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叔叔,你终于醒了! 大平府,昌南县。 “唔……” 陈智头疼欲裂的睁开眼睛,看着四周,有些茫然地问道:“这是哪儿?” “叔叔,你终于醒了!” 一道温婉软糯,满含惊喜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 陈智转头看去,人直接呆住了。 只见身旁不远处,一个古人装扮,素裙木簪,身段曼妙,胸前鼓鼓囊囊,呼之欲出的女子,一双漂亮的眼眸,正半泣半喜地望着他。 “叔叔?” 陈智反应过来她对自己的称呼,有些纳闷想着:“我什么时候有个这么肤白貌美,至少有E的大侄女了?” “不对不对,我记得我昨天喝断片之前,让司机把我送到了我常去的那个会所。” “这应该是会所那个经理小张,特意给我安排的什么play吧?小伙子倒是有心了!” 想到这里,陈智也不客气了。 直接伸手拦住女子的纤腰,一把将她搂入了怀中。 “来来来,大侄女,叔叔跟你亲热亲热,话说你这个胸有点浮夸啊,真的假的?” 说话间,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陈智直接上手捏了一下。 卧槽! 这个弹性,这个触感,绝壁是原装的啊! “呀~!” 女子惊呼一声,脸颊瞬间变得通红,猛然将娇躯从陈智的怀中挣脱开来。 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又惊又怒地看着他。 随即眼圈开始慢慢泛红,直接捂着嘴,嘤嘤哭泣起来。 “你,叔叔哇,你在外面,再如何胡闹也就罢了,可,可你怎能对我如此?” “若是,若是被人看了去,我还如何有脸见人啊!” “……” 陈智有些懵了。 他干啥了? 不就是捏了一下么? 他可是花了钱的! 还什么高档会所,就是这么对待老顾客的?! 陈智板着一张脸,刚准备发火。 可还没等张开口。 下一瞬间。 一股庞大的信息突然涌入他的脑中,让他整个脑袋都险些炸开了。 陈智的面色顿时有些微微发白。 但很快,接收完这些信息的他,便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我竟然……穿越了?!” 所以昨天自己喝多了之后,不是被送到了会所。 而是一步到位,直接送走来了异世界? 陈智在脑中翻看着这具身体的记忆。 前身也叫陈智,和他同名同姓。 乃是家中幼子,今年刚满十七岁。 在他上面,还有三个兄长。 只不过陈家乃是以武传家,祖上还曾出过领兵的大将。 如今虽然早已经没落,可祖上的武艺兵法,却是代代传承了下来。 到了陈智这一代,他们兄弟四人,三个兄长全都从小苦学武艺兵法。 只有前身,学了没两年,便因为实在受不了这个苦,半途弃武从文了。 而三年前,前身所在齐国和邻国开战。 前身的三个兄长全部应征入伍,结果没多久便死在了战场之上。 陈父陈母因为接受不了这个打击,没多久也双双撒手人寰了。 而没了父母兄长的压制,前身也是彻底将本性暴露了出来。 连书也不读了,整日与一群狐朋狗友流连青楼,胡天胡地。 没两年便将祖上和父母留下的家财,和三个兄长的抚恤银给败了个一干二净。 只能靠着家中的三个寡嫂抛头露面,想办法操持些生计,来养活他这个小叔子。 而五日前。 就在前身拿着大嫂嫂给他买书的银子,再度跑去青楼吃酒的时候,却与这昌南县一户豪绅家的子弟发生了冲突。 当时前身那些狐朋狗友们见此,全都躲得远远的,只留他孤家寡人一个,自然不是人家的对手。 结果就是双拳难敌四手,被人倒栽葱般,扔进了水缸里,直接喝了个水饱。 而前身被送回家后,当晚便发了高烧,人都直接烧迷糊了。 只卧床坚持了几天,便一命呜呼了。 然后就被陈智这个外来者,给占据了身体。 而消化完前身记忆的陈智,如何还能不明白? 眼前这个女子,哪里是什么会所的大侄女? 而是自己二哥的遗孀,柳玉莲。 看着这个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受了大委屈的模样,还在哭哭啼啼的二嫂子。 “唉~!” 陈智叹息一声,有些头疼的拍了拍脑门,深知今天这事儿若是不给个交代,肯定算是过不去了。 他只能赶忙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学着那些书生的样子,双手抱拳,深深一礼到底。 “二嫂还请恕罪,小弟方才并非有意之举,着实是一连睡的这么多天,有些睡癔症了。” “二嫂若是心有愤懑,小弟任打任骂,只管动手便是,只是莫要再流泪了,若是因此伤了身子,小弟的罪过可就大了!” “你……” 二嫂柳玉莲哽咽着还想说什么。 可就在这时,院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剧烈且急促的敲门声。 听到这个声音,柳玉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色蓦然一变,也顾不得再指着陈智。 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珠,手指捻起裙摆,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 陈智有些不解。 这位二嫂子自从嫁入陈家之后,一直都是一副温婉恬静的性子。 从来没有过如此慌张的模样。 难不成,是家中出了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陈智也不再犹豫,直接迈步追了出来。 刚来到院中,他便看到家中仅剩的一名老仆,已经打开了大门。 正引着一众人走了进来。 而当陈智看到为首的那名手拿折扇的锦衣少年后,面色便陡然阴沉了下来。 “是你!赵宣!” 陈智三两步冲了过去,挡在这些人身前。 瞪着锦衣少年,忍不住咬牙切齿地说道:“上次你让人将我丢入水缸里的帐,我还未找你算呢!你此刻又带人闯入我家中,是想做什么?!” 这个名叫赵宣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与前身在青楼起了冲突,将他丢入水缸,害得他一命呜呼的罪魁祸首。 而前身出事之后,他的三个嫂子,也不是没想过帮他讨回个公道。 只是这赵家乃是昌南县的大户,雄踞大平府的一霸。 陈家虽然吃得这么大的亏,连前身的性命都搭进去了。 可只剩下孤儿寡嫂的这么一家子,实在是无处申冤。 所以也只能打碎了牙强忍着。 “咦?这不是陈家四少爷吗?你竟然还没死啊?!” 此时的赵宣,一点都没有险些害死陈智的罪恶感,合拢折扇,上下打量了陈智一番,还一脸惊奇地说道:“这昌南满城的大夫都说,你发热发的烧坏了身子,已经救不活了。可这才几日的时间,你不但活下来了,竟还能如此的活蹦乱跳。” “啧!” 赵宣说着,咂了下嘴,似是十分可惜地摇了摇头道:“这还真是,天不护英才啊!你三个哥哥英雄了得,却早早的归了西。反倒是你这么一个废物种子,竟然如此命大!” “莫要废话!” 陈智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此处是我陈家的府邸,这里不欢迎你,赶紧带着你的人滚!” “陈家四少,真是好大的威风啊!看来是前几日给你的教训,还不太够啊!” 赵宣一脸似笑非笑地说道:“不过你当本公子自己想来?就你们陈家这个破地方,连我家的茅房都不如,还敢称作宅邸?!” “本公子今日来这里,是有事要做!” 说着,赵宣抬手示意了一下,身后一个仆从立即便递来了一纸契约。 赵宣一手拿着契约,放在陈智的面前。 另一只手握着折扇,点了点契约上面的文字。 “陈家长子之妇陈李氏,也就是你大嫂,自愿以五十两银子的价格,卖身入我赵家为婢,我今日便是来要人的!” “虽然我对这种旁人碰过的女子没甚兴趣,但奈何家兄喜欢啊!所以才一大早,便打发我来将你大嫂给带回去。” “陈四少,你还是老实些,赶紧将人交出来吧!” 陈智闻言,顿时瞳孔一缩,满脸惊怒之情。 ------------ 第二章莫要求他 所谓长嫂如母。 自从前身父母和三位兄长接连去世后,这个家便一直都是大嫂子李如眉在操持着。 甚至前身在败光了家中的钱财,几乎无法度日时。 也是大嫂李如眉不惜抛头露面,在街上摆了个摊子,每日靠着卖汤饼,挣上几两碎银。 和另外两位寡嫂一起,辛苦养活着他,供他读书。 只期望有朝一日,他能够学有所成,振兴陈家。 可如今,他这个为了陈家含辛茹苦,不辞辛劳的大嫂子,却将自己给卖了…… “二嫂,到底是出了何事?!” 陈智目光严肃的柳玉莲,沉声问道:“大嫂为何会如此?!” “……” 柳玉莲手指绞着手帕,面色纠结,却紧紧的抿着嘴,不肯出声。 赵宣在一旁笑呵呵的看着热闹,也不说话。 唯有那位老仆,在陈府待了一辈子的老管家。 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 一脸怒气的说道:“还能为何?” “自然是为了救你这个不争气的叔叔一条小命了!” “你昏迷的这几日,为了给你治病,大太太几乎请遍了这昌南县有名有姓的大夫。” “妙手堂,百草堂,知子堂,这几个医馆里的坐堂大夫,每一个出诊,都至少需要纹银十两。” “乾坤医馆的张大夫,出诊起步更是二十两白银,而且生死无论,诊费另算!” “咱们陈家家中的钱财,都已被小少爷你给败了个精光,便连三位太太辛苦挣来的银子,也都全部被你给偷了去。” “大太太她,她不如此,还能如何救你的性命?!” 说着话,老管家侧过身,用袖子抹起了眼角。 似乎在为大嫂子李如眉感到不值。 “……” 陈智张了张嘴,却只觉的喉咙干涩,说不出话来。 这些虽然不是他的锅,但他却不得不背上身上。 沉默许久之后,陈智深深吐出一口气。 转头看着赵宣,突然深深行了一礼道:“敢问赵公子,此事可否网开一面,只要赵公子同意放在下大嫂一马,将契约作废,莫说是五十两,便是翻上十倍,在下亦一定尽数偿还!” “若是赵公子不放心,在下也可令立契约,再不成,将在下这陈家老宅抵押亦可!” 赵宣的兄长,赵家大公子性情暴虐,其恶心整个昌南县众人皆知。 但凡被他巧取豪夺,或是花银子买会家去的女子,没有一个能活过一年的。 更何况陈家和他们赵家,祖上已早有恩怨。 若是大嫂李如眉真的去了赵家,给那位赵家大公子为奴为婢。 怕是连一个月都活不了! 虽然向着自己的仇人求情讨饶,确实让陈智感到心中憋闷。 但若是能让大嫂逃过这一劫的话,怎么算也是值得的。 自尊这种东西,在某些时候,如何能比的上性命重要?! “哦?你陈四少可是在求我吗?” 赵宣闻言,瞬间便来了精神。 他抬起小指,挠了挠眉梢,饶有兴趣的说道:“将人带回府中,这可是本公子兄长的命令。若是你大嫂苦苦哀求,为了不得罪兄长,本公子是万万不会答应的。不过换成你陈四少的话,那便不一样了!” 陈家一门英烈,在这昌南一地,也算是名门之家。 便是前身这个陈家最不争气的老幺,往日虽然败家了一些,但也是宁折不弯,没有跟谁认过怂。 而这也是赵宣一直看他不顺眼,找他麻烦的原因。 陈智闻言,目光当然的看向赵宣。 “赵公子想如何?” “很简单!” 赵宣笑着指了指地面道:“都道你陈家之人,骨头比百炼钢铁都硬,若想求我,先给我跪……” “莫要求他!” 突然一道冷喝,打断了赵宣的话。 紧接着一道端庄肃穆,身上背着一个小包袱的身影,从内院走了过来。 先是面无表情的看了赵宣一眼,随即目光落在陈智身上,目光瞬间变的温和了起来。 “四弟,我陈家之人,上能跪天地诸神,下可拜父母君王,却不能给别人下跪!你三位兄长如此,你亦是如此!” 李如眉步履从容的上前,先是面容严肃的训斥了一番。 接着抬手为陈智整理了一下衣领,语气也温柔了下来。 “四弟,你已经长大,也该懂事了。待妾身走了之后,陈家,还有你两位嫂嫂,便只能靠你了!” “便是为了父母,为了陈家的列祖列宗,你也定然要争上一口气,开始上进了!” “哼!” 赵宣似乎是对李如眉方才打断他的话有些不满,冷哼一声后,有些不耐烦的说道:“陈李氏,莫要再废话了,你是此刻乖乖的跟着本公子走,还是本公子让人请你走?!” 李如眉没有理他,再次深深看了陈智一眼,又朝着柳玉莲和老管家点了点头。 随即微微抬起下巴,面容端庄,迈步朝着大门走去。 “陈四少,既然如此,那本公子便先行告辞了!” 赵宣挥舞着折扇摇动了两下,笑着说道:“陈四少也不用舍不得,想来无需多久,本公子便会将你大嫂给送回来的。” “不过真到了那时,你们陈家就得再提前准备一副棺材了!” “哈哈哈哈~!” 赵宣一阵得意的大笑,带着一众仆从,嚣张的离开了。 “……” 陈智默默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没有说话。 而二嫂嫂柳玉莲,已是泣不成声,一边低头抹着眼泪,朝着内院的方向走去。 “少爷,你,你便让他们就这么走了?!” 一旁的老管家急的直跳脚:“你快想想办法啊!大太太若是真入了赵家,那,那可就没有活路了啊!” “我能有什么办法?!” 陈智垂下眼眸,捋了捋方才被李如眉整理过的衣领,目光淡淡:“我方才已经求过他了,可他不答应啊!” “你……” 老管家眼神失望的看着陈智,一脸的痛不欲生道:“没了啊,连个遗孀都不敢保,陈家的血性这是没了啊!” 说罢,他也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只是老管家不知道的是。 他只听到了陈智口中的前半句话。 却听不到陈智心中的后半句话。 我求过他了,他不答应…… 那我便只能请他们去死了! …… 这一夜的陈家,很是寂静。 二嫂柳玉莲躲在卧房,哭了一夜。 管家跪在陈父陈母的灵位前,一动不肯动。 而陈智也没有如同前身那般出去浪荡,而是躲在书房里,一边翻看昌南的县志,一边整理着前身记忆里的一些重要的信息,同时心中暗自谋划着。 如今大嫂嫂李如眉已经签下卖身契,入了赵府。 依照赵家人飞扬跋扈的性格,想要让大嫂嫂顺利脱身。 只委曲求全肯定是不行的。 而且今日看那赵宣的态度,即便自己愿意多给银子妥协。 对方也一定会狮子大开口,要出一个天价! 即便自己再退一步,答应了下来。 然后花时间,想办法去赚银子。 可自己等得起,大嫂子又能等的起吗? 所以综上所述。 既然问题难以解决。 那便只能解决出问题的人了! 陈智前世能在商界中闯出一片天地,挣下这偌大的家业。 靠的便是心黑手狠,不择手段! 白天之所以没有阻拦,是因为他更清楚一点。 他拦不住,也没办法拦。 凡事要谋定而后动,鲁莽只会害人害己! 陈智一边想着这些,目光也在从县志上记载的那些文字上,快速的略过。 直到许久之后,天色都已接近大亮。 陈智终于停下了手中翻页的动作。 ------------ 第三章陈家的血性都丢了 双目一凝,看着上面记载的信息,大脑开始快速的运转了起来。 【康平十二年,兹有赵氏商号行商队伍,途径小方山时,被一股数十人马的流匪劫掠,赵氏商号行商队伍麾下之人,死伤惨重。后此流匪盘踞于小方山上,时常掳掠打劫赶路的百姓和行商,昌南县以赵氏为首的一众商号损失惨重。县衙曾数次筹措银钱,出兵剿匪,然匪徒狡猾,均无果!】 “商队……山匪……” “呼~” 陈智合上县志,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喃喃出声。 “赵家的弱点,找到了!” 前身虽然不学无术,整日流连青楼,但他毕竟乃是昌南本地之人,对这昌南县内的一些事情,也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按照县志上的记载。 康平十二年,也就是两年前,小方山上来了一伙山贼,开始劫掠过往的路人和行商。 昌南县内的一众商号损失惨重。 这些商号的东家们,也曾捐钱给官府,让其组织兵士前往小方山剿匪。 但奈何小方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 官府派兵去了几次,却全都失败了。 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但陈智在前身的记忆里发现,还有一些事情,县志上却并未记载。 小方山的山贼,最开始的时候,确实只有数十人。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如今已经发展到了两百之数左右。 而官府在连着数次剿匪失败后,曾遣人代表昌南县内的一众商号,去了小方山,与那伙山贼的首领,八臂阎罗燕山海谈判。 两方达成协议,每年昌南县的一众商号会筹措一笔上供银子,由官府作为中人,交与小方山的山贼们。 而对方则要保证昌南县的这些商号们,在小方山附近范围内的安全。 赵家名下的商号,虽然乃是昌南县内最大的商号。 但因其势力庞大,作风亦嚣张跋扈,无人敢惹。 所以每年筹措银子之时,赵家给出的,都是最少的一份。 而且因为此事。 赵家为了以防万一,还联合昌南县内最大的几个商号,陆续招揽了上百名身手不凡的游侠,一方面可以护卫他们麾下的行商队伍,另一方面,还可以护卫家中子弟的安危。 陈智那个穿越过来之后,还未曾见过面的女中豪杰,武艺高强的三嫂,为了赚银子养家,也加入了其中,不过却只是护卫行商。 赵家也曾重金招揽过三嫂数次,想让她为赵家卖命,但因为两家一直以来,都不怎么对付,所以无一例外,每次都被她直接拒绝了。 陈智将这些信息一条一条的串联在一起。 很快。 一个完整的计划便浮现而出。 陈智又在脑中过了几遍,确定计划之中,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疏漏之后。 这才起身伸了个懒腰,朝着书房外走去。 此时已经将近晌午。 陈智从昨日到现在,几乎就没吃过东西。 肚子早已经饿的咕咕叫。 他在家里找了一圈,最后才在祠堂里找到还跪在陈智父母府的灵位前,死活不肯起来的老管家。 陈智也没进去,就在外面叫了他一声。 “陈伯,快晌午了,该做饭了!” 自从陈家败落之后,家中的仆从就全都被遣散,只有陈伯这位伺候了陈家三代人的老管家被留了下来,在府中做些零零碎碎的活计。 能简单照顾陈智和三位嫂嫂的同时,也算是在府中养老了。 “陈伯,我饿了,该做饭了!” 眼见陈伯没有搭理自己,陈智稍稍抬高声音,又喊了一遍。 可陈伯仍旧还不理他,只嘀嘀咕咕的和灵位说着话。 “老爷,陈家的血性都丢了啊,陈家没男人了啊……” 陈智听的嘴角抽搐,不过也并未跟他计较。 只有气无力的说道:“陈伯,你若再不做饭,将我饿死了,那陈家才是真的没男人了!” “而且我若不吃饱,又如何有力气,去将大嫂嫂带回来?!” 一听这话,陈伯也顾不得和灵位念叨了。 脑袋僵硬的转过来,两只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智。 “你方才可是说,你会去救大太太?!” “废话!” 陈智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她是陈家的大太太,也是我大嫂子,我若不去救她,还有哪个去救?!” 陈伯想了想,有些不放心道:“那你准备怎么救?可有什么章法?” “这便无需你来操心了!” 陈智摆了摆手道:“你现在只需做两件事就好,第一,先让我吃上一顿饱饭!” “第二,后面无论我交代你何种事情,你都需得尽力完成!” “至于其他的,少爷我自有主张!” 陈伯眨了眨眼睛,随即老胳膊老腿的,却十分灵巧的从地上一跃而起,起身朝着伙房跑去。 “少爷稍等,老奴这就去给您准备吃的!” 好家伙! 现在知道一口一个少爷,一口一个老奴了! 这也太现实了! 陈智仰天长叹,不过也没计较。 因为他心里知道,陈伯乃是一个真正的忠仆。 他是亲手将前身带大的。 只是恨前身不争气,但却并没有任何欺辱的想法。 …… 半个时辰后。 吃饱喝足的陈智离开家中,直接一路来到县衙。 在一众路人和衙役惊愕的目光中。 撸起袖子,拿起鼓槌,朝着摆在衙门旁边,满是灰尘的大鼓猛然敲了下去。 “咚!” “咚咚!” 一连三下,鼓声顿时响彻了整个县衙内外。 后衙内。 “咳咳咳……” 正搂着小妾吃酒的县令余才,差点被这动静惊吓的呛了个半死。 待到喘匀气息后,便急忙朝着门外喊道:“怎么回事?是何人在外击鼓鸣冤?!” 很快,一名衙役班头气喘吁吁的跑着前来禀报。 “老爷,是朗和巷那个陈家的四子陈智,在外击鼓。” “陈家第四子,那个浪荡儿?!” 陈家忠烈传家,在这昌南县内也是极有名望。 余才一手搂着小妾的细腰把玩,另一手捋了捋胡子,奇道:“他不好好的去青楼吃他的酒,跑到老爷我这里敲什么鼓?” ------------ 第四章这状子老爷我不接 “回老爷,那陈智说他有冤要诉,他要状告赵家,不仅指使贼人行凶,险些将他殴打致死,还设计坑害他陈家的大太太,逼迫其一个孀居,不得不卖身入赵家为奴。” “状告赵家?!” 余才闻言愕然的瞪大了眼睛,随即直接跳脚大骂:“入他娘,这浪荡儿失了心智不成?状告赵家,这是想坑害他自己,还是想坑害本老爷?!” “去,告诉那王八犊子,这状子老爷我不接,让他赶紧滚!” “老爷,这恐怕不太行!” 班头苦着脸说道:“咱们昌南县的鸣冤鼓已经多年未曾被人敲过了,现在被他这么一敲,县里许多百姓都跑过来看热闹了,此刻县衙内里里外外全是人。” “老爷您这时候若是将人赶走,那您的官声可就全毁了。” “放你娘的屁,你懂个毛!” 余才也顾不得玩小妾的腰了,急匆匆跑到门口,叉腰指着那衙役破口大骂:“那赵家是何等人家?昌南县的地头蛇,整个康平府都算的上有名有姓的大户,便连知府大人,平日里都需给他们些面子!这昌南的前几任县令,就是因为得罪了赵家,结果被撵了出去,老爷我的官声再重要,还能有脑袋上这顶乌纱帽重要?” 班头被一顿乱喷,满脸口水,悻悻然不敢再说话。 余才面色涨红,喘了口粗气,瞪着班头问道:“老爷的话,你可听懂了?” “听懂了!” 班头连连点头。 “曰你娘,听懂了还楞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将那些百姓给驱散开!” 余才再次骂道:“再把那浪荡儿给撵,不对,给老爷我直接将他乱棍打出去!曰他小妾,让这个龟孙给老爷我找麻烦,记得打狠一些!” “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去办!” 班头被骂的狗血喷头,哪里还敢停留,赶忙应了一声后就跑了。 急匆匆的来到衙门外的大街上。 此时的这里,已经乌央乌央站满了人。 几乎半个昌南县的百姓都跑来看热闹了。 “苦主”陈智就站在人群的最前面。 手持鼓槌,和七八名挡在他面前的衙役,大眼瞪小眼的对峙着。 班头看都没看陈智一眼,直接上前几步,对着一众百姓大声道:“县太爷说了,这赵家乃是有名的良善人家,平日里修桥补路,好事做尽,又怎会干出害人性命,夺人寡嫂这样的勾当,此事定是诬告!” 说罢,压根就不给陈智反驳的机会,直接冲着那些衙役们喝道:“县太爷有令,将这个污蔑赵家的刁民,给乱棍打出去!” 百姓们闻言,顿时一片喧哗。 说什么的都有,但大多都只是可惜,没热闹看了! 而那几个和陈智对峙的衙役们,则是纷纷解开腰上的长刀,连刀带鞘的举了起来。 “狗官!” 陈智装作怒急的模样大骂一声。 可话音刚落,就挨了一刀鞘,胳膊上火辣辣的疼。 这些衙役们到底还是给了陈家一些面子,没有直接往陈智的脸上招呼。 全都是打在胳膊或是大腿,这些肉比较多的地方。 陈智一连挨了好几下,疼的龇牙咧嘴,心想目的已经达到了,也不再停留,直接狼狈而逃。 …… 有了这么多百姓见证。 “陈家幼子陈智,状告赵家被打”一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昌南县内外。 有心善的,暗自替陈家可惜,这最后一根独苗苗,怕是也保不住了。 有纯粹看热闹的,心里冷笑,暗骂陈智不自量力。 也有以往和陈家关系不错的,直接登门劝告,这赵家惹不得啊。 但很快,便又有另外一条消息传了出来。 陈智将陈家老宅抵押了八百两银子,准备明日一大早便前往府城打点,找知府大人上告。 得知这一消息,昌南县的百姓们一片哗然。 陈智这是要作大死啊! 他死不要紧,可这陈家,却是要败了啊! 而在赵家。 赵二公子赵宣得知此事后,却是嗤笑出声。 “八百两,我父亲平日里请知府大人去一次潇湘馆,都不止这么点银子!莫要管他,让他去告!” 他压根没有想过阻拦。 这些银子,连他赵家每年给府衙上供的银子的零头都不够。 知府除非是疯了,才会为了这么点好处,来找他赵家的麻烦。 “更何况……” 赵宣打开折扇,扇了两下,脸色玩味的说道:“消息传的如此之快,莫说是到府城,他还是想想,该怎么带着这些银子,先走出小方山吧!” 区区八百两,对他们赵家来说不值一提。 可对于那些穷苦人家出身的山贼,却是一比了不得的泼天富贵了! 第二日。 陈智果然一大早便牵着一匹瘦马,来到了城门的位置。 瘦马身上挂着两个大包袱,将马身压的深深凹陷下去,一看便知重量不菲。 路过的百姓纷纷朝着他望了过去,眼神莫名。 老管家陈伯一路将他送到城外的官道上。 待到附近行人稀少之后,这才低声说道:“少爷,这般有些弄险了吧?” 陈智不以为意道:“不弄险如何救人?” “可如今外面传的沸沸扬扬,都道你带了八百两银子去府城。” 老管家迟疑说道:“万一那些贼人兴冲冲的来劫,却发现少爷你带的只是两包石块,怕是一怒之下,还不等少爷你说话,直接便将你一刀给剁了,那该如何是好?!” “那不然,你跟我一起上路?” 陈智斜眼看着老管家道:“到时那些山贼若是非要剁人,便让他们先将你剁了,等到剁完你气消了,他们便不会剁少爷我了!” 老管家:“……” “行了行了,某要再唠叨了,少爷我心里有数,你快回去吧。” 陈智没好气的摆了摆手道:“记得我交代你的事情,若我三嫂嫂回来了,便告诉他这几日县里不太平,让她在家中保护你们,莫要再出去了。” 说罢,他也不等老管家回应。 一跃跳到老马的背上,骑着马晃晃悠悠,朝着小方山的方向行去。 ------------ 第五章强取小方山 山风所携带的寒意,穿透了衣衫。 骑在马上,陈智不由自主地搓搓胳膊,强打起精神,半点不敢大意。 距离小方山越近,空气里裹挟的潮湿越重。 鼻端突然传来的瘙痒,让他不自禁地打了个喷嚏。 同时,也惊得身下的马儿不由惊惧地抖了抖。 一时之间,瘦马居然不敢继续向前,木木地待在原地。 垂目瞥了一眼,陈智便伸手抚抚马儿的长鬃,安抚马匹情绪。 不过片刻,空气中便有一阵急促的马蹄由远及近,震颤着地面的黄土纷至沓来,宛若惊雷。 密林遮掩间,陈智一时看不清来人数量,但料定必是那群山匪闻味而来。 这么快就来了?陈智咽了口唾沫。 即便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即便前世大风大浪的从没少见,但毕竟,这是他两辈子以来,第一次面对真正的持械匪徒。 在这个法度并不健全的世界,他第一次感觉到不安! 双拳紧握,指甲嵌在自己的手心。 手掌下意识地拍马匹,准备离开。 “来都来了,不留下点什么就想走?” 突地一道冷喝响在场中,另一支人马堵住陈智的退路。 眨眼之间,马路两端全被山贼封锁。 被数十个凶神恶煞的贼匪环伺,陈智瞳孔微颤,但还是努力保持冷静,只是面上依旧维持着一副被吓坏的模样。 “小样儿,知道我们等你多久了吗?”山贼们不屑地上下打量了陈智一番,嘴边溢出讥笑。 “听说你小子身上带了不少银子,识相的话就快点乖乖交出来,不然爷爷们的大刀可不是吃素的。” 说着,其中有几名山贼更是直接嚣张地拿刀鞘戳了戳陈智,浑然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陈智表面依旧不动如山,眼底却闪过一抹不爽。 山贼果然野性难驯,要不是自己实力不够,而且等会还需要他们,他真想直接反手干掉他们。 压制住内心的想法,陈智又重新抬头: “想来你们已经知道我带着八百两银子途径这里的事情,只是你们难道不会再想想,为什么我要特意带着这么多钱经过这里吗?” 陈智深知山贼恶劣难移,若是自己再像之前那般处处示弱。 他们只会越发视自己于无物,这种情况下对他将来要做的事情毫无用处。 既然他都选择了这条道路,那就得继续贯彻下去才行。 “呦,你个小纨绔还有脾气了,信不信爷爷这把大刀立马砍断你脖子?” 方才拿刀戏弄陈智的一名山贼闻言顿时来了火气,又将刀鞘对准了陈智。 陈智见状,依旧不卑不亢,“跟你们这群榆木疙瘩也说不通,我要找你们的首领,这么多人总不会一个没脑子的都没有。” 言落,陈智就随手推开了刀鞘,神色淡然自若。 见状,立刻便有两个小弟提着寒光湛湛的大砍刀往陈智逼近。 陈智眼底杀气涌动得更加厉害,但是面上依旧保持冷静。 “够了,跟他这个纨绔费什么口舌,把他绑起来,抢走那马上的银两再杀了他不就好了。” 雄浑有力的声音从众山贼身后传来的瞬间,他们也随之让开一条大道。 随后,一名八尺有余的光头大汉便骑着骏马缓缓行来。 来人长得凶神恶煞,脸上一道大疤贯穿眉骨向下,嘴角噙着不屑的冷笑,也是完全没看陈智。 看清楚来人的面容,陈智的眼瞳终于又动了动,想必这就是山匪首领燕山海。 “燕——”陈智看到燕山海,立马准备跟他交涉。 然而其他的山贼动手更快,稍过瞬息快迅速捆住了他,将其架在一旁。 “不想死的就别乱动,不然……”架着陈智的山贼小声道。 说完这句,他也不再说话了,此时燕山海则是慢慢经过他们面前,来到那匹瘦马身边。 卸下马背上面的两只包袱。 包袱轰的一声落地,激起冲天尘沙,看得外围一群匪徒眼睛大亮。 可燕山海此时却蹙起了眉头,探手解开捆在包袱封口处的绳子。 哗啦啦,连串东西从包袱中滚落,却没释放出预想中的闪闪银光。 “你个混蛋,竟然敢骗老子!” 没有想到到包袱里装的全是石头,燕山海大怒。 甚至没等陈智旁边的山匪匪动手,他便已经扑到他们面前,一把将陈智拎了起来。 陈智嘴角顿时勾起玩味的冷笑,“刚才就说过了,我有事情要和你谈,燕山海。” “你简直是狗胆包天,我们老大的名号也是你能随便直呼的? 而且还敢三番四次地戏耍我们,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话间,周围的众山贼顿时也纷纷拔刀横向陈智。 “够了,都给我安静点!”燕山海揪着陈智衣领,此时的情绪已经平复大半。 喝止周围人后,他又看向陈智。 他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可不能竹篮打水一场空,现在杀了陈智可真的一无所有了。 至少也得问清楚他把银两藏哪了再杀。 燕山海的眼底闪过一抹狠厉。 “少给老子卖关子,你到底把那些银两藏在哪了?你若是现在乖乖交代,我还可以饶你一条狗命。否则——” 话音一落,燕山海顿时抬起左边的佩刀,冰冷的佩刀直指陈智的命门。 只需要对方稍一用力,他下一秒就会一命呜呼。 生死攸关之际,大部分的人都会选择立马跪地求饶。 而烈士则是当场就义,陈智不是这两者之一,他只是个还抱有基本常识的普通人。 毕竟山贼向来最爱干的事情不就是杀人掠货,自己要是信了燕山海的这番话真是活见鬼了。 想到这里,陈智就忍不住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在一众安静的山匪间听起来有些诡异。 “笑你妈——”旁边的山贼们彻底绷不住了,他们决定还是一刀毙了陈智来得痛快。 “够了!陈小少爷,燕某知道你也是个惜命之人,只是不知你现在何故发笑?”燕山海算是这群山贼里面少有的头脑和武力双全之人。 也是在此刻,他才终于第一次正视陈智。 这个陈家所谓的败家废物,纨绔子弟,似乎不像传言中说的那般? 没等燕山海思衬清楚陈智究竟在想,对方却率先开口道: “我笑你们这群山贼实在是蠢笨不堪。” 然而才说完第一句,其他人顿时又绷不住了。 燕山海有些无奈,陈智要是再这样嘲讽下去,他真的要压不住这群人了,好在陈智也不是爱卖关子的性格,很快他又继续往下说道: “你们有这样的武力,可一直只懂偏安于小方山一隅,干些见不得人的抢劫偷盗之事。 我不知道你们先前是怎么打算的,但是若是我有你们这样的手段和实力,我断然不可能只会在这个地方苟且偷生,靠些稀碎杂银勉强度日。 到时候别说抢个八百两,就是八千两,八万两又如何,我都能搞到手。” ------------ 第六章三寸不烂之舌 场中匪众,都被陈智突然爆出的气势所惊,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陈智见状,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说实话,不紧张是假的,他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活了两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但是人命关天,他必须得拿下这群山贼。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还八万两,你怎么不说八十万呢真是笑死个人。” 旁边的匪徒已经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对陈智不敬,因此此刻只能这么怼着他。 “如果可以的话,八十万两也不是不行。”但是令他完全没有想到,陈智的脸皮居然会如此厚。 几乎是在他怼完对方之后,对方又立马不客气地回应了他这么一句。 “老大,我就说这个臭小子当时就应该杀掉!你看看他!”闻言,那名匪徒顿时崩溃地冲燕山海大喊。 不仅那名匪徒如此,周围的众匪徒也纷纷七嘴八舌地嚷嚷着要宰了陈智,因为实在是看他不爽。 燕山海被吵得脑仁疼,蹙眉冷喝:“都给老子闭嘴!” 被他这么一吼,场中山贼尽皆哑火。 陈智依旧岿然不动,随后更是直接看向燕山海: “燕首领你难道不想带着你的这些弟兄们过上更好的生活吗,还是说你们就喜欢像老鼠一样躲在这里?” “住嘴,再他娘的再胡说八道,老子撕了你这张臭嘴!” 话罢,燕山海登时大怒,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燕山海眉眼冷峻,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你若是杀了我,恐怕你们真的只能一辈子待在这里,傻傻被人一直欺骗蒙在鼓里,憋屈地度过余生了。”陈智故作轻松,眼神戏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燕山海捕捉到陈智话里的关键词,顿时脸色又变了变。 当然,他也一直警惕着对方,目前为止陈智的反应已经远超他的预期了。 这么一个不卑不亢又胸有成竹的人,他肯定是做好了某种准备才敢过来单刀赴会的。 只是燕山海在此之前,一直不明白陈智的依仗究竟在哪,如今难道就要揭晓? “你们这群山匪这些年来一直龟居在小方山,靠着劫掠周遭商队的营生,以及周遭商行每年给你们的上供才勉强度日——” “少给我吞吞吐吐,有什么话,利索讲完!”燕山海严厉道,这些话陈智就讲过差不多的了。 而且在陈智的话里,他们这群山匪干的营生显得完全不堪入目。 人都不怎么喜欢听到别人当面数落自己,尤其是燕山海这样的人。 眼看着燕山海又要发飙,陈智倒是依旧浑然不怕,继续侃侃而谈: “不过,有些人却对您阳奉阴违。” “谁那么大的狗胆!”燕山海积攒的火气在此时瞬间爆发出来。 “余才与城中商会协定的上贡银两,从最初便是每年三万五千两。” “你说什么!”燕山海脸色大变。 毕竟自己拿到手的,只有每年三万两。 换句话说,这两年时间,足有一万两属于他的银子不知所踪! “从去年年末,余知县便以官府的名义,于民间暗中收缴铁器!” 陈智趁热打铁,继续发挥挑拨离间,以及搬弄是非的本事。 “简直是胡说八道!”燕山海突然面露鄙夷。 虽然长踞小方山,但在城中一直有他安插的眼线。 若陈智所言不假,那县衙内的衙役早该换上新装备了。 毕竟从古至今,衙门每次收缴铁器,都是为了铸造兵器! 可他并没有从探子那里得到任何与此相关的汇报。 “陈某句句属实。”陈智却突然严肃了,无比认真地盯着燕山海。 “实个屁,我算听出来了,你丫从头到尾都是在糊弄我!” 大手一挥,燕山海举起马刀,径直朝他的脑袋削来。 “你只关注县衙,可留意过那些乡绅?” 陈智强忍着没做闪躲,但明显加快了语速。 正是从去年年末开始,城中富商、乡绅都加大了对自家宅院的保护。 只要是缴了贡银的家族,基本都扩招了护院,且给护院换了新装备。 有意思的是,各家各户给护卫、护院换上的装备,在制式上竟一般无二。 尤其是赵家,这大半年来,陆陆续续地扩招了许多人手,动作一直不小。 “或许这单纯只是巧合,是我多虑了吧。”陈智难得退了一步,却是以退为进。 燕山海听得眼睑直颤,把横在半空的大马刀收回。 “那些混蛋难不成有什么阴谋?” “那个,我就说不准了。”陈智摇头。 燕山海眼底的警惕越来越浓,刀把也被捏得吱吱作响。 见其蹙眉沉吟,陈智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心里却暗自狂喜。 显然燕山海已经把赵家当做一个大威胁了。 他的念头刚没,燕山海也收拾好了脸色。 “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告诉我,究竟去哪儿搞银子!” “银号!”陈智缓缓吐出两个字。 “你说哪儿?”燕山海怀疑自己的耳朵。 在场其他山贼也整一副听到了天方夜谭的表情。 “除乡绅、富商家里的藏库,自然是银号里的存银最多!” 陈智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 燕山海眼皮子直颤,脸色逐渐阴沉。 “真是没想到啊,你说的能搞来八万两银两的方法竟然是引我们兄弟进城送死!” 燕山海话语一落,一个猛子顿时从马背翻落,他伸出大手,一把箍住陈智的脖子。 “进,进什么城?”顶着满脸苍白,陈智艰难辩解,“两日之后,城中的汇通银号便会有一批银子被秘密运送出城!” “既是秘密,你怎会知道?”燕山海心头的怀疑不减。 “之前我与那银号的掌柜一起喝过酒,偶然间听说的。” “怎么就那么巧,让你‘偶然’听到了?” 另一个头戴纶巾,一袭青衫的冷脸中年出面喝问。 没等陈智接话,他便转向燕山海,拱手弯腰,神情严肃。 “寨主,这小子来得蹊跷,前言不搭后语,故作玄虚,搬弄是非,您断不可轻信!” “我所言真假,让您在城中的人一查便知!”陈智却自信满满。 燕山海动摇了,沉吟良久才与光头男招呼道:“把这小子先带回寨子!” 虽然被挟持,但陈智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去,心知,这件事总算有着落了! ------------ 第七章舌战群匪,逆转困局 陈智被燕山海他们押回寨子之后,顿时他就被带到了寨子的大堂上。 此时周围站着众匪徒,面前坐着那名不相信他的师爷单文聪,以及匪徒首领燕山海。 贼窝之中,他们所有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陈智。 陈智深知自己已经成功撬动了山贼防线的一块砖,接下来的事情只不过是添砖加瓦。 清了清嗓子,陈智就率先开口继续道: “先前就已经与你们说过,这些年那些乡绅们都在拼命招兵买马,还故意克扣上交给你们小方山的银两。 想必聪明如燕首领已经猜出他们的部分意图,因此以下的这些只是陈某的猜测,诸君但听无妨。” 陈智开口便直接切入正题,瞬间惊得场上的匪徒们皆是一愣。 正如陈智所想,燕山海已经猜出了赵家那群乡绅究竟在想什么,很快,陈智的猜测也印证了他的猜想: “他们无非就是想一举端了你们小方山,毕竟没人想自己卧榻老是窝着一群野狼,等着喝他们血吃他们肉的吧。” “黄口小儿休要胡言!”山匪的师爷单文聪早就看陈智不爽。 他可是匪徒里面的智囊,从之前到现在,山贼里面大大小小的决议几乎都是由他和首领两人商定。 而且首领因为信任他,因此大部分其实都是他做决定就好。 然而陈智目前所说的一切都和他之前所做的决定相违背。 若是首领真的听信陈智谗言—— 单文聪忍不住看向了旁边的燕山海,此时对方的视线已经完全落在陈智身上,哪里还有他的踪影。 该死! “且慢,单师爷何必紧张,这只是我的猜测。当然若是事实真的如此,诸君也不妨继续听听我的应对之法。” “你又有何良策?”燕山海已经完全被陈智的话吸引了兴致,定睛看向他这么询问。 “自然是先下手为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赵家无义在先,我们就要做的比他们更绝。 他们想抢走我们的银两,那我们就先抢走他们的,这就是我的先下手为强。” 轰隆! 陈智此言一出,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他们大多数人原来都只是一些贫苦百姓,虽然迫于生计落草为寇,平日里干些不好的勾当聊作营生。 但是他们也从来没有想过去反抗那些强权豪绅,毕竟对方家大业大,实力雄厚,天生对他们这种穷苦人民更是有着无形的打压。 人的腰杆子一旦低下去,就再也难以抬起来。 虽然这些年烧杀抢掠,但打心底,他们也依旧不敢真正拿赵家那种大乡绅作何,不然他们也不会自甘待在小方山这么多年。 “这就是你所谓的良策?让我们所有人进城送死?不要笑掉我们的大牙了!” 师爷单文聪听完陈智的言论,顿时笑出声来。 看来这小子也不是很厉害,不然怎么会出这种蠢招。 陈智完全没理会单文聪的嘲讽,而是径直看向依旧没说话的燕山海,继续道: “在下知道,在场的诸位都是被迫无奈上的小方山,平日里也经常劫富济贫,收留了大部分穷苦人家的孤苦儿,都是绿林好汉。 像你们这样有血性、有良知、有武力的好男儿为何要一直龟缩在这里,任凭赵家他们那样摆布? 难道真的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陈智字字珠玑,不过片刻,单文聪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善,只是我不知你究竟要如何攻下赵家?” 燕山海的眉毛动了动,嘴角噙着柔和的笑意。 单文聪见状,脑海里顿时警钟大响,连忙摆手,高声疾呼: “万万不可啊首领,此子只会几句花言巧语,纸上谈兵,我们断不可听信谗言呐!” 言罢,单文聪的脸上也顿时浮现水色,显然焦急异常。 燕山海瞥了他一眼,随后又继续看向场中的陈智。 此时,小方山内大大小小的数百山贼都在盯着他。 方才那番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言论已经成功激起了他们心中的血性。 确实没有人愿意一直为奴,受人束缚。 他陈智自然也是一样! 看到这幕,陈智却是勾唇浅笑,几个接步便双手抱拳来到燕山海面前,引颈朗声字字顿道: “我自然有妙计,只是时候未到,还不能透露,免得隔墙有耳叫旁人听了去通风报信。” “你,你简直一派胡言!你一个病弱纨绔,哪来的锦囊妙计,真把自己当成再世诸葛?!” 单文聪看着陈智这副厚脸皮的样子,几乎要被他气晕过去。 不过也确实如他所言,陈智目前也真的没有想出太多的解决办法。 只不过孙子兵法嘛,缓兵为上的简单道理,他还是略知一二的。 完全不搭理崩溃的单文聪,陈智依旧盯着燕山海,对方也在一直观察他。 突然,燕山海淡淡开口,“我记得落风谷那边有一支小贼,百余人左右,近日来不停偷盗我山的财货银两。 既然你的妙计暂时无法言谈,何不妨先拿这群小贼试试手,也好让我看看你的锦囊妙计究竟有多妙不可言。” “正合我意,多谢首领成全我这个机会,在下立马去办。” 陈智说完,顿时又拱了拱手,示意燕山海派人把自己身上的绳索解开。 注意到陈智这番举动,在场的众人此时才猛然发觉,他身上居然还绑着绳索。 是了,在绑陈智过来之前,他们只是想着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 当时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年轻男子居然能顶住他们所有人的压力,真的给出了所谓的良策。 而且他身上释放出来的气势,更是让他们完全忽视了他作为囚徒的事实,而是将其当成了他们匪帮的主心骨之一,认真地听他的妙计! 意识到这点后,除了单文聪在内的所有匪徒也终于明白了陈智的实力,他们心里对他的印象又不自觉地转变了几分。 尤其是首领燕山海,此刻的他盯着陈智坚定自信的面容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第八章陈智难道是诸葛再世? 解开陈智身上的束缚之后,不过片刻,他便在原地伸展了腿脚,随后向燕山海要了一百人就准备下山。 看到陈智带一百多人就准备出门,有名匪徒终于还是于心不忍地开口: “陈公子,你可是准备带这一百人就去直接攻打那落风谷?他们狡猾得很,虽然总数才区区几十人,但是之前我们派过数十兄弟过去交涉,头颅后面都被扔了回来。 之后为了给这群兄弟报仇,我们又派了两百余人过去攻打,然而打了三天三夜,最后也依旧没有攻下。” 那名匪徒说到这里,眼看着陈智的脸色毫无变化,心里又不由惊了一下,但还是尝试着继续道: “要不你再带多几个人过去试试呢?” 匪徒的话罢,陈智却依旧定定地站在门口,神色也是毫无变化。 惨白的日光穿过门槛照在他的身上,在其身后留下一道伟岸的影子。 他的声音平和淡然,“无碍,十人百人,千人万人又何妨。 若是主将没有本事,那么带去再多人也不见得对这种顽劣之徒有何影响。 更何况,我既然说自己有妙策,那么我肯定更得以少胜多打赢这场战役,这样才好让你们看到我所言是真是假不是?” 陈智语罢,便大步流星地出了门槛,身影消失在晖晖天光中。 至此,现场的所有匪徒,除了单文聪,其实都早已被他身上的气节所折服。 正如陈智所言,他们皆是有血性的贫苦人。 此刻看到小身板的陈智直接率领百余人就去攻占落风谷,一时间心底也不由生出此前他们同样被地主豪绅们压榨的共情来。 场上的气氛逐渐变得怪异,单文聪急忙想要继续辩解什么,但是燕山海已经无心再听,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够了,万事等陈智回来再议,都散了吧。” 说罢,燕山海就率先起身离开,其余匪徒也纷纷做鸟兽散。 该死,他今天必须得再找机会和首领好好讲讲才行。 这个陈智明显就很古怪,向来以无能废柴著称的纨绔废物有一天居然变得如此能言善辩,血气方刚。 这件事怎么想都觉得诡异。 然而令单文聪万万没想到的是,还没等他找着机会跟燕山海说清楚这件事,独自去了落风谷的陈智就先回来了。 看到陈智归来,不少匪徒都还是挺开心,但是他们也注意到陈智身上衣物纤尘不染,完全没有受到落风谷贼寇的虐待的样子。 唯一不同的是,他一只手提着一个不起眼的麻布袋子,实在平平无奇。 “陈智,你这是任务失败了?还是回来找人继续帮你?”因为之前的事情,匪徒们对陈智依旧有着深深的好感。 因此此刻即使陈智打道回府,他们也并不指责。 不如说,能够看到陈智回来,他们心里反而更加雀跃。 这样既能说明陈智没有想着逃跑,也没打算逃避自己之前那句话说下之后要负的责任。 是个有担当的好男人! 然而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陈智下一秒竟会笑着这么开口: “自然是完成了任务才回来的。” …… “首,首领,陈智,他,他回来了!而且还带着数百银两和落风谷首领的首级!” 燕山海此时还在练武,听到来人的报信,他顿时喜上眉梢: “此话当真,快随我去见陈智!” 才到陈智所在的厢房,燕山海的眼睛便被一片白晃晃的光芒所照。 紧接着他的呼吸就完全被眼前的这座银山所攫住: “陈智,你这次只带了百余人就攻下了落风谷,但是我们之前派去两百余人都还不行,这究竟是为何?” 陈智闻言只是笑了笑,顿时拿出准备好的说辞。 “先前我方两百余兄弟去攻一百多人的落风谷久攻不下,不单单是因为对方狡猾精明,而是他们利用了落风谷天然的地形优势。 落风谷位于险峻的山谷之上,在兵法中属易守难攻,但是这种地形也意味着他们打守备战就需要更多的粮草。 因此我当时率领这百余人就直接伪装成附近来的粮草商队,借口想与他们商量大批粮草生意。 他们看到我们的马匹上都带着品质良好的粮草,顿时就放我们进去。而等进入山门后,我们顿时从粮草中抽出早已藏好的武器。 百余人对几十号人,不过半个时辰我们就轻松团灭了整个落风谷,带回他们之前搜刮的钱货和首领首级回来复命。” 听完陈智的话,燕山海顿时满意地点点头,而且这次陈智还带回了这么多银两,他再也不用担心兄弟们的装备和吃饭的问题了! 当晚,小方山上歌舞升平,陈智作为最大的功臣被众匪徒拥护在中间。 这若是放在前三天根本就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但是现在,他真的做到了。 因为之前的种种事情,加上单文聪这个草包不停在旁边助攻,因此他才能不断取得这群匪徒的信任。 酒足饭饱之后,陈智也跟燕山海说明了自己明天攻打赵家的计划,同时向其索要了其中一成的银两为报酬。 有着之前的信任,燕山海喝了酒之后,哼哼唧唧了两声就答应了。 次日午时,匪徒们早就整装待发,按照陈智的指示,赵家人此时都在各大商铺里面巡逻,主家那边空无壮丁,皆是一群老弱病残。 这种情况下,无异于叫人直捣黄龙。 只是他们所有人大概也不会想到小方山的山匪们有一天居然会如此胆大,选择在白天直接进城抢掠吧。 看着身后跃跃欲试的众匪徒,陈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后看向了旁边的燕山海。 单文聪因为坚持排挤陈智,此刻只能被关在山上,不能下来。 随着燕山海一声令下,众匪徒顿时冲入城内。 正值中午城墙士兵们换岗休息之际,几乎没有多少阻挠,小方山匪徒们就一举冲了进去,而后又无比轻松地到了赵家。 在匪徒们于赵家内部抢夺金货银宝无比快活的时候,陈智站在一边,嘴角始终噙着玩味的笑。 一炷香的时间后,赵家壮丁们也纷纷带着护卫赶了回来。 说来也奇怪,在他们来之前,他们分明已经通知官府和其他几大家派人来救,但是他们却像是早就收到风声般闭门不出。 就连官府那边最后甚至都仅仅只是派了一支小队的人来跟他们赶回去救赵家剩下的老弱病残。 真是太奇怪了。 赵家公子赵宣觉得奇怪,但是也顾不得多想,匆匆赶了回去。 才进门,他就被一记不知道从哪里伸出的白刀子直接摸了脖子。 一场大战毫无征兆地瞬间展开,赵家护卫和官府士兵们毫无防备,一下子被匪徒们灭掉大半。 但是他们胜在人多,于是,一时之间,两方势力竟也打得难舍难分。 ------------ 第九章陈智黑吃黑 在赵家和小方山匪徒们的两股势力打得难舍难分的时候,终究还是未做充足准备的赵家护卫渐落下风。 才过半个时辰,赵家门内门外早已血流漂橹,血腥之气直冲云霄。 看到这幕,受了重伤的燕山海也不再逗留,带着自己的一众兄弟和抢来的大批银两财物迅速赶回了小方山。 等他们这剩余的区区十来人终于赶回自己熟悉的老家门口的时候,他们皆是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这次虽然死伤惨重,但是收获也确实丰厚。 而且他们也随之越发相信陈智所言不虚,赵家确实有大批银两。 光是他们这次带回来的,就得远超五千万两白银。 这么多的银两,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未曾见过,因此他们每个人此时都异常畅快,甚至有人忍不住开怀大笑道: “哈哈哈,杀了赵家公子,老子这辈子都值了!” “我也值了!” “值了!” 在众山匪熙熙攘攘地聚在家门口发表胜利感言的时候,一道阴寒的声音却随之从门里面传来: “既然已经值了的话,就请首领你们现在就去赴死吧!” 话音甫一落地,几枚羽毛箭顿时就咻咻地射了出来。 噗嗤几声精准命中了燕山海左右前面的人。 看到这幕,燕山海和剩下的几人顿时瞳孔地震。 他们下意识地想跑,然而紧接着单文聪那张充满算计心机的面容顿时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居然是你!单文聪你好大的狗胆,居然刚背叛老子!” 燕山海看清楚来人是单文聪之后,顿时停下了脚步,双目充血。 “燕首领说笑了,我只不过是看您现在也快魂归西天,所以看想着送送你们而已。 毕竟当时你们把我绑在这里,还派人看守我的时候,可没想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 单文聪冷哼了一声,随着他抬起手示意着什么,顿时好几名他先前的亲信就从屋内跑了出来。 虽然人数是燕山海这边占优,但是他们都是伤痕累累,仅凭着一口气吊着自己。 因此几个回合下来,燕山海那边的人倒下得也越来越多,不过片刻便只剩下燕山海一人独自对阵单文聪。 单文聪何曾想燕山海这么能打,以重伤之躯独自面对三个人不说。 他甚至还能逃脱那群人的重重绞杀,从而干掉其他人,转而杀到单文聪的面前来。 “首,首领,我是有苦衷的,都是,都是那陈智要害我,我只能出此下策。” “事到如今,你还要事事污蔑陈智,真是岂有此理!” 单文聪说话时就已经眼泪鼻涕一通涌出,不住地跪在原地朝燕山海磕头认错。 “首领,求求您放过我,我错了,求求您——” 没等单文聪把话说完,燕山海顿时目不斜视地举起刀。 刀起刀落,瞬息间,血液飞溅,单文聪也随即倒在地上,了无生息。 斩杀完单文聪之后,燕山海顿时脱力般撑着刀缓缓倒下。 但是就在他闭着眼睛于原地稍作休息之时,周围却忽的传来几道脚步声。 以为是其他人要继续来害自己,燕山海的脸上顿时又涌起层层寒意。 听着对方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地传来,他脸上的寒意也更甚。 紧接着在对方脚步声就落在他耳际的刹那,迅速抽刀横向。 一阵短暂的失重踉跄后,燕山海的刀瞬间扑空。 紧接着一道无比熟悉的说话声便在他身后响起: “果然燕首领还没有死,只是在原地等着旁人上门呢。” “你居然也是!为什么,陈智!” 燕山海愤怒地冲着面前的人大声吼叫,经过这段时间早就信任了陈智。 却没想到他居然和单文聪一起背叛了自己。 燕山海瞪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陈智,双目中的血色也变得越发浓郁,像是打翻了的酒一般。 陈智却是玉身长立、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 看到燕山海愤怒地质问着自己,陈智淡然的脸上终于浮动别样的情绪: “背叛?我从来不曾归顺你们,何来背叛一说?” 陈智这番话音一落,燕山海的双眸就不由瞪得更大。 仅仅几个呼吸迅速交换之际,燕山海的手便重新握紧染血的长刀。 随着臂膀猛然发力,手腕转动,染血的长刀登时刺破空气,刀身上的血珠四处飞去。 噗嗤几声后,燕山海便举着长刀定在了陈智面前。 他目前距离陈智只有区区两步,但是这两步却是他用尽余生再也无法接近的距离。 陈智的脸上不知何时沾上了几滴殷红的血渍。 在燕山海踩中他提前设好的陷阱,数支箭矢命中他要害无法动弹之际,他的脸上和身上便染上了这几滴鲜血。 显而易见的是,从今以后,他无法再像之前那样了。 燕山海被箭矢刺中要害,但是他并没有马上倒下。 眼看着陈智就在自己的咫尺之间,他再次猛的咬牙,黝黑的脸部皮肤绷得老紧,手腕再度猛然发力,作势要再次命中陈智。 毕竟他当了一辈子的土匪头子,也算是半个江湖的绿林好汉,最后竟然不是死在什么英雄好汉的手里,而是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公子手里,实在是让世人笑话。 “啊啊啊啊——”燕山海双眸充血得越发严重,思绪转动之际,他的长刀再次疾驰而来。 这一次陈智没有丝毫犹豫,径直伸手拉了拉旁边的一根绳子。 下一秒更多的噗嗤声划破空气,数不清的箭矢直接将燕山海刺成刺猬。 瞬息间,英雄气短,燕山海再难举起手中的长刀,而是和刀一起径直倒了下去。 “可惜啊,如果不是生在这样的世道,想必应该能成为一方真正的英雄好汉,而不是像这样的草寇。” 看着依旧保持着生前挥刀姿势,死不瞑目的燕山海,陈智兀自轻摇着头叹息: “罢了罢了,就让我来发挥你最后一丝的价值好了,谁叫我们相识一场。” 说完,他就伸手合上了对方的眼眸,随后又捡起对方手里的长刀径直割下了头颅朝山下走去。 ------------ 第十章提头领赏 解决掉燕山海之后,陈智便用布包起了对方的头颅,提着下山了。 因为在燕山海和单文聪他们两方狗咬狗的时候,他早就将小方山土匪们抢来的金银财货全都埋在了山下的某个隐秘的地方。 所以此刻他没有再在路上耽误时间,提着燕山海的头颅就直冲县衙。 在陈智血腥冲天地赶到昌南县县衙的时候,县令余才等人才在衙内讨论了一番赵家的惨祸。 他们主要是在商量赵家钱货的去向,毕竟在山匪到来之前,他们就收到过风声,说是山匪要犯赵家,让其他人尽快避好,免得祸及无辜。 当时收到这条不知名的风声时,大部分人都还是半信半疑的态度。 但是秉持着一个万一的原则,大部分人都还是将自家大门紧闭。 至于当时赵家后面派人去通知他们派救兵,他们又为何置之不理,这些又是因为在场的众人各自心怀鬼胎。 毕竟帮了赵家歼灭山匪,自己肯定也会受到影响。 到时候即使他们真的歼灭了山匪,赵家那边能给出的报酬也极其有限。 然而如果山匪真的灭了赵家,或者与赵家直接打成两败俱伤,他们可就能渔翁得利了。 因此当时大部分的乡绅都不打算帮赵家,一方面是因为不帮赵家的所得利益更大,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赵家平时在昌南县里为非作歹太久,扰民生计。 若是能借此机会同时除掉山匪和赵家这两大害,显然对地方也更利。 在种种因素的考量下,昌南县的大多数乡绅最终也都选择了闭门不出。 而余才作为县令,为了不落人口舌,最终也只能勉强派出一小部分人去支援赵家。 可赵家灭亡后,如今他和众乡绅们皆端坐在县衙内。 他们原先计划着事后就分割赵家的财宝,然而如今他们却犯了难。 因为赵家的所有财宝早已经不翼而飞! “肯定是被那群山匪抢走了,依我说,他们现在疲弱不堪,我们就应该趁机上山直捣黄龙,彻底拿下他们才是。” “不必如此,小方山匪首燕山海的首级在此,匪寇内部起了争执,现在小方山的匪徒们已经全部歼灭。 不信的话可看此——” 在堂上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之际,一道高亢的男声却从门外忽的传来。 砰的一声,衙内的捕快们顿时举起长板拦住了来人的去路,堂上的余才等人也得以看清来人是谁。 “怎么会是你,陈智,你不是应该早就命丧黄泉了吗?!” 其中一名乡绅惊讶地大喊出来,他们之前早就得到风声。 陈智在运送变卖祖宅的八百两白银经过小方山的时候被小方山匪徒们劫掠了。 最后甚至整个人都被虏到了山上去,再也没有下来过,因此不少人纷纷议论他早已魂归西天。 传言中早就死掉的人突然出现,场上的众人顿时都是吓得不轻。 然而陈智却只是淡然一笑,随手扔下一个布包: 布匹展开,赫然是燕山海的头颅。 “晚辈陈智不才,在山上匪寇内讧之际,成功取下匪首燕山海的头颅,我听闻县内对他的头颅悬赏三千两白银,今日特来此领赏。” 字字清晰,铿锵有力! 陈智的话通过空气传到了堂上众人的耳畔,众人闻言皆是惊诧不已。 陈智?那个陈家四字,败家孬儿? 杀了燕山海?这怎么可能! 无数的疑问从众人头顶飘过,但是陈智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以及地上燕山海的头颅似乎都做不了假。 那个传说中体弱无力的陈家孬儿居然杀了为害昌南县多年的匪首燕山海? 这怎么可能呢!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视线不停在陈智和燕山海之间来回切换。 过了片刻,还是县令爷余才率先反应过来,他满脸堆笑地从堂上走了下来,凑到了陈智身边,用只能他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道: “陈家公子,之前的事情真是多有得罪,既然赵家已灭,你又除掉了昌南县的另外一大祸害燕山海。 那么县里的那个悬赏酬劳,我定会按时发放给你的。只是这是从知府那边直接发下来的悬赏令,若是按照上报流程依次禀报,经过层层克扣,恐怕三千两到你手里也不过才几百两。” “既然如此,你何不妨让我替你代劳此事,届时不仅你能尽快足额地拿到这三千两赏金,你又能给我一点好处费,想来应该不过分吧?” 余才贴着陈智的耳畔,用极尽引诱的声音对着他耳语。 然而听完他的话,向来耽于酒色,不顾其他的纨绔废物陈智难得没有马上答应: “县令爷开玩笑了,小人只不过一介草民,何来这么大的脸面能请您替我办事呢,还请您还是如实向知府那边禀报。 如果实在太麻烦的话,小人自己去知府一趟也不是不可以。” 陈智笑着说完,嘴角的笑意却没有直达眼底。 看着陈智这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县令余才只觉心脏突突直跳。 不知道怎的,他最后只能汗颜地连忙掩饰,“好啦好啦,本官只是给你个好提议,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当本官从未说过。 毕竟知府那边事务繁忙,什么事都叨扰他们也确实说不过去,哈哈。” 余才迅速打哈哈做掩饰,陈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当着众人的面说完这番话之后,现场的其他乡绅也不由多看了陈智和余才一眼。 大家都是聪明人,话到一定程度便已经完全知晓各自的花花心思。 而如今陈智选择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悬赏直接提出来,方才又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县令的帮忙。 这种行为的意味不言而喻。 县令余才眼看着不能黑掉陈智的赏金,心里气愤不已。 但是当着所有人的面,他又不好发作,只能扯着脸皮努力陪笑。 就在此时,陈智又继续补充道,“不过我在下山的时候似乎还看到匪寇们把抢来的金银财货放在了后山上。 按理来说,这种收缴的财物都是应该上交衙门的才对吧?” ------------ 第十一章和三嫂的打情骂俏 陈智最后这番话音一落,现场大多数人的眼睛又忍不住再次热了起来。 然而下一秒又有一些乡绅的眼睛逐渐暗淡了。 毕竟陈智话里的上缴充公的话语暗示再明显不过,余才又是个成精的老狐狸自然懂得顺坡下驴。 果不其然,陈智语罢,余才顿时就笑得合不拢眼,哪里还见方才横眉冷对陈智的怒气: “陈公子说的对,刚刚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了,我现在就派人去清扫小方山现场,可能到时候还得麻烦你带路。” “帮朝廷办事哪里称得上麻烦,这是我作为老百姓应该做的。” 陈智也连连陪笑,霎时间,一老一小都带着假笑面具原地客套起来。 看着眼前这幕,不少乡绅对陈智的印象也随之悄然改观。 其中也有些人非常感谢陈智,认为如果不是陈智及时除掉了燕山海,那么他们今后的行商也要继续承受这群匪寇的劫掠。 陈智至少帮他们扫除了这部分的损失,这就是朋友。 看着陈智和县令余才有说有笑的,不少乡绅也纷纷上前,与其交谈起来。 …… 一阵交流之后,陈智便告别了县衙内的众人,随后在乡绅们的帮助下成功找到了先前被赵宣绑走的大嫂李如眉。 李如眉在看清楚来人是自家的小叔之后,脸上浮现疑惑。 而在她看到小叔还和周围的乡绅们有来有往地交流着,关系甚至看上去还不错的时候,她更是无比吃惊。 不是,她只是几天没回家,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嫂子,你辛苦了,我现在带你回家。” 陈智注意到李如眉之后便没再和乡绅们交谈,而是径直看向了对方。 不得不说,他的这个大嫂确实是美啊,即使是已经嫁为人妇了,但是前凸后翘的,该有肉的地方有肉,瘦的地方则是纤纤一握,确实是极品,难怪那个赵宣这么着迷。 陈智收回落在李如眉身上的视线,不知道是不是李如眉的错觉,她总觉得自己这个小叔变得比以前还要大胆了。 至少以前他再怎么鬼混,在家里也不敢像刚才那般赤裸裸地直视着自己的。 想到了什么,李如眉只觉脸上一热,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陈智告别了乡绅们,随后便带着大嫂李如眉返回破败的陈家祖宅。 然而令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才进家门一笤帚顿时迎面扫来,紧接着便是一阵铺天盖地的破口大骂: “我打死你个幺儿,你个败家子,居然还把祖宅卖了,大嫂也卖了,你真是个孬种玩意啊! 我今天就要打死你!” 打人的女子气得胸前翻涌,一把鼻涕一把泪,但即使是这样一副悍妇模样,也依然难掩其清丽脱俗、美貌动人。 不用多说,这个就是原身的三嫂了。 “哎呦我的乖嫂嫂,你听我解释啊,哎呦嫂嫂——” 没等陈智解释完,三嫂邱若男顿时又是一阵笤帚迅速袭来。 邱若男武功高强,打人的动作毫不含糊,几笤帚下来,陈智觉得自己没死在贼窝,反而就先要被自己人打死了。 “好了好了,我没事,三妹,这次还是小叔带我回来的。” 大嫂李如眉此时终于走了出来,陈智不知道她之前看他挨那几下究竟是在等什么。 但是看着大嫂此时才出来,他的心里又不由憋了一口恶气。 毕竟可是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才能救她出来的,她就这么报答我! 不行,之后我一定要找办法把这个亏部回来才行! 陈智又紧紧地盯着李如眉的细腰看了好一会,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李如眉倒是不知道陈智心里的怨气,而是拉过邱若男便将事情解释了一通。 听完最后是陈智把大嫂救回来的,邱若男脸上的表情终于有所缓和。 “好吧,他也不完全是个废物。” “哎!嫂嫂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确实也下了好一番苦心的才救回大嫂的好不好!” 陈智揉着吃痛的地方,龇牙咧嘴地呛着三嫂邱若男。 邱若男见状,顿时又摆出了拳头状,咬着下唇,故作凶狠地瞪着陈智,作势要打他的样子。 好好好,打不过他还躲不过吗。 陈智没有再敢说话,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憋屈过。 明明自己在山匪面前好不威风的,但是现在立了功回家却受到这种对待。 他这个人向来不吃亏,日后他一定要把这一切全都吃好了! 陈智默默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与此同时屋内听到响声的陈伯和二嫂柳玉莲也随之快步走了出来。 看到大嫂李如眉平安无事地站在他们面前,陈伯和柳玉莲皆是忍不住泣涕涟涟: “大夫人/姐姐,好险你没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陈伯和柳玉莲两人激动地迅速凑到李如眉的身边,他们两人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的陈智。 一个没注意,陈智顿时被他俩顶到了旁边,完全跌离了队伍。 而在李如眉和家里的其他人小别寒暄的时候,她娇俏的眉眼却忽的严肃了几分,望向了人圈外面独自站着,仿若局外人般的陈智: “小弟,你还没说,你究竟是怎么认识那群乡绅,还有赵家是怎么同意你把我带走的呢?” “啊呃,嫂嫂,赵家的事情嘛说来话长,反正现在已经没有赵家了,赵家已经被小方山的那群山匪灭掉了。 至于怎么认识的乡绅,我是因为帮忙剿灭山匪有功,所以他们对我暂时还算客气。” 陈智语气平淡地交代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然而在他觉得这一切没什么的时候,听着的众人却皆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脾气较为火爆的三嫂邱若男更是直接开口呛道: “你这个孬儿也敢这么口出狂言,你说你帮忙剿灭了山匪,那你怎么还不说你杀了土匪头子呢?” “哎,三嫂真是料事如神,你怎么知道我真的杀了一个土匪头子。” “……” 在邱若男又要叽叽喳喳地说些什么的时候,旁边的李如眉却兀地皱紧秀眉,“好了,今天天色也晚了,都回去休息吧。” ------------ 第十二章大嫂深夜的投怀送抱 李如眉说完这番话,众人顿时便不再说什么,各自散开了。 陈智见状,便打算回自己房间,然而他才推开房门,便瞥到一抹雪白。 紧接着一个瓶子直接飞了出来: “陈智!不要把你的脏手伸到我身上!这里可不是你经常浪荡的青楼,我还是你的嫂嫂,你休要对我如此无礼!” 邱若男娇羞的骂声传来的瞬间,陈智却是堪堪闪过那个瓶子,满头问号: 不是,他回自己房间怎么了! 不过回想起刚刚瞥见的一抹雪白,又结合邱若男的娇羞,陈智还是瞬间反应了过来,于是便站在门口等待: “三嫂嫂,你什么时候才换好衣服啊,我的衣服那些都在房间里面,我想进去拿——” 没等陈智把话说完,屋里顿时又飞出来一团黑影,恰好掉在他的脚边。 陈智垂眸定睛一看,就是他的衣服。 见此情景,陈智又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他现在明明是家里最大的功臣,但是待遇却比不上一个下人。 注意到此时正在飞快经过的陈伯,陈伯和陈智对上视线后,顿时又匆匆移开眼神,快步离开。 得,就连下人也不看好他。 该死,等着看他以后怎么翻身,到时候你们一个都别想逃! 捡起地上的衣服,陈智便往空着的那间柴房赶去。 入夜微凉,露华霜重。 柴房虚掩着的门被寒风吹得夸夸作响,冻得盖着衣服的陈智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就在陈智冻得脸颊发青,嘴唇泛白之际,忽的一抹细腻的温暖涌来。 隐约间甚至还有暗香浮动,令人感到十分安心。 出于对温暖的本能渴求,陈智下意识地就一把抓了过去。 一声娇呼响起,只觉怀里的香气越发浓厚,柔软越发细腻,令他越发安心。 然而这份安心并没有持续太久,精神恍惚间似是有人在呼唤他的姓名。 “陈智!陈智!你快醒醒!” 听到自己的名字,陈智登时睁开眼,然而瞬间对上的却是一抹嫣红的娇唇。 此刻红艳的娇唇欲掩又合,微微露出其中的雪白贝齿和绯红小舌,看得人心头一紧。 陈智惊得瞬间困意全无,急忙后撤,然而撤得太快,他的头竟直接撞到了墙上。 “哎呦——” “陈智,你没事吧?!”大嫂李如眉见此情景,顿时急忙迎了上来。 馥郁的香气扑鼻,陈智刚想回答对方没事,然而却低头瞥见了对方的胸口处,登时耳根一热。 此时李如眉正紧张兮兮地观察着自家小叔的情况,在其用细腻的柔夷轻轻抚弄着陈智后脑勺的伤口时。 陈智只觉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是踩在云端般。 过了半晌,也许是察觉到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李如眉顿时也是面上一热,迅速起身,整整衣裙。 “夜里寒重,柴房又冷,我知你今晚断不会好过,所以特意来给你送床被褥。” 说着,她便连忙转身将包好的被褥一把塞进他的手里。 上面隐约带着李如眉身上的香气。 言罢,李如眉顿时双颊绯红地快步逃离了柴房。 重新盖上香香软软的被子的陈智,突然感觉今晚睡在柴房似乎还不错。 然而深夜时,随着噼里啪啦的雨点声砸在破败的柴房上,加之屋里四处漏风。 即使陈智努力地裹紧自己的小被子也还是无济于事,第二天起来他便顶着一对熊猫眼和不停的喷嚏起床了。 “木屋还是太脆弱了,年久容易被虫蚁腐蚀不说,漏风最为严重! 不行,必须得整个水泥房子!” 起身站在柴房外面的陈智,心底不由地浮现出这个念头。 而且,现在的房子大多数都是普通木屋。 如果到时候自己真的能烧水泥弄出水泥房的话,在这里,他可算是一家独大,到时候绝对大赚特赚。 想起前世蒸蒸日上的房地产行业,陈智顿时又不由心花怒放,然后紧接着他又连续打了好几个大喷嚏。 听见陈智的喷嚏声,大嫂李如眉和二嫂柳玉莲皆急切地凑了过来。 同时被两股香风环绕,绵绵莺语也随即在耳畔响起: “弟弟/叔叔,你没事吧,是不是感染风寒了?这可不行,你身子才好,万一——”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关切交谈着,秀眉紧蹙,水淋淋的眼里满是担忧。 看见大嫂二嫂的样子,陈智只觉得她们未免太过担心。 毕竟他的身子骨虽然算不上健壮,但是也不是杨柳扶风,一吹就倒的类型吧? 等等,好像前身就是感染这个什么风寒死掉的…… 突然反应过来这是古代,医疗条件堪忧不说,而且还有前身的前车之鉴,陈智脸上轻松的表情顿时一换。 “不行,看来我得赶紧去找些草药什么的吃吃,别又病死了。” “弟弟?” “叔叔?” 不知不觉将心里话说了出去,登时两女皆一脸困惑地望着满脸严肃的陈智。 陈智见状,立马又用其他话搪塞了过去。 吃过早膳,他和家里几人说了说便直接出门了。 刚好昌南县县内有许多山,山上应该有不少草药。 前世的时候,陈智就懂得不少草药知识。 上山之后没一会他就采满了一堆治疗感冒,也就是风寒的药草回来。 采药回来后,他就是躲在厨房那里开始煎药。 在陈家漂浮了两天草药味后,他身上的感冒也就彻底好了。 “弟弟,你究竟是何时学的医术?我竟然都不知道。” 陈智感冒好的第一天早上,他吃嘛嘛香,就在他狂炫饭的时候,坐在旁边的李如眉终于还是忍不住这么发问。 大嫂话音一落,在场的众人纷纷再次齐刷刷地看向他。 “呃就是,是我之前在青楼里遇到过一个懂得一点医术的姑娘,她教给我的。” “哦。”不知道是不是陈智的错觉,话音刚落,周围三女顿时齐刷刷地翻着白眼敷衍应答。 不是,他又说错什么了? 陈智实在搞不懂自己几位嫂嫂的想法,吃过饭后他便再次出门了。 既然病也好了,那么他就得好好想想盖房子赚钱的事情了。 ------------ 第十三章敢耽误我搞钱你是生死难料 吃过早膳,陈智便再次出门,先去县衙那边领了昨天刚到的三千两悬赏金,随后又到了市集那里找了几名看着还算忠厚老实的壮汉跟着自己回家。 见陈智冷不丁地领回几个壮丁,并且他们随后便在荒废的院子里面开垦挖土,做半拱形的窑坑时,陈智的三位嫂嫂顿时快傻眼了。 她们压根搞不懂自家小叔突然这是在干什么。 不过此时她们更加好奇对方这是哪来的钱雇这么多人。 然而片刻之后,县里传来的悬赏令的消息顿时就打消了她们的这个疑虑。 “他居然真的杀了一个土匪头子?!” 三嫂邱若男听到消息的刹那,顿时就很不可思议。 “而且赏金甚至还有三千两。”二嫂柳玉莲说完这句话也沉默了。 “我说他刚刚怎么塞给我一百两银票让我去买菜用,原来是刚拿了三千两。” 大嫂说完这句后,现场的三女顿时更加沉默了。 随后的几天里,她们便看到陈智组织一群壮汉们开始烧窑烧砖烧石灰之类的,搞得陈家顶上总是有一团又一团乌漆嘛黑的烟,引得周围邻居纷纷好奇。 才过几天,邻里邻间更是传出了陈家那个幺儿不玩女人开始炼丹的奇怪谣言。 李如眉最近总是免不了被周围邻居询问陈智最近的行事。 但其实她自己都看不明白自家四弟究竟在做什么,就更不要提跟邻居们讲清楚了。 而就在几位嫂嫂和周围的诸多邻居们都以为陈家顶上的黑烟会不停地冒着的时候,这一天陈智又领来一群年轻女子。 虽然她们的相貌算不上十分出众,但胜在年轻青春,看上去也依旧让人心驰神往。 看到陈智领着一群莺莺燕燕要往周围的山上赶去,三嫂邱若男顿时雷厉风行地拦住了他的去路: “四弟,你这是要去做什么?你莫不是又像以前那样?一次性这么多个,也不怕累死你。” 邱若男说着,还颇为嫌弃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陈智的小身板。 陈智:??? “不是,三嫂嫂你倒是把话说明白了,我一次性这么多个怎么了。” “你!你流氓!你无耻!你下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邱若男的脸色顿时通红,随后更是看都不敢看陈智他们一眼。 陈智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心想自己这个三嫂还挺污的,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什么。 无奈扶额,陈智深深叹了口气,“你成天在想些什么,三嫂嫂,这些是我雇来帮我采药的人,女子心细手快,上山采药的话更方便。” “采药?你采药作甚?再说了,你这些天又是买砖买土,雇人帮你烧窑的,你手上那点银两能够支撑多久? 你如今怎的还如此铺张浪费?”邱若男明白陈智雇少女的用意之后,顿时更加不解。 此时屋内的大嫂、二嫂也随之走了出来。 这些天陈智除了在后院忙活烧窑那些事情,他还找了一群人帮他在附近探查天然砂石矿的线索。 不仅如此,他还用大批银两狠狠改善了家用,饮食、破烂的碗筷和桌椅板凳、给她们几人做的全套新衣服。 甚至连陈伯的衣服都做了一套,但是陈智没有给自己做。 这种把钱花在别人身上、刀刃身上的陈智,怎么现在又要大手大脚地去采药? 他也没有病啊。 众人困惑不解之际,陈智却是直截了当地点明了自己的用意: “我近日奔走市集发现,像我们这样的平民百姓往往生不起病,一个普通风寒所需的伤寒药仅仅需要三昧再普通不过的药材而已。 这些药材若是采药人拿到集市上卖不过几枚铜板,但是不懂医理的人去到医馆配相同的一副药,却需要一两白银。 这其中的暴利可想而知,所以我想改善所有平民的生活,才想着去采药,然后以寻常医馆一半的价格卖出去,造福所有人。” 虽然其实我只是想多赚钱,但是又担心你们不同意我那么做,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 冠冕堂皇地说完以上那些话后,陈智又在自己心里默默补充了这么一句。 然而这依旧不影响李如眉等人的心情。 宛若惊天崩雷一般,三女顿时被陈智这番大格局震惊得呆在原地。 看到她们的样子,陈智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而后便带着众采药女往山上去了。 要知道他雇这几个人都是按天给钱的,现在在下面耽误的所有时间都是他的钱啊! 到了山上,按照事先说好的一切,采药女们开始纷纷行动。 不一会,她们背后的背篓就呈上了满满当当的草药。 看着绿油油的新鲜草药,陈智早已笑得合不拢嘴。 隐约间更是仿佛看到一堆白花花的银子在朝自己挥手。 然而随着一声娇呼,其中一名药女顿时跌倒在地,周围也随之响起其他药女的惊呼: “遭了,有毒蛇!” 话音一落,只听见葱郁的草丛中似有长条迅速滑动。 粗糙的鳞片穿过片片草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该死!耽误他赚钱是吧! 陈智急血攻心,怒发冲冠,情急之下他更是直接瞅准时机,一把扯住毒蛇七寸。 另外一只手灵活摸到腰间割草药的弯刀,直接了果毒蛇性命。 不过因为蛇胆和蛇身上的其他东西都很值钱,所以陈智杀蛇时已经努力避开了那些能够卖大价钱的部位,直接了结了毒蛇。 事罢,他将毒蛇尸体扔进背上背篓,便朝着那名跌倒的药女身边查看。 “失礼了。”说着,陈智就掀开了对方的衣裙下摆。 只见穿着厚重白袜的脚踝处正有两个小孔滋滋地往外流着黑血。 “坏了,她这是中毒了!” 旁边的药女们纷纷惊慌大喊,要知道蛇毒本来就不好治,更不要提在医疗条件不发达的现在。 寻常人不幸被毒蛇咬伤,往往只能默默等死。 药女见状,便不再说话,然而陈智却是有条不紊地指挥起她们拿出背篓里的几昧药材,随后便是开始捣药,动作十分利落。 ------------ 第十四章陈智偷偷带着三嫂究竟是去做什么 陈智利落捣药之际,周围的药女纷纷看呆。 那名不幸中了蛇毒的药女更是如此,她原先觉得自己贱命一条,就是可惜家里的那名年幼的弟弟。 但是如今这种世道,她一个小姑娘想要养活他也不容易。 她们姐弟俩原先本来就饥一顿饱一顿的,如今又中了蛇毒。 在陈智来之前,她还想着干脆等会回去和弟弟一起投河自尽算了。 这样他俩还能死得体面。 只是眼前的这位少爷在做什么? 三下五除二,陈智飞快地捣碎了草药,没过一会又是一声失礼,他便迅速地掀开药女脚踝上的袜子。 白皙的脚踝露出的那刻,周围人又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伤口早已经被毒素侵染,彻底红肿发紫了,样子看着十分可怖。 那名蛇毒药女看到自己这副狼狈模样,顿时面上一热。 这名公子长得好生英俊,而且此刻也完全不嫌弃她的伤口狰狞。 人真的好好啊。药女望着陈智帅气的侧脸,心中情绪激荡。 啪的一声,只见陈智浑不在意地挖了一大块草药汁就朝药女脚踝上涂。 药女顿时不由娇呼一声,脸颊爆红。 陈智闻声,手上的动作也是忍不住一顿。 好家伙,刚刚那声叫得也太媚了点,是个尤物啊。 只是此时人命关天,陈智顾不得多想,就细细揉捏起对方的脚踝。 别说,肌肤细腻雪滑,还挺好摸的。 抹完所有的草药汁后,陈智耳根又忍不住一红,故作正经: “好了,你身上的蛇毒已经抑制得差不多了,事后回去记得多涂点这个草药。 草药你不用担心,等会我就给你采点,至于工钱,你这个算工伤。 你在家里躺几天,我也给你结几天的工钱,行不?” 青天大老爷啊! 陈智这一番话一出,周围的诸多药女们皆是忍不住热泪盈眶。 剩下的时间,陈智让一名药女照顾这名中毒的药女,送她回家之后,便和剩下的药女们继续采药。 采完药回去,他便继续制作了好几副伤寒药和其他各类小病的药,将药包交给了二嫂柳玉莲来售卖: “不是,叔叔,你的这个药方真的有用吗?我们不比其他医馆,其他人怕是不会相信我们。” 柳玉莲接过陈智手上的药包,秀眉紧蹙地这么问道。 “不碍事,我们的价钱比医馆低的多的多,若是真正需要又付不起医馆钱的人定会来买我们的药。 到时候一个人用了,其他人也会看到他用药的效果,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不是骗子了。” 陈智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听得柳玉莲娇躯微震。 她的这个小叔自从大病初愈后,似乎真的完全不一样了。 话罢,陈智便准备离开,正当他准备继续忙活其他事时便看到三嫂邱若男怒气冲冲地回到了家。 “三嫂嫂,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吃了老鼠屎的模样?” 邱若男此时正在气头上,听到陈智这番话登时惊得差点跌跟头,于是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狠狠剜了他一眼: “四弟若是不会说话,可以把嘴送给有需要的人。” 陈智:“……” “三妹莫不是进城讨工钱不太顺利?”知晓邱若男先前去作何的柳玉莲顿时轻声询问。 “没错!那个该死的钱掌柜!先前我回家明明是跟他请了假,他也批准了的。 现在我回去讨要上个月的工钱,他又是以我上个月回家此事要挟我晚发工钱不说,而且还要扣掉我上个月一半的工钱。 气得我当场直接砸了他的店,撂挑子不干直接回来了。” 邱若男怒气冲冲地说着,说完还越发气愤地跺跺脚,双颊酡红,清明眼眸中的怒气似雾般浅浅蒙着,显然是气得不轻。 见到邱若男暴跳如雷,柳玉莲下意识地想轻声安慰,然而旁边的陈智却率先跳了起来: “天底下竟然还有因为请假而克扣一半工钱的黑心老板,简直是岂有此理! 三嫂,你说的那个钱掌柜是在城里的哪里,我现在就和你去找他算账!” 完全没有想到小身板的陈智此时竟然会如此有血性,在场的两女皆是不由一噎。 但是邱若男又看到陈智那副气愤的样子不假,于是又试探性地回答了一句: “是在城里的盛药堂。” “简直是岂有此理,我现在就过去!真是欺负我们老陈家没有男丁不成!” 陈智立马放下了挑土的扁担,二话不说就朝门外走去。 见他气势汹汹的模样,柳玉莲十分担心,“三妹,你还愣着干什么呀,你小叔叔这副小身板哪里是那群人的对手,你快跟上去呀。” “哦哦。”邱若男已经完全被陈智身上释放出来的气势吓到,此刻经柳玉莲的提醒,才迅速跟了上去。 等她跟着陈智一起来到盛药堂的时候,他们好巧不巧地正好对上了那个钱掌柜。 看见陈智脸上怒气依旧未消,邱若男心里顿时有些发虚。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便看到陈智对着钱掌柜就劈头盖脸地问: “你们掌柜的在哪里,我有话和他说。” 钱掌柜一脸困惑,“这位爷,我就是,不知道你找我什么事——” 没等钱掌柜说完,陈智顿时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看到这里,邱若男心里彻底道了一声,坏了坏了。 然而下一秒—— “天呐,大家快来看看啊,这么大个药堂治死人了啊,可怜我那貌美如花的三嫂嫂。 她才死了丈夫,现在又要跟着我哥哥一起去了啊,我家里唯一的幺儿独苗,我容易吗我,有没有人来替我主持公道啊啊!” 陈智甫一坐到地上,顿时就开始撒泼打滚,那架势实在让人觉得他毫无礼数可言。 但是又莫名地瞬间吸引了大批路人的目光。 众人的簇拥下,盛药堂里里外外顿时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看着这副景象,钱掌柜顿时只觉头大,坏了不会是竞争对手来搞他吧。 邱若男此时也十分汗颜,然而在她愣神之际,陈智却是眼疾手快地戳了戳她,挤眉弄眼,做唇语道: “快去啊,找他要工钱,三嫂嫂。” 邱若男:“……” 不费吹灰之力,不对,应该是废了陈智的几句话,最终邱若男原原本本地拿回了属于自己的工钱。 但是她怎么总觉得,自己好像得到了工钱,却又失去了什么呢。 看着前面走得仿佛昂扬的雄鸡的陈智,她的嘴角又忍不住浮起一抹微笑。 算了,这样好像也挺好的。 就在邱若男对陈智开始逐渐改观时,她却隐约发现走在前面的陈智好像不是在往家的方向走,而是—— 看清楚眼前的路通往青楼附近的方向,邱若男的脸色顿时憋红,不知道作何反应! ------------ 第十五章陈智买米是想把店都盘下来吗 眼看着陈智要将自己往青楼的方向带,三嫂邱若男小脸顿时一红,连忙停了下来: “陈智,你这是要做什么,你打算带我去哪里?!你若是敢做些不三不四的事情,我就——” 没等邱若男把话说完,走在前面的陈智就径直拐进了街边的一家商铺。 这家商铺里面多卖些米面之类的粮食。 看到这幕,邱若男瞬间愣在原地,陈智也在此时发现他的三嫂嫂不见了。 于是他转身看去,便注意到邱若男正一脸呆滞地傻站在原地。 “三嫂嫂,你若是不想进来的话,倒也不必站在太阳底下这么晒啊,万一把脑子晒糊涂了怎么办?” 本来是很寻常的一句关心话,不知道为何,日光底下的邱若男听到后,小脸顿时更红了: “谁被晒糊涂了!我只是觉得有点冷,想要暖和暖和罢了!” 说着,邱若男当即顶着一张通红的小脸往这边走。 直到邱若男一路吭哧吭哧地来到陈智身边的时候,陈智也注意到她的脸比起刚刚看起来还要红上许多。 见此,陈智心里也忍不住嘀咕起来: 都这样了,还在嘴硬呢? 怎么说,不管是未来,还是现在的犟种都那么多呢。 这不,他家里就有一个嘛。 陈智没有戳破嘴硬的邱若男,他深知这种犟种,即使是烧到最后,全身上下都变成灰烬了,那张嘴却还是硬的。 心里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陈智才继续说道: “那好,三嫂嫂,等会你等下我,我去买点东西,可能一会需要你帮我一起搬一下。” “这容易,这么点东西,你个大男人的还需要我帮忙。” 虽然嘴上发着牢骚,但是邱若男却是下意识地撸起了袖子,一副随时待命的样子。 看到她这副口嫌体正直的样子,陈智心里更加笃定他家的三嫂嫂就是一个犟种。 不过,他接下来要买的可不止一点东西呢。 陈智抬眼环视了一圈店内,嘴角忍不住露出了浅笑。 也是在陈智他们踏入店内的一刻,店小二立马就陪着笑脸凑了过来: “两位客官,不知道你们需要点什么,店里今天才上的香米,据说吃起来有种甜丝丝的滋味,而且口感弹牙,是特别好吃的,要不要来点试试?” 听着店小二的推销,陈智身后的邱若男忍不住咽了咽口唾沫。 虽然最近家里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但是他们在各种方面依旧还是很省。 主要是,陈智最近一直在买各种砂石,又雇人啥的,她们三个担心再这样花下去,陈智才得来的那几千两赏金肯定会立马花光。 因此她们几个压根不敢在其他地方多花钱,只想要为陈智再多省点。 就在邱若男下意识地咽唾沫的时候,陈智将她的微表情全都收入眼底。 看到这幕,他心里也是忍不住无奈地笑得直摇头。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生活条件真的是太困苦了。 他们家这些天吃的都是一些白米粥和小咸菜之类的。 就这种生活水平,前几天的时候,他大嫂还说他们一家这样是不是太奢侈了。 要不要再把白米粥煮得稀一点,咸菜再少一点。 他的好大嫂啊喂,那白粥都已经稀成什么样了,再稀下去就是米汤了! 还有那咸菜,那鬼玩意在他前世的时候,几乎没什么人愿意吃了。 大概也就陈智上大学月底没钱的时候可能买点来垫吧垫吧。 但是你敢想,就这种东西放在这里居然像是国宴一样,他家的那三位嫂嫂啥都不敢多吃就不说了。 她们甚至还在偷偷打算着降低生活标准! 这样再降下去像什么样子? 因此陈智注意到邱若男的小表情,当即大手一挥,手指做出一个五的手势。 见此,店小二立马眉开眼笑,“好嘞这位爷,是打算一次性要五斤是吧,小弟这就去给你装起来!” 店小二笑嘻嘻地这么说着的时候,旁边的三嫂邱若男顿时就急了。 他们一家平时吃一顿饭,都只敢加小一两的米,这样的话,一斤米就能吃五六天。 一下子买五斤米,这得多少钱,又得吃到什么时候啊。 在邱若男着急地伸出手,想要阻止店小二的时候,陈智却再次开口: “不是。” “啊?五两呀,五两也行吧,不过爷,你们要是吃得还不错,可一定记得再来啊。” 店小二已经到了米缸那里,在他打了满满一袋的时候,他听到陈智这番话,还是不由伤心了一下,就准备把装好的米倒回去。 “不是五两,是全部,这里全部的米,都给我装起来。” “全部?!” “全部?!” 几乎是陈智话音刚落的瞬间,店小二和邱若男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 此时,也有许多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情况,纷纷忍不住围了过来。 “这,这位爷,现在店里新进的香米有五十斤,一斤香米是一两白银,如果您全部都要了的话,那可能得需要五十两白银呢。” “五十两白银你怎么不去抢?糙米十斤也才五百文,你这一斤香米,已经够我们买二十斤糙米了! 区区一个香米就敢把价格定得这么高,你们是黑店呀?!” 邱若男被香米的价格吓到,顿时吃惊地吼出了这通话。 因为说得太急了,她甚至中途还不小心咬到了舌头,随后便疼得眼泪花花的。 然而尽管如此,她也还是没有向店小二低头。 毕竟,这可是五十两白银! 陈智那次也就拿了三千两白银的赏金而已。 他前段时间估计早就花了两千多两了,而且还偶尔补贴了几十两的家用。 他现在身上估计也就几百两。 但是买个米就得五十两白银,关键是相同的这钱,他们完全可以买一百斤糙米啊! 邱若男十分着急,就在她准备带陈智走的时候,陈智却又突然开口了: “这米这么贵,想必有它的过人之处,这下子,我指定要尝尝它为什么这么贵,毕竟贵总是有贵的道理。” 邱若男闻言,顿时两眼一黑。 ------------ 第十六章他果然是要把店子都买下来 听见陈智的这番话,邱若男原本以为对方是想要跟自己一样狠狠指责这家黑店。 但是听到他话的刹那,邱若男却是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来。 “不是,陈智,你疯了?你那么点赏金哪里够你造的?加上你最近又是挖土,又是采药的,你花钱花的这么快,到时候怎么给那些人付工钱?” 邱若男生怕陈智搞不清楚形势,连忙拉着他到了另外一边,关切地这么说着。 但是陈智听完她的话后,却是一脸平淡。 “三嫂嫂,我觉得我们家里的那个糙米真的很难吃,这几天我是吃不好也睡不好的。 现在我只是要买点正常东西吃吃,难道我也有错了吗?” 陈智这么说着,他原本以为邱若男能够理解自己。 毕竟那个糙米确实是很难吃嘛。 然而下一秒他的耳朵却被邱若男猛的揪起: “老娘我就知道你这个败家子屡教不改!现在我们不买了,赶紧回家!” “啊!” 陈智被邱若男揪得通红,但是因为对方不是很想伤他,因此此时也只是轻扯着他的耳朵,然而用另外一只胳膊趁其他人不注意,悄悄地勾住了陈智的手。 哦豁,有点意思,不过大庭广众之下,嫂嫂和叔叔这样拉拉扯扯的,果然还是有些不好吧? 陈智心里这么嘀咕着,却还是没有松开手,反而还细细地感受起对方柔夷肌肤的柔软。 真好摸的小手啊,像是上等的羊脂玉,摸上去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很温润和细腻。 陈智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猛的一把蛮力,他顿时就被三嫂邱若男揽在了身前。 他的后背也随之有两抹柔软静静抵着。 “别看了,我们赶紧走,这就是一家黑店!” 话不多说,邱若男拉着陈智就是往外走。 然而店小二此时却也异常紧张地扯住陈智的胳膊: “不行啊,这位爷,您之前提到过的香米,如果你们实在想要,我们可以四十五两白银就卖给您。 就当,当我们交个朋友。”店小二说到这里的时候,猛的咬了咬牙。 陈智他们看上去就一副大款样,若是让他们买下这些香米。 若是他们以后吃着还好的话,说不定会经常来光顾。 店小二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已经在心里暗自下定了决心。 一定要留住陈智他们! 想到这里,店小二抓住陈智的那只手就用力了几分。 “你,你赶紧给我放手!我们不买!” “不!你们要买!” “不!我要买!” 在邱若男一心想要带陈智走的时候,出乎她意料的是,陈智居然和店小二一起这么说道。 听到陈智的话,她下意识地一愣,随后手上的动作也松了松。 见此,陈智顺时挣开三嫂的手,转身向店小二: “见笑了,麻烦你帮我把五十斤香米包起来吧,就按原来的五十两白银就好。 还有,你们店里的粗盐,我也全都要了。就是之后可能需要你们帮忙送到我家里那边。 另外就是,你们其他几家店里如果还有粗盐之类的话,我也全都要了,一并送到我家就好。” 在邱若男气得胸脯颤动时,还没等她缓过来,她又听到陈智要买那么多粗盐。 陈智话音一落,饶是见多了人的店小二一时也有些懵。 但是有生意不做是傻子,更何况这位爷出手就这么阔绰,一下子买光了他们店里库存的香米不说。 而且还买这么多粗盐,话说这粗盐平日里拿来吃的话,也用不上这么多啊。 不过既然是财神爷的吩咐,那么他肯定要去照办。 “好嘞,这位爷,小的这就去!” 店小二办事很麻利,叫上几个力夫帮着他一起干,不一会就装好了五十斤香米。 随后他们又迅速去装剩下的粗盐。 看着眼前店铺里忙活的模样,陈智心里很是满意。 买好米嘛,自然是用来吃的。 但是粗盐可不是,说到底这玩意之前放在家里,他大嫂做咸菜的时候,甚至都不舍得多放。 陈智那会也乐得她少放一点,毕竟这东西放多了,里面有害物质多着呢。 人怎么能多吃。 只是那一会,他并没有在明面直接说出来,而是将这件事放在了心底。 在处理好水泥和药草的大致事宜后,天天吃着那几样,他着实受不了了。 又见时机差不多,至少先前县太爷他们在后山上搜寻赵家财产的风波已经过去了。 因此他就趁今天上山采药的时候,就偷偷绕到小方山那里将他先前埋在那里的大量财宝都挖了出来。 现在那些财宝可都放在他床下面的地洞里,足足有上千两黄金。 该说不说,赵家真的挺黑的,在其他人皆是几两银子就能过一年的时候,他们家里却藏了上千两黄金。 这些可都是红晃晃的人血馒头啊。 既然如此,他陈智就毫不客气地收下了。 接下来能用赵家这些年的人血馒头改善改善他家里,以及村里部分人的生活,也算是在给他们积阴德了。 陈智自觉自己做了一件好事,花起赵家的钱时毫不手软。 大手一挥,直接买下了斤千斤的粗盐和几十斤的香米。 他本来还想多买点米之类的,但是无奈店小二告知店里目前最多只有五十斤香米了。 因此他只好作罢,让其带着十几辆牛车,顺便捎着三嫂邱若男一起回家。 一路上,三嫂邱若男都只是默默坐在牛车的前面,不说话。 但是她的目光却一直没离开过陈智,显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陈智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这样花钱哪里能叫浪费呢! 他现在明明是在改善全家人的恩格尔系数呢! 在牛车的运送下,陈智带着几百斤的粮食回到了家里。 看着院子里转眼间被十几名大汉卸货的身影填满,从屋子里面出来的二嫂柳玉莲顿时忍不住吃惊地张大了樱桃小嘴。 “这是小叔叔又找来帮忙烧窑的人吗,这么多沙土要烧到猴年马月呀?” “这可不是那些不值钱的沙土,可都是白花花的白米和粗盐呢。” 在柳玉莲吃惊的时候,邱若男却轻飘飘地来了这么一句。 听上去怪让人奇怪的。 ------------ 第十七章债主上场,嫂嫂们危,陈智速回! 在邱若男这么说着的时候,店小二也和其他力夫卸好了米和盐: “陈公子,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走了,承蒙您这么关照我们的生意,下次如果还有其他的好米或者其他的什么,小人定会及时来告知你。” “麻烦您了。”陈智笑呵呵的,完全没有被邱若男的话影响的意思。 随后店小二便带着其他人离开了,此时柳玉莲早已经按耐不住好奇心急忙凑上来: “小叔叔,三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小叔叔你买这么多粗盐和米做什么?” 看清楚地上的东西确实是米和粗盐,柳玉莲早就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么多米就不说了,毕竟他们一家五口人,努力吃吃几年也能吃完。 但是这几大袋子粗盐,这是要吃到猴年马月呀? 先不说吃的问题,再说这些东西得花多少银两呀? 柳玉莲看得忍不住咬住了自己的小手绢,而邱若男更是早就憋不住了: “二姐姐你看看他,我当时在店里拉着他,他非不走,非要买这么一大堆,那个香米啊,才五十斤! 就要五十两!” 邱若男越说,胸前的波涛就汹涌得越发厉害,说着的时候还伸出了五根葱指,直接怼到了陈智脸上。 陈智依旧笑呵呵的,立马将邱若男的手拿开: “二嫂嫂,你可不要听她胡诌,我买这些回来可都是大有用处的。 那个米显而易见,肯定是用来吃的,而那个盐嘛——” 没等陈智想好怎么把炼细盐的事情说出来,此时门外却传来一道不友好的尖细声音: “早就听闻陈大公子最近砍下了某个山贼首领的脑袋拿到了一大笔赏金。 本来还觉得这件事只是以讹传讹,近几日一看,看来确有此事嘛。” 来人说着,当即踩着靴子,大摇大摆地就进了陈宅大门。 脸上带着几分桀骜不驯的笑,身旁还跟着几名小弟模样一般同样不怀好意的小混混。 陈智一开始没想起来对方是谁,但是在看到对方身后跟着的另外几人后,他的脸色就变了变。 “大成,二成,你们几个怎么了?!” 大成和二成是这段时间在陈智家院子里烧窑的力夫。 陈智用每天六十文雇下了附近村里不少年轻力壮的男子来帮自己烧砖石那些。 而这个价格远超村里其他几处客栈雇佣一名跑堂的好几倍。 当时在他花这么多钱雇佣人的时候,他家里的几位嫂嫂就曾经这么说过。 但是陈智当时给出的理由是,他偶尔还需要大成他们几个力夫帮他留意一下附近的天然矿石洞之类的,算是额外用工,才多给了他们几文钱。 然而,那对其他地方的伙计来说,陈智这块给的工钱可不是区区几文钱那么简单。 一天六十文,一个月就有1800文,那么换算成白银也有一两多了。 这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小地方,一般的一家三口一年只需要花两三两银子就好了。 而这还是在家里的两名大人都在努力工作的情况下。 然而陈智给的工钱,一个月就能有一两多银子。 这样岂不是说明家里只要有个身强力壮的男丁到陈智那里去干两个月的活就能让自己的一家三口一整年吃喝不愁了吗? 因此陈智这里工钱奇高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那段时间不少人都来陈智这里应聘,然而陈智却表示自己只需要二十个人就好了。 但是可能日后做大了的话,可能会需要更多的人。 这一下陈智确实安抚了那些没选上的人,但是他们也将陈智给的工钱高的这个消息放得更快了。 陈智本来就没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这里的资本家简直比他们现代的那群还要黑心。 明明一家客栈从天亮忙到天黑可以一个月赚几百两,甚至上千两白银。 自己的老板吃得肥头大耳的,但是他客栈里面的跑堂的却一个个骨瘦如柴。 每个月只给人家三十文钱,还需要人家的老婆也出来一起抛头露面的。 即使是夫妻两个人一起这样苦哈哈的还不够,忙活了一天到头,最后剩不了多少钱不说,甚至一家人一年到头都是吃糠咽菜,日子苦不堪言。 反正陈智是完全看不得这种苦日子的,所以他干脆提成了两倍工资。 至于为什么不录用那么多人,也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他现在还不需要那么多人。 等到以后生意正式做起来之后,他一定会让这块地方的所有穷苦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因此此刻陈智听到那名为首的混混头子就以工钱一事开始说的时候,他心里顿时了然。 “陈智,你给别人一天六十文钱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明明都这么有钱了,还不还我的钱,还把原本属于我的钱拿给这群臭乞丐。 你是打算故意和我过不去是吗,还是说你终于想清楚了?打算让你这几个貌美如花的嫂嫂替你卖身还债?” 为首的混混头子说着,说话时邪恶的眼神还不停在三嫂邱若男和二嫂柳玉莲玲珑有致的身材上来回扫。 见此,三嫂邱若男就上前了一步,准备开骂。 然而其他的小混混却手脚不干净,直接伸手一把搂住了邱若男,还在其腰肢处掐了一把,淫笑着: “哟呵,老大,这女人够辣,我喜欢!要不等会先把她给我爽一爽,再卖到窑子里面去吧。” 粗俗不堪的话语和直白的恶心眼神,使得邱若男的脸顿时变红。 “你们怎么能这样,我们又不是不还钱,再说了!现在不还没到还钱的时候吗!” 柳玉莲见到邱若男被他们禁锢住,立马也焦急地冲上前。 但是下一秒她却感觉天旋地转,一只咸猪手也抚上其傲人的山峰。 “啊!” 柳玉莲小脸一红,就在她以为自己清白不保的时候,啪的一声,陈智就到了她的身边。 紧接着又是啪的一声,邱若男也羞红着脸回到了她的身边。 “要钱是吧?多少钱,借条拿出来,我现在就给你们。” ------------ 第十八章你凭什么要这么多 陈智轻松上前,直接用手打开那两名小混混的手之后,顿时神色自若地这么说着。 看到自己的好事被打断,那两名小混混顿时气急败坏,迅速抬起手,似乎是想揍陈智: “你个兔崽子,居然敢打你爷——” “退下!” 然而还没等他们两个说话,为首的混混头子却站了出来。 只见他此时才睁开那双眯缝着的老鼠眼,嘴角的笑容十分阴险: “既然如此,那你就还给我们五十两吧。” “什么五十两,之前你借给我们家的也不过区区五两而已,你凭什么要这么多?! 更何况现在还不是我们还钱的时候!” 听到这番话,柳玉莲顿时就忍不住娇呼出声。 邱若男之前在城里做工可能不知道这笔钱是怎么欠下的。 但是柳玉莲一直和大嫂李如眉待在家里,自然知道这笔钱是当初他们家没钱揭开锅了找他们钱庄借的。 原本他们打的欠条是借他们的三两银子在一年之内一定还清,而且还要附上二十文的利息。 他们原本觉得这个挺划算的,所以跟别人立下了这张欠条。 然而如今才过了三个月,对方就来找他们要钱不说。 而且这副样子,比起说是讨债,更像是另有所图。 可是柳玉莲怎么都没想到对方一来就是要他们还五两银子。 这比起他们先前借下的银子还要多一倍啊! 柳玉莲心疼不已,她急忙跑到陈智身边将事情的原原本本地跟陈智交代清楚。 陈智听完,什么都没说,只是抬了抬眉毛,安抚了二嫂两句,而后又走到混混头子的面前: “好,五两银子就五两银子,但是我刚刚听我们二嫂说,原本你们定的是一年内还清,利息二十文即可。 却不知道为何现在怎的就变成了五两银子?” 听到陈智的这番话,混混头子脸上顿时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后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 “看来是当初我们的人跟你的嫂嫂们说的时候搞错了,原先我们定的就是二十文一天的利息,这样的话,一个月就是六百文,如今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 每个月六百文,三个月过去也有一千八百文钱了,再加上这近十天的两百文。 最终加上本金的三两银子,利息两两银子,正正好好是五两银子不错。” “你,简直是一派胡言!要是早些时候知道是一天二十文钱,我们压根就不会跟你们借这个钱!” 旁边的柳玉莲早已经气得小脸通红,此刻听完混混头子的话,更是气得忍不住抬手指着对方的鼻子骂。 混混头子闻言,脸上的表情变了变,然而陈智却在此时抬手制止了他俩,脸上的笑容让人有些看不懂: “既然是我的嫂嫂们搞错了规矩,那我们这次也还是认了。毕竟有白纸黑字的欠条,我们也不能赖账不是?” “呵呵,看来你们老陈家还是有个明事理的人,既然如此,陈大公子就请把钱拿出来吧。 你拿出来之后,我们以后自然也不会再烦你们家了。” “你们真的是欺人太甚了!小叔叔,这个钱可不能给啊,他们起先才借了我们三两银子,如今三月过去却要我们还五两银子! 这实在是太黑心了!” 柳玉莲早已经气得胸前波涛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因为过于生气,她此刻更是忍不住直接贴在了陈智身边。 傲人的部分更是在不经意凑近了陈智的手臂。 陈智脸上一红,顿时轻咳了一声,然后又忍不住瞥了自家二嫂嫂的骄傲一眼。 注意到陈智的眼神,原先气得上头的柳玉莲才终于回过神来。 她迅速瞥了眼陈智的手臂,而后俏脸变得更红。 但是只是轻咬住樱唇,并没有松开陈智的意思。 “放心吧,嫂嫂,全交给我,我绝不会让这种家伙占我们的便宜的。” 陈智见她实在倔强,于是凑近了她的脸边,轻声这么道。 柳玉莲猝不及防被阳刚的气息包裹,她的娇躯颤了颤,眼帘垂下,呼吸也变得艰难了几分。 缓了几秒,她才硬着头皮回答了对方,“好。” 陈智见二嫂子的情况突然变得很奇怪,只以为对方是还在因为刚刚的事情生气,于是也没多想什么。 而是直接从兜里掏出了五两银子,递给了前面的混混们: “这里是五两银子,麻烦把借条和我的人都还给我。” 陈智说着就将银子给了出去,完全不手软,而且脸上莫名其妙的笑意依然让人看不懂。 混混头子他们本来还以为还得继续掰扯一段时间,但陈智的爽快属实让他们看不明白。 不过虽然心里奇怪,但他们又觉得对方没办法拿他们怎么办,于是接过银子就将借条和那几名力夫迅速推给了陈智: “陈大公子不愧是男子,果然比起那些扭扭捏捏的女子来就是要爽快。 既然我们的事情办好了,那我们就先离开了。” 混混头子拿过了银子,就笑着说了这么一番,说完就准备离开,此时三嫂邱若男和二嫂柳玉莲的脸上皆是不满。 但是她们也只是弱女子,再说了这钱还是人家陈智自己的。 陈智乐意还这么多,她们也插不上话。 “且慢,你们的事情是办完了不错,但是我的事情呢? 你们看,你们把我雇的人打成这样,接下来这几天他们肯定得留在家里好好休息,到时候没人替我干活,我的损失……” “等等,公子,我们可以继续干活的!” 没等陈智把话说完,旁边鼻青脸肿的大成等人立马着急地反驳。 他们可不想失去这份工作,要知道以陈智给的工钱来说,不是陈智需要他们,而是他们非常需要陈智。 如果陈智让他们在家里养伤,到时候又雇新的人…… “你们给我住口!乖乖在旁边待着!” 陈智有些头疼,将大成他们赶到了旁边。 他明明是在给他们讨要赔偿,这群家伙的脑子里怎么寻思的呢? 制止了大成他们,陈智又看向面前已经有些呆滞的混混头子,嘴角笑意越发浓厚。 就懵了? 这才哪到哪。 ------------ 第十九章陈智的算数能力 看到陈智嘴角的笑容,几名小混混的心头忽的涌上不祥的预感。 “既然我们欠你们的账还清了,现在是不是该来谈谈你们跟我们的账了?” 众混混:嗯?? 陈智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而是直接绕到了自己的两位嫂嫂面前,伸出手在他嫂嫂们的柳腰处比了一下。 柳玉莲巴掌大的小脸顿时涨得通红,媚眼如丝,却是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 “小叔叔,你这是在干嘛?” “咳咳,你看我的二嫂,明明我二哥才死不久,你们刚刚就那样凌辱他,且不说我二哥不知道。 