匆匆朝着目标前进。也许这就是命运的捉弄,两人就此错过。在她冲出洗手间之后,整个大厅里已看不到顾辰的影子。 "哎,嫂子你去哪了?我都找了你好久了。"秦舒澜终于松了一口气。幸好她在出行前充分准备了足够的卫生用品,时代尚不普及高级女性用品,秦舒澜使用不了粗糙的纸,因此自备干净的布料和棉絮充当“经期用品”。 只是这种布使用起来极其艰难,花费秦舒澜无数光阴。待秦译购完商品后,却发现自家嫂嫂不见了踪影,心里十分焦急,生怕身为女子的她遭遇不测,届时他无以向顾辰交代。因此,他在整个大堂内四下寻人。 凑巧的是,秦译也在搜索的过程中意外地错过了顾辰。 “不好意思,可能让你担心了。刚才我只是感到有点不适,去了趟洗手间。” “不适?你身体怎么了嫂子?接下来我们要搭火车出行,即使身体不佳也可以推迟行程,何必急于一时呢?身体健康是首要的啊!”顾辰一边携两位老人满脸喜悦地回家,心中仍牵挂着她。 “爸妈,我真的回来了,真实,舒澜,你们在家吗?”在顾辰敲门的瞬间,顾真真正泪光涟涟地呆在家里。 “小姑娘家哭什么呢?我们家的日子明明不错啊,反而哭成这样。过几天开学你就去学校吧,别在家里烦扰我们。”顾真真擦干眼泪,声音含糊地说道。 “你是不是看不顺我哥和我嫂子之间的矛盾才会这样?我的担忧只是怕他们夫妻会因此分开啊?”顾真真反驳道。 “哎呀!哪有这样消极的言论啊!再说了,舒澜出去办事,她没说不回来了呀。你们这么急躁做什么?”在一旁听着争论的顾大勇猛力一拍桌面,打断二人。 “所有人都别吵,一个个只会挑刺,舒澜只是去做生意,并非再也不归。有什么误会,等儿子回来后再谈也未迟。”覃小珍也忍不住抹了泪。她昨天极力规劝秦舒澜多等一阵,但她心意已定,黎明未明便带上秦译离开,甚至连家人的一送也不愿接受。 此时一家人笼罩着忧虑的乌云。然而在旁安静观察的莫小文,总感到有些多余忧虑,因为她知道秦舒澜对姐夫的情感很深沉。以她的性格,不会轻易决裂,肯定会妥善处理这个问题,不会就这样与姐夫断得不清不楚。 正当顾辰愉快打开门,眼前却是一家人满面愁绪的画面。 “哎呀,爸、妈、真真,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都看起来这么郁郁寡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