若是我二哥知道,他恐怕是九泉之下就都不能闭眼,搞不好某天夜里还要回来找你们哭诉啊!” 陈智手在柳玉莲的细腰处比了一会,又故作玄乎地说了这么一通。 他这番话说得在场的三名混混皆是一愣一愣的。 在混混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陈智立马又看向了旁边的邱若男。 邱若男有柳玉莲的先见之明,她顿时就变了脸色,伸出手挡在身前。 好吧,不给人占便宜。 陈智撇了撇嘴,倒是也没影响他接下来的发挥: “还有我三嫂,她铁骨铮铮的一名女汉子,现在都被你们吓成什么样了?我刚刚只是那么看她一眼,她立马就跟小白兔一样害怕地缩起来。 你们看看,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干的都是什么混账事!” 陈智说这番话的时候,宛如柳玉莲和邱若男两人的好小叔一般,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然而在场的两女却是嘴角抽搐,不知所措,不过那群混混们却比他们更懵。 不是他们的错觉,他们越发觉得这件事情的走向好像越来越不对了…… “等等,陈公子你这究竟是在干什……” 没等为首的混混头子说完,陈智又绕到了大成二成他们几个的身边: “还有就是我这几名雇佣的力夫了,你们把我花大价钱辛辛苦苦雇来的人打成这副样子,你们是想要我接下来的这几天没人帮我干活吗? 那我的生意耽误了怎么办,我的人现在受伤了,他们需要钱去看病,这个钱又该谁来出? 嗯?你们仔细想想这些事情,是不是悟出点什么了?” 听到陈智又提到看病的钱,大成他们顿时又慌了,急忙伸出手: “公子,我们真的没——” “停!不要和我扯你们还年轻力壮,可以顶着伤去干活,我不需要你们这样,而且你们一身伤的干重活,不管怎么样肯定都会比原来的时候慢。 这种时候拖累的进度是算在谁的头上?还不是我。”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一下子大成他们也脸害臊得不敢再跟陈智掰扯什么。 也是,他们确实是太自私了。 完全只想着自己可能会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金饭碗。 却没考虑到人家陈公子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大成二成他们都忍不住低下了头,而柳玉莲和邱若男两人也忍不住垂眸。 见此情景,陈智的眼中当即闪过一抹赞许。 这群脑筋不开窍的总算明白他的意思了。 说完后,陈智直接三步并作两步到了混混头子面前,直接伸出手,毫不害臊地狮子大张口直接道: “我要你们给我十两银子做赔偿!” “什,十,十两银子?!” 这个数字一出来顿时就惊得在场的众人皆是目瞪口呆。 然而陈智却自顾自地摇头晃脑地开始计算起具体的数目。 只见他转着腰间系着的一枚玉佩,步履轻盈,嘴上的功夫更是了得: “大成他们五个人身上的伤,每天需要去药堂买药吧?像他们那样的伤起码得至少买一两银子一天的好药,还得吃上个三天左右。 这样他们五个人的药钱三天算下来,是不是有三两? 同时你们还打了他们,搞得他们这段时间不能来我这里工作,是不是还得赔偿他们工钱? 另外你们耽误了我的人去干活,可是我每天花那么多钱雇佣了他们,就是让他们来干活的。 你们说你们是不是还得赔我一份一样的工钱?毕竟我的这个钱也是要花的,加上如果不是你们,我本来和大成他们干得好好的。 结果现在你们把他们打伤了,搞得我没办法准时开工不说,有可能我还得去重新找人。这样的话又要花一大笔银子。 你们就说这个钱该不该给我?” 陈智前一番言论一出,顿时就糊得几名混混头晕脑胀的。 他们本来就没什么文化,算数什么的更是不行。 如今陈智将这十两银子赔偿的明细一笔一笔地掰开揉碎来算,倒一时间真的让他们吃不消。 然而就在混混们头晕脑胀,不知所云的时候,旁边的大成二成等人听见有赔偿费立马就兴奋地大喊起来: “该给他!该给他!” 又是一阵头晕脑胀,然而陈智却只是笑了笑,手上继续转着玉佩。 “这些零零碎碎的总共加下来,我给你们算四两,这里包括了大成他们的药费和工钱延误的赔偿,外加给我个人的赔偿。 其中我明明已经损失了几百文钱,近半两银子,然而我的赔偿最终却只收了你们一百文的赔偿费,你们说,我过不过分?” “不过分!”旁边的大成二成相当赔偿。 “那还有六两银子呢?!”闻言,混混头子顿时不死心地地继续追问。 清了清嗓子,陈智当即再次开口,他那副微微扬起的脸,仿佛是在说。 我早就知道你会干什么了。 看到陈智这副样子,混混们心里顿时又拔凉拔凉的。 果不其然,陈智当即很快又迅速开口。 “那六两银子肯定是我嫂嫂们和我死去哥哥们的精神安抚费了。 我刚刚不是也说过了,我的两位嫂嫂都被你们吓成这副样子了,难道你们还想赖账不成?” 陈智忽的横眉竖眼起来,冷若玄铁的眼神看得人触目惊心。 “不敢不敢。” 几名混混完全不敢对上陈智的视线,连忙否认。 “既然不敢,那就现在拿钱吧。” ------------ 第二十章替陈智说话的二嫂 稀里糊涂地把手上的五两银子放到陈智伸出的那只手。 而后陈智瞥了一眼银子,又抬了抬眉毛示意: “嗯?还差五两呢。” “在找,在找。” 闻声,几名混混顿时搜索起衣服里面的银两。 但三人凑了半天,也只是凑到四两四百文钱。 还差六百文。 “啧,这年头你们也混得不行啊,算了,我懂大家都有难处。 那你们就还我这么多吧,差六百文就六百文了,我敞亮点,不要了。 就当和你们做个朋友。” 好人啊!大气啊!六百文就说不要! 听完陈智这番掏心窝子的话,几名混混顿时感动得稀里哗啦的,连忙握住陈智的手,说是以后请他喝酒。 陈智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只是笑了笑没答应。 随后小混混们便迅速逃离了陈智的家。 嘿嘿,省了六百文。 只是美滋滋地这么想着跑出去的小混混们突然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哎不对啊,他们是流氓,为什么要和那家伙讲道理? …… 在混混们走后,院子内的柳玉莲、邱若男等人皆是满脸震惊地盯着陈智手上零零碎碎的十两,哦不对,九两四百文钱。 “小叔叔,你……” 话不多说,陈智直接将这九两多钱直接塞到了大成二成他们五个人的手心。 “不,不行啊,公子,我们已经很耽误您的事情了,您现在还要给钱给我们,这不好……” 大成他们拿到钱后,下意识地就是推脱,然而陈智却异常坚决地将钱塞到了他们手心里,根本不给他们拒绝的机会。 同时他的脸也板了起来,声音严肃: “哎,我刚刚那番话只是说给那群傻子糊他们的,这你们也信? 还有,既然是老板给你们的钱,就好好地拿着,把身子养好,以后才有精力继续拼。 不然像你们那样干活,不就是在提前透支身体吗? 你们现在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有没有想过几年之后你们的孩子渐渐长大了,到时间又该轮到谁去照顾他们?” 陈智的这番话说得极其现实,听完他的话,大成他们几个都忍不住垂下了眼眸,鼻尖有些微微发酸。 一方面,他们是被对方话里的骨感现实打动,另外一方面,他们却是被对方的真诚所折服。 明明他们只是金钱的雇佣关系而已,然而陈智却是用一颗真心在和他们这些穷苦人民相处。 和其他老板截然不同的是,陈智对他们出手真的太大方了,不仅是工钱给的很大方,而且他也很尊重地对待他们,从来都是给足他们尊严,让他们能够堂堂正正地挺胸做人。 皆是忍不住都深吸了一口气,大成几人脸上的表情已经彻底改变: “陈公子,您是一个好人,小的几个无以为报,只是今日既然已受了您这番大恩大德,以后不管您是想要我们上刀山还是下火海。 我们兄弟五人定然都会义不容辞……” 说着,大成他们几个立马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双手作揖高举过头,作势就要跪陈智。 wc,这可万万使不得,好啊你们这几个家伙,我明明好心好意地对你们。 你们却是想我折寿啊! 陈智皮笑肉不笑,眼疾手快地迅速扶起大成他们。 “咳咳,上刀山下火海这种危险的事情,我以后一辈子都不会做的,你们放一百万个心好了。 好了,其他的矫情话也不必多说,既然拿了药钱,这几天就好好在家里养病,多陪陪你们家人。” 陈智这番暖心的话语又是令大成他们几个的脸变了变,原本看起来还蛮坚强的几个大男人一时间变成了苦瓜,作势就要哭出来。 嘶。 陈智见状,顿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再也受不了大成他们,直接将他们都赶了出去。 至于吗,他只不过给了他们一点臭钱,他们就这么感恩戴德的。 看来还是这个鬼地方太压榨人了。 不行,他一定要让所有人都富起来! 陈智心里的致富念头又深了几分,此时的他还不知道今天的事情只是他未来走向更大地方的其中一小步。 然而仅仅这么一小步,却也在冥冥之中规划了他将来要走的那条康庄大道。 只是此时的他还完全没有想到那个地方。 在陈智终于送走大成他们,现场的两女脸色则是各自不同。 但是她们此时心里却都不约而同地在想,从那次大病之后,她们的这个小叔变化不是一般的大。 …… 又过一会,大嫂李如眉和陈伯提着一篮子的菜回来了。 这些菜是他们在后山上面采的,压根不需要钱。 家里还有一小罐子的粗盐,到时候挖一点点来腌咸菜,简直是不要太好。 然而才回到家,李如眉脸上的笑意顿时就僵住了: “这么多,粗盐,这是要做什么……?” “哎呀,嫂嫂,陈伯,你们回来了,我正好需要你们帮我搭把手。” 说话时,陈智当即大手猛然一用力,哐当一声,一袋粗盐顿时就被他毫不怜惜地倒进了缸子里面。 其中还有不少盐粒掉在了旁边的泥土地上,看得李如眉又是一阵心疼。 “停!陈智!你这究竟是在做什么!这么多粗盐又是从哪里来的,你弄这么多粗盐来又是作何?!” 李如眉气得不轻,脸上很快飞上几抹红霞,整个人也是觉得有些头晕,于是抬起柔夷搭在额头上。 她想,她大抵是病了。 不然怎么会在大白天看到如此荒诞的场景。 在李如眉气得够呛的时候,旁边的陈伯也准备帮着李如眉一起说一下陈智。 这下陈智真相了,他发现即使过了这么久,他在家里还是最不受待见的那个。 想到这里,陈智忍不住又撇了撇嘴。 然而此时出乎他意料的是,二嫂柳玉莲及时从屋里赶了出来。 “哎我的好姐姐,小叔叔这是拿这些粗盐有大妙用呢,过几天我们就能知道了。” 出乎他的意料,柳玉莲虽然一直没有跟着其他人一样对他百般不看好。 但是她也从来不像这一刻表现得这般友好。 ------------ 第二十一章应该如何选择? 在陈智疑惑地看着柳玉莲的时候,柳玉莲却是无比自然地捶了他一下,一脸娇笑: “小叔叔,你还愣着这里干什么呀,我们之前给你做的新衣服还没来得及给你试试呢。 正好现在大姐姐也回来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说话时,她便莲步微挪地走进了屋内。 至此,大嫂李如眉即使是心里疑惑,但也没再质问陈智。 陈智心里松了口气,不过他却还是有些苦恼。 刚刚他也看到大嫂和陈伯篮子里面的野菜了。 不用多想,肯定又是他们采来做小咸菜的。 虽然他现在手上还有一大笔钱,但是那笔钱毕竟来路不正。 他偶尔用用还行,但若是自己成天都待在家里无所事事,但手上的钱只多不少,恐怕其他人都会怀疑。 陈智其实并不是怕麻烦,他只是觉得成天吃那些咸菜白米汤啥的,确实太折磨了。 同时他也不想处理暴露这么多财宝之后,那群贪婪的人究竟会做出什么。 从刚刚那群小混混的样子就能看出来了。 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把生意做起来。 生意最好做得越大越强,这样十里八乡都知道他们家有钱。 这样不仅能洗白他之前拿到的那些钱,而且周围人都富起来了,找他麻烦的人自然也就少了。 在陈智看来,这简直是个双赢的事情。 因此他没有多想,就开始琢磨着粗盐今晚提炼好之后,明天应该拉到哪里去卖。 就在他思索着这件事情的时候,嫂嫂们的声音却从屋内传了出来。 “好了好了,我现在就来。” 听到她们的催促,陈智也没有耽搁,快步走进了屋内。 才进门,就见柳玉莲便乐呵呵地拿着一件新衣物贴在他的身上,一边欣赏地打量,一边乐呵呵道: “姐姐妹妹你们瞧,这件衣服还真的挺贴我们的小叔嘞,他这穿上之后是不是显得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出现了!长辈们看晚辈穿新衣服时常有的说法! 精神! 陈智听着周围几位嫂嫂和陈伯的夸奖,他的嘴角也不由抽搐了一下。 此时,柳玉莲正拿着新衣服在他腰身处比划。 从陈智的这个角度往下看,正好能看到她玲珑小巧的鼻尖和宛如桃花的柔软嘴唇。 对方此时正聚精会神地低着头在给他比衣服,柔软的鬓发顺着白皙纤细的脖颈贴在两侧脸颊。 越发显得她的娇唇红艳欲滴。 衣服领口也因为她此时的动作微微向下坠,脖颈处的白皙肌肤也因此露了出来。 隐约之中,随着对方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仿佛有阵阵香风扑鼻。 陈智在这种舒适的环境里忍不住闭上了眼。 别说,他好像回到了自己前世的小车上。 当时他买了新车之后,也喜欢把车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偶尔还会放上一个小香氛,车内也因此常常有股清新的香气。 因为那股香气,后面他跑网约车的时候,还有不少年轻的女孩子夸他车里很香。 真舒服啊,那小日子。 陈智回忆起往事,忍不住眯了眯眼。 此时的柳玉莲似乎说了些什么,但是陈智压根没在听。 在对方的声音渐渐变大时,他才缓缓睁开眼睛。 但是头还是有点晕。 陈智的精神恍惚了一瞬,太阳穴隐隐作痛,想来应该是这段时间都忙着水泥、草药,现在又加上粗盐的事情。 这三件致富的大事压的他根本没什么时间好好休息,整个人卷王似的连轴转了好几天了。 听清楚柳玉莲声音的那一刻,陈智还是有些恍惚。 但是下一秒对上对方娇艳欲滴的红唇的那一刻,他便如遭棒喝,整个人完全清醒了。 “二,二嫂嫂,你这是……” 没等陈智多说什么,柳玉莲就忽的板起了小脸,表情十分严肃。 然而她这副严肃的样子,在陈智看来没有丝毫威严,反而还平添了几分娇憨和可爱。 他这个二嫂嫂,明明外表长着一副清纯小白花的柔弱模样,但是平时的做派又像天生的狐狸媚子。 只是她偶尔透露出来的气质还是偏娇憨风格的。 嗯……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感觉更像是所谓的笨蛋美人? 陈智想到这里,表示十分担心他二嫂嫂以后的生活。 就在他想着以后怎么好好养他的几位嫂嫂的时候,柳玉莲却一脸担忧地伸出了小手。 只见她先用手贴了贴自己的额头,而后又满脸紧张地用手贴了贴陈智的。 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此刻亮晶晶的,像是某种操心的小动物一般,十分的吸引人。 陈智感觉胸口一顿,没等他搞清楚现在到底什么情况的时候。 柳玉莲却忽的惊奇道,“小叔叔的头有点烫,怕不是这段时间太劳累,所以又病倒了?!” 柳玉莲的声音不大,原先的其他几人本来没怎么关注他们这边了。 但是听到柳玉莲这番话的下一秒,他们又猛的围了过来。 紧接着,他们几人更是三五成群地将陈智围在中间,似乎是想要把他送去什么地方。 陈智感受到前后左右的拉力和推力,脚步不停地被拖着向前: “哎,等等,我感觉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你们要干什么,带我去哪里?” “肯定是好好休息,你看你,就算是局外人,我这几天都能感觉到你实在是太累了。 还有,你现在一次性做这么多事情,不管再大的事情也得好好休息,知道吗?” 柳玉莲在背后推着他向前走,此时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感受着背后那股无法抗拒的推力,又听到柳玉莲的话,陈智顿时更哭笑不得了。 “二嫂嫂,你真的夸张了,我身体好着呢。” “你简直是一派胡言!前不久病成那样,你这就忘了?!” 陈智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左边的大嫂李如眉顿时严厉地训斥道。 然而训斥完,她的心里却也有些无奈。 前几天,陈智因为三嫂邱若男回来了,他只能把自己的房间让给她。 当天晚上,虽然自己及时给他送去了衣服和被子,但是陈智还是病了。 ------------ 第二十二章精盐提炼成功了? 如今陈智还是住在那个四面漏风的柴房,现在又病了。 怎么想都是那个柴房的问题。 可是现在家里这么多人,也没其他的房间。 要不让陈智和她们三个之中的一位挤一挤? 那也不成体统,毕竟陈智现在都多大的人了。 想起自己那天晚上触摸到的结实胸膛,李如眉的脸上顿时忍不住一热。 然而此时浩浩荡荡的队伍却是猛的停下,一时间陈智左边的李如眉和后边的柳玉莲更是被这股蛮力猛的拽停。 因为太过突然了,她们的身体在下一秒也随着力的惯性,分别向陈智那边倒去。 嗯……什么软软的。 陈智下意识地去扶左边的李如眉,感受到对方手臂的细腻肌肤时,后背忽的涌上两股柔软的触感。 还没等他仔细思索这是什么感觉的时候,在他后面的柳玉莲却是焦急地娇呼道: “哎呀,三妹,你这是在做什么呀,搞得人家都摔倒了!” “别吵!再说了,你不也是没摔倒吗,整个人都倒在陈智那里了。” 邱若男摆了摆手,直接打断了柳玉莲的话。 柳玉莲闻言,顿时俏脸更红,而陈智的目光此时也落在了对方身上。 在注意到对方稍微凌乱了些的发髻,又看到对方动作不自然地拢了拢胸前的衣服。 陈智又默默收回了视线,心里有了种,原来是这种熟悉的感觉啊。 就在陈智咂摸着味的时候,邱若男却忽的像是下定了决心般看向陈智: “不行,你太虚了!还是我住在柴房吧,你睡回那个房间!” 邱若男的声音斩钉截铁的,完全没给陈智拒绝的意思。 在场的几人脸上表情皆是一滞,尤其是陈智。 他现在都想要直接抓着他这个彪三嫂问问她,他到底哪里虚了! 她又没试过,不知道的事情不要乱说好吧! 就在陈智准备这么说的时候,旁边的李如眉和柳玉莲却同时开口拒绝了: “不行,你好歹也是个女人家,怎么能睡在那种地方,要是传出去,其他人也不知道会怎么看我们家。” “如眉姐姐的这番话在理,三妹你虽然是为了小叔叔好,但还是欠缺考虑了些。” 陈智听到这里,也忍不住点了点头,他这个笨蛋二嫂总算说了一句还算有道理的话。 而且,虽然柴房那里的条件现在看起来艰苦了一些。 但是陈智这些天一直都在努力督促水泥那边的事情。 按照目前的进度,顶多两天后就能大功告成,到时候他就把他的那个柴房好好修缮修缮,他就不用再忍风挨冻了。 “我觉得,他应该跟着我一起睡!我那间屋子是家里最大的,完全可以在里面再放一张床。 到时候怕别人说闲话的话,再在我们两张床中间用屏风隔开,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就在陈智心里才夸了柳玉莲的时候,却没想到下一秒对方竟然毫不避讳地就这么说出了这个请求。 一时间,陈智险些跌倒,嘴角抽搐,二嫂嫂你居然和三嫂嫂一样没把我当男的是不是?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是怎么寻思的…… 陈智心里吐槽着,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另外两位嫂嫂这时候居然没有马上反驳。 她们甚至还摆出了一副思考的样子,“二妹你说的这个方法确实也不错。 只是……” “那张新床的事情有点难搞。” 只有床的事情难搞吗?! 在三位嫂嫂们似乎真的开始认真思索起这个提议的时候,陈智及时站了出来: “咳咳,我想你们还是不要再想这件事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要是让我跟二嫂两个人待在一个房间里。 孤男寡女的,我保不准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而且你们也知道我之前的那些事。” 陈智这么说着的时候,他又故意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不知道是自己最近表现得太沉浸于赚钱了,还是别的什么。 这几个女人居然都开始不把他当成男人来看了? 他现在可是家里唯一的男丁! 就在陈智这么想着的时候,旁边的陈伯也站了出来。 陈智瞥了陈伯一眼,又默默修改了评价。 陈家目前唯一的青壮年男丁! “少爷说的这番话也有理,关键是免不了左邻右舍的嚼舌根。” 在一番讨论下,陈智最终还是回到了柴房养病。 虽然他坚称自己这次没有病,但是几位嫂嫂和陈伯还是十分关切地照顾着他。 这照顾的架势,几乎让陈智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嗝屁了。 不过托了他们这番苦心,安心地在柴房铺好的新床铺上好好休息了一整个下午之后,他顿时就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 也是在这次的小病完全好了之后,陈智心里也有些奇怪几位嫂嫂对自己的态度。 先不说柳玉莲的反常吧,他的大嫂和三嫂对他的态度似乎也友善了许多。 要是换在之前,陈智是完全想不到她们居然会同意自己睡在其他嫂子的房里的。 而且三嫂之前回来的时候,一直想把他赶紧赶出那个房间。 然而刚刚她居然主动说自己搬出来,住柴房,让他睡房间? 想到这里,陈智顿时觉得自己的尸体有些暖暖的。 这也进一步坚定了他想要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的念头。 说干就干! 病好之后的陈智顿时精力充沛,撸起袖子就将所有粗盐倒进了一个锅里面。 在柴房里面支起一个柴火堆,并且将锅架在上面慢慢烧了一段时间后。 锅里的粗盐当即缓缓融化了。 将表面的一层水倒掉,过滤,继续烧,提纯…… 如此重复好几次,陈智终于从原先带着许多杂质的粗盐提炼出了完全雪白细腻的精盐。 用手指轻轻蘸了点细腻的精盐,然后再放到舌尖轻轻抿一口。 陈智这一刻险些流下眼泪,对了,就是这个味道。 本来他又不是这个科班出身的,想着靠前世看小说积累的经验来试试。 没想到第一次就这么成功。 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让自己的嫂嫂们尝尝他新做的这个精盐了! 她们绝对会高兴坏的! ------------ 第二十三章陈智的精盐为何无人问津 就在陈智成功提炼了精盐,想要拿着精盐去跟几位嫂嫂分享的时候。 几位嫂嫂却不约而同地一起来到了他的房间。 她们三人才莲步微挪地走进柴房内,就看到陈智已经在下地了。 看到这幕,大嫂李如眉的秀眉微蹙,随后赶紧走了过去,扶住了手脚胡乱飞舞的陈智,语气严肃地轻声呵斥: “你怎的现在就下地走路了?要知道你的身子骨本来就弱,前段时间才大病一场,如今又病了。 这种情况下,你难道还不知道自己的身子骨很弱吗?” 听着大嫂李如眉的训斥,陈智却是一个头两个大。 他的好大嫂啊,能不能不要老是当着他的面说他虚啊。 你们这些女人到底懂不懂当着一个年轻力壮的青年面前说他虚,真的是件特别不礼貌的事情? 陈智心里十分无语,此时柳玉莲也走了过来,她却恰好注意到正敞开着的精盐罐子。 原先她只是想帮着大嫂一起好好说下陈智的,刚才随意一瞥,却没想到刚好看到了这么一个盐罐。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精盐?! 可是不可能啊,这种精盐,即使是她在自己娘家的时候,也没见过几次。 而她的娘家还是京城那边小有名气的一个豪门世家。 连京城大家族都轻易没有的稀罕物,陈智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一罐?! 柳玉莲惊奇之下,一时忍不住娇呼出声: “小叔叔,你这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精盐,这些精盐即使用黄金去买也轻易买不到。 你又是如何弄来这么多的?!” 在柳玉莲的惊呼声下,屋内的其他两女也纷纷看了过去。 下一秒,她们原本的动作也旋即停住。 看着她们三个脸上如出一辙的惊讶表情,陈智心里也是非常得意: “自然是我炼出来的,不然之前我买那么多粗盐用来干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陈智还顺势掀开了盖在周围几个瓦罐上面的布。 才掀开布,里面各种颜色的东西便露了出来。 “这些都是粗盐里面原先有的各种杂质,这些杂质影响了盐的口感不说,而且大多数杂质对我们都是有害的。 如果长期吃下去很容易得各种病。所以我才想着提炼粗盐,既是为了我们的身体着想,也是想要为家里再多赚些银两。 毕竟你们先前也说像我那样大手大脚地花钱的话,迟早有一天我手上的钱也会被我花光……” 在陈智有些得意地这么说着的时候,他心里也在为自己自豪。 真不愧是他,第一次提炼粗盐就做成了。 搞不好他其实在这方面还挺有天赋的? 就在陈智忍不住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屋内的三名嫂嫂却是彻底愣在原地,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看到她们这副目瞪口呆的表情,陈智便忍不住伸出手在她们面前晃了晃。 毫无反应。 陈智疑惑,顿时想要去喊她们,然而下一秒他的双手却被三名嫂嫂齐刷刷地握住。 此刻,她们三人脸上的表情皆是十分热切: “你总共炼了多少精盐,我们现在就要去看!” …… 听完三名嫂嫂的话后,陈智虽然吃惊,但还是带她们去看了。 因为陈智的精力有限,加上一大袋粗盐炼成精盐之后,盐分就所剩无几了。 毕竟粗盐里面更多的是杂质,而不是盐分。 如果真的买到的是含盐量高的粗盐,估计价钱又是完全的翻了一番了。 现在他买的这种粗盐,也需要一两白银一斤,而他最后更是足足买了两百斤的粗盐,花了足足两百两。 按照十两白银等于一两黄金的粗略计算,他当天去街上光是买粗盐就花了二十两黄金。 这是许多穷苦人民终其一生也无法赚到的天文数字。 然而当时的陈智却是眼都不眨地直接大手一挥完全买下。 毕竟二十两黄金比起上千两黄金,还是有点不够看啊。 陈智心里美滋滋地这么想着,同时他也注意到周围的三名嫂嫂在此时皆是相信了陈智会炼制精盐的这个事实。 虽然听上去完全是痴人说梦的事情,但是当梦境照进现实的时候,她们几个即使再不敢相信,她们也不得不相信了。 “陈智,事不宜迟,我们今天就去城里卖精盐吧!肯定能大卖的!” 李如眉率先冷静了下来,随后她便完全控制不住声音里的激动,从而不顾形象地抓住了陈智的手。 仅仅肌肤相触的一瞬间,李如眉的小脸顿时就涌上两抹红霞。 陈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看了一眼他大嫂抓着的位置。 好家伙,明明是抓肩膀,或者抓手什么的,但是他大嫂居然不注意地摸到了他的胸肌。 一时间,四面漏风的柴房内顿时无比寂静。 最终还是当事人陈智主动开口劝下了大嫂。 跟几位嫂嫂简单说明了下情况,很快她们便放陈智去集市的马厩那里借一匹马去城里了。 陈智从驿站那里借了马之后,便带着两袋子的精盐往城里赶去。 等他到城里市集的时候,时间已经有些晚了,眼看着集市上面的商贩已经所剩无几。 但是陈智却是不慌不忙地找了个角落,将马背上的两袋盐卸了下来,直接摆在自己面前就开始吆喝起来: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大家瞧一瞧,看一看啊,新鲜出炉的精盐,不要999两白银,也不要99两白银,只需要9.9两白银。 这种价格即使是大跳水也买不到啊,现在都是因为集市快要收市了,所以我们才卖这个价格的。 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错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在陈智粗着嗓子大声吆喝起来的时候,不知道怎的,他觉得自己给出的这个应该相当优惠了。 毕竟一斤粗盐就需要一两白银,而且一斤粗盐,他往往只能提炼出小半斤精盐。 这还是品质好点的粗盐提炼出来的精盐数量,如果品质极差的粗盐,估计只能提炼出来四五两精盐而已。 现在精盐本就难得,他从中收的人工费什么的,应该也很合理啊? ------------ 第二十四章初次创业就出师不利的陈智 在陈智粗着嗓子大声吆喝半天,却始终没人过来看一眼的时候,陈智几乎要怀疑自己的眼睛。 难不成是他赶路赶懵了,所以才会看到这种诡异的画面? 不然凭他这么良心的价格,压根不可能会没人过来问啊。 不说问了,现在居然连个看的人都没有。 这也太奇怪了。 就在陈智疑惑地四下张望的时候,旁边摊子上面的大爷却是直接笑了起来: “后生啊,你这个价格要的也太离谱了些。先不管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所谓精盐,因为不论怎么说,你都拿不到真正精盐的货源的。 顶多就是一些品相好的粗盐,看你这副样子,你应该是第一次来这城里卖东西吧? 在我们城里,粗盐品质最好的盛粮商行也才卖五两白银一斤。 你这里的粗盐再好,不过也顶多是人家盛粮商行的品质吧? 原本五两银子的东西,你如今狮子大开口地翻倍就要差不多十两,你说怎么可能会有人来嘛。 这世上不是有那么多水鱼傻乎乎地给你骗的。” 听完隔壁老伯的话,陈智顿时恍然大悟,但是下一秒他脸上的表情却变得哭笑不得: “可是老伯啊,我这里的真的是细盐,不是粗盐啊。” “你这个后生怎的如此蛮不讲理,别说品质好的粗盐在我们这里本就难得,你居然还大言不惭地说细盐。 你莫不是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像你一样的愚昧无知,井底之蛙?” 陈智:“……” 眼看着隔壁的老伯满脸失望地看着自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陈智顿时就知道自己再难跟对方讲通了。 在老伯骂骂咧咧地慢腾腾背过身去后,陈智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哭笑不得。 这年头说真话真的越来越难了。 架不住他不真诚,而是其他人压根不相信他啊。 在陈智继续吆喝着的时候,两名女子却悄然在他的摊位面前停了下来。 站在前边的那名女子身着华服,脸上的妆容精致无比,但是相貌却非常平庸,举手投足间皆是大家气范,气度不凡。 显然是某个大家族里面的千金之类的。 而在她身后的那名女子则是穿着粗布衣裳,脸上粉黛不施,然而她的一颦一笑却带着另外一种叫人着迷的气质。 只是注意到后面这名女子的第一眼,陈智的眼瞳顿时就不由放大了几分,呼吸也随之加快了几分。 眼前这人的相貌竟然会如此不俗,看着不像是寻常丫鬟。 不过虽然如此,还是他家中的三位嫂嫂看上去更有气质,韵味不同。 陈智默默压下心底的思绪,此时那名着粗布衣裳的女子却主动走上前,做出一副询价的样子: “老板,敢问你的细盐是怎样的细盐,你这里的细盐比起我们这里最好的粮行也要贵上一倍。 若是你的品质跟不上的话,信不信我们报官把你抓起来?” 女子的声音带着几分俏皮,说话时一双灵动的眼睛闪烁。 陈智早已经看出此人是真正的千金小姐伪装而成的丫鬟。 看她们特意换装扮出街,想来应该是某种没办法抛头露面的大户人家。 这可是大生意啊。 陈智心里暗喜了一会,但面上依旧装作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直接打开了袋子,露出顶上的细盐: “姑娘若是想知道我的细盐是何种样子的,自己一看便知。” 说着,他就将袋子的口展开了几分。 此时隔壁摊位上的老伯也忍不住凑了过来。 然而他才展开袋子口,现场的几人皆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雪白剔透,不见丝毫杂质,你这根本不是细盐,你这袋子里面究竟是什么?!” 陈智才展开袋子口,旁边的老伯顿时十分吃惊地来了这么一句。 虽说觉得陈智的盐不像盐,但是如此雪白剔透宛如雪一样的物品猛然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时候,还是不由令他们大吃了一惊。 毕竟这种东西乍看上去,其雪白纯度甚至要高于某些宝石美玉。 这种东西说是艺术品也毫不为过,这小伙子怎的当细盐在卖。 甚至还卖的9.9两白银的贱价。 陈智并不知道老伯心里的百般想法,他听完对方的话,嘴角也忍不住狠狠地抽搐起来。 这位大爷,麻烦你不买的话别来瞎说。 好不容易等来的大客户就要被你赶走了。 出乎陈智意料的是,那名穿着粗布衣裳的绝美女子此刻只是眉头微蹙,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静静地盯着袋子里面的细盐。 陈智见她这副样子,心里也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难不成连这位大小姐也没见过吧。 坏了坏了,这个时代提炼盐的技术比他原先设想的还要糟糕啊。 在陈智心里大叫不好的时候,旁边那名穿着华服的女子却忽的轻声建议道: “玉儿,这物看着好生喜人,即使它不是盐,但是看着也像雪一样令人欢喜,我们何不买些回去看看,也当是买个稀罕物看着开心了。” 听见华服女子这么说,陈智心中顿时松了口气,而是又是费了一番口舌才劝说她们两个买下了一斤细盐。 忙活半天只卖出了一斤细盐,怒赚9.9两白银。 这收获还差点赶不上他这一天来回路费的折腾。 初次创业的艰难险些压弯了陈智的脊梁,让他止不住地疾呼: 这世道的钱也太难赚了些! 这样的话,他还创个屁发业,多去打几个赵家,他就发家致富,帮助大家共同致富了! 果然,以前前辈们的智慧是伟大的,打地主果然是最好不过的致富途径。 呸不是。 送走两名女子的陈智顿时感觉十分心累,而此时旁边的老伯看见他这样又捂着嘴偷笑起来。 听见老伯的笑声,陈智的脸色瞬变,而后他更是笑嘻嘻地转向了老伯: “大爷,有件事情,我们一起商量下。” 看见陈智的笑容,老伯心头直呼大事不妙。 …… 一炷香后,陈智带着减少了两斤的细盐重新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而那名摊贩老伯则是拿着手里的一袋子细盐,愣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那名奇怪后生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被拉得无比瘦长。 ------------ 第二十五章打家劫舍 初次创业就出师不利的陈智,只能带着几乎没怎么减少的细盐往家里赶去。 一路上他忍不住在反思自己这次失败的原因。 首先,肯定就是他没有搞清楚城里集市开放的时间和路上要花费的时间,等到快闭市了才姗姗来迟,那时的人流量已经很少了! 其次,城里的盐的质量太差了,几乎没人认识细盐,他们也不相信他有细盐! 最后,他在城里的名气还是太小了,根本没人认识他,所以也就没有人相信他的话! 陈智在总结了以上三点失败原因后,他的眉头忍不住皱得越来越紧。 但是,其实这次还是有收获的,至少那名大小姐最终还是买了他的细盐。 她们吃过之后,如果觉得好的话,以后肯定会多买。 到时候这就是他的一个大客源。 陈智这么想着的时候,又觉得信心十足地回到了家。 然而他才来到家附近的小路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家附近的几户人家的屋子都被砸得乱七八糟的。 因为现在的房子大多数都是一些木头、瓦片、稻草做成的,因此基本上很容易就被打得七零八落的。 可是这种大范围的房屋破坏,显然是有人在蓄意而为。 果不其然,陈智回到家时,便看到几名凶神恶煞的壮汉正站在他家的院子里,气势汹汹地跟他的三位嫂嫂对峙着。 看到这幕,陈智就抬起腿,拍了拍马腹,加快了路程。 “今天你们要是不拿出三百两当保护费,信不信我们几个现在就把你们的房子也砸了?” 那几名混混嚣张地说着的时候,就举起了手里的锤子,作势要开始砸,几名嫂嫂顿时急忙伸出手,想要去阻止他们。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我看今天你们谁敢动手!” 就在此时,陈智骑着马及时赶到,直接拦在了三名嫂嫂面前。 看到陈智,三女脸上皆忍不住露出笑意,“陈智/小叔叔!” 陈智闻声,匆匆瞥了一眼三人的情况,旋即点点头,又看向了那几名小混混。 而那几名混混看到陈智来,迅速相互交换了个眼色,然后他们便愈发嚣张地说: “三百两银子,每个月给我们三百两银子的保护费,我们就不再来烦你们,但是如果你们不愿意给的话。 那我们就……” 没等几名混混说完,陈智立马开口道: “行,三百两就三百两,银票可以吧。” 说着,陈智就从怀里掏出了三张一百两的银票递到了跟前。 混混们:??? “等等,你就这样直接给我们了?不说点别的什么?” “什么?还是说你们刚刚说话口渴了,现在想要喝点水?二嫂。” 说话时,陈智立马扭头去对柳玉莲这么喊着。 见此,几名混混顿时摆摆手制止,“不是,不是水的事情,那算了。银票给我们。” 混混们狐疑地盯着陈智,但陈智此时却是无比大方地将手里的银票递了过去。 他这副坦然的架势,倒是显得他们这几个人有点小家子气了。 接过了银票,几名小混混们便边走边回头看陈智他们。 每一次他们回头的时候,都在试图从陈智微笑的脸上看出来什么。 然而对方的表情始终保持着亲和的笑容,令他们找不出丝毫破绽。 送走了混混们,三嫂邱若男顿时满脸心疼地对陈智说: “陈智,你怎么就把那个三百两给他们了?那可是三百两啊。” 邱若男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心疼,毕竟之前那群讨债的过来时,要自己还五两的时候,他们就已经非常心疼了。 不过好在后面陈智不仅没还钱,还成功讹了他们五两,所以邱若男她们几个的心情才好了一些。 可是如今这些新混混过来收保护费,一收就是三百两,态度还如此嚣张,但是陈智却是说给就给了。 这也太割裂了。 在邱若男满脸心疼的时候,旁边的李如眉和柳玉莲也是如此。 然而陈智见状,却只是笑了笑,“经历了这么多事,难道三嫂嫂还不清楚我的做法吗? 既然他们敢向我要三百两银子,那我就给他们,但是之后他们还给我多少嘛,那就说不准了。” 陈智说着,当即将马背上的两袋细盐全都卸了下来。 听完陈智的这番话,三女顿时心中大吃一惊,但是隐隐中也期待陈智接下来会怎么要回这三百两。 另外一边,这几名小混混如此轻松地就得了三百两,他们此刻飘飘然地走在回去的路上。 半晌,其中的一名混混忍不住开口道,“大哥,我们接下来要把这笔钱交给二爷他们吗?” “你彪啊,这是我们收取的保护费,二爷不是只是让我们去教训一下陈智他们那群人吗? 我们现在不是也已经教训了吗,这个钱是我们应得的!” 为首的那名混混头子,说是混混头子其实不然。 他们实际上是来自其他城的山匪,先前因为听说小方山的燕山海等人已经被灭了。 所以他们就举家搬迁到了这边,毕竟小方山这里的生活条件比起他们原来的地盘要更加优渥,山上大片耕田不说,还有好几处天然的水源,山上野味草药什么的也有很多。 而他们老地盘那里,除了光秃秃的山就是山,什么都没有不说,距离城里买东西的地方也远,所以他们几乎是听到小方山空了之后就立马搬了过来。 但是搬过来不久之后,他们的一个亲戚就来告诉他们,说是他们一直留在山上种田像什么土匪。 之前的小方山山匪们都是在附近打家劫舍,所以日子才过得那么滋润的。 而且那个亲戚后面也告诉他们附近几个村子的经济情况,尤其是刚刚他们打劫的陈家村,陈家村里面的陈智一家。 他们的那个亲戚,也就是刚刚一名山匪说的二爷,说陈智家里起码有上千两白银。 虽然他们几个到那边去看的时候,只是觉得他家家徒四壁,实在不像是能有上千两银子的人。 ------------ 第二十六章陈智,你死定了 虽然这群山匪们乍看到陈智家的时候,觉得他家不像是有上千两银子的人。 但是他们在之前打劫的陈家村里的其他几户,他们确实比起其他村里的人要更加富裕一些。 所以当时山匪们也没多想,还是去了陈智家,结果就看到了他那三位貌美如花的嫂嫂。 本来陈智如果不及时赶回来的话,他们几个打算掳走他的几位嫂嫂了事。 却没想到陈智刚好就在那时赶了回来,甚至还十分好脾气地给了他们要求的三百两。 先不说他一口气拿出三百两这种财大气粗的豪爽行为,就冲他这么老老实实的,几名山匪也不好意思继续去抢他的几位嫂嫂了。 于是现在的山匪们正飘飘然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们才回到家,就准备今天奢侈一把,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然而在召集全寨上下的兄弟们准备好好庆祝一番的时候,土匪头子二蛋的二爷就来了。 如果陈智此时在这里的话,肯定能认出新土匪头子二蛋的那个二爷其实就是当初去他家讨债的为首的那名混混头子。 二蛋看见自己的二爷来了,立马笑呵呵地拿着酒袋就迎了下来: “二爷,果然像你之前说的那样,陈家村那边确实富得流油,我们先前去别的地方打劫,辛苦一整天也才拿到区区几十两。 结果刚刚只是去了陈家村半天,就拿到了四百多两银子! 真是多亏二爷了,不是二爷的话,我们这几位兄弟今天也不能吃得这么好。我二蛋敬二爷一杯!” 土匪头子二蛋说完后,当即抓着酒袋牛饮起来。 其余的土匪们也纷纷喊着,“我们也敬二爷一杯!” 说着,他们也都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各个喝得红光满面,眼睛骨碌。 听完二蛋的话,那名混混头子,也就是二蛋的二爷忍不住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旋即就气得咬牙切齿的。 好你个陈智,当初我只是去要五两银子,你扣扣搜搜的不说,最后还倒坑了我十两银子! 结果现在别人山匪拿着刀架在你脖子上,你就愿意花三百两了是吧! 二爷气得面容都扭曲了一瞬,但下一秒他看着喝得迷迷糊糊的二蛋等人,突然心生一计: “二蛋啊,你看,你二爷果然没骗你,陈家村确实是个好地方啊。 还有那陈智,我之前又打听到他家确实有几千两不错,但是却是几千两黄金! 你这次去只是敲诈他三百两白银怎么够啊,他可是有上千两黄金的人!” “千两黄金?!” 听了二爷的话,二蛋迷迷糊糊的眼睛瞬间就清澈了,本就涨红的脸色也变得越发通红。 而周围的其余匪众,这一刻他们也都忘记继续喝手里的酒,清澈的酒液就这样顺着酒袋口缓缓流下,水流声不绝于耳。 整个寨子内顿时就安静了,清晰得能听见众人不住地咽口水的声音。 看到这幕,二爷心底顿时露出得逞的笑容。 果然是来自乡下那边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土匪,要是之前的小方山山匪的话,二爷跟他们这么忽悠,他们肯定会不信的。 毕竟几千两黄金是什么概念? 相当于他们之前这里当地首富赵家全家上下加起来的家产了。 那根本不是陈智这种穷屌丝能拿得出来的数目,他只不过是因为凑巧捡漏,才在县里拿了区区的赏金三千两白银罢了。 不过也是因为二蛋他们才刚来,所以二爷就这么忽悠他们也没事。 反正他们不懂几千两黄金的概念,也不懂陈智之前县里的那件事。 这种情况下,拿二蛋他们当枪使对付陈智那个臭小子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 二爷只是随意地忽悠了两句,二蛋他们众人顿时就被唬得头头是道的。 半晌后,二蛋猛的捏紧了酒袋,一副气愤的样子: “好他个陈智,明明家里有上千两黄金,如今却只是给我区区三百两。 我就说他怎么这么大方,这群有钱人果然都是精明狡猾的!真是太可恶了!” 听着二蛋生气的话语,二爷脸上几乎都要笑开了花,心道: 他陈智哪有那么大的能耐,不过你越生气越好,赶紧好好教训他一顿。 “依我说,二蛋你们就是太好说话了,你们不清楚陈智那家伙的狡猾。 我再告诉你们一件事,就是他现在雇了一群药女每天上山采药,你们看见她们之后立马就把她们绑起来。 然后再派人拿信给陈智那厮,信上内容随便胡诌两句就行,就说他陈智的这些药女采的药都是你们山上兄弟的,现在陈智采了你们的药,就得给你们补偿。 这个补偿,你们干脆就要三百两黄金,这样既当做药的赔偿,也当做陈智赎回这些药女的赎金。 两者加起来才收他陈智三百金,已经是大大地便宜他了。” “三,三百金?!”听到这个数字,在场的众山匪们又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平时打家劫舍,最多的一次就是今天在陈家村的四百两白银。 可如今要他们绑一些人,居然就要敲诈别人三百金。 这真的可能吗? 在二蛋他们面露犹豫的时候,二爷却是加大了忽悠的力度: “你想,三百金对他陈智的几千两黄金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可是他如果不赎回这些药女,万一她们出事。 那么陈智在村里肯定抬不起头,到时候你们如果要去抄他们的家,或者别的之类的,是不是没有村民出来帮忙? 到时候别说几百金,几千金甚至都有,你们想想这个画面。” “几千金!”二蛋和众山匪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同时,他们忍不住扫视了一圈桌子上面的美酒和肉。 才四百两白银,他们的日子就能过得很好了。 几百金,几千金的生活更是不敢想象。 恶从胆边生,既然要富,那就得胆大! 最终,二蛋他们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心里默默想好了明天的计划。 看着乖巧的一众匪徒,二爷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阴险的笑。 陈智,你死定了。 ------------ 第二十七章土匪下山 二蛋如此想着,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端起了酒碗,“二爷,多谢你的提点,我们兄弟以后可全靠你了。” “哎,咱们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就太客气了。” 二爷眼珠子一转,欣喜地将酒碗里的酒水一饮而尽了。 陈家村的陈智,你就等着吧。 小方山上的新土匪一夜庆祝到天亮。 天亮之后,二蛋浑浑噩噩地都不知道二爷是什么时候下山的。 等到醒来之后,想起二爷说过陈智有几千金的事情。 忙招呼好兄弟们,下山去了。 此时,陈家村附近的山上,采药女们在辛勤地忙碌着。 因为陈智给的工钱不错,她们也都愿意给陈智采药。 尤其是经过上次救治采药女的事情,大家对陈智有了更新的了解。 几个姑娘背着满满当当的背篓,准备向陈智送药材的时候,忽地面前来了几个大汉。 只见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摸着自己的下巴,恬不知耻地笑着。 “这些姑娘不错,要是带回去几个,大哥一定喜欢。” “说的也是,她们应该还是黄花大闺女吧?要不要我们兄弟先尝尝?” “好哇,我们正有此意。” 几个人说着,搓着手,邪笑着向姑娘们靠近过来。 姑娘们早知道小方山上又来了一批土匪,却不想他们这么快就到村子了。 土匪们扑向姑娘,将一个个地抱在了怀里,笑得更加的放肆了。 经过此处的村民听到姑娘们的叫喊声,赶了过来。 “你们干什么?” “没你们什么事,最好滚蛋!” 土匪抽出腰间的大刀,指着村民,大喝着。 村民看到这个阵仗,哪里还敢再过问,转身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可怜几个姑娘们叫苦连天,没有一个人能来帮她们一把。 话说陈智在家里等着采药姑娘送药来,左等右等,还是没有见到她们的身影。 这个时候,有人敲响了陈家的大门。 “陈公子在家吗?” “吴伯,你怎么来了?” “听说后山上来了土匪。” “什么?” 李如眉听了这话,吓得向后退了几步。 家里还不容易安生几天,土匪突然下山,不知要做什么。 吴伯看到李如眉如此模样,叹了一口气,“听说他们带走了几个采药女,你们可得当心一些啊。” “多谢吴伯提点,我们会的。” 目送吴伯离开,李如眉魂不附体地去找了陈智。 柴房里,陈智正在盘算着如何寻回那三百两银子。 正在筹划之时,忽觉得一团软乎乎的东西扑向了自己。 抬头睨了一眼,手不由地又摸了一把。 李如眉红着脸,啐了一口,“叔叔,不好了。” “怎么了?家里又遭人逼债了?” “不是,土匪下山了。” 李如眉娇羞地低着头,从陈智的怀里离开,将这个变故告诉给他。 一听说土匪下山,陈智啪地一声拍了一下大腿。 “他们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他们。” “叔叔,不可。你的病还没有养好。” “大嫂,不妨事,我去去就回。” 陈智说完这话,就向门外走去。 李如眉哪里放心他,叫来了邱若男就跟了上去。 “大嫂,我们跟着叔叔干什么去。” “他怕是又有危险了。” “什么?” 邱若男以为他又要去山上跟那些土匪纠缠。 听了大嫂的话,瞪大了眼睛,加快了脚步。 陈智还没有走多远,就见一众人笑呵呵地向村子走来。 带头的那个人看着眼熟,瞧见了陈智,顿住了脚步。 “哎呦,这小子倒是消息灵通啊。” “你们来村子干什么?” “少废话,交出陈家的钱财,我们就可以放你们一马。” 土匪没来由地说出这话,陈智心头一震。 莫非,有人向他们告密,知道自己得了三千两银子? 抬起了眉眼,望着面前的土匪,哈哈大笑起来,“你们也知道,我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怎么可能有钱财?” “不给钱也可以,跟着你的采药女要被卖到窑子去,你可管不着。” 说完这话,土匪就转身欲走,哈哈大笑起来。 采药女可都是村里清白人家的姑娘。 若非是与自己有仇,那些土匪也不会将姑娘们带走。 陈智怒不可竭地大喝一声,“好,我给你们银子!” “不可,我们家里哪还有银子?” “大嫂放心,我自有办法。” “你能想什么办法,他们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 “大嫂这是关心我?” 谁知,陈智听了这话,微笑着,握住了李如眉的手。 细腻的肌肤触之让人心神荡漾,即使是即可死了,也值得了。 李如眉不知陈智在想什么,红着俏脸瞪了一眼他,抽出了自己的手,“叔叔,你莫要逞强了。” “我知道嫂嫂是关心则乱,不过,请你相信我。” 拍了拍李如眉的肩膀,陈智对土匪们说着,“想要银子,那就得跟我去取,如何?” “跟你去就是,少啰嗦,还不快走?” “走之前,姑娘们必须放了。” “什么?见不到银子,我们是不会放那些姑娘们的。” 土匪仗着人多,并不想跟陈智谈条件。 大喝一声,掏出了身边的大刀,指向了陈智。 陈智感觉到脖子一凉,大刀的刀刃已然到了自己的脖颈上。 “还不快走?” “好,我们一起走。” 答应着,陈智就带着几个土匪,向赵家走去。 土匪们一看陈智毕竟不是向自己家走去,而是去了别的地方。 脖子上的大刀一紧,“少耍什么花招,要不然我们让你马上见阎王!” “你们想想,我有那么多银子,怎么能放心留在家里。” “说的也是,你最好别骗我们,要不然,我们可不是吃素的。” 这波土匪陈智也见识过,知道他们没有太多的心智。 几个人来到了赵家,陈智指了指赵家破败的门楼。 “我的银子就埋在门楼底下,你们去找吧。” “你小子等着!” “我不跑,就站在这里等着。” 土匪见赵彻答应,便放心下来,放下了大刀,开始挖了起来。 ------------ 第二十八章讹诈 几个土匪着急要银子,快速地在赵家门楼挖了起来。 这个时候,门楼嘎嘎作响,低头忙碌的土匪却没有发现。 陈智向后退了几步之后,门楼轰然倒了下来。 还未等到土匪们跑出来,就被压在了门楼下面生死未卜了。 见状,陈智转身才悠闲地离开了赵家门口。 三嫂邱若男不放心他,尾随着也来到了此处。 发现陈智一人走了过来,抓住他的胳膊,问了起来,“叔叔,你没事吧?” “我没事,那些采药女,必须尽快救回来才行。” “没错,我已经报官了。想必县衙会派人上山剿匪的。” “糊涂啊,那个徐才岂能去剿匪?” 陈智叹了一口气,拉上邱若男,就向小方山奔去。 三嫂毕竟是有些功夫,带着她山上,也能放心些。 只是邱若男不知陈智要干什么,低头望着他紧握的手,有些迟疑了。 “你们胆子不小,竟然敢上山?” “这小方山,为什么不能上来?” “如今我大哥占据山头,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许上山。” 土匪盯着陈智,挥舞着手里的大刀,对他如此说着。 陈智勾了勾嘴角浅笑一声,“你们怕是忘记了,燕山海可是我杀的。” “你是陈智?” “不错,正是我!” “我们大哥有请!” 谁知,那土匪一听说陈智的名号,竟然一反常态地热情邀请他上山去。 见到二蛋之后,陈智也没有多余的话,让他尽快放人。 二蛋冷哼一声,用竹签剔着牙,“我的人没有告诉你怎么样才能放人?” “他们倒是告诉我了,可我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银子。” “那就休要提放人的事情。” 扔下这句话,二蛋冲着身边的人挥了挥手。 几个土匪小喽啰举着钢叉,就逼迫陈智和邱若男离开小方山。 “我最多给你三日,见不到银子,姑娘们就只能进窑子了。” “三日?” “记住,别想玩什么花招,陈家村尽在我的掌握之中。” 二蛋靠在躺椅上,呵呵笑着,竖起了三根手指,下了最后的通牒。 邱若男被二蛋的态度气得,一脚踢飞了二蛋面前桌上的茶壶。 “你们太无法无天了!” “放肆!敢在老子的面前耍威风,信不信我也抓你进窑子!” “你们敢抓她,简直是作死!” “姓陈的,你不老实,可不要怪我不客气了。一天时间,拿不到银子,别想见到那些姑娘们!” 邱若男本想对二蛋再东西,可担心他再变本加厉地对待陈智。 有些担心地拉住了陈智,小声地问着,“叔叔,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先下山,从长计议再说。” “想下山,没那么容易!” “不下山,我们怎么拿银子山上?” “陈家不是还有两位貌美的寡妇吗?上山来玩玩,兴许大爷我心情好,就放过你们了。” 说到这里,二蛋哈哈大笑起来。 陈家的几位寡妇,各个都是前凸后翘,美貌俏丽。 可惜陈家的三个男人无福消受,早早让她们守了寡。 若是两个寡妇一起来了,让她们和这个主动送上门来的一起伺候好自己。 那可真是赛过活神仙啊。 陈智咬了咬牙,啐了一口,“门都没有,她们并不知道我藏银子的地方。” “是吗?那你一个人走。她留下来。” 指了指陈智身边的邱若男,二蛋嘴角努了努,就命人准备去抓邱若男。 邱若男三五下将身边的土匪钳制住,单膝压在了土匪的后背上,“还想动我,想得美!” “你!疯子!还不快滚!” “记住,拿不来银子,采药女都要送进窑子!” 忌惮邱若男的功夫,二蛋冲着陈智叔嫂大喝着,就带着人急匆匆滚回老巢了。 回家的路上,邱若男有些抱歉地拉住了陈智的衣袖,“叔叔,对不起,我把事情搞砸了。” “没事的,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要不是我。他也不会将期限改成一天。” “一天时间,足够了。” 邱若男听了这话,以为陈智是在替自己宽心,懊悔地低着头,不知说什么好。 回到陈家,李如眉得知他们在山上的惊险,拉着陈智让他到偏远的地方躲一躲去。 陈智却郑重地摇了摇头,“大嫂,我可以躲,但那些姑娘们怎么办?” “她们……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不是我们陈家的处事风格,不是吗?” 这说到了点子上,李如眉是担心陈智,才会稀里糊涂地出了这个主意。 叹了一口气,搓了搓手,“可我们家里,哪里还能拿出银子来?” 正在她焦急的时候,陈伯慌里慌张地从门外跑了进来。 “大夫人,不好了。” “又出什么事了?” “大成和二成不见了。” “他们两个大男人,还能去哪里?” “我已经在村里打听了,说是他们被土匪抓走了。” “什么?” 采药女还没有救回来,大成和二成也被土匪带走了。 他们陈家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跟土匪纠缠不清呢? 李如眉想到这里,右手扶住了额头,一阵眩晕,不由地倒了下来。 倒是陈智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她绵软的身体。 随着李如眉入怀,一股馨香传遍了身体,陈智猛地一愣。 “大嫂。” “大嫂,你快醒醒!” 三嫂和二嫂围着李如眉,摸着她的额头和脸,轻唤着。 等到李如眉醒过来,二蛋派人向陈智传话,三百金不足以赎回那些采药女。 他们狮子大开口,索要三千两银子。 不对,三千金,明日午时不送到小方山,就去窑子里见几位姑娘。 至于大成和二成,那就只能替他们收尸了。 陈智听了这话,将拳头握得嘎嘎响。 燕山海自己都斗得过,区区一个根基不稳的土匪二蛋,他岂能放过? 对来报信的土匪说,他定会准时带金山上,让土匪最好不要亏待陈家村的村民。 土匪离开之后,陈智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谁也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到底干什么去了。 翌日,踩着晨雾,他才回家。 ------------ 第二十九章一个人 李如眉担心陈智的安危,一夜未眠。 见到他回家,一把将他抱在了怀里。 陈智感觉到一对温软地东西在胸前蹭了蹭,顿时脸上一阵灼烧。 “大嫂,你怎么在这里?” “叔叔,你一夜去了什么地方?害我们担心。” “我只是去想办法了,惹嫂嫂们担心,着实是我的不是。” 说着,陈智将头埋在了李如眉的怀里,尽情地享受着她温润的温度。 李如眉觉察出怀里的人动了动,低下头望见陈智一脸沉醉的样子,顿时脸上火烧火燎起来。 “说,你去干什么了?” “我去救村民了。” “你一个人?” “是啊,我不想难为嫂嫂们。自己一个人去了。” 陈智说着,向身后望了一眼。 采药女还有大成和二成就站在不远处。 几个人肩头还湿润着,想必是为了赶夜路,被晨露打湿了肩头。 “你……怎么做到的?” “那个土匪头子,也被拿下了。” “我问你怎么做到的?还不老实交代?” 李如眉意识到了危险,严厉地质问着陈智。 无奈之下,陈智让救回来的人先行回家,自己再慢慢向李如眉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他大晚上离开了家,就去找了地方上德高望重的乡绅。 听说陈智被土匪要挟,还拿人命来威胁他拿出银子。 乡绅们感激他灭了燕山海,义愤填膺地组织了一些人,让陈智连夜带上了山。 二蛋和那些土匪毫无防备,被陈智带去的人打的是落花流水。 关押起来的采药女,还有大成二成,就这么被带了回来。 “你呀,让我们说什么好?” “三嫂,我这不是不想连累咱们家吗?” “你还知道连累陈家?你别忘了,你可是陈家唯一的男丁了。” 邱若男得知陈智做了如此冒险的事情,埋怨地白了一眼他。 陈智呵呵地摸着自己的头,“是啊,我是唯一的男丁,以后还请嫂嫂们放心,我会让陈家好起来的。” “叔叔,你这是?” 三位嫂嫂也弄不清楚,陈智为何如此大的气魄。 不过,这样也好,以前那个只知道吃喝嫖赌的纨绔子弟终于不见了。 她们只要照顾好陈智,也就对得起陈家已逝的公公婆婆了。 虽说陈智一夜之间将二蛋那些土匪全部剿灭,可他带山上的人也有几个受伤了。 陈智给他们了几两银子,让他们在家好好养伤。 那些村民是感恩戴德地拜了又拜,称陈智是活菩萨。 这道让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何德何能,竟然能被人如此称呼。 时夜,陈智躺在柴房的床上,正在想如何能拓宽自己的生意。 柴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阵香风吹进来,陈智还没有来得及起身,就被压到了床上。 “叔叔身体才康复,理应早些安歇才是。” “二嫂,你这是……” “听盛药堂的大夫说,你的身体想要尽快康复,必须要有人陪你。” “这……” 陈智的脸抽了抽,上下打量了一番二嫂柳玉莲,不知她要做什么。 还未等到他想明白,柳玉莲褪去了外衣和鞋子,就要上床。 “二嫂,这可不妥。” “叔叔,二嫂也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 “你我是叔嫂,这不合礼法。” “什么礼法?你是陈家唯一的男丁了,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几个可怎么活啊。” 柳玉莲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帕子,抹起了眼泪。 她这副娇弱哭泣的样子,让陈智于心不忍,掀起了被子,盖住了柳玉莲的玉足。 陈智的让步,让柳玉莲欣喜不已,红着脸,背对着陈智躺了下来。 床上多了一个大活人,而且还是一位貌美如花的娇娘。 这让陈智如何能睡得踏实。 想要翻身,怕惊动了柳玉莲,只能硬挺挺地躺着,一动不敢动。 鼻息间,总是能闻到女子身上特有的香气。 陈智躺了一会儿,实在是忍受不了,掀起了被子。 “叔叔,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去茅房。” “我陪你去。” “这……不合适吧?” 瞪大了眼睛,陈智难以置信地盯着柳玉莲。 柳玉莲俏脸一红,“大夫说了,要一直跟在你身边,寸步不离。” “这是哪个王八蛋大夫给你说的,你告诉我?”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试一试,总归没错的。” 说完这话,柳玉莲穿上了鞋,披着衣服,就要跟着陈智一起出去。 谁知,打开了柴房的门,却发现大嫂李如眉和三嫂邱若男站在门口。 四个人尴尬地对视了一眼,皆是愣住了。 “大嫂,今天晚上是我陪着叔叔。明晚才是你。” “你们同塌而眠,总是不合规矩,我怕被人看到。” “没……家里也没别人啊。” 柳玉莲听了李如眉的话,心慌地解释着。 可身为大嫂,李如眉做事总是妥当的。 因此,她的话,也毋庸置疑。 夜间,不管是谁来陪着陈智,其他两个人都要站在门口守着。 直到天亮,陈智和那人一起走出房门为止。 三个嫂嫂在那里谈论着,已然忘记了陈智。 他忘记要出门干什么,愣愣地站在那里,听着嫂嫂们对他的安排。 嘴角已经僵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等到李如眉交代完,将陈智和柳玉莲一起推到房间里,“好了,时辰不早了,你们早些安顿吧。” “不,大嫂。你们不可听信别人的胡话。” “什么胡话?我们也是为了你好。” 其实,这个法子,并不是什么盛药堂大夫的话。 而是李如眉见陈智变化太大,担心他是被鬼附身。 到了庙里求了签,才得到这样对付鬼魂的办法。 庙里的得道高僧说了,只要有人陪着他七七四十九天,附身的恶鬼就会自动消除的。 这一点,李如眉没敢告诉陈智,生怕他会反对。 此事也只有三位嫂嫂知晓,不能被第四个知道。 至此以后,陈智每晚上入睡都十分的困难。 不知不觉地,他的黑眼圈变重,人也渐渐地消瘦了下来。 ------------ 第三十章合作 这天吃早饭的时候,李如眉不无担忧地摸了摸陈智的额头。 “这也不烧啊,到底是怎么了?” “大嫂,我只是没有睡好。” “莫非真的是被恶鬼缠身了?” 胆小的柳玉莲,低声对李如眉说着。 只见李如眉眼神一凛,示意她禁声。 柳玉莲赶紧闭上了嘴,一声不吭了。 “要我说,那个什么高僧,纯粹是在骗人。” “什么高僧?你们在说什么呢?” 邱若男的话,让陈智一惊,抓住了她柔软的手,如此喝问着。 三位嫂嫂见躲不过去,也就只能实话实说了。 听说自己被恶鬼缠身,才会变化这么多,陈智是哭笑不得啊。 老子是穿越过来了,才会不像原主,好吗? 真的要有什么得道高僧,不如将自己送回去好了。 不过,几位嫂嫂如此善解人意,又美丽大方,愿意舍身陪自己安睡,他岂能辜负了她们的美意。 难就难在,晚上睡不踏实,白天没有精神,几次去卖精盐,差一点算错账。 摇了摇头,陈智让自己清醒过来,“三位嫂嫂,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那个所谓高僧的话,还是不能信的。” “怎么会?我们康平府里的人都信服那个高僧,他真的很神的。” “那他有没有算出来,我今日能赚多少银子回来呢?” “这……高僧说了,天机不可泄露,有些事情,他是不能说的。” “放屁!” 陈智翻了一个白眼,不由地爆了粗口。 三位嫂嫂顿时脸色一白,“叔叔,你是不想我们陪着?” “不是不想你们陪着,只是那不过是无稽之谈。” “我们也只是担心你而已。” “多谢嫂嫂,我很好,没事。” 陈智吃罢了早饭,望着大嫂的手,心酸起来。 大嫂从赵家回来这么久,虽说是不用当侍妾那么操劳。 可那双手却一直都比较粗糙,再也回不到以前的细腻了。 李如眉顺着陈智的眼眸看过去,不好意思地将双手缩到了桌下。 “叔叔,你今日还要去城里,不如让陈伯陪着吧。” “他在家里还要事做,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说着,陈智心不在焉地带着精盐出门了。 走到城里的集市上,身边不断传来吆喝声。 陈智不以为然地走着,并没有在意那些吆喝声。 谁知,他走到一处肉铺,却被人撞到在地。 手里拿着的精盐也撒了一地。 “走路不长眼?” “你撞了我,弄撒了我的东西,赔我!” 揪住了对方的衣领,陈智就呵斥着。 对方双目圆睁,手里提着砍刀,亮了出来。 “我用这个赔你,怎么样?” “你是屠夫?” “是啊,那人偷我的肉,我着急抓他,才撞到你的。” 屠夫瞅着地上的精盐,不知是何物,“什么破烂东西,还让我赔!” “这可不是什么破烂东西,此物价值连城,你赔不起的。” 陈智正待要解释,却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扭过头,看到了那张俏丽的脸庞。 “姑娘?原来是你?” “我想要买你的货,却看到有人说它是破烂。” 说着,那张俏脸一凛,怒气冲冲地望着屠夫。 屠夫见面前的姑娘气质不凡,身着华服,不敢怠慢。 小心地陪着笑,“这位小姐,您瞧我这张臭嘴,真该打!” “知道该打,那就打一巴掌吧。” 屠夫的笑脸一愣,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当街打自己一巴掌,岂不是让人觉得他好欺辱? 况且,对方只是一位小姐,也没有办法对付自己的吧? 于是乎,屠夫举起了手里的砍刀,“我已经认错了,小姐还不打算放过小人?” “你赔礼道歉了,还得赔偿他的损失。” 姑娘说着,睨了一眼屠夫身后的肉铺,指了指案板上的肉,“拿那些肉作为赔偿,不过分吧?” “什么?那些肉可值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太少了,还能拿什么来赔偿呢?” 屠夫的话,让姑娘为难起来。 打量着肉铺的牌匾,觉得不如拿这间肉铺做赔偿。 一听说这话,屠夫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陈智不想让华服姑娘因为自己的事情受到牵连,挡在了她的面前,对屠夫说着,“除了那些肉,你肉铺里的下水我都要了。” “什么?那些你不能带走,必须要付银子!” 屠夫将手里的刀哗哗地挥舞着,故意挑衅着陈智。 其实,他什么都不愿意给陈智。 那些肉和下水,少说也得一百五十两银子。 轻易给了这小子,以后在整条街上谁都会看轻他的。 谁知,陈智盯着肉铺里那一团猪胰子,笑了起来,逃出五十两银子扔给了屠夫。 “我要你这些东西。” “什么?” “以后这些猪胰子有多少,我要多少,价钱好说。” 姑娘见陈智就这么放过了屠夫,跺了一脚,“你干什么?为什么不让他赔偿你的精盐?” “我有更好的生意。” 陈智邪魅地笑了笑,低声说着。 早知道他是一个精明的商人,却不想,他会如此轻易就放过了祸害他的人。 狐疑地盯着陈智,姑娘不知他又想到了什么生意。 跟着陈智到了他的摊位,便好奇地问了起来,“你有什么好东西,告诉我吧。” “你猜到了?” “莫非跟你买的东西有关?” “聪明!” 竖起了大拇指,陈智毫不吝啬地夸赞着。 只见姑娘的脸一红,有些不自在起来。 然而,陈智可惜地望了一眼地上的精盐,“我的精盐生意不知还能做多久。” “你要是担心的话,不如我们一起合作。” “合作?姑娘愿意和我一起卖精盐?” “那有何不可?” “你们家里同意吗?” “我们家,我做主。” 姑娘受到陈智的感染,拍着胸脯,如此保证着。 没想到,今天来到集市,还拉了一个合伙人。 望着她郑重的样子,陈智呵呵地笑了,“我还不知道姑娘芳名呢。” “我叫郭欣欣,你以后叫我欣儿就行了。” 说着,郭欣欣从袖中掏出了一张银票。 ------------ 第三十一章香皂上市 陈智本以为郭欣欣只是说说而已。 却不成想,她竟然真的拿出了银票。 一张银票就是一千两,出手足够阔绰的啊。 她这是看上自己,想要包养吗? “怎么?瞧不上我的银子?” “不,郭小姐,这也太多了。” “还叫我郭小姐?我刚才说的话,你没有听进去吗?” 俏皮地盯着陈智,郭欣欣如此问起了他。 陈智只好唤了一声‘欣儿’,然后将她手里的银票接了过来。 郭欣欣看到他接了银票,笑了起来,“我们合作了之后,你可得好好干啊。” “那是当然,欣儿既然信得过我,我必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好样的,好好干。” 笑着说完,郭欣欣冲着陈智挤了一个眼,便转身离开了。 陈智猜到她是大户家的千金,今日没有伪装地偶遇。 天公成人之美,还让他们两人达成了合作。 这简直就是天助我也! 心里美滋滋地想着,陈智揣着那一千两银票,带上了买来的猪胰子,回家去了。 二嫂见到他提着一堆腥臭味的猪胰子,捂着鼻子,眉头一皱,“叔叔,你哪里捡的腌臜之物,还不快扔出去。” “嫂嫂,你这就不知道,这可是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如此腥臭,弄得家里都没发待了。” 柳玉莲一边说着,一边在陈智身边转悠着,唤了一声‘陈伯’,想让陈伯将这堆东西扔掉。 然而,陈智提着猪胰子,忙去了厨房。 经过清洗之后,猪胰子变得洁白无瑕。 放在锅里,熬制几个时辰之后,便得到了他想要的油脂。 后院里正好有盛开的玫瑰花,摘了一些,制作成玫瑰精油,添加进入油脂里面。 顿时,被人嫌弃的猪胰子就呈现出一种玫瑰的独特香气。 此刻他想要的东西还没有成型,想要达到想要的效果,还得加入一种厨房必备的食用碱。 可惜,这是在古代,食用碱并没有。 无奈之下,陈智只好选择使用草木灰来制作原料了。 三位嫂嫂见他在厨房里忙进忙出,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等到晚上,陈伯快要做晚饭的时候,陈智才拍了拍手,望着自己做的东西笑了起来。 “成了!” “叔叔,你这做的是什么啊?” “这东西叫香皂,可以美白肌肤,持久留香,让人闻上去就香气逼人。” “真的这么好吗?” 李如眉不大相信地伸出手,想要摸一下。 陈智却制止了她,“现在还没脱模,等脱模干燥之后,我示范给你们用。” 挑了挑眉,陈智对三位嫂嫂如此说着。 她们都十分期待陈智的香皂。 时刻盼着香皂脱模,她们还尽快试一试。 这天,陈智拿到了脱模干燥的香皂,放到了桌上。 “三位嫂嫂,谁先试一试呢?” “当然是大嫂了,她为了这个家,太操劳了。” 柳玉莲虽然也跃跃欲试,但还是敬重大嫂,让李如眉先试试。 陈智握住了李如眉的手,浸入了温水里,用香皂在她的手上抹了抹。 然后,放下香皂,双手在李如眉的手上来回地揉搓着。 李如眉感觉到陈智手上传来的温度,不觉脸上一热,想要挣脱。 “哎,大嫂,这香皂还没有出泡沫,还是没有搓到位,我再给你搓搓。” “叔叔,还是我来吧。” “大嫂第一次用,不得要领,我给你示范一下,下次你就可以自己用了。” “就是,大嫂。叔叔说的没错。” 柳玉莲和邱若男盯着李如眉手上慢慢出现的细腻泡沫,如此劝说着。 听了她们两人这话,李如眉才心安理得地让陈智替自己洗手了。 揉搓了许久之后,直等到香皂的泡沫丰富起来,陈智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李如眉的手。 “好了,现在可以洗手了。” “怎么洗?” “就像往常那样浸一浸,然后洗干净上面滑腻腻的东西就好了。” 李如眉照着陈智说的洗完了手,闻了闻发现自己的手果然香了很多。 “怎么样?大嫂,这个香皂用得还行吗?” “我很喜欢,我的手也变得细腻了。” “那是当然。我可是特意为了三位嫂嫂,研制出来的。” “叔叔。你研制出来的?” 三位嫂嫂异口同声地问起了陈智。 她们怎么都没有想到,以前文不成武不就的陈智,还动起心思来研制这些东西了。 还没等她们想明白,陈智打包了剩下的香皂,带着就去了城里了。 今日可是与郭欣欣相约的日子,必须让她看到香皂才行。 来到了集市上,陈智还没有走到摊位上,就看到郭欣欣冲着他招手。 笑着走过去,陈智打开了自己的包袱,“这是我的东西,欣儿你看看。” “这是什么?味道很香。” “这叫香皂,除了沐浴用之外,洗手洁面都可以用它。” “真的这么好用吗?” 郭欣欣从来没有见过香皂。 听陈智这么一说,不由地好奇起来。 陈智向她勾了勾手指,附耳低声说了些什么。 这让郭欣欣脸色有些难看起来,“这样可以吗?” “试试不就可以了吗?” 说完,冲着自己的摊位上睨了一眼。 郭欣欣既然说好要和自己合作,除了精盐的生意之外,香皂生意也会给他分成的。 因此,此次请求郭欣欣帮忙,陈智也是为了避免精盐的前车之鉴。 很快,陈智的香皂摊位就摆好了。 吆喝了几声之后,几个姑娘围了过来。 “老板,你这香皂真的有那么神奇吗?” “你们别不信,我就用过他的香皂,你闻闻。” “哇,真的很想,而且小姐的肌肤细腻白皙,应该是用过香皂无疑了。” 郭欣欣为自己撒了谎感到脸红。 但一听到有姑娘称赞自己,又有些高兴。 按照陈智的安排,简单的夸了一下香皂之后,她也掏了五两银子买了一块香皂回去。 姑娘们看到郭欣欣买了香皂,狠下心,纷纷掏出了银子来买。 不一会儿,陈智的香皂就被抢购一空了。 郭欣欣看到摊位清空,这才走了过来。 ------------ 第三十二章遇匪 “陈智,没看出来啊,你还挺厉害。” “多谢欣儿夸奖,这是你今天的分成。” 陈智说着,将一袋银子递给了郭欣欣。 郭欣欣却没有接他的银子,“这些都当做是本钱了,等我什么时候想用银子,我再向你要。” “这么信任我?不怕我跑了?” “不怕。” 没想到,郭欣欣斩钉截铁地回答着。 她仿佛能看穿陈智一般。 不知为何,这样的信任,让陈智十分的感动。 陈智点了点头,垫着手里的银子,感觉到肩头的担子更重了。 郭欣欣低下了头,望着陈智的神情,“怎么了?被我感动了?” “哪里有,我可是生意人。” “既然是生意人,那就快些再去做些香皂,让我也跟着一起赚钱。” “好嘞,我会好好干的。” 陈智收好了银子,如此对她说着。 带着银子,陈智想买走集市上所有的猪胰子。 偏巧,又遇到了那位为难他的屠夫。 屠夫一看到陈智,虎着一张脸,从肉铺冲了出来。 陈智以为他要找自己的麻烦,却被屠夫一把拉进了肉铺。 “这位小哥,我们肉铺有你要的猪胰子,不知道你还要吗?” “你有多少?” “这么多,你都能要了,我可以给你算便宜一点。” “这些不够啊。” “什么?这么些都不够?” 屠夫也不知道陈智是不是逗自己呢。 平日里,猪胰子人人都不喜欢。 每次贱卖都被人嫌弃,面前的这位小哥却说攒了几天的都不够他用。 陈智望着瞪大眼睛的屠夫,笑了起来,“以后你肉铺的猪胰子我全包了。” “这是你说的,说到做到。” “定金我先给你,价格可要公道。” “我肉铺的东西,那绝对货真价实。” 拍着胸脯,屠夫如此保证着。 陈智买了猪胰子,雇了一辆马车,带着一马车的猪胰子就回家了。 这么多猪胰子,处理起来,得费一些神。 顺便在集市上买了一口大锅,也好加工猪胰子。 自此之后,陈智的香皂生意就红红火火地开始了。 卖香皂的同时,还兼顾售卖精盐。 虽说精盐的生意不如香皂,但在香皂的带动下,也开始好转起来。 时夜,拿着银子坐在床上数的时候,李如眉端着银耳汤进来。 “叔叔最近太劳累了,喝点银耳汤润润嗓子吧。” “多谢嫂嫂。” 伸手接银耳汤碗的时候,陈智趁机在李如眉的手上摸了一把。 果然,用过香皂的手,比以前细腻光滑很多。 摸着触感也很好,于是他贪婪地再摸了一把。 “叔叔,你这是……” “我只是想知道,大嫂有没有一直用我的香皂。” “如何?我的手很柔滑吧?” 李如眉伸出了手掌,在烛光下观察着。 陈智站了起来,顺着李如眉的眼眸,望了过去。 两人的眼睛看向一出,不知不觉地头靠在了一起。 脸碰在一起的时候,李如眉呀地喊了一声,忙捂住了自己的脸颊。 “大嫂,你没事吧?” “没,没事,叔叔慢慢用,我先走一步了。” “嫂嫂不坐下来看着我用完再走吗?” 说着,陈智拍了拍自己的床沿,示意李如眉坐下来。 李如眉望着陈智的床,脸颊更加的火热起来。 自从陈智大哥过世至今,她哪里跟男子如此亲昵过? 想到这里,李如眉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地踌躇着。 陈智一边喝着美味的银耳汤,一边盯着坐立不安的李如眉。 “大嫂,若是操持家务辛苦,你可以雇一个人。” “说的容易,那都是要银子的。” “我现在赚钱了,有银子可以养家糊口的。” “你也说了,可以养家糊口。况且,日后你要成亲的,总得留些积蓄吧?” 不愧是大嫂,一语中的,让陈智竟无言以对起来。 闷头喝了银耳汤,就失去了数银子的乐趣。 明日还得一早雇马车带上自己的货去集市。 草草洗漱就休息了。 清晨,马车装好了货之后,陈智就跟着上路了。 谁知这日,走到了半道上,路上杀出了一个程咬金。 “货留下,人离开!” “你们这是要抢劫?” “大爷我就是抢劫,怎么滴!” “口气不小,你知道我装的是什么吗?” “当然知道了,你小子最近赚了不少吧?” 土匪像是认出了陈智,遮着脸的黑布上,那双眼睛精明地打量着陈智。 听了这话,陈智心道不好,兴许是上次小方山二蛋那帮土匪没有剿灭干净。 这才留下了后患,让他们得逞了。 如此想着,车夫卸下了牛的龙套,吆喝着牛就要走。 土匪见状,不由地得意起来,“小子,想活命,就赶紧滚!” “你们是小方山上的土匪!” “你管不着!我们兄弟几个在这里留意你许久了。” 说罢,土匪几个上了牛车,将车上的货全部搬走了。 陈智只身一人,想要去追,担心会被土匪杀害。 于是,他只能先去集市,将此事告诉给郭欣欣。 得知陈智的货物被土匪抢走,郭欣欣气愤地握紧了拳头,跺了一脚。 “简直是太可恶了,我们的货都敢抢。” “欣儿,我们不敢孤身犯险,所以只能忍下这口气了。” “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来想办法。” “不行,那些都是土匪,杀人不眨眼,怎么能让你冒险呢?” 陈智处于好意,如此劝说着郭欣欣。 郭欣欣盯着陈智紧张的样子,呵呵一笑,“你是担心我被土匪绑走?”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 “我不是开玩笑,那些土匪必须要尽快除掉才行。” “可我手上没有一兵一卒,赚的那些银子,也请不到几个人去帮忙。” “我不是说过了,我来想办法。” 郭欣欣倒是很乐意为陈智出谋划策。 这让陈智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毕竟是一介女流,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呢? “欣儿,既然我们想要回我们的货,不如趁机剿灭了那些土匪,如何?” “我正有此意,可该怎么做呢?” 说着,郭欣欣陷入了沉思。 ------------ 第三十三章剿匪成功 说到剿匪,陈智也觉得有些唐突了。 毕竟,郭欣欣的身份并不明了,将她拖下水,未免有失体面。 郭欣欣觉察出陈智的为难,笑着安慰他,“我府上还有一些家丁,可以借给你用。” “这样不好吧?” “你可是陈智,小方山上的燕山海不是你杀的吗?我对你很信任。” “冒昧使用贵府的家丁,让我着实有些愧疚。” “别说那些没用的,我们可是合作之人,你的货,也就是我的。” 这话说的倒是不错,一下子让陈智卸掉了愧疚之心。 于是,他答应了郭欣欣,会想好对策,然后再上山剿匪。 郭欣欣着急知道陈智的打算,将他带到了茶楼,两人一边喝茶,一边聊起了剿匪的细节。 经过一番攀谈,郭欣欣对陈智更加的佩服了。 此人不仅有勇有谋,而且做事干脆利落,也是经营生意的一把好手。 若是假以时日,必定会有一番大作为的。 “欣儿,想什么呢?我刚才说的,你觉得怎么样?” “绝对是妙计,我们这就去办。” “哎,等一等。” “又怎么了? “我还得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 郭欣欣被陈智拉住衣袖,盯着他的手,好奇地问着。 陈智做了一个禁声的举动,凑到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听了陈智的话,郭欣欣不住地点了点头,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当天回到家里,陈智不动声色地继续制作香皂,等到了晚上,他打开自己画好的弓弩图,开始制作起来。 这些弓弩,必须要瞒着三位嫂嫂来做。 要不然,他们知道自己的货被土匪抢去,岂不是要担心? 一夜时间,陈智只做了十把弓弩。 这些完全不够用啊,收好了弓弩,连同做好的香皂,一起带在了身上。 经过去城里的山林时,果不其然,土匪又出现了。 “小子,你够胆识,昨日被抢,今日还敢过来?” “我为什么不敢过来?你们打家劫舍,难道是光彩的事情吗?” “好废话,留下东西,快些滚!” “我要是留下东西,你们待如何?” “杀了你!” 土匪也没有想到,陈智今日像是变了一个人。 竟然敢如此嚣张地对自己说话。 气得他揭开了脸上的黑布,露出了脸颊上的刀疤。 “看清楚,我是落风谷的大当家的,也好让你做一个明白鬼。” “谁要做鬼,还不一定呢。” 陈智说着,抖落了包袱,从里面拿出了改制过的弓弩。 触发了机关之后,弓弩连发五箭,面前的大当家一个没留意中了一箭。 捂着胳膊的大当家,气闷地吼叫着,“兄弟们,给我上,杀了这小子!” “杀我?你们还不够格!” 只见陈智后退了几步,快速地装好了弓弩上的箭。 五支箭羽飞出,几名土匪应声倒地。 正在双方胶着的时候,山林的树丛后面,冲出来一批人。 “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好小子,你设计我们?” “谁让你惹了我,抢了我的货。” 陈智手臂上搭着的弓弩,对准了落风谷的大当家,毫不心软地触动了机关。 大当家举起的大刀还没有落下来,胸口中箭,瞪着眼睛倒在了地上。 等到郭欣欣赶到的时候,山上的土匪被陈智和郭家的家丁杀的七零八落。 几个苟延残喘的土匪聚在了一起,背靠背盯着陈智和郭欣欣,“小子,你够狠。” “不是我狠,而是你们触犯了我的底线。” “不就是一些货吗?至于下死手?” “匪患惹得村民惶惶不安,我算是为民除害吧。” 陈智说完这话,只见郭欣欣挥了挥手,家丁每人举起了一把弓弩,对准了那些土匪。 家丁手里的弓弩,那是陈智昨天草草画给郭欣欣的。 怎么都没有想到,郭欣欣一晚上让家丁们都拥有了这样的弓弩。 “陈智,你的弓弩实在是厉害。” “我倒是小瞧了欣儿你,动作如此的利索。” “别说那些了,我们上山看看,货有没有少吧。” 郭欣欣来不及跟他说那么多,带着家丁,就先上了山。 一众人来到了上山,发现山寨里没有一个土匪。 这倒是让陈智有些想不明白了。 或许是因为落风谷的土匪暂时占据这里,并没有打算长留此地。 找了许久,他们才在一处山洞里发现了被劫掠的货物。 有郭欣欣带来的家丁,所有的货物被搬下山,也不费多少工夫。 货物不能运回到陈智家里,只好暂时放在郭府上。 只消等到明日,陈智出摊之前,在郭府去取货便是。 次日,陈智登门造访。 郭欣欣亲自将他迎进了家里,邀请他品茶。 “欣儿,我还是先卖货要紧。” “不妨事,集市上会有人帮你卖货的。” “什么?” “我租了一处铺面,货物已经运到了铺子去了。” “啊?为何不告诉我?” “别忘了,我是你的合伙人,这一点权利还是有的吧?”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其实,陈智是有些于心不忍。 郭欣欣不仅出钱出力,现在还租下了铺面。 如此投入,他什么时候才能给郭欣欣带来收益呢? 看来,他得加倍努力,才对得起郭欣欣的信任。 两人举起了茶杯,默然地喝了茶之后。 郭欣欣望着自家的院子,叹了一口气,“可惜,我一个人独居在这么大的府上,多少有些孤寂啊。” “欣儿的父母为何没有一起居住在此?” “这里是边陲小镇,父母觉得比较凄凉,所以搬到大都去住了。” “他们放心你一个人在此?” “有什么不放心的?府上不是有那么多家丁吗?” 虽说是家丁,可陈智在剿匪的时候,发现那些家丁训练有素,绝对不是普通家丁那么简单。 郭欣欣不明说,他也当做不知。 康平府是地处边陲,民风淳朴,可并不是世家和官宦人家居住的良选。 这样看来,郭家必定是大富大贵之家了。 如此想着,陈智望着眼前的景致,心猿意马起来。 ------------ 第三十四章另有隐情 郭欣欣睨了一眼陈智,笑道:“怎么样?你想在此住下吗?” “啊?什么?” “算了,当我什么都没有说吧。” 猜到陈智不会马上答应下来,所以郭欣欣叹了一口气,如此说着。 可明明刚才的话,陈智听得很清楚。 郭欣欣邀请自己住到郭府来,难道她对自己有意思? 如此想着,陈智心里不住地笑了起来,下意识地摸向了郭欣欣的手。 “哎,你干什么?” “不好意思,我看错了,以为是什么羊脂玉呢。” “你嘴巴这么甜,肯定有很多姑娘为你倾倒吧?” “说什么呢?我可是正人君子。”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住,那每日去铺子之后,记得过来陪我聊天。” 经过剿匪一事,郭欣欣对面前的男子越来越感兴趣。 不知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埋没在了这等偏远之地,简直是屈才了。 只要他每日跟自己聊天,总会弄清楚他的底细的。 陈智并不清楚郭欣欣的心思,喝了茶之后,就借口要回家去。 郭欣欣打趣地问他,是不是家里有美娇娘等着他。 谁知,陈智脸色一变,便呵呵地笑了起来。 家里岂止有美娇娘,还有三个美娇娘等着、盼着他回家呢。 从郭府回家,远远地就看到李如眉带着两位嫂嫂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叔叔,你为何回来的这般晚?”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只是碰到了熟人,聊了一会儿天罢了。” 面对关心自己的嫂嫂,陈智也不想撒谎。 说出了实情之后,却被邱若男拉住了衣袖,“说,是不是又去花天酒地了?” “嫂嫂,我早已经改过自新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的熟人是谁?男子还是姑娘?” “这……” 邱若男见他说话吞吞吐吐,转头望向了李如眉,“大嫂,我就说他这两天不对劲,被我猜到了吧?” “不是,三嫂,你猜到什么了?我什么话都还没有说呢。” “你不愿意告诉我们,定是有隐情。说!是哪一家红楼里的姑娘?” 陈智听了邱若男的话,欲言又止,摆了摆手,“不是什么姑娘。” “莫非,你还有断袖之癖?” “啊?什么跟什么啊,谁有那样的癖好?” 他可是一个纯正的男子汉,只对女人感兴趣,好不好? 什么断袖之癖,简直是侮辱他的人格。 如此想着,陈智瞪了一眼邱若男,“三嫂若是不信我,那我也懒得解释。” “叔叔,我们也是为了你好,替你担心而已。” “大嫂,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除了赚钱之外,就是回家了。” 其实,陈智没有说实话,他之所以一心惦记着回家,那是家里有三位美艳动人的嫂嫂。 虽说她们三人的各有千秋,但着实是让人有些乐不思蜀了。 这些想法,三位嫂嫂是不知道的。 陈智有些愠怒地推开了邱若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他离开,邱若男有些委屈地对李如眉解释着,“大嫂,你看看他,还学会顶嘴了。” “你刚才的话,委实是说的太重了些。” “我说什么了?他要是有委屈,为何不敢告知你我?” 像是发现了什么新情况一般,邱若男凑到了两位嫂嫂面前,低声说着,“除非,他有事瞒着我们。” “那弟妹的意思,我们要逼问他?” “不成,逼问他的话,他定是不会说出实情的。” “那可怎么办?” “我明日跟他进城。” 邱若男有功夫在身,跟上陈智进城,脚力还是足够的。 而且,她即使是跟踪陈智,他也不会轻易发现自己的行踪的。 如此打定主意之后,邱若男睡了一个安稳觉。 第二天一大早,就尾随着陈智,来到了郭欣欣租来的那间铺子。 “好家伙,他已经在城里有铺子了。” 还未等邱若男冲上去质问,就发现陈智和郭欣欣在铺子里谈笑风生。 郭欣欣一看便是大家闺秀,不同于红楼里的那些姑娘们妖媚。 不过,邱若男看到郭欣欣,心里不免还是一酸。 她们家叔叔有了新欢了,过不了几日,怕是就要迎娶新人进门了。 正在她心酸的时候,郭欣欣看到了扶着墙的邱若男,“那人认识你吗?” “三嫂?” “她是你三嫂?” 邱若男有股男子的英气,但却掩饰不住她的美貌。 微风吹过她的脸庞,耳边的碎发在脸颊上飘散着,更加显得妩媚起来。 郭欣欣听陈智说过,他们家是习武之家。 他的三个哥哥也都战死沙场了。 那么,他和三位寡嫂居住在一起,怕是多有不便吧? 于是,她好奇地盯着陈智,不知道他会不会让邱若男知道自己的存在。 “既然是嫂嫂,不如叫她进来。” “这样不好吧?” “男子汉大丈夫,别磨磨唧唧的,快些去。” 郭欣欣推了一把陈智。 邱若男看到陈智走出了铺子,闪身到了巷道里,不想被他发现自己。 却不料,陈智径直来到了巷道,“三嫂,你为何来此?” “我只是好奇,这城里的集市是什么样的。” “我的乖三嫂,你不会说谎,你是怕我又学坏,是不是?” “你……我……” 当面被揭穿,邱若男支支吾吾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陈智握住了她无处安置的双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前,“嫂嫂若是不信我,不如把我的心剖出来瞧瞧。” “谁说我要看你的心肝了。” “那你为何还要跟我来此处?” “我真的是想买些东西。” “家里置办东西都是陈伯来办的,你真调皮。” 说着,陈智在邱若男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邱若男即使是再有男子的气概,也承受不住如此亲昵的举动。 愣在了那里,盯着陈智,半天缓不过劲来。 “陈智,你干什么?叫嫂嫂进去坐啊。” 郭欣欣见陈智许久未回,来到了巷道口,望着他们叔嫂二人,好奇地问了起来。 三嫂邱若男尴尬地笑了笑,“我就不去打扰你们了,还有事要办呢。” ------------ 第三十五章新的契机 邱若男说完这话,就急匆匆离开了巷道。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郭欣欣一脸狐疑地盯着陈智,“你嫂嫂为何这么匆忙?” “她真的有急事。” “莫非是吃醋了?” “你胡说什么呢?她怎么可能吃醋?” 陈智虽这么说着,但心里还是不免有些嘀咕。 三嫂可从来没有这样过,不会是真的对自己有意? 想到这些,陈智呵呵地笑了起来。 郭欣欣看到陈智不明来由地笑着,哼了一声,“你不想说,那就算了。” “哎,欣儿,别生气啊,我说还不行吗?” 陈智跟在郭欣欣的身后,开始道歉起来。 不远处,邱若男望着他们两人远离的身影,这才转身离开。 回到铺子之后,郭欣欣只跟铺子的掌柜的在说话,俨然看不到陈智似的。 明白郭欣欣因为刚才的事情生气,陈智跟在她的身边,不厌其烦地道歉着。 直到跟了郭欣欣大概半个时辰,郭欣欣才顿住了脚步,转过身。 皱眉嗤笑一声,“陈智,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境,我从来没有过问过吧?” “是的,我正想告诉你呢。” “而且,你和几位寡嫂的关系如何,我也没有提过,对不对?” “我跟她们只是叔嫂关系,绝无其他。” “我和你合作,那是信任你,却不想,你竟然不愿意和我坦诚相待。” “我……知道错了,还不行。” “不行!” 白了一眼陈智,郭欣欣赌气地走进了铺子的后院。 坐在后院的长凳上,不愿意再理会陈智了。 陈智小心地坐到了她的身边,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然后,他就像是自言自语地诉说着自己的家事。 听了一会儿,郭欣欣脸色的怒意渐渐消失了。 扯了扯陈智的衣袖,“别说了,我知道你命苦,以后我们好好赚钱,总会好起来的。” “欣儿,你愿意原谅我了?” “我生气是你并不把我当做自己人。” 羞怯地低下头,郭欣欣红着脸对陈智说完这话,忙站了起来,就离开了。 陈智此时才意识到,这位千金小姐怕是对自己感兴趣了。 这意味着,他们两人会有更深的情意。 于是,走到了铺子里,一边招揽着客人,一边望着郭欣欣。 郭欣欣毕竟是大家闺秀,不宜在铺子里久留。 没过多久,就带着侍女准备离开。 “欣儿,我忙完可以去府上找你吗?” “我们府上也没有人拦着你,为何不能去?” “那你等我,我忙完就过去找你。” 陈智说出这话的时候,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不知道两人的关系为何会变得如此亲昵起来。 本以为郭欣欣又会生气,却见她笑了笑,答应了下来。 好在铺子里的货品很快就卖的差不多,各种香型的香皂售卖一空的时候,陈智就离开了铺子。 来到郭府之后,熟门熟路地来到了郭欣欣经常品茶的凉亭。 果然,她就坐在那里等着自己。 “说吧,你有何事找我?” “欣儿,既然我们已经有了铺子,不如做些其他的货品来卖,如何?” “我也正有此意,这是京城最流行的胭脂水粉,你拿去看看。” 说着,郭欣欣交给了陈智一些女子使用的胭脂水粉。 陈智闻了闻味道,觉得香型太过浓艳。 要是自己做的话,就做一些清淡闲雅的味道。 这样,才符合康平府这种小地方姑娘的审美。 “怎么样?做的出来吗?” “当然可以,只是这个味道,我要改良一下。” “按你说的来做就是,不必告诉我。” 郭欣欣端起了茶杯,示意侍女给陈智斟一杯茶。 陈智盯着手里的茶水,又有了一个全新的主意。 康平府地处边陲,附近的山林里有很多的药草不假,但也有众多可以入茶的鲜花。 这可都是纯天然,无公害的山花。 稍稍加工一下,便是最好的花茶了。 郭欣欣并不知道陈智在想什么,以为他觉得自己家的茶不好。 盯着他许久,轻嗤一声,“陈智,你嫌弃我府上的茶?” “不,不是的,我想做花茶的生意。” “花茶?是何等的茶呢?” 听了陈智的话,郭欣欣不无好奇地问起了他。 陈智向她大概讲解了一番自己的打算。 最后,他嘱咐了一句,“花茶上市之前,不要让别人知道这个消息。” “你是怕有人来抢我们的生意?” “有备无患嘛。” “你的鬼点子最多了,还怕别人抢你的生意。” 郭欣欣对陈智还是有信心的。 也不知道他那么多想法,每天都有不一样的生意点子出现。 他越是这样,自己就对他更加的感兴趣了。 陈智感觉到郭欣欣注视的目光,低眉一笑,“我的鬼点子,只是用在正事上,不是吗?” “那最好,要不然,我会让守军的将军要了你的命。” “什么?郭府还与守军有联系?” “怎么?不行吗?” 这可是大齐国军中的关系,一般世家是得不到的。 狐疑地盯着郭欣欣,陈智心里有了很多的念头。 不住地他感觉到周身有些发冷。 郭欣欣却当做没事人一般,继续品起了茶,“别怕,我们郭府有军中的关系,那是想将你介绍那里的将军认识。” “什么?介绍将军认识?” “是啊,上次剿匪的时候,你的弓弩不错,很适合军中使用。” 陈智怎么都没有想到,郭欣欣会告诉自己这个消息。 若是真的能与军中之人做生意,可比如今的生意好上百倍。 郭欣欣毕竟与自己合作,倒是想得比较长远。 这门生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下定决心之后,陈智郑重地向郭欣欣拱了拱手,“欣儿,我定不负你的嘱托。” “说什么呢?我嘱托过你什么?” “军中之事,我会郑重去办,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失望不失望,不要紧,只要你能得到郎将军的信任,那才是最重要的。” “郎将军?” 陈智并未进入军中,不知这个将军的名号。 想必正是此次与郭欣欣有关联的将军吧。 ------------ 第三十六章担心你 郭欣欣睨了一眼陈智,垂目轻笑了一声,“陈智,你的才智我很欣赏,但不一定每个人都欣赏,知道吗?” “我明白。” “明白的话,那就好好去做,不要让郎将军失望。” “何时能与郎将军一叙?” “做好你的东西,能否相见,等我的消息。” 言尽如此,陈智也不便多问。 匆忙离开了郭府,回家开始研究起了军中所需要的器械。 邱若男本想问问陈智,他和郭欣欣是何等关系。 却见陈智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吃饭都没有空出来。 敲了敲陈智的房门,邱若男唤了一声,“叔叔,晚饭是在房里用吗?” “嫂嫂呀,我不饿,晚饭就不吃了。” “那可不行,一顿不吃都不行!” 话音刚落,邱若男一脚踹开了陈智的房门。 此时的陈智,床上、地上全部是他画的图。 那些军中所用的器械,能想到的他全部都画了出来。 “叔叔,这是……” “我对军中器械突然产生了兴趣,想自己琢磨着做出来一些。” “陈家已经无人在军中了,你做出来这些,要给谁用呢?” “嫂嫂就不必担心了,我忙完了就去吃饭。” 说着,陈智要将邱若男推出房门。 邱若男一把抓住了门框,不愿意离开,“你与那个郭小姐,究竟是怎么回事?” “嫂嫂?你还想要问吗?” “我只想听真话。” 邱若男有些紧张地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生怕自己听到不愿意的话来。 陈智望着面前邱若男若隐若现起伏的胸脯,笑着走了过去。 凑到了邱若男的耳边,低语了一声,“嫂嫂觉得,我和郭小姐是何等关系?” “你们!男盗女娼!” “休要胡言!郭小姐是清白人家的千金,岂是你我能亵渎的?” “你最好记住自己所说的话,不要有非分之想!” 显然,邱若男有些气急败坏了。 听到她鼻息里传来粗声的喘息,陈智握住了她的手腕,顺着手腕向下滑去。 直到那双大手到了邱若男的肩头,才停止了下来。 “我没有想那么多,嫂嫂何必着急呢?” “我急什么?我只是担心你再次误入歧途!” “不会的,有嫂嫂在,我怎么会做出那等傻事呢?” 手指轻柔地在邱若男的脸庞滑了一下,陈智如此说着。 邱若男感觉到自己的脸被什么烫了一下,推开了陈智,转身就跑了。 陈智望着自己的手指,叹了一声,“我手上有什么东西吗?这就受不了了?” 话说,邱若男离开了陈智的房间,不敢去见其他两位嫂嫂。 独自守在房间里,生怕别人看到她窘迫的样子。 自幼习武至今,本以为自己的定力还可以。 却不知,陈智简单的撩拨了几下,她就沉不住气了。 捂着自己的脸颊,邱若男悔不当初,早知道就不去质问陈智了。 此刻的陈智,哪里有什么心思去想别的。 图画完之后,就靠在了床头,想着该用什么样的材料制作这些精良的军中器械了。 不知不觉地,他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梦中,怀里出现了一个软糯的人儿。 陈智抱在怀里,上下其手,不断地抚摸着,全身开始燥热起来。 正待要睁开眼,看看是谁的时候,鸡鸣了三声。 陈智被鸡叫声吵醒,气得咒骂了起来,这才发现怀里的被子揉成了一团。 昨晚上太累了,睡着的时候,被子都忘记盖了。 怪不得会做那样的梦呢。 不过,想起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陈智赶紧起床洗漱。 陈伯做好了早饭,还未见三位嫂嫂出来吃饭,他已经吃干净抹了嘴离开了家。 看到他急匆匆离开,陈伯感动地垂下了泪。 陈家终于要看到希望了。 陈智上了山,找到了采药女,让她们采摘药材的时候,顺便采一些山花回来。 那些山花除了喂牛之外,也没有人会在意。 平白地又多了一份薪水,采药女当然很乐意了。 背着背篓,踩着晨露就上了山。 交代完这些,陈智就自己在山上寻找制作器械的材料。 忙了一个时辰之后,脚下被自己找到的材料堆满了很多。 此事若有别人帮忙,或许能快些。 但陈智不想假于人手。 若是被人偷取了自己的图来制作同样的东西,那么他的生意岂不是要黄了? 收拾了材料,陈智雇了马车,将材料拉回了家。 “小少爷,你拉这些东西回来干什么?当柴烧也太不经烧了吧?” “陈伯,谁说我要拿它们当柴烧的?” “不当柴烧,还能做什么?” “能做的事情多了。” 陈智诡异地笑了笑,将地上堆着的材料分类处理起来。 等到傍晚的时候,初具雏形的弓弩和新型的短箭也做出来不少。 李如眉站在门口,望着陈智专心的模样,很是感动。 这才像是一家男子的作为,只要他变好,她们三位嫂嫂做什么都愿意。 晚饭的时候,陈智看到桌上的烧鸡,不由一愣,“大嫂,咱们家今日有什么喜事吗?” “没有什么喜事,快些吃吧。” 李如眉拿了一只鸡腿,放到了陈智的碗里,催促着他。 柳玉莲和邱若男也赶紧夹了陈智喜欢的菜色,放到他的碗里。 这让陈智很是好奇,不知三位嫂嫂要做什么。 “别看了,快些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三位嫂嫂是有话要说?” “我们是看你辛苦忙碌了一天,想给你补补。” 补补?也不用买龙骨做汤吧? 她们这是要谋害自己啊。 陈智心里叫苦不迭地望着面前的龙骨汤,如此想着。 这个时候,看似柔弱的柳玉莲给陈智盛了一碗龙骨汤。 “叔叔,快尝尝,这是最新鲜的龙骨,大夫说可以强身健体的。” “呵呵,谢谢二嫂。” 陈智苦笑一声,端起了碗,恨不得将一碗汤倒在地上。 对视上三位嫂嫂期待的目光,却只能低下头,忍着将一碗汤喝完。 看到他喝完了汤,三位嫂嫂才松了一口气。 龙骨汤如喉,陈智便全身开始热了起来。 ------------ 第三十七章叔叔,你清醒一点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陈智埋头干饭。 疯狂炫饭结束,起身就冲到了自己的房间去了。 “叔叔今日是怎么了?” “怕是太累,想着急休息吧?” “我看他是内急了,不想告诉我们吧。” 邱若男盯着龙骨汤,笑着解释。 李如眉和柳玉莲狐疑地顺着邱若男的目光望了过去。 她们不知,邱若男在龙骨汤里面,还加了其他的东西。 为的就是要试探一下陈智。 若是他本性纯良,彻底改过自新的话,定不会任性乱来的。 这点自持力,应该还是会有的吧? 邱若男勾了勾嘴角,吃罢了饭,就站在陈智的房门口,等着看好戏。 陈智在房里不知自己浑身燥热是被邱若男下了药。 泡在凉水桶里,洗了一把脸,扬起了头。 冰冷的水从身上滴落下来,在脚下浸湿了一大片。 不一会儿,窗户吹进来一阵风,冷得他全身一震。 打了喷嚏之后,就褪去了湿衣服,缩到了被子里去了。 站在门外等了许久的邱若男没有看到陈智出门。 以为他吃了药,身体出现问题。 越想越担心,推门就走了进去。 漆黑的房间里,看不到陈智的身影。 顺着墙根走了几步,摸向了床上的人。 陈智正在发颤,感觉到有热气靠近,忽地坐了起来,一把抱住了那人。 “冷!” “叔叔,你怎么了?” “三嫂?怎么是你?” 看到怀里的人,陈智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原本身上的药效,在泡过凉水之后,消失的差不多了。 可为了让邱若男知道她犯了多大的错,陈智就想整蛊一下她。 一双大手紧紧地抱着邱若男,在她的身上摩挲起来。 邱若男瞪大了眼睛,已然后悔来见陈智了。 毕竟,陈智喝汤用的碗里是她亲自下的药。 “叔叔,你干什么,快放手!” “嫂嫂,我热,不知为何,总想抱着个人。” “你是不是病了,我去帮你请大夫。” “不必了,我抱着你就很好,很舒服。” 此话一出,邱若男的脸滚烫起来。 她何曾不知道,陈智想要做什么。 本能地推开了陈智,想挣脱他的束缚。 谁知,陈智的手刚离开她的腰身,就被再次箍住了。 “嫂嫂,你不要叔叔了吗?” “别说胡话,我岂能不要你?” “那你陪陪我,好不好?” 陈智哀求着她,惹得邱若男心猿意马起来。 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不忍心将他再次推开。 见自己的办法奏效,陈智越发地大胆起来。 手从邱若男的短襟底下探了进去。 这可把邱若男唬了一跳,啊地叫了一声。 陈智忙捂住了她的嘴,“三嫂,不要出声,会让人误会的。” “嗯,我不喊,你不要乱动,好不好?” “我只是想凉快凉快,求求嫂嫂成全我。” 他哪里是想凉快一下,而是想要自己吧? 邱若男自己种下的苦果,现在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心里着实是为难地盯着陈智。 他如今才十七岁,身体早已经在红楼里玩得空虚许久了。 若是让他得了逞,那不是害了他吗? 想到这层,邱若男狠心地拉开了陈智,“叔叔,你清醒一点。” 陈智摇了摇头,还想继续去抱住她。 啪地一声,邱若男给了他一记耳光。 顿时打得他愣住了,盯着邱若男发呆。 “叔叔,你不可这样分心,陈家要靠你恢复往日容光的。” “嫂嫂,就算如此,你也没有必要这么狠下打我啊。” 陈智的脸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五指印。 之邱若男看到之后,很是愧疚,在怀里摸了一下,扔给他一瓶药。 “这是上好的伤药,抹了之后就睡吧。” “嫂嫂,你不给我上药吗?” 邱若男被问得有些窘迫,冷下脸瞪了一眼他,“你自己上药,我也该走了。” 扔下这句话,邱若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陈智咬着牙,在自己的脸上胡乱地抹着药。 心里还在嘀咕,这女人还真是够狠心的。 不就是摸了一把吗?至于把自己打成这样。 照着镜子,望着那张肿胀起来的脸,陈智郁闷到了极致。 次日一早,三位嫂嫂没有见到陈智,还在好奇的时候,陈伯告诉她们,陈智带着做好的东西,上城里去了。 陈智背着做好的器械,敲响了郭府的大门。 管家带着他坐在了凉亭,等了许久,也没有见到郭欣欣。 问了府里的侍女,她们也不清楚郭欣欣去了什么地方。 莫非她是在玩我? 这个念头不知为何在脑海里徘徊着。 正在他猜测的时候,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 郭欣欣的侍女带着一位陌生人也来到了凉亭。 “敢问阁下是军中之人?” “哦?小兄弟如何得知?” “我见将军器宇不凡,骁勇异常,故有所猜测。” “哈哈,看来,我这个表妹,她说的没错啊。” “表妹?” 陈智听了对方的话,更是不解。 面前的军中之人竟然是郭欣欣的表哥。 她什么身份,自己倒是一点都不知晓了。 这个时候,郭欣欣与侍女也赶了过来。 “表哥,你就不要取笑我了。” “我如何是取笑呢?这是在夸你呢。” 郎将军笑望着郭欣欣,如此解释着。 待到郭欣欣入座,郎将军从怀里掏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札记。 “这就是军中所需的器械了。” “表哥,这次真的太感谢你了。” “哎,我们都是一家人,有钱一起赚嘛,给谁做不是做呢?” 郎将军说着,摆了摆手,早已经看到陈智身边的包袱了。 好奇地盯着包袱,不知里面都藏着什么好物件。 听郭欣欣告诉过自己,这个小兄弟非同凡响。 制作出来的短弓弩杀伤力极强。 上次剿灭山匪,也就只是带着短弓弩就射杀了多半的山匪。 陈智见郎将军好奇,顺势打开了包袱,将自己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 郎将军欣赏着新式的弓弩,还有短箭,心中喜不自胜。 “好哇,果然是年轻有为。” “怎么样?表哥,我可没有骗你吧?” ------------ 第三十八章欲擒故纵 郎将军此时摸着手上的弓弩,早已经爱不释手。 军中正缺少如此趁手的兵器。 若是每位将士都能拿到这样的弓弩,胜仗岂不是唾手可得? “小兄弟,这种弓弩,要制作出五千把,需要多少时日?” “五千把?不出半月,就可以交付。” “好!很好!我们先定五千把,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郎将军爽快地告诉了陈智自己的决定,哈哈地笑了起来。 只见他将短弓弩放在了左臂上,对准了郭府的一棵柳树,扣动了机关。 嗖嗖几声清响,弓弩里的短箭便穿入了树中。 试过之后,郎将军便问起了陈智,“这把送给在下,可否?” “当然可以,这些军械都可以送给将军把玩。” “哎,虽说我和欣儿是一家人,你也不必如此客套。” 说着,郎将军就扔下了一袋银子,“这是定金,算是我的一点诚意。” “表哥,你还真是客气,来到我府上,还不收礼啊?” “这是小兄弟的东西,不能白拿不是?” 望着自家表妹的神情,郎将军多少能猜到一些。 他也是过来人,陈智和郭欣欣不避讳旁人做生意。 要说没有一点情意,他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 因此,郎将军不想让表妹为难,特意花了银子,买下了陈智做好的军械。 正好他可以带到军中去,让那些将士们也试一试。 既然如此,那么陈智也就不再坚持。 将银子收好之后,送给了郎将军军械的使用方法。 郎将军接过了那张纸,这就起身欲走。 郭欣欣要留他吃中饭,也被拒绝了。 走之前,他还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陈智。 陈智觉得莫名其妙,等到郎将军走出了大门,这才恍然大悟。 他怕是觉得自己和郭欣欣关系暧昧,才会那么看自己的。 “走吧,我们去铺子吧。” “欣儿,那五千把弓弩,我还得回去加紧做呢。” “你什么意思?觉得我拖累你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明白的。” 陈智着急解释,伸手已经拉住了郭欣欣的衣袖。 望着她衣袖上的手,郭欣欣一巴掌将他的手推走,“没见过你这样过河拆桥的。” “我没有,真的没有。” “好了,我知道你贵人忙,不打搅你了,生意我自己做。” “不可以!一个姑娘家,不要总抛头露面的,好不好?” 陈智是不想让郭欣欣被世人指摘,才会如此维护她的。 听到他这话,郭欣欣倒是好奇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想做生意了?” “我去铺子,你在府上休息吧。” 陈智说完这话,转身就离开了郭府。 郭欣欣得意地望了一眼身边的侍女,对她说着,“玉儿,如何?这叫什么?” “欲擒故纵,小姐的兵法用的很得当。” “他还想逃出我的五指山,没门!” 郭欣欣只是使了一点小手段,陈智就那她没办法了。 其实,郭欣欣已经找好了工匠。 只需要陈智将制作香皂的工艺告知工匠,那么他也就不用那么累了。 而且,那些工匠和郭府签订了卖身契。 若是敢向外人透露香皂的配方,那就可以任意处置。 这些事情,郭欣欣刚才本想告诉给陈智的。 奈何陈智惹怒了自己,索性就暂且让他多累上两天再说。 毕竟,他们是合作关系,陈智凭借着良策取得了自己的信任。 她呢,只负责出钱出力,这样两全其美,岂不是快哉? 陈智并不知道郭欣欣找到了工匠。 来到铺子,见香皂已经所剩不多。 这就去了铺子的后院,将自己所在狭小的作坊里,开始制作起了香皂。 如今,铺子每日的进项有一千两之多。 除了铺面的租金和其他开销,分给郭欣欣之外,到他手上的银子每日也有一二百两。 这些银子,足够陈家一个月的日常开销了。 现如今,郭欣欣推荐了军中之人和他合作。 五千把短弓弩交货之后,便又有了五万两的进项。 算起这样的账来,陈智觉得头上的汗水都变成了甜的了。 做完了香皂之后,没有停下来,陈智等待香皂凝固的过程中,又想到了很多的军械。 生怕自己忘记了此时脑海里的念头,忙找来纸笔,开始画了起来。 “陈先生,小姐有请。” “欣儿?怎么了?” “小姐说,要给你一个惊喜。” 铺子的掌柜也不知郭欣欣为何要找陈智。 按照郭欣欣侍女的原话,转述了出来。 陈智正好画完了图,想让郭欣欣看看。 这就收好了图,带上图去了郭府。 郭欣欣却不在郭府,而是被侍女带着去了郭府旁边的作坊。 来到作坊之后,看到工匠们已经开始动手清洗买来的猪胰子了。 “欣儿,这是在做什么?” “我看你辛苦,而且一个人做着也不够卖的,索性就盘下了这里。” “你是想请工匠来做香皂?” “没错,除了香皂和精盐之外,你还有别的要做的,都可以交给作坊。” 这样一来,那五千把短弓弩就可以提前交货了。 陈智听了郭欣欣这话,却有些愣住了。 不是他不愿意将制作方法告诉给工匠们,而是制作工艺繁复,不是轻易就可以学会的。 看出陈智的担忧,郭欣欣走了过来,“你放心,这些工匠皆是我精心挑选,会很快学会的。” “我如何感谢你呢?” “你又说此话?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人,你的不就是我的?” 谁知,郭欣欣倒是爽朗,竟然如此安慰着陈智。 陈智也就卸下了心防,将香皂的制作工艺告诉给了工匠。 果真如同郭欣欣所说,工匠中有几个十分聪明。 说过一次之后,他们就记住了。 经过几次反复制作,工匠做的香皂也有模有样起来。 加之采药女采集来的山花提炼的精油,作坊所出的香皂,要比陈智亲手做的还要香气沁人心脾。 另一部分山花,制作了花茶,也摆放到了铺子里。 还要郭欣欣所说的胭脂水粉,在作坊里也制作了起来。 ------------ 第三十九章该补补了 最近陈智忙着制作弓弩的事情,回家的时间是越来越晚。 这天,到了自家的门口,看到黑着脸的三位嫂嫂,吓了他一跳。 “嫂嫂们还没有歇下?” “叔叔,你不回来,我们如何能放心睡下。” “怎么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陈智硬着头皮,走了上去,准备进门。 李如眉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在他的脸上摸了摸。 “叔叔最近太过操劳,不如好生歇着,我们替你打理生意如何?” “嫂嫂,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 “这是何意?信不过我们?” 邱若男抢一步上前,质问起了陈智。 只见陈智呵呵一笑,在她的肩头拍了拍,“三嫂不要多心,我是怕你们累着。” “说什么胡话?我们是家人,哪怕让我们累着,也不能让叔叔这么操持。” 李如眉柔软的手拍了拍陈智肩膀,如此劝说着。 不得不说,经过香皂这些日子的浸润,李如眉的手滑腻如鱼。 陈智还能闻到他加入的薰衣草淡淡的香味。 不由地,他低头闻了起来。 “叔叔,可有何不妥?” “大嫂,你换了胭脂水粉?” “这你都猜到了?莫非是跟城里的姑娘们混熟了,才偷学到的劣习吧?” “哪里?这是我铺子里的胭脂水粉,特意带回来,让嫂嫂们试一试的。” “你铺子卖这些东西了?” “是啊,只要是能赚钱的,我的铺子都卖。” 陈智想起今日白天胭脂水粉被城里的姑娘们追捧,心里就说不出来的高兴。 见李如眉将带回来的胭脂水粉分给了柳玉莲和邱若男,他从怀里掏出了银子,递给了李如眉。 “大嫂,这是最近的进项,你先存着。” “叔叔,如今你也已经独立了,日后这些银子,还是自己保管吧。” “这是何意?大嫂不想管我了吗?” 如今,他虽已经可以自己赚钱,可还没有成亲。 跟着三位寡嫂居住在一起,自然还是由李如眉来掌管陈家的家务。 没想到此时她会推脱,陈智不免有些失落。 李如眉掂量了一下钱袋,感觉到比前几次的重了些。 于是,她拉过陈智的手,将钱袋递到了他的手里,“叔叔,我不是不管你,而是你做生意,需要这些银子。” “大嫂,你不用担心,生意上所需的银子,我已经放到银号了。” “那这些银子是……” “当然是家用了。” 足足拿出五百两银子做家用。 而且,十天前才拿回来二百两。 如此多的进项,是她们想都不敢想的。 自从陈智做起了生意,家里已经有三千两的进项。 李如眉精打细算,除去家用之外,手头上也有两千两银子。 陈智轻松地拿出了五百两,让做家用。 这让她一时不知该接不该接呢。 “大嫂,家里的屋子有很多都漏风、漏雨,拿这些银子去重新修一修。” “修房子,也用不了这么多银子啊。” “那就给三位嫂嫂买一些滋补的药材,只要你们身体无虞,我才放心去赚钱。”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李如眉也不好再拒绝。 想必,她们的这位叔叔,真的是体谅他的寡嫂,才会这么做的。 陈智见李如眉收了银子,打了一个瞌睡,就进屋去了。 次日,陈智一睁开眼,三位嫂嫂的脸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叔叔,早饭想吃什么,我们让陈伯去做。” “是啊,你也该补补了,最近都瘦了。” 柳玉莲说着,还在陈智的脸上和身上摸了两把。 他睡觉可是喜欢不穿睡衣的。 她的手伸进被窝,触及到了肌肤,让陈智不免一愣。 谁知,柳玉莲的手还没有拿出来,李如眉就坐到了他的面前。 用手被试探了一下他的额头,就准备给他穿衣服。 “嫂嫂,我可以自己来的。” “不行,以后我们要好好照顾你才行。” “我内急,想去茅房,可以吗?” “这里不是有夜壶吗?我给你拿来。” 邱若男说完,端着夜壶就放到了床边。 陈智咬着牙,哗地一下揭开了被子,将自己的身体全然露了出来。 可等来的却不是尖叫,而是叹息声。 “我就说嘛,叔叔太瘦了,该补一补了。” “是啊,他都没有我胖,真的是太辛苦了。” “要我说,我们每日给他熬十全大补汤如何?” “这个办法好。” 听了这些话,陈智感觉到自己受到了极大地侮辱。 仿佛他只是一个工具人,俨然入不了三位嫂嫂的眼。 她们讨论如何将自己催肥的计划,就像是在讨论应该买什么胭脂水粉一般稀松平常。 忍无可忍的陈智,用被子将自己继续盖住躺下。 李如眉发现他躺了下来,以为他用完了夜壶,将他拉了起来。 “叔叔,别睡了,快些起了。” “大嫂,我还没有睡够呢。” “你不要去城里铺子吗?” “今日不用去了。” “那怎么行呢?我们陈家可指着你呢。” 原来,她们三个商量了诸多事情,最后还是将重担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陈智想到这些,懊恼地下了床。 此时,三位嫂嫂才看到陈智只穿了一件短裤。 啊地大叫了一声,三人赶紧离开了他的房间。 穿好衣服的陈智坐到了饭桌上,看着鸡鸭鱼肉一桌,丝毫没有食欲。 李如眉还在不住地劝说着他,让他好生多吃些,养足了精神,才能为陈家出力。 叹了一口气,陈智端起了自己的碗,味同嚼蜡地吃完了三位嫂嫂的投喂。 准备出门的时候,李如眉挽住了他的胳膊,“今日,嫂嫂跟你去长长见识。” “大嫂,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呀,家里能有什么事。” 笑呵呵地拽着陈智,李如眉和陈智上了马车。 叔嫂两人来到了城里的铺子,见到了郭欣欣。 李如眉上下打量着郭欣欣,不住地称赞着,“怪不得叔叔每日都回来的那么晚。” “这位是……” “欣儿,这位是大嫂。” “大嫂?失敬失敬了。” “欣儿,是吧?你和我们叔叔关系很好啊。” ------------ 第四十章军中合作 李如眉握着郭欣欣的手,俨然一副婆婆看待媳妇的目光。 这让郭欣欣难免有些羞怯,低着头,红了脸。 见状,陈智忙将两人分开,“大嫂,你不是要在城里采买东西吗?快些去吧。” “着什么急啊。我还想跟欣儿姑娘聊聊呢。” “欣儿府中还有事,不能陪嫂嫂了。” 说着,陈智拉着郭欣欣,就把她往铺子外面推。 郭欣欣自然清楚,陈智是在替自己解围。 点了点头示意一下,便离开了铺子。 李如眉望着郭欣欣离开,不无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叔叔,这姑娘不错啊。” “那是自然,欣儿和我一起做生意,对我帮助很多。” “你可要抓住机会,不要枉费了欣儿姑娘的一片心意。” 谆谆告诫着陈智,李如眉欣然地离开了铺子,去采买东西了。 陈智在铺子里忙了一会儿之后,惦记着向郎将军交货的弓弩。 这就去了作坊,查看弓弩的制作进度。 工匠们按照自己的方法,做起事情来,还真是精细。 这全部归功于郭欣欣,要不是她找来这么多工匠,自己的弓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做好。 五千把弓弩全部做完,那是十日之后了。 郎将军收到完工的消息,带着两名将士,进城来验货了。 摸着光洁精致的弓弩,郎将军不住地赞叹着,“小兄弟,你们的弓弩做的更加精细了。” “多谢将军夸赞,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只是不知道这批弓弩用起了怎么样?” “郎将军尽管使用,有任何问题,我们作坊可以以旧换新。” “还可以这样?那真是太好了。” 说着,郎将军将一把弓弩扔给了身边的兵士,让他试试。 这种简单操作的弓弩,只要讲解一遍,他们就可以使用了。 兵士按照陈智的讲解,将弓弩架在了胳膊上,对准了地面,将短箭射了出去。 短箭入土多半,比起上次郎将军试的威力还要大。 郎将军惊讶地盯着入土的短箭,不住地拍手称赞着。 既然短箭五千把已经做成,按照约定,郎将军付了现银,带着弓弩就要回到兵营去了。 所有弓弩装车之后,郎将军望着陈智,呵呵地笑道:“小兄弟,要不要到军营教将士们使用弓弩呢?” “我可以吗?” 陈智可是普通的百姓,平日里,绝对不允许进入军营的。 此次,若非要教将士们使用弓弩,陈智是不会被邀请去的。 郎将军见他如此问着自己,拍了拍他的肩膀,“当然可以,你要是不去,我可教不会他们。” “郎将军太谦虚了。” “别啰嗦了,我们走吧。” 拉着陈智,两个人就上了马车,一起来到了军营。 郎将军在军中只是一个小将军,并不是军营的统帅。 他带着兵士将弓弩全部卸下车,就将陈智来到军营的事情禀告给了大将军宾志成。 宾志成也十分好奇,怎么样的弓弩,会有如此大的杀伤力。 来到练兵场,正好看到陈智在那里教将士们使用弓弩。 练兵场上,使用的靶子上,已经插着密密麻麻的短箭。 那些短箭将靶子穿透,有些穿透之后,掉落在地上。 这是弓箭无法达到的攻击力。 于是,宾志成不由地也拿起了一把弓弩,对准了一个靶子。 随着嗖的一声,五支短箭飞向了靶心。 短箭全部穿透靶心,掉落在地上。 “好!” 宾志成大赞一声,引起了身边兵士的注意。 当然,陈智也看到了他。 “将军,没想到,你第一次使用就如此厉害。” “不用夸我,还是你的弓弩做得好。” 望着眼前的年轻人,宾志成毫不吝啬地夸奖着。 此次郎将军能寻得如此精良的军械,也受到了大将军宾志成的奖赏。 陈智教将士们使用弓弩结束,本想即刻回到城里。 却不知,还没有走到军营门口,就碰上两名兵士在那里吵架斗殴。 本不想在军中惹事,躲着两位兵士走。 谁知,快要到军营门口的时候,被一个兵士扔过来的长戟刺伤了脚。 鲜血流了出来,疼得他走也走不了了。 此事让郎将军得知,忙让军医给陈智包扎了伤口。 抱歉地将他留在了军营之中。 “郎将军,为何军营之中的兵士会吵架呢?” “如今国泰民安,少有战事,他们除了操练之外,无所事事,全是闲出来的。”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虽说无战事,可也不能如此放松吧?” “谁说不是呢?” 对于此事,郎将军也是无奈。 宾志成带兵是有一套办法,可那些办法兵士们已经了如指掌。 因此,对宾志成也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地能偷懒就偷懒。 虽说宾志成从不苛待兵士,善于用兵,也逃不过那些投机耍滑之人的伎俩啊。 陈智得知这一情况,默默地记了下来。 康平府不会永远太平下去的。 若真的哪一天有了战事,他可不希望百姓们吃苦受累。 因此,只要军中纪律严明,不敢有人懈怠。 即使是有了战事,也不会溃败下来的。 心里如此想着,陈智呵呵一笑,“郎将军,没想到,我来一次军营,还能有幸住下来。” “你别高兴的太早,还有一些军械需要你来做呢。” 原来,宾志成见识过短弓弩的厉害之后,询问了郎将军。 这才得知陈智是军械方面的能手,将军中采买的军械,全部交给陈智来办。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陈智是欢呼雀跃,坐都坐不住了。 可转念一想,自己留在军中,那些军械如何来制作呢? “你别着急,等你伤养好了,再回去做也不迟。” “那就太感谢郎将军了。” “别谢我,这可都是大将军的口谕,我也是照办。” “等我伤养好,必须亲自去感谢大将军才是。” “此事不急,若是你的军械没有任何问题,日后我们军营所有的军械都是你来做,如何?” 陈智得知这个消息,自然是高兴的。 想到又可以赚一笔了,不免笑得合不拢嘴。 ------------ 第四十一章献策 郎将军见他高兴,也就没有多留,安抚了几句,就离开了他所在的营帐。 不知为何,晚上睡在军营之中,陈智莫名地踏实。 一夜未醒,直到天亮。 军营外的嘈杂声,吵醒了军榻上的他。 小心地穿好衣服,撑着拐杖,就走出了自己的营帐。 不远处,宾志成像是在训诫一位将领。 那将领很是不服,还跟宾志成在那里辩解。 宾志成的脸色应该不好看,背后的手握得拳头上青筋都暴突出来。 陈智不解地慢慢向前挪动着,小声地询问起了郎将军此事的来由。 郎将军告诉陈智,那位将领手下的兵士夜晚偷偷溜出了军营。 大将军得知此事,要惩戒那个兵士,却被将领给拦住了。 将领给出的理由是,兵士的老母病重,思乡心切,才会做出这等有违军纪的事情,可以原谅。 这里可是军营,不是玩乐的地方,岂是说走就走的地方吗? 大将军和那个将领僵持不下,气氛异常的凝重。 “大将军的军令,有人都敢不从?” “你有所不知,那名将领在京都有背景。” “原来如此。” 陈智望着气的脸色涨红的将领,这才明白其中的缘故。 即使身为大将军的宾志成,多少也要忌惮京中的势力。 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陈智就想要回到自己的军营之中。 “哎,小兄弟,听说你祖上也是军中的将领?” “不瞒你说,我的三位哥哥都是战死沙场的。” “佩服,着实令在下佩服。” 郎将军好歹也是郭欣欣的表哥,对陈智的家事有所耳闻。 此时听到陈智一家三位哥哥都是战死沙场,不由地敬重起来。 谁知,郎将军的话,让宾志成听了进去。 只见他转过身,望着郎将军,“你方才说什么?” “大将军,属下只是与小兄弟攀谈而已。” “你佩服什么?” “属下……” 郎将军望着脸色铁青的宾志成,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弯腰鞠了躬,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陈智猜到郎将军为难,有些话不好说。 于是,他笑了笑,解释着,“郎将军只是敬佩在下的三位哥哥。” “哦?你的三位哥哥?” “是啊,他们都是战死沙场的英烈。” “那还真是让人敬佩啊。” 宾志成一边赞叹着,一边看向了面前的将领。 若是真的可以战死沙场,那才是真正的英雄。 而不是为了一点小事,就跟自己争得面红耳赤。 相较而言,他们在这里斗嘴,显得多么滑稽可笑。 陈智望着宾志成的脸色不好,也不敢继续说下去,示意郎将军扶自己进入营帐。 等到他们两人到了营帐,宾志成也随着跟了进来。 “大将军?” “你们坐下便是,我只是心中烦闷,想跟小兄弟聊聊而已。” “大将军想聊什么,但说无妨。” “你的三位哥哥都是英烈,你为何不参军呢?” “我……” 陈智没想到,宾志成会问出这个问题。 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将自己的经历告诉给了宾志成。 “没看出来,小兄弟还有如此的遭遇?” “以前那是放荡不羁,还是太年轻了。” “如今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沉稳呢?” 这也是郎将军好奇的地方,只是让宾志成提前问出来罢了。 陈智望了一眼二位将军,垂下了眼眉,“不瞒两位将军,在下只是想搏一搏罢了。” “那你如今搏成功了,有何感想?” “只要想去做,那就不要犹豫。” “好!” 宾志成听了陈智这话,啪地一声拍了一下桌子,感叹着。 这一声把郎将军和陈智都吓了一跳。 楞在那里定睛望着面前的宾志成。 “你们为何如此看本将军?” “大将军,你是不是还有话要说?” “实不相瞒,本将军想问问小兄弟,可有治军良策?” “啊?什么?” 这倒是让陈智大吃一惊,不成想,宾志成身为大将军,竟然会讨教自己这种事情。 陈智尴尬地笑了笑,自谦道:“我并未进入军中历练,能有何良策?” “小兄弟不必担心,你但说无妨。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 经过方才一件事情之后,宾志成越发地觉得,自己的治军之策有问题。 可至于症结在什么地方,他却始终找不出来。 这才病急乱投医,寻到陈智,想听听他的意见。 陈智其实也并不懂得什么治军之策,冥想了一会儿之后,按照孙子兵法上的一些计策,引申了一下。 不外乎就是要治军严明,军令如山,若有违抗,无论身份贵贱,全部按照军法处置。 正所谓,将在外,所有的处置权限,皆有大将军一个人说了算。 如若不然的话,上了战场,岂不是要乱成一片? 宾志成听着陈智的话,不住地点着头,默默地记了下来。 这些道理他不是不懂,毕竟带了这么多年的兵了。 具体实施起来,的确有些不得当。 告诉陈智自己的担忧,宾志成想问问,他可有办法应对。 陈智想了想,“大将军若是不想得罪人,哪怕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你是指今日的那个将领?” “是啊,大将军不杀鸡儆猴,以后谁还会听从大将军的话?” “说的也是,只是我的顾虑太多而已。” “大将军若真的有顾虑,大可以请求陛下召回大将军,请别人来康平府来镇守。” 此话一出,别说是大将军了,郎将军都惊呆了。 齐国的将领,哪一个不是听从圣命调遣的? 陈智竟然轻松地说出可以求圣上随意调遣将领。 望着两位惊呆的将军,陈智呵呵一笑,“我只是在开玩笑,玩笑而已。” “小兄弟,果然是与众不同啊。” 宾志成拍了拍陈智的肩膀,起身就走出了陈智所在的军营。 看到大将军离开,郎将军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小兄弟,你这是吓死我了。” “你不是说,大将军不是残暴之人吗?” “说是那么说,可能是一介平民,如何能随意妄言当今圣上呢?” 郎将军刚才真的为陈智捏一把汗。 ------------ 第四十二章 不在意 不过,看在陈智没有得罪宾志成的份上。 郎将军也没有责怪他,只是告诫他在军中,可不能乱言。 要不然会得罪很多人的,那样树敌太多,对他的生意也不好。 陈智只是一时口快,才会对宾志成说那么多的。 听了郎将军的告诫,知道他也是为自己好。 郑重地点头答应郎将军,以后再也不会乱说,只专注于做生意就行。 好在他脚上的伤不是很严重,在军营中不用待太长时间。 郎将军嘱咐了几句之后,也就从陈智的营帐离开了。 谁知,第二日一早。 宾志成就开始整顿了军营所有的将士。 陈智听到操练场上震天的呐喊声,就明白宾志成是听进去自己的建议了。 站在不远处,看到操练场的高台上,燃起了熊熊火焰。 火焰的旁边,跪着昨日的将领,还有一位兵士。 那个兵士垂着头,像是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跪着的将领却不住地谩骂着,不服气宾志成对他的惩戒。 宾志成对他置之不理,命兵士们每个人上到高台之上,掌掴那位将领。 军营之中可有数万名的兵士,每个人掌掴将领,岂不是要了他的命? 陈智想到这里,不觉后背发凉。 幸亏大将军没有生自己的气,要不然他真的会很惨。 不忍心听将领被掌掴凄惨的叫声,陈智拄着拐杖,留下字条就离开了军营。 回到铺子之后,郭欣欣看到他的脚受伤,担心地扶着他,要带他去看大夫。 陈智从她的臂弯间挣脱,“小伤,不要紧。军中的军医已经瞧过了。” “你怎么弄的,也太不小心了吧?” “无妨,区区小伤,我还不在意。” “那你在意什么?受伤了都不在意。” “当然是我们的生意啊,大将军可说了,日后的军械都从我手里采买。” 郭欣欣也没有想到,军中的大将军会如此的豪爽。 见过一次短弓弩,就马上做出这样的决定。 陈智见她愣住,伸出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怎么了?高兴坏了吧?” “你留在军中,没有人为难你吧?” “这是何意?” “军械采买,可不是小数目,咱们怕是会触犯某些人的利益吧。” “这个我也想到了,所以留在军营的时候,我和大将军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说到这里,陈智拉着郭欣欣,来到了铺子后院,就将军营所遇之事告诉给了郭欣欣。 听完他所说的话,郭欣欣担忧地皱起了眉头,“你呀,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都敢说。” “那有什么,我只是按照书上的说了而已,大将军愿意采纳,也是书上说的对而已。” 陈智虽然面带微笑着解释,可心里也在担忧。 军中之人若是知道自己给宾志成献策,会不会找他的麻烦。 正在这个时候,铺子门口来了两名军中的兵士。 掌柜的不敢怠慢,将两名兵士请到了后院。 陈智看到那两名将士,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我们奉了大将军的军令,特意向兄弟来道歉的。” “这……可使不得。” 说着,陈智将两人扶了起来。 想必是宾志成让两人过来道歉,要不然的话,就要惩戒他们二人了。 毕竟,陈智脚上的伤,可是他们两人违反军纪造成的。 两人被陈智扶了起来,感激地说着,“若是不让我们道歉,我们两人可要领受五十军棍了。” “二人日后可要和其他人好好相处,可不能再乱了军纪。” “兄弟说的是,我等回去之后,自是不敢违抗军纪了。” 抱拳保证着,二人这就离开了铺子。 等到送两人离开,郭欣欣的心依旧还是慌乱的。 手放在胸口上,久久不能平静。 “陈智,我们不会遇到麻烦的,对不对?” “那可不一定,等我们第二批军械送进军营,再看情况吧。” 如此说完,陈智就着急去了作坊,要将军营中所需的第二批军械尽快制作出来。 陈智因为急着将新型军械送到军营,在作坊守了几日,看着军械全部完工,这才放心。 带着军械再次来到军营之时,郎将军盛情邀请他到自己的营帐里坐坐。 两人坐落之后,郎将军拿出采买此次军械的银子。 “小兄弟,你上次给大将军的提议很好。” “哦?我回去还担心了好几日,生怕给大将军惹祸。” “祸倒是没有惹,还顺便铲除了祸患。” “郎将军指的是京中有背景的那个将领?” “是啊,大将军拿他没有办法,借着惩戒兵士,让他彻底成为了一个废人。” “大将军不怕京中之人参他?” “康平府天高皇帝远,就算是参他,又如何?” 短短数日,宾志成想明白了这一点,倒是让陈智刮目相看起来。 银货两清,他本应该马上回去的。 可才从郎将军的营帐走出来,就碰到了大将军。 两人寒暄了几句,大将军非要拉着陈智去查看兵士操练的场景。 无奈之下,陈智跟着宾志成,站到了操练场上的高台。 俯视着底下数万名将士在那里操练着。 震天吼的呐喊声,气势如虹,陈智看了之后,不免都有从军的念头。 “如何?这几日整顿军纪,可还有效?” “大将军治军严明,整个大齐无人能及啊。” “别说那些大话,本将军这还不是按照小兄弟所说来做的?” “不敢当,不敢当,将军实在是折煞在下了。” 陈智脸色一变,吓得连忙摆手,生怕大将军会对自己的动手。 他并非军中之人,对军纪却如此了解。 说不定哪日就会成为他的竞争对手。 这个时候不除去他,还待何日? 心里如此想着,听到传来的操练声,仿佛变成了自己的催命符一般。 双手所在袖中紧紧地握着,不敢有任何的放松。 忽然,他的肩头落下一只大手,“小兄弟,若是可以,真的希望你能做本将军军师。” “小人不才,不敢进军营。” “你太谦虚了,军中如此的局面,可都是你的功劳?” ------------ 第四十三章 真实身份 对视上大将军那双真挚的眼眸,陈智这才缓过神。 握住了大将军的手,“多谢大将军谬赞。” “郎将军的差事办的不错,找到你这样的人才,乃是我军中之幸啊。” 宾志成说完爽朗地笑了起来,拉着陈智跟着将士们一起去吃了军中的餐食。 陈智一直被留在军中,直等到天色渐晚,他才离开。 回到城里的陈智,只好留在了客栈里歇脚。 住在客栈之后,他才发现,这里住着各地前来走商的人。 与他们攀谈发现,康平府这个地方,还真是经营生意的宝地。 虽说是距离京城很远,但得天独厚的山林里,有很多的珍稀草药。 陈智发掘的花茶,也被这些走商的人带到了京城去。 据说,京城的官宦人家都喜欢花茶。 不仅可以彰显他们的身份地位,而且花茶的相貌也极其惹人喜爱。 沁人心脾的香味,更是让他们垂涎已久。 于是,京城很多走商的人,来到城里住店,想打听哪里可以买到那种花茶。 陈智倒是不记得自己将花茶卖到京城去。 心里不免开始猜测,会不会是郭欣欣命人做的呢。 此时的郭欣欣,坐在闺房里,正在对着镜子梳妆。 “玉儿,你说什么?” “陈公子被大将军留在军中,怕是晚上就走了。” “这个大将军那么喜欢陈智?” “或许吧,要不然也不会一见如故。” 侍女一边给郭欣欣梳着头发,一边回答着。 这些消息都是府上的人打听来的。 至今她还隐瞒着身份,没有告诉陈智,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闺房中,只有她们主仆二人。 自然说话也就没有顾忌了。 玉儿梳好了头,替郭欣欣换上了寝衣,便问她,“郡主,我们真的要在这里一直待下去吗?” “怎么?你想回京了?” “那倒不是,只是这里清苦,怕苦着郡主。” “我倒是觉得这里很好,山清水秀,最主要的还能赚银子。” 自从和陈智合作做生意,最近所赚的银子,比起他们以前一年的奖赏和俸禄还要多。 虽说她不是很喜欢银子,可能自食其力赚银子,也不是什么坏事。 因此,留在这里住下,郭欣欣没觉得有多委屈的。 相比,京城的日子才平淡呢。 整日除了和那些千金小姐赏花品茶,附庸风雅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在此处,除了可以做生意,她还可以到处抛头露面,没有人会在意自己的礼仪是否得体。 玉儿听了郭欣欣的话,垂下了头,替她放下床幔之后,就退出了闺房。 郭欣欣回味着白天和陈智在一起的场景,觉得陈智还真是一个让她耳目一新的人。 若是他们能一直待在城里,那就太好了。 第二日,陈智见到郭欣欣,告诉她昨日自己和大将军的事情。 郭欣欣猜到大将军不会为难他,安慰夸赞了几句,便告诉陈智,若是晚上赶不回去,就到郭府上借宿一宿。 “这怕是不合适吧?” “我们府上那么多客房,闲着也是闲着,你住的话,也不用花银子。” “这银子还是得花。” “你傻呀!” 郭欣欣见陈智坚持,气得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后背上。 陈智却不恼,而是将客栈里听来的消息告诉给了郭欣欣。 等他讲完,郭欣欣摇了摇头,“我可没有把花茶送进京城。” “说的也是,你在京城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 “我……” 正待郭欣欣想要解释,陈智打住了她的话头,“不如我们将做好的货品,送入京城,如何?” “我没有认识的人,怎么送?” “组建自己的商队,如何?” 本以为这个提议郭欣欣会欣然同意。 却见她听了自己的话,连忙摆手,“不可。” “为何?” “此去京城路途遥远,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其他跑商的人是怎么来到此处的呢?” “那是他们,本小姐可管不着,你不能出事。” 郭欣欣红着眼,说完这话之后,一把抱住了陈智的手臂。 未曾料到,郭欣欣会如此担心自己。 望着她那双红润纤细的手指,心头一紧。 她真的是在担心自己,难道对自己有情义? 顺着手指,向上望去,碰上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陈智笑了笑。 “无妨的,你别忘了,我也有军中的人撑腰呢。”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胡话?你的三位哥哥是怎么死的?” 提到自己的哥哥,陈智想起家中的三位寡嫂。 自己远离陈家村,去往京城的话,三位寡嫂会如何呢? 正待他要向郭欣欣解释,就见李如眉带着两位嫂嫂来到了铺子。 “叔叔,你几日不见,我们很担心你啊。” “嫂嫂,我不是让人捎信回去了吗?” “你呀,捎信说要去军中,我们担心了数日,实在是等不及,就马上来找你了。” 柳玉莲红着眼眶,用帕子在眼底擦拭着。 显然,她们来的路上,柳玉莲哭过了。 自己这还没有走,她们就开始担心自己了? 于心不忍的陈智,觉得对不起三位嫂嫂,“嫂嫂,实在是对不住了,我以后再也不留宿在外了。” “看看,这些日子操劳的,人都瘦了,跟我们回家,好不好?” 李如眉像是对待小孩子一般,拉着陈智,在他的脸上摸了摸,担忧地准备带他回去休息。 可她们却忘记了,郭欣欣还在这里。 两位嫂嫂见过她的,而且也打过招呼了。 邱若男对她总是一副冷冰的样子,郭欣欣也不在意。 只是方才李如眉对陈智的样子,多少让郭欣欣有些吃惊。 他们可是叔嫂,不是姐弟,如此亲昵的举动,莫非是有什么非比寻常的关系? 咳了一声,郭欣欣也跟着劝说着陈智,“陈智,你也忙了几天了,跟着嫂嫂回去吧。” “不行,欣儿。我们商队的事情,必须尽快办成才好。” “什么商队?叔叔,你还想干什么?” 柳玉莲紧张地用拿着帕子的手抓住了陈智,问起了他。 ------------ 第四十四章 胡言乱语 郭欣欣此时由刚才的好奇,变得震惊起来。 盯着陈智那双人畜无害的神情,一把将柳玉莲拉开了。 “他只是在做生意,不是卖身,你们哭成这样,以为是我要害他吗?” “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叔叔在城里有快十日没有回家,我们不能来看看吗?” 邱若男本就不喜郭欣欣,觉得她身上带有世家小姐的清高。 听到郭欣欣的话,自然是要怼回去的。 被嫂嫂和郭欣欣围着的陈智,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忙将郭欣欣拉到了后院,“我的三位嫂嫂我来处理,不要生气,好不好?” “陈智,你们是什么关系?” “她们是我的嫂嫂啊。” “哪里有那般的嫂嫂?” 郭欣欣是指三位嫂嫂对陈智亲昵的举动。 质问着陈智的时候,邱若男已经走进了后院。 她听到郭欣欣的话,嗤地一声笑了起来,“你这是在吃醋吗?” “你!胡言乱语!” “我要是胡言乱语,你为什么那么慌张?” 别说,邱若男的眼睛倒是很毒辣。 一眼便看出郭欣欣是喜欢陈智,而且看到她们来找陈智,不免有些恼怒了。 陈智夹在嫂嫂和郭欣欣中间,左右看了看,十分为难地双手合十。 “嫂嫂,你们先回去,好不好?” “为何你不随我们一起回去?” “我还要做生意呢。” “你都累瘦了,我们心疼你。” 邱若男故意在郭欣欣面前,露出一副心疼不已的样子,将手放在了陈智的肩头。 此时此刻,但凡是个陌生人,看到他们两人的模样,都会想入非非。 更别说是郭欣欣了。 郭欣欣狠狠地剜了一眼陈智,“你等着吧。” “等着就等着,我们还怕了你?” 白了一眼郭欣欣离去的背影,邱若男不以为然地说着。 陈智叹了一口气,对她解释着,“三嫂,得罪了欣儿,我的生意可怎么办?” “就算是没有那些生意,我们一家人不也过得很好吗?” “那不一样啊。我要让三位嫂嫂过上好日子。” “为了过上好日子,要对她卑躬屈膝,我不愿意你这么委屈自己。” “什么卑躬屈膝,我哪里有?” 陈智知道邱若男对郭欣欣有偏见。 可却不知道偏见如此之大,竟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 李如眉毕竟是大嫂,也是出自名门。 见陈智为难,拉了拉邱若男,“叔叔既然很好,我们还是回去吧。” “大嫂。我们就这么回去了?” “不要打搅叔叔做生意,这是我们对他最大的帮助了。” “多谢大嫂。” 陈智听了李如眉的话,感激地一把搂住了她。 李如眉脸上一红,切了一声,将他从自己的身上拉开。 “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 “我不管,大嫂对我最好了,我抱一抱总可以吧?” “你的意思是二嫂和三嫂对你不好?” “也不是,你们对我都很好。” 闭着眼睛,闻着李如眉身上的馨香,陈智嘴甜地解释着。 李如眉在他的头上摸了摸,劝说着,“好了,还不快去找郭小姐解释一下。” “大嫂,你们不生我的气吧?” “傻孩子,你做这些,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嫂嫂们岂能生气?” 说着,李如眉睨了一眼柳玉莲和邱若男。 两人也只好按照李如眉所说,安慰了几句陈智,然后让他去找郭欣欣解释。 陈智满意地点了点头,在嫂嫂们的细嫩手背上吻了一下,赶紧去了郭府。 三位嫂嫂红着脸,相互看了看,皆笑了起来。 看来,她们的这个叔叔,还真是孩子天性,没有长大呢。 话说,陈智来到了郭府,看到郭欣欣独自走在院子里,马上跟了上去。 “你还来干什么?” “我这不是来跟你商量商队的事情吗?” “什么商队?你怕是忘了,你的好嫂嫂们等着你回家呢。” “她们已经回去了。” “你不跟着?” 抬起眼皮,郭欣欣如此问起了陈智。 陈智呵呵一笑,摇了摇头,“我要是回去了,咱们商队可怎么办?” “谁说要跟你一起组建商队了?” “不组建商队,那你在府上等我干什么?” “你!无耻!谁等你了?” “你不等我,莫非等的是别人?” 既然郭欣欣都这么说了,陈智也就没有什么顾忌。 索性将无赖进行到底,厚着脸皮,如此说着。 郭欣欣被他气得,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趁着这个时候,陈智将自己的打算告诉给了郭欣欣。 组建商队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们还要联通康平府和京城所有的买卖。 好在他有很多奇思妙想,可以制作出很多令人意想不到的好东西。 压根就不愁卖不出去。 听着陈智的想法,郭欣欣不由地顿住了脚步。 “你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万无一失,只要我们打定主意做,就没有不成功的。” “这可是你说的,要是失败了,损失你全力承担。” “好,一言为定!” 陈智说完,拍了一下郭欣欣的手,算是达成了统一意见。 郭欣欣低头望着自己的手,尴尬地搓了搓手,“你干什么?” “算是提前庆祝吧。” “有什么可庆祝的,还不知道成不成呢。” “一定会成的,相信我。” 白了一眼陈智,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 竟然恬不知耻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陈智却笑嘻嘻地盯着她,好奇地问了起来,“你这次不担心我了?” “你有那么多人担心呢,我担心什么?” “是吗?那我要是跟着商队离开这里,你也不会担心了?” “你的死活,我可不在意。” 郭欣欣双手交叉在胸前,大步从陈智的身边离开了。 实在是不敢对视陈智的双眸,担心她会说出令自己都难以置信的话来。 担心陈智是在所难免的,可她不能告诉陈智。 以免会影响陈智组建商队的心情。 因此,即使是担心,那也只能藏在心里,不能让陈智知道此事。 郭欣欣如此想着,拍了拍胸脯,见陈智没有跟上自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 第四十五章 商队建成 陈智之所以没有再跟着郭欣欣,那是要去筹备商队的事情了。 离开郭府,在铺子里关了一天,拟好了所有的细节,就去了昨夜歇息的客栈。 坐在客栈里听了一会儿走商的闲聊,陈智就跟了上去。 “这位掌柜的,你只身来到此处,山高路远,难道不怕吗?” “我大齐国民风淳朴,匪患已触,哪里还用担心路途遇险呢?” “说的也是,只是我想跟着掌柜一起走商,不知该如何起步啊。” “这个嘛简单,在这里拿到翘首的货,沿路卖货便是了。” “可我想到京城去卖,该怎么办?” 那位掌柜的听到陈智这话,上下打量了一番他。 摆了摆手,不置可否地劝他说着,“还是算了吧,小兄弟,你做不来此事的。” “为何?” “你的身板太小,哪里是运货的好手呢?” “为何要自己运货,不是有马车吗?” 不成想,此话一出,掌柜的哈哈大笑起来。 指着陈智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笑得都弯了腰,“小兄弟,你还真是无所顾忌啊。” “怎么了?” “马车不要银子吗?来去京城这么远,车夫和马儿不花银子吃喝吗?” 原来,掌柜的是考虑到成本的问题。 可他却不知道,面前的年轻人,却是穿越过来的人。 所谓的路途经费,他可是经过精细计算,绝对不会超出太多的。 陈智见掌柜的如此一说,只能跟着憨笑。 与客栈的几位掌柜的聊了许久,大概摸清楚了京城最好卖的货是什么。 无非是自己在铺子里卖的香皂、花茶、胭脂水粉、精盐。 京城里的货品,此处大都有,可也要十分金贵的货品,但销路并不好。 陈智研究了许久,用笔抵着自己的头,望着天上的月亮,想着自己该做些更新奇的玩意儿,才能被人抢购。 于是,除了应付军中的军械供应之外,陈智每天都在埋头寻找新的生意门路。 这日,他听到隔壁铺子的掌柜跟伙计在吵架。 掌柜的嫌弃伙计手脚笨拙,将他要的半生豆子都炒熟了。 这炒熟的豆子,磨出来的粉,口感就差了很多。 陈智踱步进去了隔壁,望了一眼锅中黑糊的豆子,呵呵一笑,“这可是好东西。” “别说风凉话了,这么黑的豆子,送给你你要啊?” “你当真要给我?” “你拿走吧,豆子钱就从伙计的工钱里扣。” 掌柜的懒得再说,挥了挥手,想要尽快打发陈智。 伙计一听这话,捂着大锅,不让陈智靠近。 “掌柜的,我不是故意这么做的,求你不要扣我工钱。” “不扣你工钱,你下次还不长记性。” 看来,掌柜的是铁了心要扣钱了。 陈智拦住了伙计,从怀里摸出了一点碎银子,“这是买豆子的银子,我出了。” “谢谢,多谢这位先生。” “你呢,要是还想跟着他干,我没意见,但我铺子正好缺人呢。” 伙计听出陈智话里的意思,马上用袖子擦了一把脸,“好,我跟你走。” 经过这次吵闹,伙计早就不想跟这个掌柜的干了。 正好陈智提出要自己,当然会一口答应。 掌柜的也没有想到,陈智不仅卖了自己的糊豆子,还带走了自己的伙计。 伙计跟着陈智来到了铺子,望着这里的客人如此之多。 不由地高兴起来,忙问起陈智为什么要买那些糊了的豆子了。 陈智摸了摸他的头,“那些豆子看着是不能用,但人却很有用,不是吗?” “东家,你是想让我干什么?” “别急,等我用你的时候,会告诉你的。” “没事,东家我什么都会做,只要你吩咐一声,小峰我在所不辞。” 谁想,小峰拍着自己的胸脯,如此对陈智说着。 陈智告诉小峰,他注意小峰许久了。 小峰是习武之人,身体很是强健,带着商队跑遍齐国也不会有问题。 此次,他替小峰解了围。 小峰自然对他是感恩戴德。 得知陈智要组建商队,小峰马上应承了下来。 他还向陈智说,自己有几个好兄弟,也是一起练武出来的。 要是还需要人手,他们兄弟几个可以全力为陈智效力。 陈智也是没有料到,小峰还有其他的兄弟。 只要有他们加入,商队的事情,那就迎刃而解了。 这个时候,郭欣欣走进铺子,看到了陌生的小峰。 指了指他,问起了陈智,“这是谁?” “我们商队的队长。” “你们认识?” “并不认识。” “那你就让他做队长?” “没问题的,小峰性格纯良,完全可以放心。” 郭欣欣是没有注意过小峰,可陈智每日在铺子里,经常会和小峰打照面。 一来二去,他们两人也就相熟了。 从小峰的谈吐和为人处世上,陈智认定,他是可以托付重任之人。 然而,郭欣欣并没有接触过小峰。 觉得对他还要考验一番,先让他去了郭府当打杂的。 经过月余的考验,郭欣欣不得不佩服,陈智的看人眼光。 小峰不仅勤快能干,而且心思缜密,虽说是个打杂的,府上所有的杂事他都了如心胸。 组建商队的事情刻不容缓,陈智得知郭欣欣信任小峰。 这就约了小峰和他的兄弟们见面。 陈智告诉小峰他们,要带队去京城和别的城镇,让他们好好见识一下大齐的美好河山。 小峰他们听了,很是兴奋,各个都跃跃欲试起来。 “东家,你就说,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别着急啊,等我想好了路线,备好货之后,你们就可以上路了。” “我们商队要去京城卖货,找谁呢?” “不用找别人,我相信你们能自己解决卖货的事情。” 京城中没有相熟的人,那就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陈智觉得对不住小峰他们,还要让他们去京城自己开拓市场。 不过,他对小峰的能力还是很信任的。 只要他带队,那一定会在京城找到合适的人脉来接应他们的货品的。 货品到了京城,压根就不愁卖不出去。 ------------ 第四十六章 商队被劫 这天,小峰带着商队的人和货,很快就消失在了城镇的街道上。 陈智望着小峰他们离开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 这是他的物流队啊,以后只要物流能达到的地方,生意就做到那个地方了。 “别看了,再看的话,别人以为你还是望夫石呢。” “我看看怎么了?那是担心好不好。” 陈智望了一眼身边的郭欣欣,如此对她说着。 小峰的商队保守估计,要走一月多才能回来。 在这一个月里,他们得尽快的制作出特色的产品来。 等到小峰他们回来,得到第一手叫卖的货品,就可以马上运出去卖掉了。 如此打算着,陈智就转身去了作坊。 铺子那里的掌柜精明能干,不需要他再盯着铺子的生意。 这就让他腾出了更多的时间来研制新品了。 借助香皂的盛名,陈智造出了肥皂。 肥皂可比皂角好用多了,有了肥皂,完全不用人们再去熬制皂角洗衣服了。 郭欣欣闻着肥皂的味道,摇了摇头,“它怎么没有香味呢?” “没办法,我们的香料只够香皂用,哪里还能匀出来给肥皂啊。” “那就去买啊,我们现在可是有银子的。” “欣儿,如今市场上的香料,你知道多少银子一包吗?” 说着,陈智竖起了五个手指。 郭欣欣猜了猜,还是没有猜到香料的真实价格。 最终,陈智告诉她,以前五两的香料,如今都卖到了五十两一包了。 那么金贵的香料,他可不舍得用到肥皂上。 郭欣欣想了想,问陈智,“你以前自己做香皂的香料是从哪里来的?” “自己家种的花提炼出来的精油啊。” “精油?为何现在不提炼了?” “工序比较复杂,而且提炼的成品太少了。” 陈智从一车的花中,才能提炼出两瓶的精油来。 如此算来,精油要比香料还要费工费时,自然价格就昂贵很多。 自己说到这里,陈智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们可以去收鲜花啊。” “你的意思是在乡间收购百姓们家里的鲜花?” “是啊,不仅可以我们自己使用,还能提炼出精油卖出去。” “你呀,头脑里究竟装了多少生意经啊。” “没办法,我是穷怕了,一门心思只想着赚银子了。” 以前的那种生活,他是一天都不愿意过。 如今到了这个境地,也只能顺势而为,多赚些银子才是王道。 说干就干,陈智带着郭府的家丁,在乡间走访了一些百姓,收回来五大车的鲜花。 那些鲜花以前可都是没有人愿意收购的。 陈智不仅花银子收购他们的鲜花,还告诉他们,以后种的鲜花,都可以到城里卖给自己。 百姓们得了银子,自然是欢喜。 拍着胸脯保证,以后的鲜花都卖给陈智。 五大车的鲜花,精炼出的精油有四瓶。 鲜花的残渣则用在了肥皂上。 这样也不算是浪费,肥皂也增添了一些花香,气味比以前好了很多。 无论是肥皂,还是精油,一经推出,人人都争相购买。 尤其是那些富家的公子小姐,以拥有精油为身份的代表。 他们身上的衣物,能闻到鲜花的香气,让他们觉得肥皂真是个好东西,各个都追捧起来。 这个时候,小峰带着商队回来。 回来的同时,也带回来康平此地所需的新鲜货品。 陈智的铺子每天都挤满了人,惹得很多掌柜的都十分眼红。 可惜,他们既没有自己的商队,也没有陈智精明的大脑,也只好甘拜下风了。 商队休整了几日,带着陈智研制出来的新货品再次上路了。 原本估计一个月回来的时间,却在半个月的时候小峰带着人回到了铺子。 “小峰?你们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东家,我们愧对你的托付了。” 说着,小峰带着弟兄们全部跪了下来。 陈智不解他们为何如此,忙将他们几个人扶了起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快些说。” “我们去往京城的路上,被人抢了。” “什么?” “对方看似不是山匪,跟我们也是相似的装扮。” 小峰能知道的也只有这些,抢完东西的人,快速地撤离走了。 想必,他们对那个地方的地形十分的熟悉。 或许,小峰带着商队,第一次去往京城太过扎眼,才会引人妒忌。 此次他们再经过那个地界,对方就出手了。 “东家,我们该怎么办?” “此事必须要调查清楚,我们的货不能就这么被人抢了。” “可我们也不知道从哪里查起啊。” “你们先回家休息,等我的消息便是了。” 陈智没有多说,安慰着小峰他们,让他们回家去了。 得知商队的货物被人抢走,小峰他们还受了伤。 郭欣欣赶到了铺子,忙问起了小峰他们的情况。 “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是当然。” “你打算怎么办?” “调查究竟是谁抢走了我们的货。” “如何调查?” “当然是看哪里卖相同的货品,就知道了。” 别的可以仿造,但香皂和肥皂是很难仿造出来的。 只要找到哪里卖那些货品,就可以知道是谁抢走了自己的货。 如今,只能等到小峰他们身体养好,然后让他们悄声地去调查此事了。 商队只运了一次货品,第二次就出事了。 这让郭欣欣不无担心,想着背后定是有人故意刁难自己和陈智。 想到这里,郭欣欣不由地皱了眉头。 陈智以为她是在担心商队的人,便安慰着,“没事的,只要调查清楚,要回我们的货就行了。” “若是对方势力比较大呢?” “我们可有军中的背影,你忘了?” 故作轻松地如此说着,陈智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郭欣欣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 摸着自己的鼻子,红了脸,“什么军中背景,你不要乱说。” “郎将军和大将军可是很看好我的,不是吗?” “你和他们做生意而已,不要乱想。” “我没有乱想,只是想借他们的名义用一用罢了。” ------------ 第四十七章 谁的地盘 陈智狡黠地笑了笑,这就去找小峰了。 问清哪个地方遇到了那些人,尤其是对方的口音。 只有弄清楚口音,就能大概锁定调查的范围了。 小峰为丢失了货品正在懊悔,得知陈智要让他们去调查此事。 不顾身上的伤势,揭开了被子,就要带着人马上去调查。 陈智好不容易劝他养伤,岂能就这么让他伤势未愈就外出呢? 拍了拍小峰的肩头,像大哥那般安慰着他,“等你养好了伤,我们再去也不迟。” “东家,你是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不能再让你们冒险了。” “不会的,我们都有功夫的,不会遇险的。” “你们身上的伤,不可以再出现第二次,明白吗?” 小峰虽说不会遇险,可他们几个人身上的伤势,让陈智看了都觉得心疼。 若不是为了保护那些货品,对方也不会对小峰他们下死手。 听了陈智的话,小峰无话可说。 毕竟,这次的货是在他们手上弄丢的。 陈智想要找出回来,也得是他们来找。 既然如此,那么他就安心养伤,等精神头养好之后,再去找那些人要会属于东家的货。 从小峰的家里出来,陈智在城里转了转,找到了另一处适合开作坊的地方。 询问了转让的价格之后,一次性交清了银子。 商队要继续运货,那就要扩大规模。 如今的作坊只有一个,不能及时供货,那就必须要重新开一家作坊。 在小峰养伤的这段时间之内,陈智的新作坊开业了。 里面除了工匠之外,还找来了几个绣娘。 这些绣娘是他精心挑选来制作装货品荷包的。 好的货品,没有一个亮眼的包装,那是不能吸引目光的。 因此,陈智设计了自己独有的标记,绣在了每一个荷包上面。 如此一来,经他手卖出去的货品,也就有了自己的名号。 十日之后,小峰他们的伤势痊愈。 陈智不顾郭欣欣的劝阻,带着小峰他们一起踏上了寻货的路。 几个人来到了丢失货品的地方住下,打听了最近的集市在哪里。 于是,第二日一早,陈智和小峰就上了集市。 集市上叫卖声不绝于耳,看了许多的货品,也没有找出有他们所制作出来的。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鬼鬼祟祟地跟在了陈智的身后。 小峰自然是发觉了对方,陈智让小峰不要打草惊蛇。 索性,他们两人没有买东西,就回到了所住的地方。 刚坐到房间里,房门就被人一脚踢开了。 “你们不是我们本地人。” “是啊?难道我们不可以来此吗?” “不是不可以,你们到集市上干什么?” “买些日用品罢了。” “那你们买的东西呢?” “没有合适的,所以就没有买。” 陈智和对方一问一答,双方都在试探对方的底细。 等到陈智的话音落下,对方从背后抽出了一把匕首,扎在了陈智面前的桌上。 “你也不打听打听,这里是谁的地盘?” “不用打听了,应该是你的吧?” “算你识相,想继续留在这里,必须拿出你的诚意。” “什么诚意?” “当然是银子了。” 握着匕首的人嘴角勾了勾,抽出桌上的匕首,在陈智的面前晃了晃,如此说着。 小峰的拳头已经握紧,随时准备跟对方决斗。 陈智却制止了他,冲着他摇了摇头。 或许,这个人就是找到自己货品的关键也不一定。 想到这里,陈智从怀里掏出了银子。 “想要银子,那得拿你的消息来换。” “什么消息?” “半月前,此处丢失了一批财物,你可知是谁下的手?” “这……” “怎么?不想要银子?” “此事我不能告诉你。” 果然,对方知道商队丢失货品的事情。 可他却不愿意说出来,是不是对方的身份比较特殊呢? 陈智哼了一声,“那我的银子就不能给你了。” “没门!到了我们的地界,还能不给银子?” “你都没有诚意,如何拿我的银子?” “我……放肆!” 对方被陈智质问的无话可说,恼羞成怒地抽出匕首,向陈智袭来。 这个时候,陈智拿出了自己的弓弩,对准了他的胸膛。 “你再走一步试试?” “你们早就有了防备?” “不告诉我们实情,今日别想离开此处。” 此时,陈智已经下定了决心。 哪怕是得罪这里的地方势力,也要找出夺走自己货品的人。 对方盯着五箭连发的弓弩,握着匕首的手开始颤抖起来。 陈智见状,举起弓弩,撞到了对方的胸膛上,“还不打算说吗?” “我说,我们老大说不能告诉任何人。” “你想活命的话,就一字一句乖乖说清楚。” “那些人不是我们本地人,也是商队,好像是从京城而来的。” “哦?这么说,你认识那个商队?” 弓弩的短箭已经刺痛了他的肌肤,对方紧闭着眼睛,大喊一声,“临清商队!” “如何辨认?” “他们在此处歇脚几日,等那个商队的人来,夺走货之后,就马上撤离了。” 临清商队,那可是大齐国最有名的商队了。 莫非他们想要趁机夺走自己的生意? 陈智如此想着,将手里的弓弩放在了桌上。 “记住,今日和我所说的一切,全部从忘记,这样才能活命。” “我知道,谢谢大爷不杀之恩!” 对方见陈智不杀自己,忙跪了下来,感谢着。 陈智踢了他一脚,“你知道的这么多,是不是那个商队的奸细?” “不是,绝对不是,我们老大他……” 话说到这里,那人自知说漏了嘴,忙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陈智也没有逼迫他,指了指门,将银子扔给了对方,“我也不想为难你,滚吧。”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那人拿着银子,连滚带爬地从房间里跑了。 小峰不明白,陈智为什么不问清楚对方的老大是什么底细呢? 陈智摆了摆手,“那个临清商队定是有官府背景的。” “东家的意思,我们动不了他们?” ------------ 第四十八章 不宜结仇 对方是大齐国京城著名的商队,定是有深厚的背景。 岂是他能随意触动的? 听了小峰的话,默默地点了点头。 “东家,我们来之前,不是说不能这么算了吗?” “是啊,先回去想办法,然后再解决此事。” 说着,陈智就开始收拾心里,准备回去。 小峰也只能跟着他一起收拾,然后尽快离开此处。 郭欣欣得知两人回来,请陈智去了府上。 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郭欣欣陷入了沉思。 正如她所料,自己的那批货是被有势力的的人夺走的。 想要要回那些货品,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陈智,你打算怎么做?” “上京!” “上京?京城你不是没有认识的人吗?” 郭欣欣紧张地拽着自己手里的帕子,如此问起了陈智。 陈智转过头,对视着郭欣欣,“那也得上京,要不然我们岂不是要认输了?” “临清商队怕是知道我们的货紧俏,才会抢走自己卖的。” “想做我们的生意,他们还不够格!” 自己研制出来的货品,绝对不会拱手让给别人的。 此话一出,郭欣欣安慰了他几句,然后告诉陈智,“我爹爹的生辰快到了,不如我们一起上京吧。” “什么?伯父的生辰快到了?” 这倒是让陈智有些始料不及。 问起郭欣欣之后,又觉得不妥。 以他们二人如今的关系,去参加寿宴还可以,但借助郭欣欣父亲去调查临清商队的事情,怕是有些为难吧。 “怎么了?你不是要上京吗?跟我一起不愿意了?” “不是不愿意,只是怕拖累你。” “自从我们一起做生意,就没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 郭欣欣如此说着,并没有打算告诉陈智自己的真实身份。 反正,到了京城,他自然会晓得。 如今告诉了他,他或许还会有顾虑,不愿意跟自己一起去京城了呢。 既然打算要去京城,那么陈智就要回家向三位嫂嫂辞行。 当晚,回到家中之后,陈智被三位嫂嫂热情地拉住问东问西。 望着嫂嫂们欣喜的模样,陈智都有些不忍心告诉她们自己要去京城的事情了。 “叔叔,莫非你有心事?” “大嫂,我……” 李如眉的眼光还是比较毒辣,一眼就看出陈智心里有事。 再见他说话支支吾吾,便拉住了他的手,“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何事,不妨直说。” “嫂嫂,我想去京城。” “去京城?!” 三位嫂嫂听了这话,齐声大呼起来。 好端端地在城里做生意,为何要去京城呢? 莫非他遇到了什么难事? 陈智见三位嫂嫂如此吃惊,叹了一声,索性将所有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叔叔,那临清商队可不是好对付的,你此去怕是凶多吉少。” “大嫂,我是咽不下这口气。” “还是忍忍吧,毕竟咱们人微言轻,不宜结仇。” 这话倒是不假,忍一忍也就没有事情了。 可陈智却不想一直这么忍下去。 对方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抢夺自己的货,那么下次还会继续抢夺的。 那么,组建的商队,也就形同虚设,做不了任何事情了。 他不想受制于人,所以必须要做出决断才行。 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之后,李如眉眼眸里都是担忧。 柳玉莲则是用帕子捂着自己的眼睛,“都是我们没有用,才会拖累叔叔的。” “二嫂,别说傻话了,怎么能怪你们呢?” “若是没有我们,叔叔也没必要去做生意赚钱了。” 说着,她兀自哭了起来。 气氛到了这里,其他两位嫂嫂也神情落寞地红了眼眶。 “哎呀,嫂嫂,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是去京城发财,又不是去送死。” “呸!呸!别说那些晦气话。” “三嫂,你也信这些?”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邱若男眼角一红,摸向了陈智的脸庞。 平日里,她看似凶巴巴的。 但对陈智的关心却不少。 陈智感触到她手心传来的温度,一把抱住了她纤细的腰肢,“三嫂,我其实真的舍不得走。” “那就别走了。”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你呀,别太意气用事了。” “我没有意气用事,到了京城,我会步步为营的。” 此话一出,邱若男狐疑地盯着怀里的人。 陈智最近不仅变得聪明,而且说话都开始斯斯文文起来。 不是没有看过多少书吗?他的这些斯文话是跟谁学的? 想来想去,邱若男只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郭欣欣。 于是,她一把拉开了陈智,“郭小姐跟你一起去吗?” “三嫂,你怎么知道?” “我猜她身份不同,在京中定是有根基的。” “这都能看出来?” “叔叔,三嫂说的不错,我上次见过那个郭小姐,也觉得她与普通的大户人家千金不同。” 陈智勾了勾嘴角,心想,自己早就猜出来了。 只是,他一直瞒着郭欣欣和三位嫂嫂,从来没有把此话说出来而已。 此刻,大嫂说出了心中的猜测,也为他去京城铺好了路。 既然郭欣欣在京城中有根基,那么去往京城之后,也方便一些。 他将心中的想法告诉给了三位嫂嫂,劝她们宽心一些。 谁知,越劝说,三位嫂嫂越发觉得落寞伤心。 最终,她们竟抱住了自己,不住地啼哭起来。 陈智被三位少妇包围,不觉得心神荡漾,手在她们的身上不住地摩挲着。 像是在寻找合适的姿势舒展手臂,又像是在寻觅着无人之境。 许久之后,见天色已晚,李如眉才止住了哭,劝说两位妯娌收拾着让陈智去歇息。 陈智离开了三人温暖的怀抱,甚是惋惜。 叹了一口气,起身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此次上京,除了带足银两之外,他还得处处提防小心。 想了想,陈智在房间里开始为自己做小巧的防身之物。 待到天明,陈智伸了伸懒腰,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推开了房门。 岂料,三位嫂嫂一起站在他的门口,手里捧着路上所需之物。 ------------ 第四十九章 得知身份 三位嫂嫂听到陈智的门一响,纷纷笑着将物件捧了上去。 “叔叔,这是上好的野狐皮袄,带到京城有备无患。” “皮袄要带,那我的这些绣品也带上吧,或许还能换一点银子。” “我的东西好,这些可以防身。” 望着皮袄和绣品、防身之物,陈智不由地鼻头一酸。 来到康平府这么久,早就知道三位嫂嫂如同亲人一般。 却不知,她们会如此对自己着想。 接过了嫂嫂们带来的东西,陈智毫不客气地全部收了下来。 若是不收下,怕是三位嫂嫂是不会放自己离开的。 正如他所想,自己收下东西之后,嫂嫂们拉着他就去吃早饭了。 早饭十分的丰盛,陈智咽了咽口水,吃着嫂嫂们精心做的饭菜。 离别的时刻终究是要来的。 陈智准备好了行装,心情复杂地坐上了去往城里的马车。 嫂嫂们挥别的身影越来越小,他的鼻子也越来越酸了。 到了城里,郭欣欣的马车已经停留在了郭府门外。 听到陈智的声音,郭欣欣带着侍女玉儿上了马车。 “欣儿,我该准备什么贺礼呢?” “什么贺礼?” “当然是伯父寿宴上的贺礼了。” “你就是最好的贺礼,不用准备了。” 郭欣欣笑着解释,挽着他的胳膊,就一起上了马车。 陈智停留在马车前,却踌躇不前了。 “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一辆马车也能省些银子,不是吗?” “多雇一辆马车,也费不了多少银子吧?” “你是不愿意跟我同乘了?”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就赶紧上车,别误了时辰。” 郭欣欣说着,拉上了陈智就上了车。 两人坐在马车上,四目相对,车内的气氛不免有些尴尬。 玉儿看到他们两人不说话,自己也坐着不舒服,从车内挪了出去,跟车夫坐在了一排。 “玉儿姑娘,你怎么出来了?” “我出来透透气,车里太闷了。” “说的也是,我们去京城,路上还得十几日,马车里地方不大,是有些闷。” 陈智和郭欣欣听了车夫的话,皆是咳了一声,以缓解尴尬。 车夫听到车里的声音,闭上了嘴,再也不说话了。 马车在路上除了做片刻的休息,还有晚上住店,一直都在赶路。 不过好在十二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到了京城的郊外了。 望着京城的方向,玉儿欣喜地拉住了郭欣欣的胳膊,“小姐,我们终于回来了。” “回来那么高兴吗?” “当然了,京城多好的,可比康平府好多了。” 玉儿白了一眼陈智,也不知道他怎么那么厚脸皮,竟然跟自己家的郡主一起来到京城,还坐在同一辆马车上。 虽说他是有些才能,可配郡主,还是差了很多。 郭欣欣顺着玉儿的眼神,望了过去,在她的胳膊上拍了拍,“别看了,你要是不服气,那就告诉他我们的身份。” “小姐说笑呢,没有你的允准,奴婢怎么敢随便说出去。” “不敢说出去的话,等进入京城,那可怎么办?” “奴婢……现在说?” “去吧。” 郭欣欣之所以不敢自己去告诉陈智,就是怕陈智会生气。 有玉儿在,他即使是有气,也不会马上撒出来的。 玉儿的了郭欣欣的令,走到陈智的面前,扬起了头,“陈智,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 “你可知我家小姐是什么身份?” “千金小姐,父母在京中居住,还能有什么身份?” “果然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我们小姐可是郡主!” 郡主?! 他想过郭欣欣的身份高贵,却不知她竟然是郡主! 玉儿看到他呆愣的模样,猜到他是被郭欣欣的身份吓到了。 轻嗤一声,笑了起来,捂着嘴来到了郭欣欣的身边,“郡主,你看那个呆子,他被吓傻了。” “你呀,别取笑人家,我们日后还要合作做生意呢。” “他做生意倒是一把好手,也不知道进了京城,会不会被别人比下去。” 京城之中,可是卧虎藏龙之地,陈智在康平府可以崭露头角。 到了京城,那就不一定了。 陈智缓过神之后,望向郭欣欣时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一起做生意的时候,总觉得郭欣欣透着一股贵气。 如今看来,他猜的没错,郭欣欣与皇家有牵连的。 此次进京,怕是要面临很多考验了。 “怎么?是不是后悔跟我进京了?” “我要是后悔,就不会提议来京城。” “倒是一条汉子,没有让我看轻。” “欣儿,不,郡主。请恕我不知之过。” “是我刻意隐瞒,跟你有什么关系?” 郭欣欣说着,就上了马车。 陈智站在那里,望着马车也不知该不该上去了。 这个时候,有几个陌生人向马车这边摸了过来。 只是没有人察觉出来罢了。 车夫扬起了马鞭,准继续赶路的时候,发现几个蒙面人挡住了马车的去路。 “车里的人出来!” “你们要干什么?” “别废话!快出来!” 带头的蒙面人一刀砍在了马缰绳上,吓得马儿前蹄跃起,马车向后颠了一下。 郭欣欣和陈智听到外面的声响,正要出去,却被马车的颠簸弄得滚到了一起。 马车的角落里,两人刚起身,就看到了一把大刀伸了出来。 “里面的人,还不快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 “少问,那样至少还能活命!” “你们想要钱财,我们可以给!” 既然对方在半路劫道,那自然是为了财货。 陈智想费一些银子,也能让对方留他们几个性命。 然而,那把大刀伸出来之后,对准了郭欣欣,“她跟我们走。” “不能走!” “你小子活腻了吧?” “不能带走她!” 陈智说着,来不及思索,一把抱住了郭欣欣。 这让郭欣欣大为震惊,吓得脸都白了。 那人见陈智如此行事,气得一跃上了马车。 却不料,陈智手里的短刀一下子刺入了对方的胸口。 鲜血流满了马车,吓得郭欣欣大叫一声。 ------------ 第五十章 进京负伤 马车外面的人听到叫声,忙冲了进来。 看到带头的大哥被刺,挥起了大刀,向陈智而来了。 陈智将郭欣欣护在了怀里,用带着的防身弓弩射中了两个土匪。 其他土匪见陈智不好对付,圈住了玉儿和车夫,用两人的性命威胁陈智。 “小姐,救我!” “玉儿,别着急,我们这就救你。” 郭欣欣虽然如此说着,可她对救人丝毫没一点章法。 拉着陈智下了马车,望着面前被控制的两个人,心里乱极了。 蒙面人手里的到架在了玉儿和车夫的脖子上,喝令着陈智,“放下手里的东西。” “好,我放下。” “把她推过来!” 望了一眼郭欣欣,蒙面人让陈智把郭欣欣推到自己的面前。 显然,他们此次的目标是郭欣欣,并不是其他人。 郭欣欣转过身,用乞求的眼神望着陈智,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将自己交出去。 若是不交出去,他们两人可能都得死。 交出自己,陈智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蒙面人见他有些迟疑,再次大喝,“再不快些,我要了他的命!” 车夫脖子上出现了殷红的血迹,疼得他紧闭着双眼,瑟瑟发抖起来。 玉儿也吓得半死,哭哭啼啼地望着郭欣欣。 “陈智,别想了,我会过去的。” “欣儿,我不会扔下你的。” 说完这话,陈智快步上前,一把软剑抽出,刺中了蒙面人的脸颊。 蒙面人始料不及,疼得捂住了脸颊,怒喝着,“臭小子,敢来阴招!” “你们打家劫舍,还想有好下场?” “想死的话,我们成全你!” 两个蒙面人舞着手里的刀,向陈智和郭欣欣而来了。 郭欣欣本能地缩到了陈智的怀里。 陈智一边要保护自己,还要照顾郭欣欣,分身乏术。 几次险些命丧刀下,却有被他躲过去了。 腿上和背后有几处不深的刀伤,血也染到了郭欣欣米白色的衣裙上。 郭欣欣心疼地抱紧了他,害怕的要死,可硬生生地忍住,没有让自己哭出来。 何曾见过这样的阵势,这可是性命攸关的时刻。 噗嗤一声,一个蒙面人被软剑刺中,倒在了地上。 另一个人蒙面人见状,杀的更加的猛烈了。 陈智的体力开始不支,脚步也变得迟缓了起来。 郭欣欣咬了咬牙,推开了他,“别管我!” “欣儿,快回来!” 伸出手臂,想要拉住郭欣欣,却还是晚了一步。 蒙面人的刀已经到了郭欣欣的头顶。 陈智骇然地瞪大了眼睛,飞快地扑了上去。 郭欣欣被抱在了怀里,两人一起倒在地上。 背上传来刺心的疼痛,让陈智快要晕厥过去了。 “陈智,不要睡,快醒醒!” “欣儿,我可能不能保护你了。” “别说傻话,我们还要一起进京呢。” 捧着陈智满是血污的脸,郭欣欣忍不住哭了出来。 那个蒙面人踢开了陈智,拉着郭欣欣要走。 谁知,他还没有走两步,有个大手握住了他的脚腕。 “小子,命挺长的!” “放开她!” “我们主子就要她,没你什么事!” 说着,那个蒙面人踢了一脚抱着自己的陈智。 郭欣欣绝望地盯着地上趴着的人,觉得是自己害了他。 京城之地虽说繁华,可也危机四伏。 谁知道是哪一个人想要自己的性命,竟然在这里埋伏了人。 正在她如此想着,拉着自己的那个蒙面人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郭欣欣重新获得了自由,这才发现,陈智手里的匕首刺中了对方的脚。 匕首上淬了毒,毒素渗入血液,很快就要了他的命。 “陈智,你醒醒,我们快些回京才是。” “欣儿,我很累,走不动了。” “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我们上车。” 车夫扶着陈智上了马车,修好了缰绳,几个人慌忙地向京城赶去。 等到了京城的城门口,天色已经晚了。 好在城门关上的那一刻,马车是进了城。 陈智躺在郭欣欣的怀里,半睡半醒,身体开始发烫了。 “郡主,他不会死吧?” “不会的,他不会死,我不会让他死的。” “没看出来,陈先生还真是个男子汉大丈夫。” “别说那么多了,等到了府上,快去请大夫。” 郭欣欣心里此时很乱,生怕陈智会死在自己的怀里。 陈智迷迷糊糊,做了很多的梦。 穿越前的,穿越后的人交织在一起,让他记不清楚哪一个是现实,哪一个是梦境了。 好不容易到了郭欣欣的府邸,玉儿下了马车,就直接去找大夫了。 门口的家丁一见到郭欣欣,还带着一个受伤的人,向永和亲王夫妇去禀报了。 永和亲王郭怀,带着夫人沈氏来到了大厅,问起了女儿郭欣欣,“欣儿,这是怎么回事?” “爹,娘,别着急问了,还是快将他安顿下来再说。” “他是何人?” “女儿的救命恩人。” 永和亲王夫妇看到陈智和女儿身上都是鲜血,一下子明白发生了何事。 交代仆从给陈智找一间客房歇下,然后让郭欣欣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衫。 等到郭欣欣再次来到了大厅,沈氏抹着泪,问起了事情的缘由。 听完郭欣欣的话,永和亲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按说爹爹在朝中并无实权,谁会在留意亲王府的人呢?” “爹爹,你最近在朝中有没有得罪旁人?” “爹爹还想问你,你在康平府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虽说永和亲王没有实权,但毕竟是皇家之人。 平日里也懒散惯了,也不愿意争强好胜,猜想没有得罪别人。 于是,就想到了女儿在康平府的事情。 郭欣欣被这么一问,倒是有些不好说什么了。 此次进京,一来是为爹爹祝寿,二来是为了商队的事情。 商队的事情,她还不想让家人知道,所以只能先瞒着了。 如今,陈智为了自己负伤,必须尽快医好他再说。 郭怀见女儿神色担忧的模样,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们遭遇截杀,是不是跟那个男人有关?” ------------ 第五十一章 不愿离开 乍一听到这话,郭欣欣脸色一变,“爹爹,你想什么呢?劫匪声明要的是女儿!” “或许,这是那人的把戏也不一定。” “不可能!陈智不是那样的人。” “陈智?他与你在康平府认识的?” “我们……我们两个一起做生意了。” 郭怀不成想,自己的女儿竟然跟一个陌生男子做生意。 回到京城的时候,还遭遇了劫匪。 如此看来,定是那个陈智搞的鬼。 得知自己女儿身份尊贵,想要高攀,怕没有机会,故意使出了苦肉计。 想到这里,郭怀对管家吩咐着,“把那个不明来路的人赶走!我们王府不能留这种人。” “爹爹!你怎么能这样?” “本王怎么了?他对你另有所图,难道看不出来吗?” “女儿能有什么?不过是顶着郡主的虚名,什么都做不了罢了。” 郭怀听了这话,意识到那个陈智对女儿荼毒已久,一时半会儿怕是无法改变她的念头。 于是,喝令管家,将郭欣欣一并关起来。 没有他的吩咐,郭欣欣哪里都不能去。 “王爷,欣儿只是被歹人蒙骗,不至于要关起来把?” “妇人之仁!你懂什么?” 郭怀白了一眼夫人沈氏,严厉地呵斥着。 沈氏心疼地望着自己的女儿,不知该如何是好。 抓住郭欣欣的手,安慰着,“欣儿,你好好听爹爹的话,很快就会被放出来的。” “娘,陈智对女儿有救命之恩,不能看着他死了啊。” 郭欣欣死死地抓住沈氏,哀求着,希望她能看在自己的份上,留陈智一命。 果然,沈氏不忍心让女儿伤心,就让管家将陈智安置在了别院。 至于大夫,还是照旧可以请来给他医治的。 既然如此,郭欣欣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回到了自己的闺房,等着爹爹下令放自己出来。 不知此事的陈智,从疼痛中醒了过来。 没有看到郭欣欣,只见玉儿一个人守在自己的身边。 “玉儿姑娘,欣儿呢?” “陈先生,你醒了便好,日后不要再提郡主了。” “为何?” “郡主她……她被关起来了。” “王爷下的令?” 陈智猜到,永和亲王是不愿意自己一介平民和他女儿有任何纠缠的。 因此,听玉儿说到这里,便猜到了事情的经过。 皇家的礼法都比较严明,哪里会让他随便到王府去呢? 想到这些,陈智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房间。 “这是哪里?” “王府的别院,王妃让奴婢在此照顾先生。” “等我伤养好,是不是就该回到康平府了?” “先生,这个……” 玉儿吞吞吐吐的样子,让陈智猜到了八九分。 苦笑一声,摆了摆手,“无妨,早就预料到了。” “先生,不要怪我们郡主,郡主也是身不由己。” “欣儿没错,只是京城不比康平府,身份门第是最要紧的。” “多谢先生能想明白此事。” “你别谢我,应该谢谢你们王妃,留我一命。” 叹了一声,陈智靠在了床上,如此说着。 其实,越到京城,他越能想明白。 在这样一个繁华的地方,而且身份尊贵,岂是他一介贫民能随便接近的。 当时为了救下郭欣欣,替她挡了一刀,郭欣欣带自己回到王府,已经是僭越了。 好歹自己是保住了一条命,要查商队的事情,那就让自己一个人来吧。 “玉儿,他醒了吗?” “王爷?” 这个时候,玉儿听到门外传来郭怀的声音,忙去开了门。 郭怀站在门口,望着房间的里面,迟迟不肯进来。 陈智强撑着身体,跪到了床上,“小人陈智,拜见王爷!” “陈智,你可知本王为何将你安置在此处吗?” “小人明白王爷的苦心。” “既然明白,那就等能走了,快些离开京城吧。” “若是小人说,不愿意离开呢?” “放肆!” 郭怀不成想,陈智会如此的嚣张。 当着自己的面,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陈智见郭怀恼羞成怒,冷笑一声,“王爷,此次前来,劝我离开京城,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混账!本王身为皇室之人,有何难言之隐?” “是人都会有弱点在的,王爷不必着急赶我走,或许我还能帮到王爷。” “帮本王?你还是先自保吧。” 郭怀说到这里,瞪了一眼陈智,拂袖转过身欲走。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问起了陈智,“听闻你很会做生意?” “永和亲王可以去问问郡主,小人的生意做的如何。” “别以为你耍一点小聪明,本王就被你蒙蔽了。” “王爷聪慧过人,岂会被小人蒙蔽?” 陈智脸上带着笑意,如此问着郭怀。 郭怀从陈智脸上的笑容看到了他的机敏。 脸色涨红地指着陈智,“你信不信,本王即刻会让你在京城无法立足!” “王爷身为皇亲国胄,办到此事岂不是易如反掌?” “你明白就好,最好乖乖地待到你康复,惹怒了本王,你的小命不保。” “小人的命要是没有了,军中的军械可就无法交差了。” “你说什么?” 永和亲王听到陈智说出这番话,惊讶地盯着他。 不知他是在糊弄自己,还是说出了实情。 军械可不是谁都能卖入军中的。 此刻,陈智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想必是在军中有相熟的人了。 康平府附近的驻军,那不是大将军宾志成所统辖的吗? 莫非他真的认识宾志成? 狐疑地盯着陈智,嘴角上扬,“小子,你不要口出狂言,军械可是你所能随便卖入军中的?” “王爷若是不信,大可以回去问问郡主。” “哼!本王这就去问,若是敢诓骗本王,本王马上送你见阎王!” 说完这话,郭怀甩袖离开。 陈智望着郭怀离开,冲着瑟缩在角落的玉儿招了招手。 玉儿走到他的身边,惊心未定,手放在胸口,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吓死奴婢了,我以为王爷会要了你的命。” “他还不敢,毕竟我救过郡主。” ------------ 第五十二章 得知真相 玉儿见他如此一说,切了一声,“你以为自己救了郡主?” “难不成是别人吗?” “王爷以为先生用的是苦肉计。” “苦肉计?亏他想得出来。” “说的也是,先生在京城并不认识任何人,如何演苦肉计呢?” 玉儿都能想明白的事情,难道永和亲王会想不明白? 陈智懒得去想那么多,盖上了被子,又缩回到了床上去了。 这几日,他只管养好身体。 等自己养足了精神,吃饱喝足,才能去干正事。 话说,郭怀回到了王府,来到了郭欣欣的闺房门外。 “欣儿,开开门。” “爹爹不是要关着女儿吗?女儿开什么门啊?” 郭欣欣赌气地说着,动都不愿意动一下。 玉儿去照顾陈智了,她身边只有一个粗使的丫头。 哪里会像玉儿那么贴心照顾。 连着生了两天气,见父亲还是不愿意放她出去。 郭欣欣心里的气就更大了。 此时,听到父亲的声音,赌气地不愿意动一下。 无奈之下,郭怀推开了她的房门。 看到女儿关在房里瘦了好多,心疼不已地吩咐下人给她做一些好吃的。 “爹爹,你知道,不让女儿去见陈智,女儿是什么都吃不下的。” “这是什么混账话?你是本王的女儿,去见他作甚?” “他是女儿的救命恩人!” “好了,好了。等你吃了饭,本王就让你去见他。” 其实,郭怀也不敢肯定陈智说的是真是假。 回到王府,想借着女儿去探望陈智,然后试探一下他。 若是他敢有隐瞒,那么定会让他有来无回。 郭欣欣并不知道父亲的心思,高兴地吃了饭之后,就坐上马车,离开了王府。 郭怀紧随其后,骑着马来到了别院。 走进去之后,站在陈智的房门口,想听听他和女儿说些什么。 “陈智,你是说,临清商队的人早就料到我们会回京?” “我也只是猜测,只是不知那临清商队是何背景。” “这个好说,我命人去查就是了。” “欣儿,你不可再冒险了。” “陈智,你又来了,别忘了,京城可是我的老家。” 郭欣欣如此说着,就让玉儿出去打听一下临清商队的事情。 玉儿走出房间,猛地碰到了站在那里的郭怀,吓得顿住了脚步。 “王爷!” “嘘,不可声张。” “王爷是想知道郡主和陈先生说些什么的,是吗?” 只见郭怀点了点头,示意她快些离开。 玉儿不敢停留,悄悄地离开了房门口。 陈智耳力惊人,早就猜到门外有人。 于是,他笑了笑,对郭欣欣说着,“欣儿,玉儿越是见到京城哪里有卖香皂的,不就可以知道谁是临清商队的东家了。” “我也这么想过,可咱们卖的那些香皂、肥皂,京城的人并不知是谁研制出来的。” “我陈智能研制出香皂和肥皂,就能研制出更多的东西来。” “那你快想想办法,用你的新研制出来的东西压制住临清商队的货品。” “欣儿,我如今可是带着伤病啊。” “对呀,是我考虑不周了。” 郭欣欣来之前,问过大夫,知道陈智最近还不能下床。 若是着急让他出去的话,会加重他的伤势的。 因此,抱歉地说着,将陈智扶着然他继续躺下来。 这个时候,郭怀咳了一声,走了进来。 “爹爹,你怎么来了?” “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多有不便,本王为何不能来?” “爹爹,你监视我们?” 郭欣欣有些气闷地质问着郭怀。 然而,郭怀却不以为意,白了一眼陈智。 “方才,你说香皂是你造出来的?” “确实如此。” “那可是临清商队在异国得到的配方造就出来的,你还真是敢吹嘘啊。” “爹爹!” 郭欣欣听了郭怀的话,正待要解释。 郭怀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继续问着陈智,“那个肥皂和香皂,皆是临清商队所做,为何要诓骗本王和小女?” “欣儿自然明白小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欣儿?你竟敢如此称呼郡主?” “我们是合伙人,为何不能如此称呼欣儿?” 陈智眼神坚定地盯着郭怀,问起了他。 这让郭怀一时无话可说。 如此大胆的后生,他还是第一次见。 京城中的临清商队,有朝中的背景,岂是他陈智所能匹敌的? 想到这里,郭怀拉住了郭欣欣,“日后,不要跟他有任何往来,要不然本王也救不了你。” “爹爹,你既然知道临清商队是谁在操控,不如直接告诉女儿。” “你!逆女!” 郭怀扬起了手臂,正要去打郭欣欣,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人抓住了。 抓住他的正是陈智! “好大的胆子!” “爹爹,你休要闹事了。” “什么?爹爹闹事?欣儿,本王是你的父亲,你为何会帮助旁人来指责爹爹?” 这让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郭欣欣会如此信任陈智。 父女两人会闹到这一步。 为何会造成如此局面,郭怀自然将全部的责任归结到了陈智的身上。 怒视着陈智,呵斥着,“陈智!你这个小人!” “爹爹,他并非小人,而是真君子!” 说着,郭欣欣将陈智之前画的军械图纸,还有制作香皂的配方拿了出来。 那些配方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香皂制作的流程。 原本这些配方药留在康平府作坊的。 可为了在京城开办分号,郭欣欣才偷偷将这些带回到了京城。 郭怀望着那些军械图纸,还有一些奇怪的配方,瞪大了眼睛。 他望了望陈智,再看看女儿,不敢相信地指了指手里的配方和图纸。 “这些都是陈智所做?” “启禀王爷,这些皆是小人所做。” “有何凭证?” “王爷大可以那这些来考考小人。” 陈智胸有成竹地说着,便等着郭怀来测试自己。 郭怀指了指短弓弩,问起了陈智,“这些短箭是如何做成的?尺寸是多少/” “山中五年以上的松柏木,短箭有三寸有余。” “那这些猪胰子,该如何清洗上面的灰尘杂质?” “自然是用草木灰清洗的最为彻底。” 经过一番询问,郭怀这才相信,陈智是有才之人。 ------------ 第五十三章 放下芥蒂 惊讶地盯着面前的陈智,郭怀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毕竟,他之前并不相信陈智的话。 当着这么多配方和图纸,不得不相信,陈智正是女儿口中那个天赋异禀之人。 “陈智,本王之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王爷,太客气了。” “是啊,爹爹,女儿和陈智合作做生意,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什么一家人?休要胡说!” 虽说陈智的聪明才智他很欣赏,可是要做一家人,那是绝对不可的。 他们是皇家之人,除非陈智要成为他的女婿,才能称作一家人。 自己的女儿,那是京中的才女,无论是姿色和才华,绝对会找到一门一等一的亲事。 至于面前的这个陈智,他只配做自己府上的食客罢了。 郭欣欣被父亲呵斥,吐了吐舌头,望了一眼陈智。 此时她心里提起的那块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不成想,自己误打误撞,带回来的东西,竟然能改变父亲对陈智的看法。 早知道会如此,她应该早些拿出这些东西才是。 郭怀对陈智的态度有所改观,但也不允许女儿留在此处太久。 没多久,拉着郭欣欣就回到了王府。 坐下之后,问起了她,“欣儿,你老实告诉爹爹,你和那个陈智,到底还做过什么?” “爹爹,女儿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们就只是做生意,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真的?” “你不相信女儿,总该相信陈智和玉儿吧?” 话已至此,郭怀也就不再追问郭欣欣了。 想起军械之事,悄声地问郭欣欣,从中可以赚取多少银子。 郭欣欣告诉郭怀一次军械采买,足足有一万两银子的净收入。 郭怀听了这话,吓得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王府常年只有皇家发放的俸禄度日。 没想到,陈智带着自己的女儿,竟然会赚这么多的银子。 若是让陈智留在府中,出点子赚银子的话,王府日后会富可敌国了。 “爹爹,你笑什么?” “爹爹在笑,我们的欣儿长大了,都会赚银子了。” “这些赚银子的办法,都是陈智出谋划策而来的,女儿只是给他了一些银子罢了。” “无论如何,咱们王府日后都靠你了。” 郭欣欣知道,父亲是为了安慰自己,才会这么说的。 商队的事情,怕是他也知道了一些。 若是商队的问题不解决,那么想赚更多的银子,那也是徒劳的。 因此,她将自己和陈智进京的原因告诉给了郭怀。 郭怀听了之后,顿时一愣,“你的意思是,要彻底解决此事?” “对,爹爹。” “你们要与临清商队为敌,岂不是要大闹京城?” “我们没想过要大闹京城。” “私自贩卖食盐,那是在违抗圣命的。” 这一点,郭欣欣和陈智都清楚。 陈智也曾经告诉给自己,想要解决贩卖食盐之事,只能劝说皇上修改政令。 然而,此事还得依仗在朝中为官的父亲了。 郭欣欣将此事告诉给郭怀,就是想让他出面解决此事的。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郭怀岂能猜不到郭欣欣的意图。 盯着面前的女儿,张了张嘴,还是问出了那句话。 “这是陈智让你告诉本王的?” “爹爹,你也知道,以陈智的才能,定会给王府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 “欣儿,爹爹手中并无实权,所以怕是无能为力。” “只要爹爹愿意,那么此事就好办多了。” “你的意思是让爹爹将陈智引荐给圣上?” 郭欣欣听了这话,不住地点了点头。 这正是陈智的想法。 只要圣上欣赏陈智,那么此事就可以说有半成的把握了。 郭怀却不想为了一介平民,来毁了自己养尊处优的生活。 毕竟,贩卖私盐乃是重罪。 圣上怪罪起来,整个亲王府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正在犹豫的时候,郭欣欣拉住了他的胳膊,“爹爹,你就答应女儿吧。” “本王不是不答应,只是圣意难测,爹爹不敢拿王府冒险啊。” “爹爹,不用刻意去引荐陈智的。” “那如何让陈智见到圣上?” “最近宫中会有宫宴吗?带着陈智去便是了。” 郭欣欣想到这个不是很刻意的办法,如此对郭怀说着。 若是真的正式将陈智引荐给圣上,怕是圣上也会疑心的。 参加宫宴那就不一样了。 只要永和亲王将陈智带到宫宴上,那就让陈智自己想办法去吸引皇上的注意了。 郭怀睨了一眼身边的女儿,觉得此事还是有些冒险。 无奈,郭欣欣撒起了娇,让他实在是推脱不开。 “好了,好了。最近不是快到端午佳节了吗?” “爹爹的意思是端午宫宴上,让陈智跟着你一起去。” “要不然,你带着他去?” “爹爹,莫要说笑了,女儿跟他一起出现,会被人说闲话的。” 郭欣欣好歹也是郡主,皇家该有的礼数,还是要遵守的。 跟着陌生的男子走得太近的话,定会被人指责。 万一圣上得知自己和陈智走地太近,想要惩处他们,那事情就更难办了。 唯一可行的办法,那就是让永和亲王带着陈智进宫。 既然爹爹已经答应,她就将此事告诉陈智,好让他做好进宫的准备。 郭欣欣次日来到了陈智所在的别院,将进宫的事情告知给了他。 陈智点了点头,问起郭欣欣有关皇室之人的情况。 进宫面圣,非同寻常,至少要做到知己知彼才可以。 郭欣欣望着陈智,呵呵一笑,“陈智,莫非是想做驸马?” “什么驸马,我才不稀罕呢。我只想知道,皇宫里除了圣上,还有那些大人物,比如不好惹的大人物。” “这个嘛,当然是二皇子明湛了。” “明湛?他很暴力?” “也不算是吧,就是很得皇上的赏识,在朝中也有很多大臣拥护他。” “看来是个人物。” 陈智如此说着,觉得此次进宫,怕是明湛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然而,端午宫宴,皇上也不会太苛责参加宫宴之人。 只需在圣上面前混个脸熟便可。 ------------ 第五十四章 宫宴 郭欣欣望着陈智的神情,有些担心地问起了他,“你的身体恢复的如何了?” “放下吧,宫宴上,绝对不会出错的。” “你说什么呢?我问你的伤怎么样了?” “小伤而已,不足为虑。” 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陈智如此对郭欣欣说着。 郭欣欣将他的脸色是红润了些,这才放心。 大齐皇宫坐落在京城东山上,巍峨的山势上,金碧辉煌的宫殿盘桓在半山腰上。 陈智望着面前的雄壮气势的宫殿,不免有些气馁。 要走入正殿,还有一百多级台阶要上。 这对于他这个伤病初愈的人来说,着实是有些痛苦。 郭怀走在他的前面,意识到陈智落后了几步,回头睨了一眼他。 陈智会意,赶紧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 终于走到完最后一个台阶,陈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永和亲王,今日进宫,怎么带了一个面生的人来啊?” “二皇子说笑了,本王府上的下人,不是每一个都有幸能进宫面圣的。” “哦?永和亲王还真是个好主子,每次还带着下人来见识皇宫的气魄。” 说完,不等郭怀解释,二皇子带着十几个随从,便浩浩荡荡去了正殿。 不用猜,陈智便已经知道对方的身份。 这个圣上最宠爱的皇子,还真是有些跋扈,说话都能让人气闷半天。 “看什么呢?还不快跟上?” 正在如此想着的时候,陈智听到郭怀的声音,忙低头跟了上去。 既然他是作为郭怀的随从参加宫宴,那就只能站在宫殿里。 偏偏,他的正前方,坐着不可一世的二皇子明湛。 二皇子那双鹰一般的眼睛盯着陈智,像是要洞穿他身上的所有秘密一般。 “守好自己的本分,不要乱来。” “属下遵命。” 答应着,陈智又垂下了眼眉。 双手伏在了腹部,低头只看到自己的双脚。 距离坐在宴席上的郭怀只有不到五寸远。 郭欣欣坐在女宾席位上,还在男宾席位后的软帘后面。 观察了大殿内的布局之后,陈智明显地感觉到了正殿空气变得凝重起来。 果然,没一会儿,内监尖利的声音响起,“圣上进殿!” 参加宫宴的众人,谨小慎微地站了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冠,向着龙椅望了过去。 待到圣上落座,众人皆跪地高呼万岁。 “平身吧。此次乃是宫宴,不要那么拘谨着了。” 听声音,陈智感觉到圣上是一个和蔼的人。 于是,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眼神向龙椅那里挪了挪,看清楚龙椅上大齐的圣上,陈智发觉他和影视剧上的皇上也没有多大的不同。 心里如此想着,便在考虑,如何能引起这位圣上的注意呢? 这个时候,一曲歌舞散场,圣上提议各位才子佳人可以尽兴一些。 于是,宫内的嬷嬷转入女宾席位,将提前拟好的飞花令题目递了进去。 男宾席位上,则是有今年的状元郎来出题。 看似简单的宫宴,楞是变成了诗会。 陈智见到这个阵仗,勾了勾嘴角,觉得古人还真是无聊。 他们就不能想出一个更好的娱乐项目,非要斗诗,这有意思吗? “这位仁兄,好似胸有成竹,不如你先抛砖引玉,如何?” 状元郎笑眯眯地盯着陈智,十分有诚意地问起了陈智。 还未等到陈智回答他,郭怀先站了起来,“状元郎,此乃王府的下人,怎会知道什么诗文,请不要让圣上见笑了。” “哎,王爷。此次宫宴,为的就是图个开心嘛。” 显然,状元郎是不愿意放过陈智了。 陈智抬起了头,望着状元郎,余光瞥见坐在那里的二皇子饶有兴致地盯着自己。 这个二皇子,莫非真的与自己有仇,才会故意让人刁难自己吗? 郭怀虽知道陈智有些才智,但他对于诗文有没有造诣,那就完全不知道了。 因此,郭怀面露难色地盯着陈智,“状元郎是看得起你,你可不要给我们王府丢脸。” 这话是在警告陈智,若是他拿不出好的诗文来,就不要丢人现眼,直接认输,还能保留一点王府的颜面。 谁知,陈智听了郭怀的话,呵呵一笑,走上前去,“王爷请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大胆奴才,敢自称我?” “是啊,王府的管教也不过如此,竟让下人敢在宫宴上造次。” 围坐在二皇子身边的人,附和着,不仅开始指责陈智,连王府也开始指责起来。 二皇子睨了一眼身边的人,放下了手里的酒杯,“我们还是先听听这位仁兄的诗文再来评判吧。” “二皇子,这样的人,会写诗吗?” “他怕是连诗文都不会读吧?” 当着圣上的面,这些人也太嚣张了吧? 陈智如此想着,咳了一声,“小雨湿黄昏。重午佳辰独掩门。巢燕引雏浑去尽,销魂。空向梁间觅宿痕。客舍宛如村。好事无人载一樽。唯有莺声知此恨,殷勤。恰似当时枕上闻。” 本不屑于跟他们斗诗文,却不想还是被拉下了水。 笑话,自己会都不过你们? 上学的时候,家里的长辈每天逼着背一首诗,可不是白背的。 脑海里所有的诗句搜罗了一边,陈智拿出了这首来做开场白。 刚才还吵闹的宫宴,在陈智颂完一首诗的那一刻,顿时静寂下来。 “好!好诗!” 龙椅上的人率先拍起了手,称赞着。 陈智面前的状元郎,脸如土色,盯着陈智,半天没有缓过神。 “状元郎,该轮到你了吧?” “我……这……” “怎么?状元郎还没有想好吗?要不我再来一首,好让你再想想?” 陈智望着状元郎那副狗吃屎的模样,笑着问了起来。 状元郎哪里会想到,陈智不仅会作诗,而且做出这么好的诗句来。 听了陈智的话,状元郎面对圣上,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微臣愧对圣上的栽培。” “好了,快平身吧,不是还有诗句吗?” 圣上和蔼地笑了笑,挥了挥手,这就让状元郎起身。 ------------ 第五十五章 才情过人 陈智见状,也跟着跪了下来,“请皇上恕罪!” “你何罪之有啊?” “草民有欺君之罪!” 宫宴上的人听了这话,皆是为陈智抹一把汗。 郭怀更是心惊肉跳地望着陈智,恨不得见他赶出宫宴。 可圣上已经听到陈智的话,很是好奇地盯着陈智,笑问着,“哦?你如何欺君了?” “草民并非王府奴才。” “永和亲王,你来向朕说说,他是何人啊?” “皇上,臣有罪。” “行了,你们一个个的都说有罪,想让朕在宫宴上都治你们的罪吗?” 圣上言语并无恶意,眼神中却都是肃杀之气。 陈智和郭怀只是睨了一眼,便都低下了头。 “说吧,你们不是有罪吗?” “启禀皇上,此人乃是康平府陈智,来到王府不足月余。” “为何今日带他来见朕?” “那是草民仰慕圣上,想要一睹圣上威严,所以求永和亲王带草民前来的。” 此言虽说有些不合常理,可圣上听了之后,摸着自己的胡须,哈哈大笑起来。 他这一笑,其他的人提着的心也就放下了,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圣上止住了笑声,望着面前的陈智,好奇地问起了他,“如今,你见到了朕,觉得如何啊?” “皇上乃是我大齐之福!” 说着,陈智磕了一个头,再也不敢抬头了。 顿时,宫宴上再次沉静了下来。 明湛见状,拱了拱手,“父皇,不如我们还是继续诗会吧。” “也好,朕还想听听陈智的好诗文呢。” 话已至此,陈智只好起身,准备迎接下一个挑战者。 郭怀坐立不安地望了一眼陈智,用眼神告诉他,最好不要再闹事了。 这可是在皇宫大内,不是他一个普通人所能任性妄为的。 陈智点了点头,向郭怀示意之后,便见面前再次出现了一位儒士。 那位儒士上下打量了一番陈智,开始吟起了诗句。 一句还没吟完,就被陈智打断了,“先生,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口音是康平府昌南县的乡音吧?” “你如何识得?” “正好,在下也是昌南县人世。” 那位儒士听了这话,更加不相信了。 陈智的言语和大齐京城里的人完全一致,怎么可能是才来到京城,就说的一口流利的京城口音呢? 莫非,他知道自己是昌南县人士,所以故意套近乎。 “老夫是昌南县人士,但从未听说过你这么一个人。” “那也难怪,先生来京都这么久,未曾回过家乡吧?” “你这是在骂老夫忘祖吗?” 儒士盯着陈智,气得脸色涨红,第二句想好的诗句还没有说出来,全身就开始发抖起来。 陈智不想在大殿上惹出太大的事端,忙上前扶住了老儒士,“先生,你身体不适,我扶你去休息片刻。” “哼!少在这里装疯卖傻,老夫不会信你一句话的!” “老先生,你还是不要生气的好。” 陈智知道,若是他再生气,怕是会马上命丧此处。 然而,让他不知道的是面前的这位儒士,正是临清商队东家霍临清的哥哥霍临池。 他虽说也是昌南县人士,得知昌南县出了一位才智过人的生意人。 便将心思放在了抢走他生意的上面。 借用弟弟的临清商队,夺走了陈智的货品,在京城大肆售卖。 陈智提炼出来的精盐,转手就以高价卖给了京城中的盐商。 仅此一次,临清商队可获利一万两白银。 得知陈智的身份之后,霍临池岂能让他在圣上面前有插言的机会? 不过,他却没有想到,陈智会将自己气得全身发抖,毫无招架之力。 靠在大殿的柱子上,霍临池有气无力地喘息着,然后给身边的人悄声说着什么。 那人得到了霍临池的令之后,便马上离开了大殿。 陈智眼神盯着那个离开的人,不知对方要去干什么? “陈先生,不知本王可否与你一同吟诗呢?” “二皇子?草民实在是惶恐。” “哎,不要有任何的担心,本王只是想和你切磋一下。” 明湛说完这话,从袖中抖落出一份帛书。 帛书上面写着他的一些诗作。 陈智望了一眼,即刻愣住了。 “如何?不知先生会用何等的诗句来赢本王?” “草民不才,怕是没有二皇子那般的才情了。” “不要紧,只要你能吟诵出两首诗句,便算是赢了本王。” “这不公平吧?” “很公平。” 既然二皇子都这么说了,陈智没有让着他的理由。 因此,低头想了想,将自己的第二首诗句说了出来。 “竞渡深悲千载冤,忠魂一去讵能还。 国亡身殒今何有,只留离骚在世间。” 二皇子听了这首诗,脸上的笑意凝住了。 紧接着,陈智再吟诵了一首诗句,“风雨端阳生晦冥,汨罗无处吊英灵。 海榴花发应相笑,无酒渊明亦独醒。” 话音刚落,圣上起身,率先鼓掌称赞着陈智。 二皇子望着陈智,难以置信他竟会做出如此好的诗句来。 不是说他是一介平民,没有读过几年书吗? 为何能写出如此诗句呢? 气闷的二皇子,转身望向自己座位附近的人,恨不得杀了那个向他提供信息的人。 “二皇子,若是没有记错,草民应该是赢了。” “陈先生果然是才情过人,本王佩服。” 明湛无奈地向陈智鞠了一躬,然后就要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二皇子,既然输了,是不是该受到惩戒呢?” “你!想如何惩戒呢?” “不如请二皇子饮一杯酒如何?” 本以为陈智赢了自己,会嚣张跋扈地提出很让他难堪的惩罚来。 却不知,他只是让自己罚一杯酒就算了。 圣上听了这话,不住地夸赞陈智不仅才思敏捷,而且为人宽宏大量,绝对是大齐的有用之才。 二皇子和霍临池听了这些话,眼底的恨意都快要遮不住了。 毕竟,此次宫宴,他们可是打算让陈智吃不了兜着走的。 陈智却利用自己的诗文才情,博得了圣上的青睐。 ------------ 第五十六章 罪不至死 郭怀坐在那里,听到圣上夸赞陈智。 这才松了一口气,用衣袖拭了一下额头冒出的冷汗。 陈智来宫宴之前,并没有几个人认识他。 三首诗之后,整个宫宴上的人,皆知道大齐南昌县有一个陈智,才情被圣上赏识了。 不出意外的话,明日,陈智的诗文会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永和亲王府上,怕是会有更多的访客探望陈智了。 如此想着,陈智这才意识到,长辈逼着自己背诵的那些诗句,不全然是没用的。 这不,就用上了,还让他在大齐被人瞩目,变成耀眼的存在了。 二皇子望着他的神色始终没有变,可陈智却觉得无所谓了。 来参加宫宴,岂能不得罪人呢? 只要自己的目的达到,得罪几个人,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正在二皇子气得牙痒痒的时候,圣上命人在自己的身旁放置了一张席位。 大家都在想着,谁会有如此殊荣的时候,只见圣上冲着陈智招了招手。 平日里,那样的位置,除了二皇子明湛之外,别人休想占据的。 此时此刻,却被一介平民僭越了。 这让宴会上的人都愣住了。 圣上却好似没有看到那些人的神情,等到陈智落座之后,便问起了他有关诗文的意境来。 这个时候,嬷嬷也从女宾席位上过来,将女宾们的诗句拿了出来。 圣上看了一眼,拿起了一本木札,递给了陈智,“陈先生,你来瞧瞧。” “这是郡主的诗句。” “你们二人是诗会上的魁首啊。” “多谢皇上谬赞。” 陈智谦虚地说完这话,却不知,圣上的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双睿智的眼眸盯着陈智的双眼,看的他不觉得后背冷森森的。 “听闻,南昌县除了一件怪事。” “不知皇上所指是何怪事?” “有个才智过人的年轻人,造出了不同凡响的货品。” “皇上如何得知此事?” “你就是那个年轻人?” 圣上在看到陈智的第一眼,就认定他不简单。 方才的诗会,不过是在试探他的反应,以及他的才情。 经过一番试探,猜到南昌县那个年轻人便是眼前之人了。 陈智也没有想到,圣上会问出这样的话。 手腕上传来隐隐的疼痛,让陈智心虚起来。 贩卖私盐,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若是皇上当着百官的面治自己的罪,他也百口莫辩了。 心里慌乱的时候,却见圣上松开了他的手,“年轻有为,朕很喜欢这样的人。” “多谢皇上不杀之恩。” “既然知道朕惜才,不愿意杀你,你倒是说说,为何要贩卖私盐?” 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圣上。 这话还是问了出来。 话音一落,陈智膝盖一软,跪了下来,“草民罪该万死!” “朕不是说过了吗?你罪不至死。” “草民愿意为大齐赴汤蹈火!” “那倒不用了,你只需要想办法能充盈国库便可。” 圣上等的就是陈智的忠心之言。 陈智的话刚说完,圣上怕他反悔似的,赶紧如此劝说着陈智。 好奇地盯着龙椅上的大齐国君,陈智即刻明白,自己参加宫宴所要做的事情,已经成了一半了。 二皇子一听到圣上要让陈智来充盈国库,忙站了出来,“父皇,陈智不过是一介平民,如何有这么大的能耐?” “皇儿,朕正要问一问陈智,他可有充盈国库之法。” “父皇!” 二皇子焦急地想制止圣上,却被圣上的眼神给吓退了。 低着头,怨毒地望了一眼背后的霍临清。 两人眼神交汇的那一刻,皆知道,今晚上的计谋失策了。 临清商队怕是再也无法对付陈智了。 陈智望了一眼二皇子的方向,向圣上施了一个礼,“皇上,草民觉得,二皇子也是为大齐考量,才会那般担心的。” “说的也是,湛儿是朕的左膀右臂,自然心中还是有大齐的。” “不过,皇上。大齐的食盐,能否允许平民可以售卖呢?” “为何?” “草民只是觉得,官府售卖食盐,毕竟精力有限,还需要花费国库银两来筹备店铺,店铺中的人,还需要付酬劳,这样的花销完全可以避免的。” 陈智提到这里,环视了一周。 宴会上的百官们,神色各异,有的面露喜色,有些则是脸色发青。 他知道,提出食盐可以百姓售卖,会触及到很多人的利益。 但他已经到了这里,就不得不说出自己的想法。 哪怕圣上马上要了他的命,他也要说出有利于大齐的策略来。 圣上听了陈智的话,沉吟起来,“这么做,食盐岂不是乱了套,谁都可以随便拥有?” “莫非大齐的食盐有限?” “不瞒先生,大齐的食盐开采着实是有些困难。” “不如让草民去看看,然后想出更好的办法来开采食盐。” “你?” “皇上若是信得过草民,那草民肝脑涂地也要完成此事。” 陈智恭敬地鞠了一躬,等着圣上的口谕。 却不知是谁在他的背后高喊一声,“万万不可!” 圣上和陈智抬起了头,看到了霍临池颤颤巍巍地站在那里。 身为户部尚书的他,自然对银钱比较看重的。 绝对不允许一个陌生人触犯了自己的权威。 即使是圣上同意陈智所做之事,他也会想办法出面阻止的。 睨了一眼霍临池,圣上眼神中的杀意更盛了,“霍尚书,你是不想为官了吗?” “启禀皇上,微臣身为户部尚书,决不允许旁人插手户部内务。” “你以为那是户部内务?但朕却以为,那是大齐的契机,只要谁能给大齐带来收益,谁都可以去触碰。” “皇上!不可啊。皇家的威严,还是要守住的。” “你的意思是朕没有守住皇家的威严?” “微臣不敢!” 霍临池说着,一双老寒腿就跪了下来。 即使是这样,圣上也没有松口,依然让陈智明日就去位于京城附近的盐矿去看看。 陈智得到了皇上口谕,自然欢喜不已,赶忙谢恩回到了郭怀的身边。 ------------ 第五十七章 盐矿的秘密 霍临池知道自己无力回天,叹了一口气,歪歪扭扭地站了起来。 还没等他迈出第一步,圣上的声音响了起来,“霍尚书年迈了,也该是时候退隐了。” “皇上!” 百官之中,很多与霍临池有结交的人,纷纷惊讶地高呼着。 望着那些跪伏在地上的人,圣上冷哼一声,“怎么?你们也想跟着霍尚书一起退隐吗?” “臣等不敢!” “好,不敢的话,那就为大齐好好出力吧。” 说完这话,圣上便起身离开了正殿。 这就意味着,宫宴也该散场了。 陈智站在郭怀的身侧,望着他起身欲走,忙跟了上去。 郭怀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他,不知这个陈智会给永和亲王府带来什么样的运势。 只希望,他不要牵连到永和亲王府才是。 郭欣欣在宫门外看到陈智走出来,问起他是如何说服皇上的。 听了他的那些话,郭欣欣也觉得,面前的陈智,简直是大胆包天了。 面对大齐的君主,他丝毫都不畏惧。 明日还要奉命去盐矿上去查看,还不定会遇到什么风波呢。 “陈智,你可知,盐矿可是户部最在意的地方。” “我明白。” “既然明白,你为何还要请旨去那里。” “要是不去盐矿,如何说服皇上改变国策呢?” 陈智说着,冲郭欣欣挤了一个眼。 郭欣欣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听之任之了。 等到了第二日,陈智跟着皇宫里的内监一起来到了盐矿。 当然,霍临池也在盐矿来观望了。 “陈智,本官告诉你,你休要乱来。” “霍尚书,此话不如告诉皇上,如何?” “休要拿皇上来吓唬本官本官不怕!” 在自己熟悉的盐矿里,霍临池并不担心陈智能翻了天去。 这里的人都是他的部下,谁都会听自己的命令。 即使是陈智有皇命在身,也无法指挥自己的那些部下。 陈智到此,早就猜到了这一点,望了一眼四周,就驻足了。 “怎么?不愿意进去吗?” “霍尚书,你这是何意?” 指了指地上的水迹,陈智问起了他。 霍临池没想到,陈智会问到那些水迹。 楞了一下,呵呵一笑,“当然是清洗开采出来的盐矿了。” “清洗盐矿,那得流失多少盐分啊。” “那些都是污水,也不能用了,所以就任其流走了。” 所谓的污水,可都是含有盐分的水。 只要经过提炼,绝对能得到纯度很高的精盐。 霍临池说是污水没人用,但事实如何,还得考证才是。 陈智如此想着,就顺着污水的流向走了过去。 “哎,那里比较腌臜,还是不要去了吧。” “霍尚书,莫非那里有什么秘密?” “能有什么秘密?本官怕脏了先生的衣服扒了。” 虽然霍临池这么说着,可陈智是一个字都不会信他的。 这里的污水,绝对有问题。 只是眼下有霍临池盯着自己,不方便去查罢了。 陈智想到这里,没有声张,走进了盐矿里面。 霍临池的人在四周包围着他,想看的东西是一点都没有看到。 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陈智心里嘀咕着,望了望天空。 头顶上的天空,乌云密布,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倾盆大雨而来。 于是,他指了指天空,“霍尚书,这眼看着要下雨,盐矿不用遮挡一下吗?” “无需遮挡,正好可以让雨水冲刷一下盐矿的污垢。” “是吗?” 陈智盯着地上被修成的小水渠,心里更加笃定。 盐矿不仅藏着秘密,而且是藏着大秘密。 霍临池见他盯着水渠发楞,忙笑着解释,“陈先生,马上要下雨了,不如我们去那边避避雨吧。” “不必了,我正好看看,雨水会流到哪里去。” 陈智的话刚说完,清脆的响雷在头顶呼啸而下。 众人哆嗦了一下,纷纷闪到了盐矿可以避雨的地方去了。 只有陈智站在空地上,盯着水渠的流向,一步步地跟了上去。 霍临池用眼神示意身边的人跟上去,不要让陈智坏了大事。 却不料,陈智手腕上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弓弩,指着背后的人喝道:“谁敢跟上来,我就要了他的命!” “陈智!你也太嚣张了,皇上只是让你来盐矿,并没有给你杀伐的权力!” “是吗?那你们可以靠近我,试试我是不是敢杀你们。” 说着,陈智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去。 跟着水渠的走向,陈智来到了盐矿的背后。 盐矿背后是一片水洼,从颜色上来看的话,应该是沉淀有一段时间了。 不出三日,水洼里的精盐就可以采集出来了。 霍临池的主意打的还真是好啊,竟然连这么龌龊的招数都想得出来。 陈智看到了事实,冲着跟自己来的内监招了招手,让他将此事禀报给圣上。 如今,唯有圣上能裁决此事。 霍临池看到内监离开,脚下一软,跪倒在地上了。 本以为他在盐矿所做之事天衣无缝,却不成想,还是被陈智发现了端倪。 陈智仿佛就是故意来京城和自己作对的。 霍临池想到这里,望了一眼陈智,挥了挥手,“此人心怀叵测,我等必须杀了他!” “尚书大人,陈智是得了口谕才来的盐矿,我们杀了他,岂不是要诛九族。” “你以为圣上得知我们所做之事,还能饶了我们吗?” 到了这个时候,霍临池也只能拼一拼了。 只要杀了陈智,毁了盐矿后面的水洼,那么圣上也就查不出什么了。 因此,霍临池眼里泛着杀意,盯着陈智,带上自己的人,向他不断地靠近。 陈智早料到霍临池会孤注一掷地杀人灭口。 望着天上落下来的雨水,哈哈大笑起来,“霍尚书,为了一个我,让你经营的一切毁于一旦,值得吗?”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有杀了你,才有一线生机。” “好哇,看来霍尚书是铁了心要我的命了。” “在你决定来盐矿的时候,你的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霍临池说完,从怀里抽出了一把长剑,指向了陈智。 ------------ 第五十八章 盐矿到手 霍临池以为自己有十足的把握杀了陈智。 岂料,他的人却不断地向后退着,压根没有跟上他的步伐。 望着背后的那些人,霍临池愕然地怒喝着,“本官给你们荣华富贵,该是你们回报的时候了!” “霍尚书,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还不至于跟你一起死吧?” “陈智,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盐矿上的所有人,跟我是一条船上的,别想逃脱的。” 听了霍临池的话,他背后的那些人担心起来。 不知该不该听霍临池的话,在此杀了陈智。 此时,陈智勾了勾嘴角,指了指盐矿的不远处,“你们没有退路了。” “这是……” “永和亲王府上的家丁。” “什么?家丁?笑话!他们还想奈何我们?” “他们是奈何不了霍尚书,但至少可以看管住你们,让你们不能随意离开盐矿。” “你早有准备!” “对呀,对付霍尚书,不多准备一些,怎么行呢?” 说完这话,陈智就去见了带领永和亲王家丁的管家。 管家得令带着人来到盐矿,为的就是保护陈智的安全。 毕竟,陈智在宫宴上一战成名,成为了大齐国的文采新秀。 永和亲王也不傻,有这么一个门客在,至少王府也能多吸引一些门客前来。 说到底,陈智和郭怀,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霍临池看到陈智站到了家丁的队伍里,冷哼一声,“陈智,既然你带了人来,那么我们就连同他们一起杀了!” “谁敢杀了陈先生?” 陈智还没有回答霍临池,就听到一声尖利的质问。 众人转身望向了声音发出的地方,皆是一愣。 离开盐矿的内监带着御林军来到了此处。 霍临池想要杀陈智,也是没有办法动手了。 恶毒地盯着陈智,霍临池见过手里的长剑扔到了地上。 “霍尚书,皇上招你入宫。” “下官这就去。” “还有陈先生,一并跟着去吧。” 御林军护送着陈智和霍临池,一起来到了皇宫。 圣上一改昨日宫宴上的笑颜,脸色铁青地坐在太极殿上。 “霍爱卿,为何要动手啊?” “皇上恕罪,微臣只是在保护陈先生而已。” “是吗?” “微臣不敢欺瞒皇上。” “既然不敢欺瞒,那你告诉朕,盐矿后面的水渠是怎么回事?” 显然,内监已经将盐矿的情况告知给了圣上。 霍临池见圣上质问起了自己,吓得瑟瑟发抖都叩首不敢抬头。 啪地一声,圣上将手边的镇纸扔在了地上,“好大的胆子!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捣鬼。” “微臣有罪,还请皇上饶了微臣。” “饶了你?大齐多出几个你这样的奸臣,国将不国了!” 霍临池知道,自己是无法改变事实了。 只是低头逼着眼睛,等着圣上做出对自己的裁决来。 等了许久,圣上的气消了一些,望着陈智,命他起身回话。 跪在那里的霍临池,却始终不敢动一动。 圣上也好像没有看到他一般,转过身,望着陈智。 “不知此次去了盐矿,可有改变的办法?” “启禀皇上,正如草民昨夜在宫宴上所说,要想改变这种局面,必须要改变国策。” “不可!” 谁知,听到陈智说要改变国策,霍临池大叫着,制止起来。 圣上瞪了一眼他,“你的罪,朕还没有治,你最好自己反省一下。” “皇上,微臣都是为了大齐,才会那么做的。” “为了大齐,你就可以中饱私囊吗?” “皇上,微臣……” “好了,跪到殿外去,朕不想看到你!” 喝令霍临池跪到太极殿门外,圣上便继续问起了陈智,有关改变国策的办法。 陈智将自己从康平府来京城路上遇到的事情一一告诉给了圣上。 从那些事情上,足以见得,大齐很多官员都不作为。 这才导致百姓过得很辛苦。 盐矿只是管中窥豹的一点纰漏罢了。 若真的想要充盈国库,必须改变当下的国策才行。 圣上听了陈智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论,也被他的想法所吸引。 不住地点着头,对陈智说着,“那就先从盖个改革盐矿开始。” “多谢皇上!” “不必着急谢朕,若是盐矿改革之后,没有获得更多的银钱,朕可要治你得罪。” “草民定会亲自进宫来领罚。” “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吧。” “可草民的身份……” “永和亲王协助你,如何?” “谢皇上!” 陈智知道,说是让永和亲王协助自己,还不是让自己放手去做? 只要有圣上的谕旨,谁还敢跟他作对? 从皇宫里出来之后,陈智将谕旨告诉给了郭怀和郭欣欣。 “那可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自己贩卖精盐了。” “这才是第一步,等到精盐做好之后,我们还可以利用盐矿的下脚料,做出更多的东西来。” “陈智,你的意思是皇上允准了你的提议?” “爹爹,这不是明摆着吗?要不然皇上也不会给陈智谕旨了。” 郭欣欣没想到,陈智会这么快解决了问题。 只要等到盐矿到手,他们就可以大展拳脚了。 户部的盐矿由陈智接手的消息传开,二皇子府上的人便络绎不绝地进出。 明湛知道,这一仗,他是输了,而且输的是一败涂地。 陈智不过是一介平民,竟然有这等好手段,他是轻敌了。 “二皇子,我们就这么算了?” “现在正在风头上,本王不想去触了父皇的逆鳞。” “说的也是,可霍尚书该如何是好?” “最好不要接近他,免得连累了本王。” 霍临清望着面前的二皇子,顿时脊背发凉。 之前利用他们兄弟二人的时候,说的那些话,还在耳边萦绕着。 世态炎凉啊,原来说的就是这样的感觉啊。 “本王对你说的话,你听懂了吗?” “在下明白儿,不会再去为哥哥找人脱罪的。” “那是最好,若是让本王知道你还与他来往,那就休怪本王不客气了。” 霍临清听了这话,忙点了点头,“在下不敢!” ------------ 第五十九章 望月楼 霍临清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二皇子府。 府门口,他的属下拱了拱手,“家主,二皇子如何救霍尚书。” “不必再提救哥哥的事情,他已经被二皇子放弃了。” “什么?” 一个弃子罢了,二皇子完全不会放在心上的。 或许,哪一天他也会变成弃子,被二皇子踩在脚下。 没有了哥哥的临清商队,在京城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吧。 毕竟,那个陈智实在是太可恶了。 “去,打听一下,陈智最近的行踪。” “家主,那小子最近得势,身边整日围着那么多人,我们不好动手啊。” “谁说我要动手的?” 既然陈智和他成不了朋友,那么作为敌人,当然要知道他的底细才行。 霍临清只是为了以后击败陈智在做准备罢了。 属下领命,这就消失在了京城的街道上。 霍临清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眼前忽然看到了一个人影。 不错!那人正是陈智! 他这是要去哪里? 抬起了头,霍临清看到那里是望月楼。 还以为陈智是乡巴佬,不知道逛红楼。 去不想,他跟一般的男子也没有什么不同。 来到京城才多久,就耐不住寂寞,来到了红楼来享乐了。 若是皇上知道他是这样的纨绔弟子样貌,还会不会信他的话呢? 霍临清如此想着,就悄悄跟了上去。 陈智打探到京城最有名的红楼就是望月楼。 之所以来到这里,不过是想来探清一些消息。 不外乎跟自己生意有关的消息罢了。 郭欣欣是郡主,在京城到处抛头露面也不合适。 此时也只能自己来了。 况且,望月楼里这么姑娘,她们最清楚哪一种胭脂水粉最好。 陈智落座之后,老鸨笑着迎了上去,“这位客官,可有相熟的姑娘?” “没有,随便叫一个过来便是。” “这位不是陈先生吗?” “是啊,他怎么来到望月楼了?” 望月楼里的客人认出了陈智,好奇地围了过来。 陈智被人在这里认出,多少有些不自在。 呵呵一笑,“我也喜欢风花雪月,要不然也没有办法写出诗句来不是吗?” “哦!我明白了,你是来这里寻找灵感来的,是不是?” “也算是吧。” 笑着点了点头,陈智只好如此承认了下来。 因着这些人围了过来,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同时也让楼上的望月楼花魁林玉瑶觉察出楼下的不同来。 “妈妈,外面是何人在吵闹?” “哎呦,我的小祖宗,不知道吹得什么风。宫宴上的陈先生来到了我们望月楼。” “陈先生?陈智?” “是啊,我当时还没有认出他。亏得是别的客人认了出来,要不然我们望月楼可就失了一位贵客了。” “既然是贵客,那就请到楼上来吧。” 林玉瑶说着,努了努嘴,望向了自己房间隔壁的包厢。 老鸨会意,自然是笑呵呵地下了楼,特意请陈智到了林玉瑶所在的包厢里面。 落座之后,陈智闻到了一股清新的花香。 艳而不俗的气息,沁人心脾,让他整个身心都舒畅起来。 “公子大驾光临,这是我们望月楼的荣幸。” “不敢当,在下陈智,只是想来见识一下京城的红楼罢了。” “见识红楼?这倒是让我很好奇,你打算如何见识呢?” 林玉瑶说着,将手里的素锦团扇摇了起来。 团扇的微风拂过陈智的脸颊,让他一下子嗅到了女子特有的馨香。 心神顿时一荡,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不瞒姑娘,在下是做生意的,想要问问姑娘,可喜欢那种胭脂水粉。” “原来是兜售你的胭脂水粉,这样的把戏,本姑娘见多了。” 听了陈智的话,林玉瑶不屑地白了一眼他。 京城里那么多才子佳人,每日都会有新的才子出现。 陈智不是第一个,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本以为还能与他谈诗论道,却发现,他只是一个素可不耐的商人。 这让林玉瑶对陈智的好感降低了很多。 “姑娘见过什么把戏,不妨直言。” “公子,若是你想卖胭脂水粉,那就请便吧。” 说完这话,林玉瑶转身就要离开包厢。 陈智见她如此模样,猜到她在望月楼的身份不同,有这么大的气性,想必老鸨也不敢苛责她的。 于是,拿出了一瓶准备好的口脂,放到了桌上,“以姑娘天生丽质的样貌,不要有涂那么艳丽的口脂。” “你还懂这些?” “那是当然,我们商号的口脂,大齐无人能及。” 林玉瑶听了这话,以为他不过是吹嘘的言语罢了。 好奇地拿起了口脂,对着镜子试了试颜色。 当口脂涂到嘴唇上之后,林玉瑶自己都愣住了。 “天下竟有如此这般的口脂。” “此名为胭脂醉,姑娘觉得如何?” “胭脂醉?不过,本姑娘很喜欢,口脂多少银子?” “不需要银两。” “为何?” 陈智见她问起,呵呵一笑,“这权当是给姑娘的谢礼。” “可我还没有帮到公子。” “错,你已经帮到我了。” 望着那诱人的唇色,陈智如此回答着。 林玉瑶不用猜,便知道陈智所指是什么了。 红着脸,低头坐下之后,“陈公子,小女子倒是很欣赏你的才情,不知陈公子可否为小女子作诗一首呢?” “姑娘喜欢什么花呢?” “嗯?公子是想用小女子喜欢的花来作诗吗?” “那是自然。” 陈智说完,等着林玉瑶说出自己喜欢的花。 片刻之后,林玉瑶指了指身边的屏风,“鸢尾花?” “是啊,它不娇不艳,正是我喜欢的花。” 低头想了想,陈智便低吟起来,“鸢尾丹颜藏绿丛,多姿妩媚共春风。轻柔碧浪摇千影,装点江山入眼瞳。” “好一个‘装点江山入眼瞳。’,诗很好,人也很好。” 林玉瑶说着,脸上的红晕更盛了。 她可是望月楼的花魁,见过无数的公子来此。 不知为何,在此遇到陈智,听过他所做的诗句,却心潮澎湃不能自持起来。 ------------ 第六十章 齐安汇 陈智见她如此娇羞,眼神中含着疑惑,望着林玉瑶。 “姑娘,在下的诗句很好,但人却不一定好,请不要妄下定断。” “公子的意思是小女子太武断了?” “也算不上武断吧,你我相见恨晚,也算得上是知己了。” 林玉瑶的脾性,陈智倒是很喜欢,不由地想起了家中的嫂嫂。 因此,才会有这样发自肺腑的感叹。 林玉瑶不成想,陈智会说出这番话来。 被逼无奈来到望月楼,多少人曾经都说过同样的话。 可没有一个人是出自真心的。 此时的陈智,那双清澈的眸子,不由地让她感动。 用素锦团扇遮住了泛红的眼眶,林玉瑶装作不好意思地说着,“公子,小女子身在红楼,着实是不配公子的知己。” “哎,姑娘此话严重了,别人怎么想不重要,只需你想不想与在下成为朋友便是了。” “朋友?” “是啊,姑娘想不想与在下成为朋友?” 忍着的眼泪终究还是流了下来,林玉瑶点了点头,“既然公子不弃,那么小女子自然是愿意做公子的朋友。” “那就说好了,以后我们就是朋友,是朋友的话,那就得相互帮助,不是吗?” “公子想让小女子做什么?” 林玉瑶好奇地盯着陈智,不知他还有什么事情要请自己帮忙。 陈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了几个瓶瓶罐罐。 依旧是方才进门所说的事,就是让林玉瑶帮自己选一选,哪些是姑娘们最喜欢的。 望着各色的胭脂水粉,有些是连自己都没有见过的。 林玉瑶更加好奇地盯着陈智,不解地问起了他,“这些胭脂水粉出自哪一家商号?” “自然是我的商号了。” “你的商号?” “是啊,只是商号的名字还没有想好,不如姑娘替在下想一个?” 陈智心中倒是有几个叫的响的商号名字。 但却总觉得俗气,怕被别人笑话。 郭欣欣也想过一些,但都被他否定了。 当着林玉瑶的面,陈智随口一说,并不当回事。 可林玉瑶却真的仔细想了起来。 “齐安汇,如何?” “姑娘不妨说出此名的寓意,也好让在下考量一下。” “齐,自然是大齐了。安,一方平安,安于世事。汇,汇集大齐所有珍稀之物。” “好名字!那就这个名字了。” “公子不再想想?” “不用想了,就是齐安汇了。” 陈智认定了这个名字,拍手就这么愉快地决定,自己的商号就叫齐安汇了。 林玉瑶见她采纳了自己所取得名字,欢欣雀跃地举起了杯,“那就祝公子生意兴隆!” “多谢姑娘的美意。” “你方才不是说过了吗?朋友不就是要相互帮助的吗?此刻倒是客气上了?” “偶尔客气一下,也是应该的。” 陈智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难得的好酒,他必须要多喝几杯才行。 毕竟,在京城之中,多了一位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的多。 林玉瑶知道,陈智是从外乡来到,京中朋友并不多。 虽说是依附了永和亲王,可王爷也不是个善茬。 再次给陈智倒了一杯酒,对他说着,“那以后,公子可要经常来望月楼啊。” “那是自然,有什么好东西,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听闻,郡主与公子一起做生意?” “齐安汇是我和郡主一起经营的,如何?” “郡主怕是会不喜公子来望月楼吧?” 这话倒是一点不假,谁愿意看着身边的男子经常出入红楼呢? 再者说了,林玉瑶可是花魁,更会惹来很多人的嫉妒。 如此一来,他想多来,怕也是难啊。 陈智一想到这些,就苦恼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望月楼门外,传来一阵巨响。 嘭地一声震天响,吓得林玉瑶忙推开了窗,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林姑娘,你终于愿意开窗了。” “朱公子,为何不到楼上来坐呢?” “我……这烟花你可还喜欢?” 朱公子没有回答林玉瑶,而是指了指天上绽放的烟花。 烟花极其难得,能有十个已实属不易。 也不知朱公子为了得到这些烟花,费了多少银钱。 林玉瑶不忍心看着他站在楼下,招了招手,让他上楼一叙。 等到朱公子来到了包厢,看到陈智,愣了一下,“林姑娘已经有客人了?” “并非客人,而是朋友。” “朋友?来这种地方的,岂能是正常的朋友?” 朱公子对陈智充满了敌意,瞪了一眼,如此说着。 陈智此时望着落下的烟花,心里感慨,这些烟花也太俗气了些。 转身准备坐下的时候,碰上了朱公子那双虎视眈眈的双眸。 “这位公子,为何如此盯着在下?” “你是玉瑶的朋友?” “是啊。” “别想骗我,你是昌南县的陈智,多了魁首,还来这种地方?” “为何不能来?我看公子的烟花不错,不知哪里可以买到?” 方才看到烟花的那一瞬间,陈智就想造出更多好看的烟花来。 京城之中,遍地黄金,只要做出与众不同的物件来,还愁没有人来买吗? 林玉瑶也猜到陈智的心思,笑了笑,给朱公子倒了一杯酒,“朱公子,你就告诉奴家,那些烟花是从何处而来?” “那是我爹爹托他国的使节带来大齐的。” “难道大齐没有烟花?” “朱公子,你别看他,你就告诉奴家,府上还有烟花吗?” 朱公子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酒,点了点头。 林玉瑶欣喜地冲着陈智挤了一个眼,示意他帮自己说说话。 果然,陈智凑了上来,“不妨卖给在下一个,如何?” “不卖!” “朱公子,不要生气嘛。奴家只是想跟他做生意,才请他上楼的。” “真的?” 林玉瑶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将第二杯酒递到了朱公子的手里。 朱公子端着酒,一饮而尽,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既然如此,那么就卖给你一个,五百两一个!” “什么?五百两?” “要不要随你!” ------------ 第六十一章 烟花生意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陈智岂有不要的道理。 咬了咬牙,“我要了,这是五百两现银!” 其实,朱公子想让陈智在林玉瑶面前出丑,才会报出那么高的价格。 却不料,陈智竟然真的能拿出这么多银子来。 盯着手里的那一张银票,朱公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朱公子,你倒是说话啊,收了银子,烟花总该给了吧?” “玉瑶,说实话,你和他是不是想一起卖烟花?” “是啊,不可以吗?” “那这银子,我是不能收了。” 原来,朱公子看在林玉瑶的面子上,这才不想收下那么多银子的。 陈智见状,将推过来的银票又塞给了朱公子,“权当是交给朋友。” “我们可成不了朋友。” “放心,我眼里全是钱,没有任何感情的。” “混账,你在说什么?” 朱公子家教很严格,父亲不允许他到这种烟花之地来。 可偏偏,他见了林玉瑶一眼,就认定了她。 这让林玉瑶也很是苦恼。 周旋在众多男子之中,她也早已经没有喜欢别人的心思了。 今日遇到陈智,不过是觉得他与自己志气相投,才想结交的。 听到朱公子呵斥陈智,林玉瑶的脸色一变,“朱公子若是不想帮我们,那就请便吧。” “玉瑶,你为了他,想赶我走?” “不是我赶你,而是你我没话可说。” 指了指包厢的门,林玉瑶如此解释着。 陈智有商业头脑的人,跟他合作,可以尽快让自己摆脱望月楼的束缚。 因此,林玉瑶不能让任何人阻止陈智赚钱。 朱公子望着面前冷漠的林玉瑶,将身上带着的烟花扔在了地上,“这是你想要的,我给你便是!” 丢下这句话,朱公子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陈智望着他离开,叹了一声,“姑娘今日伤了他的心啊。” “天下伤心的人多了,不少他一个。” “你还真是心狠啊。” “心不狠,做不了花魁,不是吗?” 对于这一点,陈智倒是很赞成。 在红楼里能成为花魁的女子,大都是八面玲珑,能应对各种男子的挑衅。 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更是一把好手。 今日之所以得罪了朱公子,怕也是为了他好。 林玉瑶却没想那么多,捡起了那个烟花,递给了陈智。 “你来看看,这烟花可好做?” “除了烟花,哪些物件京城是难得一见的?” “这个嘛,我只知道男子们喜欢玩的一些东西。” “比如呢?” “推牌。” “你说的是麻将吗?” “什么麻将,我不懂。” 望着林玉瑶好奇的眼眸,陈智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他怎么忘记了,这个时候,麻将还没有出现呢。 不过,他既然来到了京城,那么很快京城就会有麻将这个东西了。 如此想着,陈智将那个烟花拆开,看到里面的火药,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做烟花倒是不难,难的是弄到烟花爆破所需要的火药和其他东西。 陈智想到之前朋友家里就是做烟花的,从他那里听来了不少的烟花成分。 而且,还有他们家烟花的各种配比数据。 隐约想到一些数据,陈智带着烟花准备离开望月楼。 “公子要回去了吗?” “那是,我要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别忘了你对我的承诺。” “自然不会忘记的,等到我的生意做成,定会分你一成的利。” “那就多谢公子了。” 林玉瑶福了福,笑着送陈智下了楼。 老鸨看着林玉瑶笑着的模样,忙迎了上去。 “这位公子可是贵人,咱们得罪不起的。” “妈妈放心,我自然会好生待他的。” “那就好,让他常来啊。” 林玉瑶点了点头,将陈智送到了望月楼门口才依依不舍地进来了。 霍临清看着林玉瑶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暗道,“这小子还真是厉害,一次就让花魁心悦诚服了?” 望着走远的陈智,霍临清也起身跟了上去。 直到永和亲王府门口,他才不敢继续跟了。 郭欣欣见陈智抱着什么东西进府,追上了他的脚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陈智,你又得了什么好物件?” “也不是什么好物件,五百两买了一个烟花。” “烟花?真的吗?” “你看看。” 烟花被陈智拆解的七零八落,看不到之前的模样。 郭欣欣睨了一眼,“这是一堆废物。” “不是什么废物,而是赚钱的好东西。” “你傻了?去了一趟望月楼,用五百两买了一堆废物,还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来。” “等着吧,我会让你看到全天下最好看到烟花。” 陈智笑呵呵地说完这话,就去了自己的客房。 将自己关在了客房一晚上,然后第二天清晨才推开门出来。 郭怀看着陈智抱着一堆花里胡哨的东西,不解地指了指,“这是何物?” “启禀王爷,这是烟花。” “烟花?你会做烟花?” “不如我们试试如何?” 对自己所做的烟花,陈智倒是很有信心。 拿起了火折子,点燃了一个烟花,就听到嘭地一声,天空中呈现出绚烂的色彩。 郭怀望着天空中飘散的烟雾,惊讶地愣了半天。 “爹爹,陈智,刚才是什么声音?” “我在帮王爷点燃烟花。” “你真的做出来了?” “那是当然,要不你试试点燃一个?” 将火折子递给了郭欣欣,陈智如此对她说着。 郭欣欣捂着自己的耳朵,颤颤巍巍地用火折子点燃了烟花的火引子。 随着嘭地一声巨响,天空再次呈现出美妙的花朵。 “陈智,你竟然做出来了,我们在京城的商号就卖这个,可好?” “除了这些,还有京城最时兴的胭脂水粉,还有好玩的东西,我们商号全部都要卖!” “真的?你都想好了?” “想好了,我们齐安汇要做成整个大齐最大的商号。” 郭怀听了他的话,不置可否,默默地去了大厅。 那里还有人等着回禀盐矿的事情,他不能就跟着陈智一起闹。 该办的正事,还是得有人来做的,不是吗? ------------ 第六十二章 一千两黄金 陈智看到郭怀离开,对郭欣欣说出了他和林玉瑶的约定。 “你说什么?要分她一成利?” “是啊,这烟花是林姑娘帮我拿到的。” “她可是烟花之地的女人,岂能相信?” 郭欣欣生气的不是陈智要分一成利给林玉瑶,而是陈智信任林玉瑶。 为何要和她成为朋友,只见过一面,便认定是朋友了? 陈智猜到郭欣欣会反感林玉瑶,将事情的经过告诉给了她。 听了陈智所说的那些话,郭欣欣还是没有办法放下心里的芥蒂。 “我不会答应的。” “可我已经答应了林姑娘。” “那就从你的分成里给她一成利吧。” “也好。” 陈智答应的爽快,让郭欣欣心里更加的气闷起来。 谁知,接下来,陈智的话,让郭欣欣更是火冒三丈。 齐安汇的商号名,原来也是林玉瑶给取的。 那可是他们两人的商会,为何要让一个望月楼花魁来取名字呢? 郭欣欣一想到这些,眼眶就不由地红了起来。 然而,陈智忙着去找烟花材料,没有注意到郭欣欣的神色不对。 采买完了烟花所需要的东西,陈智回到了王府,想让郭欣欣带自己去找一些店面。 如今,他的商号要在京城落脚,必须要有自己的店面才行。 在府里没有看到郭欣欣,却发现玉儿坐在郭欣欣闺房门口发呆。 “玉儿,你家郡主呢?” “郡主说自己要去吃花酒。” “什么?吃花酒?” 这个郡主,还真是胆大,竟然在京城里做出如此出格之事。 陈智惊呼一声,忙夺门而出。 再次来到望月楼的时候,陈智看到郭欣欣女扮男装醉倒在了林玉瑶的房间。 林玉瑶睨了一眼陈智,笑得很欢快,“郡主喜欢你。” “瞎说什么呢?我们也只是朋友。” “朋友的话,为何要来找我的麻烦?” “那是她听说我要分红给你,所以想知道你是不是诓骗我的。” 这话,林玉瑶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女子最了解女子了,身为郡主的郭欣欣来找自己的麻烦。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不希望自己跟陈智有任何的牵连。 最好他们再也不要见面的好。 脸颊通红的郭欣欣不知道陈智来到了此处,一惊一乍地抬起了腿,“我让你给我滚出京城,听不懂吗?” “看看吧,为了你,郡主都开始说胡话了。”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和她……” “陈智你个王八蛋,不知道我们才是朋友吗?什么人都能成为朋友,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这喝醉了,还这么大的气性,陈智听了郭欣欣的话,脸上的肉抽了抽,忙扶起了她。 “对不起,林姑娘,打扰你了。” “无妨,我只是想奉劝你,郡主很好,可不要辜负了她哦。” “姑娘,你!” “嘘,别说话,带她回去吧。” 林玉瑶说着,递给了陈智一封信,这就劝他带着郭欣欣离开望月楼。 陈智扶着郭欣欣回到了王府,将她交给了玉儿之后,打开了那封信。 信中,林玉瑶将京城的大概局势告诉给了陈智。 除了这些,还有一些正在出售的铺面和相应的价格。 有几家是林玉瑶特意标注出来,让陈智重点去找的铺面。 据林玉瑶的分析,这些铺面不仅地段好,而且做什么生意都很火。 若不是掌柜的有事要离开京城,怕是也不会转让铺面的。 陈智看完了信中的内容,不禁赞叹,林玉瑶不做生意,简直是屈才了。 只可惜,她如今在望月楼,不是自由之身。 改日能赚取更多的钱财,必定为她赎身,让林玉瑶发挥自己的经商才能。 正在他如此想着的时候,郭欣欣一脚踹开了他的房门。 “郡主,你醒了?” “为何不叫我欣儿了?” “这里是王府,直呼其名,不合适。” “我觉得合适,就行了。” 郭欣欣有些霸道地对陈智说着,气呼呼地坐到了他的面前。 想起在望月楼里,郭欣欣说的那些话,陈智嗤地一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郡主,你还知道男扮女装?” “那不是为了出去行事方便吗?” “为何要去望月楼?” 此言一出,郭欣欣张了张嘴,却没有回答。 猛地站了起来,盯着陈智,问起了他,“你都知道了?” “玉儿难道没有告诉你,是我将你背回来的?” “啊?你背我回来?” 一听到这话,郭欣欣涨红着脸,捂住了自己的双耳,不想继续听下去了。 陈智知道她难为情,引开了话题,将林玉瑶的书信递给了她。 郭欣欣不解地望着林玉瑶的书信,看完之后,脸更红了。 “如何?我没有看错人吧?” “这位林姑娘,确实是有经商的才能。” “我和她做朋友,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和她结交的。” “真的吗?” “莫非,郡主以为,我也是那种浪荡子?” 陈智当然不是什么浪荡子。 这一点,郭欣欣还是相信他的。 去望月楼,只是不服气,想看看那个林玉瑶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罢了。 如今看到林玉瑶不计前嫌,还给齐安汇出主意,郭欣欣觉得她有些太过分了。 “怎么了?我们要去看铺子吗?” “当然要去,我倒是要看看,林姑娘选的铺子究竟有多好。” 说完,郭欣欣有些赌气地走出了王府。 陈智跟在她的身后,一起来到了林玉瑶所说的那个铺子面前。 两人刚一到铺子跟前,就看到很多人围在了那里。 一看便知,他们也是想买下这间铺面的。 “各位,今日谁的出价高,这间铺子就是谁的了。” “我出一百两!” “二百两!” “不行,我们出五百两吧。” “我们要了,一千两!” 陈智见郭欣欣着急,想要拿下这间铺子,直接出了一千两银子。 却不知,他的话音刚落,有人就叫嚣着,“我出两千两!” “你们可看清楚,我们出的可是一千两黄金。” “什么?黄金?” 围着的人听了陈智的话,纷纷惊愕地议论起来。 ------------ 第六十三章 赚噱头 面前的这个人怕不是疯了吧? 为了一间铺子,竟然愿意出一千两黄金,他要做什么生意,才能赚那么多黄金呢? 这正所谓‘一掷千金’。 不过,他究竟要做什么呢? 众人望着陈智,猜测着他的心思。 郭欣欣有些担忧地扯了扯他的衣袖,“陈智,你疯了吗?” “郡主,放心。不出月余,咱们就能赚够那么多。” “你吹嘘什么呢?我信你才怪!” “不信也没有办法,那就等着瞧吧。” 自信地说完这话,陈智就走到了铺子主家的面前,“掌柜的,如何?我开的价你可还满意?” “满意,当然满意!” 铺子主家若非急着用银子,也不会把铺面转让出去。 陈智刚才提出要出一千两黄金来买铺子,高兴的都快要交出来了。 两人在众人翘首以盼的眼神下,交割了铺子的地契等。 临走之前,铺子原本的掌柜的握住了陈智的手,“小兄弟,你是有胆识的人,可一定不要让京中的人失望啊。” “那是自然,我会善待这间铺面,让它成为京城最红火的商号。”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可以放心的回老家去了。” 拍了拍陈智的肩膀,掌柜的就离开了京城。 郭欣欣望着掌柜的离开,白了一眼陈智,“你拿什么赚钱?烟花吗?” “欣儿,除了烟花,我们可还有更多的花样呢。” 望着铺面的牌匾,陈智笑着回答着。 郭欣欣也知道,跟着陈智做生意,不会亏本的。 可他如此的激进,倒是让郭欣欣有些胆战心惊了。 谁知,陈智‘一掷千金’买下铺子的趣事,在京城中很快就传遍了。 很多人都慕名到陈智的铺面前面经过,想打探一下,陈智究竟要卖什么物件。 陈智让工匠用红布遮住了整个铺面,引得经过此处的人更加的好奇起来。 如此这般,就是为了赚足别人的眼球,好提前吸引别人的主意。 等到铺子开张,好奇的人自然会不请自来的。 这就叫做‘噱头’。 陈智做生意,也利用了现代的经营理念,加入了自己的独特宣传方式。 很快,京中很多人将陈智铺子每日的进展情况传播着。 等到铺面开张的时候,陈智一打开铺子的大门,百姓们都涌了过来。 “掌柜的,你这齐安汇究竟是卖什么的?” “大家不要着急,等到我们开业之后,再进入选购你们喜欢的物品吧。” “掌柜的,你这还卖上关子了。” “卖关子,难道触犯了律法吗?” 卖关子当然不会触犯律法,为了能尽快看到陈智铺子里面的货品。 他们也只好耐心等待,等着陈智告诉他们,参加铺子的采买活动究竟有什么。 听了陈智的话,众人开始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 算来算去,他们还是觉得,买的越多越划算。 于是,纷纷拿出了手里的银子和银票,想着该买些什么东西回去呢? “如何?我说过的,来咱们铺子的人不会少的。” “你用的什么办法,让他们都不请自来的?” “这就叫做饥饿营销。” “什么?” 陈智得意起来,忘记自己是一个穿越者。 说出了现代的文明词汇来。 笑了笑,解释着,“也不是什么新奇的办法,就是让他们不断的好奇罢了。” 两人望着铺子的大门打开,伙计们和掌柜的还没有回到自己的岗位上,许多人就冲了进去。 “我们的货准备的多吗?” “不需要太多,让一半人能买得到就成了。” “为何?送上门的生意,为什么不做呢?” “不用着急,我方才不是说了吗?” 陈智一边说着,一边带着郭欣欣走进了齐安汇里面。 他这是为了让更多的人想要来到铺子,才会在第一日开业的时候,没有准备那么多的货品。 若是每个人第一次来到齐安汇,就买到了想要的,那么改日就不一定来了。 郭欣欣望着抢购货品的客人,听着陈智一大堆道理,不住地点着头。 这些策略她是一点都想不到的,难怪陈智在买下铺子的时候,会说能尽快赚够铺子的钱。 不出半月,齐安汇的收益,或许比预期的还要多。 “东家,我们的货不够了。” “不着急,明日再送来一些。” “可那些人赖着不走,非要拿到货才肯走。” 掌柜的望着陈智,有些苦恼地说着。 陈智听了这话,走到了那些没有买到齐安汇货品的客人面前。 “各位是不是觉得很气恼?” “这位公子,你们既然开了铺子,怎么都不多准备一些货品呢?” “这是我们的疏忽,还请各位见谅。” 说着,陈智从腰间摸出了几张提前做好的手牌。 手牌上刻有齐安汇的商号名,以作标识。 “这是何意?” “明日,你们拿着手牌,可以优先选择所需物品,而且还有折让。” “真的吗?明日的折让会是多少?” “我们齐安汇可以给各位打八八折。” 陈智说出这个折扣的时候,拿着手牌的人瞪大了眼睛。 没想到,他们今日没有买到货品,还能有这么好的事情等着他们。 于是,各自带着手牌,欣喜地离开了齐安汇。 送走了所有的客人,齐安汇不到中午就关门歇业了。 霍临清远远地望着齐安汇紧闭的大门,恨得牙痒痒。 本以为陈智在京城难以有立足之地。 不成想,他不仅买下了铺子,生意还做的这么好。 临清商队带回来的货品,如今都没有几个人愿意去看一眼了。 这让他的生意受到了极大地创伤。 这笔账,他全部算到了陈智的头上。 愤恨地离开了齐安汇门前,霍临清就去拜见了二皇子。 他离开之后,林玉瑶带着自己的小童,来到了齐安汇门外,叩响了铺子的门。 掌柜的打开门之后,看到林玉瑶愣了一下,“请问姑娘找谁?” “我来寻你们东家。” “东家?他……” 还未等掌柜的开口解释,林玉瑶就走了进去。 站在铺面后院的时候,看到了那个年轻的东家陈智。 ------------ 第六十四章 关系微妙 “陈公子。” “林姑娘,你怎么来了?” “小女子怕陈公子忘记了曾经的话,所以想特来提醒一下公子。” 林玉瑶说着,坐了下来,让小童将带来的东西拿了出来。 打开了小童手里捧着的盒子,陈智眼前一亮。 “林姑娘,你怎么能猜到,我想要做这个。” “不瞒公子,这是我几日想到的,还请公子过目,只要能用得着,那也值了。” “太用得上了,简直就是及时雨。” 陈智摸着制作精良的发簪,还有初具雏形的麻将,不由地赞叹起来。 身旁的郭欣欣睨了一眼盒子里的物件,鼻子哼了一声,“我以为是什么新奇的玩意儿,也不过如此。” “欣儿,你可别小瞧这些东西,那可是我们赚足一千两黄金的宝贝。” “宝贝?你做的宝贝还少吗?至于用她的东西。” 郭欣欣如此说着,眼神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林玉瑶。 林玉瑶也不恼怒,用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笑了起来。 轻嗤一声,悠悠地解释着,“我乃烟花之地的女子,早已经看尽了世态炎凉,对任何人没有了情义。” “那你来找陈智干什么?” “我来找他,那是因为他能让我脱离苦海。” 这话听得郭欣欣一愣。 身为烟花之地的女子,哪一个不想脱离苦海,成为良家女子。 原本带着敌意的她,知道了林玉瑶的苦衷,神情有些怪异起来。 想起那日,她去了望月楼,在那里还闹了一通。 也不知会不会给林玉瑶造成什么伤害。 郭欣欣出生便是贵女,自然不懂得身为烟花之地女子的无奈。 此时见林玉瑶眼波流动,眼眶红红的蓄满了泪水,不由地自责起来。 “林姑娘,我不是有意要为难你的。” “郡主,我明白,你也是太在意陈公子了。” “这……不是那样的,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无论是什么关系,与我无关,我只想尽快赚够赎身的银子。” 林玉瑶说完这话,起身就要离开此处。 毕竟她身份特殊,不能在外久留。 若是老鸨知道她跟陈智交往从密,还不知会拿什么招数来折磨她呢。 郭欣欣见她要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林姑娘,我们答应你,分你的红利,我们不会少了你一两的。” “那我就先谢谢郡主和陈公子了。” 转身挥了挥手上的锦帕,林玉瑶扭动着水蛇一般的腰身,离开了齐安汇。 林玉瑶走后,郭欣欣才好奇地翻看着她带来的物件。 盒子里,除了麻将和发簪,还有制作精密的孔明锁等。 这些物件,稍加改良,便可以成为众人追捧的好东西了。 陈智拿着林玉瑶给自己的东西,在铺子里忙了一晚上,终于在第二日一早,做出了他想要的的东西。 齐安汇还没开门,门口就有人拍着门板,吵得掌柜的打着哈切,打开了门。 如昨日一般,铺子里的货品被哄抢一空。 没有买到货品的客人拿到了陈智给的手牌。 一连数日,齐安汇都是没有中午就关门歇业了。 这让京城很多的铺子开始关注起了齐安汇。 出入京城的陈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这样的生意,绝对有独到之处。 齐安汇的货品这么抢手,自然会影响到他们的生意。 于是,齐安汇附近多了很多暗中观察铺子动静的人。 陈智几次偶尔碰到,也没有在意。 清晨来到了齐安汇,处理了铺子的事情之后,午后就去了盐矿查看盐矿的改革情况。 郭怀也算是尽心尽力,将盐矿打造的十分成功。 盐矿上出产的粗盐卖给了京城为数不多的商会。 剩下的一些,经过陈智的方法,提炼出了精盐。 齐安汇自然也是京城售卖精盐的第一个商铺。 其他商会想要得到精盐,必须经过齐安汇,才会拿到需要的精盐。 如此一来,陈智的齐安汇成为京城家喻户晓的商铺了。 正如他所料,一月之后,齐安汇的收益有一千五百两黄金。 不仅赚够了铺子的钱,还有五百两黄金的剩余。 郭欣欣和陈智算完账,心情变得舒畅起来。 “陈智,你说的兑现了。” “我没有骗你吧?” “那是自然。” “林姑娘的分红,送过去没有?” “第一个送的,你放心吧。” 与林玉瑶接触下来,郭欣欣才明白,以前的自己有多傻。 林玉瑶不仅人长得柔媚,而且头脑和陈智不相上下。 没有她的帮助,齐安汇的生意也没有那么好。 之所以一月能赚这么多,也多亏了林玉瑶。 想明白这一点,郭欣欣对她的敌意也就少了很多。 笑着答应了陈智之后,她还特意让玉儿给林玉瑶送了另外的银子过去。 谁知,她送去的银子被全部退了回来。 玉儿转述了林玉瑶的原话,那就是她应得的一两都不能少。 不应得的,一两都不能拿。 如此一来,郭欣欣对她更加的敬佩。 两人的来往也变得多了起来。 陈智得知之后,还笑称,她们两人都快成知己了。 郭欣欣用手里的账册敲了一记陈智,“你也知道林姑娘身在火坑,还不快让她跳出火坑?” “她出了火坑,该去干什么呢?” “我管不着那么多,只要能把她救出来,那就够了。” “你呀,还真是想的太简单了。” 瞥了一眼郭欣欣,陈智如此说着。 其实,他心里已经打算好了。 等到林玉瑶从望月楼赎身之后,便让她接管自己的铺子。 齐安汇在京城,定不会只有这么一个铺子的。 他要在京城扎下根,还得要开办商号,那分号是必不可少的了。 郭欣欣见他陷入了沉思,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我在想,林姑娘提议让我们开办商号的事情。” “她身在望月楼,倒是挺会替我们打算的。” “别忘了,她也是我们的人,拿分红的。” 林玉瑶为齐安汇考虑,也是在为自己考虑。 只要银子能赚的更多,她何乐而不为呢? ------------ 第六十五章 状告 对于陈智所说的这一点,郭欣欣没有反驳。 拿着手里的账册,继续核对起了账目。 这个时候,早已经关门歇业的齐安汇的门被人猛烈地拍了起来。 陈智和郭欣欣心里一惊,忙让掌柜的去开门。 前来齐安汇的是县衙的人。 衙役看了一圈铺子,问起了他们,“哪一位是这里的东家?” “我就是。” 走上前,陈智如实回答着。 衙役打量了一番陈智,挥了挥手,“带回县衙!” “哎,官爷,是不是搞错了,陈智犯了什么事?” “我们只是奉命来拿人,想知道犯了什么事,那就去县衙!” 推开了齐安汇的掌柜,衙役毫不客气地推开了他。 陈智觉得,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就是去了县衙,也没有能把自己怎么样。 于是,他让郭欣欣不用担心,自己去去就会回来的。 郭欣欣不放心,跟着他一起去了县衙。 来到县衙之后,这才发现,原来是有人状告齐安汇。 状告之人就是齐安汇隔壁住着的张婶。 她言之凿凿地告诉县丞大人,齐安汇以次充好,用废旧的污水制作精盐。 除了这些,她还经常闻到齐安汇后院传来阵阵恶臭。 那定是他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才会这样的。 几次她想从自家去看齐安汇院子的情况,都发现院子里被黑布遮的严严实实。 “县丞大人,民妇所说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大人!” “啪!” 惊堂木一响,县丞望着跪在地上的陈智,呵问着,“陈智,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启禀大人,我什么都没有做。” “哼!你什么都没有做,为何院中遮蔽黑布?” “那是我们的货物不能见太强的光线,所以才遮蔽起来的。” “满口胡言!” 县丞听了陈智的话,气得脸色涨红,抽出了一张令签,扔在地上,“给本官好好的打!打到他说实话!” “县丞大人,冤枉啊!他没有犯错!” “郡主?此事与你无关,还请回避。” “县丞大人,陈智和我一起经营齐安汇,岂能与我无关?” “这……” 县丞本想屈打成招,好让陈智尽快认罪画押。 此刻,郭欣欣却蹦哒了出来,倒是让他觉得棘手起来。 郭欣欣见状,跪在了陈智的身边,“还请大人明察秋毫,不要冤枉了陈智。” “欣儿,不要乱来,铺子就靠你了。” “陈智,没有你,铺子怎么继续开下去。我不能让你有事。” “傻瓜,我们都被留在了县衙,谁来管铺子?” 到了这个时候,陈智心里想着的还是齐安汇。 郭欣欣苦笑一声,提起了衣裙,站了起来,“陈智,你心里只有生意,是吗?” “郡主,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只是一个商人。” “商人也好,普通百姓也罢,我只问你,你赶我走,到底为何?” “当然是为了齐安汇了。” 陈智扭过头,没有去看郭欣欣,爽快地回答着。 听了这话,郭欣欣气闷地转身就跑出了县衙。 等到郭欣欣离开县衙,陈智才松了一口气。 此事明显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齐安汇,总不能他们两个人都被扣在县衙。 县丞看到郭欣欣离开,勾了勾嘴角,啪地一声,再次拍响了惊堂木。 “陈智,还不快从实招来!” “大人,小人并没有做错什么事,要交代什么?” “本官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说完这话,县丞挥了挥手,衙役见状,提着木板就架起了陈智。 不用说,这是要动刑了。 当陈智躺到条凳上的时候,木板还没有落到他的身上,陈智高呼一声。 “小人冤枉!” “嘴硬!给本官狠狠的打!” 县丞见陈智不愿意承认,气得指着衙役大喊了起来。 衙役手上的木板举了起来,正待要打下来的时候,陈智高呼一声,“大人,我说!” “这就对了嘛,早承认自己犯下的错,就不会受皮肉之苦了。” 县丞满意地挥了挥手,衙役们收起了条凳,将陈智押着跪在了地上。 陈智跪在那里,睨了一眼身边的张婶,呵呵一笑。 这一声笑,看的张婶毛骨悚然起来。 “大人,陈智想使诈!” “这是县衙,他不敢造次的。” “小人没想着造次,只是有几句话,想问问张婶。” “你问吧。” 县丞一副等着陈智进入牢笼的模样,大方地让他去问张婶。 张婶对视上陈智的双眼,眼神不断地躲闪着。 毋庸置疑,她是被人收买了,才会构陷齐安汇的。 陈智想到这里,扬起了嘴角,“张婶,你说闻到我们齐安汇里面有恶臭,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当然是你们开业之后了。” “那就奇怪了,据我所知,平日里,你在家里的时间不对啊。” “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问问邻居不就知道了?” 陈智说着,转身向看热闹的人望了过去,“哪一位是张婶的邻居呢?” “陈公子,我!我叫魏三,正是张婶的邻居。” “那你告诉县丞大人,张婶平日里住不住在家里呢?” “张婶前阵子找了一个帮佣的活,每日都住在东家家里,不在家里住。” “哦?这样啊。” 听了魏三的话,陈智富有深意地望了一眼坐在那里的县丞。 县丞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啪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张氏,你还有什么话说?” “县丞大人,冤枉啊。我是不在家里住,可会回家的。” “回家?我都十几日没有见过你了,你什么时候回家的?” 魏三的话,惹得在场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有人还调侃张婶,她怕是太想念家,所以才会犯了癔症吧。 作为张婶的邻居,他可以向县丞提供证据,证明齐安汇没有任何的恶臭。 县丞听了这话,本还想着对陈智用刑,然后逼着他承认。 可看到围过来的百姓都在叫嚣着,让他放了陈智。 手里摸着的惊堂木顿时变得犹如千斤重。 额头渗出了的汗水滴落在了惊堂木上,县丞感觉到有冰冷的液体流过,忙放下了惊堂木。 ------------ 第六十六章 人总会有私心 “放人!” “多谢县丞大人。” 听到县丞的话,陈智拱了拱手,笑着退出了县衙。 望着陈智离开,县丞跟身边的师爷低语了几句。 师爷领命,从县衙后面离开了。 谁知,陈智离开县衙之后,径直跟上了一同出来的张婶。 她诬告自己,却没有说道惩处,定然事出有因。 只要找到张婶的东家,那就不难查出是谁想要害自己和齐安汇了。 说来也怪,张婶在京城的街巷里绕拉绕去,没有直接回到东家去,反而进入了自己的家门。 陈智望着张婶的家门,转身走进了齐安汇。 “陈智,你回来了?” “我不是说过吗?我会没事的。” “你逼我回来,是不是想让我找出真相的?” “欣儿变聪明了。” 郭欣欣被陈智夸赞,脸上一红,白了一眼他。 “我就说,你为何非要逼我离开县衙。” “既然知道了,可有查出来些什么?” “不知这些算不算。” 说着,郭欣欣从袖中掏出了一张银票。 这张五百两的银票是从张婶家里搜到的。 普通的百姓,家里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银两。 要不然张婶也不会到处打听哪里可以做工。 而且,这银票如此新,一看便知是最近才从银号兑出来的。 “欣儿,去银号查过了吗?” “去查过了,这是京城聚合堂兑的银票。” “聚合堂?” “你有所不知,京城最大的商号,便是聚合堂了。” 看来,齐安汇的生意,让聚合堂眼红了。 这就耐不住开始寻找机会对付自己了。 陈智听了这话,勾了勾嘴角,将手里的银票揉成了一团。 “我亲自去给张婶送银票。” “陈智,不要乱来。” “放心,我知道分寸。” 说完这话,陈智就带着揉成一团的银票,敲响了张婶的家门。 张婶再次看到陈智,眼神躲闪着,不敢去直视他。 陈智笑了笑,张开了自己的手,“我是来送这个的。” “啊?你们……什么时候进的我家?” “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揉成一团的银票扔在了张婶身后,陈智洒脱地转身走了。 张婶望着那团银票,软瘫在地,靠在门框上,半天没有缓过劲来。 此次行动失败,除了得到一张银票,张婶也被附近的邻里咒骂了好几日才停歇。 本想再去做工,东家却告诉她,让她不必再去做工了。 张婶坐在家里,听着隔壁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后悔不已。 这天,她咬了咬牙,走进了齐安汇。 “张婶?还真是稀客啊。” “陈公子,我对不住你。” “哎,别说这话,要不然我心里发怵。” “我也是无奈,才听人教唆,想害你和铺子的。” 张婶本就没有什么坏心思,也是被人利用的可怜人。 陈智不想对她怎么样。 此刻,见张婶如此一说,心里生出了悲悯之情来。 “我知道,因为我,你没处做工了,对不对?” “陈公子,我……” “去我的作坊吧,只要好好干,工钱不会少你的。” 张婶听了这话,喜出望外,含着热泪给陈智跪下来磕了头。 掌柜的让伙计带着张婶去了作坊,此事才算作罢。 本以为处理了张婶的事情,齐安汇会平静一阵子。 岂料,这日铺子刚开门,一群客人涌进来之后,不付银子就开始抢起了东西。 掌柜的一见事态不对,忙让伙计们收好了铺子的大门。 这些人似乎是有备而来,伙计压根就受不住铺子的门。 大门被抢了东西的人踩踏撞坏之后,人纷纷隐匿在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之中了。 陈智得知此事,赶到铺子的时候,看到铺子里所有的东西都被打砸破败不堪。 除了那些能卖出去的货品之外,所剩的物件,没有一件不被破坏的。 “报官了没有?” “我们报过官了。可县丞说,此乃匪徒恶心,逃无所踪,无处追查啊。” “县丞真的这么说?” 上次,陈智可是见识过县丞,自然清楚县丞是不会管自己的事情。 既然县丞不管,那么他得自己来查清楚此事。 张婶之事是聚合堂背后操控,此次定然也逃不出聚合堂的手段。 郭欣欣还曾透露一个消息给自己,那就是聚合堂也是临清商队所在的商号。 如此更加证实,霍临清兄弟两人要将自己赶出京城。 他们都因为自己受到了重创,绝不会轻易罢手的。 “欣儿,你可知聚合堂在哪里?” “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去聚合堂打探一番了。” “他们人多势众,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又不是去打架,人多人少有什么关系?” 陈智笑着对郭欣欣说着,让伙计收拾了铺子,这就准备去聚合堂一探虚实。 聚合堂在京城的东郊,地处最繁华的街铺里。 走进聚合堂之后,几个人紧跟着陈智,像是防备着什么。 陈智白了一眼身后的人,呵呵一笑,上了楼。 “堂主,那人来了。” “他还真的敢来?” “我为何不能来啊?” 听到楼上的主仆对话,陈智推开了聚合堂堂主的门,笑着问道。 堂主脸色铁青,站了起来,挥了挥手,示意仆人离开。 陈智进门之后,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听说堂主对我有意见?” “不敢!” “有意见就说,免得憋在心里,再憋出病来。” “放肆!” “堂主这是真的对我有意见?既然我来了,那就放心大胆的说吧。”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堂主再藏着掖着,多少有些不那么光明磊落了。 于是,咳了一声,坐到了陈智的身边,“你在京中行事,惹得我聚合堂之下的铺子不好办。” “事实如此,我无话可说。” “生意还得大家一起做,你抢了京城的生意,我们岂能信服你?” “既然你说生意大家一起做,为何就见不得我生意那么好?” “人嘛,总会有私心的。” “堂主的私心,就是抢走我们齐安汇的货品?” 聚合堂堂主听了这话,惊得喝进去的茶水全部喷了出来。 ------------ 第六十七章 你的手段 陈智看到他窘迫的样子,掏出了袖中的帕子,递给了堂主。 “堂主小心些,不要伤了肺腑。” “陈智!你在京中并无根基,我们要对付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这个我知道,所以此次登门拜访,想和堂主好好谈一谈。” “你我无话可说,请回吧。” 聚合堂堂主脸色一变,起身准备送客。 早料到他会来这么一出,陈智也没有气恼,而是笑道:“堂主真是老了。” “你不必使用激将法。” “我只是说出了事实罢了。” “多余的话不要再说,请便。” 堂主挥了挥衣袖,气呼呼地要离开。 陈智加快了脚步,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堂主,难道你真的愿意看到聚合堂毁于一旦吗?” “聚合堂不会毁于一旦,只要将你赶出京城,我们聚合堂依然是京中最大的商号。” “赶走我,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吧?” 说着,陈智从怀里掏出了一枚令牌。 那个令牌,聚合堂堂主认识,那是圣上的令牌。 他陈智何德何能,竟然能拥有圣上的令牌? 惊讶地盯着陈智,堂主整个人都顿住了。 “我说过,你是赶不走我的。” “你我犹如山中二虎,不可同存与京中。” “那就合作,你我都可以赚足银两。” “合作?不可能!” 不知为何,当陈智提到合作的时候,堂主脸色可怖,赶紧拒绝了陈智的好意。 不用猜,定是有人告诫他,不要和自己走的太近。 于是,陈智冷哼一声,“堂主选好了自己的路,可要当心些,别湿了自己的鞋。” “我走自己的路,不用你来管!” 谁知,陈智的话音刚落,堂主就大喊了起来。 这一声喊,引起了楼下人的注意。 聚合堂的护卫上来,团团围住了陈智。 虎视眈眈的护卫,举起了手里的长剑,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 “你们不能杀他,放他走吧。” “堂主!” “难道我的命令都不听了吗?” “堂主,我们不能放他走!” 护卫手里的剑不曾放松,也没有丝毫退后的意思。 陈智知道,自己来到此处,危险重重。 即使是聚合堂的生意做的再大,它背后的那个人也不会在明面上帮他们的。 想到这里,陈智呵呵一笑,“堂主还是明事理的,希望日后不要再玩那些小手段了。” “不会了,陈公子生意兴隆,乃是圣上和大齐之福。” “你明白就好。” “还是在下送陈公子离开聚合堂吧。” 堂主说着,拨开了护卫,带着陈智下了楼。 两人来到楼下,陈智向堂主拱了拱手,表示感谢。 然而,堂主望向了一边,脸色却顿时变了。 陈智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没有看到可疑之人。 想必,那人是秘密和堂主见面之人。 离开了聚合堂,陈智回想起堂主的模样,心里十分的好奇。 不知他为何不愿意跟自己合作。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离开聚合堂之后,堂主一个人坐在房间里。 一阵微风吹过,堂主手里的茶杯掉落在地,头也栽了下去,再也没有起来了。 既然不能为我所用,还差一点被陈智收买,那就不如彻底消失的好。 至于是谁杀了堂主,京中谁也不知。 他们只知道,聚合堂堂主见过陈智之后,殒命在了自己的堂主之位上。 陈智得知此事,还特意去祭奠了堂主。 聚合堂的大厅里,所有聚合堂商会的掌柜齐聚一堂。 当他们看到陈智走进了的时候,脸上全部是愤然之色。 陈智像是没有看到那些人的目光,悲痛地在堂主的灵堂前跪拜了三次。 在他离开的时候,背后有人跟了出来。 “陈公子好手段啊。” “霍掌柜,我有什么手段?” “你的手段,自己最清楚。” “我不过是安安分分做自己的生意,难道有错吗?” 霍临清在陈智面前吃了哑巴亏,百口莫辩。 听了这话,气得握紧了拳头,“你等着吧,我们聚合堂是不会饶过你的。” “是吗?那我可得好好等着。” 陈智向他拱了拱手,带着鄙夷的笑意,如此说着。 等到陈智转过身,要走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我还没有恭喜霍堂主。” “不必了,你还是留着力气,跟我慢慢玩吧。” “你不是我的对手,最好认输,要不然会输得很惨。” 离开了聚合堂,陈智回到了齐安汇。 在经过考虑之后,打算开办分号。 至于分号的掌柜,自然是林玉瑶了。 前不久,林玉瑶准备赎身之时,银钱不够。 陈智帮她填补了一些,林玉瑶才能顺利从望月楼离开。 林玉瑶此时就住在距离齐安汇不远处的小院里。 叩响了她的门,陈智告诉她自己的前来的目的。 “我正闲得无聊,多亏公子不弃,还记得我。” “你的才能,留在望月楼太可惜了。” “不过是一些自己的想法,公子愿意试试,赚了银子没忘了我,已经是我的荣幸了。” “你再这么说,我可要走了。” “哎,别呀。说说你来的目的。” 陈智听她这么挽留,笑着继续坐了下来。 告诉林玉瑶自己的打算,这可把林玉瑶吓了一跳。 “你是说让我做掌柜的?” “是啊。” “可我从烟花之地出来的,想必很多人不会待见我。” “别这样妄自菲薄了,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那便好了。” 陈智如此鼓励着林玉瑶,让她活出自己的精彩,不要被别人的想法所左右。 林玉瑶眼波含泪,点了点头,“陈公子如此信任在下,那在下为了齐安汇定在所不辞。” “没必要去送死,我们还有很多事可以做的。” 呵呵一笑,陈智如此开着玩笑。 这样的玩笑,逗得林玉瑶也不由笑了起来。 能找到志趣相投的人,还真是难得。 尤其是,这个志趣相投的人还看重自己,那就更是难能可贵了。 林玉瑶如此想着,默默地下定决心,要好好经营齐安汇,不会辜负陈智对自己的信任。 ------------ 第六十八章 表露诚意 正如陈智所料,林玉瑶是经营生意的一把好手。 分号开张之后,生意比第一家铺子的还要好。 林玉瑶善于察言观色,对于不同的人,能说出自己的肺腑之言。 客人们都喜欢跟她打交道。 更多人是起初是好奇,这望月楼的花魁是如何经营铺子的。 经过接触,发现林玉瑶很得人的喜爱,也就放下了好奇心,只选择喜欢的物件来买了。 陈智远远地看着林玉瑶穿梭在人群中,忙得是不亦乐乎。 心里也在为林玉瑶感到高兴,她终于可以活出自己的精彩人生了。 分号的事情处理妥当之后,陈智特意去了一趟永和亲王府。 齐安汇在京中也算是扎下了根,来京城这么多日子,是该回去看看了。 陈智从铺子里离开,来到王府,不找郭欣欣,反而要见永和亲王。 从盐矿回来的郭怀,好奇地盯着下人,“他确定说要见本王?” “的确如此,陈公子指明要拜见王爷。” “拜见?他在王府住着,为何要来拜见?” “陈公子好像还带着礼物来的。” “礼物?” 听到这里,郭怀就更加的好奇了。 他不知道陈智究竟要搞什么鬼。 竟然到王府来特意拜见自己。 齐安汇商会之前,他不是一直住在王府吗? 盐矿之事,也是两人一起进行改革的。 他还有什么话要当着自己的面说呢? 郭怀揣着一颗不安的心,来到了大厅。 只见陈智已经落座,正在喝茶。 看到郭怀走进来,忙放下茶杯,向他鞠了一躬。 “陈公子,可有要事告诉本王?” “启禀王爷,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没有要紧的事情,你这是干什么?” 指了指地上陈智放着的礼物,郭怀问起了他。 陈智听到郭怀如此问起自己,呵呵一笑,“这些都是孝敬王爷的。” “别说那么多客气话,有时想求就直说吧。” “那晚辈可就说了。” 陈智小心地睨了一眼郭怀的脸色,试探地说着。 见郭怀的神色不错,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就告诉郭怀,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 原来,他是来感谢郭怀在盐矿之事上对他的帮助。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愿意将齐安汇一成利分给郭怀。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郭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盯着陈智愣了半天,“你方才说什么?” “晚辈要将齐安汇一成利分给王爷。” “陈智,你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晚辈初来京城,王爷对晚辈多有照拂,这只是晚辈的一点心意。” “什么心意?怕是有求于本王吧?” 猜到王爷会这么想,陈智听了他的话,便直接跪了下来。 “晚辈的确只是想报答王爷,请王爷明查。” “好了,好了。你是个好孩子,不要再说了。” 郭怀红着眼眶,将他扶了起来。 刚才的那些话,不过是在试探陈智罢了。 既然他如此有诚意,那么自己也没有必要再强迫他说出违心的话来。 怎么都没有想到,陈智会如此的真诚。 不仅在盐矿之事上帮自己争取到了管理的权利,还让圣上对他另眼相看。 说到底,自己只是协助陈智来整治盐矿的,所有的主意都是陈智拿出来的。 此次,他又要将齐安汇的获利分一成给自己。 这般的好事,自然是欣喜不已的。 陈智再次落座之后,想郭怀拱了拱手,“王爷,晚辈在京中叨扰月余,多有不便,还请王爷见谅。” “这说的是什么话?王府这么大的地方,岂能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此次前来,一来是感谢王爷,二来是向王爷辞行的。” “辞行?你这是要去哪里?” “晚辈要回昌南县一趟。” “可是家乡出了事?若是有事,大可带王府的家丁回去处理。” “晚辈只是不放心家中的三位寡嫂,所以想回去看看。” 既然如此,郭怀也不便挽留。 交代陈智有需要,尽管向自己提出来。 陈智感激地鞠了一躬,这便去王府自己的房间收拾行李了。 郭欣欣得知陈智要回到昌南县去,追了过来。 “陈智,你要走?你走了,齐安汇怎么办?” “我相信,你和林姑娘会做的比我好。” “你说什么呢?就这么把我们两个扔下,自己回去躲清静了吗?” “我只是回家看看,还会回来的。”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回康平府。” 郭欣欣眼中含着热泪,拉住了陈智的衣袖,如此对他说着。 望着紧紧揪着自己衣袖的那双手,陈智的鼻子也酸了起来。 也不知为什么,一看到郭欣欣难受,他也会情不自禁地感到难过。 想到这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吧,你愿意跟着,我也没有办法。” “那你是答应我了?” “还不快收拾行李,我们马上就要启程了。” 陈智说着,示意郭欣欣去准备行李。 郭欣欣冲着他妩媚地眨了眨眼,转身就去了自己的闺房。 玉儿一边替郭欣欣收拾行李,一边嘀咕着,“郡主,我们才回来没多久,怎么又要去康平府。” “我们是看看自己的生意,难道不行吗?” “奴婢觉得,郡主并不是为了生意吧?” “死丫头,说什么呢?信不信我现在就发买了你?” “奴婢不敢了,郡主息怒。” 玉儿听了郭欣欣的话,吐了吐舌头,忙开始求饶。 郭欣欣白了一眼玉儿,脸却红了起来。 摸着自己滚烫的脸,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非要黏上陈智。 康平府有他们两人的生意,还有小峰统领的商队。 回去看看也是好的,可不一定非要自己这个郡主亲自去管那么多。 陈智不知什么时候,在她的心里烙下了深深的印记,想除也除不了。 “郡主,我们行李收拾好了。” “你留在王府,我跟陈智去就是了。” “不行,郡主。王爷是不会同意的,奴婢伺候你这么多年,舍不得郡主。” “不想留下也行,康平府发生的所有事情,不要告诉爹爹。” ------------ 第六十九章 回乡 玉儿见郭欣欣如此一说,脸上的笑意顿时凝固住了。 康平府发生所有的事情,王爷问过她了。 她也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王爷。 本以为王爷只是问问,并没有放在心上。 此刻看来,王爷定是问了郡主什么,才让郡主对自己起疑了。 “郡主,奴婢冤枉。” “你冤枉的话,天底下就没有不冤枉的人了。” “郡主,求你不要把奴婢一个人扔在王府,好不好?” “那你是答应我的条件了?” 玉儿听了这话,赶紧不住地点头。 郭欣欣知道她很想陪着自己,也没有打算为难她。 这就让她带上行李,上了陈智准备好的马车。 两人时隔月余,再次同坐马车。 郭欣欣不由地想起了上次来京时,陈智救自己的情景。 “陈智,你回去需多少时日?” “嗯?” “我的意思是,你要在家乡待多久?” “这个视情况而定,现在还说不准。” 毕竟,他们去京城,也只是为了弄清楚对付商队的那些人是谁。 陈智从小生活在昌南县,自然是不愿意离开那个地方了。 不知他为了自己,会不会决定定居在京城呢? 想到这里,郭欣欣抬起了眼皮,睨了一眼身边的陈智,“陈智,康平府的生意,不如交给别人来打理。” “何人?” “当然是自己人才放心了。” 郭欣欣可是见过陈智的三位嫂嫂。 大嫂成熟稳重,持家有道,做起生意来,应该没有问题。 二嫂柳玉莲柔媚懂事,可以招揽客人。 至于三嫂邱若男,一身的功夫,完全可以保护铺子的安全。 不过,这些还得陈智同意才行。 若是他不愿意,也没有办法让三位嫂嫂来打理生意。 谁知,郭欣欣提出这个想法,陈智倒是觉得不错。 “等到我们回去之后,我定会告诉嫂嫂们的。” “嫂嫂们若是有顾虑,不如就分成给她们,也算是报答她们看顾生意了。” “欣儿,你这么说,让我们陈家何以为报呢?” “你不是还给爹爹分成了吗?” 说到底,两人礼尚往来,谁也不要跟谁客气了。 如此说着,陈智望着郭欣欣,两人相视一笑。 正在这个时候,马车忽然颠了一下。 郭欣欣吓得扑向了陈智。 陈智紧紧地抱住了郭欣欣,闻到了她身上胭脂水粉的香气,甚是淡雅。 怀里软糯的人儿惊惶未定,望着马车外,不知所措。 拍了拍怀里的人,陈智安慰着,“车夫是老把式了,不会有事的。” “会不会又遇到了劫匪?” “天下哪里来那么多劫匪?别乱想。” 说着,陈智紧了紧自己的手臂,闻着怀里的馨香,十分的沉醉。 不一会儿,马车继续安稳地向前行进,没有任何颠簸。 郭欣欣这才缓过劲,从陈智的怀里挣脱了。 当她再次对视上陈智的眼眸时,脸一下子红的犹如朝霞一般。 “你还是去问问车夫,到底出了何事。” “好,你好生坐在车里,我这就去。” 陈智笑着向外挪了挪,揭开了马车的帘子,问起了车夫。 车夫不好意思地解释着,刚才马儿走的太急,没有看到前面的石头。 因此,马车才颠簸了一下。 “东家,我下次一定注意。” “没事的,好生赶路要紧。” 陈智并没有责怪车夫,而是挥了挥手,如此对他说着。 等到马车停下来歇息的时候,陈智才走到商队的马车旁。 京城中的商会之事处理的差不多之后,陈智给小峰写信,让他带着商队的人和货品来到京城。 商队将货品送到齐安汇之后,也要返回到昌南县。 正好,小峰和商队的人也跟着陈智顺路走。 商队的人全部乘着一辆马车,几个人挤在一起,陈智便劝着小峰再雇一辆马车。 小峰挠着自己的头,呵呵地笑着,“东家,雇一辆马车足够了,多花那些银子干什么?” “你们呀,还是不懂得享受。” “我们已经很舒服了,还能躺在马车里聊天,多好的。” 他们都是贫苦人家出身的,对这些没有计较太多。 陈智听了他这话,从带着京城采买来礼物的马车上摸了两个盒子。 塞到小峰怀里之后,对他说着,“回去之后,记得带上礼物回家。” “多谢东家!” “别谢我,这是你们应得的。” 一整个马车上,全部装着从京城采买来的东西。 有些是要送人的礼品,有些则是要待到作坊去。 京城时兴的货品,当然要他们齐安汇第一个带到康平府去才行。 休息片刻之后,商队和陈智他们继续向前走着。 天色渐晚,来到了一个镇上,准备投宿。 谁知,镇上唯一的客栈却只剩下一间房了。 “欣儿,你和玉儿一起住,我们在马车里凑合一下就行。” “那怎么行,你也坐了一天马车,为何不在房间里休息。” “两位客官,你们是夫妇,一间房正好,有什么可让来让去的呢?” 掌柜的听着两人的话,笑着问了起来。 郭欣欣毕竟是姑娘家,面皮薄,被掌柜的这么一问,脸红着不敢吭声了。 陈智想要辩解,却见掌柜的已经将房间的钥匙递到了自己的手里。 “客官,我们这里夜风大,可要关好门窗。” “掌柜的,我们不是……” “哎,我懂,我也是从你们这个年纪过来的,什么都懂。” 掌柜的见陈智要辩解,笑眯眯地在陈智的耳边解释着。 懂什么懂? 你个老家伙,还想倚老卖老? 老子见过的姑娘,比你一辈子见的都多,你知道吗? 陈智心里暗骂着,脸上却依旧带着笑容,只好跟郭欣欣一起上了楼。 楼上的房间布置还算雅致,一张双人床上,铺着两床被子。 这不就是普通的标间吗? 一张床,让他们两个人怎么睡? 郭欣欣羞怯怯地摸到了床边,坐了下来。 不时地用余光瞥一眼陈智,摸着床上稍显粗劣的床单,身体不由一颤。 “欣儿,我晚上睡地上,你先休息吧。” 说完这话,不等郭欣欣回答,陈智抱了一床被子,铺在了门口。 ------------ 第七十章 梦魇 郭欣欣看到他铺好了被子,整个人都站了起来。 盯着陈智安然地躺在了地上,背对着自己,郭欣欣双手揪着自己的衣角,愣在了那里。 不知什么时候,陈智发出了鼾声,郭欣欣这才小心翼翼地上了床,盖上了被子。 等她吹灭了蜡烛之后,躺在地上的陈智却睁开了眼睛。 一双明亮的眼睛,在黑夜里望向了床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跟女子同处一室。 若是被人知道自己和郭欣欣共处一室,岂不是坏了她的名节? 一想到这些,陈智就越发睡不着了。 玉儿守在门外,见烛火吹灭,靠着门也打起了哈欠。 陈智想要离开房间,已然是不能了。 忍着袭来的困意,陈智眼皮不断地闭着,然后再睁开。 几次之后,实在是无法抵挡困意,就睡着了。 郭欣欣躺在床上,没一会儿睡着了。 却在半夜的时候,她悄声地下了床,看了一眼地上的陈智,走了过去。 站在陈智的前面许久,蹲下来靠着陈智躺了下来。 等到感觉身边有温暖的东西在动,陈智吓得一个激灵。 郭欣欣靠着自己就睡在地上,双臂还抱着自己的腰身。 想要打开郭欣欣的手,却并没有成功。 毕竟玉儿还在门外,他们不能发出响声,要不然会被误会的。 陈智扭过头,望着郭欣欣的时候,这才发现,郭欣欣是在梦游。 手在郭欣欣的眼前晃了晃,见她没有反应,陈智叹了一口气,只好接着躺了下来。 此时,美人在怀,注定晚上是无法入眠了。 郭欣欣鼻子传来的热浪,在他的耳边不断地流动着,让他全身变得燥热起来。 喉结动了动,咬了咬牙,陈智背对着郭欣欣,不去看她。 可身边就躺着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岂能视而不见? 内心挣扎了许久,陈智在自己的太阳穴上狠狠地拧了一下,才恢复了平静。 却不料,郭欣欣抱住了他的脖子,凑了过来,“什么东西这么暖啊。” “欣儿,快放开我。” “不要,这么暖,不要走,好不好?” 郭欣欣噘着嘴,像是能听懂陈智的话一般,如此反驳着。 心里叫苦不迭,陈智刚才平静下来的情绪,再次被激发起来。 望着一脸无辜样的郭欣欣,狠下心,从她的怀里挣脱了。 坐在了床边,望着郭欣欣抱着枕头,嘴里还在那里喃喃低语着什么。 陈智觉得,此时就是对他最大的折磨。 还不如让他睡在马车里的好。 若是这个时候出去,玉儿会如此看待自己呢? 让郡主睡在地上,自己却躺在床上? 陈智摇了摇头,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 “郡主,郡主!” 门外,玉儿的声音响了起来。 陈智打开门,让她进来。 “你们郡主是不是有癔症?” “也不是了,我们郡主睡着之后,有些梦魇罢了。” 梦魇?这也说的太轻松了吧? 这个所谓的梦魇,要把自己折磨死了。 陈智苦笑一声,和玉儿一起将郭欣欣抬到了床上。 玉儿给她盖好被子之后,陈智想都不想离开了客房。 客栈的伙计还没有休息,见陈智下楼,还打趣地问他,是不是和夫人吵架了。 伙计热心地劝他,不要跟夫人较真,那样吃亏的会是自己。 陈智皱了皱眉,扯了一下嘴角,忙走出了客栈,去马车上休息了。 楼上,郭欣欣睁开眼睛,望着面前的玉儿,好奇地问起了她,“陈智呢?他不是也在这里吗?” “郡主,你就别提了。陈智知道你梦魇的事情了。” “什么?我又梦魇了?” “是啊,你还……” “还怎么了?” 郭欣欣梦魇之后,发生过什么事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了。 此刻,见玉儿神色不对,而且说话结结巴巴的样子,不免让她开始怀疑,自己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 可玉儿的嘴张了张,却始终没有说出自己做过什么。 郭欣欣好奇心被勾起了,抓住玉儿的手,盯着她的双眼,“说吧,我不会怪罪你的。” “郡主,奴婢说了,你可不要生气啊。” “我生什么气?” “你梦魇之后,到地上睡了。” “那不是陈智睡的地方吗?” “是啊,你还抱了他。” “什么?” 玉儿的话,犹如一声惊雷,吓得郭欣欣大叫一声。 马车里的陈智听到了郭欣欣的声音,以为出了意外,忙奔上了楼。 见郭欣欣身边除了玉儿,再无旁人,也就放下心来。 “欣儿,你怎么了?” “我……” 郭欣欣捂着自己的耳朵,看到陈智出现,想要说出实情,却还是忍住了。 脸色涨红地盯着陈智半天,躲到了玉儿的背后,“玉儿,我没事,让他走吧。” “郡主,你真的没事吗?” 玉儿明显感觉到背后的郡主声音都变了。 为何见到陈智,会这般模样呢? 陈智猜到玉儿告诉了她实情,呵呵笑着,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郭欣欣梦魇,发生那样的事情,也不是出自她的本心。 当面揭穿的话,只会让两人十分的尴尬。 因此,只能装作不知道,然后才能安然地一起回到昌南县。 第二日一早,在客栈用了早饭,陈智和郭欣欣就上了马车。 两人对视了一眼,眼神马上就躲闪开了。 郭欣欣不提昨晚的事情,陈智也绝口不提。 他们心有灵犀地闷不做声,看得玉儿都有些难堪起来。 “郡主,奴婢给你洗一个果子吃吧。” “不必了,我不想吃。” “陈公子,你要不要吃一个呢?” 玉儿周旋在两人之间,想化解尴尬。 却不知,自己这么一问,陈智想吃都没有吃了。 轻轻地摇了摇头,转身出了马车,坐到了马夫的身边去了。 马车里顿时只剩下郭欣欣和玉儿两个人。 隐约能嗅到陈智昨夜在此休息过后的味道。 郭欣欣闻到了味道,忙将自己的脸埋在怀里。 不用猜,她此时的脸定是涨红的。 玉儿有些发愁地望了一眼陈智的背影,不知自己的主子什么时候才能忘记昨夜之事。 ------------ 第七十一章 回城 一路无言之后,玉儿扶着郭欣欣下马车休息。 远远望去,陈智就坐在小峰的身边。 似乎是为了避嫌,两人才故意距离这么远吧? 郭欣欣望了一眼陈智,心中莫名地有种悲切。 不就是昨晚发了梦魇吗?至于都不理自己了? “郡主,我们的干粮在马车上,奴婢给你去拿。” “不必了,我还不饿。” “这都午后了,郡主多少进一些吧。一会儿还要赶路呢。” “我说了,不饿。” 心里憋着气,郭欣欣口气多少有些不善。 如此呵斥着玉儿之后,就赌气上了马车。 没坐一会儿,就听到马车有动静。 陈智揭开帘子的那一刻,郭欣欣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欣儿,身体不适吗?” “没,没有。” “为何不吃些东西呢?” “我还不饿。” “早饭都没有吃多少,怎会不饿?” 说着,陈智将自己手里的肉饼递给了郭欣欣。 郭欣欣望着肉饼,想起昨夜自己做过的荒唐事,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饿了就吃,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矜持了?” 见她不愿意接肉饼,陈智拉过她的手,将肉饼塞到了她的手心。 两人双手接触的那一刻,郭欣欣本能地颤了一下。 犹如鸦羽的睫毛动了动,盯着陈智都忘记要吃了。 “快些吃吧,吃完了还要赶路呢。” “我们何时能到昌南县境内。” “快到了,翻过这座山,就到康平府境内了。” 陈智嚼着手里的肉饼,指了指面前郁郁葱葱的山,如此说着。 郭欣欣看他吃得香,也不由地咬了一口肉饼,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两人靠在马车上,一起望着远处的山峦,顿时觉得岁月一片静好。 玉儿站在不远处,笑嘻嘻地望着自己家的郡主,好像自己做了多大的善事一般。 方才郭欣欣赌气不吃干粮,玉儿只好去求助陈智了。 没想到,她还真吃这一套,很快就吃东西了。 队伍继续赶了一天的路程,来到了康平府。 郭欣欣带着玉儿住进了之前的郭府。 陈智则留在了铺子里,跟着铺子掌柜的凑合一晚。 明日一早,他就要回家去见三位嫂嫂了。 还未等陈智回到陈家村,三位嫂嫂却一早上来到了城里。 打开门准备回家的陈智,看到面前月余未见的嫂嫂,一下子扑到了她们怀里。 “嫂嫂,我想死你们了。” “叔叔,你去了这么久,连一封信都不留,让我们好生担心啊。” “是啊,去京城这么大的事情,出了事可怎么办?” “呸呸呸!叔叔这不是好端端在这里吗?” 邱若男一改平日里严肃的神情,啐了一口,纠正着二嫂柳玉莲的话。 李如眉摸着陈智的头,安慰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们一家人又可以团聚了。” “嫂嫂,你们来城里要采买东西吗?” “谁说我们要买东西?我们只是不放心你,想来看看你回来没有。” 原来,她们三人是误打误撞来到了城里见到的自己。 这简直就是缘分啊! 陈智惊呼着,抱住了大嫂李如眉的腰身,不由地一愣。 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如眉,笑道:“大嫂,最近丰腴不少啊。” “哪里啊,我每日都那么操劳,怎么可能丰腴起来?” “别骗我,我捏一把就知道了。” 眼神在李如眉身上不断地游离着,瞅准了纤细的腰身,快速地摸了一把。 李如眉被陈智这么一摸,娇喝一声,“叔叔,休得放肆!” “嫂嫂教训的是,我自该听嫂嫂的话,不乱来。” 话虽如此,可他却拉住了柳玉莲的手,顺着她的手臂一直往下摸去。 柳玉莲是又惊又骚,躲闪着陈智,却屡屡被他得手。 “二嫂也胖了,最近家里的伙食不错啊。” “叔叔,你难道不想知道我胖了没有?” 邱若男摩拳擦掌地笑问着陈智,向他慢慢地走了过来。 “君子动口不动手,三嫂手下留情。” “好了,我不打你,只想问你,你去京城有没有学坏啊?” “我是正人君子,怎么可能学坏?” “可我们听说了,你跟那个花魁,好像关系不错啊。” 陈智未料到,身在陈家村的三位嫂嫂,竟然知道京中花魁的事情。 愣了一下,瞬间恢复了笑脸,“嫂嫂误会了,哪里是什么花魁,那是我齐安汇的掌柜。” “一个花魁做掌柜的,亏你想的出来。” “大嫂,林姑娘的确有做生意的天赋,不用的话,那可就亏大了。” “是吗?是你吃亏了,还是她吃亏了吗?” 李如眉望着陈智,笑着问起了他。 京城的花魁,自然是风姿卓越,能迷倒一片男子的美人了。 陈智去了一趟京城,这么快就得到了花魁的青睐,愿意脱离烟花之地,成为他铺子的掌柜。 此事定有蹊跷。 三位嫂嫂都带着审视的目光盯着陈智,想让他解释一下花魁之事。 毕竟,他的年岁还小,可不能被人骗了还不自知。 “嫂嫂,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确实如此,你与郡主也是朋友,我们都知道了。” “嫂嫂,没事的话,我们一起回家吧。” “谁说没事了,你的事情还没有交代清楚呢。” 邱若男揪住了陈智的衣领,没事严肃地质问起了他。 柳玉莲忙拉开了邱若男的手,劝说着,“你别吓到叔叔,他还小。” “他本事那么大,哪里还小了?” 邱若男有些不服气地反问着。 陈智听到两位嫂嫂为了自己斗嘴,惋惜地叹了一声,“嫂嫂,不要再说了。我都饿了。” “叔叔饿了?你想吃什么?嫂嫂这就给你去做。” “嫂嫂,不麻烦了。我请你们去酒楼吧。” 说着,陈智拉上了李如眉和柳玉莲,就向城里的酒楼走去。 邱若男走在他们三人的身后,撇了撇嘴,不知这个陈智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四个人刚坐到酒楼里,伙计就高兴地迎了过来。 他还没有在陈智他们面前站稳,就被一个人撞到在地。 陈智被伙计手里的茶水泼的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 第七十二章 暗中的把戏 三位嫂嫂心疼地拿出了帕子,在陈智的身上擦着,“什么人,这么无礼?” “哪里来的村妇,敢到我们酒楼来吃酒?” “怎么了?我们花银子来吃酒,难道不行吗?” “酒楼是我们的,我说了算!” 酒楼掌柜的拍着桌子,指着陈智他们一家人,如此呵斥着。 陈智望了一眼他,冷笑一声,“掌柜的,没见过你这么做生意的。” “我们得了东家的令,不许陈家人在酒楼吃酒。” 也不知这个掌柜的东家是谁。 当着酒楼这么多人的面,竟然说出了这话来。 陈智气闷地盯着掌柜,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不在你们酒楼吃酒便是,那是你们的损失。” “哼!让你们吃酒,那才是我们的损失!” 掌柜的说完这话,招呼伙计赶走陈智一家人。 正在这个时候,郭欣欣带着玉儿来到了酒楼。 一看到陈智和三位嫂嫂被欺负,上前啪地一个巴掌打在了掌柜的脸上。 望着面前瘦小的郭欣欣,掌柜的怒火攻心,“来人呀,把他们给我打出去!” “我看谁敢?!” “哎呦,你个小丫头片子,敢跟我叫板?” 说着,掌柜的撸起了袖子,准备去抓郭欣欣。 郭欣欣并没有示弱后退,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盯着掌柜的,扬起了头。 掌柜的看到她这副模样,倒是有些心虚。 啐了一口,搓了搓自己的手掌,“我大人大量,不跟小丫头片子较真。” “掌柜的,你是看到我身后的人了吧?” 那些跟着郭欣欣一起到酒楼来的,正是郎将军。 想必,郭欣欣回到康平府,郎将军得到了消息,特意在酒楼里相聚吧。 掌柜的小心地睨了一眼郎将军,不敢吭声,翻了翻眼皮。 “我们知道将军们守着边疆辛苦,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那可不行。” 听了掌柜的话,陈智上前如此说着。 方才为难他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郎将军和郭欣欣见状,也围了过去,看得掌柜的脸色一变。 “你们……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只是希望你把话说清楚。” “说什么?我们酒楼很忙的,我没空在这里跟你们胡闹。” 说完,准备推开陈智让他们散开。 岂料,人还没有推开,就被郎将军的长剑逼到了脖子上,“说,谁指使你的?” “没人指使,将军不要误会。” “误会?没有人给你撑腰,你敢这么对客人?” “这个……” 掌柜的支支吾吾地环视着四周,不敢抬头看郎将军一眼。 郎将军揪住了掌柜的衣领,喝了一声,“还不快说!” “我也不知是何人,只是收了人家的银子,才会这么做的。” “收了银子?谁给你的银子?” “昨夜扔到我们院子里的。” 掌柜的说着,拿出了银子里包着的一封信。 信上果然说让掌柜的看到陈智和别人来酒楼,要好好的折辱他一番。 而且,信中还带着陈智的画像。 能做到这一步的人,怕是与陈智有仇的人。 陈智望着那封信,陷入了沉思。 康平府里,并未得罪别人。 唯一得罪人的地方,那就是京城了。 莫非那人是京城随自己到康平府来的? 如此想着,陈智呵呵一笑,“算了吧,郎将军,掌柜的也是被人蒙蔽。” “这种小人,就该军法处置!” “我们是来吃酒的,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说的也是,今日见到陈兄,本将军高兴,我们这就上楼吧。” 说着,郎将军示意掌柜的找最好的包厢,他们要在楼上吃酒。 掌柜的不敢怠慢,这就招呼伙计去收拾包厢去了。 几个人落座之后,郎将军问起了京中之事。 陈智也没有避讳,将所遇之事告诉给了他。 听了陈智的话,郎将军神情有些担忧,“陈兄,二皇子可不是善类啊。” “在下知道,眼下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那可得小心一些,京中有需要,可以随时找王爷。” “这……怕是不好吧?” 陈智望了一眼身边的郭欣欣,如此问着。 郭欣欣倒是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京中作为亲王的父亲,多少还有一些权力的。 能帮到陈智,也是在帮自己。 三位嫂嫂听着他们说京中之事,也为陈智揪心起来。 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眼,纷纷起身要向郭欣欣跪拜。 “三位夫人不可如此。” “我们陈家只剩下叔叔一人,我们三位寡嫂,只希望姑娘能看顾他一二。” “此事不必求我,我也会看顾他的。” “那就多谢姑娘了。” “嫂嫂,欣儿是郡主的事情,还是不要声张,如何?” “那是自然。” 嫂嫂们也知道,郭欣欣身份不宜暴露,所以就帮她瞒了下来。 点了点头,答应着陈智,便坐下来默不作声地吃起了酒菜。 几个人从酒楼出来之后,陈智随着三位嫂嫂就回陈家村了。 郭欣欣望着陈智离开,心里多少有些怅然若失。 “看什么呢?人都走远了。” “我看景色呢,不行吗?” “郡主,我这个冒牌的表哥,什么时候就可以不用装下去了?” “先保密着吧,等哪一天是在遮不住了再说。” 说完这话,郭欣欣就转身带着玉儿回府了。 写给掌柜的那封信,带回到了府中。 看着信上的字迹,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 想了想,郭欣欣想起,自己参加宫宴的时候,见过几位斗诗之人的诗作。 那些诗作里,好像有相同的笔迹。 只是那人是谁,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不过,由此可以判断,写信之人一定是京城的人。 会不会真的是二皇子要对付陈智呢? “郡主,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 “玉儿,你说我们一直留在康平府,不回京城了,好不好?” “郡主,你又说什么胡话了?我们不回京城,留在这里作甚?” “死丫头,敢这么对主子说话?” 郭欣欣也知道,他们终究还是要面对现实的。 眼下,她必须要罚一罚面前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了。 ------------ 第七十三章 见识不一样 想到这里,郭欣欣笑着拉住了玉儿,在她的腰间挠了挠。 玉儿承受不了郭欣欣的挑逗,笑得直不起腰来。 连连求饶着,“郡主,奴婢错了,求你饶了奴婢吧。” “知道错了,那就不要再嚼舌根了。” “奴婢不会了,求郡主放过奴婢吧。” 哈哈哈地笑着,玉儿已经栽倒在了床上,全身无力地躺了下来。 郭欣欣也累得坐在了床上,躺下来之后,想起了那晚身边的人。 脸在这个时候红了起来,也开始烫了。 她想起的那个人,此时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脚泡在了温热的脚盆里。 二嫂试探了一下水温,摸了摸陈智的脚,“哎呦,这水不热了。叔叔我再去添点热水。” “没事的,嫂嫂坐下来陪我说说话,不用那么忙。” “叔叔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能不照顾好呢?” 柳玉莲扭动着纤细的腰身,提起了热水桶,将热水倒进了脚盆里。 陈智双脚放在脚盆的边沿,防止被热水烫到脚。 倒了一些热水之后,柳玉莲正要放下水桶,脚下被溅出来的水滑了一下。 整个人重心不稳,扑向了陈智。 陈智始料不及,抱住了柳玉莲,双双跌坐在了地上。 脚盆里的水被打翻,水桶也滚落到了一旁。 两人身上被谁浇的湿透,单薄的衣衫全部贴在了身上。 陈智抱着惊魂未定的二嫂,安慰着,“没事的,没事的。” “呜呜呜,我是不是很笨?这么小的事情都做不好。” “嫂嫂,不要这么说,你也是为了照顾我,才会不小心跌倒的。” 如此说完,陈智扶着柳玉莲想要起来。 脚下的水迹太多,再次滑了一下。 这一次,两人抱在了一起摔了下来。 柳玉莲猛扑在了陈智的怀里。 陈智感受到了怀里的人身上滚烫起来。 喉结不由地动了动,手摸向了柳玉莲的腰肢。 彼此呼吸声都能听得到,对视了一眼之后,柳玉莲慌乱地摸起了身上的衣衫。 “让叔叔见笑了。” “我们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 话虽如此,可柳玉莲毕竟是守寡之人。 若是被人得知和陈智如此亲昵地抱在一起,岂不是要毁了名节。 于是,她忙从陈智的怀里离开,扯着裙角,想离开陈智的房间。 等她到了门口,吓得缩了回来,赶紧关上了房门。 “怎么了?” “叔叔,有人来了。” “谁呀?” “大嫂和陈伯。” 他们两人都湿了衣衫,而且刚才跌了两次,身上的衣衫已经散乱。 李如眉看到他们两人这副模样,定会胡思乱想的。 陈智为了柳玉莲,只好拉着她上了自己的床,然后放下了床上的帷幔。 刚遮好帷幔,李如眉和陈伯就走了进来。 “叔叔,这是怎么回事?” “大嫂,我不小心打翻了脚盆。” “二妹不是在这里照顾你吗?人呢?” “二嫂或许有事,出去了。” 陈智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 床上的人若是被她发现,他们两人就更说不清楚了。 李如眉命陈伯将房间的水打扫一下,然后就放下了带来的饭菜。 拉着陈智坐了下来,李如眉心疼地说着,“离家这么久,没有吃上家里的饭菜,人都饿瘦了。” “男子汉大丈夫,就该有所为,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可我们陈家就指望你了,不能对自己太苦了。” 李如眉说着,夹起了一块五花肉,就递到了陈智的嘴边。 香气扑鼻的五花肉,看着让人很有食欲。 可李如眉亲手递到自己的嘴里,陈智还是有些适应不了。 忙推开了李如眉的手,笑了笑,“大嫂,还是我来吧。” “去了一趟京城,到底是见识不一样了。” 李如眉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向陈智的身边挪了挪。 陈智此时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馨香。 这正是自己研制的栀子花香皂的味道。 之前在家里无意间说过,自己喜欢栀子花这种淡雅的香气。 莫非,大嫂故意用这种香皂是想告诉自己些什么? 想到这些,陈智盯着李如眉的神情,不由地问了起来,“大嫂有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找人聊聊天。” “这个,时辰不早了,大嫂是不是该去休息了。” “叔叔,你这是嫌弃我了?” 听了陈智的话,李如眉抽出了怀里的帕子,抹起了眼泪。 看到大嫂哭了起来,陈智慌了,忙摆了摆手,“大嫂,家事都是你日夜操劳,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那叔叔为何要赶我走?” “我只是想让大嫂早早歇息罢了。” 他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也不知李如眉为何会这般想。 谁知,他的话音刚落,李如眉握住了他的双手,眼中含波地盯着陈智,“叔叔莫非看重花魁,见不得我们这种庸脂俗粉了?” “啊?嫂嫂说的什么话?” “难道不是吗?自从你回来,看我们的眼神都不对了。” “怎么会?嫂嫂们一直都是我敬重的人。” “那为何不愿意陪嫂嫂聊聊呢?” “这……” 不是自己不愿意聊天,而是床上还躺着一个人呢。 陈智却不能告诉李如眉实情,只好装傻地笑了笑,“大嫂想聊什么,不妨直说吧。” “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是想问问,叔叔对自己的婚事怎么想的。” “婚事?怎么就谈起了婚事?不着急吧?” “怎么能不急呢?叔叔年岁不小了,也该是谈婚论嫁了。” “可我还想将生意做好,然后再考虑婚嫁之事。” “是吗?叔叔不着急成亲?” 李如眉听了陈智这话,一下子激动地靠近了他,再次问了起来。 两人靠着坐在凳子上,脸颊的距离不足三寸。 陈智能清楚地看到李如眉那双清澈的眸子,还有那眸子之上,煽动着的睫毛。 不知为何,此时自己的心跳加速,不知该如何回答嫂嫂的话了。 对视片刻之后,李如眉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叔叔年岁确实还小,也该历练历练,才能谈婚论嫁。” “大嫂说的是。” ------------ 第七十四章 嫂子真会玩 李如眉对陈智的回答很满意。 点了点头,拉着陈智的手,凑到了他的耳边,“如何历练,叔叔需要大嫂来教吗?” 吐气如兰的气息在耳边萦绕了许久,使得陈智身体不由地颤了一下。 “嫂嫂,这是何意?” “当然是想让叔叔早些历练出来了。” 纤细的手指在陈智的胸膛前滑过,抚摸着他那尚且不算结实的腹肌。 陈智咽了咽口水,一把抓住了向下滑动的手臂,“嫂嫂,我衣服湿了,担心得了风寒,得换一身衣服。” “好,我这就出去。” 眼中含波地睨了一眼陈智,李如眉笑着离开了他的房间。 看着李如眉离开,陈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拍着自己的胸口,揭开了床上的帷幔。 “二嫂,可以出来了。” “怕是不行了。” “为何?” “衣服太湿了,穿着难受,我已经褪去了。” “什么?” 床上果然放着柳玉莲褪去的衣衫。 湿漉漉的水还慢慢地向下滴着。 穿着湿衣服盖上被子,的确是不怎么舒服。 可她也没有必要全部脱了吧? 这让自己怎么办? 转头打开了自己的衣柜,拿出了一身衣衫,递给了柳玉莲。 “委屈嫂嫂,先穿上我的衣服吧。” “叔叔,这不合适吧?” “嫂嫂的意思,让我去你房间拿几件衣服过来?” 陈智难以置信地望着可怜兮兮的柳玉莲,实在是没有办法发火。 无奈之下,陈智摇了摇头,正要打开门出去。 却发现邱若男站在自己的门外。 “三嫂?你站在那里干什么?” “我……来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这样吗?” 陈智伸展开双臂,转了一圈,好奇地问起了邱若男。 邱若男望着他的眼神却变得异样起来。 脸红着转过去之后,冲着陈智挥了挥手,“你还是先穿好衣服再说吧。” 那身湿漉漉的衣服,早就被他的体温暖得差不多了。 陈智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 低头再看了一眼,这才窘迫地提着裤子就躲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刚才情急没有注意,什么时候裤子都快掉下来,才被邱若男提醒。 这可是他人生的污点啊! 怪不得方才李如眉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 怕是她看到自己的裤子快掉下来,想入非非了吧? 陈智啪地打了自己一巴掌,悔恨不已。 这样窘迫的样子,还被三位嫂嫂都看到了。 躺在床上的柳玉莲,怕是看到自己这个样子,才褪去身上的衣服的吧? 陈智叹了一口气,揉了揉跳起的太阳穴,扯下了窗幔,递给了柳玉莲。 “二嫂,实在是要委屈你了。” “叔叔,莫非你不喜欢奴家?” “啊?” 这个惊天炸雷,还不如直接劈死自己算了。 二嫂她可是守寡之人,况且还是自己的嫂嫂。 他再不是人,也不能对熟人下手吧? “奴家知道,奴家比不上京城的花魁。” “嫂嫂,你说什么呢?你可是我的嫂嫂。” “大嫂说的没错,叔叔去了一趟京城,人都变了。” 一边裹着窗幔,一边委屈哭泣的柳玉莲,让陈智实在是头痛不已。 虽说他喜欢沾一点小便宜,但也不能让他明着来不是吗? 小心地瞥了一眼柳玉莲,陈智安慰着,“二嫂,你很美,还是会有人喜欢你的。” “可是叔叔不喜欢,奴家活着还有什么用啊?” 说到伤心处,柳玉莲哭得更加梨花带雨起来。 望着她脸颊上的泪水,陈智心软了下来。 走过去拦住了她的肩膀,拍了拍,“二嫂,你这么温柔贤惠。我怎么会不喜欢呢?” “真的?叔叔可别骗奴家。” “我骗谁,也不能骗嫂嫂啊。” 柳玉莲听了这话,破涕为笑,用床上的帷幔裹紧了自己,靠在了陈智的肩头。 心中的郁闷得以疏解,她心中自然是高兴的。 探出的光洁胳膊伸了出来,摸向了陈智的脖子。 “叔叔,那奴家陪叔叔可好?” “不可,嫂嫂,如此名不正言不顺,对你我都不好。” 陈智被柳玉莲如此大胆的话吓得,忙向后退了几步。 望着她娇羞红润的脸庞,实在是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番话来。 “那有何不可?我们都是一家人,怎么还如此生分呢?” “男女有别,还是不要污了嫂嫂的名节为好。” “奴家守寡这么多年,名节早已经看淡了。” 柳玉莲的脸越来越红,脚下一软,扑到了陈智的怀里。 陈智摸了一下她的额头,这才发觉,她开始发烧了。 怪不得方才说出的话如此大胆,原来是发烧在说胡话啊。 想到这里,陈智苦笑一声,将她抱着送到了房间里。 熬好了姜汤之后,小心翼翼地灌了一些进去。 柳玉莲一早醒来之后,发现身上裹着帷幔,床边上,陈智还趴在那里没有醒。 “叔叔,你怎么在这里?” “嫂嫂,你醒了?” 陈智欣喜地问着,摸了摸她的额头。 确定她没有继续发烧,也就放下心来。 柳玉莲被他摸得有些糊涂,好奇地问起了陈智,“叔叔,我是生病了吗?” “嫂嫂忘记了吗?你弄湿了衣服,得了风寒,发热了。” “啊?叔叔昨夜照顾的奴家吗?” “也没什么。” 陈智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起身准备离开。 柳玉莲却拉住了他的手,“奴家还没有谢谢叔叔呢。” “嫂嫂,我们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的。” 岂料,他的话音刚落,柳玉莲就在他的脸颊上啄了一下。 这可把陈智逗得心花怒放。 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嫂嫂竟然会这么会玩。 即使是昨夜的事情忘记了,对自己的感情还是很深的。 摸了摸滚烫的脸,陈智多少还有些害羞。 “楞什么呢?你怎么在这里? “三嫂,你不知道吗?二嫂昨夜发热了。” 望着兴师问罪的邱若男,陈智如此解释着。 邱若男有些狐疑地盯着陈智,走进了柳玉莲的房间,摸了摸她的额头。 “没有发热啊。” “昨夜一直发热,我陪了一晚上,早上才好的。” ------------ 第七十五章 新来县令 面对三嫂的询问,陈智没有觉得哪里不妥。 于是,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邱若男。 邱若男见他点头,伸出手,摸向了他的额头。 “我看不是她发热,而是你发热了吧?” “什么?” “你的额头为什么那么热?” 别人不知道陈智为何额头那么热,柳玉莲却十分清楚。 听到邱若男好奇地问起了陈智,忙替他解围,“怕是叔叔一夜未合眼,所以累着了。” “是吗?那你还不快去休息?” “嫂嫂,你们聊,我这就去休息了。” 陈智顺坡下驴,笑着离开了柳玉莲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关上了房门,靠在了门上,擦了一把脸上的冷汗。 坐到床上还没有休息,房门被人拍的啪啪响。 打开了房门,见三位嫂嫂不无担忧地盯着自己。 “怎么了?” “叔叔,家里来了衙役,说是找你的。 “衙役?” “我们没有犯事,为何衙役会找上门呢?” 李如眉正在好奇地嘀咕着,衙役听到响动,来到了陈智的面前。 “你就是陈智?” “正是在下。” “跟我走一趟。” “为何?” “到了县衙就知道了。” 衙役不管不顾地揪住陈智,将他押解走了。 三位嫂嫂看到他被带走,慌乱起来,锁好门,就跟了上去。 等到陈智来到了县衙,这才发现,昌南县的县令早已经换了人。 坐在县衙里的人,看着不像是个善茬。 啪地一声,惊堂木一响,县令喝问着陈智,“堂下之人可是陈智?” “正是在下。” “你可知犯了何事?” “在下不知。” “放肆!” 县令听了陈智的话,气得呵斥着。 随即,身边的那些衙役,将木板在地上敲得噔噔响。 陈智望了一眼衙役,勾了勾嘴角。 “你可是从京城而来?” “在下是去过京城。” “你从京城之中带来的那些货物,卖到了邻国,有通敌之嫌。” “通敌?” 这种无稽之谈,也亏得县令能想的出来。 啪! 又是一记惊堂木。 “休得狡辩!” “在下还没有辩解呢。” “陈智,你一介平民,这么快就家财万贯,到底怎么做到的?” “这可不能告诉县令你啊。” “放肆!” 县令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气得涨红了脸,指着陈智便呵斥起来。 陈智望着县令的模样,似乎料到了什么。 想起酒楼里那个掌柜的,这才明白过来。 那人怕是在酒楼没有让自己受到折辱,竟然使了银子,让县令来惩处自己。 如此一来,即使是他没有犯事,县令也可以将他打个半死。 陈智想到这里,呵呵一笑,“县令大人,在下还有要事处理,就不陪大人在这里闲聊了。” “来人!把他给本官押入大牢!” “押入大牢?县令大人,你不顾王法,这是疯了吗?” “通敌叛国的罪名,迟早会找到证据的,你就安心住到大牢里去吧!” 陈智在来县衙的路上,已经猜到此次是凶多吉少了。 此时,县令如此叫嚣着,倒是让他有些安心了。 只要此事闹大,自己受点皮肉之苦,那又有何不可呢? 既来之,则安之。 跟着衙役去了牢房,陈智脸上始终带着笑意。 咣当一声,牢房的门锁上之后,两个牢头就去喝酒了。 他们坐在牢门口,望了一眼牢里的陈智,“也不知道他怎么得罪了县令大人。” “说的也是,县令是什么人?背后的靠山可是皇子。” “嘘!不要声张,小心咱们的脑袋搬家。” 两个牢头的话,陈智听得是一清二楚。 他这才明白新来的县令竟然是皇子的人。 不用猜,定是二皇子的人,他来昌南县,就是为了对付自己的。 这一次,他就要让县令吃不了兜着走。 进入县衙之前,陈智告诉大嫂,要是他一天之内没能安全出来,就将此事告知郭欣欣。 此时的郭府里,郭欣欣听了李如眉的话,忙带着玉儿赶到了县衙。 县令听到县衙外有人敲响了伸冤鼓,气呼呼地带着师爷,坐到了县衙里。 盯着跪在那里的姑娘,喝了一声,“有何冤情啊?” “民女状告县令大人!” “大胆!” “县令大人不顾国法,随意押解百姓,难道不能状告?” “小小村妇,竟然敢状告本官,本官看你是活腻了!” “村妇?县令大人看好了,我是不是村妇!” 郭欣欣说着,拿出了一块金牌。 金牌拿出来之后,县令看不清楚,示意师爷将金牌拿过来自己瞧瞧。 师爷还没走到郭欣欣的面前,郭欣欣就将金牌收了起来。 “县令大人想要看金牌,怕是还不够格吧?” “放肆!还不快给本官拿上来!” “想要看,自己来拿!” 这话让县令十分的懊恼,用眼神示意身边的衙役押住郭欣欣,他亲自来查看金牌究竟是什么。 谁知,郭欣欣亮出了那块金牌,所有的衙役见了之后,吓得都不敢靠近郭欣欣了。 县令这才意识到,郭欣欣手里的牌子不那么简单了。 颤颤巍巍地走下来,睨了一眼那块金牌,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县令大人,看到了吧?” “本官看到了。” “认出来是什么了吗?” “下官认得了。” “那还不放人?” “这……” 县令也十分的为难。 关押陈智,并不是他的主意。 若是此时就放了陈智,身后的那个主子,怕就要对自己动手了。 郭欣欣见他迟疑,嗯了一声。 县令旋即挥了挥手,“还不快把陈公子放出来!” “大人,那人通敌叛国,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呢。” “你们眼瞎了吗?没有看到姑娘手里的金牌吗?” 那块金牌是圣上给陈智的,来之前,他交给了李如眉。 为了救陈智,李如眉转交给了郭欣欣。 见到金牌者,如同见到了圣上。 县令不过是个七品官阶,哪里能得罪的起拿着金牌的人呢? 冲着师爷大喝一声,陪着笑就让郭欣欣到县衙后院宽坐。 自己则亲自去接陈智出监牢。 ------------ 第七十六章 冤魂索命 陈智见到县令笑呵呵地来到了监牢,明白他这是要服软了。 躺在监牢的草席上,陈智闭上了眼睛。 “陈公子,下官来接你出去。” “陈公子?” 县令命牢头打开了监牢的门,走了进去。 唤了两声,还没有看到陈智醒过来。 不由地心里一紧,忙坐在了草席上,摸了摸陈智的额头。 “没什么事啊,怎么就睡得这么沉呢?” “大人,要不让属下叫醒他?” “算了吧,还是等等吧。” 县衙后院里,还坐着一个不好惹的主呢。 他可不想再监牢里生事了。 做了许久,县令还是没看到陈智要醒过来的样子。 心中焦躁不安地转了几圈。 咬了咬牙,推了推陈智,“陈公子,醒醒吧。” “哦,县令大人,可有事?” “下官这是来放你出去的。” “放我出去?通敌卖国乃是大罪,岂能说放就放?” “下官错了,受了歹人的蒙蔽。” 听了陈智的话,县令脸色一变,忙开始赔罪起来。 陈智却不紧不慢地揉了揉眼睛,睨了一眼县令,伸了伸懒腰。 靠在了监牢的墙壁上,呵了一声,“我觉得住在这里挺好。” “啊?陈公子,你可别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等到大人查清楚实情,还我清白,我才会心甘情愿地离开这里的。” “这……” 陈智通敌卖国的罪名,本就是莫须有的。 为了陷害他,故意捏造出来的。 若是还他清白,岂不是要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了? 县令心里如此想着,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抬头睨了一眼县令,陈智继续躺了下来,装作一副很瞌睡的样子。 见他如此模样,县令无奈地从监牢里离开了。 郭欣欣从县令的身后没有看到陈智,气恼地质问起了他。 县令将他和陈智的话说了一遍,然后劝说郭欣欣先回去等等。 “县令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陈智究竟有没有枉法,你心里最清楚。” “可本官已经去请他出来了,他自己不愿。” “他为何不愿意,大人难道心里不清楚吗?” “这……” 陈智心中有气,自然是不会轻易离开监牢了。 郭欣欣猜到他的心思,更加的气闷了。 这个县令也不知道是为谁办事,竟然随意栽赃陷害陈智。 想到这里,郭欣欣冷哼一声,“县令大人,陈智之事百姓们可都知晓了。” “什么?” “百姓们都在想办法为陈智寻找脱罪的证据。” “证据?什么证据?” “惹恼了百姓,县令大人的乌纱帽怕是不保了吧?” “你威胁本官?” “不是威胁,只是想告诉大人此事罢了。” 说完这话,郭欣欣拂袖离开了县衙。 既然陈智心中的恶气还没有出,那就等他彻底消气,然后再接他出监牢吧。 郭欣欣还未到郭府,就看到陈智的三位嫂嫂站在府门口张望。 下了马车,郭欣欣迎了上去。 “三位嫂嫂,可是来打探陈智的消息?” “是啊,我家叔叔究竟怎么了?为何会被关在县衙?” “此事是误会,嫂嫂们不必紧张。” “我们能不紧张吗?叔叔还在监牢里受苦呢。” 李如眉阴沉着脸,拿出了帕子,在脸上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三人因为着急赶路,来的比较匆忙,紧张的都出了汗。 郭欣欣见状,将她们带到了府中,好生地劝解了一番,便吩咐人雇了马车,送她们回去了。 “郡主,我们真的就不去县衙了吗?” “等等吧,陈智的火气,一时半会儿还消不了。” “那个县令,实在是可恶,平白无故就关了人。” “确实是可恶,所以我们不能就这么看着他胡作非为。” “郡主有办法了?” 郭欣欣听玉儿问起自己,诡异地笑了笑,没有回答她。 夜里,县令刚刚上了榻,还没有闭上眼睛,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鬼呀!来人!有鬼啊!” “大人?怎么了?” “鬼,床上有鬼!” 县令吓得浑身发抖,躲在了衙役的身后,指了指自己的房间。 几个衙役壮了壮胆,走进了县令的房门,在房间里转了一圈。 什么都没有看到,更别说是什么鬼了。 县令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再次躺到了床上。 谁知,眼睛还没有闭上,面前的鬼脸又出现了。 惊叫一声,县令拉住了衙役,让他们躺在那里看看。 衙役躺上了县令的床,也没有发现什么鬼脸。 不由地,县令后背开始发凉,不知自己是被什么附体。 只有他能看到那张鬼脸,别人却丝毫见不到。 由此可见,那张鬼脸是冲着自己来的。 县令如此想着,拉住了衙役,再也不敢独自待在房间里了。 陪着衙役在房间里坐到半夜,房间的大门忽然砰砰地响着。 衙役过去查看了一番,发现房门上被人栓了一只狼狗。 狗想要挣脱绳索,才会不断地拽着门,制造出了响声。 “简直是放肆,县衙之地,有人竟然能来去自如?” “大人,我等这就去追查,尽快找到真凶!” “你们不要都去,留下一两个陪着本官。” 毕竟,房间里那张可怖的鬼脸,让他不由觉得后怕。 若是衙役都走光了,那么他不就要被吓死了吗? 留下两个衙役之后,县令再次回到了房间。 这一次,那张鬼脸没出现在床头上,而是在床上不断地晃悠着。 两个衙役和县令都看到了那张晃悠着的鬼脸。 衙役扑了上去,用长剑刺了一下。 鬼脸却猛地一跃,跑到了县令的背后。 一只惨白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悠悠地说着,“大人,你冤枉了好人啊。” “啊!没有啊!本官没有。” “大人不妨出去看看,百姓们都想伸冤,那些死去的冤魂都等着大人呢。” “你说什么?什么冤魂,本官不知。” 县令颤颤巍巍地说完这话,早已经吓得双腿发软,一步都挪不动了。 衙役见状,扶住了县令,好奇地问起了他,“大人,你在跟谁说话?” “本官跟冤魂在说话。” ------------ 第七十七章 受辱 衙役听了县令的话,更加的骇然了。 方才确实是看到了一道白影,却很快就消失了。 为何县令还说房间里有冤魂呢? 莫非是他得罪了太多人,真的惹怒了那些冤魂,前来索命了? 扶着的县令双腿绵软,再也站不起来。 衙役左右搀扶着他,将他放到了床上。 挣扎着想离开床,却怎么都做不到。 无奈之下,县令指了指门外,“去外面看看,是不是有人。” “大人,这都三更天了,哪里有什么人?” “去看看,冤魂来索命了,不能让他们进来。” “大人,我们走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真的可以吗?” “你们快去,要不然一会儿冤魂就跑了。” 县令呵斥着,让两个衙役赶紧过去。 衙役离开房间之后,县令才安心地躺了下来。 可没一会儿,耳边就传来了阴森森的叫声。 县令吓得一个激灵,从床上滚了下来。 伸出手,想要去叫门外的衙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等到衙役回来,县令已经晕死在床下了。 找了大夫医治,也是时好时坏。 郭欣欣将此事告诉给监牢的陈智之时,陈智望着郭欣欣,笑了起来。 “这个县令,就该得到这样的报应。” “他是得到报应了,你还不想出来吗?” “等等吧,反正留在监牢里也挺好。” “你还想让他亲自请你出去?” “我是不着急,那就看他着急不着急了。” 陈智说完这话,便让郭欣欣先回去等消息。 只要他愿意出去,随时都可以离开县衙的监牢。 之所以不离开,就是要等县令给自己一个说法。 郭欣欣起身,没有问陈智要等到什么时候,这就从监牢离开了。 最近,县令因为生病,没有精力升堂。 陈智要等的话,那就先等等。 等到县令的身体好些了,再跟他算账。 谁知,郭欣欣回到府上,看到郎将军来了。 郎将军看到郭欣欣,恭敬地鞠了一躬,“郡主,陈公子何时能出来呢?” “他不着急出来,还是等几日吧。” “等不起了。” “为何?” “边境有了战事,大将军命我来寻陈公子。” 郭欣欣也没有料到,一直安定的边境,竟然出了战事。 想必是大将军让陈智去军营,给他出谋划策的吧。 既然如此,那么他们两人只好再走一趟县衙了。 县令得知军营之中的郎将军造访,拖着病体,勉强下了床,在县衙的大厅招待了郎将军。 郎将军坐下之后,二话不说,直接令县令放人。 县令也是有苦说不出啊,叹了一声,“将军,陈公子不愿意离开监牢啊。” “他为何不愿意,你难道不清楚?” “下官知道,可此事是有人密告陈公子,本官也不知道是何人造谣啊。” “造谣之人抓不到,那就由你顶罪了。” “什么?” 县令听了郎将军的话,惊呼一声。 “怎么?你不愿意?” “本官……这如何是好?” 不是他不愿意,而是自称冤枉了陈智,他的官威何在啊? 经此一事,昌南县的百姓,谁还会信服他呢? “看来县令不把边境的战事放在心上,那么本将军这就去禀报大将军。” “将军留步!” “县令想通了?” “本官……按照将军所说的去做便是。” 县令无奈地说出这话,便叫来了师爷。 师爷听命于县令,写出了一份告示。 告示上声明,陈智是被人冤枉,并没有通敌卖国,即日便可以释放回家了。 至于这个诬告他的人,县衙还没有抓到。 县令以一己之力,承担了所有的罪责,甘愿因此事受罚。 郎将军见师爷写到此处,楞了一下,“县令打算如何受罚呢?” “当然是罚奉了。” “这样未免有些太轻了吧?” “将军打算让下官接受如何的惩罚呢?” “县令,做错了事,就该拿出自己的诚意来受罚,难道不是吗?” 县令听了这话,灰白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这没有告诉他如何去做,等于是要自己看着办了。 紧张地盯着郎将军,县令结结巴巴半天,也没有想好该怎么办。 “不如本将军给大人指一条明路。” “下官听将军的便是。” “明日,褪下官府,素衣守在衙门口,逢人便告诫他们不可冤枉好人。” “这……” 这不仅是要打脸,而且是啪啪打脸丢人现眼啊。 县令为难地喘着粗气,眼神游离起来。 本就虚弱的身体,靠在椅子上,若不是扶着椅子,怕是就要栽倒下去了。 郭欣欣和郎将军见状,觉得点到为止。 只要县令想放人,而且给陈智足够的颜面,这就够了。 等到他们两人离开县衙。 师爷写的告示也张贴了出来。 昌南县的百姓看到告示,明白县令抓错了人,纷纷开始指责其那个诬告陈智的人。 师爷将百姓们的愤怒告知给了县令,不想让他去衙门口受辱。 县令揉着红肿的眼睛,无奈地摇了摇头,“本官斗不过军中之人啊。” “大人,不如让下官代为受辱,如何?” “不可,你没有听到郎将军的话吗?” “那个郎将军,确实是大将军眼前的红人,不好得罪啊。” “去吧,把陈智放了吧。本官这就去门外受辱。” 扶着师爷的手,县令走一步,褪去一件衣服。 等走到衙门口的时候,身上只剩下一身素衣了。 百姓们围在衙门口,正看着告示。 发现县令穿着素衣走了出来,这就好奇地转向了县令。 县令想百姓们鞠了一躬,将郎将军所说的话说了出来。 此时,百姓们才知道,陈智受冤枉,县令有很大的责任。 气愤的百姓们捡起了地上的烂菜叶子,扔向了一身素衣的县令。 天还没有黑下来,县令的一身素衣便成了五颜六色的彩衣了。 衙门关门之后,县令被衙役扶着躺了下来。 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吓坏了师爷和衙役们。 请了大夫来治病,大夫把了脉之后,一个劲地摇头。 这可把县令和其他人吓坏了,还以为他命不久矣了。 ------------ 第七十八章 吃醋 大夫放下县令的手腕,捋了捋胡须,这才告诉县令他的病情。 原来,县令只是受惊过度,才会出现这般的病症。 只要喝了药,加以调理,不出一月便可以好了。 “大夫你没有骗本官吧?” “县令大人,你可以到昌南县去打听,在下行医这么多年,究竟是不是可信。” 对于这一点,不用县令大人来问。 师爷早就告诉过他,这位大夫是昌南县最好的大夫,一直都被县城的人追捧。 他所说的话,绝无虚言。 县令听了这话,才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话说陈智离开了县衙,与郭欣欣商讨一下生意上的事情之后,便回家了。 李如眉看到陈智,顾不得那么多礼数,一下子将他抱在了怀里。 温热的体温,让陈智真切的感受到来自嫂嫂的关爱。 “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大嫂,你瘦了。” “叔叔,不要管我,还是快回去洗洗尘吧。” 李如眉红着眼眶,拉着陈智走进了家门。 家人早就接到消息,说陈智要回来了。 备好了酒菜之前,还特意给他烧了热水,要给他洗尘。 毕竟,他在监牢里待了几日,身上早就快臭了。 不过,家里的嫂嫂们却并没有嫌弃自己,依旧是跟他十分的亲近。 陈智泡在热水里,浑身感觉到放松了下来。 昌南县县令没有惩处自己,那是他的损失。 听说县令腿软的都下不了床,早知道自己给他做一个轮椅,好让他送自己回家。 那夜的鬼脸,不过是郭欣欣请的高手带上了面具罢了。 也没有说什么恶毒的话,就把县令吓成那样。 这说明,县令心虚了,才会心中有鬼,自己吓唬自己了。 “叔叔,嫂嫂进来了。” “啊?二嫂,我还没有出浴桶呢。” “无妨,你且泡着,我拿干净的衣服进来就走。” 说着,柳玉莲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近了。 陈智抬头,看到一袭红裙的柳玉莲走了进来。 不得不说,这身红裙衬托出她的肌肤更加娇嫩了。 室内氤氲的热气,让人看着并不是很清楚。 柳玉莲寻着床的位置,将陈智的衣衫放了下来。 似乎有些不放心地站到了浴桶旁边,“叔叔,可需要嫂嫂帮你洗?” “嫂嫂,不麻烦了,我可以的。” “那怎么行?你一个人也看不到背后,不如……” 还未等到陈智反对,柳玉莲拿起了帕子,开始在陈智的后背上擦拭起来。 那双玉手触及到背后的肌肤,使得陈智心头一动。 脸不知为何红了起来,吓得他忙将头埋进了水里。 “叔叔,怎么了?快些出来吧。” “嫂嫂,我只是不习惯别人帮我洗而已。” “瞎说什么呢?嫂嫂过门之后,没少帮你洗澡,你忘记了?” 陈智还真是忘记了,自己还有这样高级的待遇。 早知道如此,他就应该赖在浴桶里,等着二嫂来给他彻底清洗一遍。 柳玉莲脸上带着水珠,手上下擦拭的时候,头上的发簪也跟着浮动。 盯着发簪上的珍珠,陈智嘴不由地裂开了。 “叔叔,笑什么?可是嫂嫂洗的不好?” “不是,很好。嫂嫂待我真好。” “若是你觉得嫂嫂好的话,不妨去京城的时候,带上嫂嫂如何?” “嫂嫂想去京城?” “是啊,嫂嫂也想见识一下京城是什么样子的。” 柳玉莲说着,头不由地抬了起来,望着远方在愣神。 这个时代,别说是京城了。 嫁了人的女子,怕是死也只能留在家里,哪里都不能去了。 而且,成为寡妇的女子,更要为逝去的丈夫守节。 这才是他三位嫂嫂的未来。 一想到这些,陈智就由衷地为三位嫂嫂感到不值。 好在他没有这样的观念,等在京城生意做大,带着三位嫂嫂可以一起去京城生活了。 “叔叔,午饭备好了,可以开饭了吗?” “大嫂,我马上出来。” “那我在门外候着叔叔。” “不必了,大嫂还是先去忙吧。” “大嫂如今唯一的寄托就是在叔叔身上,没有什么要紧事去做了。” 李如眉说着,向房内张望。 当她看到柳玉莲的身影时,脸色一变,推开了房门。 陈智正在床上拉下床幔穿衣服。 听到门从外面推开,吓得从床幔里露出了一个头。 “大嫂?你不是在外面等着吗?” “她可以进来,我为何不能进来呢?” “二嫂她是在帮我洗澡。” “男女有别,你们还得避嫌才是。” “记住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陈智漫不经心地答应着,穿好了衣服,下了床。 柳玉莲却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直低着头,不敢去直视陈智。 显然,两位嫂嫂在为自己争风吃醋。 既然如此,此事也只好自己来解决了。 于是,他挽住了柳玉莲的手,走到了李如眉的面前。 “大嫂,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求大嫂饶过我们,好不好?” “不是我不愿意饶过你们,而是你们不要太过招摇了。” “明白,嫂嫂教训的是。” 点了点头,陈智如此回答着,另一只手挽住了李如眉。 三个人就这么走进了饭厅。 邱若男并不知道三人方才发生了什么。 盯着三人紧握的手,瞪大了眼睛。 李如眉望着邱若男的眼睛,忙从陈智的手里抽出了自己的手。 娇小的柳玉莲也不敢再继续牵住陈智,放开她的手之后,坐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三位嫂嫂相互看了一眼,端起了碗,一句话都不说了。 陈智知道,她们生怕自己说出来的话露怯,才会不情愿说话的。 默默地吃着饭,陈智觉得甚是无趣。 于是,他放下了筷子,笑着望向了李如眉。 “大嫂,你可曾想过要去京城?” “京城?我不曾想去,守着家里的家业就行了。” “是吗?那我带两位嫂嫂去京城,可以吗?” “不行!” 谁知,此话一出,三位嫂嫂异口同声地拒绝了他的好意。 这个时候,陈智盯着她们三人,呵呵地笑了起来。 ------------ 第七十九章 再次遇袭 三位嫂嫂知道她们被陈智玩弄。 俏丽的脸上一红,低着头也不由地笑了起来。 其实,她们还是愿意去京城的,只是陈家村里有家业在,总不能扔下祖宅,然后去京城逍遥快活吧? 陈智明白她们的心思,吃着饭,解释着,等到京城生意好起来,可以接她们去京城住一住。 这样一来,也不算是舍弃家业,总归还是有个归宿的。 如此安排,三位嫂嫂也就没话说了。 吃罢了午饭,陈智想到房间躺下歇息。 这几日牢狱之灾,也没有睡几日好觉。 打着瞌睡,伸了伸懒腰,还没有走进自己的房间,就听到陈伯急促的脚步声。 “少爷,城里来信了。” “来信?什么信?” “老奴不知,还请少爷快些看看吧。” 陈智狐疑地接过了信,打开之后,发现是郭欣欣写来的。 信中所说,小峰带领的商队,在途经关隘的时候,遭遇了抢劫。 自从他和郭欣欣从京城回来,商队再也没有遇到此类事情。 为何偏偏自己从牢狱出来,小峰他们就被抢了呢? 陈智收好了信,这就坐车去找郭欣欣了。 等他赶到城里的时候,小峰等人也回来了。 此次,小峰他们身上都带着伤势。 若非走出去不远,他们怕是回来都难了。 找大夫替他们包扎了伤口之后,陈智这才问起了小峰。 “商队遇到的是那个地方的劫匪?” “东家,那些人不像是劫匪。” “什么?” “他们功夫高超,不像是普通的劫匪。” “武林高手?来抢东西?” 小峰的话,不由地让陈智一惊。 这分明就是有人蓄意抢掠了。 对方出手这么狠,差一点要了商队队员的命。 显然,他们的目的除了抢走货物之外,还想要商队彻底覆灭。 想到这些,陈智问起了小峰,“对方抢夺货物之时,可有说过什么话?” “有人警告我们,最好不要再去京城。” “不要去京城?怕是临清商队搞的鬼吧。” “霍临清?他不过是我们的手下败将罢了。” 陈智如此回答着郭欣欣,想到对方既然出手,那么就必须要做出应对才行。 商队单单凭借着小峰他们几个,已经不能保证货物安全抵达目的地了。 那么,他就需要组建一支更加强大的队伍,来保护自己的货品。 用当下的话来说,齐安汇需要一支镖局,而且镖局里的人,各个都要武功高强之人。 眼下,他们身边没有这样的合适人选,也只能慢慢图谋了。 安慰了小峰之后,陈智从铺子里走了出来。 郭欣欣不无担忧地问起了他,“陈智,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要防备他们再次行窃了。” “如何防备?” “这个嘛,暂时没有想好。” “你又开始卖关子了?” 郭欣欣知道,陈智应该是有办法了。 不想告诉自己,无非是怕自己担心罢了。 却不知,陈智说的是实话,并没有任何隐瞒。 夜里,坐在铺子里,陈智思前想后,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来组建镖局。 正在他发愁的时候,郎将军敲响了陈智的铺子。 看到郎将军,陈智很是不解,“此时正有战事,将军为何夜里来访?” “哎,别提了,还不是那些军械。” “军械出问题了?” “那倒是没有,只是军械太少,还有很多将士不会用。” “上次不是已经教会他们了吗?” “还不是那些老兵?他们快要到退伍的年龄了。” “退伍?” 陈智第一次从郎将军的口中听到这么现代的词语,心里莫名地觉得亲切。 只见郎将军叹了一口气,接着对陈智说道:“他们要退伍,就不想学那么多东西了。” “既然要退伍,不想学那么多,不如把人交给我如何?” “军营都容不下的人,你要他们干什么?” “当然有用了。” 陈智冲郎将军挤了挤眼,这可把郎将军唬了一跳。 全身抖了一下,向后退了几步,“你到底要做什么?” “那些老兵是久经沙场,身手应该不错吧?”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谁带出来的兵。” 别的不说,宾志成带出来的兵,各个都是精英。 除了他们多少有些脾性之外,其他倒是无可挑剔的。 这一点,正好符合陈智对镖局人手的条件。 于是,陈智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郎将军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发了一通牢骚,竟然给陈智办了好事。 本以为陈智会借机跟自己好好吐吐苦水,却见他欢呼雀跃地问自己要退伍兵的名单。 “着什么急啊,他们现如今还在战场,想要归你,还得等他们正式退伍才行。” “要等到战事结束吗?” “应该吧。如今战事焦灼,你的提议倒是帮了大将军不少的忙。” “我也是大齐的子民,这是我的责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么大齐的子民,你的军械什么时候可以提供给军营啊。” “最近商队遇到了抢劫,分心了。明日吧,明日一定送到军营去。” 郎将军听说陈智的商队再次遇袭,问明了情况。 沉吟着,点了点头,“你想的应该没错。京城里的那位怕是担心你做大做强,才会使出这种卑劣手段的。” “郎将军,不如你问问那些快要退伍的兵,只要他们愿意来我的齐安汇,我照收不误。” “你真的打算收他们?” “那是自然。” “也好,至少给他们能找到一个安身立命的差事。” 郎将军说着,就回到军营去了。 等到陈智的人送军械到军营,有几个退伍老兵顺便就跟着他进了城。 组建镖局,并不是难事。 陈智交代了自己的要求,然后就让带回来的老兵开始每日晨起练武。 只有自己觉得他们的功夫到家,才允许他们护送商队。 半月之后,小峰他们的伤养好,带着新的货物,在镖局的保护下,再次走上了去往京城的路。 这一次,有了老兵们的保护,小峰的商队再没人敢随便抢劫了。 安全抵达康平府之后,镖局马上向陈智禀报了去往京城的沿路信息。 ------------ 第八十章 镇国将军 得知路上遇到了一些歹人,却被镖局的人都化解了。 陈智也就知道,想要对付自己的人还是后怕,担心事态不受控制地扩大。 自己有了镖局,商队的货物也就有了保证。 送往京城的货品,则是隔几日便会走一趟。 因着边境除了战事,陈智在城里制作的军械也就多了起来。 这日,带着工匠们上山采集军械所需的材料,发现山上有可疑的人在游走着。 从他们鬼鬼祟祟的行踪上来看,陈智猜到他们是敌军之人。 于是,冲着身后的工匠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蹲下来,不要被发现。 陈智身上正好带着新研制的军械,原本是想在山上试试效果的。 此刻看来,那就当做一场实战吧。 对准了面前的领头人,陈智扣动了手上的机关。 嗖嗖五声清脆的响声,短箭准确无误地刺入到了神色鬼祟的人胸口。 还未等他们发现自己的所在,几个人就倒了下来。 看到同伴倒下的人,举起了手里的剑,看向了陈智的方向。 陈智装好了新的箭羽,一起发动,几个人又倒了下来。 不知来山上的敌军之人有多少,陈智不敢贸然去追。 带着工匠们来不及采集所需的材料,就慌张下山了。 兹事体大,必须要尽快告知宾志成将军才行。 陈智收拾好了一些军械,快马加鞭地进入了军营。 宾志成得知山上出现了敌军之人,让陈智带着一队人,上山去全面搜捕了。 找到十具尸体之后,陈智在附近的山洞发现了敌军的踪迹。 俯下身体,陈智带人守在了山洞外。 虽说没有进入山洞,可也听的清楚里面人的声音。 “你们说,那些大齐人到底用了什么军械?” “谁知道呢,一下子就死了五个兄弟,太可怕了。” “听说那些军械是城里一家铺子做的,不如我们也去买一些回去。” “你傻呀,他们是大齐人,愿意卖给我们军械?” 陈智当然不会随便将军械卖给别人了。 听声音,山洞里的人应该不多。 也就只有五六个人,带上自己的新式军械,一举就可以铲除洞里的人了。 陈智如此想着,将新式军械分给了三个人,然后带着那三个人出现在了洞口。 还没有等洞里的人发现他们,短箭就射了出去。 手里持着刀的人瞪大了眼睛,脚步一个踉跄,就栽倒下来了。 “陈公子,我们可以回去复命了吗?” “当然可以了。” “此次陈公子立了大功,大将军一定会重谢陈公子的。” “谢倒是不必了,我也是大齐之人,这是应该做的。” 陈智望着自己手里的弓弩,很是满意地回答着。 带着这一队人来到了军营,宾志成亲自接见了他。 拉着他的手,感激的话说了不少。 最后,宾志成在陈智的耳边低语了一句,“本将军已经将你举荐给了京中的镇国将军了。” “什么?” “此次可要好好表现。” “镇国将军?大齐名震四海的镇国将军沈崇海?” “你认识镇国将军?” “那倒不是,只是镇国将军威名远扬,我只是听说过罢了。” 陈智如此解释着,坐在了宾志成的营帐里,等着沈崇海的到来。 边关战事吃紧,圣上派沈崇海来,应该是来抵抗敌军来的。 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营帐里所有的将士全部站了起来。 不用猜,沈崇海应该是要到了。 陈智站在郎将军的身边,也站了起来,望向了营帐外。 忽然,一阵厉风吹进来,一袭玄色军装之人飒然地走了进来。 “拜见镇国将军。” “大将军快请起,我们许久未见,将军仿佛瘦了。” “多谢将军关心,边境之地,敌军多有骚扰,为大齐守关,食不能寐啊。” 沈崇海听了这话,感同身受,抓住了宾志成的手,拍了拍。 两人一起坐下来之后,宾志成向沈崇海果然举荐了陈智。 陈智出列鞠躬拜见,沈崇海却久久不让他起身。 场面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宾志成呵呵一笑,有些不解地问起了沈崇海,“镇国将军见过陈智?” “那倒是没有见过,可本将军却早有耳闻了。” “是吗?那不如两位坐下来聊聊?” “不必了,此人狡诈诡计多端,本将军不敢与他同席而坐。” 此话一出,别说是宾志成了,连陈智都不由地一愣。 陈智用余光瞥了一眼沈崇海,从他愤怒的神情上,看不到一点的讯息。 为何镇国将军对自己有如此大的恨意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之后,沈崇海咳了一声,“陈智,你为何接近郡主?” “郡主?小人只是跟郡主做生意,并无可以接近之意。” “还不刻意?带她会京城王府,难道不是要逼婚吗?” “这……何来此言?” 陈智乍一听到这话,自己也被惊了一跳。 镇国将军对自己的事情如此了解,莫非他与郭欣欣有关系? 正待要询问的时候,沈崇海冷哼一声,“本将军的表妹,可不是谁都能攀附得上的。” “表妹?郡主是将军的表妹?” “你接近郡主,莫非她不曾告知于你吗?” 陈智轻轻地摇了摇头,望向了身旁的郎将军。 若镇国将军是郭欣欣的表妹,郎将军难道与沈崇海是兄弟? 郎将军此时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对视上了陈智的眼神,心里是叫苦不迭啊。 当初,为了让陈智将军械卖进军营,郡主求他牵线搭桥,还让他谎称是自己的表哥。 如今,郡主货真价实的表哥出现了,他这个冒牌货也就藏不住了。 “陈智,本将军问你话,你还不快回答!” “启禀将军,在下并不知将军与郡主的关系。” “是真是假?” “千真万确!” “那你能与军中牵扯上,究竟是谁牵线搭桥的?” 果然,沈崇海还是在怀疑陈智。 军中的关系,可不是一般人能随便联络上的。 沈崇海猜想,陈智定是没有说真话,要不然就是用了诡计,骗得宾志成的信任。 ------------ 第八十一章赞赏 陈智听出沈崇海话里的意思,有些愠怒地望了一眼宾志成。 宾志成尴尬地笑了笑,“镇国将军,陈智所设计的军械,的确好用,所以我们军中就从他那里采买了。” “是吗?什么好的军械,能让大将军如此青睐?” 沈崇海没有见过陈智所造的军械,自然觉得他作为一个普通商人,岂能有那般的能力。 既然提到了军械,陈智便请沈崇海到自己的作坊去一趟。 那里不仅有新型军械的制作过程,还有很多未来及制作出来的军械图纸。 看过那些图纸之后,若是他对自己还有偏见,自己也无话可说。 沈崇海睨了一眼宾志成,“大将军可愿意陪本将军去一趟?” “荣幸之至。” “好,我们换了便服,这就过去瞧瞧。” 说完这话,沈崇海和宾志成去了营帐的卧房之中。 换好了便装,郎将军带着两位大将军,一起来到了城中的作坊。 此时,郭欣欣正在监督工匠们制作军械。 听到背后有人进来,一眼就看到了陈智。 “我以为今日你不会来了。” “我带几位将军来看看。” “将军?” 郭欣欣认得郎将军和宾志成,然后再看了一眼面前的将军。 认出那个人是谁之后,郭欣欣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表哥?你何时来的康平府?” “刚到不久,来看看你的生意如何。” “表哥,我也只是沾了陈智的光,才做了生意的。” “什么意思?他带你做生意,还是你沾光?” 自己的表妹贵为郡主,何曾会如此的轻贱? 看来,这个陈智果然手段高明,竟然能骗得自己的表妹心甘情愿跟着他做生意。 她还不自知被骗,自轻自贱地说什么沾了光? 沈崇海想到这里,白了一眼陈智,“好高明的手段啊。” “将军误会了。” “本将军误会什么了?” “表哥,想必我们去京城的事,你也知晓了吧?” 郭欣欣看出镇国将军对陈智很有敌意。 因此,拉住了他的胳膊,亲昵地问了起来。 陈智在京中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他不想知道,也不能够。 只是当时有军务在身,无法亲自见一见陈智。 这才等到这个时候来康平府遇到陈智。 面前的人看似普通,然而心机深沉,定不是一个善类。 沈崇海对陈智的第一印象便是如此了。 陈智不想解释什么,只想用自己的技艺和人品让对方折服。 于是,扯了扯郭欣欣的衣袖,示意带沈崇海去作坊那里。 郭欣欣赌气地甩开了沈崇海,愠怒地嘀咕着,“表哥怕不是在军中待的傻了。” “说什么坏话呢?” “我就是要说,让你知道,你看错了人。” 郭欣欣说完这话,瞪了一眼沈崇海。 在场的人,也只有她敢这么对待大齐的镇国将军了。 沈崇海无奈地笑了笑,跟上了郭欣欣的步伐,来到了制作军械的作坊。 作为镇国将军,他见识过很多的军械。 无论是大齐最精良的军械,还是敌军缴获来的军械,无疑都要经过他的手。 然而,此刻他看到的军械,却让他的眼前一亮。 经过陈智改良过的军械不仅小巧便于携带,而且还杀伤范围广泛。 举起了一把小巧的弓弩,沈崇海试了一下。 弓弩的短箭飞快地刺入树木的力量,让他不由为之一振。 “这是你设计的?” “不瞒将军,这些军械都是在下设计的。” “你有这等的本领?为何不从军呢?” “这……” 还未等到陈智解释,郭欣欣就告诉沈崇海,沈家的情况。 家中已经有三位男丁战死沙场了,陈智是陈家唯一的男丁。 即使是他想要参军,家里的三位嫂嫂也是不允许的。 听了陈家的情况,沈崇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同情。 毕竟,他也是领军之人。 沙场上有多少无辜的生命消失,他比谁都清楚。 看着那些生命在眼前逝去,心里比谁都难过。 “军械是做的不错,只是不知道人品如何。” 这话是冲着郭欣欣说的,其中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郭欣欣抬头睨了一眼沈崇海,笑了笑,“表哥,你怕是忘记了,陈智在宫宴诗会上的事情。” “宫宴诗会?陈智真的能做出那般的诗句?” “将军要不要此刻出题考考他?” 郭欣欣对陈智很有信心,见自己的表哥不相信陈智,这就俏皮地问了起来。 这是在作坊里,临时起意出题作诗,岂不是太煞风景了? 再者说了,他可是堂堂的镇国将军。 无故为难一个普通人,传出去自己的清誉该要被毁了。 沈崇海想到这里,白了一眼郭欣欣,将手中的弓弩扔给了她。 接住了弓弩,郭欣欣转过身,向陈智挤了一个眼。 如此看来,沈崇海对陈智的敌意少了很多。 只要他们两人配合好,迟早表哥会被陈智的才智所折服的。 陈智跟着沈崇海几个人,见他们盯着自己的草图认真地翻看着。 这便上前一一向他们解释着各种新型军械的制作精妙之处。 沈崇海也没有想到,陈智对军械会如此的懂行。 不管自己问出何等刁钻的问题,对方都能清晰明了地解释给他们听。 如此新型的军械,推广到整个大齐军营,那么大齐的兵力至少会增加五成的胜算。 沈崇海如此想着,不由地望向了陈智。 陈智演示完了自己试制出来的军械,对视上了沈崇海的眼神。 不由地,他将手里的军械递给了沈崇海,“镇国将军不妨给它取个名吧。” “本将军?可以吗?” “当然可以!” “那不如叫做镇边矛。” “镇边矛?镇守边关的军械,好名字!” 陈智发自肺腑地竖起了大拇指,如此赞叹着。 这倒是让沈崇海有些赧然起来,握着手里的镇边矛,舞了几下,来缓解自己的尴尬。 镇边矛重新递给陈智的时候,沈崇海眼中的赞赏之意已经十分明显了。 此时,郎将军向宾志成禀报,敌军又开始发动攻击之势了。 ------------ 第八十二章军情要紧 军事要紧,沈崇海不便多留。 带上了宾志成和郎将军他们,就赶回到了军营。 宾志成临走之前,命陈智的作坊把所有的军械都带到军营。 此次对决,怕是一场艰难的鏖战了。 敌军蓄积了许久的兵力,再次发起进攻,定是做好了殊死拼搏的决心。 等到陈智搜集了作坊左右的军械送到军营的时候,只有郎将军一个人驻守在军营。 全部的将士们都去了沙场去应敌了。 来到放置军械的地方,陈智帮着赶车的车夫卸了车之后,正准备要走。 眼神瞟了一眼附近的帐篷,发现有人冲进了那个帐篷。 方才郎将军不是说过,军营里只有他了吗? 为何还会有别人出现?况且,那身军服的颜色也不对。 大齐的军服大都是玄色,只有敌军才是那种灰色的军服。 这就意味着,冲进帐篷的是敌军之人! 陈智想到这里,脑海里出现了‘调虎离山’的计策。 莫非,敌军是想要故意叫阵,然后派一支小队来大齐的兵营来烧杀抢夺吗? 悄声地靠在了军械上,陈智带上了几个军械,慢慢地摸向了方才的帐篷。 揭开帐篷帘子的那一刻,嗖嗖几声弓箭发出。 惨叫声连连响起,惊动了附近的郎将军。 郎将军闻讯赶来,看到帐篷已经被敌军点燃,他和陈智都无法靠近了。 “眼下如何是好?” “必须先灭火。” “火势太大,如何灭火?” 军营只有他们两人,想要灭火,谈何容易。 谁知,他的话音刚落,陈智披上了一张兽皮,冲进了帐篷。 大火熊熊燃烧着,帐篷也随风飘动,不及时灭火的话,整个军营就危险了。 陈智冲进去之后,拉扯着帐篷埋在地里面的部分,然后将那部分全部拉到了一起。 如此一来,帐篷的火势就聚集在了一起,不会牵连到别的帐篷了。 至于冲进帐篷的几个敌军之人,早就被郎将军用新式的军械斩杀了。 等到火势被控制住,陈智才从帐篷废墟的后面走了出来。 他的身上有几处被大火灼伤,露出了猩红的肌肤。 郎将军和车夫扶着他到了营帐里,拿出了一些急救的药替他敷上。 还没有包扎完,陈智就握住了郎将军的手,“将军,快将此事告知大将军。” “可是你怎么办?” “无妨,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少说晦气的话,你要是死了,那可是我们大齐的损失。” 郎将军只是担心他,不想就这么把他一个人扔在此处。 陈智知道此事牵扯到两军对峙的胜负,勉强着撑起了身体,推开了郎将军。 “还不快去,贻误了战机,对我们大齐很不利。” “陈智,你这样,让我如何能放心离开?” “不是说了吗?我福大命大,暂时死不了。” “那你多保重,我快去快回!” 听到郎将军答应了自己,陈智这才满意地闭上了酸涩疼痛的眼睛。 身上的伤势是要处理,可是暂时无性命之忧。 只要大齐能打胜仗,他做这些也就值了。 闭上眼睛之后,陈智陷入了沉睡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被人摇醒之后,看到了眼前的人。 “镇国将军?你们回来了?” “陈智,你知道自己这么做,多危险吗?” “战事应该是赢了吧?” “你如何知晓的?” “若是战事不赢的话,将军可就会责怪在下了。” 陈智虚弱地笑了笑,如此解释着。 正如他所料,此次大战,齐国是险胜了。 没有郎将军的及时军情,镇国将军的名号,怕是要被大齐的百姓嘲讽一番了。 沈崇海如此想着,拍了拍陈智的肩膀,“好好休息吧,我们改日再来看你。” “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们将你送到了郭府,会有人照顾好你的。” “多谢将军的美意。” “别说话了,好好养伤才是正事。” 交代完这些事情,沈崇海便带着郎将军他们离开了郭府。 等到他们离开,郭欣欣才带着玉儿走了进来。 她坐在陈智的身边,仔细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口,埋怨地白了他一眼,“陈智,你好大的胆子。” “欣儿是怕我活不过来,耽误了生意吧?” “好心当做驴肝肺,我说的是此事吗?” “不是此事,还能有什么事?” “你!真的是气煞人了。” 愠怒地瞪了一眼陈智,郭欣欣在她的身上狠狠地拧了一把。 陈智疼得皱起了眉头,吓得郭欣欣忙松开了手。 “哎呦,我错了,不该在这个时候动你的。” “欣儿,你若是真的生气,那就骂我两句。” “为何要骂你?” “我以身犯险,惹你担心了,这是我的不是。” “你既然知道,那还去冒险?” 虽然郭欣欣知道,陈智当时也是无奈之举。 可事后想想,还真是后怕。 那可是齐国的敌军啊。 万一他们杀了陈智,那可如何是好? 不过,陈智此举,彻底改变了表哥对他的看法。 福兮祸兮,还真是难以判定啊。 郭欣欣如此想着,端起了玉儿手里的燕窝,慢慢地喂给了陈智吃。 陈智理所当然地享受着郭欣欣的关爱,看的玉儿实在是无法直视。 转身离开了房间,在墙角发起了火,不断地提着墙角。 她却不知道,郭欣欣倒是很乐意为陈智做些什么。 毕竟,他以一己之力让大齐的军队获胜了。 自此之后,敌军怕是再也不会来侵犯大齐的疆域了。 等到陈智好的差不多的时候,镇国将军来到了郭府,向他道别。 沈崇海一改之前的傲慢,变得谦逊起来。 坐在陈智的身边,望着在庭院里忙碌的郭欣欣,不由地笑了起来。 “我的这个表妹,不错吧?” “将军这是何意?” “本将军只是想要让你成为我的妹夫罢了。” “啊?什么?妹夫?” 当面说出这样的话,倒是让陈智有些始料不及。 惊呼一声,站起来盯着沈崇海愣了神。 只见沈崇海呵呵一笑,端起了茶杯,示意陈智安静地坐下来。 ------------ 第八十三章 献计 陈智坐下来之后,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这副模样的陈智,沈崇海还是第一次见。 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不用紧张,本将军也看得出来,表妹她喜欢你。” “将军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在她为你辩解的时候,那种小女儿的情态,可是装不出来的。” “这样吗?我倒是愚钝了,并没有发现她的这种情愫。” “所以呀,你还得好好磨炼一番啊。” 叹了一声,沈崇海站了起来,冲着郭欣欣摆了摆手,这就离开了郭府。 他即日就要启程回京城了。 走之前,沈崇海告诉陈智,他会在京城等着陈智的到来。 陈智在郭府门口鞠了一躬,目送沈崇海离开。 “表哥对你说什么了?” “你叫他表哥,那郎将军呢?” “郎将军吗?他以前是表哥的校尉,调到了康平府军中之后,按照表哥的吩咐,对我多有照拂。” “原来如此,我被你们骗得好苦啊。” “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不是吗?” 镇国将军的名头多响亮的,陈智要是得知自己是镇国将军的表妹,哪里还敢靠近半分。 如今,他们两人合作倒是挺有默契。 这与郎将军的随和是分不开的。 郭欣欣倒是十分感谢郎将军,希望他在军中能多多照顾自己的生意。 正在如此想着的时候,听到了清脆的马蹄声。 两人抬头,看到了沈崇海骑着自觉地战马,再次来到了郭府门前。 “表哥,你不是要回京吗?” “怕暂时回不去了。” “怎么了?” “陈智,你随本将军去一趟军营。” 还未等陈智答应,沈崇海揪住了陈智的衣袖,一把将他拉到了自己的马背上。 陈智向郭欣欣点了点头,这就随沈崇海来到了军营。 两人径直来到了宾志成的营帐,观察着沙盘上的敌军布局。 宾志成表情凝重地对沈崇海说着,“他们的大部队已经撤回到了云山以南。还有一小部分的兵力在云山以北。” “大将军的意思,他们想在云山附近埋伏,然后伺机而动?” “的确如此。这是探子报来的讯息。” 宾志成说着,将探子的消息递给了沈崇海。 打开信封,看到上面详细的敌军动向,沈崇海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本以为他们会元气大伤,却不知还有更大的兵力隐藏在云山之中。 幸亏他及时得到消息,才没有回京。 陈智看到面前的沙盘,想了想,指了一条路,“这条路可能通行?” “当然可以,只是比较狭小,易守难攻。” “我们不一定要攻,可以佯攻。” “佯攻?” 听了陈智的话,沈崇海和宾志成都惊讶地望着他。 陈智呵呵一笑,指了指路边的高地,“若是我没有记错,这里应该是一片松木林地。” “松木林?确实如此。” “我们佯攻之后,他们来防守,我们的将士可以放火烧山。” “这样一来,他们就无法逃脱了。” “正是如此!” 沈崇海和宾志成见陈智肯定,也信任他的这个计策。 于是,吩咐将士们开始准备佯攻。 果不其然,大齐的军旗刚一出现在那一片树林里,敌军的人马就冲杀了过来。 云山脚下的疆土,那可就是大齐的疆域了。 敌军的人马盘踞在云山之上,对山脚下的百姓多有骚扰。 百姓们早就想把他们赶出云山了。 此刻,看到大齐的军旗,纷纷跟了上去,想为赶走敌军出一份力。 沈崇海却命郎将军将百姓好生安顿,不可留在云山附近。 其中的缘由,不便告诉百姓,只等火烧松木林之后,再接百姓们回到家园了。 大齐的将士们来到了云山脚下,走进那条狭小的路上之后,敌军从四面八方围拢了过来。 沈崇海见他们中计,挥了挥手,大齐的将士们纷纷向后奔逃着。 敌军以为大齐的将士被吓退,不断地追击着。 谁知,跟着大齐的将领跑了一段路,这才发现大齐的将领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仿佛他们会遁地术一般,找不到丝毫的行踪。 正在这个时候,地面上燃烧起熊熊大火。 他们想要回到自己的营帐,却发现已然来不及了。 四周的火势迅速地蔓延着,压根就没有给他们任何的退路。 松木遇到大火,火势如破竹一般,快速地遍布到了云山之中。 沈崇海和宾志成望着山上的火势,心情不由地欢畅起来。 “镇国将军,末将就说这个陈智是人才吧?” “你说的没错,他的确是个有才之人。” 自京城来到康平府,本以为陈智就是个见利忘义的商贾之人。 却不知,陈智倒是有几分胆色和才能。 上次军营空虚,差一点被敌军钻了空子。 此次,陈智的计谋彻底搓了对方的锐气。 看来,的确是他太偏颇了,对陈智的敌意也该消失了。 回到了营中,沈崇海望着陈智的时候,眼神中除了赞赏,再也没有别的敌意了。 握住了陈智的手,衷心地感谢他为大齐的将士们献出了一个好计策。 陈智呵呵有一笑,“将军莫非忘记了,在下也是大齐子民啊。” “若我大齐子民都如公子这般才能,大齐国威定会扬名万里。” “会有那么一天的。” 陈智心里如此想着,借口生意上还有事,这就要回去了。 沈崇海想要挽留他,继续听他有关兵法之计,陈智见他如此恳切,也就只好答应留在了军营。 夜里,军营燃起了篝火,陈智、沈崇海、宾志成、郎将军四人围在篝火旁,畅谈着对敌之策。 陈智的一番言论,惹得沈崇海等三人不由地竖起了大拇指。 “陈公子,若是可以,请你来做本将军的军师,如何?” “军师?在下才疏学浅,怕是担不起啊。” “公子谬赞了,你若是再自谦的话,本将军就觉得你是矫情了。” 沈崇海举起酒杯,冲着陈智的酒杯碰了过去。 两人一起饮了杯中的酒之后,哈哈大笑起来。 陈智也不是没有想过要做军师,只是生意上的事情太忙。 若是答应做军师,那生意上就得郭欣欣多费心了。 ------------ 第八十四章 水攻 沈崇海见陈智还在踌躇,拍了拍他的肩膀。 “此事不急,你可以回去好好想想。” “多谢将军的厚爱。” “不是本将军厚爱,而是你当得起本将军的军师。” 这话发自肺腑,听得陈智心中一惊,盯着沈崇海,十分的感激他的赏识。 正在此时,有校尉来禀,不远处的河沟里,发现了异动。 “他们还不死心吗?” “或许,他们以为咱们赢了一场,会掉以轻心吧。” “那他们也太小瞧咱们大齐的将军们了。” “说的也是。” “陈智,这一次,你打算用什么办法来对付他们呢?” 沈崇海如今很信任陈智,将这个难题交给了他。 见他问起自己,陈智想了想,“既然他们走的是河道,那不如用水攻。” “水攻?” “是啊,河道里最不缺的就是水。我要让他们自食其果。” “好一个自食其果。” 拍着陈智的肩膀,沈崇海如此说着。 这就意味着,他已经同意了陈智的计策,打算用水来攻击敌军。 计谋已定,那么宾志成就带着将士们,在河道上游开始准备了起来。 等到河道这边准备停当,天也快亮了。 敌军不知齐国军中的计策,摸着河道,开始向军营靠近。 本以为大齐军营中的将领们还在呼呼大睡。 却不知,等到了军营四周,还没有开始偷袭,就被一群将士们围住了。 “好大的胆子,叶和泰,你以为我们都是吃素的吗?” “沈崇海,我们的将士死伤惨重,大齐必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交代?简直是笑话!胜负乃兵家常事,你们败了就是败了,还想要交代?” 沈崇海说完这话,挥了挥大手,身边的将士们就冲向了叶和泰所带领的军队之中。 此次偷袭,叶和泰只带了一小部分的将士。 本以为偷袭成功,就能为死去的将士们伸冤了。 却不知,还是中了计谋,转身就想带着将士们逃离此处。 沈崇海带着将士们,只是追击,并没有真正地对叶和泰他们动手。 叶和泰骑在马上,望着背后的沈崇海,心生疑窦。 可他却始终想不明白,沈崇海究竟为何不对自己下死手呢? 在他犹豫好奇的时候,将士们已经沿着河道,眼看着快要回到自己的营帐了。 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 叶和泰抬起了头,望向了远方。 浑浊的浪花,席卷着河岸上的砂石,一起袭来。 看到这一幕,叶和泰叫苦不迭,忙命令将士们离开河道。 沈崇海带着大齐的将士们,就等在河道的附近。 只要他们敢靠近,短弓弩瞬间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叶和泰带领着将士们,冲到了河岸的时候,几个兵士闷声倒地。 沈崇海冷笑一声,“叶和泰,你们要是继续向前,就会死在我们的弓弩之下。” “好阴毒的招数啊,我们要是退,就会被浪卷走,进死在了你们手里。” “那你自己选一个吧,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 马上的沈崇海,得意地盯着叶和泰狼狈的样子,如此对他说着。 叶和泰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将士们,悔不当初。 早知道会如此,他就不该带着将士们前来送死了。 也不知沈崇海为何变得如此有计谋,将他们困得死死的。 “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还不快选一个死法?” “我们是不会投降的!” 叶和泰大喊一声,提起了手里的长剑,扑向了沈崇海。 让他没有料到的是自己还没有到沈崇海的身边,身上已经中箭了。 不得不说,陈智研制出来的短弓弩,杀伤力还是很惊人的。 连发五支短箭,每一个短箭都能命中目标。 叶和泰倒地的那一瞬间,眼神中都是不甘。 然而,正如沈崇海所说,输了就是输了。 注定是成王败寇,他叶和泰没有机会再与沈崇海对决了。 “将军,河道里的敌军全部被冲走了。” “他们的命,听天由命吧。” “那叶和泰如何处置?” “让人送到他们营帐之外吧。” “这……” “不用怕,他们都已经没有将领了,不会对我们的人动手的。” 沈崇海佩服叶和泰的勇气,所以不想让他曝尸荒野。 于是,决定让大齐的将士们将他送回到敌军的营帐去。 果不其然,大齐的将士送叶和泰到了敌军的营帐外,无一人出来敢抵抗他们。 大齐镇国将军的名号,在康平府的几次战事上,再次威名远播。 当然,沈崇海知道,这些声望,那都是陈智的功劳。 一连打了两场胜仗,大齐的将士们士气鼓舞。 天亮之后,沈崇海便在军营之中设宴,款待所有的将士们。 当然,郭欣欣也被邀请来到了军营之中。 望着沈崇海,还有宾志成对陈智十分的敬重,郭欣欣也多少有些耳闻。 “陈智,你果然可以啊。” “这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在夸你了。” “夸我?我怎么听不出来呢?” 郭欣欣知道他此时得意,白了一眼陈智,在他的腰间狠狠地拧了一把。 陈智吃痛,皱起了眉头,却不敢声张。 毕竟,四周都是大齐的将领们。 自己出的计策赢了胜仗,可不能在将士们面前丢脸啊。 看到他强忍着的样子,郭欣欣呵呵一笑,“陈智,你应该读过很多兵书吧?” “那倒是没有。” “真的?” “千真万确,我只是听过爹爹和哥哥们谈论过战事罢了。” “怪不得你会有如此多的计谋了。” 不知陈智是在说谎,郭欣欣信以为真地点了点头。 喝过酒的郭欣欣,脸庞微红,透着少女独有的俏皮。 陈智看着她,不由地呆住了。 伸出手,摸向了那张俏丽的脸蛋。 “你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的脸很好看。” “这么多人,说什么胡话?” “不是胡话,我十分清醒,没有比这个时候更清醒的时候了。” “陈智,你今日到底怎么了?” 郭欣欣望着陈智有些迷离的眼神,不解地问了起来。 ------------ 第八十五章 正事 陈智听到郭欣欣问起自己,摆了摆手,“镇国将军说,他的表妹是最好的。” “那是自然,圣上早就想给我指婚了。” “不可!” “什么不可?你到底在说什么?” “不可指婚,有人还想娶你呢。” “谁呀?” 郭欣欣不无好奇地盯着陈智,如此问了起来。 陈智凑到了郭欣欣的耳边,正要说话,眼睛一闭,却醉倒在了郭欣欣的怀里。 看来,他只是喝醉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胡话的。 无奈地摇了摇头,郭欣欣让郎将军扶陈智去了营帐躺下。 从营帐里出来,沈崇海拉住了郭欣欣。 “表哥,有话要说?” “欣儿,你真的认定此人了吗?” “嗯,我心里只有他,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那日后,你跟着他,或许要吃很多苦,也愿意吗?” “就算是每日吃糠咽菜,我也会甘之如饴的。” “记住今日所说的话,后悔了,表哥可不会帮你的。” 沈崇海也是为了郭欣欣考虑,才会将丑话说到了前面。 听了这话,郭欣欣沉默了许久。 最终,扬起了头,满脸带笑地解释着,“表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我相信陈智,不会让我后悔的。” “这么相信他?” “难道表哥就不相信他?” “他的确是个人才,此次算是见识了他的博学多才了。” “难得还能见表哥夸人的。” “陈智本就很好,本将军又没有说错。” 沈崇海说着,从怀里掏出了永和亲王让他带来的书信。 接过了书信,郭欣欣不解地望着沈崇海,“为何此时才将书信交给我?” “这不是没得空吗?” “表哥,你最不会撒谎了。” 郭欣欣如此说着,着急地打开了书信。 信中,永和亲王交代自己的女儿,要跟陈智好好学做生意。 至于圣上多次提到的赐婚,他都为郭欣欣搪塞过去了。 只要她愿意嫁给谁,做爹的一定会支持她的。 看完了这封信,郭欣欣眼底不由地红了起来。 本以为爹爹会答应圣上的赐婚,不会想到自己的幸福。 却不知,爹爹为自己想的太周到了。 他以一己之力,承担了所有的后果,为的就是让她幸福。 “如何?这下满意了?” “表哥是在取笑我吗?” “不是取笑,而是想让你劝劝陈智,让他做本将军的军师。” “军师?” 郭欣欣并未听陈智对自己讲过此事。 此时,沈崇海提起此事,郭欣欣也是始料不及。 “之前跟陈智商讨过此事,他有些犹豫。” “可知道其中的缘由?” “还能有什么缘由?不是因为你吗?” “因为我?” 沈崇海的话,让郭欣欣更加的好奇了。 为何陈智不答应做军师,却说是为了自己呢? 只见沈崇海呵呵一笑,摸了摸她的秀发,“我的傻妹妹,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 “陈智担心自己做了军师,会有危险。另外,生意上的事情,怕是要劳你费心了。” “啊?这是他说的吗?” 郭欣欣不敢相信,陈智会对沈崇海说出这样的话来。 沈崇海愣了一下,顿时笑了起来,“他岂能说出这番话,只是我揣测的而已。” “表哥,你别吓唬我,我胆子小。” “你若是胆子小,还敢跟陈智一起做生意?” 皇家之人,最害怕的就是牵扯到银钱上面。 那些有能力赚钱的,都会被没能力赚钱的针对。 郭欣欣没有跟家里人商量,就和陈智做起了生意。 如今,生意都做到了京城,圣上都已经知晓了。 他们的生意,怕是不会那么好做。 多少双眼睛都盯着他们,想看他们的笑话呢。 正是因为如此,沈崇海才想让陈智做自己的军师。 有了军中的后台,谁还敢对陈智的生意动手脚? 郭欣欣也猜想到了这一点,答应了沈崇海。 等到陈智醒过来,她会劝说陈智做沈崇海的军师的。 深夜时分,陈智从醉酒中醒了过来。 望着坐在身边的郭欣欣,好奇地问她,“为何你还在此处?” “还问我呢,我还想问问你,你怎么就醉了呢?” “我太高兴了。” “高兴就忘记正事了?” “啊?什么正事?我可是耽搁了什么?” 郭欣欣只是唬他呢,哪里会耽搁什么大事。 见陈智如此问着自己,白了一眼他,“表哥让你做军师,为何不愿意答应?”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此事啊。” 陈智听了郭欣欣的话,这才放下心来。 想了片刻之后,陈智握住了郭欣欣的手,“若是我做了军师,势必会分心的。” 郭欣欣不成想,沈崇海竟然说的是真的。 他还是为了自己考虑,才没答应表哥的请求的。 眼眶湿润地望着陈智,推了一把他,“分心又如何?不是还有我吗?” “怕你累着,我会心疼的。” “你……还没有醒酒吗?还在说胡话。” “是不是胡话,欣儿你不明白吗?” 郭欣欣自然明白这一点,陈智心里装有自己。 这就足够了。 挣脱开陈智的手,郭欣欣兀自低下了头,“生意的事情有我,你不用担心。既然表哥开口了,那就该答应他。” “你是怕我受欺负,所以想让表哥保护我,对不对?” “你能如此想,那就算是答应了他了?” “欣儿都这么说了,我若是再不答应,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陈智说着,将郭欣欣揽进了怀里。 郭欣欣怎能料到陈智如此的大胆,骇得红了脸,赶紧推开了他,“这还在军中呢,你干什么?” “我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难道有错吗?” “你……我……” 窘迫的郭欣欣,又羞又气,别过脸去,不再理会陈智了。 陈智知道,她只是不适应两人如此亲昵的相处。 温柔一笑,对郭欣欣解释着,“欣儿,既然我答应了镇国将军做军师,你是不是该奖励我些什么吧?” “你还醉着,我不理你了。” 嘴上说不理会陈智了,可郭欣欣并没有打算离开营帐。 ------------ 第八十六章 鬼祟之人 陈智嗤笑一声,将双臂枕在了脑后。 “我如今是镇国将军的军师,即使是喝醉胡闹,也没人敢惩处我了。” “你……放肆!” “哎呦,刚才谁说不理会我的?怎么又说话了?” “陈智,你做了表哥的军师,可不能骄傲自满任性妄为,懂吗?” “放心吧,这一点我还是明白的。” 陈智睨了一眼郭欣欣,如此对她说着。 然后,便拉着郭欣欣,在她的耳边低语了一句。 郭欣欣猛一听到陈智这话,吓得战栗了一下。 慌张之中,起身忙退后了几步。 “你说什么?” “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再说了,咱们可不是第一次住在一间房里了。” “你……休要胡说!我还想要名节呢。” “懂,我什么都懂,我不强迫你,只要你摇一下头,马上就可以离开营帐。” “我……” 此话一出,郭欣欣倒是有些纠结了。 其实,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能跟陈智多待一会儿的。 可这里毕竟是大齐的军营,自己的表哥镇国将军还在附近。 她与陈智共处一室一夜的话,那她的名节就真的难保了。 即使镇国将军是自己的表哥,也难保能压得住所有人不出去乱说。 郭欣欣想到这里,松开了手里的帕子,安慰着陈智,“我就在旁边的营帐,有事可以随时唤我。” “你放心歇下吧,我没事了。” 陈智灿烂地笑了笑,示意郭欣欣快些回去歇息。 郭欣欣依依不舍望着陈智,羞怯地转身离开了。 第二日一早,郭欣欣便离开军营,回到了城里忙生意了。 陈智则留在了军营,要为沈崇海彻底扫除敌军献计献策。 没过几日,京城来了圣旨,圣上嘉奖沈崇海,封他为护国将军,加封一等爵位。 沈崇海谢恩之后,带着宫里宣旨的内监去了自己的营帐。 宾志成望着沈崇海离开,拍了拍陈智的肩膀,“陈老弟,你算是跟对了人。” “大将军就不要打趣在下了。” “你我成了同僚,有何打可打趣的?” “大将军就没有想过,要建功立业?” “本将军到这个官位,已经足以了。” 毕竟,他并非是皇亲国戚,能做到齐国的大将军,已然是很难得了。 沈崇海就不同了,他有皇亲的身份,想要建功立业,简单得多。 因此,宾志成才会对陈智说,他算是跟对了人。 只要和沈崇海搞好关系,陈智的生意,还是官运都不会太差。 陈智的心思却并不在为官之上,只想着做好生意,成为大齐最富有的人。 既然沈崇海已经在军中建立了自己的威信和声誉,那么他也该去忙自己的生意了。 如此想着,陈智就向沈崇海提议回到城里去。 沈崇海想到自己的表妹一个人忙生意的确辛苦,也就没有强留陈智。 见陈智要回城,沈崇海将宫里赏赐的很多东西送给了他,让他好好待自己的表妹。 回到城里的铺子,陈智看到郭欣欣在铺子里忙碌着。 正要走过去打招呼,却发现铺子四周好像有人也盯着郭欣欣。 留意了一下那些人,陈智发现,盯着郭欣欣的人并没有对她动手,只是在那里观察而已。 至于那些人是谁,得好好查查才行。 好在镖局里有追踪方面的高手,很快就查到了铺子四周的人是谁了。 原来,他们是之前的土匪。 被陈智剿灭之后,有余党没有除尽。 他们来到城里,就是为了寻找发财的路径。 当他们看到郭欣欣,想起剿匪之时,陈智带着郭家的家丁。 因此,他们看到郭欣欣,就想着能不能找到更快的发财之道。 “王五,你带人盯着他们,不要让他们接近郡主一步。” “东家,放心吧。我会防备他们的。” 王五答应着,就带人分散在了铺子的四周。 这些事情,郭欣欣是丝毫不知情的。 过了几天,王五向陈智禀报,说是土匪的余党离开了城里,至于去了什么地方,却不知情了。 陈智想了想,正待要让王五继续去追踪。 却看到郭欣欣走了过来,“你们两个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没什么,只是在商量商队的事情。” “商队不是才去京城,有什么麻烦事吗?” “没,没有。” 陈智担心郭欣欣再继续追问,忙摆了摆手,示意王五离开。 王五离开了铺子之后,陈智也忘记那些土匪余党了。 毕竟,最近商队运行正常之后,他们的订单实在是太多了。 京城里,林玉瑶那里,几乎天天都在催着他研制新品出来。 林玉瑶根据京城那些贵妇人的需求,将自己的一些设想告知给陈智。 然后,陈智就根据那些需求,准备研制出更多大卖的东西来。 自从回到了城里,陈智每日都在绞尽脑汁地想着新品的事情。 郭欣欣见他这么辛苦,带着陈智到了铺子之后,就让他坐了下来。 “作坊那里还有事,我得去一趟。” “不着急去,喝碗汤再去吧。” “喝汤?哪里来的汤?” “当然是我亲手给你熬的汤啊。” 说着,郭欣欣从食盒里端出来一碗香喷喷的猪骨汤。 色香味俱佳的浓汤,让陈智也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端起了碗,一口气喝完了那碗汤。 “慢点喝,家里还有,你随时可以过去喝。” “来不及了,我得去作坊了,工匠还等着我拿主意呢。” “拿什么主意,他们会看着办的。” “这不行,新品他们没有见过,只有我能知道其中的诀窍。” 说着,不等郭欣欣阻止,陈智已经走出了铺子的大门。 郭欣欣望着他,摇了摇头,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陈智忙碌起来,还真是拼命,也不知道注意自己身体。 天长日久,还不得累垮了? 陈智却想借着这么好的时机,好好的赚一大笔。 时不我待,浪费一天的时间,那得少多少银子的进项呢? 走进作坊,径直来到了老张头的跟前。 看着他在哪里熬制精油,上手亲自教他如何更精细的操作起来。 ------------ 第八十七章 嫂嫂出事 陈智和老张头一起握着木棒,搅拌着花瓣。 两人才搅了两圈,作坊里就冲进来一个汉子。 “陈智,不好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你嫂嫂被人掳走了。” “什么?” 陈家村的村民赶来城里,告诉陈智,家里的三位嫂嫂眼睁睁被人抓走了。 抓她们的那些人让村民带话,说是要出五千两黄金,才肯放人。 一听这话,陈智就知道,定是从城里溜走的土匪余孽带走了嫂嫂。 既然他们要黄金,那他就去会会对方。 “陈智,你怎么了?一点都不着急吗?” “他们要的不过是银钱,给他们便是了。” “可你别忘了,那可是嫂嫂,带走她们的人那么狠,会不会对你嫂嫂动手呢?” “陈伯呢?他可在家中?” “陈伯?他……哎,别提了。” 村民见陈智问起了陈伯,拍着自己的大腿,叹了一口气,“陈伯被打伤了,还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陈智想到那些人会穷凶极恶,却不知连陈伯都不放过。 听了这话,跟着村民赶紧赶回到了村子。 走进家门之后,发现陈伯躺在院子里,眼神木然地望着前方。 当他看到陈智之后,眼珠子才滚动了一下,“少爷,你终于回来了。” “陈伯,我扶你进屋。” “不用了,少爷快去救救夫人们吧,她们……” 自古寡妇门前是非多。 此次,三位寡嫂被恶人带走,指不定别人会如何编排她们呢。 陈智知道陈伯是担心三位嫂嫂的安危,可他已经受伤,也得治一治才行。 二话不说,扶起了陈伯,将他安置在了房间里,拿出了创伤药给他的伤口敷上。 陈伯疼得龇牙咧嘴,却一个疼字都没有说出来。 等到陈智给他包扎好之后,拉住了才陈智的手,“少爷,那些人就是想要银子。” “我知道,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少爷,你可不要以身犯险,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人啊。” “陈伯,你安心养伤,等着我接回嫂嫂们。” 事不宜迟,陈智觉得还是得先去会会那些人再说。 从家里离开之后,径直奔向了小方山。 没有猜错的话,土匪余孽重新到陈家村附近,应该还是会留在小方山的。 那里可是土匪藏身的好去处。 果然,等到了小方山的脚下,就碰到了两个形迹可疑的人守在山门口。 “你是来干嘛的?” “能来这里,当然是给大当家的送银子的。” “哎呦,你还挺懂事,带了多少银子上山啊?” “不多,也就五百两。” “五百两?小子不错啊,银子不少吧?那下次多带些来。” 两个人说着,靠近了陈智,伸出手,让他拿出银票来。 陈智将手塞到了怀里,装作取银票的样子,睨了一眼身边的两人。 虽说他们分别站在自己的左右,可要是用新式军械,也会一举将两人拿下的。 可这样一来,惹怒了山上的土匪,他们岂不是要对嫂嫂们动手了? 想到这些,陈智从怀里拿出了银票,在两人的面前晃了晃。 “我的银票,只有见了大当家的才能给。” “臭小子,凭你也能见大当家的?” “怎么?除非你们不想要银票。” 说着,陈智转身就要走。 这可把两人弄得懵住了。 堵住了陈智的去路,用手里的长矛指着他,“警告你,别想玩什么花招。” “不会的,我是来投诚的,怎么会玩花招呢?” “跟我们走,别的不需看,不该问的不能问,听懂了吗?” “明白,这是山上的规矩嘛。” “你倒是懂事,还不快走?” 陈智白了一眼两人,跟着他们上了山。 来到了山上,陈智发现,此次土匪的大当家,竟然是二蛋的弟兄。 那个自称能斗得过老虎的吴奎。 “你是陈智?” “我正是。” “带来的银票呢?” “这就是银票,还请大当家的放了嫂嫂。” “五百两,你打发叫花子呢?” 吴奎听手下的人说陈智只带了五百两上山,气得拍着桌子,质问起他。 陈智见吴奎发怒,丝毫没有畏惧,咳了一声,“最近手头紧,手上的现银就这么多了。” “放屁!你信不信我杀了你嫂嫂,然后让你再也见不到她们。” “嫂嫂并不是我的亲人,你若是想杀的话,随便了。” “那你为何还要山上?” 不成想,陈智会如此无情。 利用他嫂嫂来威胁,他都没有上当。 不由地问起了陈智,想弄明白,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陈智见吴奎问起了自己,呵呵一笑,“当然是来见见大当家的了。” “少废话,谁不知道你如今混的是风生水起,岂能没有一点银子?” “确实是没有,做生意都需要本钱的,不是吗?” “本钱?那我将三个少妇卖到窑子里去,我也有了本钱,不会再逼你掏银子了。” 吴奎如此说着,笑嘻嘻地靠在了兽皮座椅上。 望着他得意的样子,陈智握紧了拳头。 若不是考虑到嫂嫂的安危,定会让面前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陈智咬了咬牙,呵了一声,“大当家的,我们好歹认识,不要逼我。” “认识?我们是认识,没有你,我们也不会过得这么惨!” 吴奎啐了一口,气呼呼地起身,揪住了陈智的衣领。 二蛋带领他们在小方山上占据一方之地,若非陈智,他们过得逍遥自在。 自从陈智带着人将他们剿灭之后,颠沛流离这么长时间,心中早就恨透了陈智。 此次,带着新收的弟兄们,来到了康平府,一来是要报剿灭之仇,二来是要将陈智狠狠地踩在脚底下。 陈智或许不好对付,可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家中的三位嫂嫂。 三位寡嫂都是普通妇人,想要掠走她们,还不容易。 顺利地从陈家村带走了陈智的三位嫂嫂,他坐等着陈智来求饶。 只要陈智跪地求饶,然后再拿出自己想要的银子,此事还有缓和的余地。 陈智执迷不悟的话,等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 第八十八章 担心你 陈智低头看着那双疤痕遍布的手,呵呵一笑,“大当家的是不想要银子了吗?” “要,当然要!” “那你还这般对我?” “对你怎么了?你杀了我们多少兄弟,这笔账还没有跟你算清楚呢。” “死的那些人,命该如此,难道不是吗?” 他们这种土匪,最为自私。 如今说什么死去的弟兄,不过是为了敲诈自己更多的银子罢了。 这一点,陈智岂能想不明白。 冷哼一声,盯着吴奎,推开了他那双手。 吴奎愣了一下,低着头想了想,“明日此时,拿五千两过来,要不然就为你的嫂嫂收尸吧。” “一言为定!”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快回去准备银子吧。” 挥了挥手,吴奎示意兄弟们将陈智请下山。 陈智多留无益,转身离开了小方山。 回到家中的时候,陈伯已经下床,守在了门口。 “少爷,夫人们呢?见到她们了吧?” “陈伯,你不用担心,明日我就用银子赎回她们。” “那就好,那就好。我老了,没用了,连家都守不住了。” 陈伯说着,老泪纵横起来。 陈智看着他心疼不已,替他擦了泪,安慰了许久,才将他重新扶到了床上躺下。 安顿好了陈伯之后,陈智正要收拾着做点饭,却听到门外传来了马车的声音。 走到门口,看到郭欣欣从马车上下来。 “欣儿,你怎么来了?” “你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告诉我?” “我可以解决的。” “你拿什么解决?账上的银子你也没有支取啊。” 说着,郭欣欣从袖中掏出了银票,递给了陈智。 虽说不知道陈智究竟要用多少银子,可郭欣欣将铺面上的银子都拿了过来。 想必这些银子应该够了吧。 陈智拿着那些银票,看都没看,直接又递回给了郭欣欣。 “我不能拿账上的银子。” “为何不能?这些都是你赚到的。” “生意也有你的一份,不是吗?” “我同意你拿账上的银子来救嫂嫂们,这样也不行吗?” “是的,不行。” 郭欣欣也不知道陈智究竟在坚持什么。 手里的银票现在变得无比的重,好似在烫手一般。 “欣儿,此事我会解决好的。” “不如,让郎将军带人来,再次剿灭了土匪,如何?” “嫂嫂还在他们手上,不可!” “那怎么办?你一个人如何能救出嫂嫂们呢?” 郭欣欣一时着急,抓住了陈智的手,紧张地盯着他。 她也是担心陈智的安危,才会如此问他的。 陈智笑了笑,摸了摸她的秀发,“欣儿,你还不相信我吗?” “我是相信你,可牵扯到了三位嫂嫂的性命,千万不可大意啊。” “我明白,城里的生意还要你照看,快些回去吧。” “你……就不需要我陪陪你吗?” “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我回去之前,千万不可以再来了。” 说出这样的话,让郭欣欣心里一凉。 陈智何时变得如此冷漠,居然让她不要再来陈家村了? 莫非,他想到比较危险的救人办法? 他才会说出如此冷漠的话来呢? 一想到这些,郭欣欣就更加担心起来。 今日,无论如何,城里是不能回去了。 于是,索性让马车回城,自己留在了陈家。 陈智看到马车离开,惊慌地拉住了郭欣欣,“为何你不随马车一起回城?” “我跟定你了,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欣儿,你为何如此傻呢?” “不是我傻,只是因为我担心你。” “这……” 既然郭欣欣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那么他要是再狠心赶走郭欣欣,就有些太过分了。 于是,他带着郭欣欣去了二嫂的房间,让她暂时在这里休息。 郭欣欣看了一眼房间,很是满意。 拉着陈智的手,问起了他,“我们中午吃什么?” “我正要去做饭。” “我帮你吧。” 说着,郭欣欣就挽起了衣袖,兴奋地跟上了陈智。 陈智摇了摇头,“你坐在那里等着便是。” “怎么?你觉得我给你添乱了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陈智慌张解释的样子,逗得郭欣欣呵呵一笑。 还未等到陈智再次拒绝她,郭欣欣就先走进了厨房。 熟练地洗着菜,然后开始切了起来。 陈智站到了门口,望着郭欣欣忙碌的样子,饶有兴致地调侃着,“没看出来,你还会做饭。” “平日里,厨子们做的不合口味,我就自己动手做着吃。” “你可是郡主,怎么能下厨房呢?” “我这不是为了给你做饭吗?” 仰起头,郭欣欣很是满足地解释着。 听了这话,陈智心头一动。 原来,喜欢一个人,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 这句话是没有错的。 郭欣欣贵为郡主,竟然为了自己吃饭,洗手做起了羹汤。 “还不快过来烧火?” “哦。来了。” 陈智答应着,然后坐在了灶间,开始烧起了火。 不一会儿,郭欣欣就炒好了菜,香气扑鼻的味道,勾起了陈智的馋虫。 随手捏了一块菜塞进了嘴里,不住地赞叹着,“欣儿,你的手艺不错啊。” “现在知道了吧?刚才还非要拦着我。” “我错了,错了还不行?” “少贫嘴了,快些端着去吃饭吧。” 说着,郭欣欣又做了一个汤。 丰盛的午饭上桌之后,陈伯看着面前的饭,吃惊地盯着郭欣欣。 “郡主,这是你做的?” “是啊,陈伯,快些吃吧。” 陈伯红着眼,拿着筷子就吃了起来。 这顿饭,吃的算是开心的。 只是没有三位嫂嫂陪着,陈智和陈伯多少有些落寞。 夜里,郭欣欣躺在柳玉莲的床上,闻着床上特别的香气,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个时候,床边的窗户被敲响了。 “欣儿,睡着没有?” “还没有,你有话要说?” “我明日要山上去,或许会有危险,你一早就回城里吧。” “你还想赶我走?” “我……担心你,才不想让你涉险的。” 陈智终于说出了内心真实的想法,听得郭欣欣心里一暖。 ------------ 第八十九章 别想耍赖 为了不让她担心自己,郭欣欣觉得,还是回到城里比较好。 一夜无话,清晨吃了早饭,郭欣欣就坐上了回城的马车。 陈智带着银票,再次踏上了小方山。 这一次,山下的土匪看到陈智,眼神中少了些戾气。 他们知道,陈智此次来,那是来送银子的。 带着陈智上了山,吴奎命人围住了陈智。 “大当家的,这是何意?” “我有份礼物要让你看看。” 吴奎嘴角一勾,望向了山洞。 山洞里传来熟悉的声音,随着一阵阵的叫骂声接近,陈智看到了那张再也熟悉不过的脸。 “欣儿?你……” “陈智,他们在半路上劫持了我,说是让你出一万两来赎我。” “混账!” 见到郭欣欣被劫持,陈智心里的愤怒已经无法容忍了。 大喝一声,跨上一步,揪住了吴奎的衣领,“给我放人!” “凭什么?你都没有磕头认错,还没有交银子。” “银子我是一两都不会给你的!” “是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吴奎说完这话,大手一挥,身边的人马上将刀架在了郭欣欣的脖子上。 显然,吴奎是不会轻易放人的。 自始至终,他想要的东西都十分的明确。 陈智要磕头认错,那是必须要做的。 他手下的兄弟们抓到郭欣欣,也算是给陈智一个沉重的打击。 如今,他手里有四个女人做把柄,不怕陈智会不听命于自己。 望了一眼哭成泪人的郭欣欣,吴奎推开了陈智,“多么标致的美人,大爷我要是能尝尝多好哇。” 说着,他的手指摸向了郭欣欣的脸。 郭欣欣不堪受辱,一口咬住了吴奎的手指。 吴奎疼得大叫一声,一巴掌打在了郭欣欣的脸上。 啪地一声清脆的响声,像是打在了陈智的心头一般。 心猛地揪了一下,陈智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小型弓弩,扣动了机关。 吴奎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被陈智如此轻松地杀死。 瞪着愤怒的眼珠,指着陈智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你们大当家的死了,还不快滚!” “陈智,你的人在我们手上,别想逃走。” “你们也想跟他一起死在这里吗?” “我们是不会死的,除非你想看到她们死在我们的手里。” 三位嫂嫂被带了出来,与郭欣欣绑在了一起。 四个女人的脖子上都架着刀,土匪以此来威胁陈智,让他乖乖掏出银票来。 陈智看着嫂嫂和郭欣欣灰败的脸色,拿出了银票,“你们不就是想要银票吗?拿走放人!” “一手交人,一手交银票,别想耍赖!” “我的人都在你的手里,我怎么敢耍赖的?” 手里的弓弩被土匪打落在地,脖子上也多了一把刀。 陈智双臂张开之后,土匪们就在他的身上开始搜刮银票了。 那些银子是陈智和郭欣欣辛苦赚来的,却要被土匪抢夺走。 想到这里,陈智心里就莫名地痛了起来。 早知如此,他就该听郭欣欣的话,将此事告知给郎将军了。 若是将士们在这里的话,土匪们马上就可以被剿灭的。 正在土匪搜到银票,兴奋的时候,山下响起了呼喊声。 土匪们紧张地再次将刀架在了陈智的脖子上,“你敢叫人山上?” “没有,我方才不是说过了,我的人在你手里,我不敢轻举妄动的。” “小子,你不老实,嘴上说不敢乱动,还不是照样杀了我们大当家的?” 吴奎的尸身还在脚边,那是无法抵赖的。 陈智望了一眼,呵呵一笑,“或许是附近的百姓在追猎物吧。” “少废话!你们都站到一起,把他的手也绑起来!” 吴奎死后,二当家的指挥着手下的弟兄们,想要控制住陈智。 谁知,还没有抓住陈智的手,就见他的脚一挑,地上的弓弩已然到了手上。 连发三枚短箭,直接穿透了土匪的心口。 二当家一看到陈智还留了一手,心中大骇。 拉住身边的人,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陈智!你不想活了吗?” “我是不想活了,可你们也活不成了!” “你不怕我杀了手里的人?” “杀吧,你们做出什么事情,那都有可能!” 陈智望了一眼受挟持的人,愤然地大喊了一声。 这一声喊出去之后,即刻就有人回应了。 “好,说的好!” “郎将军?你这是……” “陈智,我当然是来接应你的。” 郎将军说完这话,振臂高呼,“还不快上来铲除匪患!” 这一声令下,身后的众将士们冲了进来。 如此一来,土匪们接二连三地扔下了手里的武器,不敢有任何反抗。 三位嫂嫂和郭欣欣被土匪也放开了。 “叔叔,你怎可一人上山?” “嫂嫂,有话我们回去再说。” “嗯,我们回去,回家再说。” 李如眉拉着两位妯娌,红着眼,如此答应着。 只见郭欣欣双眼通红,上前直接扑在了陈智的怀里,“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傻欣儿,我怎么可能不救你呢?” “他们实在是太凶了,我……怕。” 直到抱住陈智,郭欣欣才将心放到了肚子里。 说出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来陈家村之前,她命人给郎将军送了信。 信中说,若是她没有在今日回到城中,那定是遇险了。 无论如何,郎将军都要保住陈智的性命,不能让他因自己受到威胁。 毕竟,陈智可是护国大将军沈崇海的军师。 受到土匪的威胁,传出去大齐国威何在啊? 谁知,郎将军收到郭欣欣的书信,竟然带着一百名将士早就埋伏在了小方山四周。 看到陈智上了山,悄悄地跟了上来。 等待着时机,一举歼灭所有的土匪。 陈智怀里的郭欣欣哭了许久,等到哭声变小,才松开了他的腰身。 “陈智,那些人为何要对你动手呢?” “你忘记了,咱们在小方山剿灭过土匪。” “那些土匪没有完全被抓吗?” “是啊,让他们逃走了几个。” 说着,陈智就带着她下了山。 郎将军收拾了全部的土匪,带着将士们就回军营去了。 ------------ 第九十章 多余的担忧 陈智和郭欣欣一起下了山,郭欣欣才想起,陈智手里的那些银票。 那可是铺子账上所有的银子了。 “欣儿,你能安全回来,足矣了。银票无所谓了。” “陈智,那可都是我们两个人的血汗钱啊。” “你现在知道赚钱不容易,以后可不能骄奢淫逸了。” 陈智见郭欣欣心疼的样子,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着说道。 这个时候,陈智还有心思开玩笑,气得郭欣欣瞪了一眼。 “作为皇亲,我未曾骄奢淫逸过。” “我知道,我们欣儿是最好的郡主,从来没有不良的习性。” 他也明白,郭欣欣没有什么不良的习性,这才愿意跟她接近的。 上山为了赎回嫂嫂和郭欣欣,陈智带了不少的银票,一部分是家中的积蓄,另一部分则是郭欣欣给他带来的。 那些银票被土匪们抢走,当看到郎将军他们的时候,土匪觉得自己活不了,将所有的银票都扔进了篝火里了。 近一万两的银票,就这么付之一炬,他也心疼。 可当着郭欣欣的面,又不能说那么多。 于是,拉着郭欣欣的手,安慰了一路。 等回到家里,郭欣欣才释然了。 走进家门,陈伯拖着病躯,就要给他跪下认罪。 陈智上前扶住了陈伯,“陈伯,你这是干什么?” “老奴有罪,让夫人们受惊了。” “嫂嫂们已经回来,你就不要再自责了。” “老奴对不起少爷和死去的家主。” “陈伯,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说这些话?” 邱若男瞪了一眼陈伯,抬起了眉眼,望了一眼陈智和他身边的郭欣欣,转身就走进了屋内。 面对邱若男莫名其妙的敌意,郭欣欣好奇地望了一眼陈智。 “三嫂这是觉得我在此多余了?” “没,她只是心情不好。” “我也被掠走了,心情也不好。” 扯了扯陈智的衣袖,郭欣欣有些委屈地说着。 陈智摸了摸她的秀发,安慰着,“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要不我陪你去外面逛逛。” “不要了,我有些累了。” 郭欣欣望着在家里忙碌着的嫂嫂,也不好意思自己跟着陈智出去游玩。 因此,只能撒谎说自己累了,想留在陈家。 陈智带她去了自己的房间,让她先休息一下,自己去看看三位嫂嫂。 郭欣欣躺下之后,嗅到了陈智特有的气味,不知不觉地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李如眉看到陈智一个人从房间里走出来,问起了郭欣欣。 “欣儿休息了,说是有些累了。” “叔叔,你带郡主来到家中,可要对她负责啊。” “嫂嫂,这是何意?” “叔叔怎会如此糊涂?她还是待字闺中的皇家郡主,我们可不能慢待。” “我不曾慢待欣儿。” “那就好,此次山中遇险,郡主也受了委屈,你可要多劝解她一些。” 身为家中主事之人,李如眉自然明白郭欣欣对陈家意味着什么。 陈智若是得罪了郭家的人,别说是陈家的人了,怕是整个陈家村的人都要受到牵连。 毕竟,郭欣欣身为皇家贵女,可不是普通人随意能欺辱的。 他们也只是平民百姓,惹不起的话,躲应该可以躲得起。 此次郭欣欣因为他们一家人受到了牵连,只希望她不要将此事告知家中才是。 陈智明白李如眉的担忧,拉着她坐下来,告诉她,郭欣欣不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 “你跟她才待了多久,怎么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 “三嫂,你怎么在背后偷听别人说话?” “这里是我家,顺便听到了而已,怎么算是偷听?” 不知为何,邱若男对郭欣欣总是带着些许的敌意。 或许是因为郭欣欣的身份,才会这般的吧。 邱若男白了一眼陈智,如此对他说着,便坐在了李如眉的身边。 “你们方才在聊什么,不妨让我也听听。” “三嫂,你想听什么?” “当然是你们怎么做生意,如何相处了。” “我们相处?你为何如此好奇。” “也不是好奇,只是担心你会被人骗。” 此话一出,陈智和李如眉都愣住了。 平日里,她也不会问起这些琐碎的事情。 为何今日会坐下来,一本正经地问出这样的话来。 陈智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好奇地抓住了邱若男的手,“三嫂,你在小方山是不是被那些土匪欺负了。” “你说什么呢?以我的身手,他们能动我?” “行了吧,你还不是照样被他们绑了?” “他们人多势众,我一人难敌而已。” 撇了撇嘴,邱若男如此解释着,便推开了陈智的手。 再次盯着陈智的双眼,郑重其事地问他,“你与那个郡主,究竟有没有私定终身?” “嫂嫂!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我说的可都是正经话,若是没有私定终身,最好断了来往。” “难道我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 陈智自然不会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 可邱若男和李如眉的担忧是相同的。 郭欣欣的身份那么贵重,不是他们普通人所能及的。 借此机会,问清楚陈智与郭欣欣的关系,也好让他们能断则断。 盯着面前的两位嫂嫂,陈智不想再谈论自己和郭欣欣关系的事情。 于是,拉住了她们二位的手,说是要请大夫去给她们瞧瞧。 “叔叔,我们说的都是正事,你别打岔,好不好?” “你们也不要为难叔叔了,他也是不得已。” “二嫂,你就会为他争辩。” “我说的没错啊,郡主想跟叔叔做生意,难道叔叔能拒绝吗?” “生意归生意,可他们两人不能……” “不能如何?男未婚,女未嫁,难道不可以生情吗?” 柳玉莲的话一出,倒是让陈智不得不佩服。 看似柔弱的二嫂,一语中的,让他有几分汗颜了。 见大家都不吭声,柳玉莲坐在了李如眉的身侧,“大嫂,若是他们两人有情,为何不能成人之美呢?” “说的不错,我们的担忧是多余了。” “对,多余了。” ------------ 第九十一章 货品被骗 柳玉莲回应着,冲着陈智使了一个眼色。 陈智会意,拉着李如眉送她回到了房间。 至于邱若男,则有柳玉莲陪着,不会再纠缠陈智了。 等到郭欣欣睡醒,陈家已经掌灯,吃罢了晚饭,她说要赶回城里去。 答应军营的那些军械,要清点验收之后,明日一早军营要急着用呢。 陈智担心郭欣欣路上再遇到危险,陪着她一起坐上了去城里的马车。 “大嫂,我说的不错吧?” “还是你通透,他们二人,已然是无法割舍了。” “你我都是过来人,为何到了叔叔这里,大嫂就有些纠结了?” “不是纠结,而是担心叔叔会遇到危险。” 自从陈智做生意至今,家里遇到了多少事情。 若不是陈智机智过人,这个家早就散了。 柳玉莲何曾不担心陈智的安危,只是她没有说出来而已。 既然他选择走上这条路,那就没有办法回头了。 此时的陈智和郭欣欣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入了城里。 下了马车走进作坊,才发现作坊里一个人都没有。 两人好奇地查看了一番,这才震惊地觉察出,作坊里的货品都不见了。 除了制作出来的军械,还有一些香皂、精油、胭脂水粉等。 凡是他们做出来的货品,一个都没有了。 “镖局,我们去镖局问问。” “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先歇着。” “这怎么行?军械是重要物资,不能就这么没有了。” 郭欣欣也知道军械的重要性,慌张了起来。 跟着陈智找到了镖局,让镖局的人去查作坊的货品都去了什么地方。 直到深夜,镖局的人才回禀陈智,那些货品都被人带走了。 “谁带走的?” “作坊的人说是东家的意思,让天黑之前送到临县去。” “临县?我何曾说过这话?” “这就不得而知了,如今只能等到城门打开之后,我们再去临县追查了。” “来人是什么口音?” 镖局的人听陈智问起此事,不解地望着他。 陈智郑重地对视着对方,等着他的回答。 “作坊的老张头说,口音不像是我们康平府的。” “不是康平府的?那是京中的口音?” “东家如何得知?” “这不难猜到。” 能给自己生意使绊子的人,除了京中树敌的两位,还能有谁呢? 明湛身份特殊,不能亲自来到康平府,那就派人前来闹事。 这一次,骗取了作坊那么多的货品,让他损失不少。 尤其是那批军械,那都是陈智辛辛苦苦研制出来的,不能让人就这么骗走。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郭欣欣和陈智去了临县,却没有找到自己作坊的东西。 但他们却得到一条线索,作坊的东西已经被转移了。 镖局的人去打听了一下,发现是临清商队的人接手了那批货品。 不用猜,他们要将货品带到京城去出售。 “陈智,这下怎么办?” “我写信告诉林姑娘,让她在京城应对一下。” “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应对?那可是二皇子做靠山的商队。” “不是还有永和亲王吗?” 郭欣欣听陈智提到了自己的爹爹,顿时明白过来。 虽说陈智让永和亲王出面帮林玉瑶,可不一定能控制局面。 眼下最要紧的是送到军中的军械。 毕竟,军中无小事。 没有了军械,吃了败仗,即使是皇子,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更何况陈智是普通百姓。 想到这里,郭欣欣拉住了陈智,“陈智,不如我们一起进京,让表哥替我们求情吧。” “不用费心了。” “那你是认命了吗?” “不是认命,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陈智走进了作坊,查看了一下里面的材料。 打开放置材料的房间的门,对身后的郭欣欣交代着,“你送信给郎将军,我们的军械晚些时候送到。” “怎么可能?只有一天的时间,那么多军械能做出来吗?” “相信我,可以的。” 陈智命工匠将材料全部搬了出来,如此对郭欣欣说着。 郭欣欣自然是相信他,这就派人去送信了。 送完信之后,她就守在作坊,看着陈智和工匠们忙碌着。 日落时分,作坊终于赶制出来足够的军械。 陈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郭欣欣说着,“派马车送货吧。” “好,我这就去。” “路上小心,让镖局的人跟着。” 康平府里到底还有没有京城商队的人,陈智也不清楚。 为了以防万一,必须要小心行事才行。 郭欣欣和镖局的人一走,陈智就转身问起了老张头。 “那些人奉命来取货,为何没有按照我说的章程来办呢?” “东家,我们也是无奈啊。他们用刀架在了我们的脖子上,我们实在是……” 老张头说出这话,陈智才明白过来。 对方不仅冒充了自己的名号,还用武器威胁了作坊的人。 作坊的工匠不过是普通的百姓,他们也有很多的顾虑,所以才会选择无条件的拿出了货品。 说到底,货品被带走,也与自己有分不开的关系。 他负有很大的责任。 既然老张头这么说了,陈智也不好在为难他们。 命他们继续开始干活之后,这就去了铺子。 铺子的情况和作坊不相上下,里面的货品也都被坑蒙拐骗走了。 掌柜的看到陈智进来,拉着一张苦瓜脸,“东家,这可怎么办呢?” “今日闭店,不开门了。” “可那些老主顾还说要来。” “他们来了,没有货,我们损失不是更惨?” “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啊。” “我会想办法的。” 陈智说完,看着掌柜的关了店门,这就去拜访那些老主顾了。 得知陈智的货品全部被人骗走,城里的主顾们忙问起了情况。 有人劝陈智去报官,这样多少还能追回来一点。 可陈智知道,即使是报了官,也指望不上的。 县令是京城二皇子的人,他早已经见识过了。 那样的县令绝对不会为自己去得罪当朝皇子的。 不过,这些话,陈智是不会告知任何人的。 ------------ 第九十二章 将计就计 陈智从主顾们的家里回到作坊的时候,郭欣欣也正好回来。 “军营之中可有异样?” “那倒是没有,只是大将军面色有些不好看。” “我们此次中了别人的奸计,差一点坏了军中大事,大将军自然心情不佳。” “在回来的路上,我似乎听到了几个京中口音之人。” “这就说明,他们还没有走远。” “接下来该怎么办?” 郭欣欣知道,京城之中的商队,得手一次,还会有第二次。 他们留在了康平府,定是还想找机会对自己的铺子和作坊下手。 既然如此,自己绝对不会让他们再次得逞的。 想到这里,陈智在郭欣欣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郭欣欣听了陈智的话,惊讶地盯着他,“这样可以吗?” “不如我们试试,如何?” “若是因此坏了我们齐安汇的名声,那可如何是好?” “放心吧,不会坏了我们的名声,只能是坏了他们的名声。” 说完这话,陈智带着郭欣欣,来到了作坊。 他给作坊管事的交代了几句,让他按照自己的方法来制作出一批货品来。 管事的挠着自己的头,不解地问起了他,“东家,这是要做什么?” “不用问那么多,你按照我说的办就是了。” “可我们的人手不够啊。” “人手我会想办法。” 陈智如此说着,转身来到了作坊门口,张贴了招人的告示。 告示上声明,最近齐安汇要加紧给京城里的铺子供货,需要人手。 前来做工的工匠,每人一日可拿到五两的纹银。 此告示一出,很多人前来应征。 亲自挑选了一些聪明伶俐的人,安排他们让老张头负责带着做工。 作坊里的工匠们,有条不紊地操作着,制作各种铺子所需要的货品。 其中有几个人,来回穿梭着,将做好的货品运到了库房里。 郭欣欣和陈智看着工匠们,一眼就认出了几个陌生的面孔。 虽说他们打扮穿着与康平府的人不差多少。 可从他们的行事和走路、坐姿上,完全可以判断出,他们并不是康平府之人。 口音上也略有差别。 “陈智,你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学会我们的工艺?” “这样才能永绝后患。” “我们做的是独门生意,被别人学了去,就不算是独门生意了。” “学了去?你以为他们那么容易学会吗?” 陈智笑着问起了郭欣欣,早料到会有陌生人混入自己的作坊。 因此,他应征那几个人进入作坊的时候,已经交代过老张头了。 老张头按照平日里的手法来做货品,最关键的几个步骤却相差甚远。 作坊里,除了陈智和几位熟练的工匠,没人能看出其中的差别。 正是因为如此,陈智才放心让老张头去带领新来的人在作坊做工。 此次为了引君入瓮,浪费了一些材料,可陈智觉得,唯有这样,才能让对方彻底死心。 五日后,一缕清澈的光线照射进了作坊里。 陈智踩着露珠打开了作坊的大门,走了进来。 “今日是我们商队走货的日子,你们可要小心些,将货品全部包装整理好了。” “东家,我们的货还差了一些,我带他们去操作间取一下。” “老张头,你去安排吧。一个时辰之后,商队就会来了。” “明白,东家。我们不会耽误正事的。” 阳光洒在老张头的脸上,使得他的脸庞十分的明亮光洁。 陈智嗯了一声,拍了拍阳光下的肩膀,“去忙吧。” 老张头得令,带着新收的几个工匠,然后将没有做完的货品整理了一下。 这里面除了香皂、胭脂水粉、还有康平府特有的一些花茶之类的。 商队要带着这些货品,去京城送给林玉瑶的铺子。 几个新来的工匠瞥了一眼远处的陈智,小心地问起了老张头,“师父,我们这些东西很值钱吧?” “嘘,不要说这些,小心东家生气。” “为何?我们东家这么小气的吗?” “我们做工的,拿了改得的工钱,别的就不要乱想了。” “我们也没有乱想,只是觉得这么好的东西,不知道用起来怎么样。” “想要用的话,那自己花钱去买就是了。” 老张头白了一眼那几个工匠,如此说着。 整理好了货品之后,其他工匠都去忙碌了。 陈智却令新来的去装马车。 他们心里虽然不愿意,可还是无奈地答应了下来。 三辆马车,全部装满了货品。 新来的工匠拍了拍用布盖住的货品,相互看了一眼,脸上都展露出了会心的笑意。 陈智捕捉到了他们脸上的神情,回头看了一眼小峰。 只见小峰点了点头,大喝一声,就带着商队出发了。 马车离开作坊门口不久,装车的工匠就声称家里有事,想回家去看看。 陈智二话不说,直接答应了他们。 他们临走之前,陈智还拿出了一些散碎的银子,让他们带点礼物回去。 几个人千恩万谢地鞠了躬,向陈智辞别了。 望着他们离开,陈智的嘴角勾了起来。 鱼儿就要上钩了,该是时候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手段了。 与此同时,小峰带领着商队,离开了城里,来到了郊外的山地上。 “大家都累了吧,在此处歇息一下。” 众人勒住了马,坐下来喝着水,吃着带着的干粮。 唯有小峰,观察着四周,等着鱼儿出动。 果不其然,在众人吃饱喝足,正准备要启程的时候,一群蒙面人出现在了眼前。 “留下东西,你们可以滚了。” “我们要是不想走呢?” “那就把命留下!” 说着,蒙面人举起了长剑,向小峰他们刺了过来。 小峰抵挡了一阵子,看到商队的几个人受伤,大喝一声,“兄弟们,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快撤!”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商队的人纷纷向后退去。 “小子,算你识相,滚得远远地,才能保住你们的命。” “你们是什么人?不是我们康平府的人。” “警告你,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还不快滚!” 蒙面人恶狠狠地说着,用剑逼近了小峰。 ------------ 第九十三章 假一赔十 小峰看到对方逼近,脸色一变,瞬间上了马,就奔向了远方。 陈智商队的其他人看到小峰离去,也跟着四散逃窜了。 蒙面之人望着小峰他们消失在了密林里,解开了自己脸上的黑布。 “真是一群乌合之众。” “多亏了老大,我们可以回京复命了。” “是啊,也该回京复命了。” 说着,领头大哥招呼着弟兄们赶着马车,向京城的方向而去了。 马车离开之后,小峰他们从密林中走了出来。 “队长,我们回去可如何交差啊?” “不必紧张,东家不会怪我们的。” “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丢失货物了,那么多东西,得值多少银子啊。” “我说了,你们不用害怕,回去自有我向东家解释。” 小峰说完这话,甩开了马鞭,在自己的马儿上狠狠地抽了一下。 商队回到城里的时候,陈智非但没有责怪他们,还给他们每人赏了十两银子。 吩咐他们在家里好生休息几日,等过几日再去京城送货。 虽说商队的人不明白陈智为何这般安排,可他们也知道,东家所做的一切,都应该有他的道理。 话说,掳走陈智货物的一众人,赶到京城之后,径直来到了临清商队。 银钱货物交接妥帖之后,他们欣喜地离开了。 林玉瑶派去的人在临清商队看到这一幕,回去将此事告诉给了林玉瑶。 “掌柜的,我们要不要关一阵子门啊。” “不必了,铺子的货还能支撑一阵子,吩咐京城的作坊,全部停下来便是。” “为何?作坊不出产货物,我们铺子拿什么卖啊?” “让你这么去做,哪里来那么多话?” 白了一眼面前的人,林玉瑶愠怒地质问起来。 那人忙低着头,乖顺地退出来林玉瑶的房间。 此前,陈智已经来信告知了康平府之事。 他将自己的计谋告诉了林玉瑶,让她在京中多配合一些。 至于为何要关作坊,当然是要让临清商队以为手里的物品奇货可居罢了。 关了作坊之后,林玉瑶命人放出话去,说是齐安汇内部出现问题,需要整改,最近暂时无法正常提供那么多的货品供客人选购了。 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霍临清不由地得意起来。 望着自己商队那么多的货物,告诉身边的人,“我说什么来着?那个乡巴佬,不会总是那么顺利的。” “那是自然,他无依无靠,想在京城跟我们分一杯羹,那是他妄想了。” “此次,我们就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从京城永远滚出去!” “东家,明日,我们是不是该贴出告示了?” “不用等到明日,今日就可以贴出去。” 霍临清大手一挥,将早就写好的告示递给了身边的人。 告示上声明,临清商队得到了一批难能可贵的货品,请京城的达官贵人莅临临清商队,任意挑选。 此告示一出,很多人都十分好奇,临清商队能有什么不一样的货品呢? 第二日一早,临清商队的铺面门口,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霍临清双手背在身后,躲着轻快的步子,从人群中走到了铺子门口。 “感谢大家能莅临我们临清商队,今日的货品,我们可以确保,京城之中绝无仅有!” “霍掌柜,要是我们在京城能找到第二家,该如何是好啊?” “那我们临清商队会买一赔十的价格赔偿各位。” “这可是真话?” “千真万确!” 此言一出,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他们不知道霍临清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竟然敢说出这番话来。 霍临清俯视着面前的人,拍了拍自己的手,“各位,我们临清商队的货品,货真价实,若是出现一例假冒之品,我们也可以假一赔十!” “霍掌柜如此大气豪迈,我们还等什么呢?” 不知是谁振臂高呼一声,众人都冲进了铺子里面。 看到京城的百姓这么照顾自己的生意,霍临清站在门口,喜不自胜抬起了头,望向了不远处林玉瑶的铺面。 今日,之所以做出如此的承诺,就是要一举将陈智的铺面彻底打压的无容身之地。 睨了一眼那个方向,霍临清冷哼一声,甩开了衣袖,走进了自己的铺面。 林玉瑶站在楼上,发现霍临清走进去之后,对身边的人低语了几句。 那人走出了齐安汇的铺面,在街道上招了招手,便有几个人跟了上来。 他们装作来临清商队铺子买东西的样子,拿起了一块香皂。 从外包装上闻上去,香皂芳香清新,让人不由地就想要试一试。 于是,他将香皂拿到了柜上,问起了账房先生,“这块香皂多少银子啊?” “五两纹银。” “那我付了银子,可以在咱们这里试试吗?” “当然可以,只要贵客付了银子,想怎么试都可以。” 账房先生的话一出,对方从怀里掏出了五两银子,递了过去。 接着,他打开了香皂的包装,掰开了香皂闻了闻。 “你们这是香皂吗?这怕不是臭皂吧?” “你……胡言乱语!来人,把他赶出去!” “你们东家可是承诺过,假一赔十的,现在出了假货,不想认账了,是吗?” 拿着香皂的人话音刚落,几个人就围了过来。 他们问起了拿香皂的人出了什么事情。 了解到事情的始末,也开始怀疑自己手里的东西有假。 账房见事态无法控制,赶紧请来了霍临清。 霍临清一脸严肃地质问起了闹事的人,“你怕不是自己拿了假货来糊弄我们的吧?” “这位东家,若是我敢如此,那就让我出门让马车撞死!” “哎,话不能说的那么绝,不如你试试其他的香皂?” “若是不花银子,让我试一试,我倒是可以接受。” 谁知,听了霍临清的话,所谓闹事的人却提出了这个条件。 霍临清眼珠子一转,得知此事不能妥善解决,自己的铺子会声名狼藉的。 严肃的脸颊挤出了一个笑容,示意对方随便挑选柜上的香皂试试。 ------------ 第九十四章 损失惨重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即使是他不愿意让对方这么做,也已经不行了。 眼睁睁看着闹事之人重新拿起了一块香皂,打开之后,闻了闻,“大家来评评理,这块是香皂吗?” “你……故意陷害我们临清商队!” “霍掌柜的,是不是陷害,你让旁人都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话倒是一点不假,只要旁人都试着出了问题,那就是他们铺子的问题了。 不知这些货品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竟敢口出狂言假一赔十。 霍临清明明心里清楚,这些货品是从陈智的商队手里抢来的。 那是绝对不会出岔子的,为何到了京城,会出现这种事情呢? 莫非,来京城的路上,货品被人掉了包? 不会的,那个宏大是不敢骗自己的,跟了自己十几年的老人,不敢这么大胆妄为! 除非,陈智商队的货本来就有问题。 脑海里不断显现出各种猜测,霍临清此时也有些慌乱起来。 “霍掌柜,你倒是说话啊,出了问题,你们铺子负不负责啊?” “负责,我说出去的话,当然作数,要负责到底的!” “那就好,我方才花了五两银子买的香皂,如今有假,该赔偿我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 之前在铺子门口夸下的海口,就要兑现。 可听了对方的话,霍临清也愣住了。 虽说这些货品他们是从陈智那里抢来的。 但要这么赔偿下去,整个铺子怎么承受得住呢? “怎么?霍掌柜的不想赔偿?” “不,不会的,我们临清商队可是京城有名的商队,不会言而无信的。” “那就快些赔偿,我还等着回家呢。” 张开了自己的手,对方想霍临清示意拿出银子来。 心里虽然极不情愿,可到了这个地步,霍临清只好硬着头皮,让账房先生拿出了银子交给了对方。 铺子的人看到那人确实得到了五十两离开,纷纷打开了自己买来的东西。 试了之后,确实发现与之前在齐安汇买的差距太大。 于是,他们纷纷向霍临清要求赔偿。 霍临清到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 自己这是上了陈智的当了。 怪不得此次抢掠他商队的货品如此的顺利,他是在这里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啊。 等处理完了所有的赔偿,账房先生向霍临清拱了拱手,“东家,不如你辞了我吧。” “为何?” “铺子已经不需要账房先生了。” “什么?你说什么?” 霍临清揪住了账房先生的衣领,如此质问起来。 知道赔付的银子不少,可也不至于将整个铺子的银钱全部赔空了。 想到这里,他从账房先生手里拿过了账本,查看了一番之后,发现此次铺子赔付的银两足足有一万两之多。 有些客人或许不想来买东西,但一听说可以假一赔十,抱着试试的态度,试过之后,果然得到了十倍的赔偿。 这么好的事情,谁不愿意来试一试呢? 临清商队铺子里所有抢来的货品被人全部试了一遍,当然每一样货品都被认定是假的了。 如此一来,此次他们的损失极为惨重。 霍临清看到铺子的现银赔空,气的将手里的账本扔了出去。 “陈智,你等着瞧,我不会就这么罢休的。” “东家,我们铺子可怎么办?” “不必关门,我去去就来。” 脚踩在了账本上,霍临清走出自己的铺子,就去见了林玉瑶。 林玉瑶正在铺子招呼客人,看到他走进来,迎了上去。 “今日是什么风,把霍掌柜的吹来了?” “少废话,你们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以为我不知道?” “这话从何说起啊?” “姓林的,你们别得意的太早。” “得意?霍掌柜此话怎讲?” 装作并不知情的样子,林玉瑶好奇地问起了霍临清。 霍临清被她的态度气的,握紧了拳头。 林玉瑶睨了一眼他的手,呵呵一笑,“霍掌柜,莫非你想在这里动手?” “你个贱人,等着瞧吧。” “霍掌柜慢走,我还忙着就不送了。” 霍临清在齐安汇门前啐了一口,气呼呼地离开了。 本以为来到这里,林玉瑶多少会给他几分薄面。 却不想,齐安汇的人都和陈智一样,对他及其的无理。 羞愤难当的霍临清,只好灰溜溜地从齐安汇离开了。 林玉瑶见他离开,吩咐伙计好好洒扫一下铺子的门口。 如此肮脏之人,来到自己的铺子,没得脏了铺子的门楣。 离开齐安汇的霍临清,没有去别的地方,径直来到了二皇子府上。 一走进王府的大门,看到明湛之后,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二皇子救我!” “霍临清,你这是干什么?” “二皇子,那个陈智恶毒至极,害得我损失了一万两白银啊。” “一万两白银?你如何惹他了?” “我是被陈智玩弄了,并没有惹他。” 霍临清说着,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明湛看到他这副模样,皱起了眉头。 霍家兄弟接二连三被陈智惩戒,在京城早就没有了声望。 如今,霍临清竟然跑到自己府上跪下哀嚎。 此事若被父皇知晓了,岂不是要怪罪他结识乌合之众? 想到这里,明湛冲身边的侍卫望了一眼。 侍卫扶起了霍临清,将他要拖出王府。 “二皇子,我们可是同仇敌忾要对付陈智的,你不能这样。” “霍临清,你搞清楚,这里是王府,不是你府上,别在这里污言秽语污蔑本王。” “我……二皇子……” 听了这话,霍临清这才明白,来到王府,那是他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 聚合堂幕后的操控者是二皇子不假,临清商队也是聚合堂之中的一员。 可自己眼看着就要被陈智打压的喘不上气来,二皇子却将自己撇的一清二楚。 他是皇子,有很多事情都迫不得已而为之的,绝对不能让他受到牵连,要不然聚合堂和他都吃不了兜着走。 霍临清咬了咬牙,闭上了眼睛,“二皇子,在下错了。” “既然知道错了,那就快些离开吧。” 二皇子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霍临清即使是想要争辩,也只能默默地承受了。 点了点头,这就从二皇子府上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霍临清神情颓废地望着自己的脚尖,尚未发觉自己的身边多了几个黑衣人。 还未到自己的家门口,几个黑衣人冲了过来,用袋子套住了霍临清的头。 霍临清也不知是谁要害自己,吓得大喊起来。 黑衣人一掌劈了下来,将他打晕在地。 京城的街道上,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谁也不知道,霍临清被人在大街上劫持了。 等到他醒转过来的时候,发现被掉在了自己铺子的横梁上。 双手被绑缚起来,想要挣脱,那是不可能的。 “来人!来人啊!” “东家?你醒了。” “少废话,快把我放下来。” “我们……不敢啊!” “什么?” “有人把东家绑在了这里,让我们不要动,要不然就放火烧了铺子。” 霍临清听了这话,眼前一黑。 不知是谁会下此狠手,要将自己赶尽杀绝。 此刻,来不及想这么多,他要尽快想办法解脱困境才行。 于是,吩咐掌柜的,要他去报官。 掌柜的闻讯,赶紧去了最近的县衙。 衙役和掌柜的一起回来之后,发现他们的铺子里拥满了人。 “正要,差大人来了,我们也省的去报官了。” “你们这是胡搅蛮缠!” “我们用了你的东西,现在脸和手都烂了,你必须赔偿!” “谁知道你们用了什么,为何要怪我们铺子?” 霍临清依旧被绑在横梁上,还没有下来。 听了下面人的话,涨红着脸,如此喝问着。 铺子因为陈智的货品,已经赔了一万两白银。 他们再来追责的话,自己岂不是赔偿的更多。 因此,无论如何,那些人所谓的赔偿,他们都不能认。 衙役见双方开始争执起来,将霍临清从横梁上放了下来,要他和铺子的人一起去县衙。 “官差大人,我们铺子没有错,就不用去县衙了吧?” “难道不是你们报的官吗?你们不去县衙,逗我们玩呢?” “不敢,不敢。” “那还不快走?” 衙役呵斥着,霍临清只好硬着头皮,跟着衙役一起去了县衙。 得知百姓们要状告临清商队,县衙询问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 第九十五章 是个秘密 啪地一声,拍响了惊堂木,“霍临清!你为非作歹,以次充好,害了这么多人,还不知悔改?” “大人,草民冤枉,我实在是不知他们为何会被毁容啊。” “霍临清!你们铺子卖了假货,谁不知道?” “是啊,你还想在大人面前狡辩,简直是恬不知耻!” “你们……无凭无据,为何要如此污蔑在下?” 谁知,霍临清的话音刚落,县衙里就走进来几个人。 那是最初觉察出霍临清卖假货的人。 他们将那些假货拿了出来,然后交给了县令。 直到这个时候,霍临清才醒悟过来,他此次上了大当了。 县令拿着霍临清铺子的东西,放到了鼻子间嗅了一下,刺鼻的气味使得他马上扔掉了手里的东西。 “这种腌臜之物,竟然还拿出来卖?” “县令大人冤枉啊,我们铺子也是被人构陷的。” “谁构陷你们?还不快说!” “那人是……不在京城。” “人不在京城,他如何构陷你们呢?” 县令大喝一声,示意衙役对霍临清动手。 看来他是无法狡辩,开始胡言乱语攀扯开别人了。 霍临清见状,忙起身,哀怨地解释着,“那人是齐安汇之人!” “齐安汇?莫非是齐安汇将这样的货品卖给你们的?” “那倒不是。” “你们的货品究竟是从何而来?” 县令不知霍临清还想隐瞒什么,大喝一声,想弄清事实的真相。 若是被人陷害,说清楚来由便是。 为何到了堂上,他还吞吞吐吐,不愿意告知详情呢。 霍临清跪在那里,如临大敌般地神情恍惚起来。 “还不愿意说吗?” “启禀大人,霍临清背后有靠山,所以不想对大人说实情罢了。” “靠山?什么靠山?本县令也不是吃素的。” 能在京城做官,谁还没有一点靠山了? 县令听了旁人如此说着,神色一凛,怒气冲冲地如此说着。 霍临清背后的靠山是谁,整个京城怕是没有几个人不知道。 如今,有人当众指出了霍临清有靠山,这让霍临清大骇地瞪起了眼睛。 “你胡说八道,我什么靠山都没有。” “没有靠山,你还不愿意交代你的事情?” “我没有什么事情,有何可交代的?” “那你是承认自己贩卖假货,愿意赔偿我们银子了?” “你们……” 当着县令的面,霍临清百口莫辩。 想起二皇子当时的冷言冷语,身体一颤,马上点了点头,“赔,当然要赔偿。” “县令大人,可否请霍掌柜的随我们离开,然后赔偿我们的损失。” “当然可以,本官让衙役跟着,只要他不愿意赔偿,你们随时可以让衙役带他来见本官。” 如此一来,众人也就离开了县衙。 霍临清被人簇拥着,再次来到了铺子。 铺子账上的银两已经没有了,可围着他的人却不依不饶,借着县令大人的令,让他赔偿银子。 无奈之下,霍临清只好到商队去提了一些现银,才打发了前来索赔之人。 等打发了所有的人离开,霍临清铁青着脸,坐在了地上。 “东家,我们账上足足支出了五万两纹银啊。” “五万两?那么多吗?” “的确如此,这一次,我们不仅花了银子,而且铺子的声望算是彻底没有了。” “明白了,这都是那个陈智害的!” 咬牙切齿地用拳头捶了一下柜上的桌子,霍临清气呼呼地说着。 陈智用奸计让他不仅损失了银子,而且还让临清商队的声誉一落千丈。 经过此事一闹,谁还敢到他们商队来买东西呢? 霍临清坐在那里,越想越觉得的气闷,捂着自己的胸口,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忽然,眼前一黑,栽倒了下来。 霍临清晕倒的几天之后,京城里的齐安汇铺子里来了一批新鲜玩意儿。 在临清商队铺子关张的日子里,林玉瑶召集了京城有名的乐人,在齐安汇足足弹奏了五日之久。 五日里,齐安汇每日都会向百姓们推出一款新鲜玩意儿。 小到针头线脑,大到新式的犁耙、家具等。 齐安汇在这五日里,赚足了京城百姓的眼球。 每推出一款新品来,皆会引起众人的追捧。 当然,京城从来都不乏富裕之人。 他们愿意一掷千金来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尤其是齐安汇里面的东西都太新奇了,不由地就勾起了他们的购买欲。 第六日上,霍临清悠悠转转地醒了过来。 他扶着额头问起了身边的管家,“如今是什么日子了?” “东家,你睡了足足有五日了。” “五日?齐安汇那里可有何举动?” “哎,东家,你就不要打听他们了。” “为何?陈智又有新花样了?” 管家的话,让霍临清不由地紧张起来。 一把抓住了管家的手,如此问了起来。 望着霍临清那双苍白的手,管家实在是不忍心告知他详情。 可在霍临清苦苦的逼问下,管家将京城这五日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他。 听完管家的话,霍临清双目无神地靠在了床上。 “毁了,临清商队彻底毁了。” “东家,我们还有自己的人马,不会就这么毁了的。” “你不懂,经商此事玄妙太多,那个陈智实在是狡猾啊。” 话说到这里,霍临清才不得不佩服,陈智的确是个经商的好手。 此次两人拼斗,他是输得心服口服了。 与此同时,康平府城里,百姓们也在等待着陈智每日的上新。 不知他第二日会推出什么令大家耳目一新的好玩意儿来。 郭欣欣手里打着算盘,盯着陈智在纸上涂涂画画,不由地凑了上去。 “你这又是在做什么新东西?” “这可是机密,不能告诉你。” “小气鬼,不告诉我就算了。” “我只是想要保留一份神秘罢了。” 陈智用双臂护住了自己怀里的纸,笑着解释。 郭欣欣也并不是想看陈智究竟花了什么,而只是在好奇,陈智为何会如此的厉害。 每一日推出的新品,皆会让大家耳目一新。 如此奇思妙想,好似完全都用之不竭一般。 想到这里,她放下了手里的笔,盯着陈智看了起来,“陈智,你以前是不是受过高人指点。” “没有啊。” “那你在梦中有没有梦到过奇怪的东西。” “也没有。” “此次设计让霍临清损失惨重,你是如何想出的办法。” “这个就是秘密了。” 陈智笑着嘘了一声,如此解释着。 郭欣欣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你的秘密还真不少。” “是有不少,你想知道的话,不妨告诉你啊。” “我不想听了。” 说着,郭欣欣合上了账本,转身去了后院。 那里给她设了临时的休息室,累了的话,随时可以到那里躺着休息放松一下。 躺下之后,没一会儿,陈智就走了进来。 郭欣欣不想理会他,转身面向了床里面,背对着陈智。 “欣儿,此次给临清商队设计,京中的动向应该会很麻烦。” “为何?” “你莫非忘记了,二皇子可是他的靠山。” “明湛?他即使是靠山,也不敢出面对付齐安汇吧?” 话虽如此,可在京城之中,有几个人敢违抗二皇子的命令呢? 再者说了,他和郭欣欣远在康平府,鞭长莫及,若真的出事,也无法及时解决啊。 这正是他所担心的事情,才会一直沉默着,不愿意告诉郭欣欣自己的心思。 郭欣欣感觉到陈智内心的担忧,坐了起来,盯着他那张严肃的脸颊,“陈智,你是担心我爹爹和林姑娘?” “的确有些担心。” “那不妨我们回京城,如何?” ------------ 第九十六章 遇到无赖 “如今还不是时候。” “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去?” 陈智听郭欣欣如此问起自己,一时也无法决定,该在什么时候回去的好。 他如今的身份,想要离开康平府,怕是没有那么简单的。 因此,暂时只好留在此处,若是京城真的出事,林玉瑶会给自己来信的。 安排布局京城对付霍临清的时候,陈智就想到了这一层。 去往林玉瑶的书信上,也明确告知她,不要跟京城的达官贵人硬拼。 若真的出事了,不妨直接告诉自己,他也好处理。 万一自己处理不了,还不是有永和亲王郭怀在吗。 然而,自从临清商队出事之后,陈智再也没有接到过林玉瑶的书信。 既然如此,他也就安心了下来,跟着郭欣欣在康平府扩大自己的生意规模。 开办了分铺之后,还将生意做到了米粮上面。 陈智所做的米粮生意,不单单是简单的米粮买卖。 齐安汇的米粮铺子,除了买卖米粮,还售卖精致的面点。 各色的面点应接不暇,所买的人也都很喜欢面点的口味和花样。 每日面点热腾腾地端出来之后,不到一个时辰,全部被售卖一空了。 郭欣欣看着厨娘们按照陈智的交待,做着各样的面点,自己的馋虫也被勾了起来。 尝尝绵软口感的糕点,郭欣欣整个人都快要兴奋的飞起来了。 哪怕是在京城的宫宴上,她也没有尝过这么好吃的点心。 陈智告诉她,这在他们老家,那叫做蛋糕。 有过生辰的人,他们家里人都会聚在一起,庆祝生辰的时候,就会吃蛋糕祝寿。 郭欣欣去过两次陈家村,也没有待那么长时间,自然不知道陈智说的是真是假。 不过,吃到嘴里的蛋糕确实是人间美味。 这样的美味,所花费的银子自然也不少。 普通的蛋糕,也需要五两纹银才能买得到。 即使是这样,每日齐安汇米粮铺子的蛋糕和面点都会被人买走的。 望着空空如也的货架,陈智双手交叉的胸前,睨了一眼郭欣欣,“如何,我的主意不错吧。” “那是当然了,你可是陈智,谁能比得过你?” 陈智被郭欣欣如此一夸,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一系列的举措推出之后,他的生意越做越大,成为了康平府最大商行了。 然而,京城里的情景就没有那么好了。 林玉瑶做管理的铺子,近日接二连三有人来闹事。 不是说多收了他们的银子,就是说如今的新品拿回去不好用之类的。 好在林玉瑶见识过各色的人,好言相劝,加之威逼利诱,也就解决了这些麻烦事情。 不过,这日,却来了一个硬茬。 穿着锦衣华服的公子往铺子里一坐,指着林玉瑶对她说,“你以前是望月楼的花魁,公子我来此,想听你唱一曲。” “公子,这里是齐安汇,不是望月楼,而且我也从良了。” “从良?你以为花一点银子,买了你的卖身契,就可以从良了?” 贵公子上前,纤细洁白的手指在林玉瑶的脸颊上滑过,如此问起了她。 听了这话,林玉瑶才明白,对方并不是来买东西,只是想羞辱自己罢了。 即使是这样,她也不能恶语相向,呵呵一笑,抓住了贵公子的手,“公子,此言差矣。大齐的国律明文规定,只要拿到了卖身契,就算是从良了。” “是吗?那公子我想听一曲,你是不愿意弹唱了?” “请恕小女子无法满足公子。” “你们齐安汇不是到处声明,什么都可以买得到吗?只听一曲,就这么难吗?” 贵公子冷哼一声,望着林玉瑶,如此质问起来。 铺子里其他的人听到这话,也开始好奇起来,不知林玉瑶会如何应对这样的客人。 只见林玉瑶睨了一眼四周的客人,拉着贵公子就要去门外说话。 然而,贵公子甩开了她的手,“别来这一套,小爷我有话就要当面说清楚。” “公子,我们齐安汇的确是不卖唱的。” “你不是最会唱曲了吗?小爷我想听,你就得给小爷唱!” 说完,贵公子拿出了钱袋,砸在了林玉瑶的身上。 林玉瑶接住了钱袋,像是接住了一个烫手山芋一般。 这拿也不是,推也不是。 “林掌柜的,你就唱一曲,我们也听听,如何?” “是啊,你不做花魁了,想听林掌柜的妙音都不能了。” “真是可惜啊,这么好的嗓子,放在齐安汇都浪费了。” 耳边不断地传来各色的声音。 林玉瑶知道,她今日怕是躲不过了。 正想要伙计去取自己的琵琶,看到永和亲王带着两个家丁走了进来。 “王爷,您来了?” “怎么?这是遇到了无赖了?” “那倒不是,只是跟这位公子闲谈了一下而已。” 林玉瑶望了一眼面前的贵公子,如此解释着。 那位贵公子也知道,齐安汇有永和亲王的一份,见到郭怀进来,便心虚不已。 郭怀盯着那位贵公子,眼神带着肃杀之气。 这彻底让对方脚一软,从林玉瑶的怀里夺过了钱袋,赶紧消失在了人群中。 其他想要跟着起哄的人,也就只好作罢了。 郭怀看到那些人离开,这才带着人走出了齐安汇。 林玉瑶见危机解除,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不想让陈智为京城的事情担忧,也只能她亲自处理这些麻烦事情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闹事的贵公子被郭怀震慑的离开齐安汇,悄悄地来到了二皇子府的后门。 溜进去之后,熟门熟路地来到了二皇子的书房。 “如何了?” “启禀二皇子,在下无能!” “废物!” 明湛眼神一凛,吓得贵公子忙跪了下来。 不敢抬头去看明湛那张铁青的脸。 昨日夜里,明湛的亲卫来找自己,将明湛的书信给了他。 他便一早就去了齐安汇准备闹事。 却不知,没有闹出什么事来,反而被郭怀吓得灰溜溜离开了。 明湛从椅子上起来,走到贵公子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起来吧,此事并不怪你。” “二皇子,要不是那个郭怀来搅局,我定会让那贱人被羞辱一番。” “郭怀?永和亲王倒是很护着齐安汇啊。” “谁说不是呢?齐安汇毕竟是郡主的产业。” “郡主?她也配跟我斗?” 明湛气闷地说着,拳头一握,手里的酒杯碎了一地。 贵公子刚想要起身,看到掉落在地上的碎酒杯,吓得再次跪了下来。 这个时候,明湛拎起了他的衣领,将他扯了起来,“你应该知道,本王最恨别人骑到本王的头上。” “在下知道。” “那就去想办法,无论如何,别让羞辱本王的人好过。” 明湛说完这话,在贵公子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贵公子心里有怨言,也不敢当着明湛的面说出来。 双臂匍匐在地上,一个劲地求饶,“二皇子息怒,我下次不敢了。” “还有下次?你这一次都没能完成本王交代的事情,还想有下一次?” “在下该死,还请二皇子饶命。” “命倒是给你留着,你想要报答我,也该好好想想办法了。” 二皇子揉着自己的手腕,睨了一眼跪在那里不敢动的人,如此说着。 贵公子会意,忙磕着头,“在下明白,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就滚吧。” 挥了挥手,二皇子闭上了眼睛。 身为皇子,不能直接出面去做有些事情。 因此,必须要借助有些人的势力才行。 离开王府的那位贵公子,乃是国公府的庶出子。 虽说没有嫡子那么身份尊贵,可京城里多少还是有人会给他面子的。 此次借助他对付陈智和齐安汇,明湛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的。 两人年龄相仿,曾经在皇宫里混迹在一起过。 如今,他是圣上宠爱的皇子,这位庶出子则为明湛马首是瞻。 这样也挺好的,有人愿意为自己效力,还省得他费心去对付别人了。 明湛如此想着,靠在了榻上,享受着温暖阳光的照耀。 话说,贵公子离开了二皇子的王府,没有回府,而是去了望月楼。 林玉瑶让他难堪,那就想办法来对付她,让她也尝尝被人羞辱的滋味。 ------------ 第九十七章 苦苦相逼 望月楼的老鸨看到贵公子前来,笑迎了上去。 贵公子将自己的意图告知给了老鸨。 老鸨脸上的笑容顿时凝住了。 “你别告诉我,你做不到。” “公子,不是妈妈我不愿意做,只是她已经从良,我们望月楼无权干涉她的事情。” “这样总可以了吧?” 说着,贵公子从怀里掏出了银票。 足足五千两银票,看的老鸨顿时心花怒放起来。 满口答应着贵公子,这就去齐安汇。 此时的齐安汇里,林玉瑶忙着招呼客人。 老鸨扭动着腰身,走进去之后,拍了拍林玉瑶的肩膀。 “妈妈,你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不是我愿意来,而是你的相好逼我来的。” “这话是何意啊?” 林玉瑶见老鸨如此一说,脸色一变,如此问了起来。 只见老鸨向齐安汇门后招了招手,便有一个俊朗的公子哥走了进来。 望着面生的公子哥,林玉瑶更加的不解了。 她猜到老鸨带人过来,定是来找茬的。 可铺子此刻这么多客人,她也不能呵斥老鸨带人离开。 微笑着,睨了一眼面前的公子哥,“这位公子,我们可曾认识?” “林姑娘,你怎么能把我忘记呢?为了你,我已经和家里断绝了关系。” “公子此言差矣,我们并不相识,为何要说出这番话来?” “世人还真是没有说错话,红楼里的姑娘,从来都只是认银子的主儿。” 面生的公子怒喝一声,扑向了林玉瑶,就要撕扯她。 林玉瑶情急之下,拉住了身边的老鸨,三个人就这样扭打在了一起。 齐安汇里面的客人见状,纷纷离开了铺子。 好多客人趁乱,拿走了铺子里的货品,没有结账就仓皇而逃了。 账房先生见状,想找人来拦着他们,却被人群冲的倒到了地上。 这一幕被贵公子看到,嘴角已经不由地扬了起来。 齐安汇此次损失惨重,怕是这几日都无法开业了吧。 如此想着,他便离开了齐安汇的门口,准备向二皇子禀告此事。 可他才走了几步,再次遇到了郭怀。 郭怀骑在马上,怒视着贵公子,用手里的长剑指着他,“你又来挑事?” “亲王,在下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做的,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和谁沆瀣一致来对付齐安汇。” “亲王这话何意啊?” “国公府本王也是可以得罪得起的,别说你一个庶出子了。” 冰冷的长剑发出幽暗的光芒,让贵公子不由地向后退了几步。 这样的永和亲王,他可是不敢随便得罪的。 因此,呵呵一笑,“亲王说笑了,在下哪里敢跟你作对啊。” “不敢作对,那就将齐安汇里面腌臜的人都带走!” 说完这话,郭怀甩了一下马鞭,示意他快些走。 无奈之下,贵公子只好再次来到了齐安汇,将老鸨和扭在一起的林玉瑶拉开。 “公子,我的差事还没有办完呢。” “不必办了,你快些走吧。” “这……” 老鸨看了一眼贵公子,再睨了一眼铺子外面。 马上的郭怀,吓得她抖了一下,顿时明白过来,赶紧离开了。 等到老鸨和面生的公子离开,郭怀才下马来到了铺子。 “齐安汇的损失,你必须负责。” “凭什么?那是掌柜的引来的桃花债,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敢说那桃花债不是你的手笔?” 方才老鸨的模样,一看便知是贵公子使的手段。 郭怀再傻,也不会看不清楚这一点。 若不是看在二皇子给他撑腰,早就将他扭到县衙去了。 贵公子见郭怀如此问着自己,挺起了胸膛,“此事与我无关,你不许污蔑我。” “与你无关的话,那本王陪公子去一趟国公府,本王倒是要看看,国公会如何看待此事。” 一听说要跟随自己回府,贵公子吓得,忙拉住了郭怀的衣袖,“亲王,不可。” “本王可以不去国公府,但你必须赔偿损失。” “我身上的银票不多,也只有这些了。” 说着,贵公子拿出了身上仅有的银票。 两千两纹银,不足以赔偿铺子所有的损失。 可有这两千两,也胜过没有的好。 郭怀将银票递给了林玉瑶,就让她收好银票,将铺子收拾一下。 至于贵公子,被郭怀警告之后,才灰溜溜地离开了齐安汇。 伙计们收拾铺子的时候,郭怀问起了林玉瑶,“林姑娘,你真的不打算将京城的事情告知给陈智吗?” “此事我还能应付,不必给陈公子找麻烦了。” “若是没有本王,你如何应付?” “那就多谢王爷了,小女子人微言轻,还得仰仗王爷多多照拂。” “不是本王不愿意照拂,而是陈智得罪的人,身份比较尊贵罢了。” 郭怀也知道,陈智得罪的可是当朝的二皇子。 二皇子岂能容忍齐安汇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赚钱呢? 近日朝堂之上,二皇子一党对他多有参奏。 无非是亲王府涉足不明生意,影响了大齐的安定,破坏了京城的生意之流的话。 不用猜,郭怀也知道,这都是二皇子的手笔。 圣上对于永和亲王也只是斥责了几句,并未惩戒。 却不成想,二皇子在背后,还鼓动别的人对齐安汇动手。 若是齐安汇出了问题,那也是在对他动手了。 虽说这是陈智和女儿的生意,可他也分着红,不能就这样坐视不理。 京城有他在,有人想对齐安汇动手,还得看他答不答应。 林玉瑶自然也明白,陈智打击了临清商队,让二皇子颜面尽失。 二皇子绝对不会放过齐安汇,她和永和亲王也成为了二皇子针对的对象。 不过,这些都没有什么。 没有陈智,她也不可能逃离出望月楼,也不会从良成为齐安汇的掌柜的。 她十分珍惜齐安汇的这份差事,希望齐安汇越来越好。 正在她如此想着的时候,郭怀接到了圣上的口谕,说是要他进宫面圣。 这个档口去面圣,怕是二皇子又想到了别的对策,想故意为难才永和亲王。 想到这里,林玉瑶开始担心起了郭怀。 ------------ 第九十八章 相互较量 “王爷,进宫千万小心。若是涉及齐安汇的事情,你可推到小女子的身上。” “荒谬,你把本王当什么了?” 郭怀身为亲王,还没有卑鄙到为了自己,拿女子来做垫背的恶毒之地。 喝了一句之后,跟着传口谕的公公进宫去了。 到了太极殿门外,郭怀等着公公通传。 站在那里,就听到圣上大发雷霆,呵斥着里面的人。 不知里面站着什么人,竟然一句话都不敢辩驳。 正在好奇之时,公公带他进入了太极殿。 郭怀与二皇子对视上的那一刻,这才明白,二皇子单独进宫见了圣上。 他不为别的,正是想要拉郭怀下水。 “永和亲王,你倒是告诉朕,你在宫外都做了什么?” “启禀皇上,微臣不知做过什么惹了众怒。” “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圣上说完这话,将手里的奏折扔到了郭怀的脚下。 郭怀捡起了之后,翻看了一番。 左右不过是控诉郭怀在京城经商,惹得天怒人怨,最近还使出了恶劣的手段,来对付别的商队。 至于奏章上别的商队,也就只有临清商队吧。 郭怀看完了奏章,呵呵一笑,“皇上,这些都是乌合之众的胡言乱语。” “亲王当着圣上,也能随意撒谎吗?” “本王没有撒谎。” “够了!朕不想听你们在这里叫嚷,跟市井小民有何区别?” 圣上怒气冲冲地指着郭怀和二皇子,如此呵斥着。 两人皆是低着头,不敢言语。 等到圣上的怒气消了一些,重新回到了龙椅上坐下来,二皇子这才开口。 “启禀父皇,儿臣觉得百官所奏之事还得查一查才能堵住他们的嘴。” “朕正有此意,湛儿,你带人去查吧。” “多谢父皇,儿臣定会给父皇一个满意的结果。” 明湛恭敬地鞠了一躬,向圣上如此保证着。 然而,郭怀却十分忐忑。 二皇子与自己不对付,让他去查自己。 这不是明摆着要让二皇子找到合理的理由对付自己吗? 如此想着,郭怀就想为自己辩解。 却见皇上挥了挥手,对他们说道:“你们退下吧,朕累了。” “皇上,微臣还有一言,不知该不该讲。” “永和亲王,你还有何事啊?” “微臣只是觉得,京中所有的商户需要按照大齐的国法重新整改一番,不知可否?” “哦?永和亲王可有对策了?” “微臣倒是有几分微薄的见解,不知皇上可愿意听听?” 圣上听他这么一说,来了兴致,示意二皇子先行离开,他要和郭怀一起商讨京城商户之事。 二皇子施了礼,退出了太极殿。 站在殿外,却始终不愿意离开。 郭怀和圣上所说的话,他是一个字都听不到。 即使是这样,二皇子也不想让郭怀在圣上面前得意起来。 好不容易等到郭怀从太极殿走出来,二皇子忙跟了上去。 “永和亲王,父皇可有何旨意啊?” “二皇子不是得了圣上的旨意,要查本王吗?” “亲王说笑了,本王的意思是,父皇给亲王可有旨意?” “这是本王与圣上之间的事情,不劳二皇子费心了。” 郭怀如此说完,甩开了衣袖,独自离开了。 明湛望着郭怀离开的背影,袖中的拳头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两人如今势如水火,谁都看不惯彼此。 当着圣上的面,不好争辩什么。 圣上分别给了他们两人不同的任务,就是为了钳制对方。 郭怀在整顿京城商户的时候,二皇子出面来巡查齐安汇。 齐安汇所有的账目,以及涉及到的生意,全部被查了一遍。 这么一查,铺子的生意也就没有办法做了。 林玉瑶也试图用郭怀来做挡箭牌,却还是每日都能看到熟悉的人来到铺子。 郭怀身负皇命,要整顿京城商户,也没有办法制止二皇子来巡查齐安汇。 这让他左右为难,本以为领了皇命,多少能护着齐安汇。 却还是被二皇子钻了空子,害得齐安汇每日的客人少之又少。 接连几天的巡查,林玉瑶实在是忍不住,请人到了永和亲王府去问信。 接到了林玉瑶的亲笔信,郭怀赶到了齐安汇。 “王爷,齐安汇快撑不住了。” “林姑娘,忍过这一阵就好了。” “不行啊,王爷。商队马上就要来京城了,若是他们知道京城的情况,东家也会知晓的。” 正是因为如此,林玉瑶才向郭怀求助。 郭怀听了这话,想了想,“明日,本王自有办法对付那些巡查的人。” “那我就等王爷的消息了。” “绝对不能让陈智和欣儿知道京中之事,我们可说好了。” 郭怀临走之前,再次叮嘱了一句。 林玉瑶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他。 等到第二日,那些来巡查的人再次赶到了齐安汇铺子。 还未叫嚣着让林玉瑶拿出账本,郭怀带着人就走了进来。 “哎呦,张管事官威倒是不小啊。” “王爷恕罪,本官也只是为了完成皇命而已。” “皇命?圣上命你们查到什么时候?” “这……圣上倒是没有告知我等。” “告知你等?你们没有见到圣上,就想要领皇命,这是在欺君!” 此话一出,张管事一下子愣住了。 其实,二皇子只是告诉他,让他每日来到齐安汇装模作样地查一通罢了。 至于查到什么时候,张管事哪里清楚。 却不想,郭怀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竟然如此质问起了他。 见张管事楞在哪里,郭怀呵呵一笑,“张管事,你办事不利,这么久都没有查出什么问题,莫非是想要诬陷栽赃本王不成?” “不敢,下官不敢。” “既然不敢,还不快滚!本王还要整改京中商户呢。” 今日,郭怀特意带着人来到齐安汇,一来是要整顿齐安汇。 二来,也是为齐安汇扫除张管事这等无赖之徒的。 张管事知道自己不是郭怀的对手,听了他的话,尴尬地笑着离开了齐安汇。 这些人离开之后,林玉瑶知道齐安汇再也不会遇到麻烦事情了。 ------------ 第九十九章 瘟疫 果然,张管事离开齐安汇之后,再也没有来过了。 二皇子那里,也找不到郭怀的所谓‘罪证’,只能在五日后向圣上复命了。 郭怀倒是通过整治京城的商户,将一些不法商户清除了出去。 圣上看到郭怀的奏章,大为欣慰,嘉奖了他很多珠宝和绫罗绸缎。 二皇子此次输在了郭怀的手里,心中也大为不满。 可暂时无法找到郭怀的罪证,只能静待时机了。 京中的事情解决完之后,小峰的商队也就随之送来了最时新的货品。 林玉瑶清点着货品,随口问了康平府那边的情况。 康平府里的生意倒是做得很好,规模还扩大了不少。 如今,城里大多数的商铺都成了陈智和郭欣欣的产业了。 听了这话,林玉瑶自然为陈智感到高兴。 只是她不知道,此时的康平府四周,危机四伏,暗潮涌动。 陈智这日将军械送到军营之后,回到了城里。 一走进铺子,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东家,军营的事不妥吗?” “没有。” “那是怎么了?谁惹东家不高兴了?” “没人惹我不高兴。” 对掌柜的如此说着,陈智闷头走进了铺子后院。 那里放着沏好的茶,茶还温热着,应该是有人喝过才添了热水。 陈智倒了一杯茶,还没有喝上一口,郭欣欣就从后院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陈智,你回来了?” “欣儿,此次能会来,算是我福大命大。” “怎么了?出事了?” 郭欣欣见陈智如此说着,吓得拉住了他,问了起来。 喝了手里的茶水,陈智润了润嗓子,这才告诉郭欣欣,他去军营看到的情景。 军营里,到处都是生病的将士。 他们好像是得了什么病,而且病情挺严重的。 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何都得了病。 听了陈智的话,郭欣欣这才放心下来,告诉陈智,康平府出现这样的事情并不奇怪。 每年春末或是秋初,康平府的气温变化太大,很多外地来的人,水土不服就会病倒。 即使是身体强状如牛的人,也会被病痛折磨。 “这样看来,他们生病是常事了。” “是啊,我以前听郎将军说过,军中的军医很会治疗这种病症,你不用担心的。” “那就好。” 怪不得自己看着奇怪,军中的那些将士却没有一丝一毫紧张的样子。 原来康平府还有这么奇怪的事情。 陈智得知真相,以为自己是小题大做,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过了几日,陈智早就将军营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 这天,却看到有将士来城里找自己。 “陈公子,我们将军有请。” “将军?莫非是沈将军?” “正是我们将军请陈公子去一趟军营。” 陈智心里虽说很是不解,但还是跟着那名将士来到了军营。 一走进军营,陈智就闻到了一股股奇怪的药草味道。 军营的空气里也弥漫着点燃艾草的烟气。 这可是几日前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不是说将士们是水土不服,才会病倒的吗? 为何走进了发现,病倒的人更多了呢? 正在他好奇的时候,有一只大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陈智,你来了。” “沈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你带上布帕,别被他们传染了。” “什么?传染?他们究竟怎么了?” 接过了沈崇海手里的布帕,陈智遮住了口鼻之后,好奇地问了起来。 沈崇海望着军帐之外躺着的那些将士们,叹了一口气,“是我们大意了,以为他们只是简单地风寒。” “莫非不是风寒?那他们得了什么病?” “瘟疫!” “什么?” 古代这样的环境里,得了瘟疫的话,那可是要死人的。 军营中这么多将士都病倒了,岂不是整个康平府边境的将士都要全军覆没。 如此一来,他们还如何保障大齐的边境安定呢? 陈智想到这里,眉头紧锁起来。 沈崇海也是一脸的愁容,望着哀声不断的将士们,心痛不已。 这些都是大齐最好的将士们,为了守护边疆,常年在外征战。 他们若不是死在沙场,而是死在了瘟疫下,那该是多么可惜的事情啊。 “陈智,你可有办法消除瘟疫。” “想要消除瘟疫,必须知道瘟疫是从何而来。” “瘟疫从何而来?” 沈崇海喃喃地重复着陈智的话,回想起军营里第一个出现瘟疫症状的将士是什么样子。 忽然,他一把抓住了陈智的手,“那名兵士是去探查军情之后,没有两天就染病了。” “最初是不是高烧不退,然后就上吐下泻?” “你怎么知晓的?” “沈将军别忘了,我们军营五十里之外,便是乌苏边境了。” “你的意思是说,乌苏之地的瘟疫,被带到了我们大齐军营?” “有这个可能性。” 陈智说着,将手搭在了一位将士的手腕上。 不成想,陈智会这么做,站在他身边的沈崇海被吓了一跳。 “陈智,不可!” “没事的将军,这种瘟疫,传染起来,不是你我外力可以阻止的。” “那你都不怕被传染吗?” “怕,当然怕。可为了大齐的将士们,我不得不探查一下他们的病情。” “你懂医术?” “略懂一二。” 陈智阴沉着脸,如此回答着。 方才经过他的探查,得知这种瘟疫与乌苏之地的瘟疫极为相似。 他也是闲来无事,读了书才知晓乌苏国瘟疫极多。 想要给大齐的百姓和将士们传染瘟疫,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正在陈智这么想的时候,有校尉禀告沈崇海,乌苏边境有人带兵前来叫嚣。 “什么?本将军正要跟他们算账。” “沈将军,不可贸然前去。” “别人都打到家门口了,本将军还能忍吗?” “军中将士大都病倒了,此去的话,会中了乌苏的奸计。” “即使是这样,本将军也不能让他们小瞧了我们大齐!” 如今的情势,乃是箭到了弦上,不得不发了。 沈崇海推开了陈智,带着校尉就去点兵了。 ------------ 第一百章 吃败仗 陈智看到沈崇海带兵去了边境,十分的揪心。 也不知那些带兵出征的将士们会怎么样。 手指捏在了躺着将士的手腕上,想要找到救治这种瘟疫的办法。 但得了瘟疫之人的脉象十分的古怪,一时还无法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除了燃烧艾草,熬一些清热解毒的草药喂给他们,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郎将军在这个时候,拄着拐杖走了过来。 “陈智,你还敢来此处?” “为何不能来?” “你没有看到吗?这里的将士们大半都得了瘟疫。” “瘟疫并不可怕。” “不可怕?这可能要了你的命!” “我的命不知银子的,没了就没了。” 陈智说着,扶住了郎将军。 两人只走了几步,郎将军就喘的不行,不由地拉住了陈智的手臂。 “等一下,我不行了。” “是不是无法进食,所以身体虚弱啊。” “如何进食?上吐下泻,吃得没有泻的多,怎么进食?” 郎将军肚子倒是有些饿了,可他不想白白浪费粮食。 苦笑一声,如此解释着,手再次搭在了陈智的肩头。 好不容易两人走到了郎将军的军营,还没有坐下来,就听到一阵稀稀落落的嘈杂声。 陈智揭开了营帐的帘子,发现沈崇海带着将士们回来了。 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沈崇海趴在马背上,显得十分虚弱。 “陈公子,救救我们将军,他受伤了。” “还不快去叫军医!” “军医压根就忙不过来,这么多人都病着。” 校尉拉住陈智,苦着一张脸,如此解释着。 陈智环顾了一下四周,也只好跟着沈崇海来到了他的军营。 别说,沈崇海的伤势还挺严重的。 此时的他已经昏迷,陈智从军医那里借来的银针刺入他的身体,沈崇海都没有吭一声。 眼睛紧闭着,丝毫没有醒过来的样子。 剪刀剪开了他破损的里衣,看到猩红的伤口上还在流着鲜血。 刀伤药倒入伤口,血算是止住了,可沈崇海又开始发热。 不用猜,他这是伤口发炎,需要及时降温。 若是体温降不下来的话,很有可能会因为体虚,被传染上瘟疫。 陈智这么想着,走出了军营,来到了附近的山上。 军营里的草药已经不多了,他没有找到降温的草药,就只能自己上山来采了。 好在天黑之前,陈智带着草药来到了沈崇海的身边。 摸了摸他的额头,将草药捣碎,敷在了他的额头上。 另一部分草药的汁液,顺着沈崇海的嘴角,慢慢地滴进了他的嘴里。 做完这些,陈智累得擦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坐在了沈崇海的身边。 只要明日一早他醒过来,也就没有危险了。 “陈智,沈将军如何了?” “他的伤口包扎了,就是有些发热。” “发热?这可如何是好,军医的草药都给将士们用了。” “不必着急,我已经采到了需要的草药。” “陈智,你简直是太厉害了。” “没什么,你快去休息吧。” 陈智见郎将军拄着拐杖,有些不忍心地劝他回去休息。 郎将军却叹了一声,坐在了陈智的身边。 今日一战,大齐的将士们惨败而归,怕是京城很快就会责怪下来的。 圣上并不知道康平府的情况,不知会不会呵责沈将军。 听郎将军如此一说,陈智忙问起了他有关大齐和乌苏边境战事的情况。 此次乌苏只出了一万的兵力,就将沈将军带领的人打的是落花流水。 他们定是趁着大齐军营将士们得了瘟疫,才会前来叫嚣的。 之前乌苏也多有骚扰,被沈崇海打的是消停了许久。 也不知他们如何得知大齐军中将士得了瘟疫,故意前来骚扰。 想到这些,郎将军问起了陈智,“你可有救治瘟疫的法子?” “救治瘟疫,乌苏人的法子,应该比我们的多吧?”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去抓几个乌苏人问问?” “那倒不必,只需要看看他们书中的记载,便可以了。” 军营之中,应该会有乌苏国的书籍。 因此,陈智才会这么对郎将军说出这番话来。 既然关乎到瘟疫的救治,郎将军也不敢怠慢,这就命人去找有关乌苏国的书籍来。 趁着沈崇海没有醒过来,陈智坐在他的营帐里,认真地翻看着手里的书。 果然,书中记载了有关瘟疫的一些解决办法。 陈智仔细的核对了之后,发现这种方法并不能用到大齐人的身上。 毕竟,乌苏国和大齐国风土物产不同,自然身体也大不相同。 看了那么久,找到的办法却不能用,陈智多少有些气馁。 “叹什么气呢?” “沈将军,你醒了?” “有你在,我还死不了。是不是?” “沈将军也太信得过在下了吧?” “你可是军中的军师,不能出事,知道吗?” “在下明白。” 陈智放下了手里的书,摸了摸沈崇海的额头。 发现他的额头已经不烫了,也就放下了心。 沈崇海睨了一眼放在桌上的书籍,咳了一声,“那些书没用的。” “将军看过了?” “当然看过了,要不然也不会请你到军营来了。” “可将军事先并不知道在下会医术啊。” “你若是真的没有医术,也可以为本将军参谋一二。” 这话倒是不假,陈智听了沈崇海这话,不由地点了点头。 即使是他不懂任何的医术,沈崇海想要在眼下的局势下,赢得乌苏国的敌军,也得费一番功夫了。 陈智如此想着,脑海里马上有了一个主意。 睨了一眼营帐之外,确认没有旁人在附近,陈智凑到了沈崇海的身边。 “将军,在下想到了取胜之法。” “如何取胜,快些说来听听。” 沈崇海才吃了败仗,正待要赢一场来鼓舞士气。 听陈智说有办法打赢与乌苏之战,揭开了被子,就要陈智告诉自己方法。 他如此的模样,将陈智吓了一跳,忙让他躺下来,然后说出了自己的计策。 沈崇海听着听着,脸上的笑容也慢慢地绽开了。 不得不说,陈智果然是一个得心应手的好军师。 ------------ 第一百零一章 收徒 陈智见沈崇海脸上露出了笑容,也就放下了心。 此次与乌苏一战,大齐的将士损失惨重。 本就身染瘟疫,还要带病去迎战,如何能赢得过乌苏呢? 躺在那里的沈崇海,望着陈智,虚弱地问起了他,“陈智,你可有解瘟疫之法?” “沈将军,你安心养好伤,军营里有我和大将军照应着就好了。” “沈某惭愧啊,让我大齐的将士们受到了羞辱。” “这不能怪将军,乌苏此次使用这等奸计,定会得到报应的。” “本将军不相信什么报应,只想要亲手斩杀了乌苏将领的头颅。” 那双愤恨的眼眸里全都是杀意。 陈智望了一眼,全身都像是在冰窟一样。 此次受邀来到了军营,必须得想办法救治好将士们的瘟疫。 而且,他作为沈崇海的军师,还得让大齐的将士们报仇才行。 乌苏的瘟疫,虽然古怪,可想要清除,也不是没有可能。 陈智如此想着,就去翻看了医书。 若是在现代的话,只要打一点抗生素,很快就会好起来。 然而,这是在古代,所有的治疗方案都是要使用中草药。 搜寻了山中的中草药,陈智顿时脑海里有了一个治疗的方案。 于是,采集了一些清热解毒的草药,带着回到了军营。 煎熬之后,得到的中药喂给了病情比较严重的将士们。 喝下中药之后,有些人直接吐了出来,所有的中药还没有到肺腑,就失去了它的作用。 望着地上的那些灰褐色的中药残渣,陈智决定要用其他的办法来清除瘟疫。 寻找到的办法,就是将银针浸泡在熬好的中药里一天,用银针在病人体内走穴,以此达到清除体内瘟疫的效果。 军医看到陈智专注的样子,不解地盯着他,“陈公子,这样可以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我们也曾用过此种方法,可都没有效啊。” 听了军医的话,陈智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抬起了头,望着军医呵呵一笑,“你们试了效果不佳,并不代表我的方法不行。” 陈智一边说着,手里的银针一边随着他的手指转动着。 银针所到之处,病人的肌肤上都渗透出了一道道的黑雾。 这样的黑雾出现,就意味着体内的毒性在慢慢地得到缓解。 军医看到这一幕,十分惊讶地靠近了陈智,想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方法,让体内的毒性发散出来的。 此时的陈智,专注于手里的银针,不敢有丝毫的差池。 这关乎到人命,可不能大意了。 脑海里曾经学过的那么多的医理,不断地涌现了出来。 陈智庆幸自己还没有将学会的医理全部还给老师,还能用所学的知识来救助这些病人。 正在如此想着的时候,最后一根银针到达了所在的穴位。 陈智这才松开了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陈公子,你用的是什么手法,我们怎么都没有见识过?” “这套手法是我师父的独门绝技,不是每一个习医之人都见过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此人的脸色好了很多。” 军医听了陈智胡诌的话,信以为真,望着躺在那里的病人,不由地赞叹着。 军营里还有数以千计被瘟疫传染之人,陈智想要救活他们,必须马不停蹄地施针。 一想到这些,陈智就觉得头疼。 并不是因为病人太多,而是担心自己施救不及时,害得有些人错过了救治的最佳时机。 这个时候,有一名军医自请跟随陈智学习他的施针手法。 陈智望着对方,有些迟疑了。 “陈公子,若是你将此等手法教授于在下,在下愿拜陈公子为师。” “这……不合适吧?” “医者要以救人为己任,没有什么不合适的,请陈公子收下弟子吧。” 说着,对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四周就是躺在军营里生病的将士们。 陈智即使是想要拒绝,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于是,他扶起了对方,严肃地问起了他,“若是你拜我为师,觉得我医术稀松平常,该如何呢?”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弟子不会后悔的。” 听了这话,陈智也只能勉强收下了他。 这位徒弟被带到了军营之中,教授了他施针的技巧。 不出一日,他便全部学会,开始帮助陈智一起来救人了。 陈智施针的时候,望着不远处新收的徒弟,对他不由地敬佩起来。 此人在军营之中已有两年之久,一直都是默默无闻的军营。 拜他为师之后,才被其他军医发觉,原来他十分的聪慧,所有的医理一学便会了。 夜里,陈智坐在篝火旁,啃着干粮。 徒弟走了过来,递给了他一杯茶水。 “师父,你还没有请教过徒儿的名字呢。” “叫什么都无所谓了。” “那可不行,师父收了徒儿,就该知道徒儿的一些事情的。” 陈智见他如此执拗,不由地侧过脸,盯着他那双清澈的眸子,“那你告诉为师,你叫什么?” “我叫魏六儿。” “六儿?你排行老六?” “师父猜的真准。” 魏六儿呵呵地笑着,看着倒是有几分兴奋。 不由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你来军营,家里可愿意?” “军营有吃有喝,还能挣一些银子,家里自然是愿意的。” “这里的凶险,也比别处多啊。” “苦命之人,哪里都会有凶险的,总比活不下去的好。” 魏六儿说着,狠狠地咬了一口手里的干粮。 这几日,军营里弥漫着阴沉的气息,大家的心情都十分的低落。 陈智听他这么说,也并没有在意。 师徒两人默默地吃着干粮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一阵阵的叫喊声。 回头看了一眼叫喊声所发出的方向,陈智看到了熊熊的火焰。 军营里走水了,能动起来的将士们都前去救火了。 陈智和魏六儿也没有迟疑,跟着将士们,冲向了火光之处。 一桶桶的水浇在了大火中,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大火却是越烧越旺了。 ------------ 第一百零二章 京中来信 陈智望着眼前的大火,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想到急救课上所演练的办法,陈智浸湿了棉被,冲进了大火之中。 众人看到他冲进火中,叫喊着,想让他快些出来。 若是再不出来的话,怕是就要变成灰烬了。 正在众将士们担心的时候,大火之中的陈智冲了出来。 他怀里抱着大火中贵重的东西,倒了下来。 “陈公子,你还好吗?” “没事,这些东西不能丢。” “这是何必呢,我们军中不少这些军械。” “军械不能丢失,这是军中大忌。” 陈智的话音刚落,大火之后就冲出来一群乌苏的敌军来。 他们扬起了马鞭,手里的长矛直刺了过来。 将士们看到这一幕,纷纷拿起了陈智抱出来的军械,开始抵抗着敌军。 若非陈智的那些军械,所有的将士们将会全军覆没。 毕竟,乌苏的敌军提前在军械库中放了火,趁着大齐军营大乱之际,冲杀了进来。 此次冲杀之下,乌苏虽没有占多少便宜,可大齐的将士也死伤不少。 收拾了军营中的残局之后,将士们的士气更加的低沉了。 “陈公子,听说你是郎将军的朋友。” “这位将军是?” “我不是什么将军,只是一个校尉而已。” “校尉也是大齐的将士,不必这般自谦。” “方才看到陈公子如此的勇猛,我等实在是惭愧啊。” “我们都是大齐子民,为大齐的安定,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不成想,陈智会如此宽慰他们。 几名校尉听了这话之后,十分赞赏地握住了陈智的双手。 握紧双手的那一刻,陈智的血脉也开始喷张起来。 身在军营,也就该为这些辛苦的将士们做些什么了。 松开了校尉们的手,陈智有些抱歉地解释着,“我得去救治生病的将士们了。” “陈公子,你就是那个能治好瘟疫的军师?” “实不相瞒,能不能救治好,还不一定呢。” “一定会的,陈公子才学过人,自然会治好的。” 也不知他们对自己哪里来的信任,如此说着,就各自散开去忙碌了。 陈智再次带着自己的徒弟魏六儿帮着军中治疗瘟疫。 不远处,沈崇海扶着一名校尉,望着陈智忙碌的身影,吩咐身边的人,“让校尉们多帮帮他,需要什么草药,派人上山去采便是。” “将军,为何不去药铺买药呢?” “记得陈智告诉过本将军,药铺的药是经过晒制加工的,药效都失去了大半。” “属下这就去办。” “不必急于一时,天色已晚,还是等明日一早去吧。” 说完这话,沈崇海慢慢地向自己的营帐挪去。 正好在这个时候,陈智抬起了头,望见了沈崇海的背影。 谁知,沈崇海这个时候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 两人默契地点了点头,便各自干各自的事情了。 等到天亮,陈智和徒弟才救治了少半的将士们。 经过施针的将士们,身体好了不少,至少不再上吐下泻,也能进一些吃食了。 如此大的成效,连军营的军医都震惊了。 他们纷纷想要求教陈智,让他教自己如何施针。 泡银针的的中药又是如何配伍的。 陈智见他们如此,睨了一眼不远处自己的徒弟。 若是真的将自己所学交给了他们,岂不是都要收为徒弟了? 想了想,他还是拒绝了。 来到魏六儿的身边,观察着他施针的手法。 比起自己的手法,魏六儿还加以改进,让病人不会那么的痛苦。 如此这般有天赋的徒儿,自己要是辜负了,岂不是太没有天理了。 “师父,徒儿是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不是,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方才徒儿听说他们都想学师父的手法,师父可答应了?” “你觉得为师要答应他们吗?” 魏六儿不成想,陈智将问题直接抛给了他。 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望着陈智,“师父,若是你愿意教给他们,徒儿也无话可说的。” “为师不会委屈你的。” 说着,陈智拍了拍魏六儿的肩膀,让他歇一歇。 一早起床到此刻,他们师徒一直都在为病人施针,也没得空休息一下。 魏六儿收好了银针,靠在陈智的身边,坐了下来。 两人坐下来喝水的时候,看到沈崇海笑着走了过来。 他的身体已经好了大半,如同往常一般可以自由行走了。 还没有走到陈智的身边,他就爽朗地笑了起来,“陈智,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沈将军,有什么好事啊?” 陈智几日不见沈崇海,还以为他回京城了。 毕竟,康平府边境打了几次败仗。 身为护国将军的沈崇海,自然要回京替自己辩解一番。 此刻却看到沈崇海意气风发的样子,着实让陈智有些摸不着头脑。 沈崇海走到陈智的面前,将手里的信札递给了他。 好奇的陈智打开了信札,发现原来是圣上的亲笔信。 圣上听从了京中官员的建议,命陈智为救治瘟疫的负责人。 “陈智,没想到,你如此得圣上的青睐啊。” “沈将军觉得这是好事?” “不是好事吗?” “当然不是好事了,若是瘟疫得不到控制,在下会怎么样?” 沈崇海听了陈智的话,也陷入了沉思。 上奏圣上让陈智来救治瘟疫的人,正是当朝最得宠的二皇子。 这也是多方打听才知晓的。 二皇子和陈智多有仇怨,他举荐陈智,自然没有什么好心。 “陈智,我们可不能抗旨啊。” “当然不能抗旨,但要让我做负责人的话,必须答应我一些条件。” “条件?那可是圣上的旨意。” “圣上又如何,让我做事,没有银两和药材,我如何来救人?” 这话倒是一点不假,圣上只是说让陈智救人,却没有说提供什么药材和多少银两。 陈智赤手空拳,也没有办法一人解决瘟疫啊。 “本将军这就上奏圣上,命人送些银两来。” “将军,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才行。” 说着,陈智就拉沈崇海坐到了自己的身边。 ------------ 第一百零三章 为你好 沈崇海坐下之后,陈智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听完陈智的话,沈崇海也不知自己该不该按照陈智所说的做了。 正在这个时候,军营的校尉闻讯赶了过来。 “沈将军,陈智不能令皇命。” “莫非,你们也想抗旨不成?” “将军,此事分明就是要陈智的命,决不能答应啊。” “各位,不用担心,陈某不仅要领了皇命,而且还会治好所有的人。” “陈公子,你难道不怕吗?” 陈智望着为自己请命的校尉们,感动的眼眶都湿润了。 何德何能,让他们为了自己,竟然想要违抗皇命。 想到这里,陈智向各位校尉鞠了一躬。 “感谢校尉们为陈某说话,但陈某可以完成皇命。” “陈公子,那可是皇命啊,稍有差池,会满门抄斩的!” 陈智何曾不知道这一点,此事不就是二皇子为自己设下的陷阱吗? 既然二皇子想看自己的笑话,设计让自己命丧黄泉。 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大赚一笔。 大齐皇家有的是银子,圣上也在忧心军营之中的瘟疫。 他做了解决瘟疫的负责人,就该好好的让圣上知道,办事要花银子的。 想到这里,陈智便将手里的信收了起来。 “还请沈将军向圣上说明陈某的意思。” “本将军自然会告知圣上你的条件。” “此次上奏,沈将军不会受到陈某的牵连吧?” “若是牵连的话,早就牵连上了,还能等到此时?” 沈崇海拍了拍陈智的肩膀,如此安慰着他。 回到自己的营帐,他这就去写奏章了。 得知陈智成为了救治瘟疫的负责人,郭欣欣忙从城里赶到了军营。 军营门外,校尉们拦住了她,“郡主,你还是回去吧。” “陈智能进去,我为何不能进?” “军营中有瘟疫,我们也是为了郡主好。” “不是说陈智可以救治瘟疫吗?哪有什么可怕的?” “郡主,实不相瞒,陈公子担心郡主回来,特意请我们在此拦下郡主的。” 郭欣欣听了这话,气闷地跺了一脚。 指着军营之中沈崇海所在的营帐,“本郡主要去见你们沈大将军,也不可以吗?” “沈将军也吩咐了,不许郡主进来。” “简直岂有此理!” 郭欣欣怎么也没有想到,除了陈智,连沈崇海也不想让自己进去。 他们两人像是商量好了一般,为何都不许自己接近军营呢? 不就是瘟疫吗?那有什么可怕的。 军营中的将士们不也得到了救治吗?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启禀陈公子,郡主想进来。” “欣儿?你怎么来了?” “我若是不来,也不不知道,你与表哥都不想见我!” 郭欣欣赌气地瞪了一眼陈智,如此说着。 听了她这话,陈智冲身边的校尉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自己则是留在了军营的门口,笑望着气鼓鼓的郭欣欣。 等了许久,见陈智还不说话,郭欣欣白了一眼他,“陈智,你什么意思?真的不让我进去吗?” “欣儿,为了你好,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不就是瘟疫吗?我也没有那么娇气吧?” “军营里都是男子,他们要被施针,所以全部都褪去了衣物,你这样进去……” 话还没有说完,郭欣欣的脸就涨红了起来。 羞红了脸,瞪了一眼陈智,“别说了,我不进去便是。” “我说吧,你不能进来,你非不听,这下满意了吧?” “陈智!我恨你!” “恨我可以,但不要耽误了生意,好不好?” 说出这话以后,陈智就凑到了郭欣欣的耳边,将自己的设想告知给了她。 郭欣欣听了陈智的话,吃惊地盯着陈智,不敢相信,他竟然如此的胆大。 “陈智,你不怕吗?” “有什么可怕的,你回去之后,记得备好我写的药材,别误了大事。” “这是在玩弄圣上。” “郡主,你敢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来?” “好了,我不说了还不行?” 无奈地睨了一眼陈智,郭欣欣将手里的药单收了起来。 虽然她知道这有些冒险,可若是成了,那么他们的生意又要开辟新的天地了。 于是,在军营门口与陈智分别之后,郭欣欣就回到城里准备了起来。 陈智转过身,走了两步,看到沈崇海双手背在身后,正盯着自己。 那双睿智的眼神,让陈智浑身感觉很不舒服。 “陈智,你还真是什么事情敢做啊。” “生意人,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罢了。”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吧?你的生意足可以让你富甲一方了。” “那不一样,沈将军没有做过生意,不知道生意人对银钱的那种渴望。” 沈崇海自幼生活富足,无忧无虑自然对银钱没有了最本质的渴望。 见陈智如此说着,只是呵呵地笑着,不置可否。 陈智不想跟他说那么多,军营还有那么多人等着救治呢。 接了皇上的书信,应承了清除瘟疫的差事,他可不想把差事办砸了。 沈崇海望着陈智轻松离开的背影,很是不解地跟了上去。 自古皇命大于天,陈智拿到了皇命,却没有战战兢兢的敬畏之心,反而只想着借助这次皇命,来赚取属于自己的银两。 如此大胆的想法,他是想想都觉得后怕。 况且,陈智还想拉自己的表妹下水。 他要是被圣上惩处,岂不是表妹也要受到牵连? 一想到这些,沈崇海不免就有些担心起来。 跟着陈智来到了他所救治病人的跟前,站在陈智的面前。 “沈将军,还有事吗?” “陈智,你可以冒险,但不能拉上欣儿。” “你是觉得我会害了她,对不对?” “难道不是吗?” “沈将军觉得我是那么恶毒的人吗?” 陈智本以为沈崇海能足够信任自己。 却在此次事情上,他开始质疑自己的人品了。 有些愠怒地盯着沈崇海,陈智放下了手里的银针,上前揪住了他的衣领,“沈将军,不如你此刻就杀了我,如何?” “杀了你,一样完不成皇命!” ------------ 第一百零四章 猜的没错 军营之中的将士们看到他们两人如此模样,纷纷围了过来。 “陈智,不可放肆!” “大将军,沈将军和在下有些误会,必须要当面说清楚才行。” “既然是误会,你们不要动手,说清楚不就可以了吗?” 几个校尉说着,将陈智和沈崇海拉开了。 分开之后,陈智也没有再说什么,专心地投入到了救治病人的事情上。 沈崇海不想耽误他救治病人,也就愤恨地转身离开了。 等到沈崇海离开,几名校尉才推心置腹地告诉陈智,沈将军也是担心他,才会这么生气的。 “各位,我明白沈将军的苦心,我不会牵连大家的。” “我们知道你有这个实力,可以承受住皇命的。” “多谢你们的信任,军中有你们几个朋友,真是陈某的幸事。” “陈公子将我们视为朋友?” “难道不是吗?” “我等何德何能,可以成为陈公子的朋友。” 校尉们激动地望着陈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智见状,呵呵一笑,“好了,你们不要妄自菲薄了,还不快去忙自己的事。” “等我们忙完,咱们几个朋友一起喝酒吃肉,如何?” “那自然是最好了。” 挥了挥手,陈智便低下了头,专注于救治病人了。 直到夜幕十分,忙碌的手才停了下来。 揉了揉酸涩的脖子,抬起头望向了落下的夕阳。 “时间这么快,一天又完了。” “师父,徒儿会帮着你的。” “为师的好徒儿,今晚陪师父喝酒,如何?” 一把圈住了魏六儿的脖子,陈智如此问起了他。 魏六儿不知陈智为何会如此,惊讶地盯着他,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别看了,为师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徒儿好?喝酒可以治病?” “当然,酒可是个好东西。” 说完,他拉着魏六儿一起去找校尉们去喝酒了。 到了喝酒的地方,这才发现,沈崇海也在其中。 白天两人发生过不痛快,此刻见面,多少有些尴尬。 谁知,一名校尉拉着陈智坐在了沈崇海的身边。 “陈公子,今晚你可要跟将军好好喝一杯啊。” “沈将军的酒,我可不敢喝啊。” “怎么?本将军的酒里有毒不成?” “毒?在下可以解,但酒里是不是有其他东西,那就难说了。” 陈智端起了一碗酒,猛灌了一口,如此说着。 沈崇海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也跟着端起了酒,一口气喝完了那碗酒。 校尉们看情势不对,赶紧劝了下来。 等到两人都冷静下来,陈智起身,望了一眼沈崇海,“沈将军,我们单独聊聊?” “可以,本将军奉陪到底。” 沈崇海答应着,将手里的酒碗扔到了一边。 跟着陈智来到了感染瘟疫的将士们身边,沈崇海不知他要说什么。 只见他指了指那些将士们,对沈崇海说着,“沈将军,你看看他们。” “他们怎么了?不是很好吗,至少还有一条命在。” “他们皆是为了你,才会投入军营之中的。” “为了本将军?” 这话倒是让沈崇海没有想到。 自幼习武,顺理成章地进入了大齐的军营。 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才换回了今日的声望。 不成想,大齐的将士们,竟然是因为自己,才选择来到了军营为国效力的。 “沈将军莫非忘记了,守护大齐江山的你,在大齐子民的眼里,那是神一般的存在。” “本将军不过是普通人呢。” “不!你不普通,他们敬仰你,才投效于你的,难道不是吗?” “这是那些校尉告诉你的?” 沈崇海也十分好奇,谁将此事告诉给陈智的。 只见他的话音刚落,陈智便点了点头。 这算是给了沈崇海一个明确的答案。 两人推心置腹的话语说到这里,让沈崇海莫名地感觉到热血沸腾。 陈智望着他那双直勾勾的眼眸,猜到了他的心思,“沈将军,你可以成为他们的神。我也想成为那样的人。” “所以,你想证明自己,才会不断地赚钱?” “沈将军猜的没错。” 陈智倒是坦率,毫无遮掩地告诉了沈崇海自己的心思。 沈崇海听了这话,呵呵一笑,“陈智,你这样的个性,本将军很喜欢!” “在下也很欣赏将军的为人。” 两人相视一笑,手掌不由地握在了一起。 此时此刻,他们算是心有灵犀了。 沈崇海拍了拍陈智的手臂,“圣上答应了,拨款五万两,来救治将士们。” “这可真是将士们之福啊。” “陈智,此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知道吗?”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绝对不会出错的。” 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陈智如此保证着。 只要银钱到位,那么想做的事情也就简单多了。 护送银钱的队伍在十日后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康平府城里。 陈智为了交割此事,顺便进了城,面见了护送银钱来的统领。 朱统领一脸的络腮胡,坐在马上,俯视着站在那里的陈智。 “你就是陈智?” “在下正是!” “可有圣上的手书?” 陈智听朱统领如此问着自己,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了圣上亲笔所写的书信。 看完了圣上的书信,朱统领挥了挥手,身后护送银钱的禁军收起了手里的长矛。 只见朱统领指了指主朱红色的马车,对陈智说着,“那就是五万两纹银,你可要记得收好了。” “多谢统领提醒,在下决不辱皇命。” “那就最好,朱某将银钱交给了你,这就回去复命了。” “朱统领稍作片刻,郡主有话要说。” 朱统领隶属禁军,接受的都是圣令。 此时听陈智说郭欣欣要见自己,皱了皱眉头,睨了一眼远方。 不远处,一定鹅黄色的软轿落了下来,停在了街中央。 郭欣欣揭开了轿帘,从里面走了出来。 冲着朱统领福了福,便问起了京中的情形。 朱统领只是前来送银钱的,并没有打听京中的齐安汇的事情。 此时见郭欣欣问起,喝了一声,“郡主请回吧,在下也该走了。” ------------ 第一百零五章 配制药方 郭欣欣见他如此无礼,伸出双臂挡住了朱统领他们的队伍。 那双鹰一般的眼睛,盯着郭欣欣,像是要洞穿一切般地问起了她,“郡主可有什么交代?” “朱统领,莫非,京中的齐安汇出事了?” “郡主,在下无可奉告!” 双手抱拳,向郭欣欣施了礼,扬起了马鞭,就要落下来。 陈智看到这一幕,一把抱住了郭欣欣,将她带离了街中心。 郭欣欣不服气地盯着朱统领,有些不放心地揪住了陈智的衣袖。 “陈智,我最近心神不宁,京城里的铺子不会出事了吧?” “小峰不是从京城才回来,我问过了,没事的。” “可我看朱统领的眼神,似乎知道些什么,却不想告知我们。” “你想多了。” 如此安慰着郭欣欣,两人看着护送银钱的队伍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城里。 其实,陈智知道京城发生的事情。 不想让郭欣欣担心,才瞒了下来。 京城中齐安汇发生过什么,他全部知晓,也知道林玉瑶和永和亲王保住了齐安汇。 既然齐安汇度过了难关,那就不必再纠结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了。 银钱的马车被陈智的镖局接手之后,银钱全部送入了镖局。 有了银钱,陈智就可以放开手脚,开始大干起来。 康平府所有的中草药全部被买了下来。 药材就放在铺子存放货品的仓库中。 只消陈智一声令下,那些草药全部都可以运到军营中。 陈智夜里望着仓库中的草药,检查了一边,确保无虞之下,命魏六儿和自己一起来配了药方。 治疗瘟疫的药方,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 哪怕是郭欣欣,也不能告诉给她。 万一药方被旁人知晓,那么自己所立下的军令状,就无法完成了。 魏六儿也明白此事的重要性,埋头分包着药材,还不时地向外望着。 “不必那么紧张,镖局的人在门外守着,没人敢来窥视。” “师父,小心些还是好。此次可是皇命在身,不得不谨慎一些啊。” “说的没错,这些药配好之后,我们拿到郭府的厨房去煎煮。” “还要去郭府?那不是会遇到更多的人?” “郭府很安全,放心吧。” 信不过别人,难道他连郭欣欣还信不过吗? 陈智拍了拍魏六儿的肩膀,如此安慰着他。 等到他们配伍了所有的药材,天也快亮了。 通往郭府的路上,镖局的老兵们护送一车药材进入了后门,来到了郭府的厨房。 厨房里早就备好了几口大锅,只等着陈智带着药材来煎煮了。 “陈智,这些药材真的可以治好瘟疫。” “欣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相信我了?” “我只是紧张罢了。” “不必紧张,相信我便是了。” 车上的药材,按照配方,放入到了大锅里。 顿时,厨房里烟雾弥漫,锅里的药材开始煮了起来。 等到所有的药材全部被熬煮好之后,也快到中午了。 买回来的银针全部浸入到了中药之中,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银针要足足浸泡十二个时辰,将药物的成分彻底吸收进去,才能进行治疗。 陈智忙完了这些,带着徒弟魏六儿去了后院的房间,伸展开了四肢,躺了下来。 他们太累了,要好好的睡一觉,等睡醒之后,才能确保以清醒的头脑给军营的将士们治病。 不一会儿,两人的鼾声就响了起来。 郭欣欣忙完来到此处查看情况,听到他们的鼾声,然后就悄悄地退了出去。 知道陈智和魏六儿辛苦,不仅要保密,还要亲自熬制中药。 若是瘟疫得不到解决,他们的辛苦不就白忙活了吗? “郡主,陈公子他们不吃饭吗?” “让他们先休息吧,明日还要去军营治病呢。” “郡主,他们若是完不成皇命,我们会不会受到牵连了。” “别想那些没用的,陈智不会让我失望的。” 听了玉儿的话,郭欣欣狠狠地瞪了一眼她,如此训斥着。 玉儿被训斥,忙低下了头,“奴婢错了,以后再也不乱说了。” “知道错了,那就去守着,别让旁人打搅了陈智师徒休息。” 玉儿得令,赶紧去办此事了。 郭欣欣也不是不担心,只是她不想让陈智心里有负担。 无论他遇到什么风波,自己都会无条件地陪在他身边的。 即使是被圣上裁决,自己也会毫不犹豫地替陈智求情的。 郭欣欣想着这些事情,脸不由地红了。 心中有这样的想法,定是爱慕了陈智,才会有的。 红着脸,郭欣欣睨了一眼陈智休息的房间,逃也似地离开了。 玉儿不解地望着自己家的郡主,也不知她到底跑什么。 陈智和魏六儿睡到自然醒,伸着懒腰,看了看天色。 此时已经快到第二日的中午了。 他们得赶紧去军营了。 草草地洗了一把脸,陈智将银针从中药中取了出来,正在收拾的时候,郭欣欣带着玉儿走了过来。 “欣儿,你忙完了吗?” “怎么?想让我陪你去军营?” “那倒不是,只是想借用府上的两匹马用用。” “马可以借给你,但你们要吃了饭再走吧?” 说着,示意玉儿打开了食盒。 食盒里是五盘精致的小菜,还有两碗米饭。 闻到米饭和菜传来的香气,陈智和魏六儿的肚子都不由地咕咕叫了起来。 “看吧,你们的肚子都开始闹空城计了。” “确实是饿了,睡了一天,肚子早就饿扁了。” 陈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拉着魏六儿坐下来。 两人一起风卷残云地吃了午饭,揉着肚子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 “欣儿,在府上等我们的好消息。” “我会的,需要什么药材,命人送信来告诉我便是。” “军营里需要的药材,你不是都知道吗?” “可我已经将附近药铺的都买完了。” “那就让采药女再去采新鲜的回来,我们有用。” 交代完这些,陈智和魏六儿就跨上了马,赶往军营去了。 郭欣欣望着陈智离开,有些不明白,为何还要备那些药材了。 ------------ 第一百零六章 绝不亏本 百思不得其解的转过身,走进了郭府。 她还在想着药材的事情,没有注意到自己都走到了池塘的边沿。 “郡主,小心!” “啊,玉儿。怎么了?” “郡主,你走神了。” 玉儿担心地将郭欣欣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如此对她说着。 郭欣欣此时才发现,自己差一点就掉到池塘里去了。 若非是玉儿拉住了她,此时的她都已经成了落汤鸡了。 “郡主,你在想事情。” “没什么,我这就去安排陈智交代的事。” “奴婢陪着郡主一起去。” “你守在府上,有任何事,及时告知我便是。” 郭欣欣说完,急匆匆地出了府。 玉儿也不知郭欣欣和陈智在忙碌着什么。 这么着急不就是为了那些药材吗? 药材已经有了,瘟疫也要解决了,还要那么多药材干什么。 别说是她不理解,郭欣欣对陈智这样的安排也有些不太理解。 不过,郭欣欣觉得,陈智的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也就忙着去办了。 话说,陈智和魏六儿带着银针到了军营,沈崇海亲自接他们到了安置生病将士们的营帐里。 “陈智,今日又有很多将士的病情减轻了。” “那自然是好事。” “这多亏了你。” “沈将军不必如此,陈某也是身负皇命才会这么做的。” 说完,陈智卸下了带着的银针,净了手,便开始为将士们治疗了。 沈崇海本还想再说些什么,看着陈智师徒认真的模样,安静地转身离开了。 陈智急着救人,也没有注意到沈崇海离开。 师徒两人运用最高超的施针技法,很快将银针都用在了感染瘟疫的人身上。 手里已经没有可以用的银针,陈智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总算是完了。” “师父,我们出去歇歇吧。” “是该歇歇了,但不是出去。” “为何?” “我们师徒要守在这里,观察他们后续的身体状况。” 之前,陈智和魏六儿施针之后,也没有这么做过。 此次,听陈智说出这番话来,魏六儿不解地望着他,“师父,这是为何?” “等等便知晓了。” 心里虽有疑惑,可魏六儿还是照办了。 坐在了营帐的军床上,两人望着已经施过针的将士们。 忽然,一个将士狂咳起来,嘴里还不断地有黏腻的东西流出。 陈智见状,走了进去,递给了他一粒药丸,让此人服下。 服下药丸好之后,那人嘴里流出来的东西就少了很多,人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本以为这就结束了。 却不想,接二连三的将士出现同样的症状。 陈智将带来的药丸分给了魏六儿一瓶,让他按照自己的处置方法来做。 服过药的将士们,脸色红润,精神也看着好多了。 等到将士们都不再出现特异的反应,陈智就和魏六儿一起将他们身上的银针拿了下来。 处理了这些事情,陈智和魏六儿才离开了所在的营帐。 营帐外,沈崇海双手背在身后,听到背后有动静,转过了身来。 “如何?可有把握?” “沈将军对在下没有信心?” “不是没有信心,而是此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陈某明白,接了皇命,那就没有了退路,也不能牵连到旁人。” 陈智郑重地告知沈崇海,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 这是他接到皇命的那一刻,便想到的事情。 即使是所有人不信任自己,他也要挽救这么多无辜的生命。 谁知,陈智说完这话,沈崇海双手抱拳,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沈将军,这可使不得!” “沈某为那些将士,向陈公子致谢。” “这不是折煞我了吗?” “陈公子的善举,会得到应有的报答的。” “不必了,圣上已经报答过在下了。” 陈智说的正是圣上从国库里面拨来的银两。 但身为边军守将,沈崇海觉得自己也应该为陈智做些什么。 于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沓银票递给了他。 “这是沈某的一点心意。” “沈大将军的心意,还真是沉重啊。” “若是不够的,尽管开口。” “这怎么好意思呢?” 陈智如此说着,手还不断地数着银票。 数完之后,发现沈崇海竟然给了他一万两银票。 真不愧是护国将军,出手果然大方。 笑呵呵地收好了银票,陈智拉着沈崇海去了大将军的营帐。 宾志成看到陈智,也赞叹他的善举,拿出了珍藏多年的好茶,来招待他们两人。 三人一边喝着茶,一边聊着瘟疫的事情。 陈智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可惜啊,我这么好的医术,竟无人赏识啊。” “这是什么话?军营的瘟疫不是你救治好的吗?到时候皇上会嘉奖你的。” “皇上不会亏待陈公子的。” “圣上是圣上的嘉奖,但那也没有办法让在下释怀啊。” “哦?陈公子还有别的打算?” “通过此次瘟疫,我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开一家药铺。” “药铺?” 沈崇海和宾志成都惊讶地望着陈智,不知他是不是在说胡话。 虽说陈智在城里做生意,生意也十分的红火。 可药铺这样的生意,不是谁都能做的。 除了有精湛的医术之外,对草药的辨识和药理的认知都是很重要的。 陈智此次是救治了军营的将士们,可也并不代表他可以开好药铺。 望着两人震惊的样子,陈智呵呵一笑,“怎么?二位将军觉得在下学艺不精。” “那倒不是,只是这药铺真的能赚钱吗?” “当然能,我做的生意,绝对不会亏本。” 城里是有不少的药铺,但此次为了救治瘟疫,他提前让郭欣欣采买了所需的药材。 这算是为他开药铺积攒了最初的成本。 另外,还有军中之人得到了救治,他们就是自己的活广告啊。 凡是知晓将士们从瘟疫中活过来的人,定会相信自己的医术的。 陈智充分地了解过城里的药铺情况,还有当地百姓的需求,觉得以自己的医术,绝对可以生意兴隆的。 ------------ 第一百零七章 她喜欢你 沈崇海和宾志成见陈智如此有信心,也就不再说话,只一心品茶。 陈智见他们不再说话,也就沉默了下来。 药铺那里,他会叮嘱郭欣欣,完全按计划行事。 不出意外的话,药铺会很快赚钱的。 他和魏六儿在军营里待了足足三天,每日除了施针之外,就是和两位将军聊天。 三日后,瘟疫被陈智师徒二人清除干净。 最后一个感染了瘟疫的将士也能下床吃东西了,陈智才带着魏六儿离开军营。 谁知,回到了城里,郭欣欣已经将药铺布置好,只等着他回来开张呢。 陈智站在自家药铺的面前,心潮澎湃地走了进去。 药铺的布局和别的药铺没有太大的区别。 闻着药铺里面的草药味,陈智精神大震。 “欣儿,此次多亏了你。” “我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带着伙计们布置了一下而已。” “银子还够吗?药铺里的药材,也都备上了吧?” “放心吧,银子足够了,药材也准备好了。” 说着,郭欣欣将药铺的账目和药材单递给了陈智。 虽说郭欣欣身为郡主,以前从未做过生意。 可她跟着陈智这么久,做事的条理也十分的清楚了。 翻看着一清二楚的账目,陈智不住地点了点头。 合上账本之后,将带回来的银票递给了郭欣欣。 “这是沈将军的一点心意,你且留着。” “表哥是给你的,我拿着不合适吧。” “你和我还用算的那么清楚吗?让你拿着,收好便是。” 郭欣欣听了这话,莫名地脸上滚烫起来。 望着递过来的银票,不知是该接,还是不该接。 陈智睨了一眼她的脸色,有些担心地问起了她,“欣儿,你没事吧?脸那么红,不会是发热了吧?” “没,没有发热,我很好。” 郭欣欣捂着自己的脸,仓皇地想要离开。 走的匆忙,忘记看前面的路了。 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吓得她尖叫了一声。 陈智顺势接住了她,将她抱在了怀里。 两人四目相对,郭欣欣愣了一下,顿时醒悟了过来。 慌张地推来了陈智,尴尬地笑了笑,“多谢。” “欣儿,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回去好好歇一歇。” “确实是有些不舒服,我先回府了。” 郭欣欣不敢去看陈智的脸色,低着头,如此解释着,便走出了药铺。 魏六儿站在陈智的背后,见郭欣欣离开,笑着问起了陈智,“师父,郭小姐是不是喜欢你啊?” “什么?你说她喜欢我?” “师父难道没有看出来吗?郭小姐很关心你啊。” 连魏六儿都能看出来的事情,陈智不可能看不出来。 只是眼下要做的事情太多,哪里有功夫谈论个人感情? 走在药铺里,查看了所有的细节之后,陈智让药铺的掌柜明日就开张。 掌柜的听了这话,有些迟疑,“东家,这开张容易,但我们药铺没有大夫啊。” “大夫?这不是吗?” 指了指魏六儿,陈智如此对他说着。 掌柜的打量了一番魏六儿,见他面皮白净,手指修长,身量瘦高,一看也不想是个大夫啊。 魏六儿被掌柜的眼神激起了胜负欲,一把拉住了掌柜的手腕,开始诊脉。 “你气血翻涌,晚睡不能安眠,早起精神不济,是也不是?” “啊?说的很对,那我该如何调理了?” “不需要调理,好好经营好药铺,不要多思就会好起来的。” “不吃药,这样就能好起来?” “当然可以,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我师父。” 魏六儿对自己的医术还是很自信的。 如此说着,就望向了陈智。 陈智并没有给掌柜的把脉,只是点了点头,“按他说的去办,你会好起来的。” “东家?你也是大夫?” “我虽是大夫,可在药铺的时间并不多,就让他留在药铺吧。” 陈智很认可魏六儿的医术,就命他暂且留在药铺行医。 若是真的遇到他都无法解决的疑难杂症,再由自己出面解决。 魏六儿本以为自己和师父救治了瘟疫,师父就不会再重用他。 大不了会让他去管几间铺子的生意。 如今,师父竟然让他坐诊,简直是太好了。 自幼喜欢行医问药,留在药铺是他最好的去处了。 欣喜地答应了陈智,魏六儿就留了下来,想尽快熟悉药铺,好为日后的行医做准备。 陈智见他欢喜,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背着手,就去了郭府。 郭欣欣方才的举动着实是让他担心不已。 不如去看看她是不是身体不适,也好给她医治一二。 得知陈智来到了府上,郭欣欣推说自己午睡了,不想去见他。 却不知,陈智已经站到了她的房门口,听到了她对玉儿所说的话。 “欣儿,为何不愿意见我啊。” “陈智?你……怎么自己来了。” “平日里,我不都是自己来的吗?” 陈智倒是有些不解,郭欣欣为什么要避而不见了? 他们两人也没有什么恩怨吧。 为何还要让玉儿将自己打发走? 郭欣欣此刻坐在闺房里,为难起来。 搓着手,想了想,心里十分的烦闷。 “郡主,不如让陈公子进来吧。” “不,不可!” “为何呀?郡主,你的脸色……” 玉儿说着,不由地伸出手,摸向了郭欣欣的脸庞。 这一摸,吓得她快速地缩了回来,“郡主,你莫非真的生病了?” “哪里生病?我没事。” “怎么没事,我来看看。” 陈智在外面听到她们主仆两人的对话,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冲了进来。 郭欣欣望着陈智担心的样子,心扑通扑通地跳动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玉儿知道陈智是为郭欣欣来诊脉的,退到了房门口。 房间里只剩下陈智和郭欣欣之后,郭欣欣脸上的神色渐渐地恢复了过来。 “欣儿,你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我很好。” “那为何会发热了?” “我……” 郭欣欣想要解释,却还是忍了下来。 总不能告诉陈智,自己是喜欢才会心慌的。 ------------ 第一百零八章 遇袭 怯生生地抬起了眼皮,郭欣欣目光扫过陈智的脸之后,快速地离开了。 陈智最近老是留在军中,两人分别之后,这才明白对陈智的感情有多深。 可惜,陈智一门心思只想着赚钱,好似忘记了她这个人。 姑娘家总得有几分矜持,总不能亲口告诉陈智,自己喜欢他吧? 陈智此时的手指已经搭在了郭欣欣的脉搏上,试探了一阵之后,放了下来。 “你心跳加速,血脉运作很快,是不是紧张了?” “紧张?为何要紧张?我不需要紧张。” “的确如此,可你的脉象明明就是说了你紧张了。” “你我也不是第一次相见,何必紧张了?不是吗?” 郭欣欣扬起了头,挺起了胸膛,如此问着。 这话陈智倒是有几分相信,觉得她说的没错。 点了点头,安慰着郭欣欣,“最近累坏了,好生休息几日,等忙完了,我会过来看望你的。” “不必了,生意要紧。” “说什么胡话了?生意再要紧,哪里有你要紧?” 说着,陈智自然而然地摸了摸郭欣欣的额头。 郭欣欣原本想要躲闪,可看着陈智脸上的笑容,心里一暖,也不想躲闪了。 承受着陈智的抚摸,郭欣欣心潮澎湃起来,握着自己的帕子,不由地展露出了笑容。 等到陈智离开,心里又开始落寞,后悔没有和陈智好好说说话。 “郡主,奴婢怎么看着你有些怪啊。” “乱说,我怎么怪了?” “说不上来,但奴婢看你望着陈公子的样子,应该是被他迷惑了吧?” “死丫头,看我不打死你!” 玉儿揭穿了她的心事,郭欣欣恼羞成怒,扬起了手就要去打她。 这可把玉儿吓得,忙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房间里只剩下郭欣欣一人的时候,她便开始回味着方才陈智对自己所说的那番话了。 此时的陈智,从郭府离开,去了作坊和所有的铺子。 看着掌柜们都兢兢业业地忙碌着,也就放心了下来。 这么大的产业,也不能让他一个人来管理,手下所有的掌柜,那都是从众多翘楚中选出来的。 无论掌柜的经营手段有多好,首先人品一定要好。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陈智发现,自己手下的掌柜,各个都是忠厚老实之辈。 绝对没有胆小贪财之辈。 既然自己的铺子有人可以管,那么他就可以有更多的自由时间来支配。 走在康平府的大街上,陈智如此想着,正在高兴,却碰上了前来城里的郎将军。 郎将军在身上的瘟疫好了之后,便打算回京城了。 此时两人在这里碰上,陈智以为他是来与自己辞行的。 找了一家酒楼,拉着郎将军进入了隐蔽的包厢。 “郎将军,你这是要上京?” “哪里容易上京啊。” “那你此番前来,究竟为何啊?” 陈智没有猜对,有些不解地问起了郎将军。 只见郎将军猛地灌了一口酒,将酒杯重重地放在了桌上。 “沈大将军觉得我练兵不好。” “郎将军身体才恢复过来,一时疏忽,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惜,你不是沈大将军。” “我不是沈将军,但也能为你说情,不是吗?” 陈智如此说着,劝郎将军不要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两人一来二去,喝了不少的酒。 郎将军因为心情不畅,到最后都喝醉了。 无奈之下,陈智只好扶着他,亲自将他送到了军营之中。 沈崇海看到陈智带着郎将军回到军营,眼神冷冽地问着他,“他是不是向你诉苦了?” “沈将军,他也是感染了瘟疫,才在练兵时疏忽的。” “郎将军以前做校尉的时候,的确是很好,但不知为何,到了康平府,总是有些心不在焉了。” “怕是他想回京城了吧。” “回京城?” 第一次听陈智说出郎将军的心事,沈崇海也有些惊讶了。 身为军中的统帅,竟然不知自己手下的将军会是这样的心境。 郎将军宁愿告诉陈智,也不对自己说。 望着陈智背上的郎将军,沈崇海心情低落地挥了挥手,“带他下去休息吧。” 陈智背着郎将军,将他安置在了营帐里,准备离开军营。 还没有走到军营门口,陈智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阵阵的厮杀声。 本以为这是军营在夜里练习厮杀。 谁知,宾志成坐在马车,冲着他大喊一声,“快躲起来,乌苏敌军来犯了!” 听了这话,陈智才意识到,军营又遭到了偷袭。 躲好之后,仔细观察着军营的动向,若是有需要,自己还是会出手帮他们的。 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自己的面前倒下了一名兵士。 兵士全身是血,嘴里还在汩汩地流着血。 鲜血顺着地面流了下来,直到自己的脚边。 那名兵士他认识,治疗瘟疫的时候,他们还曾经有说有笑地聊过天。 此刻,他已经失去了生命,再也不可能与自己说话了。 陈智面对认识之人的死,心情十分的复杂。 大齐的将士们身体才恢复过来,哪里能抵抗乌苏敌军的偷袭了? 思前想后,陈智还是觉得,军中没有一支武力手段高强的队伍。 只要有这样的队伍当做先锋队,无论敌军如何来侵犯,这支队伍都可以杀敌过半的。 “陈公子,你在哪里?” “沈将军,战况如何?” “乌苏敌军被赶走了,可大齐也损失惨重。” “损失惨重?怎么会这样?” 陈智从躲避的地方走出来,看到地上到处都是身死的士兵。 顿时明白,沈崇海口中的损失惨重是什么意思了。 将士们被瘟疫折磨了这么久,体能还没有补回来,就遇到了偷袭。 他们想要抵抗,也会有些体力不支的。 庆幸的是大齐并没有输,成功地赶走了乌苏敌军。 沈崇海脸上带着几道血迹,应该是杀敌留下来的。 陈智收起了自己悲悯之情,向沈崇海鞠了一躬,“沈大将军,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说!” “请将军为大齐训练属于自己的特种队!” ------------ 第一百零九章 龙虎营 “特种队?” “是的,沈将军,我大齐将士不能再被乌苏敌军损伤了。” “你说的特种队,究竟为何物?” “那是一支战斗力精良的队伍,只需要数百人,就可以抵御敌军近万人!” “天下竟有如此战斗力雄厚的队伍?” 沈崇海带兵打仗这么多年,也未曾见过有这般的队伍。 此时听陈智如此一说,不免有些疑惑。 猜到他不会马上相信自己的话,陈智走到沈崇海的身边,扶着他下了马。 事无巨细地告诉了沈崇海自己的打算。 沈崇海来不及清洗自己脸上的血污,听着陈智对自己娓娓道来那支神奇的特种队。 陈智足足讲了半个时辰,沈崇海才明白,他口中的那支队伍是何等的厉害。 从军这么多年,想要练出那样的队伍,也不是难事。 “此事不难办,只需要沈某挑选一些精明才干之人,就可以组成吃队。” “沈将军,这支队伍不仅要精明之人,还有武功超群着任职。” “这个本将军明白,只是如何训练,陈公子可有策略。” “陈某既然是军中的军师,自然愿意为沈将军效犬马之劳了。” 说着,陈智画了一张草图,告诉沈崇海,想要练兵,必须要锻炼将士们的勇气和忍耐力。 这两个方面的训练细节,他明日就可以拿到军营来。 “那可太好了,明日之内,本将军就可以挑选出合适的将士们。” “为了大齐,我们一起努力吧!” 陈智听了沈崇海的话,不免有些兴奋,举起了右手,想要跟他击掌。 可沈崇海却丝毫没有领悟陈智的意思,望着他的手,好奇地捏了捏。 “陈智,你没事吧?” “没事,我今日先回去,明日再来找将军。” “别明日了,咱们今晚好好商讨一下,如何?” 沈崇海正在兴头上,见陈智要走,拉住了他的胳膊,挽留了起来。 陈智望着自己的胳膊,呵呵一笑。 既然他都这么劝说自己了,要是走了,岂不是很不给他面子? 趁着他此刻脑海里有很多的想法,不如就全部告知给沈崇海好了。 如此想着,陈智就索性靠在了椅子上,看着沈崇海脱下了盔甲,洗了把脸,端着蜡烛就走了过来。 对照着陈智刚才画的草图,两人就开始商议如何训练特种队的事情了。 直到鸡叫三遍,陈智才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对沈崇海说着,“沈将军,我们是不是该休息一下了。” “休息,当然要休息,本将军去看看,军中的早饭好了没有。” 沈崇海丝毫没有困意,揭开了营帐的帘子,走了出去。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陈智躺在了榻上已经睡着了。 小心地用毯子给他盖上,沈崇海将带来的早饭放在了桌子上。 昨夜商谈的太晚,他的一些想法必须提前去做。 匆匆吃了早饭,就去点兵选人了。 沈崇海这边的人选好之后,陈智也睡醒开始吃饭了。 吃饱了饭,这就去了练兵场。 望着沈崇海选出的人,一一进行了测试。 以前没少打过游戏,虽说是没有真刀真枪地练过,可特种队所需要的身体素养,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摘除了一些不合格的人,陈智就将昨夜商讨好的训练计划拿了出来。 沈崇海向选出的特种队员宣读了训练计划。 那些人还不明白,为何要对他们几个加强训练。 “自今日起,你们就是大齐的特种队了,也就是所谓的龙虎营!” “沈将军,我们真的可以进入龙虎营?” “本将军说你们可以,那就一定可以。” “这个龙虎营,究竟有什么用?” 沈崇海睨了一眼问出这话的队员,咳了一声,便解释了起来。 说到底,龙虎营就是大齐的先锋队。 只要遇到了战事,他们就是冲锋在最前面的营阵。 听了这些话,龙虎营的兵士们都有些迟疑了。 这不是分明要拿他们做挡箭牌吗? “沈将军,我们不加入龙虎营,可以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们不愿意,本将军也不会勉强的。” “多谢沈将军!” 几个人说着,就向沈崇海鞠了一躬,离开了龙虎营的队列。 陈智看到他们如此轻易退出,皱了皱眉头,“沈将军,这样不妥吧?” “本将军能明白他们的心思,战场上刀剑无眼,他们也不想就这么死了。” “这……” 特种队的将士们,一定要有率先赴死的信念。 他们这些不愿意加入的人确实是不合适留下来。 为难地望着沈崇海,陈智看到又有几个人退出了龙虎营。 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 沈崇海的脸色也慢慢地变得不好看起来。 于是,他抽出了腰间的长剑,逼向了面前的将士们,“我们都是食大齐俸禄之人,岂能贪生怕死?” “将军,我们也是普通人,怎会不怕死?” “若是你们加入了龙虎营,为国捐躯之后,本将军可以承诺,每人可得一千两的补偿。” “一千两?” 这个数额,可是普通百姓一辈子都赚不来的。 众人听了这话,想走的心思动摇了起来。 趁着这个时候,陈智劝说起了他们,“你们都是军营的翘楚,若是退缩的话,其他将士们会如何看待你们?” “陈公子,我们……错了。” 几个退出龙虎营的将士们悔恨地跪了下来,如此说着。 陈智上前扶起了他们,让他们好生跟着沈将军训练。 若是哪日得了战功,还能被圣上嘉奖,加官进爵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就是所谓的危险越大,得到的报仇就越多。” “陈公子,我们知道,将军和你都是为了我们和大齐。” “我们也不想眼睁睁看着你们赴死,所以要训练你们成为强兵健将。” “我们都听将军和陈公子的安排。” 龙虎营的众人听了这话,噗通全部跪了下来,向陈智和沈崇海如此说着。 两人看到这幅画面,对视了一眼,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 他们这就成功了,只消训练得当,那么大齐的龙虎营就会无人能及了。 ------------ 第一百一十章 声名在外 龙虎营组建成功之后,每日都按照计划强化训练。 营中的将士们也都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半月之余,他们站在烈日之下,训练忍耐力的时候,陈智跟着送军械的马车来到了军营。 坐在马车上,望着皮肤黝黑,汗水不断洒落的将士们,陈智觉得是时候让他们去实战了。 只是最近乌苏敌军并没有什么大动作。 想要练一练龙虎营的战斗力,还得等到合适的战机才行。 正在如此想着,沈崇海从自己的营帐走了出来。 发现陈智盯着龙虎营的将士们发楞,不由地走了过去。 “如何?我们训练的成功还可以吧?” “岂止是可以,十分不错了,你看看他们的体魄,已经很强健了。” “本将军也试过他们的武功,不在本将军之下。” “沈将军这是自谦了。” 陈智知道,沈崇海能坐上护国将军,领兵和武功大齐没有几个人能比得过他。 此时告知自己龙虎营的将士们比自己还要强劲,不过是在夸将士们罢了。 想到这里,陈智下了马车,走到龙虎营将士们的面前。 伸出手,捏了捏那身结实的胳膊,啧啧地称赞起来。 “沈将军,他们的身体素质果然不错。” “那可是本将军精挑细选出来的人。” “龙虎营如同一柄深藏不露的暗箭,直等到需要它的时候,就可以直击敌人腹部了。” “说的不错,我们正在此磨箭等待敌人。” 沈崇海呵呵一笑,望向了不远处乌苏敌军所驻扎的地方。 那里看似风平浪静,却暗波涌动。 不知何时乌苏敌军就会出击攻打大齐的军营了。 正在他如此想的时候,宾志成慌忙跑了过来。 “沈将军,敌军有异动!” “正好,我们的龙虎营可以试一试锋芒了。” 勾了勾嘴角,沈崇海大手一挥,龙虎营的将士们穿上了自己的盔甲,整装待发。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所有的龙虎营将士们都拿着武器,等着沈崇海发号施令。 陈智有幸目睹龙虎营的战斗,内心也是澎湃不已。 不远处的呐喊声响起,龙虎营在沈崇海的带领下,飞奔而去。 陈智正想要跟上去看看,却被郎将军拉住了。 “陈智,你不要命了?” “郎将军,我只想远远地看一眼。” “刀剑无眼,难保不会伤到你。” “即使是伤到了,也无妨。” 如此解释着,陈智就想要推开郎将军。 却不知,郎将军的力气很大,他压根就推不开。 两人正在纠缠的时候,龙虎军的威喝声响起。 陈智挑起了脚,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情急之下,郎将军在陈智的后脑勺劈了一掌。 晕倒在郎将军怀里的陈智被拖到了营帐里,睡了过去。 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沈崇海已经带兵回来了。 “沈将军?战况如何?” “陈智,龙虎营出师大捷啊!” “真的吗?可惜,我没有亲眼看到那样的战况。” “不急,乌苏敌军被龙虎军冲散,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迟早还是回来的。” 沈崇海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高兴地拍着陈智的肩膀,如此解释着。 陈智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兴奋当然是合情合理的。 龙虎营的将士们也没有任何的伤亡,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心里默默许愿,希望他们在战场上都可以所向披靡,永远平安。 既然战事已经结束,那么陈智也就跟着送军械的马车离开了军营。 回到城里的时候,天色已晚。 走在街道上,听到茶馆里的客人在那里谈论着龙虎营的事情。 陈智出于好奇,也坐在了茶馆里,想听听他们是如何看待龙虎营的。 坐下之后,只听到两人啧啧地叹着,“咱们大齐的龙虎营,还真是从未见过的勇猛啊。” “谁说不是呢?一人可抵百人!” “要说,还是咱们沈将军会领兵,才会出其不意地打败了乌苏的敌军。” “龙虎营是沈将军一手带起来的,自然是归功于沈将军了。” “可我却听说,沈将军身边有一个很厉害的军师,正是因为他,大齐的边军才会屡屡战胜乌苏敌军的。” “什么军师?我们不曾听过。” “据说,那军师也是军中出身,家里有人战死沙场,才会主动投靠沈将军的。” “那还不是咱们沈将军的声望高,才会有人投靠的?” 几个茶客闲谈着,压根就没有觉得身边的陈智脸色有什么变化。 陈智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哪里比得过沈崇海的名头那么高。 毕竟,沈崇海领兵多年,才会有今日的成就。 喝了几杯茶之后,陈智也没有兴趣再听下去。 付了茶钱起身的时候,看到郎将军正盯着自己呵呵地笑着。 “郎将军,你怎么有空来城里了?” “我是来看你的,难道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请你喝茶。” “坐下说吧。” 郎将军觉察出附近有几个人望着自己,拉着陈智坐了下来。 此次来到城里,不为别的,正是要来接京城中来的一员大将。 这位大将是大齐建国之初便战功赫赫之人。 陈智听到这里,猜到了此人是谁了。 “郎将军所说的是大齐一等公薛义?” “你猜到了?还真是聪明。” “一等公来到康平府,是为何意?” 郎将军见陈智问起,俯下了身体,小声地解释着,“他是来看龙虎营的。” “龙虎营?京中也知晓了龙虎营?” “沈将军为龙虎营的将士们请奏加奉,圣上派一等公来督查的。” 听了这话,陈智这才明白,身在京中的一等公为何要来康平府这样偏僻之地了。 只是这一等公与自己并无交集,并不知道他人品如何。 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呼和声。 呼和声响起,郎将军忙起身奔走了过去。 附近的百姓们都躲了起来,街上顿时清净了许多。 陈智不知,这个一等公竟然有这样大的阵仗。 到了此处,还当是在京中那般清街。 ------------ 第一百一十一章 好大的威风 站在茶馆的陈智,还没有来得及躲避,薛义的队伍就浩浩荡荡地来到了茶馆门口。 轿子里的薛义揭开了轿帘,白了一眼陈智,挥了挥手。 顿时,就有两名身穿盔甲之人将他架了起来。 “一等公息怒。” “他是何人?敢直面本公?” “启禀一等公,此人乃是军中军师。” “军师?好大的威风啊。” 薛义脸色铁青地盯着陈智,哼了一声,甩手放下了轿帘,命队伍继续前进。 陈智一直站在茶馆里,望着薛义的队伍离开,这才看到附近的百姓悄悄地走了出来。 他们指着薛义离开的队伍,在那里讨论着薛义的名头。 大齐一等公,可不是谁都能得罪得起的。 陈智知道,此次一等公是记住自己了。 日后,他们两人还是少见面的好。 谁知,两日后的龙虎营再次夺得了大胜。 沈崇海一时高兴,趁着薛义在军营之中,邀请陈智到军营一叙。 陈智本想拒绝,可一想到还要跟军中做生意,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去了军营。 来到了庆功宴上,陈智坐在了末位。 望着主位上的薛义,不知他是否还记得自己。 “陈智是哪一个啊?” 偏偏在这个时候,薛义睨了一眼身边的人,如此问了起来。 沈崇海呵呵一笑,将陈智带到了薛义的面前。 “启禀一等公,此人正是陈智。” “原来是你?怪不得那日很是无礼。” “一等公见过陈智?” “何止是见过,还见识过他的派头!” 此时的薛义,毫不客气地指责着陈智,仿佛陈智是他最大的敌人一般。 陈智却面不改色地呵呵一笑,“多谢一等公能记得在下,着实是在下的荣光。” “看看吧,嘴巴是够甜的,也不知是不是凭着一张巧舌如簧的嘴,得到了沈将军的青睐。” 周围的人听了这话,皆是一惊,沈崇海忙拱了拱手,“一等公明查,自陈智做军师以来,我大齐所有的战事都会大捷。” “哦?他真的有这般能耐?” “一等公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其他的将士们。” “不过是一个普通百姓,能有什么才干,你们不用替他遮掩了。” 薛义见沈崇海极力地推崇陈智,不耐烦地摇了摇手,示意他们都退下去。 沈崇海还想再辩解什么,但被陈智制止了。 两人坐在了下首的位置上,畅谈着对龙虎军的改制意见。 薛义望着两人的模样,脸色慢慢地变了。 此次奉了皇命,前来督查龙虎营。 没想到,一进入军营,就看到龙虎营再次夺得了大捷。 本以为沈崇海只是侥幸培养出了龙虎营,才会如此强劲的。 却不知,那个看似普通的百姓,竟然是他出的主意。 不仅训练出如此矫健的将士们,还能屡屡出奇制胜。 薛义越想越觉得气闷,不知他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此时的陈智,举着杯,与沈崇海碰杯共饮起来。 沈崇海担心陈智会因为薛义难过,安慰着他,“一等公一直留在京城,对康平府的事不是很了解。” “我并不在意,他毕竟是一等公,不是我们普通百姓所能触及的存在。” “哎,你这就有些太谦虚了,圣上你都见过了,竟然还如此妄自菲薄?” 话虽如此,可坐在主位上的薛义,却一眼都瞧不上陈智。 在康平府这等偏僻之地,哪里会出现什么人才? 陈智在宫宴上大放异彩的时候,一等公都没有正眼瞧过他,更何况是这个时候。 主位上的薛义,睨了一眼身边,那几个跟着自己前来军营的副将,喝得有些多了。 几个人倒在了宴席的桌上,指着沈崇海,让他找几个歌姬来助助兴。 “一等公,康平府地处边境,着实是没有什么歌姬啊。” “歌姬都没有,这算什么庆功宴?” “还请一等公恕罪。” 沈崇海也没有想到,薛义到了军营,会如此的跋扈。 身负皇命又有什么大不了的,竟还想要让歌姬来助兴。 低着头,如此想着,却见薛义走了过来。 他粗糙的大手搭在了自己的肩头,压了压,“沈将军,你用人不善啊。” “一等公这是何意?” “何意?你难道不明白吗?他在军中毫无根基。” “的确是没有根基,可他有军事才能,为何不用了?” “此人目中无人,不是善类。” 薛义来之前,就听说陈智是一个生意人。 最早是和边境军营做生意,才会和沈崇海认识的。 如今,他能自由出入军营,还做了军师,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身份尊贵的他,哪里能想到陈智这样普通的百姓,有朝一日能与自己同坐在一起。 沈崇海听了这话,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尴尬地笑了笑,解释着,“一等公,陈智如今已然在军中任职了。” “什么?你这是在徇私!” “这话可不能乱说,是不是一等公?” 沈崇海确实是赞赏陈智的才能,才会请他到军中做军师的。 如今,薛义却想否定他的才干,沈崇海如何能听之任之? 于是,笑着对他解释着,“一等公来督查龙虎营,我等十分荣幸,这龙虎营能有这般的成绩,与陈智是分不开的。” “沈大将军这是何意?” “还请一等公回京之后,将陈智的事情禀告给圣上。” “他的事情?本公并不知晓。” 一等公哼了一声,甩开了衣袖,如此说着。 显然,他压根就不想给圣上提陈智。 如此一来,沈崇海也只能自己亲自上奏,奏请圣上让陈智在军中任职。 只要皇命让陈智在军中任职,看看谁还敢小瞧了他。 薛义自然明白沈崇海的心思,但他也不能直接阻止。 这场庆功宴在他的气闷之中结束了。 第二日一早,薛义带着自己的队伍就离开了康平府的边军营。 陈智目送薛义离开,有些担心地问起了沈崇海,“沈将军,你就不怕一等公回去告你的状?” “本将军行得端,坐的正,圣上不会听信谗言的。” “那就好,不要因为陈某,牵连了沈将军才好。” ------------ 第一百一十二章 陈校尉 沈崇海知道,即使是一等公瞧不上陈智,也不会因此连累到自己。 向圣上上奏的奏章昨晚已经写好了,即日就可以送往京城。 不出半月,圣上就会有个决断的。 只是此事他还不能告知陈智,必须先保密再说。 陈智并不知沈崇海的心思,望着他笑呵呵的样子,以为是在庆幸军营有了龙虎营。 龙虎营的存在,那就是战无不胜的标榜。 自从有了龙虎营,乌苏敌军日后再也不敢来触犯大齐边军了。 这是沈崇海领兵生涯之中,最得意的一个决定。 陈智告别了沈崇海,继续在康平府城里做着自己的生意。 每日都在忙碌又充实中度过,郭欣欣对他也多有照顾,让他感觉到生活变得十分甜美。 这日,陈智正在作坊里研制新的洗衣之物,听到附近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 以为今日哪一家娶亲,才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却不知,锣鼓声在作坊门口停了下来。 出于好奇,陈智走出了作坊,看到宾志成带着身边的校尉走了进来。 “恭喜陈公子。” “不对,应该叫校尉了。” “什么校尉,大将军说的陈某都糊涂了。” “皇命已经到了军营,陈智你变成我们军中之人了。” “皇命?” 陈智被众人的话弄得摸不着头脑。 何时有了皇命,圣上远在京城,怎么会因为自己的一点小事,特意下了皇命呢? 宾志成见陈智惊讶的模样,将圣上的圣旨拿了出来。 圣旨上白纸黑字,认命陈智为大齐边军沈崇海的校尉。 有了这份圣旨,陈智就是军中之人了。 宾志成的话说的一点不假。 望着手里的圣旨,陈智都不敢相信,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成为正规军。 “想笑就笑吧,我们都抑制不住为你高兴。” 手臂放在了陈智的肩头,宾志成如此对他说着。 然而,陈智并没有笑,只是默默地将圣旨收了起来,转身进入了作坊。 前来祝贺他的将士们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跟着他一起走了进去。 走进作坊之后,只见陈智坐在自己的原来的位置上,手里正在摸索着细腻的粉末。 “陈校尉,我们该到军营去了。” “我可以成为校尉,但自己的生意,还得照看,不是吗?” “这……” 陈智的话一出,宾志成也为难起来。 军中若是没有什么大事,陈智自然可以随意出入军营来照看自己的生意。 可遇到了战时,随意出入军营,那可是要军法处置的。 这一点,宾志成不得不告知陈智。 陈智听了宾志成的话,半天没有说话。 等了许久,他擦了擦手上的粉末,呵呵一笑,“既然皇命让陈某做校尉,那陈某自然可以遵纪守法,做一个合格的校尉。” “这就对了嘛,让我白担心一场。” 宾志成说着,哈哈大笑起来,拉着陈智的手,就向外走去。 两人一起来到了军营,看到沈崇海搭了一个台子,上书贺陈智成为边军校尉的横幅在台子的最中央。 如此醒目的字眼,谁看了都会知道,这陈智成为了边军之人了。 陈智上前,恭敬地鞠了一躬,“属下前来报到!” “好,很好!我军终于可以留住你这样的人才了。” “多谢将军不弃,才有陈某的今日。” “陈智,本将军是不是告诉过你,在本将军面前,可不要这么自谦。” “属下记住了。” 陈智回答着,挺直了腰身。 幸能遇到赏识自己的人,两人还能谈得来,这真是人间幸事啊。 两人双肩并在一起,会心一笑,整个军营都萦绕着欢快的笑声。 身在铺子里的郭欣欣得知陈智成为了校尉,惊得将手中的账册都掉落在地了。 “郡主,你没事吧。” “玉儿,我们得去一趟军营了。” “啊?那里可都是男子啊。”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必须得去一趟。” 拉上了玉儿,郭欣欣就上了马车。 军营里正是一片热闹的景象,陈智并不知晓郭欣欣已经赶了过来。 郭欣欣下了马车,望着陈智和将士们在喝酒庆祝,气得提起了衣裙,奔向了他。 “欣儿,你怎么来了?” “陈智,你还知道有我这个人啊。” “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来军营做校尉,可曾想过自己的生意?” “沈将军说了,我可以随时回去照看生意的。” “可我……” 听了陈智的话,郭欣欣眼中含着热泪,终于流了下来。 她是想说,自己不希望陈智到军营之中来。 遇到了战事,那多么危险。 陈智的三个哥哥不就是战死沙场的吗? 看到郭欣欣脸颊上的两行清泪,陈智意识到事情比较棘手,忙将手里的酒杯递给了身边的人,拉着郭欣欣去了僻静之地。 “欣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那你能不能听我的劝,不要到军营来,好不好?” “不可能了,圣上下令了。” “什么?圣上?” 郭欣欣也没有料到,陈智能来军中,那是圣上的皇命。 红着眼眶,望着陈智一脸无辜的样子,郭欣欣啪地打了他一巴掌。 “陈智,我恨你!” “欣儿,你要是恨我,就狠狠的打我吧。我对不起你。” “陈智,你何止是对不起我,你对不起所有跟你做生意的人。” 说完这话,郭欣欣伤心地哭了起来。 心中难过的情绪必须要得到发泄,要不然她都无法呼吸了。 陈智一看到郭欣欣哭,忙用自己的衣角替她擦脸上的泪水。 郭欣欣见他如此,一把推开了他。 “那么臭的衣角,还给我擦脸?”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陈智,皇命不可违,可我还是不想让你到军中来。”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安危。” “你知道就好,就怕你到了军中,早就把我和生意忘干净了。” 说着,郭欣欣赌气地转过身,背对着陈智。 陈智却呵呵一笑,将郭欣欣拉到了自己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我就算是把什么都忘记了,也不会忘记你的。” “花言巧语!”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心里的人 陈智望着郭欣欣娇羞的模样,低下了头,问起了她,“这样的花言巧语,你可喜欢?” “谁喜欢了?我才不稀罕呢。” “真的吗?那我把自己的花言巧语说给旁人听,如何?” “你敢!” 郭欣欣一听陈智这话,气得怒视着他,呵斥着。 既然知道生气,那就说明没太大的事情。 用手指在郭欣欣的额头上轻轻地敲了一下,“我要是真的敢,你待如何呢?” “那我就带着表哥,杀过去!” “我的好欣儿,你还真是狠心啊,杀了我,你不心疼吗?” 郭欣欣没有料到,陈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脸上一红,马上窘迫的低下了头。 如此模样的郭欣欣,有种特别的韵味,看得陈智来了兴致。 捏住了她的下巴扬了起来,“说话呀,你会心疼吗?” “我有何心疼的,你都爱慕了别人,我会将你和她赶尽杀绝!” “那我日后可得小心,不敢招惹了你。” “你……” 郭欣欣倒是希望陈智多关心她。 这样一来,他们两人相处的时间不就更多了吗? 气闷地喝了一声,郭欣欣有些后悔,忙收敛了怒火,温柔地靠在了陈智的怀里。 “你不要离我而去,好不好?”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啊。” “可你都成了军中之人了,我就不能天天看到你了。” “欣儿,别忘了,军中的将军可是你表哥。” 有沈崇海在,陈智想要离开军营,还不是说走就走? 至于自己的生意,那还得要多照看才行。 总不能将全部的生意都扔给郭欣欣来经营。 那对郡主也太苛刻了吧。 郭欣欣见他如此一说,也就放心了下来。 好言相劝了许久,郭欣欣才极不情愿地离开了军营。 沈崇海看到自己的表妹坐上了马车,这才走到了陈智的身边,“表妹这是心有所属了啊。” “她心里的人是谁?” “那你得去问她啊,难道本将军知晓?” 不用说,郭欣欣心中的那个人,除了陈智也没有旁人了。 单单从她气呼呼地赶到军营来的架势,也能猜到八九分了。 陈智听了沈崇海这话,睨了一眼他,“沈将军何时也变得如此喜欢八卦?” “八卦?那是什么?五行八卦吗?本将军可不喜欢。” 摇了摇头,沈崇海否定着。 无奈之下,陈智也只能打着哈哈,随便扯了一个谎,糊弄了过去。 夜里留在了军营,有种说不出来的兴奋。 躺在行军床上,陈智久久都睡不着。 想起郭欣欣所说的那些话,心中总觉得暖暖的。 不成想,小妮子对他倒是一往情深,害怕他被人伤到,还特意来到了军营哭了一场。 “陈校尉,睡着了吗?” “睡着了。” “我就猜到你今晚上要睡不着的。” 郎将军说着,凑到了陈智的身边。 乐呵呵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只烤鸡,放在了陈智的面前。 “这是干什么?” “当然是来犒劳你的。” “犒劳我?为什么?” “郡主那么心疼你,走之前让我多照顾你的。” 陈智也没有料到,郭欣欣会在自己的身边安插保护自己的人。 抬眉睨了一眼郎将军,陈智打开了烤鸡,拽下来一只鸡腿,啃了起来。 郎将军看到陈智并不辩解,凑到了陈智的身边,小声地问起了他,“陈智,听说你的三个哥哥都战死沙场了。” “是啊,怎么了?” “那你的三位嫂嫂,是不是都守寡了?” “你想说什么?” “咱们两人的关系这么好,不如你给我和你嫂嫂说个媒,如何?” “什么?” 陈智吃了一半鸡腿,愣在了那里,惊讶地望着郎将军。 实在是没有想到,郎将军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娶谁不好,非要打自己寡嫂的主意。 一想到这些,陈智将鸡腿扔进了纸包里,推给了郎将军。 “此事没门,还不快走!” “陈智,你不要这么小气嘛,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什么真心话?你想让我的嫂嫂成为人人唾弃的荡妇吗?” 寡嫂们在家,多少还能被人敬重,若是自己给她们说媒,这不是要断了她们的生路吗? 如此恶毒的事情,他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的。 郎将军也没有想到,陈智的反应会如此大。 抱着自己的烤鸡,委屈地解释着,“军中实在是苦闷,我也是想成个家,有人知冷知热罢了。” “你想成家可以,但不要搭上我嫂嫂。” “听你说,你的嫂嫂们各个贤惠温柔,所以我觉得应该是良配。” “我呸!” 陈智听了这话,啐了一口,将郎将军推出了自己的营帐。 即使是再亲近的人,也不能将三位嫂嫂送入火坑不是? 如此想着,陈智觉得这样残酷的事实对三位嫂嫂很不公平。 但那又有什么办法,只能以眼下的局势来做,不能陷嫂嫂于不忠不义不是。 郎将军站在陈智营帐门外,抱着自己的烤鸡,呵呵一笑,“没看出来,这小子对嫂嫂还真是好。” “郎将军,你人可以走,烤鸡留下。” “你把我推出了的,想吃烤鸡,没门!” 既然陈智都不想跟他聊天,那么他手里的烤鸡,也只能自己带走了。 陈智听了郎将军的话,嗤地笑了一声,“那你走吧,想成家,那就等到天荒地老吧。” 走了几步的郎将军,乍一听到这话,忙转身再次进入了陈智的营帐。 “你方才说什么?” “你想成家的话,我会让欣儿替你张罗,如何?” “此话当真?” “我何曾骗过你?” 说着,陈智从他怀里掏出了烤鸡,拿了起来,继续吃着。 除了自己的嫂嫂,只要郎将军喜欢,他定会让郭欣欣促成这段姻缘的。 郎将军本是京城之人,随军来到了此处,也是难为他了。 如今他想成家,自然也会让他如愿的。 两人坐在营帐里,一边吃着烤鸡,一边谈论着在军中的未来。 谈着谈着,两人靠在了一起,畅想着若是天下太平,他们会如何谋划自己的未来。 ------------ 第一百一十四章 促卖会 军营之中训练的号角响起,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陈智。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发现身边还躺着一个人。 这可把他唬了一跳,忙跳下了床,“谁!” “谁呀,这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军号响了,我们该去操练场了。” “什么?” 床上的人听了陈智这话,惊讶地大喊一声,打了一个激灵,也跟着跳下了床。 两人都是军中任职之人,可不能在众将士面前失了分寸。 军号响起之后,军营所有的将士们都必须到操练场去练武。 这是亘古不变的军令。 陈智想到这里,草草地穿上了自己的外衣,向军营外奔去。 郎将军紧随其后,不断地呼喊着,让陈智等一等自己。 好在两人并没有晚,最后一遍军号响起的时候,两人已经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了。 沈崇海望着陈智的方向,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知他来到军营,竟然会如此的适应这样的生活。 岂不知,陈智以前上学军训,那可都是获得教官点名表扬过得。 适应军中生活,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陈智迎着阳光,望着熟悉的操练场,开始和将士们一起操练了起来。 在他操练的时候,城里的郭欣欣已经到了铺子。 查看了昨日的账目之后,就安排起了今日的铺面活动。 这种活动是陈智想出来的,遇到了节假日,他们的齐安汇都会找一个由头来做货品的促卖会。 此次的促卖会,陈智叫它什么‘光棍节’。 虽然她不知道这名头的来由,可是只要能让铺子卖出更多的货品,也就无所谓什么名堂了。 布置好了铺子里的货品,还有门外的告示,郭欣欣就让伙计们打开铺子的门板。 第一个门板刚刚打开,就有无数个人冲了进来。 “掌柜的,你们这里的货品,真的是第二件半价吗?” “当然了,我们铺子可是童叟无欺的。” “那可太好了,我正想买一些东西送人了。” 说着,客人开始挑选了起来。 郭欣欣站在众多客人之中,嘴角不由地上扬起来。 没想到,铺子里即使是没有陈智,也会按照他的安排,顺利地进行着各种生意。 正在她如此想着的时候,有人捂着肚子,哇哇地叫了起来。 “你们这里的东西有毒!” “什么?有毒?我们可不敢买了。” “是啊,你看那个人都被毒晕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给自己的货品上面下毒呢?” 客人们看到有人晕倒在地,还吐了鲜血,吓得都不敢再挑选货品了。 郭欣欣见状,忙让伙计去请大夫。 人要是再自己的铺子出事,她就是百口莫辩了。 大夫来了之后,铺子里看热闹的人都退到了铺子门外。 他们伸长了脖子挤在一起,向铺子里望去。 “大夫,这位客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这是中毒了。” “怎么会?我们的货品没问题的!” “能让老夫看看吗?” 大夫松开了中毒之人的手腕,如此问起了郭欣欣。 郭欣欣拿起了客人倒地之前摸过的胭脂,递给了大夫。 摸到胭脂盒子,还没有闻,大夫的脸色就变了。 “这……” “怎么了?” “盒子上有砒霜!” “砒霜?这是剧毒之物,我们是绝对不可能用的。” 大夫小心地包好了胭脂盒子,然后净了手,这才问起了郭欣欣,这批货品都有谁接触过。 货品全部都是从作坊里运到此处的。 也是铺子里的伙计一件件摆放到了柜面上。 若是真的有砒霜,那么铺子里的伙计也会受到牵连的。 然而,伙计们一个个都很正常,完全没有中毒的迹象。 听了郭欣欣这话,大夫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示意郭欣欣将手伸进中毒客人的怀里。 郭欣欣伸进去之后,摸到了一个小纸团。 好奇地拿出了小纸团,却被大夫马上呵斥了一句,“快扔了!” “怎么回事?” “那是包过砒霜的纸团。” “原来是她自己下毒,才害了自己的。” “此事只能报官了,老夫也救不活她了。” 郭欣欣不成想,对方为了陷害齐安汇,竟会豁出命来。 事先带来了砒霜,涂抹在了胭脂盒子上,即使是别人没有中毒身亡。 那么接触过盒子的下毒人也会中毒的。 如此一来,客人们见有人中毒,也就不会继续在齐安汇来买东西了。 这般歹毒的心计,到底是谁想出来的呢? 郭欣欣一边吩咐伙计报官,一边收拾了铺子里的残局。 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砒霜波及到铺子里其他的货品上面来。 处理了此事之后,郭欣欣来到了铺子门口,向众人解释遇到的事情缘由。 可看到有人身死在了齐安汇的铺子里,哪里还敢再进去买东西。 即使是铺子做了促卖会,他们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郭欣欣看到众人如此模样,忧愁不已。 作坊为了此次的促卖会,连夜加班加点地做出了这么多的货品。 若是没有人来买的话,岂不是又要囤积了? 正在她发愁的时候,陈智推开了人群,来到了她的身边。 “各位,我们齐安汇出了这等事情,实在是抱歉,为了答谢各位乡亲昔日的光顾,本店全部货品一折出售!” “一折?什么意思?” “就是平日里,你花十两银子买的东西,现在只需要一两银子。” “不会吧?会有这样的好事?” 围在齐安汇门口的客人,很是不解地问起了陈智。 他们都没有想到,陈智为了挽回这些客人,会出此下策,敢赔本来售卖货品。 郭欣欣也被陈智的决定吓了一跳,忙拉住了他的胳膊,“陈智,你疯了吗?” “欣儿,我没有疯,咱们先走着看吧。” “那些货品,若是都这么卖出去,岂不是要赔钱了?” “我们对客人的信誉不能丢,不是吗?” 齐安汇立足于康平府的信誉,可是千金难求的。 陈智正是懂得这个道理,才会出此下策,来兜售自己的货品。 郭欣欣正要说什么,却见围着的客人们已经纷纷挤进了齐安汇的铺子里。 客人们都在抢着拿柜上的货品,好似完全忘记了之前铺子发生的事情。 陈智站在郭欣欣的身边,望着客人们抢购的样子,呵呵一笑,“如何?我的法子不错吧?” “你的法子是不错,可我们赔本赚吆喝,也赚不了银子。” “这可比赚银子好多了。” “陈智,你进了军营怕不是脑子被打坏了吧?” “没有坏,我只是实事求是罢了。” 摸了摸自己的头,陈智如此解释着。 虽然郭欣欣此时还不懂得这些,但过不了多久,她就应该明白自己这么做的道理了。 没一会儿功夫,铺子里的货品全部被抢空了。 账房先生马上算出了此次铺子里的账目。 足足亏了有五百两银子。 “看看吧,你还在那里笑。” “五百两而已,我们齐安汇还是能撑得住的。” “每日都这样的话,迟早会完蛋的。” “欣儿,不要着急这么说,得先想想,为何今日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你是说,有人故意下毒害我们齐安汇的事情?” 郭欣欣如此说着,便开始想了起来。 最近他们也没有得罪什么人,会是谁想害他们了? 想了许久,郭欣欣想不出究竟是谁下的手,便望向了陈智。 “铺子是你开的,你也不想想?” “我已经想到了是谁。” “是谁?” “除了京城的那一位,还能有谁?” “你是指……” 两人心知肚明,没有必要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来。 毕竟,此事他们还得从长计议,不能打草惊蛇才行。 心照不宣地望向了彼此,郭欣欣便明白,京城里的人还是不想放过他们齐安汇。 如今,已经将主意达到了自己的货品上面。 郭欣欣一想到这些,就不寒而栗起来。 “陈智,我们该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要见招拆招才行。” “你进入军营,难得回来,让我一个人怎么见招拆招?” “沈大将军让我休沐,我回来处理完此事再说。”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 “先不要着急高兴,我们得想想对策。” 陈智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附近有锣鼓声音响了起来。 ------------ 第一百一十五章 没有红花 好奇地和郭欣欣走到了门外,发现不远处开了一间胭脂水粉铺子。 指了指那间铺子,陈智问起了郭欣欣,“他们是何时开的铺子?” “我也不清楚,昨日还没有呢。” “连夜开铺子,这速度还是挺快的啊。” 想起自己铺子里遇到了胭脂盒子被人下毒,陈智不由地关注起了刚开业的水粉铺子。 若是没有猜错,那家铺子要跟他们齐安汇较劲了。 果然不出所料,陈智还没有回到自己的铺子里,就听到那家铺子的掌柜走了出来。 “在下初来贵地,还请各位多多海涵。” “掌柜的,你们铺子的水粉与别处有何不同啊!” “我们的配方,可是京中贵人们都喜欢的,不妨进来试试。” “京中贵人用的,我们怕是买不起。” “价格好商量,只要各位喜欢,在下愿意以普通水粉的价格卖给各位。” 掌柜的此话一出,很多姑娘和夫人都开始跃跃欲试起来。 虽说她们用惯齐安汇的胭脂水粉,可一听说有京城贵人用的东西,自然也想试试。 究竟哪一家的胭脂水粉能好一些,也只有用过之后才知晓。 陈智望着那个掌柜的不住地望向齐安汇,更加笃定,那人来者不善。 郭欣欣看了一会儿,气得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铺子里。 “这就生气了,是不是有些沉不住气了?” “我能不生气吗?他们这不是要打擂台吗?” “你若是只顾着生气,岂不是中了他们的奸计?” “那你想想办法,让我们齐安汇不能输了才行。” 郭欣欣一时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于是,她将希望寄托在了陈智的身上。 陈智想了想,在郭欣欣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听了陈智的话,郭欣欣的怒气就没有那么大了。 脸上还浮现出了笑容,然后跟着陈智,就去了后院。 齐安汇附近的铺子里人潮涌动,那些姑娘们都在那里挑选着京城才有的胭脂水粉。 掌柜的看到这些客人,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掌柜的,我们这就站住脚了。” “不着急,齐安汇要彻底消失,还得些时日了。” “京中的主子来信了,说是要让陈智彻底死心才行。” “我们会让陈智输得心服口服的。” 掌柜的对身边的账房先生如此说着,就笑着开始招呼起了进来的客人。 此时的齐安汇里面,陈智已经将自己的货品成分和外包装改了一遍。 胭脂盒子的样子,那只要交给作坊,不日就可以做出来。 至于胭脂水粉里面的成分,无非是要加入更加馥郁的香气,还有美白的药材进去。 好在陈智有自己的药铺,只要从药铺调来药材,那么就可以做出具有美白效果的胭脂水粉了。 只是要推出这样的新品,必须要制造出一些噱头才行。 陈智想了一晚上,终于在天亮之前,写好了新品的告示。 齐安汇的告示张贴出来之后,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她们以前都是齐安汇的老主顾了。 这一次,听说齐安汇推出了美白的胭脂水粉,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若是真的有效的话,她们也就不需要用其他的胭脂水粉来美白了。 “各位老主顾,我们齐安汇还有一款美白霜,只要每晚涂上美白霜的话,不出三日,就可以白里透红了。” “掌柜的,你说的那个美白霜,真的有那么神奇吗?” “当然神奇了,若是三日之后,你们还没有变白,我们齐安汇可以无条件退款!” “这么好?还可以无条件退款!” 众人一听这话,兴奋地欢呼雀跃起来。 几个老主顾已经等不及冲了进去,想试一试齐安汇的新品美白霜了。 陈智和郭欣欣站在后院,望着铺子里的客人,两人相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齐安汇仅仅用一款美白霜,就将对面铺子的客人都招揽了来。 这一招确实是打的对方措手不及。 对面的姹紫嫣红水粉店铺开门之后,没有等到上门来的客人,却瞧见齐安汇门口人头攒动。 “这是什么情况?” “掌柜的,听说那边出了什么美白霜,所以人才会那么多的。” “什么?美白霜?那是什么鬼东西?” “美白霜不是鬼东西,城里的夫人和小姐们都十分喜欢。” “她们喜欢?” 掌柜的一听到这话,眯缝起了眼睛,睨了一眼对面不远处的齐安汇。 没想到,陈智还那么大的能耐,一晚上就做出了什么美白霜。 不仅没有丢失老主顾,还让更多的人去了他们的铺子。 如此一来,他到康平府来的目的岂不是就完不成了? 一想到这些,掌柜的就开始头疼不已。 用拳头捶着自己的头,不断地想着如何应对陈智的此举。 忽然,灵机一动,他在身边伙计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伙计听他这么一说,赶紧离开了铺子。 掌柜的看着伙计离开,笑眯眯地盯着齐安汇那三个大字,等着自己所谋划的结果。 齐安汇里面,陈智和郭欣欣正在想着研制什么样的新品,好让齐安汇能在商界屹立不倒。 谁知,新品还没有商讨完,就听到铺子里传来了一声惨叫。 两人一起奔向了铺子里面,看到很多的夫人捂着自己的脸大叫大嚷起来。 “怎么回事?” “东家,我们也不清楚,她们用了美白霜之后,就疼得叫了起来。” “美白霜?会疼?” 陈智狐疑地望着那几个夫人,猜想着对方又要闹出什么祸端来。 还未等他想明白,几个衙役冲了进来。 他们二话不说,径直走到了陈智的面前,将他双臂控制住了。 “你们要干什么?” “齐安汇被人举报售卖劣质货品。” “没有,我们是冤枉的。” “你看看这些人,还敢说你们是冤枉的?” 衙役指着疼得打滚的几个夫人,如此质问起了陈智。 那几打滚的人听了这话,叫的更加惨烈了。 “差大人,我们是被他蒙蔽的,没想到他会毁了我们的脸。” “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她们所用的美白霜,不是我们铺子的!” “是吗?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说着,衙役从柜上拿出了齐安汇正在售卖的美白霜。 打开了美白霜的盖子,衙役命令着陈智,“你若是觉得自己冤枉,可以试试你们自己的货品。” “试就试,我们真金不怕火炼。” 陈智说完这话,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点美白霜。 岂料,美白霜到了自己的脸上,肌肤便开始刺痛起来。 脸上的肌肤不一会儿就出现了可怕的红疹。 衙役看到陈智脸上的红疹,冷哼一声,“我们不曾冤枉你,不是吗?” “这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还能是哪里出了问题,定是你们的美白霜有问题!” 衙役看到了美白霜的真实反馈,马上认定齐安汇所有的美白霜都有问题。 脸上传来刺疼的陈智,还没有来得及反抗,就被衙役束缚住了双手。 幸亏他在军中修习了反擒拿之术,一个转身,顺利地从衙役的手里逃脱了。 “好哇,你还不想去见县令大人?” “我们齐安汇没有错!” “死不悔改,你脸上那是什么?” “我们的美白霜被人下了药。” “为何没有给别人下药,非要给你们下药了?” 衙役一边说着,一边抽出了腰间的长刀,指向了陈智。 双方如此剑拔弩张的样子,让郭欣欣十分担心。 ------------ 第一百一十六章 美白霜之祸 “陈智,不如我们去县衙,将事情说清楚。” “去了县衙,我们就说不清楚了。” “那也不能这么僵持着啊。” 郭欣欣环视了一圈四周的夫人和小姐们,确实是有些着急起来。 本以为美白霜一出,会让他们重新恢复到以前的生意状态。 如今看来,还是他们想的太简单了。 对面的姹紫嫣红不会轻易放过他们齐安汇的。 陈智听了郭欣欣这话,睨了一眼她,“好,我听你的,可以去县衙,但这些人和货,必须要封锁住,谁也不许离开。” “你这就霸道了,我们不想在这里买了,还不能走了?” “的确不能走,除非你们供出谁是幕后主使!” “什么幕后主使,莫名其妙!” 城里的夫人们何曾受过这样的管制,白了一眼陈智,如此对他说着。 若是真的惹恼了这般老主顾,那么齐安汇也就不好继续做下去了。 陈智想到这里,不由地望了一眼身边的衙役。 “她们想走,怕是要毁灭证据,所以不能让她们离开。” “你只是铺子的东家,凭什么如此污蔑别人?” “是啊,你没有权利污蔑我们!” 几个夫人见衙役也帮着她们说话,这就叫了起来。 郭欣欣想起昨日之事,悄悄让伙计请了大夫。 陈智拖到大夫前来,查看了脸上疼痛夫人的病情,摸了摸山羊胡须,“她们只是对红花过敏。” “什么,红花?你的美白霜里面竟然又红花?” “红花是药材,有美容活血的功效,难道不可以吗?” “若是有身孕的人不小心用了美白霜,岂不是要害了她?” 此言一出,铺子里的夫人和小姐们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她们实在不敢相信,陈智的美白霜会加入了红花。 虽说里面的剂量还不清楚,可真的出事,那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你们这真是危言耸听啊。” “怎么就危言耸听了?你难道不心虚吗?” “我有何心虚的?你们几个对红花过敏,正好可以来试试我们的美白霜是不是真材实料了。” 却不想,陈智笑着说完这话,竟哈哈大笑起来。 大夫和衙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被攻击,才会出现这般看不透的举动来。 忽然,陈智的笑声戛然而止,上前一把揪住了那个大夫,“我的美白霜里面没有红花!” 众人听了陈智的话,马上惊骇地瞪大了眼睛。 大夫摸着山羊胡子的手顿在了空中,脸色灰暗了下来。 “大夫,我的美白霜里面没有红花,你为何会说她们是红花过敏呢?” “这不可能!老夫从医这么多年,不会看错的。” “错了就是错了,为何不愿意承认了?” 陈智冷哼一声,睨了一眼大夫。 不知他收了姹紫嫣红多少银子,空口白牙在这里胡说一气。 大夫气得胡须都翘了起来,盯着陈智,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衙役发现大夫的神色不对,转身走到他的身边,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老夫不知道。” “你能不知道?” “老夫真的不清楚,她们确实是对红花过敏才引起的。” “你要是不想被关进牢里去,那就乖乖说实话!” 衙役的长刀架到了大夫的脖子上,让他不由地颤了一下。 大夫惊慌地望着齐安汇门外,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不用猜,这个大夫一定是有问题,才会有这么过激的反应。 陈智呵呵一笑,走到了大夫的面前,捏住了他的脉搏。 “心跳这么快,莫非是做贼心虚了?” “一派胡言!” “是不是胡言,你心里不清楚吗?要不要让对面的掌柜过来对质呢?” “陈智,你做了亏心事,还想抵赖?” “是不是抵赖,我清楚,你也清楚,不是吗?” 陈智不仅能在康平府里开药铺,还是一名大夫。 身边这位大夫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他心里自然清楚。 既然他不愿意说实话,那就让衙役带走他好了。 至于躺在地上哀嚎的夫人们,自己有办法让她们缓解疼痛。 等到衙役带着来齐安汇大夫离开,陈智蹲了下来,在那些夫人的脉搏上探了一下。 果然,这些夫人脸上的疼痛另有蹊跷。 她们脸上的触感,皆是来自一种叫做防风和黄连的两味草药。 两种草药合在了一起,会让肌肤十分的难受,而且出现刺痛的感觉。 陈智了解到了这一点,拿起了银针,沾了一点自己所带的药水,刺入了夫人们的穴位之中。 夫人们起初疼痛难耐地叫喊了几句,没一会儿却没有那么难受了。 望着陈智拔掉了银针,不由地问起了他,“你是如何做到的?” “各位夫人,别忘了,陈某还是个大夫。” “怪不得,我们脸上好多了,再也不疼了。” “夫人们回去记着用我们的美白霜,可以缓解疼痛。” “真的吗?美白霜还要这样的功效?” “你们用了,自然就知道,我们美白霜究竟有多好了。” 陈智收好了银针,将夫人们都扶了起来如此解释着。 夫人们伸出手想要去拿美白霜,可一想到自己的脸,又开始胆怯起来。 看到这一幕,陈智呵呵一笑,“你们放心,我们铺子的美白霜绝对没有问题,只是这包装上被人动了手脚。” 说着,陈智伸出手,摸向了包装上的花纹。 花纹里被人塞了细密的草药粉,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只有刚才试探过夫人们脉象的自己,才能从细小的花纹里看出端倪来。 制作美白霜的包装,那是自己作坊做的,绝对不会在作坊里出错。 唯一有可能被人动手脚的时候,正是美白霜到铺子,趁着客人们都在拿捏包装,偷偷撒上的草药。 如此一想,陈智环视了四周,发现了几个神色异样之人。 冲着自己家的伙计点了点头,几个伙计就压着几个人上前来了。 “东家,这些人怎么处置?” “交给县衙吧,我也懒得理会她们了。” “陈智,你没有权利动我们!~” “哎呦,我没有权利,你们到我铺子来撒野,我还不能报官了,对吗?” 陈智说完这话,挥了挥手,示意伙计带着几名夫人去县衙。 那几个被带走的夫人大喊大叫着,仿佛陈智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走出齐安汇没有几步,姹紫嫣红的掌柜的冲陈智拱了拱手,“敢问这位掌柜的,这几位是犯了什么错吗?” “她们所犯之错,皆是有人指使,我只是想让她们说出指使之人罢了。” “啊。还有这等事?在下出来贵地,还不知有这等悍妇!” “谁说不是呢,这些悍妇,就该到县衙去,好好交代她们的幕后主使。” “在下看她们也着实是可怜,为了几个银钱做出亏心事,不如放了她们,可好?” 陈智竟然没有想到,姹紫嫣红掌柜会如此明目张胆地提出这等要求。 ------------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不留祸患 呵呵一笑,望着面前的掌柜的,陈智将自己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手掌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地捏了下去,疼得掌柜的脸都扭曲了。 “若是兄台不愿意放人,那就按照兄台所想去办便是了。” “放人可以,你们姹紫嫣红永远离开康平府!” “岂有此理,你是在羞辱我们外乡人吗?” “你们不是京城来的吗?那么大的背景,还用得着怕我们吗?” 陈智说着,手掌狠狠地捏了一把,使得手里的掌柜的哎呦一声喊了起来。 掌柜的实在是无法忍受陈智的羞辱,气恼地大喝一声,“休得胡言!” “这话怎么听着耳熟?” “你又想在这里胡言乱语!” “对了,方才那个大夫也是这么说话的,莫非你们认识?” 此言一出,掌柜的羞愧难当,指着陈智,结结巴巴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众人看到掌柜如此模样,不由地怀疑起了他。 掌柜的听到身边人的议论,冷哼一声,“你们康平府的人欺负我们外乡人。” “是不是欺负,咱们单论,你做出的事情,该不该到县衙里说道说道呢?” 陈智说着,上前揪住了掌柜的,不想让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脱。 这可把掌柜的吓了一跳,大喊大叫着,就想要坐实了陈智欺负他这个外乡人的事实。 见他如此架势,陈智也不气恼,一把扭住了掌柜的,将他摁倒在地。 掌柜的脸着地,嘴里不断地有尘土进入。 想要说什么,却被满地的尘土弄得张不开嘴了。 “姹紫嫣红到底是什么来路,我不想揭穿,但你们想破坏我们的生意,门都没有!” “你……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咱们到县令那里去说清楚便是。” 说完这话,陈智揪住了掌柜的,带着他到了县衙。 正好污蔑齐安汇的大夫被押到了牢房,他和掌柜的擦肩而过的那一刻,两人都愣了一下。 这个细小的神色变化,落入了陈智的眼里。 拎着掌柜的就让他跪了下来。 县令得知陈智是军中的校尉,不敢怠慢,听了陈智的话之后,就开始审理起了姹紫嫣红掌柜的。 几次板子打的,掌柜的全部都交代清楚了。 不仅说自己为何来到了康平府,而且还说出了自己陷害陈智的经过。 县令听了这话,哪里还能容他逍遥法外,喝令衙役打了一顿板子,扔到了牢房里去了。 “校尉大人,此人已经处置,不知还有何安排?” “没什么安排,县令大人秉公办差,陈某很是赞赏。” “多谢校尉大人的夸奖。” 说着,县令拱了拱手,恭敬地请陈智到县衙的后院去喝茶。 陈智摆了摆手,“我还得去收拾生意的烂摊子,就不去打扰县令大人了。” 县令也不好再强求,恭送他离开了县衙。 回到了齐安汇,陈智看到铺子里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客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郭欣欣的脸色也不好看,有些气闷地说着,“他们还真是不想盼着咱们好。” “咱们要是好了,他们的生意就不会那么好了。” “话是这么个道理,但我总觉得憋闷的慌。” “不着急,我想办法惩治一下他们便是。” “你想到好办法了?” “那是当然。” 陈智诡异地笑了笑,凑到了郭欣欣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听了陈智的办法,郭欣欣笑得站都站不住了。 “你呀,还真是有办法。” “如何?如此办法,不仅可以让他们得到惩戒,还能让我们好好的赚一笔。” “那我可等着看好戏了。” 郭欣欣说着,妩媚一笑,回到了铺子后院。 后院的房间里还放着陈智绘好的草图,只要草图能付诸行动,定会打的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正在她如此想着的时候,县令已经偷偷放走了关起来的掌柜。 他是收到了某些人的书信,才会这么做的。 至于那个来信之人的身份,除了他,谁也不清楚了。 掌柜的离开康平府之后,径直走上了通往京城的官道。 官道上有人接应着他,看到他狼狈的模样,心酸地打量着他。 “兄台,你为何变得如此窝囊?” “还不是那个陈智,我跟他势不两立!” “咱们还是得小心才是,不能暴露了主子的身份。” “怕是不行了,那个陈智大概是猜到了。” 掌柜的从陈智的言语中猜到,陈智应该是得到了线索,才敢将自己亲手送到县衙的。 如此一来,他们背后的主子,岂不是就暴露了? 听了掌柜的话,对方的脸色变得铁青。 “你是说,那个陈智猜到了?” “是啊。” “那就不能留下这个祸患了。” 既然主意已定,那么他们必须得再到康平府去。 陈智留在世上终究是祸端,不如早些铲除的好。 他们一路上小心翼翼地走着,来到了康平府之后,已经是半夜时分了。 等到了天明,他们才进了城。 此时的陈智,在美白霜的基础上,制作出了第一批的面膜。 齐安汇一开门营业,就有伙计向众人介绍美白霜的用途。 得知面膜的使用方法和用途,贵妇人们和小姐们都开始抢购起来。 有些客人抢不到想要的货品,有些埋怨地向陈智诉苦,“你们的货品,就不能多一些吗?” “夫人,我们只是预售,还不知道售卖效果,所以并不多。” “我的姐妹得知康平府有好东西,还想让我给她多买一些呢。” “夫人的姐妹可是城中之人?” “她们可不在城中,而是在富足的苏杭府。” “苏杭?” 陈智听了这话,不由地一惊。 不成想,自己的货品如此受人追捧,竟然连苏杭地区的人都知晓了。 莫非她们是从京中得到的消息,知道齐安汇里面有很多新奇的货品? 如此想着的时候,陈智身边的夫人上前了一步,“东家,你们作坊的货品,能不能都卖给我府上?” “夫人这是何意?” “当然是给你们齐安汇介绍好的买主了。” “那就太感谢夫人了。” “你先别着急谢我,只要你们的货品好,买主喜欢,我希望能从中抽成。” “当然可以。” 陈智也没有想到,这位夫人性格如此爽快,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既然对方爽快,那么自己也没有必要扭捏。 当即和夫人商定了货品的名录,还有提成的多少。 夫人笑嘻嘻地从齐安汇离开,走之前告知陈智,三日后她会按时来取货。 目送那位夫人离开,陈智就赶紧去了一趟作坊。 作坊里的工匠看来又得要忙碌起来了。 等到安排了作坊制作货品的情况,陈智拖着疲惫的身体,就去了铺子准备休息。 谁知,这么晚,郭欣欣也没有休息,还在那里挑灯核对着账目。 “你回来了?” “你不困吗?” “还差一点,近日的进账比较多,我必须每日核对清楚。” “那你也太拼了吧?” “也不算什么,如今我都熟练了。” 郭欣欣说着,放下了手里的笔,望向了陈智。 陈智见她脸颊消瘦了不少,而且隐约都出现了黑眼圈,不由地心疼起来。 坐在了郭欣欣的身边,拉住了她的手,“跟着我做生意,让你受苦了。” “我却甘之若饴,你不要那么自责,好不好?” “若是永和亲王看到你这副模样,会责怪我的。” “爹爹才不会呢,他还盼着我能多赚一些嫁妆了。” 郭欣欣说着,害羞地低下了头。 ------------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是什么好人 郭欣欣的脸庞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十分的娇媚。 看得陈智心神荡漾起来,上前圈住了她的腰肢,“那么多嫁妆,不怕遇到了不良人?” “我的运势好,不会遇到坏人的。” “是吗?那你看我像好人,还是坏人?” “你?不是什么好人。” “为何?” “你的鬼点子太多,我有时候真的都猜不透你了。” 郭欣欣说出了自己的疑虑,觉得陈智好似与这里的人都格格不入。 也不知他脑海里为何会有那么多的奇思妙想。 听了郭欣欣的话,陈智呵呵一笑,“你可知,此刻我脑海里是什么嘛?” “我不知。” “傻瓜,当然是你了。” “你不害臊!” 白了一眼陈智,郭欣欣挣脱开了他,起身缓解尴尬地走了几步。 陈智并没有穷追不舍,而是单手支着自己的下巴,专心致志地望着眼前的人儿。 郭欣欣被他炽热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起来,索性打开了房门,抬起头,望着满天的星辰。 “欣儿,若是我让你随我去苏杭,你去不去?” “苏杭?那里我还没有去过呢。” “那我问你,可愿意随我去?” “做生意吗?我可以帮你。” “你同意了?” 陈智如此问着,不等郭欣欣回答,来到了她的背后。 一双大手从郭欣欣的后背向前,慢慢地绕着她的腰身,双手交缠在了一起。 呼出的热气在郭欣欣的耳边萦绕,使得她的耳根红成了猪肝色。 郭欣欣平和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胸脯起伏不定地脸色绯红起来。 陈智听到郭欣欣的呼吸变化,咬住了她的耳垂,“欣儿,此生你我定不会辜负彼此的。” “陈智,不要这样,我难受。” “好了,我不逗你了,你早些歇息吧。” 笑着松开了郭欣欣,宠溺地在她滚烫的脸颊上摸了一把。 郭欣欣羞怯地扑闪着大眼睛,赶紧逃也似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陈智见状,摇了摇头,转身就去了自己的房间。 两人这么晚都住在铺子里,俨然就是一家人了。 虽说他们没有成亲,比成亲还要亲密很多。 郭欣欣靠在门后,摸着自己的脸,气恼地跺了一脚。 早知道陈智会这么不知廉耻,她就该早做防备的。 方才那副模样,简直是太丢人了。 恼怒地趴在了桌子上,半天都缓不过劲来。 此时的陈智,躺在床上,早就睡熟了。 只是他们两人都不知道,暗夜里,有人悄悄潜入到了齐安汇的作坊里,在作坊的原料里面加入了不知名的东西。 作坊里一片寂静,没有人看到这些人的举动,更没有人来制止了。 “兄台,我们这下总可以成功了吧?” “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他下了药,看他还能怎么办。” “只要这个陈智被县令抓紧县衙,我们就好办了。” “主子给县令来信了?” “不用主子,只要有令牌在手,我们定不会让陈智活着离开县衙的。” 两人在暗夜里诡异地笑着,悄声地离开了作坊。 等到天亮之后,作坊里的工匠开始熟悉地按照步骤来制作所需要的货品。 不远处有两双眼睛正盯着他们,想知道那些原料会被做成什么送出去。 谁知,等了许久,他们也没有看到自己下药的原料被拿来用。 两人好奇地相互看了一眼,不知下药的桶里,究竟放置着什么东西。 等了约莫有一个时辰之后,被下药的桶终于被抬了出来。 看到熟悉的桶,他们兴奋地跟了上去。 “兄台,你们这是把桶送到哪里去啊?” “当然是城外的树林里啊。” “为什么?” “这些都是我们的废料,不能用的。” 听了这话,两人直接傻眼了。 他们辛辛苦苦连夜给下的药,直接被扔掉了。 本以为还能陷害陈智和齐安汇,现在倒好,白忙活了一场。 相互瞪着眼睛,盯着对方,不知究竟该怎么办是好了。 “兄台,你们也要出城吗?” “不,我们不出去,想在城里逛逛。” “那不如去我们齐安汇,那里可有很多好东西呢。” “齐安汇是吧?我们这就去。” 两人答应着,苦笑着,向齐安汇走去。 下药不成,那么不如直接去铺子,说不定还有下手的机会。 到了齐安汇的铺子之后,看到人头攒动的样子,心惊不已。 他们也没有料到,齐安汇的生意比以往还要好。 除了美白霜和面膜之外,陈智还想出了更加新奇的上妆胭脂盒子。 铺子里,莺莺燕燕娇媚的声音此起彼伏,那是他们在京城的铺子里都很难看到的情景。 两个男子站在一堆夫人和小姐们之中,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两位,这是想为夫人买点什么呢?” “我们只是过来瞧瞧。” “这些都是我们铺子最新的货品,绝对物美价廉。” “把你手上的东西拿给我看看。” “还请两位公子这里来。” 伙计们不想让他们影响了夫人们选购货品,所以带着他们两人来到了后院。 后院的箱子里,还有很多可供选择的货品。 这里的货品和柜上供挑选的货品是没有差别的。 只是男子在铺子里,多少会影响别人的心情。 于是,陈智不日前想到了这个办法,将男子和女子们分开,让他们分别挑选喜欢的货品。 看到箱子里的货品,两人有些火了,“你们这是瞧不起我们!” “两位公子,这里的货品绝对没有问题的。” “你们齐安汇店大欺人,不想做我们的生意了,对不对?” 两人的话音刚落,就看到陈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撩起了帘子,盯着面前的两个人,熟络地笑了起来,“两位,别来无恙啊。” “陈智?你认识我们?” “两位昨夜去了一趟我们作坊,定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听了这话,他们两人当场都石化了。 两人怎么都没有想到,陈智竟然知道他们去过作坊,还在铺子里特意等着他们送上门来。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厚脸皮 陈智看到两人顿住了,上前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二位为谁卖命,陈某不想知晓,但你们对我的作坊下手,那我可不能饶了你们。” “陈智,你明知道我们做过什么,还装做不知,意欲何为?” “我没有装作不知,这不是告知你们了吗?” 冷笑一声,陈智回过头,盯着他们两人,如此问着。 这话让两人顿时哑然了。 自己做了亏心事,被陈智觉察,现在抓个现行,再解释也是无用的。 既然如此,他们两人索性什么都不说。 权当是保护自己,也当做是保护了自己的主子。 陈智早就猜到他们会如此,也就没有继续说什么,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库房。 里面走出来两个伙计,拿着木棒走了过来。 “你们要干什么?” “当然是要说清楚你们的底细了。” “你们敢在自己的铺子里作恶,不想做生意了吗?” “做生意当然是要做,可你们想谋害我们齐安汇,这笔账必须算清楚!” “不要!我们错了。” 木棒到头顶的那一刻,两人吓得跪在了地上,向陈智开始求饶。 话已至此,陈智便挥了挥手,示意伙计们收起手里的木棒。 揪住了地上的人,“你不就是姹紫嫣红的掌柜吗?别以为我不认识你。” “陈智,算你聪明,认出我又能怎么样?” “不怎么样,只是不想把你再送给县衙了。” “你想做什么?” “到军中历练一下,总应该可以的。” 说完这话,挥了挥手,两个伙计架起了对方,将他从后面拖了出去。 后面早就安排好了马车,带着此人将他直接送到了军营之中。 郎将军得知此人的来历,军法伺候了一通之后,看到他软瘫在地,将他扔到了河道里去了。 至于齐安汇里面的另一个人,陈智则是让他交代出临清商队此次前来的目的。 那人咬紧了牙关,不愿说出实话。 陈智也没有逼迫他,而是将他关到了柴房里,就这么饿着、渴着。 等到三日后,奄奄一息的人见柴房门打开,赶紧圈住了来人的腿。 “救我。” “你不配合我,让我如何救你?” “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 “你不想说实话,那就继续关着吧。” 说完这话,门上的锁子叮当一响,将洒进房间的阳光全部挡住了。 柴房里的人望着灰暗的室内,张了张干涸的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第二日,陈智亲自来见他,看到他已经饿得晕死了过去。 拿起了一碗水,直接泼向了对方。 猛地被水惊醒,吓得一个激灵,然后醒来过来。 抹了抹脸上的水,看到陈智,再也没有之前的傲气了。 “陈智,我错了,我什么都说。” “看来你还不是那么忠心的奴才啊,快说吧。” 坐在了对方的面前,陈智如此问起了他。 那人趴在地上,想了想,便将京城临清商队派他来这里干什么全部说了出来。 听完那人的话,陈智挥了挥手,让伙计给他了一些吃食,等他吃完,就送他离开康平府。 临清商队多次对自己的铺子下手,却都没有成功。 不仅如此,齐安汇借着这波动荡,还研制出了很多的新品。 那位夫人带走的货品如今应该到了苏杭。 不知苏杭那里的人是不是一样喜欢自己的货品了? 正在他如此想着的时候,背后有人拍了一下他。 “想什么呢?” “当然是想什么时候跟你动身去苏杭了。” “谁说要跟你一起去了?” “你若是不愿意去的话,我就带着别的女子去。” “你敢!” 陈智当然是不愿意带着别人了。 笑呵呵地抓住了郭欣欣伸出来的手,问起了她找自己的干什么。 原来,去苏杭的那位夫人已经回到了康平府。 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见了郭欣欣。 她告知郭欣欣,齐安汇的货品十分的紧俏,很多贵妇人希望他们去苏杭开办分号。 只是,郭欣欣觉得离开康平府,去一个人生路不熟的地方,着实是有些担心。 前几日,那几个人来闹事,被陈智关起来之后,也不知怎么处理的。 “放心吧,我们去苏杭,即使是遇到麻烦,我也会解决的。” “你就是宽慰我,也不知会遇到什么麻烦事情。” “那是一个全新的地方,等着我们去试探,不如我们一起去吧。” “这么着急啊?我还想多留几日呢。” 郭欣欣说着,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陈智见她如此模样,呵呵一下,拉住了她的另一只手,“你是不是怕我在苏杭遇到了美人,把你给忘了?” “说什么呢?我好歹也是郡主,你敢对我不敬,我会治你得罪的。” “陈某不敢忘怀郡主对在下的栽培,永生不忘。” 说着,他将郭欣欣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郭欣欣紧张地望了一眼身后,吓得赶紧缩了起来。 “别这样,有人看着呢。” “怕什么?谁不知道你我两情相悦。” “呸,你还真是厚脸皮。” “我不这么厚脸皮,你会知道我的心意嘛?” 陈智捏住了郭欣欣的下巴,俯身下来,就要去一亲芳泽。 不断接近的两个人,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得到,郭欣欣的心跳砰砰地响着,闭上了双眼。 谁知,陈智只是用手指在她的唇上摸了一下,揉了揉她的头,“想什么呢?还不快回去收拾东西,我们过两日就走。” “啊?” “啊什么?你不想跟我一起去?” “铺子的帐还没有对完。” “不就是那些账目吗?让账房先生去对就行了。” “不可,最近我们的账目比平日多了两倍,他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 “你心疼他?” 陈智坏笑地问起了郭欣欣,等着她窘迫地辩解。 却不知,郭欣欣并没有辩解,而是给他一个白眼,就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对账了。 或许是两个人待在一起习惯了对方,所以才会熟稔对方的心情。 猜到陈智是跟自己开玩笑,她也就没有计较那么多。 ------------ 第一百二十章 来到苏杭 处理账目之事的时候,郭欣欣发现,齐安汇的生意比之前的还要好。 这一月之内,足足赚了有五万两,京城的进账也有两万两之多。 亏得陈智看得准人,林玉瑶不负所托,在京城之中游刃有余地处理着各种麻烦,还真是让他们省心啊。 郭欣欣核完了账目之后,心情舒畅地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不远处的陈智正在收拾行装,应该是准备时刻离开康平府。 好奇地走了过去,郭欣欣问起了他,“你这么着急走吗?” “时不我待,还是要早些过去,我们得熟悉那里的生意经才行。” “你不是有很多主意吗?还怕不好适应?” “主意归主意,到底怎么做生意,还不是得看当地的风俗吗?” 陈智一边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 似乎受到了他的感染,郭欣欣也开始雀跃起来。 帮着陈智一起收拾着带往苏杭的行装。 不一会儿,两人收拾出了一大包行装。 不过,铺子里的货品,不需要带上去,只需要借助那位夫人的马车,就可以顺利运送到苏杭了。 “欣儿,你没有行装要收拾的嘛?” “我的行装一直都在府上,随时可以带走。” “原来你不喜欢康平府。” “谁说的?” “那你为何要提前备好行装?” 郭欣欣听他这么一问,自己也愣住了。 总不能告诉陈智,她是为了能随时跟着陈智,才备的行装。 这个时候,小峰带着商队从京城回来了。 一下马,来不及回家,就来见陈智了。 “东家,这是林掌柜让我给你的。” “何物?” “东家打开就知道了。” 小峰笑呵呵地说着,让陈智自己亲自打开。 陈智打开了荷包,看到里面有一封信,还有一些银票。 林玉瑶信上说,这些银票是给陈智扩大生意的本钱。 看完信,陈智拿着银票,不由地笑了起来。 两人还真是心有灵犀啊,她怎么知道自己要扩大生意了? 还特意送来了银票,给他做本钱。 难道她忘记了,自己才是她的东家,所拥有的银子比她多多了。 “林掌柜还有别的交代吗?” “没有了,林掌柜只是询问了东家的近况。” “你是如何告诉她的?” “我告诉林掌柜,东家最近很忙,还有很多新品都要做出来。” “你还真是一个很好的传话筒。” “东家,我有说错什么嘛?” “没有,你说的很好。” 陈智拍了拍小峰的肩膀,如此安慰着他。 小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仔细一想,还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有没有做错。 见陈智收拾了行装,得知陈智不日就要去苏杭,小峰主动提议要随他去苏杭。 “小峰,商队还得你照应着。” “东家,商队的那些伙计都能独当一面,少了我一个没什么的。” “看来你训练出来的人,还真是不错啊。” “多谢东家夸奖。” 陈智的话,让小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此次去苏杭,只是想了解一下苏杭的行情。 至于做什么生意,还得看什么紧俏,才能做什么生意。 因此,陈智并没有决定带太多的人去苏杭。 三日后,陈智和郭欣欣坐上了去往苏杭的马车。 有了上次一起去京城的经历,两人坐在同一辆马车上,也没有那么尴尬了。 有说有笑地走了几日,终于来到了苏杭的地界。 马车停下来之后,下了马车,看到随处都是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这才是富甲一方的苏杭之地啊! 陈智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和马车,顿时胸中有熊熊燃烧的火焰升腾起来。 “欣儿,我们去尝尝当地的特色菜品。” “什么特色菜品,你怎么知道?” “我听人说的,这里的鱼不错。” 说着,陈智找了一家酒楼,走了进去。 堂倌招呼着他们二人坐定之后,就介绍起了这里的招牌菜。 陈智看了一眼郭欣欣,示意她来决定。 郭欣欣也没有到苏杭来过,不知那些招牌菜究竟如何。 一时难以下决定,向四周看了过去。 “伙计,我们要那种鱼。” “小姐真会挑,那就是我们这边最有名的西湖醋鱼。” “醋鱼?很好吃吗?” “咱们大齐,南来北往的客人都喜欢那种鱼,小姐可以大胆的尝一尝。” 堂倌的话,让郭欣欣深受鼓舞,继续点了几道招牌菜,就等着品尝美味了。 然而,此时的陈智,却将目光注视到了来往的客人身上。 苏杭之地潮湿多雨,而且夏季气候比较炎热。 来往的客人们穿的衣衫不比康平府的百姓。 这些衣衫的质地都比较轻薄,而且透气性比较好。 他知道苏杭多产丝绸,富贵人家们穿得起丝绸衣衫,可老百姓却都是粗衣布衫。 打量了一下这些人,陈智就想到要在此处开一家布行。 布行不仅可以售卖南北方的布料,还可以量身定做适合各季节的衣衫。 正在他如此想的时候,郭欣欣敲了一下桌子,“想什么呢?还不快吃。” “欣儿,你有没有觉得,这里与我们康平府的气候不一样。” “这里潮湿了不少,也热了些,但我倒是挺喜欢。” “喜欢就好,等吃饱了饭,咱们就去街上逛逛,如何?” “那自然是好了,不过,你可得带好银两,我要买很多东西的。” “尽管买,权当咱们是来巡查这里的生意门道了。” 陈智自信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如此对郭欣欣说着。 两人一边吃着饭,一边谈论着招牌菜色的味道。 不得不说,这里的招牌菜,还真是让他们吃的意犹未尽。 吃罢了饭,陈智和郭欣欣就到街上去了。 每间铺子如何布置的,里面都做些什么生意,郭欣欣都一一了解了。 陈智看到她如此认真的样子,呵呵地笑了,“欣儿,我们出来就是闲逛,不要那么一板一眼的。” “我们浪费一日,就会损失一日的开销,你难道不清楚吗?” “这么精打细算,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布行开张 郭欣欣听了陈智的话,愠怒地白了一眼他。 “陈智,你好歹是东家,就不能精打细算一下吗?” “好嘞,我的郡主,陈某动听你的,还不行?” 面对笑呵呵的陈智,郭欣欣再也生不起气来。 哼了一声,继续向前走着。 他们走过了一条街,全部查看了街上的铺面,觉得这里什么铺子都有,也不缺少什么啊。 “陈智,你想想,我们该做什么生意。” “布行。” “这条街上都有五家布行了,我们还要做布行,你想清楚了吗?” “我想的很清楚,就做布行。” 郭欣欣也不知道陈智哪里来的自信,初来乍到,一口咬定要开布行。 这在苏杭地界上,布行压根就没有任何新颖的地方可以吸引客人。 望着陈智坚定的神情,郭欣欣也猜不透他了。 两人到了下一条街上,又发现了很多布行。 望着那些布行,郭欣欣笑了起来,“陈智,你确定要开布行?” “是啊,我们齐安汇的布行,与这些都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呢?” “天机不可泄露!” 陈智神神秘秘地说完这句话,就去找街上要出售的铺子了。 正如郭欣欣所说,他们不能在此地耽搁太长时间。 必须先稳定下来再说其他的事情。 找了许久,陈智终于遇到一家不错的铺面。 这间铺面位于两家大户人家的对面,只要能拿下这两家客人,那么布行就不愁没有生意。 如此决定之后,陈智就着手准备铺子所需的东西。 郭欣欣跟着陈智,兴致索然,总觉的布行不那么靠谱。 若是做其他的生意,怕是会比布行好很多。 但陈智已经铁了心要做布行,她也没有办法说服陈智改变主意。 等到铺子布置停当之后,所有的布匹都摆到了柜上,陈智就大张旗鼓地办起了开业典礼。 苏杭街上的百姓们听说外乡人来他们这里办布行,十分新奇地凑了过来。 只见陈智提着鼓槌,在面前的小鼓上面敲了一下,“各位乡亲,承蒙各位照应,小店今日开业了。” “掌柜的,你的布行有什么不一样吗?” “我们布行的布料,集齐了大齐所有所出的布料,还请各位进去参观一番。” “不就是布料吗?有什么可看的,苏杭本地的布料都不少了。” 有人听了陈智的话,摇了摇头,如此说着。 看到这一幕,郭欣欣的心凉了半截。 摇了摇头,盯着陈智,想知道他还要什么别的招数使出来。 陈智听了对方的话,也不恼,呵呵一笑,继续敲了一下面前的鼓,“我们的布料确实是与其他布行没有太大差别,可我们的衣裳花样多啊。” “衣裳能有什么花样?” “你们看!” 说着,陈智拿起了自己所绘的图。 上面有各种花色和样式的衣裳。 这些衣裳不仅美观大方,更重要的是贴合苏杭的气候,可以起到凉爽而不暴露的作用。 众人看到这些新奇的衣裳图,十分好奇地围了上来。 陈智此时放下了手里的鼓槌,认真地介绍着每一件衣裳设计的理念和用途。 郭欣欣也不由地好奇,陈智是什么时候做了这些的,她都不清楚。 凑到了人群里,她也跟着听了陈智的解说。 “好了,各位,有谁需要我们布行衣裳的,可以到掌柜的这里登记了。” 说完这话,陈智指了指郭欣欣,示意众人去订购自己铺子的衣裳。 郭欣欣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众人就围住了她。 这么多人都追捧他们布行的衣裳,郭欣欣自然欣喜不已,带着众人进入了布行,一边让他们挑选布料,一边登记他们所选购的衣裳款式。 陈智给每一款衣裳都起了别致的名字,而且衣裳后面还注明,这款衣服最好选用哪种布料。 对于那些没有经验的人来说,这是最好不过了。 来此不仅可以买布料,还能根据布料选择喜欢的衣裳来穿戴,谁会不喜欢了? 一时间,街上的人都被齐安汇布行吸引,人流不断地加大了许多。 陈智忙完了开业典礼的事情之后,这才走进了布行。 郭欣欣正忙得一团乱,见陈智走了进来,向他挥了挥手。 “陈智,快些来帮忙。” “欣儿,你不是不看好布行吗?” “这都什么时候了,我没空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有开玩笑,东家是来看着你们做事的,不是吗?” “好,我算是领教你了。” 白了一眼陈智,郭欣欣飞快地记录着客人们的所选的衣裳名目。 陈智实在是看不下去,拿起了笔,也忙着记起来。 布行铺子里一片热闹的场景,引起了附近很多布行掌柜的注意。 他们不知道,这外乡人用了什么办法,竟然一下子就吸引了客人的目光。 “我们也进去看看?” “朱掌柜,要去你去,我们可不去。” “咱们在这条街上共处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做过抢生意的事情,不能让他抢了风头。” “这齐安汇才开张,大家也都是图个新鲜罢了。” “是啊,咱们不着急,且等着看吧。” 不想惹事的掌柜如此劝着朱掌柜,让他不要去挑事了。 若是被对方反咬一口,害得还是自己。 朱掌柜望着陈智的布行,眼里都是不服气的恨意。 在这条街上,也只有他的布行生意最好。 谁知,却被一个外乡来的人给整的,一个客人都没有了。 气呼呼地回头走进了自己的铺子,朱掌柜还没有来得及坐下,就听到背后有熟悉的声音。 “掌柜的,你们的生意怎么了?” “哎呦,我的少夫人,你可不知道,今日这街上发生了什么大事?” “什么大事?莫非是指那新开业的布行?” “少夫人知道了?” “那么大的阵势,我不想知道也不行啊。” 这位少夫人是朱掌柜的老主顾。 难得见到这里没有客人,她可以清净地选一选自己喜欢的布料。 坐下之后,还没有喝一盏茶,少夫人就看到街上很多人向齐安汇奔去了。 ------------ 第一百二十二章 徐少夫人 “他们莫不是疯了?” “怎么不是呢?不就是个外乡人吗?有什么新奇的?” 朱掌柜不由地开始抱怨起来。 少夫人听了他这话,皱起了眉头,睨了一眼朱掌柜。 觉察出少夫人的脸色不对,朱掌柜忙闭上了嘴。 即使是这样,少夫人还是起身,没有停留,径直去了齐安汇布行。 虽说这里人多,可被陈智安排的井井有条。 等到少夫人到了布行门外,早已经有伙计带着她走了进去。 走进布行之后,有人认出了少夫人,忙惊呼一声,“徐少夫人,你也来了?” “张夫人,我为何不能来了?”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这家布行不错,你快些选一选。” 张夫人尴尬地笑了笑,就去登记自己所选的布料了。 徐少夫人睨了一眼四周的布料,发现很多人都在那里选择丝绸布料。 然而,此次她到布行,特意是为家里的仆人们选换季的衣衫来的。 于是,走到了普通布料的面前,看到布料上面挂着一些衣裳的样式。 这些样式是她还没有见到过的,着实是有些新奇。 “夫人,若是你看中哪一款,我们三日之内可以做出样衣,你随时可以过来看的。” “这些都是你们东家自己画的吗?” “我们东家对衣裳有自己的独特见解,所以就画了几张。” “这里不单单有几张那么简单吧?” 从她进入布行之后,至少见到了好几处都有不同的图画。 不成想,这些图画竟然是新式的衣裳。 徐少夫人身边的伙计听了这话,便拿出了一本册子,递给了她。 “夫人选中哪一款衣裳,我们都可以定做的。” “你们东家还真是有心了。” “这都是我们齐安汇应该做的。” 还未等到伙计解释,陈智笑着走了过来。 眼神从册子上扬起,望着陈智的徐少夫人猛地愣住了。 “你是……” “夫人认识在下?” “京中宫宴,我有幸见过公子一面。” “宫宴?夫人说的是在下诗会出彩的那一次?” “对,你是陈智!” 徐少夫人倒是还记得陈智,马上将他的名字脱口而出了。 陈智见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让夫人见笑了,我初到贵地,还请夫人照拂一二。” “照拂倒是谈不上,你只要安分做生意,会得到自己的回报的。” “多谢夫人指点迷津。” “不敢当,这些衣裳,你给我做上几件,尺寸的话,回头到府上去量一下。” 徐少夫人说完这话,转身就离开了齐安汇。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陈智也猜不透,这位夫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不过,徐少夫人那句话说的没错,只要安分做生意,他会得到回报的。 如此想着,陈智不由地笑了起来。 夜里布行关张之后,郭欣欣兴奋地开始算起了账。 开业第一日,齐安汇布行竟然被客人订购了一百件衣裳。 照这样下去的话,布行的生意不想好好做都难啊。 “现在乐了?之前还说布行不赚钱。” “那不是我认识浅陋,没料到你会有那么多奇怪的点子。” 郭欣欣放下手里的账本,如此对陈智说着。 来此之前,陈智已经在脑海里有了自己的决定。 此次能有这么大的成效,也是他提前做好准备才有的结果。 况且,那些新式的衣裳,不过是现代早就过时的款式了。 自己抄了抄作业,应该不犯法吧? 心里如此想着的时候,却不知郭欣欣用笔捅了捅他,“想什么呢?乐成那样?” “我在想白天的那个夫人。” “好你个陈智,不想着做生意,竟然想已经嫁做人妇的夫人?” “欣儿,你听我说,那位夫人一看便不简单。” “什么不简单,我看你就是喜欢上人家的姿色了。” 郭欣欣气闷地瞪了一眼陈智,如此说着。 见她如此污蔑自己,陈智也没有恼怒,而是坐了下来,认真分析那位徐少夫人。 第一眼看到那位少夫人,就从她的衣着上看出不一般。 听来铺子里的客人提起了这位徐少夫人,皆是赞赏的样子。 徐少夫人还能参加宫宴,不是皇亲国戚的家眷,就是高官的家眷了。 郭欣欣也没有料到,陈智会想的那么多。 “你打听分析这位徐少夫人,到底想干什么?” “自然是要收买她做我们的主顾了。” “收买人心?陈智,你胆子是够大的,这可是在苏杭。” “苏杭怎么了?我又不做出格的事情,就是稍微贿赂一下她,难道不可以吗?” 陈智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早就有了自己的主意。 所谓的贿赂,不过是给徐府做的衣裳上,多留一些心思罢了。 此次徐府上面订的是下人的夏秋装,若是做得好,指不定徐府的主子也会青睐他们齐安汇的手艺。 “别想那么多了,还是先找一些合适的绣娘再说吧。” “是啊,绣娘很重要,万一出错了,岂不是害了我们齐安汇。” 苏杭之地,不乏富贵人家,更不缺少技艺精湛的绣娘们。 因此,陈智答应着郭欣欣,这就准备去找绣娘。 可当他走出铺子,才发现,此时已经是夜里了,哪里去找合适的绣娘了? 叹了一口气,转身正要回去,却被人蒙住了口鼻。 陈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着了对方的道,被棍棒狠狠地砸了几下。 几个人打了几下,泄了愤之后,快速地离开了齐安汇的门口。 揉了揉疼痛的头,陈智再次走进铺子的时候,一个踉跄,差点倒在了地上。 闻声而来的郭欣欣看到他头上的血迹,吓得惊呼一声,“陈智!” “没事,遇到了几个歹人。” “这可怎么办?” “不用报官,他们只是看我们生意太好,心生妒忌罢了。” “不行,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郭欣欣小心地用帕子给陈智擦着额头上的血迹,愤怒地说着。 陈智却并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打自己的人多少有些可悲。 做生意,不是强硬就能赚钱的。 ------------ 第一百二十三章 绣坊东家 他们两人来到苏杭,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有人帮衬着。 若是此事闹大,估计也只能不了了之。 陈智从自己的房间里拿出了一些金疮药,给自己上了药之后,便吩咐郭欣欣去休息。 他遇袭,还伤了自己,郭欣欣哪里能睡得着? 有些担心地坐在陈智的身边,劝说着,“不如我们还是让镖局的人来吧。” “那都是后话了,我们生意做大之后,再来请镖局的人来把。” 陈智摇了摇头,如此否定着郭欣欣。 可听了陈智这话,郭欣欣还是不放心,抓住了他的手,“我去请大夫,让大夫给你瞧瞧。” “你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 “那不一样,医者不自医。” 即使陈智会医术,可她还是很紧张陈智,不想让他就这么痛苦地休息一晚上。 猜得出郭欣欣对自己的关心,陈智呵呵一笑,“这点伤算什么,我可是军中校尉,喊疼的话传出去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说笑话。” “我可没有说笑。” 陈智说着,就将郭欣欣推出了自己的房间,“你若是再不走的话,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陈智,你……” 郭欣欣还想继续说什么,但对视上了陈智的双眸,马上不敢再说下去了。 他能做出什么事情来,郭欣欣还是能体味到的。 因此,为了不让自己难堪,还是听他的话,离开了陈智的房间。 第二日一早,郭欣欣不放心地敲响了陈智的房门。 却不知,陈智压根就没有在房间里。 起床第一件事情,他走出了铺子,去打听街上的绣娘去了。 来到了徐府不远处的绣坊。 陈智看着绣娘们认真专注修刺绣的样子,自己也被深深感染了。 没想到,古代的刺绣技术已经达到了如此精妙的地步,绝对不输任何机制的刺绣。 “这位公子,你有何事?” “夫人是这家绣坊的东家?” “我只是打理绣坊,东家人不在此处。” “可否问一下,你们绣坊接一件绣品需要多少银子?” “那自然是越多越好了。” “若是我们布行每月有上百件绣品,价钱能不能好商量一下?” 绣坊主事听了陈智的话,上下打量了一番他。 不知陈智哪里来的底气,竟然会说他每月都有上百件绣品。 而且,从他的衣着上来看,像是个外乡人。 外乡人来到苏杭做生意,还不知能不能成功,就夸下海口,定是个浪荡货色。 “主事,莫非你不信在下的话。” “公子说笑了,不知公子要绣什么呢?” “当然是贵人们的丝绸衣衫了。” “丝绸?价钱得翻倍!” 陈智的话音刚落,却不知主事坐地起价,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望着面前洋洋得意的主事,陈智苦笑了一声,“这位主事,看来咱们是没有办法合作了。” 主事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和陈智合作。 之所以太高价格,为的是让陈智自己退缩,然后离开绣坊。 听了陈智的话,主事笑了起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不言而喻,她是想让陈智直接离开此处。 陈智看到那双手,却并没有离开,反而坐了下来。 “我今日要见你们东家。” “方才我已经告诉过公子,东家不在,或许今日都不会来了。” “是吗?那我就等到她来为止!” 留下这句话,陈智就端坐在那里,望着绣娘们认真地刺绣着。 主事见状,也不好亲自把他赶走。 咬了咬牙关,跺了一脚,回到了自己的绣架前坐下了。 即使是绣坊的主事,也要跟着绣娘们一起刺绣,要不然她的技艺荒废,主事的位置迟早都会被人抢了去。 等了许久,绣坊的东家还没有来到绣坊。 主事脸上的怒气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笑意。 “我说公子,还是不要等了,马上到午饭时候了,东家是不会来了。” “谁说我不会来了?你们想懈怠吗?” 主事的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一声清脆的质问。 这可把主事吓了一跳,手上的针都刺偏了。 慌忙起身,迎到了门外,主事恭敬地随着绣坊东家走了进来。 “是你?” “陈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徐少夫人,你是这家绣坊的东家?” “怎么?只允许你开布行,就不允许我开绣坊?” “那倒不是,我只是感觉到意外罢了。” “没有什么意外,说吧。为何来此?” 徐少夫人大方地坐下来,问起了陈智。 陈智将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想了想,徐少夫人便说出了自己的决断,“若是每月上百件,每件绣品按照大小,我们绣坊可以给你折让八成?如何?” “爽快!” 遇到徐少夫人如此直爽的东家,陈智都觉得心情愉悦了不少。 当他刚答应着徐少夫人的时候,身边的主事却咳了一声,“东家,这样不妥吧?” “怎么?你还想执意我的决定?” “我不敢。” “既然不敢的话,那就去忙吧。” 徐少夫人挥了挥手,示意主事去忙自己的刺绣。 主事怨怼地瞪了一眼陈智,气闷不已地再次坐到了自己的绣架前。 陈智和徐少夫人很快商定了合作的事项之后,他便邀请徐少夫人去自己的铺子看一看新出的衣裳样式。 谁知,徐少夫人摇了摇头,“今日不行,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那在下就不打扰少夫人了。” “慢走,等你们铺子出了新品,不妨拿到我们绣坊来,我也好看看。” 既然她这么说了,陈智当然会答应她。 离开绣坊之后,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布行。 走进布行,他才发现,今日的客人比昨日还要多。 看来,他头上的那几下木棍没有白挨啊。 乐呵呵地笑着,走到了郭欣欣的身边,正要给她帮忙的时候,郭欣欣一把推开了他。 “你去忙你的正事吧,别管我。” “欣儿,你这是吃醋了?” “我可没空跟你闲聊,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说着,郭欣欣将今日登记的册子放到了柜上。 那可是厚厚的一本,足见苏杭的客人有多么喜欢他们的衣裳了。 ------------ 第一百二十四章 徐家之人 陈智望着那些册子,不由地冲郭欣欣竖起了大拇指。 郭欣欣却揉了揉酸涩的肩膀,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这才中午,布行的登记册都满了,还有一下午呢。 若是真的每日都这么忙,自己的身体都快扛不住了。 “陈智,我们多请几位伙计吧。” “欣儿,这两日累着你了,对不住了。” “别说那些没用的,你快些多找几个人,比什么都好。” “你看我带来了什么?” 陈智神秘地笑了笑,转身望向了铺子外面。 铺子外面站着郭欣欣的贴身丫鬟玉儿。 “玉儿?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留在府上吗?” “奴婢想郡主了,郡主身边都没有人伺候,奴婢哪里还能待得住啊。” “死丫头,不听我的话,偷偷跑来干什么?” “陈公子让人捎话给奴婢,让奴婢来的苏杭。” 玉儿也想郭欣欣了,一听说陈智让她到苏杭来。 这不,马不停蹄地就赶了来。 看到郭欣欣瘦了一圈,玉儿的眼眶都红了起来。 心疼地拉着郭欣欣,“郡主,你都瘦了,奴婢应该早些来苏杭的。” “说什么傻话呢?我只是水土不服罢了。” “啊?水土不服?郡主可从来都没有过的。” 玉儿大喊一声,使得她身边的客人都望向了她们主仆。 郭欣欣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将玉儿带到了后院安顿了下来。 等安顿好了她,又来到了铺子里继续登记今日的订单。 却不知,陈智已经替她拿起了笔,逐一记录起来。 玉儿见陈智忙碌起来,悄悄地拉着郭欣欣,去了铺子后院。 打开了随身带着的包袱,取出了里面的康平小吃,“郡主,快些尝尝,奴婢一路上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了这些吃食了。” “玉儿,你还真是费心了。” “这不是奴婢应该做的吗?郡主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看到这些小吃,心里太高兴了。” 近日的确是太忙了,加之苏杭的饭菜也吃不惯。 郭欣欣吃了一些康平府的小吃,着实是感动得不行。 只是心里的这些话,不好向玉儿道出罢了。 主仆两人休息了一会儿,后院里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徐少夫人带着绣坊的绣娘,来取今日要绣的布料和图样来了。 郭欣欣与她对视上,两人皆是一愣。 “姑娘是京城的郡主,为何会在此处?” “徐少夫人认识我?” “当然认识了,永和亲王的独女,谁人不知呢?” 徐少夫人说着,上下打量了一番郭欣欣,不知她与陈智的关系如何。 听闻永和亲王和陈智合伙做生意,莫非是想撮合自己的女儿和陈智吧? 如此想着,她望向郭欣欣的眼神就变得奇怪起来。 郭欣欣伸出双臂,也仔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扮,应该没有什么错漏之处。 不由地好奇起来,“徐少夫人,我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没,没有。我只是见到郡主在此,有些好奇罢了。” “徐少夫人,我与陈智一起做生意,当然会在此处了。” “早就听闻齐安汇是从京城开始起步的,不成想,竟然在我们苏杭也能看到齐安汇。” 说着,徐少夫人将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告知给了郭欣欣。 郭欣欣取出了需要绣的布料和图样,交代徐少夫人,定要按期完成才行。 命身边的绣娘接过了图样和布料,徐少夫人向她保证道:“放心吧,我们绣坊是不会误事的。” “那我就丑话说到了前头,若是未能按期交工的话,你们绣坊可得赔偿我们。” “自然如此,我们做生意,不讲究的是诚信为本吗?” 说着,徐少夫人带着人就离开了布行。 望着徐少夫人离开的背影,郭欣欣说不出来的好奇。 这个徐少夫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在苏杭如此的受人敬仰,还可以自己做生意。 想到这里,郭欣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正在吃的康平小吃,也没有了任何兴致。 玉儿不解地拿起了一块玉灵糕,递给了郭欣欣,“郡主,你以前最喜欢玉灵糕了,为何不吃一点了?” “没胃口了。” “是因为方才那个夫人吗?” “你想说什么,说便是了。” “那位夫人姓徐,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的?” 玉儿见郭欣欣问起自己,得意地笑了笑。 接着,她便告诉了郭欣欣,陈智让人去查徐家的底细了。 这个徐家在苏杭确实不是最富有的,但他们家的背景却十分深厚。 据说,皇家之人经常会出入徐府。 至于徐府之人在朝中有何等的官职,也已经查清楚了。 徐家有一个在皇宫织造局的管事嬷嬷,这位嬷嬷不仅有精湛的刺绣工艺,而且还是皇子的奶娘。 有这样的身份背景,自然令徐家深受别人的敬重了。 “这么算来,徐少夫人只是徐家的少夫人,那徐家的当家主母呢?” “当家主母不喜经商,常年礼佛,家里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了少夫人打理了。” “怪不得,那个徐少夫人让人看到之后,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来。” 郭欣欣听了玉儿的话,想起方才徐少夫人的模样,不由地身体一颤。 家里有织造局的管事嬷嬷,还是皇子奶娘,如此家世,着实会给徐府带来不一样的特权。 只是不知道,徐少夫人所管理的绣坊,到底能不能接下齐安汇的所有订单。 若是可以的话,日后看来可以经常合作了。 正在她如此想着的时候,陈智走了过来,“想什么呢?” “我在想这位徐少夫人还真是能干啊。” “你也不输她,难道不是吗?” 陈智说出这一番话来,让郭欣欣有些意外地盯着他愣住了。 “看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你说的自然是对的,我跟着你做生意这么久,已经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 “你还真是一个贤内助啊。” “陈智!你又胡说!” “好了,我不说那些了。玉儿都告诉你了吧?” “你是说徐少夫人之事?” “是啊。” ------------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以诚待人 陈智点了点头,望向了玉儿。 来苏杭之前,他命人将徐少夫人的情况告知给了玉儿。 这就是为什么要让她亲自来到苏杭。 郭欣欣不相信别人,总该相信玉儿的。 如今,得知徐少夫人的家境,那么就该好好地跟她合作。 正好自己所做的生意是布行,能与徐少夫人的绣坊多来往。 有了苏杭之人合作,生意想不好都难。 望着陈智笑呵呵的样子,郭欣欣白了他一眼,“你都告诉玉儿了,为何不告知我?” “怕你不信我。” “我就那么不让你满意吗?” “欣儿,你说什么呢?让谁告诉你,不都一样吗?” “那可不一样,你告诉我了,我会高兴一些。” 郭欣欣说着,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的脸突然就红了起来。 玉儿见他们两人说笑,识相地去了郭欣欣的房间,去收拾自己带来的东西了。 等到玉儿离开,陈智笑呵呵地拉住了郭欣欣的手,“若是我告知你徐少夫人之事,你会生气的。” “我就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 “你不是那样的人,但你会吃醋啊。” “呸,谁吃的醋,快些去忙吧。” 郭欣欣红着脸,啐了一口,推开了陈智。 既然没有生气,陈智也就不用担心了,冲着郭欣欣做了一个鬼脸,就去了铺子忙了。 齐安汇布行的生意一直客流不断。 来送绣品的徐少夫人看到这么多客人,也很是诧异。 不知陈智用了什么办法,让他们布行屹立在苏杭之地得到这么多人的喜爱。 直到她拿到了自己府上下人的衣裳,这才明白陈智的经营之道。 每一件衣裳上面,陈智都绣制了齐安汇的标记。 当然,这种标记只有齐安汇布行自己才能使用,不会假于人手的。 除了这些,衣裳送到徐府,布行附带了一份衣裳洗涤需要注意的事项。 事项上面声明,若是衣裳有任何质量问题,可以随时无条件到齐安汇兑换新的衣裳。 徐少夫人为了试探陈智,请管家拿了一套自己剪破的衣裳去了齐安汇。 等了没有一会儿,管家真的就拿回了一模一样的衣裳回来。 “这是怎么回事,咱们只定了十五套衣裳,齐安汇怎么还有?” “禀少夫人,陈东家说了,咱们府上定的衣裳,他们多做了几套,以备替换。” “还有这事?他莫非是猜到我会试探他?” “那倒没有,奴才去布行的时候,陈东家亲自到库房让我查看了府上备着的衣裳。” 据管家所说,陈智男女的衣裳,各备了五套。 除了这些,别家预定的仆人衣裳,他也会多备几套来替换。 那样的备货,若是没有人要的话,岂不是变成了废品? 徐少夫人也猜不透陈智,他到底在玩什么花招了。 不过,陈智说话算话,也算是她没有认错人。 如此想着,她打发了管家,自己去了后院。 客房门外,徐少夫人将齐安汇的事情向房内的人禀报了之后,那人嗯了一声,当作是听到了。 听到里面的回应,徐少夫人没有逗留,转身就去了厨房,吩咐厨房多备一些菜色。 至于房内的客人,不出面见自己,她也不能强求于他。 此时的客房里,一位年轻的男子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他是听说陈智来到了苏杭,好奇之下,才悄悄赶了过来。 刚一进入苏杭的地界,就听很多人提起了齐安汇。 这个齐安汇不仅在京城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康平府更是它的天下。 如今,齐安汇也到了苏杭,开始从布行做起。 陈智此人,究竟有什么迷人之处,竟然能有这般做生意的好手段。 若不是奶娘家在此,他方便居住,也不会知道那么多有关陈智布行的事情。 此时的陈智,并不知道徐府有人惦记着他。 借着烛火,翻看着今日的账目。 从账目上来看,他们的衣裳订购的一天比一天多。 照这样下去,迟早会累坏仅有的几名裁缝的。 因此,他们还得多找几名裁缝,办一间自己的制衣作坊才行。 郭欣欣得知陈智这个念头,也很是赞同。 激动地抓住了陈智的手腕,笑着问起了他,“你想把制衣坊开在哪里?” “你觉得了?” “当然距离绣坊越近越好了。” “你是指……” “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郭欣欣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眨了眨,等着陈智的回答。 这个时候,陈智哈哈一笑,捏住了她的下巴,“好你个郡主,竟然还想嘲弄我。” “谁嘲弄你了?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什么真心话,我看你分明是想要嘲笑我。” 话虽这么说,可陈智也听进去了郭欣欣的提议。 制衣坊和徐少夫人的绣坊离得近,可以将制衣坊里面的绣品直接拿到绣坊去做。 等做完,也方便送到制衣坊。 想到这里,陈智就划定了一个大概的范围。 第二日一早,按照之前所画出的范围,开始寻找起适合开制衣坊的铺面了。 正在他寻找制衣坊所需的铺子,碰上了去往绣坊的徐少夫人。 “陈掌柜,你怎么在这里?” “不瞒少夫人,在下想在此处寻找一间铺子。” “铺子?陈掌柜又有想做别的生意了?” “那倒不是,只是想找一间做制衣坊的铺子罢了。” 徐少夫人听了这话,楞了一下,随即指了指附近街面上的铺子,“这些都是徐家的产业,陈掌柜要是看上哪一家,随便选。” “什么?” “怎么?陈掌柜不相信我?” “不,不是的,徐少夫人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有些冒昧。” “既然陈掌柜可以以诚待人,那么我也是可以的。” 说完这话,徐少夫人就提议带陈智去各个铺子去查看一番。 真的喜欢上哪一家铺子,他都可以随便选择的。 陈智有些受宠若惊地跟在徐少夫人的身后,仔细地查看了一下那些铺子。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些铺子里面都非同一般,所做的生意都十分的红火且热闹。 ------------ 第一百二十六章 奇怪的徐少夫人 思来想去,陈智觉得自己若是真的选了一家铺子,岂不是夺了别人的生意? 如此一来,他有些于心不忍起来。 “陈掌柜,可考虑清楚了,想选哪一间做制衣坊啊?” “徐少夫人,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别人都做着生意,我要了铺子,他们岂不是做不了生意了。” “没看出来,陈掌柜还是一个仁义之士。” “多谢谬赞。” 陈智拱了拱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 徐少夫人见他如此模样,想了想,“既然如此,那么陈掌柜可愿意随我一起到徐府去?” “啊?去府上?” “陈掌柜可不要想偏了,我只是带你回去看看徐家其他铺子的情况。” 说罢,徐少夫人径直向前走去。 陈智望着她走了几步,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感觉到背后陈智的脚步声,徐少夫人勾了勾嘴角,加快了脚步。 到了徐府,徐少夫人命丫环斟茶,自己则是去取了徐家铺面的地契。 因为徐家在这条街的铺面太多,她的理一理,看哪一间还没有人租用。 若真的有这样的铺面,留给陈智也不是没有可能。 找地契的档口,门外走进来了那位客人。 “少夫人在寻什么?” “铺子的地契。” “找地契?少夫人手头紧了?” “没有,只是想做成一笔生意罢了。” “生意?什么生意?” 听背后的人如此一问,徐少夫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起身走到了客人身边。 “启禀大皇子,民妇今日请那人到了府上。” “什么?陈智来到了徐府?” “的确如此,不知大皇子可愿意去见见?” “不急,本王还想再试试他。” 大皇子由刚才的惊喜,变成了冷漠。 如此对徐少夫人说着,便转身离开了。 见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徐少夫人一时也猜不透,他为何会如此。 怕是有些近乡情更怯的意味在吧。 不过,陈智既然和徐府结了缘,那么他定会为大皇子所用。 虽说大皇子生母在宫中出身不高,大皇子也不甚受到圣上的喜爱。 一直韬光养晦至今,如今快二十岁的年纪,也是时候有一番作为了。 二皇子把持朝政,身受圣上爱戴,对大皇子很是不敬,还处处打压。 这种局面不会永远继续下去的。 若不是知道二皇子明湛与陈智有恩怨,大皇子也不会追随陈智来到苏杭。 如此想着,徐少夫人拿着地契,去了大厅。 陈智选了一间距离绣坊不是很远,还没有人租下的铺子做制衣坊。 徐少夫人笑着将地契递给了他,“陈掌柜若是不嫌弃,那就收下地契。” “徐少夫人,陈某无功不受禄,岂敢随便收下铺子?” “我们徐府以后还要多多仰仗陈掌柜呢。” “这话陈某有些听不懂了。” 陈智被徐少夫人的话说的,不由地蒙了。 不知她赠与自己地契,意欲何为。 看出陈智的怀疑,徐少夫人有些为难地收起了地契。 “陈掌柜执意不收的话,权当方才我没有说过那样的话。” “徐少夫人,你我以诚为本,做好生意便是,陈某不会亏待绣坊,也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客人的。” “陈掌柜,这是在教训我吗?” “不敢。” 陈智说完这话,留下了签了字的租约和租金,就离开了徐府。 徐少夫人兀自生着气,还没有回过神来,大皇子笑着走了出来。 “没有看出来,他还是个执拗的人。” “大皇子这是在取笑在下吗?” “本王哪里敢取笑你?我们自幼一起长大,多少年的情分了?” “大皇子明白就好,不用为了一个外人,来取笑我。” 徐少夫人气闷地说完这话,收起了银票和租约,就离开了大厅。 大皇子望着与自己一起长大的表妹,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位表妹也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哪里会跟自己真的生气。 她只是生陈智的气,觉得陈智是一个不解风情之人。 作为徐府的少夫人给他送铺子,他都不愿意接纳,还真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奇人啊。 如此想着,大皇子呵呵一笑,去找徐少夫人了。 话说陈智离开了徐府,去了自己租下的铺子查看了一番。 顿时觉得,徐少夫人是故意给他这间铺子的。 铺子里不仅布置的干净整洁,而且还有一些日用的家具在里面。 只要他买上一些裁缝所需的东西,就可以随时开张了。 “陈智,你从哪里找的这么好的铺子?” “欣儿?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不放心你,所以到街上来看看。” 郭欣欣走进铺子,顿时欣喜地发现,这里还真是东西齐全。 定是上一家的掌柜来不及拿走,才会让他们捡了大便宜。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这些都是徐少夫人所出的点子。 若没有徐少夫人,陈智也不会拿到这么好的铺子了。 这些事情,陈智自然是不会告诉郭欣欣的,以免又让她埋怨自己了。 带着郭欣欣查看了一下铺子,制衣坊只要多找几个裁缝,就可以顺利开张了。 陈智带着郭欣欣,两人欢喜地走在苏杭的街道上,看得旁人十分艳羡。 两人郎才男女,好不般配,任谁都觉得他们两人是天作之合。 郭欣欣听到身边人窃窃私语的议论,不由地挽住了陈智的手臂,笑了起来。 陈智当然也听到街上人的议论,不过他没有心思去想那么多,只想着徐少夫人为何要对自己这么好了? 等走到自己的铺子,陈智还没有想明白这件事情。 索性,他也就不去想那些没有的。 大不了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今日布行里面的生意,依旧十分火爆,除了苏杭街上的人之外,很多乡里的人都慕名前来齐安汇布行来定衣裳了。 陈智让掌柜的无论如何都不能看人下菜,来者是客,不管他们身份贵贱,都要以竭诚的服务招待他们。 当然,掌柜的也会按照陈智所说的去做,绝对不敢怠慢任何一个客人。 热情招待了每位客人,掌柜的会认真记下每个客人的所有制衣要求,这才敢收客人的银子。 ------------ 第一百二十七章 愿意结识 陈智到了铺子和掌柜的交接了账目的事情,他便让掌柜的回去休息了。 来到苏杭这么长时间,他和郭欣欣暂住在齐安汇布行的后院。 虽说地方比较小,但他们也没有觉得没有什么不适的。 拿着账本来到了后院的桌椅前坐了下来,陈智开始翻看起了今日的账册。 郭欣欣和玉儿在那里忙碌着准备晚饭的事情。 小厨房里,主仆两人说说笑笑。 此情此景倒是十分的温馨。 这个时候,铺子外面有人走了进来。 他站在陈智不远处,望着陈智的后背,却始终没继续往前走。 看完了今日的账目,陈智放下账册之后,发现了背后的人。 陌生人的出现,让陈智不由紧张地站了起来。 “阁下,我们铺子关张了。” “无妨,本……我是来找你的。” “阁下寻我?要做衣裳吗?” “没有,我只是好奇,想知道,你是如何将生意做的这般好?” “你也是做生意的?” 陈智听陌生人如此说,狐疑地问了起来。 男子上前走了过来,坐下之后,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 他倒是没有把自己当做外人,一副熟稔的样子,着实让陈智猜不透了。 盯着男子的模样,陈智更加的好奇,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坐在了男子的对面,盯着他,想要问他的身份,却觉得有些冒昧了。 此时,男子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笑了笑,“在下只是敬佩阁下,想要认识罢了。” “阁下的意思,这是要交朋友?” “算是吧。” 陈智听了这话,放下了心,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来缓解尴尬。 眼神却不由地瞟了一眼对方,觉察出对方的身份应该不寻常。 无论是他的谈吐,还是衣着的花样,那都不是一般家世可以拥有的。 男子见陈智打量自己,呵呵一笑,将自己手里的茶杯递了过去。 陈智给他倒了一杯茶之后,男子点了点头,“多谢。” “不必客气。” “在下明英,初次来苏杭,还请阁下照拂一二。” “此话在下来苏杭的时候,也对苏杭的乡亲说过。” “哦?看来我们两人是志同道合啊。” “多谢明公子的赏识。” 说着,陈智与明英以茶代酒,碰杯喝了一杯茶。 放下茶杯之后,两人不由地相视一笑。 郭欣欣此时带着玉儿一起端上了晚饭,当她看到明英的时候,惊讶地盯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不是……” “姑娘,你认识在下?” “啊?不认识,我不认识你。” 郭欣欣说着,忙低下了头,将玉儿赶紧拉进了小厨房。 玉儿和郭欣欣在厨房嘀咕着什么,陈智听的不是很清楚。 然而,观察对面明英的神情,发现他的眼神一直盯着小厨房。 “明公子,你是否觉得欣儿眼熟?” “或许我们在哪里见过,但在下想不起来了。” “那就太可惜了,我还想让欣儿多说说你的事情呢。” 明英听了这话,尴尬地笑了笑,伸出手,示意陈智快用饭。 陈智拿出了一双筷子递给了明英,“阁下一起尝尝欣儿的手艺吧。”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明英欢快地夹起了菜,就吃了起来。 一边吃着,一边赞叹着,觉得许久都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菜肴了。 郭欣欣和玉儿因为陌生明英的闯入,也不好留在桌上吃饭。 主仆两人躲在小厨房里,随便对付了两口。 吃完饭,送走了明英,郭欣欣才和玉儿一起出来了。 “欣儿,你们真的不认识吗?” “怎么可能认识?” “但他看你的眼神不对。” “可能是因为我天生丽质,他看中我了吧?” 郭欣欣瞥了一眼陈智,笑着对他如此说着。 听了这话,陈智是哭笑不得。 哪里知道郭欣欣在这个时候会开自己的玩笑。 看到陈智哭笑不得的模样,郭欣欣觉得大快人心。 谁知,陈智一把拉住了她,在她的耳边问着,“他看中你,为何你不询问他的底细,莫非你们之前真的认识?” “陈智,你说什么呢?我们真的不认识。” “是吗?我怎么觉得不是这样呢?” 陈智狐疑地望着郭欣欣,看到她躲闪的眼眸,便明白自己猜的不错。 郭欣欣从陈智的手里逃脱,不敢再去看他,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明英她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当朝的大皇子,圣上登基的第一个皇子。 本应该身份最为尊贵,可无奈被二皇子抢了风头。 明湛暗中害过他多次,还在朝堂上打压过明英。 兄弟两人势如水火,大皇子因此也一直不受圣上的喜爱。 大皇子忽然来见陈智,难道真的是想要结交吗? 想不明白大皇子的心思,郭欣欣不由地开始担心起了陈智。 然而,此时的陈智,坐在院子里,望着明英离开的背影,猜到他的身份十分特殊,定于苏杭富贵之家也有渊源。 一想到这里,脑海里马上出现了一个人,那就是徐少夫人。 徐家有皇子的奶娘,莫非那位明英就是皇子? 可他甚少打听圣上皇子,而且只去过一次京城和皇宫,对各位皇子也不了解。 若明英真的是皇子,为何要与自己结交呢? 陈智百思不得其解,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靠向了椅子背。 仰望着天上的星辰,回过神之后,当即写了信,让人明日送完康平府军营。 别人不知晓,沈崇海总应该知道圣上皇子的情况。 只要问了他,那么定会知晓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对的。 写好了信,陈智打了一个哈欠,上了床休息了。 徐府里,明英坐在自己的房间,望着燃烧的烛火,却久久不能入睡。 郡主郭欣欣也来到了苏杭,想必自己的身份迟早都会暴露的。 要不要提前告知陈智自己的身份,也好两人真心合作。 转念一想,陈智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得知自己是皇子的话,会不会有所忌惮,不敢与自己合作了? 明英想了许久,也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一气之下,直接吹熄了烛火。 ------------ 第一百二十八章 明公子的身份 翌日,陈智来到了徐少夫人的绣坊,想来定做一批特殊的绣品。 刚走进绣坊,就碰到了明英。 “明公子?好巧啊。” “陈掌柜,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啊。” “明公子见笑了,在下只是一个忙碌的生意人而已。” “哎,这话就不对了,你我能相遇,那就是命中注定的,不对吗?” 说着,明英熟络地拉着陈智,来到了绣坊的后院。 后院的亭子里,早就备好了茶点。 陈智坐下之后,见明英很熟悉地倒着茶,还有劝陈智尝一尝点心。 坐立不安的陈智有些不解地问起了明英,“明公子是这里的常客?” “算是吧。” “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在下并没有做生意,只是一个闲人罢了。” “那为何会出现在苏杭了?” “这里风土人情很惹人喜欢,难道不是吗?” 苏杭此地确实是山川秀丽,美景如画。 陈智来到苏杭,也很想去游玩一番。 无奈生意实在是太忙,哪里有心情去游玩呢? 想到这里,陈智呵呵一笑,知道明英没有说实话。 徐家是何等的人家,随便能让人进入自家的绣坊,还不把自己当外人。 明英看得出陈智的猜测,凑到了他的耳边,告诉了他,“其实,徐少夫人是我的表妹。” “啊?表妹?” “嘘,不可声张,要不然会被人嘲笑我在此处吃白食了。” 明英被陈智惊讶的表情吓了一跳,忙捂住了他的嘴。 等到陈智不再呼喊,明英才放手。 怎么都没有想到明英会是徐少夫人的表哥。 如此看来,明英的身份的确是不平凡啊。 只是,为何会寄居在徐府,而不想着做生意呢? “陈掌柜是不是觉得,在下应该也可以做生意,要不然来苏杭太吃亏了。” “明公子,借助徐家的家世,做生意会很简单的,为何你不愿呢?” “在下志不在此。” 听了陈智的话,明英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凄然地说完这话,独自望向了天空。 顺着明英的眼神,陈智看到了天空之中,飞翔着几只雄鹰。 它们展翅翱翔在浩瀚的天际,自由自在,可以发挥它们特有的本领。 “莫非,明公子是想要有一番建树?” “陈掌柜难道不想吗?” “在下的确是想过,但身为布衣,想要入仕,不会那么简单的。” “只要你想做,就可以做到。” 不知为何,明英坚定地告知陈智此话。 这倒是让陈智有些始料不及了。 本以为他们两人萍水相逢,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 却不知,他们不仅再次相遇,还能谈到如此高深的话题。 不由地,陈智望向了明英,从他的侧脸的样貌,想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明公子与二皇子可认识?” “认识。” “你们是何等关系?” “势如水火!” “你……” 陈智脑海中电光火石闪过,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但他不敢直接说出来,惊讶地盯着明英,想等他说出自己的猜测。 明英呵呵一笑,望向了陈智,“我观察齐安汇许久了,觉得陈掌柜的确是个可塑之才。” “明公子谬赞了。” 恭敬地拱了拱手,陈智还想问出自己脑海中那个问题。 理智却告诉他,不要问,除非对方告知你。 如若不然的话,你会很危险。 觉察出陈智的变化,明英拍了拍他的肩膀,“陈掌柜,我们日后还会再见的。” “明公子的意思是,你要在苏杭常住?” “是啊,这里人杰地灵,住在这里,感觉不错。” 留下这句话,明英转身离开了亭子,走出了绣坊。 陈智一个人站在亭子里,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陈掌柜,坐下谈吧。” “徐少夫人,你来了?” “如何?明公子此人还可交吧?” “此人是不错,但……” “有何顾虑?” 徐少夫人睨了一眼陈智的神情,不由紧张地问了起来。 只见陈智摇了摇头,“不是有什么顾虑,总觉得明公子很神秘。” “是吗?他没有告知自己的身份?” “明公子只是告诉在下,他与少夫人是表兄妹。” “这点倒是说对了,可他真实的身份,你不好奇吗?” 陈智怎么会不好奇,当着明英和徐少夫人的面,他不好意思问罢了。 此刻,徐少夫人直截了当地问出这话,倒让陈智有些不好说什么了。 徐少夫人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悠悠地喝着,一边观察陈智的神色。 两人这是在等待,等待对方先开口说话。 许久之后,陈智没有问明英的身份,反而从怀里拿出了自己的绣图。 “徐少夫人,这样的绣图,多久能完成?” “陈掌柜要多少?” “每张图一百件绣品。” “这么多?怕是得赶工了。” 绣娘们一天也绣不出一件绣品,陈智却拿出了五张绣图。 这次足足有五百件的绣品。 徐少夫人还是第一次接到这么大的订单。 有些不敢相信地盯着陈智,以为他在开玩笑。 谁知,陈智拿出了银票,递给了徐少夫人,“这是我们齐安汇的定金。” “陈掌柜,即使是知道明公子是我的表哥,也不至于给这么多的订单吧?” “徐少夫人,日后或许订单会更多,你们看来要扩大规模了。” 还未等到徐少夫人回答,陈智接着对她解释,“此事与明公子并无瓜葛,只是你我之间的合作罢了。” “陈掌柜既然这么有诚意,那么我们绣坊自当是全力完成这些绣品了。” “越快越好,我们齐安汇要做一个秀,需要这些绣品。” “秀?是什么?” “到时候徐少夫人就知道了。” 陈智神神秘秘地说完这话,就离开了绣坊。 留下悬念之后,徐少夫人盯着手里的银票,还有些不敢相信,绣坊就这么接了订单,而且还是这么大的订单。 至于陈智所说的那个什么秀,还得看他如何来做了。 想必,那个秀应该是能引起苏杭轰动的事情吧。 徐少夫人如此想着,便着手准备要扩大绣坊的事情了。 ------------ 第一百二十九章 这就是王法 陈智离开了绣坊,没有回到铺子,而是在苏杭的街道上闲逛着。 想起明英的身份,越发让他感觉到明英的神秘了。 等自己筹办的秀场举办,定要邀请明英来参观才行。 正在他如此想着的时候,陈智看到面前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明公子?你也出门闲逛了?” “当然,苏杭的风土人情,在下还没有领略够呢。” “不如在下与明公子一起?” “求之不得!” 明英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陈智走在前面。 然而,陈智哪里会走在明英的前面。 即使是明英身份不明,但他非富即贵,自然是比自己要贵重太多了。 于是,他楞在那里,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明英见状,呵呵一笑,走在了陈智的身边,“我们一起走吧。” “好。” 答应着,陈智和明英一起并排走着。 两人一路上没有太多的话,走在路上,不断地被身边的小摊小贩所吸引。 陈智说不上喜欢这样的市井生活,也不讨厌这样的场景。 望了一眼身边的明英,却发现他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明公子很喜欢这样的场景?” “的确,往日很难看到这幅画卷。” “公子是京城人?” “是。” “之前冒昧问公子与二皇子的关系,公子不介意吧?” “哪里会介意,我与他的关系,别人不知道最好。” 说着,明英转过头,望着陈智。 他似乎是在告诉陈智,最好不要知道自己的身份,要不然的话,对他没有什么好处。 陈智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继续跟着明英一起走着。 两人走了一段路之后,明英提议带他去酒楼坐坐。 反正是出来闲逛,去酒楼歇歇脚也好。 选定了一家酒楼,两人坐定之后,还没有招呼小二,就看到两个衙役走进了酒楼。 “谁是这里的掌柜的?” “官差大人,我们掌柜的不在酒楼。” “你们酒楼欠了县衙的官银,什么时候交清,才能继续开门。” 衙役说完这话,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赶酒楼里的客人。 当然,明英和陈智也在他们所赶的范围里。 等到衙役走到明英这这一桌的时候,明英用手里的茶杯砸到了衙役的脸上。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是没王法了吗?” “王法?你伤了我们的差役,就应该收监,这就是王法!” 捂着自己的脸,那个衙役气得指着明英,如此呵斥着。 明英盯着对方,冷哼一声,“是吗?收监我?你们胆子是够大的。” “狂妄之徒,信不信我们现在就带走你!” 衙役用手里的长刀指着明英,招呼了身边其他的衙役,想让他们带走明英。 谁知,明英一掌将长刀打到了地上,“你们县令好大的官威,敢私自收取官银?” “你管得着吗?还不快滚,小心我们真的带你去县衙收监。” 衙役看出明英身手不错,也不敢强赶,如此说着,就去敢其他人了。 明英见他欺软怕硬,拉住了陈智,对他说着,“我们就坐在这里,看他们怎么办。” “明公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还是不要惹官差了吧?” “你这是怕了?” “没有,在下只是不想看着明公子被官差带走。” “他们不敢。” 明英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稳若泰山,似乎一点都不怕差役带走自己。 既然如此,陈智也不好独自离开,也跟着坐了下来。 酒楼里的客人都被赶走,独独剩下陈智和明英两人。 衙役看到他们两人,面面相觑了一眼,吩咐酒楼的伙计关上了酒楼的大门。 大门关闭的那一刻,衙役全部围了过来。 “两位是不想走了?” “我们不愿意走,你们还能强迫不成?” “那就休怪我等不客气了!” 衙役的长刀全部拔了出来,冲向了明英和陈智。 好在陈智在军中练过功夫,面对这些衙役,应对还是绰绰有余的。 只是不知道明英能不能自保。 他一边应对着衙役,一边观察着明英,若是他遇到了危险,自己会第一时间出手帮忙的。 谁知,明英的功夫要比自己好太多了。 三五下就将身边的几个衙役打倒在地。 衙役们蜷缩着身体,疼得不断地哀嚎着,“你们等着,我们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我们就在此等候,若是你们县令不来的话,那就是认怂了。” 明英啐了一口,对灰溜溜离开的衙役如此说着。 担心他惹祸上身,陈智劝他快些离开酒楼。 可明英却像是听不懂一般,依旧坐在酒楼里。 没一会儿功夫,衙役带着几名高手来到了此处。 县令毕竟是当地的父母官,也不好直接出面。 五六个高手身着劲装,盯着明英挥舞着拳头就扑了过来。 “明公子小心!” “无妨!” 明英回答着陈智,一把拉住了他。 两人快速地向后撤了几步,躲开了拳风的袭击。 陈智明显感觉到,身边的明英内力深厚,不是一般的练武之人。 在他这么望着明英的时候,明英已经松开了他,“可否自保?” “没问题。” “那就好,我要动手了!” 说完这话,明英脚尖一点,飞身到了高手的背后。 高手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背后就中了明英的掌力。 霸道的罡风吹过,陈智额头上的碎发都漂了起来。 惊讶地盯着神情自若的明英,不敢相信,他竟然如此厉害。 几名高手很快就被处理掉了。 衙役们吃了哑巴亏,不敢继续留下来,来不及收拾酒楼的残局,就灰溜溜再次跑了。 陈智望着明英,冲着他竖起了大拇指,“明公子英勇啊。” “我这是匹夫之勇罢了。” “你也太自谦了吧?” “不是自谦,说的只是实话罢了。” 明英打赢了那么多人,脸上却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 陈智一时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酒楼的伙计们见衙役不再来,就开始收拾了起来。 明英带着陈智,有些抱歉地解释着,“本想请陈掌柜喝酒,却让你受苦了。” “明公子见外了。” ------------ 第一百三十章 好大的胆子 明英听了陈智这话,顿时愣住了。 没想到,认识不过几面的陈智,竟会以诚相待。 若是自己再不告知身份,对他多么不公啊。 想到这里,明英双拳抱住了陈智的手,“陈掌柜,本王没有交错朋友。” “本王?明公子,你是……” “嘘!我们去徐府聊。” 明英看了一眼左右,便制止了陈智继续说下去,拉着他就去了徐府。 两人回到了徐府,明英将自己的身份告知给了陈智。 身为大皇子,他韬光养晦这么多年,结识了陈智之后,决定再也不能这么沉默下去了。 “大皇子,你待如何反击呢?” “反击?只能等待时机了。” “这个时机要是一直没有呢?” “那就是本王命数如此,怪不得别人了。” 明英有些气馁地说着,似乎有些看不到前路一般。 陈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大皇子,相信自己。你若是一心为民,就该做一些事情,百姓们会爱戴你的。” “是啊,我是该做些什么了。” “大皇子可想好要做什么了?” “当然,随本王去一趟县衙!” 明英二话不说,拉着陈智就要去县衙。 陈智多少能够猜到,明英之所以去县衙,为的就是给方才在酒楼里发生的事情做个了结。 于是,他们二人一起去了县衙,击鼓准备为苏杭的百姓鸣冤。 县衙的衙役看到陈智和明英一起鸣冤,心里暗喜。 本想找更多人对付他们,他们自己却送上门来了。 县令升堂之后,看到明英和陈智跪在那里。 啪地敲了一记惊堂木,“下跪何人?” “大齐当朝皇子明英!” “齐安汇东家陈智!” “皇子?东家?你们要状告何人?” 县令听了两人的身份,不以为意地睨了一眼,慢悠悠地问了起来。 陈智和明英异口同声地说要状告之人是县令本人。 这可把县令给气坏了。 瞪大了眼珠子,盯着下面跪着的人,拿起了一块令牌扔在了地上。 “来人,给本官好好的打!” “谁敢!” “好大的胆子,在本官的堂上,竟敢咆哮?” 县令气得胡须都歪了,摸顺了胡须,指着明英大喝一声。 明英冷笑着,站了起来,“本王看在你是父母官,给你跪下,你还真以为本王治不了你?” “无赖之徒冒充皇子,来人,给本官拿下!” 到了这个时候,县令岂能轻易承认明英就是皇子? 那样的话,他所做的那些恶事,岂不是都被京中的官员知晓了? 苏杭与京城隔了数百里,只要在这里悄悄解决了此人,那谁都不会知道自己所做之事了。 明英何尝不知道县令的意图,睨了一眼四周围过来的衙役,“你们不是本王的对手,还是放弃挣扎吧。” “放肆!本官还治不了你了?” “县令大人,你收取百姓的官银,到底意欲何为啊?” 果然,这位自称皇子的人是为了官银之事而来。 县令听他问出这话,脸气成了猪肝色,冲着衙役咆哮着,“还不快动手!” “县令大人,我们真的不是此人的对手。” “朝廷养你们是吃素的吗?一群废物!” 瞪了一眼衙役,县令坐了下来,望了一眼身边的师爷。 师爷凑到他的跟前,对县令耳语了几句,县令的脸上马上堆上了笑容。 “这位公子,你若是有冤情,不如到后堂细说,如何?” “为何要去后堂?莫非县令大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想让百姓们知晓?”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好哇,本王倒是很想知道,这罚酒是如何吃的。” 明英笑着问起了县令,倒是让县令不知所措起来。 县令无计可施地望了一眼身边的师爷。 只见师爷笑呵呵地走了过来,“这位公子,我们或许有什么误会。” “误会?并没有,本王只是想知道县令为何要收取官银。” “我们县衙收取官银,也是上面派下来的,我们也不曾知晓。” “上面?你指的是知府?” 师爷一听这话,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了。 看来,这一次,他们是遇到了硬茬。 听闻大皇子并不得宠,行踪不定,被人冒充也是有可能的。 既然他油盐不进,那不如就按照县令的想法,将此人彻底的斩草除根的好。 恶毒的念头在心里不断地舒展着,师爷望了一眼身后的县令。 两人眼神交错,明白了彼此的心思。 于是,县令拍了一下惊堂木,“今日升堂到此为止!” “县令,本王所告之事还未解决。” “本官会给你一个答复的。” “答复?什么答复?” 明英步步紧逼,使得县令脸上的横肉不由一抖。 嘴角的胡须抽了抽,着实是气得不轻。 试问,谁敢这么大胆地质问自己? 眼前的这个人是第一个。 若是不除了他,那他的县令就是白干了。 心中有了这个念头,县令盯着明英的眼神都变了。 明英却不依不饶地站在那里,不想离开。 陈智见他们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扯了扯明英的衣袖,“王爷,我们还是先走吧。” “本王没错,为何要走?” “事情想要解决,还得一些时日,不能逼得太紧。” “陈智,你是怕了吗?” “陈某不是怕他,而是觉得此人心狠手辣,对王爷怕是不利。” 这话倒是一点不假。 虽说明英的功夫了得,他也是不怕县令的手段。 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知道县令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他所有的抱负还没有做,得留着性命施展自己的才华才行。 明英如此想着,握紧了陈智的手,“我们日后还有机会,是不是?” “的确如此,不急于一时。” 陈智点了点头,如此对明英说着,见明英的神色有所松动,就再次催着他离开。 县令此时端坐在堂上,盯着陈智和明英。 看到他们窃窃私语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渐渐地展露了出来。 师爷也猜到,他们不敢轻易与县衙为敌,要不然会吃不了兜着走了。 ------------ 第一百三十一章 好大的官威 明英站在堂上,狠狠地睨了一眼县令,拂袖而去。 看到他终于离开,县令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皇子?” “启禀大人,小人也不知啊。” “那还不快派人去查!” 县令冲着师爷吼了一声,想尽快弄清楚明英的身份。 若他真的是皇子,那么事情就麻烦的多了。 只是,他收取百姓的那些官银,大都送完了京城。 被此人得知之后,会不会影响京城的那位贵人了? 这才是他最担心的问题。 首先,他必须弄清楚,今日堂上之人的身份。 没过多久,衙役回来,向他禀告了陈智和明英的去处。 “一个是齐安汇的东家,一个去了徐府?” “是的,大人。” “他们两个还真的不好惹啊。” “那徐家可是有织造局的背景,而且那位嬷嬷是皇子的奶娘。” “这个本官知道。” 县令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胡须。 明英去了徐府,那皇子的身份就有了六成的可信度。 至于那个齐安汇东家,在京城名震一时,很多人都想要结识他。 莫非他和皇子结交,两人一起在苏杭想对自己下手? 一想到这些,县令就不寒而栗起来。 此事必须尽快解决,免得夜长梦多。 于是,他叫来了县衙所有的衙役,对他们吩咐了一通。 衙役得令,从县衙里四散到了苏杭街道的各处去了。 这个时候的明英,坐在徐家,依旧没有消气。 “简直是太无法无天了。” “王爷,你还是消消气吧。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之前就知道县令乱来,为何不告知于本王?” “有用吗?” “本王会让他做不成这个县令!” “这……” “怎么?你不信本王?” “那倒不是,只是县令不是普通之人。” 徐少夫人话已至此,想必明英应该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既然不是普通之人,那定是背后有靠山的。 那个靠山,除了受宠的二皇子,应该也没有旁人了吧? 县衙里收取的那么多官银,全部都孝敬了谁,只有县令最清楚。 圣上最痛恨贪官污吏,此次得知此事,他不能袖手旁观,必须要严惩这位县令才是。 明英如此想着,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苏杭之地不乏富甲一方之人,身份尊贵的也大有人在。 只要联络这些人,让他们知晓县令所做之事有背圣意,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如此想着,明英就去找了陈智。 想知道陈智有没有可以让苏杭之人得知县令恶行的好办法。 陈智想了想,觉得自己的秀场上可以说出此事。 至于揭发此事会给县令和明英、自己带来什么结果,谁都不可预知。 “王爷,你真的想好要这么做了吗?” “当然,不这么做,本王夜不能寐。” “好,陈某愿意助王爷一臂之力。” 说着,陈智握住了明英的手掌。 两人对视一样,有种惺惺相惜的感慨。 三日之后,陈智齐安汇的秀场在铺子门外如期而至。 应邀前来的的熟客,还有陈智在苏杭结识的一些人都赶到了这里。 众人不知这秀场究竟是何物,望着台上的布置,十分的好奇。 等到了秀场开始的时候,陈智敲了一下锣鼓,宣布秀场开始。 第一个走进秀场的乃是他们齐安汇的最潮流的女装。 这些女装设计大胆新颖,完全不同于如今之人的装扮。 一经出场使得围观的人都惊呼起来。 陈智望着身边的郭欣欣,得意地笑了。 郭欣欣却一直盯着不远处的明英,不知他的神情那么严肃。 明英此时只是好奇,为何陈智会想出这么多花样来。 苏杭可谓是大齐国内布匹和制衣最先进的地方了。 秀场上的衣裳,他却一件都没有见过。 陈智的设计,完全凸显出了女性独有的线条之美。 将她们身上的优点全部展现了出来。 “这真是伤风败俗!” “有伤风化!” “是啊,什么人才会设计出这样恶心的衣裳来。” 有人惊讶,有人就开始指责陈智,觉得这些衣裳完全像是给红楼的那些歌姬们量身定做的一般。 露出肢体的部分太多,简直是没有办法传出去。 陈智听到这话,也没有解释什么,而是接着展示了男子们的衣裳。 一个个穿着劲装出现在大家面前的男子露面之后,人群中一阵唏嘘。 “这简直是太帅了!” “是啊,他们脸上带着的是什么?” “好像是叫什么墨镜,特意用来耍帅的。” 此人听陈智提过这些装束的一些名词,有人问起,便得意地脱口而出了。 啧啧地称赞声不断响起,并不想之前女装那般的死气沉沉和苛责的声音响起。 陈智对男装的表现很是满意。 只是不知为何大家对女装存在那么多的偏见呢? 正在他如此想的时候,县衙里的衙役呼和着冲开了人群。 “你们在这里聚众,到底意欲何为?” “我们在这里举办秀场?” “什么秀场?分明就是伤风败俗的粗俗卖身罢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差大人,你们看看他们,有男有女,怎么能叫做卖身呢?” “他们穿着如此暴露,奇装异服,难道不是在哗众取宠吗?” 衙役说着,让那些上台的模特全部聚在一起。 他们要将这些人带到县衙去好好审问一番。 陈智见状,呵呵一笑,望了一眼身边的明英。 只见明英咳了一声,走了过来,“各位,你们光天化日之下带走百姓,这是何道理呢?” “什么道理?用不着告诉你!” “是吗?不告诉本王也可以,你们总的给他们一个说法吧?” “别以为你自称本王,我们就怕了你们。” “你们当然不怕本王,你们县令都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不是吗?” 说到这里,明英凛然地望向了身边的人。 那些百姓们得知明英就是皇子,吓得忙跪了下来。 衙役看着百姓们都给明英跪下,一时也有些为难了。 此时,明英扶起了跪着的百姓,睨了一眼衙役,“你们好大的官威啊。” ------------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上任县令 “王爷,我们只是来惩治齐安汇有伤风化之人,并未对王爷不敬。” “齐安汇?它的掌柜是本王的朋友,你们也想拿他是问?” 明英盯着衙役,好奇地问了起来。 衙役本是奉了县令的命,前来拿人的。 此刻,明英却出面阻止,让他们着实有些难做。 看到衙役难堪的样子,陈智拉了拉明英,“王爷,他们也只是替县令办差,并无恶意。” “陈智,你呀,还是太善良了。” “王爷这是何意?” “县令都骑到你和本王的头上了,你还不明白吗?” 说着,明英将县令在苏杭之地所做之事和盘托出。 不管是百姓们看到的,还是百姓们没有见到过的。 明英将掌握的证据全部讲了出来。 听明英这么一说,围观秀场的百姓全部气的叫喊着,声称要到县衙去讨个公道。 “各位,你们去时讨不到公道的,本王去都没有用。” “那个县令是什么身份,竟然不把王爷放在眼里?” “他呀,自称朝里有人,本王可不敢轻易得罪他。” 此话一出,群情激奋,呼喊着,从秀场离开,径直冲向了县衙。 衙役眼睁睁看着百姓们向县衙冲过去,想要阻止,却怎么都阻止不了。 几个衙役对视了一眼,忙加快了脚步,回到了县衙,将此事告知给了县令。 县令得知明英带着百姓们来到了县衙,明白这是要来造他的反了。 摸着自己的胡须,在房间里不断地转着圈,不知该如何是好。 “县令,要不给二皇子去信?” “不可!” “为何?” “这个时候,不能让旁人知晓本官与二皇子的关系。” “可是大人,都这个时候了,总的要保命吧?” “他是不得宠的皇子,拿本官也没有办法!” 县令如此说着,愤然地走出了房间。 来到了县衙的大堂之上,县令正好与来此的明英碰面了。 两人再次相见,分外眼红,知道他们已经水火不容了。 “王爷是想拉本官下马吗?” “县令,你清楚就行。” “休想!” “是吗?那今日咱们就试试看!” “本官是圣上下旨亲封的县令,除了圣旨,谁也不能把本官怎么样!” “县令大人,你以为本王来此没有一点准备吗?” 明英听了县令的话,呵呵一笑,从怀里拿出了一卷明黄的卷轴。 看到那个熟悉的颜色,县令心里叫苦不迭。 看来圣上听了明英的话,这是要让他赎罪了。 “苏杭县令听旨!” “微臣苏杭县令在此。” 县令跪下之后,恭敬地说着。 睨了一眼规矩的县令,明英宣读了圣旨。 圣旨上罢免了这个无恶不作的县令,将他收押到了县衙的监牢里。 至于他所征收的官银,必须查实数目,全部归还给苏杭街道的商户。 听到圣旨这一条,县令直接吓得晕了过去。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除了要受牢狱之苦,还要将征收的银钱全部退还回去。 那些银钱都送到了京城,县衙只留下不到十分之一。 拿什么来补这么多的银钱亏空呢? 明英宣读完了圣旨,将圣旨递给了县令。 “怎么样?现在是自己去监牢里待着,还是本王差人送你进去?” “本……在下自己去监牢吧。” “别忘了,还有那些征收来的官银。” “官银在下实在是无法系数交清啊。” “是吗?交不清官银,那可是死罪。” 明英粗略的查探了一番,县令这些年在苏杭搜刮的官银,数目巨大。 五百万两的官银,若是真的不见了踪影,县令可要以死谢罪了。 县令何尝不知道自己所犯罪行之大。 原本以为有二皇子罩着,每人敢来查自己。 如今到好,大皇子明英悄悄来到了苏杭,竟然揭露了此事。 东窗事发,他不得不替二皇子背这口大黑锅了。 若他真的供出了二皇子,死的会更快。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提二皇子,还能多活几日。 明英看着县令到了监牢,转身望着身边的陈智,拍了拍他的肩膀。 “苏杭的县令没有了,本王向父皇引荐你来做县令。” “王爷,此事不可。” “为何?” “在下只是一介草民。” “你说错了,若是本王没有记错,你应该是军中校尉吧?” “陈某惭愧。” 虽说他已然在军中做到了校尉,可到了苏杭之后,哪里还有时间去军营受训呢? 陈智有些惭愧地解释着,不想让明英为难。 毕竟,明英一直韬光养晦,为了自己被二皇子盯上,那就不好了。 明英猜到陈智的心思,呵呵一笑,“陈智,本王既然认定了你可以做县令,那你就一定可以的。” “多谢王爷的赞赏。” “你我之间,不必客气。” 说着,两人就在县衙里面走了走,了解县衙是衙役,还有一些别的人。 跟随县令到县衙的师爷,乃是县令的远房亲戚。 此次县令被抓,他也无法继续待在县衙里了。 陈智看到他背着行囊,有些伤心地离开县衙,多少有些替他不值。 可他也帮助县令做了很多错事,总不能再让他做师爷吧? 县令收监十日后,又一道圣旨来到了苏杭。 圣旨上任命陈智做苏杭的县令,将上一任县令留下来的恶行让他配合明英一起查清楚。 陈智接到圣旨的那一刻,哪里能想得到,他还有入仕的一天。 眼眶泛着热泪,将圣旨上的字看了又看。 “陈智,高兴坏了吧?” “王爷,多谢你的栽培。” “你除了这句话,就不能说说别的吗?” “本官一定不负皇恩,彻查上一任县令的罪状。” “这就好。” 明英和圣上想要一个什么结果,陈智自然清楚。 因此,上任之后,除了要让郭欣欣照顾生意,其他的时间全部都用来查上一任的罪状了。 好在县衙里还有一些旧人,只要查一查留存的秘密账目,就能算清楚上一任县令收缴了多少官银。 不出五日,陈智将自己所算出来的数额告诉给了明英。 ------------ 第一百三十三章 寡嫂进苏杭 陈智来到徐府拜见明英。 走进门就遇到了徐少夫人。 徐少夫人施了礼,恭敬地唤了一声,“陈大人。” “少夫人客气了,以你我的关系,不必如此拘礼。” “大人如今是朝廷之人,民妇绝对不可忘了礼数。” 既然如此,陈智也不敢勉强,就收下了徐少夫人的礼,跟着他来到了明英的客房。 明英见是陈智前来,欣喜地放下手里的笔,站了起来。 “陈县令,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下官是来向王爷禀告重要的事情的。” “哦?你所查的事情有了结果?” “请王爷过目。” 陈智没有回答,而是从袖中取出了带来的文书。 文书上,对于上一任所收的官银,一一列举。 数额总计有五百六十万七千多两。 如此数目巨大的银钱,定不会是县令一人私吞了。 他背后的那个人是谁,陈智和明英都猜得到。 可惜,他们没有真凭实据,无法与朝中得宠的二皇子对抗。 听了陈智的这一番言论,明英气的啪地一声拍在了自己的桌上。 桌上砚台里的残墨都被他震了出来。 望着那星星点点的残墨,陈智安慰着他,“王爷,此事我们记不得。” “本王知道。如今,你已经和本王休戚相关,要面对明湛的手段,可害怕吗?” “若是本官害怕,就不会做这个县令了。” “好!本王没有看错人。” “王爷,我们眼下从什么地方入手,才能抓住对方的把柄呢?” “你方才不是说了吗?要等待时机。” 时机自然是要等,可陈智担心二皇子会对自己的身边人动手。 如今,除了郭欣欣,心里最惦记的还是家中的三位寡嫂。 三位嫂嫂都是女子,遇事没有自己在身边,哪里能对付得了呢? 一想到这些,陈智就开始担心起来。 于是,上任半月之时,他派两名衙役去了陈家村,接自己的三位嫂嫂一同来到苏杭。 嫂嫂们得知陈智不仅做了县令,在苏杭的生意还十分的红火。 大嫂李如眉刚一下马车,望着苏杭街上繁华的景象,完全被吸引住了。 “大嫂,我们先回家。” “回家?叔叔在苏杭买了宅子?” “二嫂,你别忘了,我如今可是县令,再没有一处宅子,也太不像话了。” “说的也是,你是县令了,我们来到苏杭,全都是跟着你沾光了。” 邱若男白了一眼陈智,阴阳怪气地说着。 陈智接了三位嫂嫂来住,心情大好,也没有跟她计较那么多。 带着大嫂李如眉走进了厅堂之中。 虽说这里可以住下他们四人,还有郭欣欣主仆,但地方毕竟比不上郭府那么大。 陈智有些抱歉地对大嫂解释着,“等铺子赚了更多的银子,我就买大宅子让大家一起住。” “叔叔,我们住在这里挺好的。” “这里哪里能与陈家村比,到处都是人。” “若男,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叔叔接我们来苏杭,也是一片好心。” “怕是他的好心不是为了我们,而是为了其他人吧?” 邱若男说着,望了一眼窗外郭欣欣的丫环玉儿。 看到玉儿,她就猜到郭欣欣也住在这个宅子里。 她们和陈智才是一家人,一个外人住进来,算怎么回事? 这正是邱若男生气的原因。 陈智顺着她的眼神望了过去,呵呵笑了起来,“三嫂,郭小姐为了齐安汇的生意,忙得都没有空回家,咱们好歹收留一下她,没有什么不对的吧?” “叔叔说得对,郭小姐对齐安汇还真的很上心的。” “大嫂,她那是为了赚钱,才会上心的。” “别说了,我们既然来到了苏杭,也该为叔叔做些什么吧?” 二嫂柳玉莲扭动着柔若无骨的腰身,走到了李如眉的身边,诚恳地问了起来。 此事她们在来的路上已经商议过了。 大嫂善于管家,在生意上多少能帮一点。 二嫂没有多少主见,只适合留在家里操持家务。 至于三嫂,有些身手,大可以陪在陈智的身边,给他做护卫。 陈智听了大嫂如此的安排,有些哭笑不得。 “大嫂,我身边有衙役,而且自己也会功夫。” “你的那些功夫,能防身吗?还是让若男跟着你,我才能放心。” “大嫂,你没听出来叔叔的意思吗?他想要自己的自由。” “自由?什么自由?” “官场上,总有些见不得人的事,不是吗?” “三嫂,话可不能乱说啊。” 怎么都没有想到,三嫂邱若男还是那副耿直的样子。 她是有些看不惯官场上的伎俩,可是他敢对天发誓,自己为官清明,绝对不会做出伤害百姓的事情来。 这一点,大嫂李如眉还是很信任他的。 陈智和三位嫂嫂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该去县衙了。 家里就只剩下三位寡嫂、陈伯、玉儿了。 陈伯去厨房准备做饭,看到玉儿已经烧着了锅灶。 面对这个小姑娘,陈伯还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厨房,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你就是陈伯吧?” “你知道我?” “小姐和陈公子提过你,说你过几天就来。” “我家少爷还真的什么都对你们说啊。” “也没什么,以后我们就都住在这里,相处的时间还长着呢。” “是啊,时间还长。” 陈伯说着,转身想离开厨房。 刚走到厨房门口,玉儿就叫住了他。 “陈伯,你也是来做饭的吗?” “是啊。” “正好,咱们两个一起做吧。” 玉儿倒是爽快,直接请陈伯和自己一起做饭。 听了这话,陈伯有些惊慌失措起来。 然而,玉儿却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 说完这话之后,就开始继续做饭了。 陈伯站在厨房门外,看了一会儿之后,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两人第一次合作做饭,做出了五道菜品,还有一锅稀粥。 等到饭菜端上去之后,三位嫂嫂都惊讶不已。 “这是什么日子,吃的这么丰盛吗?” “三位夫人,陈公子走之前吩咐了,一定要让你们吃好才行。”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外姓人 李如眉望着玉儿,神色少霁。 “你们每日都这么吃喝的吗?” “夫人觉得哪里不妥吗?” “日子可不能这么过,这样迟早会坐吃山空的。” “放心吧,我们郡主和陈公子有的是银子。” 玉儿听了李如眉的话,笑了笑,如此解释着。 这可让李如眉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她是管理过家事的,眼前的这些菜色,至少得十两银子。 每日如此开销的话,一月岂不是要花近一千两? 这还只是吃食,她们住在院里,一年四季的衣裳,还有零碎,也总得购置吧? 不算不知道,一算下来,还真是不小的数目。 此时此刻,李如眉有些后悔听陈智的话,来到苏杭了。 “大嫂,有何不妥吗?” “这花费也太大了些。” “毕竟是五六个人的午饭,多备一些菜,没什么的吧?” 玉儿从李如眉的语气中,听到了她的意思,有些不解地问了起来。 若非是自己的主子特意吩咐,她也不敢随便拿着银子买这么多好菜了。 谁知道,烧好了菜,还要被嫌弃,她心里有多难受? 李如眉抬起了眼眉,睨了一眼玉儿,“日后不用备这么多,我们也吃不完。” “放心吧,夫人,日后我不会这么浪费的。” 乖觉地答应着李如眉,玉儿就坐了下来。 然而,陈伯却咳了一声,“玉儿姑娘,按道理,我们应该在厨房吃饭才是。” “我们郡主从来都是和我一起吃饭的,我也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规矩啊。” “原来王府的规矩也不过如此,还比不上我们普通的百姓。” “你!夫人,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你们主仆跟我们住在一起,好像有些不太合适。” 邱若男白了一眼玉儿,说完这话,就端起了碗,自顾自地吃起了饭。 玉儿站在那里,坐也不是,走也不是,不由地望了一眼李如眉。 身为长嫂,而且也管理着家里的家事,李如眉不能坐视不理。 她啐了一口,“若男,向玉儿姑娘道歉。” “大嫂,我没有说错,为何要道歉?” “玉儿姑娘虽非陈家之人,但她给我们做了这么多的饭菜,自该是和我们一起用饭了。” “大嫂,你就是太好说好了,她一个外人,凭什么住在我们家?” “没有我们郡主,你们有这个家吗?” 玉儿听了邱若男的话,越发的生气了。 毫不客气地说出了这番话来。 陈智能在康平府城里做生意,还发展到了京城和苏杭,那都是离不开自己主子的。 如今倒好,她们几个帮不上忙的寡嫂来到了苏杭,竟然还挑起了自己的刺,简直是不可理喻! 玉儿的这句话,惹得三位寡嫂脸色铁青地盯着她,好似有千言万语要说。 “玉儿,不可放肆!” “郡主,你可算是回来了,奴婢要冤枉死了。” “几位夫人方才说的话,我已经听到了。今日我便带着玉儿离开这里。” 郭欣欣说完这话,拉着玉儿,就去收拾她们的行李了。 看到她们如此,邱若男一脸的得意。 然而,柳玉莲却觉得不妥。 毕竟,陈智和郭欣欣的关系非同一般。 她们这一来到苏杭,就要赶走郭欣欣,的确做的有些过分了。 “大嫂,你说句话呀。” “你们觉得,我应该如何做呢?” “大嫂,依我看,让她们走算了,我们一家人待在一起不自在吗?” “若男!你今日确实是过分了!” 喝了一声,李如眉起身去了郭欣欣的房间。 皱着眉走进去之后,一把拉住了郭欣欣的手,“郡主不要赌气,你若是走了,叔叔会怪罪我们的。” “大夫人,这里是陈家,我一个外姓人的确不该住在此处。” “若是我让你住下来呢?” “夫人这是何意?” “你与叔叔的关系,我们几位嫂嫂都看在眼里,难道还想瞒得住我们吗?” “大夫人,我们……” 郭欣欣听了李如眉这话,不由地脸色绯红起来。 自己和陈智之间,除了情投意合之外,还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两人是难以划清界限了。 即使是不住在一起,旁人也能猜度到他们二人的关系。 此刻,李如眉当面说出了这样的话,倒是让郭欣欣有些不好意思了。 李如眉拍了拍她的手,以一个过来人的口吻劝说着,“郡主,你安心住下,若男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会告诫她的。” “大夫人,我并没有生气,只是觉得你们来到了苏杭,我也该离开了。” “你离开了,这个家就不热闹了。” 说着,李如眉拉着郭欣欣走到了厅堂,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邱若男不成想,自家的嫂嫂帮助一个外人让自己难堪。 脸色铁青地盯着面前的郭欣欣,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还未等她说话,李如眉一个眼神,使得邱若男将想说的话全部憋了回去。 说到底,郭欣欣迟早都会成为陈家的人。 如今趁着这个机会,她们多接触一下,也能提前好好相处。 这也让陈智在官场和生意上少了很多的顾虑。 郭欣欣坐在饭桌前,望着三位寡嫂,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之前在康平府也接触过她们,不过都是泛泛之交,并没有像如今居住在一起。 “嫂嫂们别客气了,快些吃饭吧,一会儿菜就凉了。” “好,好,你也吃吧。” 李如眉笑颜如花地催着郭欣欣动筷子。 她们几个人一起说笑着,谈论着路上遇到的趣事,这顿饭吃的也还算是愉快。 唯有邱若男,默默地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 等到傍晚,陈智从县衙回到了家里,听说了白天的事情,便去见了邱若男。 “三嫂,来到苏杭,还适应吗?” “没什么适应不适应的,反正在哪里都是一样吃饭,等天黑罢了。” “看来我是没有照顾好嫂嫂,要不然嫂嫂怎么会说出这番话来?” “陈智,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曲解了。” 邱若男生怕陈智生气,忙解释了起来。 ------------ 第一百三十五章 家事 陈智摇了摇头,“我没有曲解,而是该为嫂嫂谋一条出路了。” “谋出路?叔叔这是何意?” “如今,我们都过得看似安逸,可我却知道,嫂嫂心里还是不痛快的。” “没有,我没有什么不痛快的。” “如今我已经是父母官,不如由我保媒,替嫂嫂安排一桩婚事如何?” “这……叔叔是为了白天的事情,记恨我,要赶我走?” 不成想,邱若男误解了自己。 陈智听了她这话,忙摆了摆手,“不是的,我也是为了嫂嫂好。” “为了我好?为了我好,把我赶出家门?” “嫂嫂还年轻,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什么生活?将我嫁作人妇,成为别家的人?” 显然,邱若男还不想离开陈家。 这就有些头疼了。 陈智想了想,觉得此时提起此事,着实有些不妥。 也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邱若男却神情痛苦地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 “嫂嫂,好生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告诉我和欣儿都可以。” “她如今都成了我们家的人了?” “这是什么意思?嫂嫂不要猜忌那么多。” “郭欣欣是郡主,她不适合你。” “此事不劳嫂嫂费心,你赶路累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说完这话,陈智就离开了邱若男的房间。 邱若男还待要说什么,却迟迟没有说出来。 陈智离开了邱若男的房间,担心郭欣欣会为白天的事情生闷气。 转身来到了她所住的房门口,“欣儿,你睡下了吗?” “没有了,你有事吗?” “我想陪你说说话。” “算了吧,改天吧。我累了。” 不知为何,郭欣欣并没有让陈智进自己的房间,而是用这些话堵住了他的嘴。 陈智站在门外,想要继续敲门的手指愣了一下,旋即收了回来。 “那你好生休息,我改日再与你聊聊。” “不必了,县令大人还是要以公务为重。” “多谢提点,我明白了。” 说着,陈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不知为何,总感觉到两人疏离了很多。 莫非,她看出自己对三位寡嫂有着不一样的情义了? 不过,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既然来到了苏杭,迟早还是要劝说三位嫂嫂重新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 她们年纪轻轻,没有必要为了三位早逝的哥哥守寡一辈子吧? 想到哥哥,陈智记起,三位哥哥曾经也来到了过苏杭,似乎是来办理什么军务。 改日他一定要在县衙里的公文里面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只言片语,也好安慰一下三位守寡的嫂嫂。 如此想着,陈智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做县令不比做生意,好多都得想的特别周到。 衙门里,大都是要处理百姓们日常的琐碎。 若非大皇子举荐,他还真有些不太想做这个县令呢。 耽误了自己的生意,有时还落不到好处,何必呢? 想着想着,陈智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到鸡叫三遍,这才慢悠悠地穿上了衣服,准备去衙门里。 刚走房门口,就看到郭欣欣和邱若男两人对视着彼此。 不用猜,她们如此剑拔弩张的样子,着实是让他头疼不已。 “陈智!你别走,你来评评理!” “三嫂,怎么了?” “怎么了?她住在我们家也就算了,还拿我开刀。” “拿你开刀?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瞧瞧?她的架子多大?我们陈家是留不住这样的佛爷了。” 邱若男一脸的悲切,如此对陈智控诉着。 陈智听了两人的话,脑袋一下子就大了起来。 这与衙门里那些零七八碎的事情没有任何分别。 本以为不去衙门,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却不知,在自己的家里,还是让他给遇到了。 郭欣欣白了一眼陈智,一把拉住了他,“陈智,你别想逃,我们的事情,你必须给个了断。” “欣儿,铺子还忙着呢,你先去忙,好吗?” “不行!今日的事情不说清楚,我哪里也不会去的。” 显然,郭欣欣是不想退让,定要让陈智给自己一个说法。 李如眉和柳玉莲听到争吵声,也跟着过来。 见陈智夹在她们两人中间,才问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邱若男早上想吃粥,便吩咐玉儿去做。 玉儿正在给郭欣欣煲燕窝,没有空做粥。 邱若男得知郭欣欣每日都吃燕窝,心里不服气,端起了燕窝的锅,就把一锅燕窝给砸了。 “若男,你办事怎么还这么毛糙呢?” “大嫂,是她太欺负人了,凭什么她一个人吃燕窝,我们却不行呢?” “三夫人,我们郡主吩咐了,那一锅燕窝就是给大家一起做的。” “你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方才说什么了?我只是告诉三夫人,这锅燕窝是郡主吩咐奴婢做的。” “你……胡搅蛮缠!” “够了!” 陈智知道邱若男有功夫在身,见她就要去拉扯玉儿,忙大喊了一声。 这一声咆哮,吓得身边的人都哆嗦了一下。 他们全部盯着陈智,猜到他定是生气了。 “叔叔,嫂嫂没有管好家事,让你费心了。” “大嫂,此事与你无关,我看是有人故意为难我。” “陈智!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偏袒她,究竟是谁故意为难你了?” 邱若男听到陈智和李如眉的话,心里凉了半截。 哭着质问起了陈智。 她们三人在陈家村挺好的,是陈智请她们来到苏杭的。 如今,她和郭欣欣闹了矛盾,陈智不仅不帮自己说话,还指责自己。 这让她如何能受得了? 以前叔嫂在陈家村的时候,不是挺好的吗? 为何来到了苏杭,就变了呢? 怪就怪那个郭欣欣,不安好心,故意挑拨离间! 邱若男如此想着,气得转身离开了这里。 陈智见状,忙跟了上去,不想让她就这么消失在了苏杭街道。 家里顿时只剩下郭欣欣和李如眉、柳玉莲,三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心情吃饭了。 玉儿扯了扯郭欣欣的衣袖,有些抱歉地望了望她。 ------------ 第一百三十六章 关系不合 邱若男一路狂奔,委屈的泪水模糊了双眼。 “凭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不明白,为什么曾经亲密无间的叔嫂关系,会因为来到苏杭而变得如此陌生。 “难道就因为她郭欣欣是郡主的人,就可以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吗?” 怒火和委屈交织在一起,邱若男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发泄一番。 她漫无目的地在苏杭城内穿梭,精致的店铺和熙攘的人群在她眼中都失去了颜色,只剩下满腔的愤懑。 不知不觉间,邱若男走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 巷子两边是高耸的院墙,只有稀疏的阳光从墙头洒落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真是个让人喘不过气的地方……” 邱若男停下脚步,抬头望了望四周,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一阵轻佻的口哨声从巷子深处传来。 “哟,哪来的小娘子呀?怎么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来了?” 几个流里流气的混混,手里拿着棍棒,满脸淫笑的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不怀好意的将邱若男围在中间。 邱若男心中一惊,暗道不好,自己这是误入狼窝了。 “你们想干什么?” 邱若男强作镇定,警惕地盯着眼前的混混。 “干什么?嘿嘿,当然是陪兄弟们好好玩玩了。” 为首的混混搓了搓手,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一步步逼近邱若男。 “别过来!我可是陈家的人,你们敢动我,陈智不会放过你们的!” 邱若男色厉内荏地威胁道,希望搬出陈智的名头能吓退这群地痞流氓。 “陈智?哈哈哈,陈智是谁?我们可没听说过啊!” 混混们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 为首的混混从怀里掏出一包白色粉末,在邱若男面前晃了晃。 “识相的就乖乖听话,否则……” 他话还没说完,就猛地将粉末洒向邱若男。 邱若男猝不及防,吸入了不少粉末,顿时感觉浑身无力,瘫软在地。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邱若男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嘿嘿,没什么,一点能让美人乖乖听话的小玩意儿罢了。” 为首的混混得意地笑道,伸手去抓邱若男的衣襟。 “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怒吼在巷口炸响。 陈智的身影出现在巷口,脸色铁青,眼中满是怒火。 他一路追赶邱若男,终于找到了这里,却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幕。 “你说停手就停手,你以为你是谁啊?” 为首的混混看到陈智,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更加嚣张起来。 “找死!” 陈智怒火中烧,一个箭步冲上前,一脚将为首的混混踹飞出去。 “敢动我家的人,你们活得不耐烦了!” 陈智怒吼一声,拿出了用来防身的小弹弓。 混混们虽然人多势众,但在持有小弹弓的陈智面前,却毫无还手之力,被打得哭爹喊娘,抱头鼠窜。 转眼间,巷子里就只剩下哀嚎声和求饶声。 陈智解决完这群混混,连忙跑到邱若男身边,将她扶了起来。 “若男,你没事吧?” 陈智焦急地问道,看着邱若男苍白的脸色,心中充满了自责和心疼。 “陈智……” 邱若男虚弱地喊了一声,无力地靠在陈智怀里。 “别怕,我来了。” 陈智轻轻拍着邱若男的后背,柔声安慰道。 他抱起邱若男,走出了这条黑暗的巷子,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陈智抱着邱若男回到宅院时,郭欣欣和两位嫂子都已经用上早膳了。见二人这副模样,郭欣欣先是一愣,美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很快便被担忧取代。 “怎么回事?若男这是怎么了?”郭欣欣急忙起身,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 陈智将邱若男轻轻放在椅子上,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一丝后怕:“在外面遇到了几个地痞流氓,还好我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听到“地痞流氓”几个字,郭欣欣心中一紧,一股愧疚感涌上心头。 “都怪我不好,如果不是因为我住在这,若男也不会……”郭欣欣咬着嘴唇,自责道。 陈智见状,连忙安慰道:“欣欣,你别自责,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是那群混蛋太过分了。” “不行,我得去看看若男。”郭欣欣说着便要起身,却被陈智拉住了。 “你现在去,只会让她更加自责,还是等她休息一下再说吧。”陈智劝说道。 郭欣欣想了想,觉得陈智说的有道理,便点了点头,对身旁的丫鬟小玉说道:“小玉,你去我房里拿些上好的伤药和补品,给若男送去。” “是,小姐。”小玉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小玉便端着托盘回来了,上面摆放着精致的瓷瓶和盒子,一看便知是价值不菲之物。 “若男,这是我家小姐特意为你准备的。”小玉将托盘递到邱若男面前,柔声说道。 邱若男却看也不看一眼,只是冷冷地说道:“拿回去吧,我不需要。” 小玉愣了一下,没想到邱若男会拒绝,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若男,你就收下吧,这是郭小姐的一片心意。”陈智见状,也开口劝说道。 “哼,谁稀罕她的假好心!”邱若男怒气冲冲地说道,一把将托盘打翻在地。 瓷瓶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院落中显得格外刺耳。 小玉惊呼一声,连忙蹲下身去收拾地上的碎片,精致的瓷片划破了她的手指,渗出点点血珠。 “若男,你这是做什么?”陈智的语气也冷了下来。 “我做什么?我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管!”邱若男怒视着陈智,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郭欣欣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神中充满了落寞。 小玉收拾完地上的碎片,站起身来,看着郭欣欣,欲言又止。 “怎么了?小玉。”郭欣欣问道。 “小姐,你对陈家的人那么好,这么好,她却……”小玉心疼地看着郭欣欣,为她感到不值。 郭欣欣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拉着小玉走出门。 ------------ 第一百三十七章兄弟的线索 “若男……”陈智刚开口,却被邱若男打断。 “出去!我不想看见你!”邱若男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陈智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能等她想明白后再说。 他退出了房间,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陈智走出院子,抬头望向天空,心中满是烦闷。 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与三个嫂嫂之间的关系,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郭欣欣的这份情谊。 “或许,我应该和她谈谈。”陈智心中暗道。 他转身朝郭欣欣的房间走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陈智心中疑惑,轻轻推开房门,只见郭欣欣正在收拾行李。 “欣欣,你这是……”陈智心中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郭欣欣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陈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在这里,只会让大家都不自在,我还是先回去吧。” “欣欣,你别这样,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是我没有处理好家里的事。”陈智走到郭欣欣面前,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我知道,你不用说了。”郭欣欣摇摇头,“你放心,我不会怪你的。只是,我现在留在这里,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可是……”陈智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郭欣欣打断。 “陈智,你听我说。”郭欣欣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地说道,“我知道你重情重义,但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解决就能解决的。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理好家里的事,至于我,等你什么时候处理好了,再来说让我住进来也不迟。” 郭欣欣的话,让陈智哑口无言。 “欣欣,你我之间不必如此见外。”陈智看着郭欣欣收拾行李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不如这样,我让人在隔壁再置办一套宅子……” 郭欣欣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身看向陈智,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苦笑:“陈智,你以为我是在意这个吗?” 她走到桌边,拿起一个精致的木盒,递到陈智面前:“这是我在城西新置办的宅子钥匙,地方不大,但胜在清净。” 陈智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木盒,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陈智这才回过神来,苦笑着摇了摇头:“欣欣,你这是……” “住得近,是非多。”郭欣欣打断道,“我只是想给自己留一点空间,也给你留一点时间处理家事。你放心,我就在城西,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来找我。” 郭欣欣的语气虽然轻松,但陈智却听出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只是徒劳,只能等日后慢慢化解她心中的芥蒂。 “好,我知道了。”陈智深吸一口气,将木盒收好,“那你自己多保重,有什么需要就让人给我捎信。” “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郭欣欣笑着拍了拍陈智的肩膀,“好了,时辰不早了,你快去衙门吧,别让那些下属久等了。” 陈智点点头,深深地看了郭欣欣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 走出院子,陈智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心中却如同压了一块巨石般沉重。他知道,郭欣欣的离开只是暂时的,但三个嫂嫂那边,却是一个难以逾越的鸿沟。 “看来,是时候找个机会,和她们好好谈谈了。”陈智心中暗道,迈着沉重的步伐,朝衙门的方向走去。 陈智一路沉默地回到县衙,满脑子都是郭欣欣离去的背影和邱若男幽怨的眼神。 他揉了揉眉心,试图将这些烦乱的思绪抛开,专心处理公务。 “大人,这是您要的历年县志。”师爷将几本厚厚的册子放到陈智面前,恭敬地说道。 陈智点点头,翻开泛黄的书页,开始仔细查阅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陈智一页一页地翻阅着,眉头也越皱越紧。县志中记载的多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与他想要寻找关于当初三个哥哥的的线索毫无关联。 “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陈智喃喃自语,心中不禁有些气馁。 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一行不起眼的记录吸引了他的注意。 “永安三年,秋,匪患四起,城郊屡遭劫掠,民不聊生……” 陈智心中一动,这永安三年,正是他三个哥哥相继遇难的那一年。难道,他们的死另有隐情? 他继续往下看去,只见县志上接着写道:“……时任县尉陈大人,率众剿匪,不幸遇害……” 陈智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他翻到下一页,果然看到了关于他二哥和大哥的记载,同样是“剿匪遇害”。 “剿匪……真的是剿匪吗?”陈智心中疑窦丛生,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他继续翻阅着县志,终于在一本不起眼的杂记中,找到了一丝蛛丝马迹。 “永安三年,九月初三,大将军林震南率军路过青云县,驻扎城外……” 陈智瞳孔猛地一缩,林震南!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正是当今朝廷中权倾朝野的大将军! 他继续往下看去,只见杂记上写道:“……林将军此番率军北上,据说是为了平定北疆叛乱……” “北疆叛乱……”陈智喃喃自语,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他记得,父亲曾经说过,大哥二哥三哥都是军中好手,当年为了报效国家,一同参了军。而他们所在的军队,正是负责镇守北疆的边军! “难道,大哥他们的死,与这林震南有关?”陈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一个大胆的猜测逐渐浮出水面。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翻阅着手中的县志和杂记,试图寻找更多线索。 终于,在一本破旧的笔记中,他找到了答案。 “永安三年,九月初八,林震南密会心腹,言及‘将在军中除之’……” 笔记到这里戛然而止,但陈智已经明白了。他的三个哥哥,根本不是什么死在战场上!而是死于军队内部的派系斗争!而这幕后黑手,正是当今的大将军,林震南! 陈智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笔记,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一股怒火,在他胸膛熊熊燃烧。 ------------ 第一百三十八章想正式入仕途 陈智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心中翻腾的情绪。他将那本破旧的笔记小心地收好,起身朝外走去。 “大人,您这是……”师爷见陈智神色匆匆,不禁开口问道。 “我出去一趟,晚些便会回来。”陈智头也不回地说道,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县衙之事,就先劳烦师爷费心了。” 说罢,陈智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县衙,只留下师爷一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 陈智直直地来到了徐家,说想面见明英。 明英今儿恰好是在徐家,听闻消息,便让人引到自己的屋子。 “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陈智见面,便直接地跪倒在明英面前。 明英看着眼前这个一向沉稳自持的年轻人,此刻却满面怒容,不禁心中一惊。 “陈智,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慢慢说。”明英沉声问道,示意陈智起身。 陈智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查到的关于三个哥哥的死因,以及林震南的嫌疑,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明英。 “什么?!”明英听完陈智的讲述,猛地站起身来,脸色铁青,“林震南竟敢做出这等事!” 他来回踱着步,心中怒火翻腾。 当年那场北疆之战,他虽未亲临,但也知道战况之惨烈。他一直以为,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都是为了保家卫国而死,却没想到,其中竟还有这样的内幕! “恳请您,彻查此事,还兄长一个公道!”陈智语气坚定。 明英看着陈智,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他知道,陈智此刻心中定然悲痛万分,但他却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而是选择相信他,将此事交给他来处理。 “你放心,此事我一定会帮你查个水落石出!”明英沉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林震南若真如你所说,我绝不姑息!” 陈智闻言,心中稍安。他知道,有大皇子这句话,此事便有了希望。 “谢了!” 明英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兄长白白牺牲的。” 几日后。 明英将一封信笺递给陈智,语气沉重:“这是我的人查到的消息,你看看吧。” 陈智双手颤抖着接过信笺,展开细读。信上寥寥数语,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击打在他的心口。 信上所言,与他这几日调查的结果完全一致:他的三位兄长,皆是死于苏杭,而非北疆战场! 陈智只觉眼前一阵发黑,身子晃了晃,险些站立不稳。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深深的悲痛。 明英上前一步,扶住陈智的肩膀,沉声道:“陈智,你要冷静!” 陈智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情绪。他紧紧攥着手中的信笺,指节泛白,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林震南这些年在军中经营多年,根基深厚,想要扳倒他,难啊!”明英眉头紧锁,语气沉重。 陈智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他更明白,有些事情,不是难,就可以不去做的。 “殿下,我明白您的意思。”陈智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兄长含冤而死,而无动于衷。” 明英看着陈智,心中既欣赏他的勇气,又担心他的冲动。 “你想怎么做?”明英问道,他知道,陈智既然敢这么说,心中必然已经有了打算。 “我想入仕途。”陈智语气坚定,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明英闻言,心中一惊。他没想到陈智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他知道,陈智是个经商的天才,短短几年时间,便将齐安汇布行经营得风生水起。如果他愿意,完全可以继续在商界发展,积累财富和人脉,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但现在,他却为了给兄长报仇,选择了一条更加艰难,也更加危险的道路。 “你可想清楚了?”明英沉声问道,“仕途凶险,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陈智点点头,眼神坚定:“我知道,但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明白,以他现在的实力,想要扳倒林震南,无异于以卵击石。只有进入朝堂,获得更大的权力,才能与林震南抗衡。 明英看着陈智,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陈智这是在赌,赌上自己的前途,甚至性命,只为求一个真相,一个公道。 “好!”明英沉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他知道,陈智是个人才,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能够将他拉拢到自己麾下,对他将来争夺皇位,将是一大助力。 更重要的是,他欣赏陈智的勇气和决心。 “谢殿下!”陈智心中一喜,他知道,有了明英的支持,他复仇的希望,又大了几分。 “不过,你要记住,”明英语气严肃,“林震南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你要步步为营,万不可操之过急。” “我明白。”陈智点点头,他知道,这是一场持久战,他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和智慧,才能最终取得胜利。 明英拍了拍陈智的肩膀,沉声道:“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 陈智看着明英,眼神坚定,他知道,他一定会成功的,为了兄长,也为了他自己。 陈智刚回到县衙,就见一群人堵在门口,一个个衣着光鲜,却面带怒容,像一群被抢了食的恶犬。 “陈大人,您可算回来了!您要为我们做主啊!”一个肥头大耳的商人率先发难,他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差点撞到陈智身上。 陈智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眉头微皱:“这位是?” “这位是城西绸缎庄的王老板,”师爷低声提醒道,“前些日子刚被税吏查出偷税漏税,补缴了一大笔银子。” 陈智恍然,看来是来找茬的。他脸上却不动声色,反而堆起一抹笑容:“原来是王老板,不知有何冤屈,需要本官做主?” 王老板见陈智态度和善,心中更加有恃无恐,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陈大人,您是不知道啊,自从您上任以来,这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以前那些老规矩都不灵了,我们这些小本经营的,都快活不下去了啊!” 他这一番哭诉,立刻引来周围人的附和,一时间,县衙门口怨声载道,仿佛陈智是什么十恶不赦的贪官污吏一般。 陈智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 见陈智不为所动,王老板心中有些发虚,他偷偷地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 第一百三十九章追责 旁边一个精瘦的汉子会意,立刻跳出来指着陈智的鼻子骂道:“姓陈的,你别以为你是县令就了不起!我们这些商户也不是好惹的!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联名上书,告你个欺压百姓,鱼肉乡里!” 陈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冷冷地看着眼前的闹剧,心中冷笑一声。这些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哦?是吗?”陈智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那你们倒是说说,本官是如何欺压百姓,鱼肉乡里的?” “你……”精瘦汉子被陈智的气势所慑,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怎么?说不出来了?”陈智步步紧逼,“既然说不出来,那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来人,将这些扰乱公堂,污蔑朝廷命官的刁民,统统拿下!” 话音刚落,早已等候多时的衙役们一拥而上,将这群闹事的商人团团围住。 王老板等人顿时慌了神,他们没想到陈智竟然如此强硬,一点面子都不给。 “陈大人,您这是做什么?我们可是良民啊!” “陈大人,冤枉啊!我们只是来诉苦的,并没有别的意思啊!” …… 任凭他们如何哭喊求饶,陈智都无动于衷。这些人,仗着自己有点钱财,就敢在县衙门口撒野,真当他这个县令是摆设吗? 很快,这群闹事的商人就被衙役们拖了下去,县衙门口顿时清净了不少。 “大人,这些人都是些地头蛇,以前县衙里的远亲,仗着这层关系没少捞油水。”师爷凑近陈智,压低声音说道,“这次怕是踢到铁板了,才闹这一出。” 陈智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地头蛇?我倒要看看,他们的蛇皮够不够硬!” “大人英明,只是……”师爷面露难色,“这些人明面上闹没得到好处,只怕之后还会继续地搞事情,大人还需早做打算。” “嗯,我知道了。”陈智淡淡地应了一声,心中却已有了计较。他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了!” 陈智放下茶杯,起身理了理衣襟,眉宇间透着一股坚定。 他到了徐家没能找到徐少夫人便去了绣坊。 果真,他刚刚进门便看到了徐少夫人。 “陈大人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徐少夫人一身素雅的衣裙,见陈智进来,放下手中的活计,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徐夫人说笑了,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陈智拱手行礼,开门见山。 “哦?什么事能让陈大人如此为难?”徐少夫人放下茶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今日那些闹事的商人,徐夫人可有所耳闻?”陈智也不绕弯子,直接问道。 “怎么?陈大人新官上任,就有人给你下马威了?”徐少夫人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这些人仗着与前几任县令有些关系,这些年没少欺压百姓,中饱私囊。”陈智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我此次前来,是想请徐夫人帮忙查一查,这些人这些年究竟贪了多少不义之财。” 徐少夫人闻言,放下手中的茶杯,秀眉微蹙,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陈大人,你这是要动真格的了?你可知道,这些人背后牵扯甚广,你若真要查,只怕会惹祸上身啊,甚至可能你家人都不保。” “徐夫人多虑了,我既然敢查,自然是有所准备。”陈智语气坚定,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陈智虽然不是什么圣人,但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些人鱼肉百姓,我身为父母官,岂能坐视不理?” 徐少夫人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县令,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她在活了多年,见惯了那些贪官污吏,像陈智这样一心为民的官员,实属少见。 “陈大人,你这样做,固然是为民除害,可你想过没有,你这样做,会得罪多少人?那些人,可都不是什么善茬,你就不怕他们会报复你吗?”徐少夫人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陈智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我若怕事,就不会坐上这个位置。若能为百姓除害,就算得罪再多的人,我也在所不惜!” 徐少夫人看着陈智坚定的眼神,心中暗暗点头。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劝阻他了。 “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便帮你一把。”徐少夫人叹了口气,起身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本账册,“这里面是我早些年就准备了的,一些人的罪证,你拿去吧。” 陈智接过账册,心中一喜,连忙向徐少夫人道谢:“多谢徐夫人相助,这份恩情,陈智没齿难忘!” “你也不必谢我,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你白白送死。”徐少夫人摆摆手,“你自己也要小心,那些人,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多谢徐夫人提醒,我会小心的。”陈智郑重地点了点头,将账册收好,转身离开了徐府。 看着陈智离去的背影,徐少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 第一百四十章没收家财 陈智回到县衙,命人将那群闹事的商人,从大牢里提了出来。 这群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商贾,哪里受过这种罪?一个个在牢里待了不到半日,就没了个人样。 此刻,他们被衙役粗鲁地推搡到陈智面前,一个个衣衫不整,蓬头垢面,哪还有半分往日的嚣张气焰? “大人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大人开恩!小的上有老下有小,经不起折腾啊!” …… 一见到陈智,这群商人就如同见了救星一般,哭天喊地地求饶起来。 陈智坐在高堂之上,面沉如水,冷冷地看着这群在他面前瑟瑟发抖的商人,心中没有半分怜悯。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陈智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师爷站在一旁,摇着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大人,我们知道错了,求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们一马吧!”一个肥头大耳的商人,哭丧着脸,哀求道。 “放你们一马?”陈智冷笑一声,“你们欺压百姓,中饱私囊的时候,可曾想过给百姓留一条活路?” “大人,我们也是一时糊涂,求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一定痛改前非,将功赎罪!”另一个商人也跟着求饶道。 “将功赎罪?”陈智将手中的账册扔到他们面前,“这上面清楚地记录了你们这些年,是如何欺压百姓,贪赃枉法的!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现在该谈谈正事了。”陈智看着这群商人。 “你们欺压百姓,贪赃枉法,这些罪名,足够让你们在牢里待上一辈子了!” “大人饶命!我们愿意赔偿!愿意将所有贪来的钱财,都交出来!”一个商人立马听懂了陈智的意思,连忙说道。 “对对对!我们愿意赔偿!只求大人开恩,放我们一条生路!”其他商人也纷纷附和道。 陈智冷笑一声,这些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既然你们都愿意赔偿,那本官就给你们一个机会。”陈智顿了顿,接着说道,“回去,将你们这些年贪来的所有不义钱财,一分不少地送到县衙来,否则……” 陈智没有再说下去,但语气中的威胁之意,已经不言而喻。 这群商人自然明白陈智的意思,一个个连忙点头如捣蒜,保证道:“大人放心,我们一定照办!一定照办!” “滚吧!”陈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这群商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县衙。 看着这群商人狼狈逃窜的背影,陈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大人,您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师爷有些不解地问道。 “不放他们走,难道还留着他们过年?”陈智反问道,“这些人,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只有让他们真正尝到苦头,他们才会乖乖听话。” “大人英明!”师爷恍然大悟,连忙拍马屁道。 陈智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想要真正铲除这些毒瘤,还需要从长计议。 果然,不出陈智所料,第二天一早,这群商人就带着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来到县衙,哭着喊着要赎人。 陈智命人清点了一番,发现这些东西加起来,竟然价值连城! “大人,这些都是我们这些年,辛苦积攒下来的家产,求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们这一次吧!”一个商人哭丧着脸,哀求道。 “是啊,大人,我们上有老下有小,不能没有依靠啊!”其他商人也跟着哭诉道。 陈智看着这群商人,心中冷笑不已。这些人,还真是会演戏! “你们口口声声说,这些都是你们辛苦积攒下来的家产,那你们倒是说说看,这些东西,都是从哪里来的?”陈智冷笑着问道。 这群商人顿时哑口无言。 “怎么?说不出来了吗?”陈智步步紧逼,“既然说不出来,那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来人,将这些东西,全部充公!”陈智一声令下,衙役们立刻上前,将这些东西,全部搬进了县衙。 “不!大人,您不能这样做啊!” “这些都是我们的家产啊!” …… 这群商人顿时慌了神,他们以为陈智最多五五分,但是万万没想到,陈智要全部搜走! 他们哭喊着想要阻止衙役,却被衙役们毫不留情地推倒在地。 “大人,您这样做,就不怕遭报应吗?”一个商人绝望地喊道。 “报应?”陈智冷笑一声,“你们欺压百姓,中饱私囊的时候,怎么不怕报应?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说完,陈智不再理会这群商人,转身回了县衙。 他知道,这些人,不过是些小角色,真正的幕后黑手,还在暗处。 夜幕降临,陈智从县衙回去时,总是觉得自己身后有小尾巴,但是一回头,却是不见人影。 陈智一直到回到家里后,看着三位嫂嫂都安稳无事才松了一口气。 三位嫂嫂早已备好了酒菜,见他回来,李如眉立刻上前,接过他的外袍,关切道:“事情办得如何?累坏了吧?” 陈智揉了揉眉心,在桌边坐下,接过柳玉莲递来的热茶,轻叹一声:“那些商人,个个富得流油,却一毛不拔,真是气人!” 邱若男在一旁冷哼一声:“他们敢贪,还不是仗着背后有人撑腰?你动了他们的蛋糕,他们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陈智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我倒要看看,他们能翻起多大的浪!” 入夜,陈智独自一人在书房处理公文,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异响。他警觉地抬起头,放下手中的毛笔,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一条缝隙。 夜色中,几个黑影鬼鬼祟祟地潜伏在院墙外,手中寒光闪闪,显然来者不善。 陈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些地头蛇,果然沉不住气了。他悄无声息地关上窗户,吹灭了烛火,然后轻轻推开房门,消失在夜色中。 黑影们撬开院子的门锁,鱼贯而入,借着微弱的月光,他们摸索着前进,寻找着陈智的踪迹。 ------------ 第一百四十一章害人 “大哥,你说那小子会不会已经睡了?”一个瘦小的黑影压低声音问道。 “管他睡没睡,找到他,直接做了!”领头的黑影恶狠狠地说道,“敢跟我们作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们蹑手蹑脚地走到陈智的房门前,轻轻一推,房门竟然没有上锁! “哈哈,看来这小子是吓破胆了,连门都忘了锁!”瘦小黑影得意地笑道。 领头的黑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随即被贪婪所取代,他一脚踹开房门,厉声喝道:“陈智,给我滚出来受死!” 然而,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微风吹过,卷起窗帘,发出猎猎的声响。 “人呢?”瘦小黑影惊疑不定地问道。 “不好!中计了!”领头的黑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就想逃走。 然而,为时已晚。 领头的黑影话音刚落,只听“咔哒”一声轻响,房间四周的墙壁突然向内移动,露出黑黝黝的洞口。 还没等那些人反应过来,数不清的箭矢从洞口喷射而出,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 惨叫声、哀嚎声响成一片,那些黑影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射成了刺猬,倒在血泊之中。 陈智站在书房的暗格里,看着眼前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这些地头蛇,真以为他陈智是好欺负的吗? 他早就料到这些人会来报复,所以提前在书房里设置了机关。 这些机关,花费重金请工匠打造的,为的就是防备今天这样的情况。 陈智走出暗格,看着满地的尸体,眼中没有一丝怜悯。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浓重的血腥味顺着门缝、窗棂,丝丝缕缕地飘散出去,惊动了不远处居住的陈家几位嫂嫂。 “出什么事了?!”李如眉拍着陈智房门,语气焦急。 屋内寂静无声,只有地上那触目惊心的血泊昭示着这里曾发生过怎样惨烈的搏杀。 李如眉心急如焚,转头对身后的柳玉莲和邱若男说道:“这门紧闭着着,怕是出事了!咱们撞门进去!” 三人合力,正准备撞开房门时,陈智主动地打开了门。 眼前的景象,让她们顿时惊叫出声,脸色煞白,连连后退。 只见原本雅致的书房此刻宛如修罗地狱,满地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鲜血几乎将地面染红,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陈智看着惊慌失措的嫂嫂们,语气平静地说道:“嫂嫂们别怕,只是一些宵小之辈,已经被我解决了。” 李如眉拍着胸口,惊魂未定地说道:“我的老天爷,这……这也太吓人了!你没事吧?” 陈智摇摇头,示意自己无碍,随后解释道:“我既然决定要做出一番业绩,自然会触动某些人的利益,这些地头蛇就是来报复我的。” 柳玉莲听得心惊肉跳,担忧地问道:“那你现在岂不是很危险?要不,咱们先回乡下避避风头?” 陈智知道嫂嫂们是关心自己,心中一暖,语气坚定地说道:“嫂嫂们放心,我既然敢留下来,就有所准备。这些跳梁小丑,还奈何不了我。” 邱若男看着满地的尸体,眉头紧锁,沉声道:“你还是太冲动了!这些地头蛇背后势力盘根错节,你杀了他们,就等于捅了马蜂窝,以后怕是永无宁日了!” 陈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他并不后悔,语气森然地说道:“我既然敢动他们,就没打算让他们活着离开!这些毒瘤,我迟早要一个个拔除!” 看着陈智眼中的狠厉之色,邱若男心中一凛,知道自己这个小叔,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李如眉见气氛有些紧张,连忙出来打圆场,说道:“好了好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就别再说这些了。当务之急,是先把这些尸体处理掉,免得惹来麻烦。” 陈智点点头,对府邸的守卫吩咐道:“将这些尸体全部处理干净,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是!”守卫们领命,开始清理现场。 陈智转头对嫂嫂们说道:“这段时间,嫂嫂们还是尽量少出门,安心在府中待着,等我处理完这些事情,到时候再重新地安顿你们。” 李如眉等人虽然心中担忧,但也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只会给陈智添乱,便点头答应下来。 夜色深沉,陈府书房的灯光却依旧亮着。 陈智坐在书桌前,看着之前明英留给他的信件,拳头微微紧握。 为了三个哥哥,他不能退缩! 第二日,陈智才在县衙用过午饭,就传来一阵慌乱的叫喊声。 “不好了!不好了!三位夫人不见了!” 陈智心头一紧,快步赶回后院,只见丫鬟婆子们乱作一团,个个面露惊慌。 “怎么回事?三位嫂嫂去哪了?”陈智厉声问道。 一个年长的婆子战战兢兢地答道:“回老爷,三位夫人说……说去城外上香,让我们不必跟着,可这都去了大半天了,也不见回来,老奴担心……” 陈智眉头紧锁,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三位嫂嫂向来足不出户,怎么会突然想去城外上香?而且还特意不让下人跟着,这其中必有蹊跷! “备马!”陈智当机立断,翻身上马,直奔城外而去。 一路疾驰,陈智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可能性。难道是那些地头蛇狗急跳墙,对他的家人下手了? 想到这里,陈智心中更加焦急,恨不得肋生双翅,立刻飞到嫂嫂们身边。 城外十里坡,有一座香火旺盛的观音庙,三位嫂嫂此刻就被困在庙后的厢房里。 李如眉焦急地来回踱步,口中喃喃自语:“这可如何是好?老四要是知道我们被抓,肯定会很危险的!” 柳玉莲相对冷静一些,安慰道:“大嫂别担心,那些人既然把我们抓来,肯定不会伤害我们,他们要的只是钱财而已。” 邱若男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盯着门口那两个凶神恶煞的壮汉。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手持棍棒的打手。 “哟,三位夫人,休息得可好?”汉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威胁。 李如眉强作镇定,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们?” ------------ 第一百四十二章救人 “哼,你们这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那汉子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说道,“告诉你们,是你们家那好弟弟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识相的,就赶紧让他把从我们兄弟几个手里抢走的生意乖乖交出来,否则……” 汉子说着,猛地抽出腰间的匕首,猛地扎在李如眉身旁的桌子上,木屑横飞。 李如眉吓得花容失色,惊呼一声,紧紧抓住柳玉莲的手臂。柳玉莲虽然也害怕,但还是强作镇定地问道:“你们……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只要陈智那小子识相,乖乖把吞下去的东西吐出来,我们自然会放了你们。”汉子说着,转头看向邱若男,语气轻佻地说道,“这位夫人,我看你长得倒是挺标致的,不如……” “住口!”邱若男怒喝一声,打断了汉子的污言秽语,“你们这些地痞流氓,休想得逞!” “哟呵,还挺辣的!”汉子不怒反笑,对身后的打手使了个眼色,“给我好好招待招待这位夫人,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 两个打手狞笑着走上前,伸手就要去抓邱若男。 “找死!”邱若男目光一寒,趁着两人不备,猛地一脚踹在其中一人的胸口,将他踹翻在地。 另一个打手见状,挥舞着棍棒就朝邱若男打来。邱若男侧身躲过,同时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打手的手腕就被硬生生扭断。 “啊!”杀猪般的惨叫声在厢房中回荡。 “臭娘们,你敢还手!”汉子见状大怒,抽出腰间的匕首,就朝邱若男刺去。 邱若男早有准备,一个翻滚躲过匕首,同时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瓷片,猛地朝汉子的手腕划去。 “啊!”汉子惨叫一声,匕首掉落在地。 “你们这些乌合之众,也敢来撒野!”邱若男冷哼一声,趁着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迅速冲到门口,一把将房门拉开。 门外,还有十几个手持棍棒的打手,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想跑?没那么容易!”汉子捂着流血的手腕,咬牙切齿地说道,“给我上,抓住她!” 十几个打手一拥而上,将邱若男团团围住。 邱若男虽然身手不凡,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对方人多势众,很快便落了下风。 “砰!” 一声闷响,邱若男被一个打手一棍打在后背,踉跄了几步,摔倒在地。 “抓住她!” 几个打手一拥而上,将邱若男死死按在地上,用绳子将她捆了起来。 “咳咳……”邱若男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臭娘们,我看你还怎么嚣张!”汉子走上前,一脚踩在邱若男的背上,恶狠狠地说道,“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邱若男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盯着汉子。 “哼,嘴硬!”汉子冷哼一声,对身后的打手说道,“把她给我带走!” “是!” 打手们押着邱若男,走出了厢房。 李如眉和柳玉莲见状,吓得脸色苍白,却无能为力。 “你们……你们不要伤害我若男!”李如眉哭喊着说道。 “放心,只要陈智那小子乖乖听话,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你们。”汉子说着,带着打手们扬长而去。 另一边陈智还没出县衙,便收到了有人送来一封书信。 里面的内容极为简单: 把昨日的钱财带上来观音殿赎人。 陈智看到这内容,哪能不明白,这是谁干的? 他立马借用了衙门的马匹,翻身上马,陈智双腿一夹马腹,追风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驾!”陈智一路狂奔,恨不得将马腹都拍烂。 城门在望,陈智正要策马冲出去,却被人拦了下来。 “陈智,这是要去哪里?如此匆忙?”郭欣欣美眸流转,带着一丝疑惑问道。 “欣儿,我……”陈智本想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可一想到三位嫂嫂此刻还身陷险境,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郭欣欣。 “什么?!”郭欣欣听完,顿时花容失色,“竟有这等事!那些人简直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嚣张!” “欣儿,我必须尽快赶去救人,还请您……”陈智焦急万分,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不必多言,我随你一起去!”郭欣欣果断地对身侧的小玉吩咐道:“我和陈智先去,你去喊府邸上的侍卫,让他们尽快也跟上” 陈智闻言,心中顿时燃起一丝希望。 郭欣欣的那些护卫,他可是见识过,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有他们相助,救出三位嫂嫂的把握又大了几分。 “那就多谢欣儿了!”陈智感激地说道。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吧!”郭欣欣说着,拉住了陈智手上的缰绳,翻身上了陈智的那一匹马。 两人靠的十分的近,一时间陈智不由得恍了神。 还是郭欣欣着急,拉着缰绳就要向着观音庙的方向前去。 观音庙外,十几个打手正百无聊赖地守在门口,其中一人手里还拎着一个酒葫芦,不时仰头灌上一口,嘴里骂骂咧咧地说道:“这陈智也真是的,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派人送银子来?难道真想让他的三位嫂嫂在这里受苦不成?” “嘿嘿,我看那陈智八成是怕了,不敢来了。”另一个打手淫笑着说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我们快活快活?那邱夫人,长得可真是水灵啊,啧啧……” “闭嘴!”为首的汉子狠狠瞪了那打手一眼,“你这就想升职了?要快活也得里面的几个爽了,才轮到我,你还得排后面呢!” “不不不,不敢。”那打手连忙点头哈腰,不敢再多言。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打手们顿时警觉起来,纷纷抽出腰间的刀剑,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远处尘土飞扬,几匹骏马正朝这边疾驰而来,马上之人,正是陈智和郭欣欣等人。 “不好!是陈智来了!”一个眼尖的打手惊呼道。 “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不成?”为首的汉子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有些打鼓。他可是亲眼见识过陈智的手段,知道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 第一百四十三章钱怎么花 “兄弟们,给我上!抓住陈智,重重有赏!”为首的汉子大吼一声,率先冲了上去。 其他打手也纷纷挥舞着刀剑,朝陈智等人围攻而去。 陈智等人见状,毫不畏惧,纷纷抽出随身兵器,迎战而上。 一时间,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 陈智手持一把软刀,看似文弱,实则招招狠辣,扇骨上暗藏的利刃,更是让人防不胜防。 郭欣欣的那些护卫,也都是久经沙场的精锐之士,面对这些乌合之众,更是游刃有余。 反观那些打手,虽然人多势众,但大多都是些欺软怕硬之辈,哪里是陈智等人的对手,很快便被杀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陈智等人一路杀进观音庙,直奔后厢房而去。 厢房内,邱若男被绑在柱子上,衣衫凌乱,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显然是受了不轻的伤。 李如眉和柳玉莲则被两个打手控制住,瑟瑟发抖,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你们……你们这些畜生!陈智不会放过你们的!”李如眉声嘶力竭地吼道,却换来打手们一阵淫笑。 “嘿嘿,陈智?他现在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上你们?”一个打手说着,伸手便要去摸李如眉的脸。 “住手!” 就在这时,一声怒吼从门外传来,紧接着,房门被人一脚踹开,陈智和郭欣欣等人冲了进来。 “嫂嫂!”陈智一眼便看到被绑在柱子上已经凌乱的邱若男,顿时目眦欲裂,怒火冲天。 “叔叔!”李如眉和柳玉莲看到陈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顿时喜极而泣。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此地!”为首的汉子见状,色厉内荏地吼道。 “哼!你爷爷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陈智!”陈智冷冷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杀气。 “陈……陈智?”为首的汉子闻言,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他怎么也没想到,陈智竟然会来得这么快,而且还带了这么多帮手! “你……你想怎么样?”为首的汉子强撑着问道,声音却有些颤抖。 “我想怎么样?”陈智冷笑一声,“你说我想怎么样?你们胆敢动我陈智的家人,今天,我要让你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清理完了这些匪徒后,陈智一个箭步冲到邱若男身前,解开她身上的绳索,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心疼得像刀割一般。 邱若男咬着嘴唇,倔强地别过脸,不去看他。 李如眉和柳玉莲被解救后,立刻扑到陈智身边,上下打量,确认他毫发无损后,才放下心来。 “叔叔,多亏了你及时赶到,不然我们……”李如眉说着,眼圈又红了。 “是啊,叔叔,这次多亏了郭姑娘和她的护卫,我们才能化险为夷。”柳玉莲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感激地看向郭欣欣。 李如眉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郭欣欣,连忙上前道谢:“郭姑娘,今日之事,多谢你了!若不是你仗义相助,我们姐妹三人……” “两位嫂嫂不必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应该的。”郭欣欣微微一笑,落落大方地说道。 “是啊,三弟妹,这次多亏了欣儿,要不是她及时通知我,还派了这么多护卫,恐怕……”陈智说到这里,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 邱若男冷哼一声,扭过头去,并不领情:“哼,就算没有她,我自己也能脱身!” 陈智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知道她这是在嘴硬,也不和她计较,只是柔声说道:“好了,先不说这些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郭欣欣看着邱若男别扭的样子,心中暗自好笑,这邱若男还真是个别扭的性子。 不过,她也能理解,毕竟是被绑架了,心里肯定不好受。 “陈智,这里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也该回去了。”郭欣欣说道。 “好,那就麻烦欣儿了。”陈智点点头,扶着三位嫂嫂向外走去。 陈智安抚着嫂嫂们,心中却盘算着另一件事。 这次的绑架事件,让他意识到府衙存放巨款并不安全,迟早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他回到了府衙,铺开一张宣纸,思绪万千。窗外,阴云密布,雷声滚滚,一场暴雨即将倾盆而下。 “这雨……”陈智望着窗外,心中一动,“苏杭一带,素来是鱼米之乡,但若遭遇暴雨,只怕会影响收成,导致粮价飞涨……”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他立刻提笔蘸墨,在宣纸上写下“粮仓”二字。 他猛地抬头,眼中精光闪烁:“与其坐等麻烦上门,不如化被动为主动!我何不利用这笔钱,在苏杭建立粮仓,一方面可以解决钱财存放的问题,另一方面,也能在灾荒之年,救济百姓,造福一方!” 他唤来县衙的主簿,吩咐道:“你立刻派人去附近一带,秘密收购粮食,越多越好,价格方面,可以适当提高一些。” 主簿虽然不解其意,但对陈智的命令一向是坚决执行,领命而去。 夜幕降临,陈智独自一人走在前往城西的路上。白天观音庙的闹剧让他心力交瘁,但一想到建立粮仓的事,他的脚步又忍不住轻快了几分。 “欣欣这丫头,鬼点子最多,肯定能帮我完善计划。”陈智心里想着,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丝笑意。 城西庄子内,郭欣欣正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桌上的茶杯,听到敲门声,她头也不抬地说道:“进来。” 陈智推门而入,见郭欣欣兴致不高,便打趣道:“怎么,我们郡主殿下这是在想哪个俊俏公子呢?” 郭欣欣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少贫嘴,说吧,找我什么事?该不会又是你那几个嫂子惹麻烦了吧?” 陈智在她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缓缓说道:“这次的事,还真得感谢你,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我那几个嫂子还不知道会吃多少苦头。” “行了,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说这些客套话吗?”郭欣欣摆摆手,“说吧,到底什么事?” 陈智放下茶杯,正色道:“我打算在苏杭一带建立粮仓。” “粮仓?”郭欣欣微微一愣,“你要建粮仓做什么?” “这次的事让我意识到,把钱放在府衙并不安全。”陈智解释道,“与其坐等麻烦上门,不如主动出击,把这些钱用来做些实事。” ------------ 第一百四十四章有人偷粮 苏杭郊外,一座小山被工人们的号子声和敲打声包围。烈日下,汗水浸透了他们的衣衫,却浇不灭他们眼中的希望。这,是陈智的粮仓,也是百姓未来的希望。 “陈县令,您怎么亲自来了?”一个精瘦的汉子,满头是汗地迎了上来,他是这群工匠的头,人称刘师傅。 陈智接过刘师傅递来的水囊,笑着说:“不放心,来看看。”他环顾四周,粮仓已经初具规模,心中满是欣慰。 “您就放心吧,这水泥粮仓,保管比那城里的府衙还结实!”刘师傅拍着胸脯保证。 陈智点点头,跟着刘师傅进了粮仓。刚踏进仓库,一股干燥的气息扑面而来,与外界的湿热形成鲜明对比。 “这水泥墙,吸潮,防火,好东西啊!”刘师傅忍不住赞叹。 “你们先去忙吧,我四处看看!”陈智摆了摆手,对于这些奉承的话,这些日子都听习惯了。 陈智站在简陋的工棚里,眉头紧锁,手里拿着账本,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怎么会对不上?”他低声自语,手指在账本上反复摩挲,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上面的数字。 “陈县令,怎么了?”一旁刘师傅小心翼翼地问道,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粮食数量对不上,”陈智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寒意,“我昨天刚运来的一批粮食,今天就少了近百斤。” 刘师傅脸色一变,慌忙解释道:“这…这不可能啊,每一袋粮食入库时,我都亲自检查过的,绝不可能出错!” “那就给我查!”陈智猛地合上账本,眼中闪过一丝怒火,“我就不信,这光天化日之下,还有人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偷粮!” 消息传开,整个工地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劳工们窃窃私语,脸上带着不安和恐惧。 陈智亲自监督,展开了地毯式的搜查。很快,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他们发现了几袋被藏起来的粮食。 “是谁干的?!”陈智怒吼一声,吓得周围的劳工纷纷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一个瘦弱的身影从人群中被推了出来,他低着头,不敢看陈智的眼睛,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空布袋。 “是…是我…”他声音颤抖,带着一丝哭腔。 陈智认出他,是负责搬运粮食的劳工之一,老实巴交,平时很少说话。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陈智压抑着怒火,问道。 “我…我家里还有生病的妻子和孩子…”那劳工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我家里人已经好几天没吃饱饭了,实在…实在没办法了…” 陈智沉默了,看着眼前这个为了家人铤而走险的可怜人,他心中格外的复杂。 “东家,求求您,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那劳工苦苦哀求,不停地磕头,额头很快就被磕破了,鲜血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周围的劳工也纷纷为他说情,希望陈智能网开一面。 陈智深吸一口气,他知道,如果今天轻易放过了他,以后就很难服众。 但看着眼前这个绝望的男人,他又于心不忍。 “起来吧。”陈智最终还是心软了,他挥挥手,示意那劳工起身。 “谢…谢谢东家…”那劳工如蒙大赦,连忙爬起来,感激涕零。 陈智此时却是板起脸道:“可是,我并没有说不罚你,你把偷走的粮食如数奉还,并且从今日起,每日都得比别人多做一个钟头的工,这一个工头并没有工资!” 那劳工愣了愣,周边的人听着陈智的话也纷纷觉得有道理。 “假如你觉得不行的话,那我只能把你收押入大牢了!”陈智眼睛微眯,这一段时间当县令,让他身上多少都带有一些官威。 “行行行!”那劳工赶忙地应下。 “下不为例!否则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是!是!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那劳工连连保证,眼中充满了悔恨和感激。 陈智挥挥手,示意他退下。看着那劳工离去的背影,他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沉重。 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缩影,在灾荒面前,还有千千万万个像他这样的人,为了生存,不得不铤而走险。 “看来,我还要再想想办法…”陈智望着远处忙碌的工人,喃喃自语。 他知道,只有让大家都有钱赚,这样才不至于有人会走这些歪门邪道。 陈智一路走着,官靴踩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扬起阵阵灰尘。 “这路,也太难走了些。”他皱了皱眉,脑海中浮现出那些为了生计奔波的百姓,心中五味杂陈。 “想要富,先修路…”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如同闪电般照亮了他的思绪。 他停下脚步,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 “对啊,我可以修路!修一条宽阔平坦的大路,连接县城和各个村落!”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如同野草般疯狂生长,在他心中扎根发芽。 他仿佛看到,一条笔直宽阔的道路,从县城出发,延伸到远方,连接着千家万户。 道路两旁,商贩云集,人来人往,一片繁荣景象。 “就这么办!”陈智握紧拳头,心中充满了希望和干劲。 他加快了脚步,恨不得立刻回到衙门,将这个想法付诸行动。 回到衙门,他立刻召集了师爷和几个心腹,将修路的计划和盘托出。 “大人,这可是个大工程啊!”师爷听完,不禁咋舌,“修路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咱们县衙的银库…” “银子的事,我来想办法。”陈智自信满满地打断了他,“水泥粮仓的建设已经接近尾声,我打算将剩下的银两全部投入到修路工程中。” “这…”师爷面露难色,“可是大人,这笔银两原本是用来…” “我知道,”陈智明白他的顾虑,“但修路利国利民,是百年大计,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更愿意将这些银两用在实处!” 他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师爷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再劝阻,只是提醒道:“大人,修路之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 “我明白。”陈智点点头,“我会先派人去勘察地形,制定详细的计划,然后再动工。” ------------ 第一百四十五章募捐 “大人英明!”师爷拱手道。 他知道,修路只是第一步,他要做的还有很多。 他要让这个县城,变成一个富裕繁荣的地方,让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陈智在确定方案后,便去了城西郭欣欣那,就迫不及待地想和郭欣欣分享他的“宏伟蓝图”。 “欣儿,我想到一个能让百姓受益的好主意!”陈智兴奋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自豪。 郭欣欣放下手中的茶杯,秀眉微蹙,问道:“哦?什么主意让你如此激动?” “我要修路!一条连接县城和所有村落的宽阔大道!”陈智语气激昂,仿佛已经看到道路建成后的盛况。 “修路?”郭欣欣放下茶杯,沉吟片刻,“这的确是利民的好事,但耗费巨大,你准备从哪里筹集银两?” “水泥粮仓的银两还有一些,但杯水车薪。”陈智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做?”郭欣欣追问道,目光灼灼地盯着陈智。 陈智走到郭欣欣身旁坐下,自信一笑:“我打算让城里的富商们也出一份力。” “他们会同意吗?”郭欣欣有些怀疑。 “我会说服他们的。”陈智胸有成竹,“我会告诉他们,谁能捐赠最多银两,我就将一个赚钱的秘方告诉他。” 郭欣欣闻言,不禁莞尔一笑:“你啊,为了达到目的,还真是舍得下血本。”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嘛。”陈智笑着说道,“再说了,能用一个秘方换来百姓的福祉,这笔买卖,值!” 三天后,苏杭城中心的广场上人头攒动,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富商巨贾们今日都聚集于此,好奇地伸长脖子,想要看看陈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阳光洒在广场中央临时搭建的高台上,陈智一身宝蓝色锦袍,神采奕奕地站在那里,嘴角噙着一抹自信的笑容。他身后,几口大缸一字排开,金黄透亮的菜籽油在阳光下闪着诱人的光芒。 “诸位,今日请大家前来,是为了共襄盛举!”陈智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广场,压下了人群的窃窃私语。 台下,一个挺着啤酒肚,身穿绸缎的富商斜眼看着台上,不屑地撇了撇嘴,低声嘟囔道:“什么共襄盛举,我看是这家伙又要搞什么名堂敛财吧!” 他身旁一个精瘦的商人闻言,连忙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提醒道:“王老爷慎言,这陈智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小心祸从口出!” 王老爷想起陈智之前的手段,心中一凛,也不敢再大声嚷嚷,只是继续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台上。 陈智仿佛没有看到台下各色人等的表情,自顾自地继续说道:“相信大家都知道,连接县城和各村的道路年久失修,给百姓出行带来了极大的不便。我今日召集大家,就是为了筹集修路的银两!” 台下顿时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我就说吧,这家伙果然是来要钱的!”王老爷低声咕哝了一句,语气里满是嘲讽。 “修路是好事啊,可是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谁说不是呢,这陈智也真是的,修路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朝廷不管,他管什么闲事!” 陈智没有理会台下的议论,他目光炯炯地扫视了一圈,高声说道:“我知道大家都在担心什么,但我可以向大家保证,这次的捐款绝对公开透明,每一笔银两的去向都会公布于众,绝不会出现任何贪污腐败的情况!”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为了感谢大家的慷慨解囊,我决定拿出一个赚钱的秘方,谁能捐赠最多银两,这个秘方就归他所有!” 话音刚落,台下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什么秘方?真的假的?”王老爷忍不住惊呼出声,眼中满是贪婪的光芒。 其他富商也都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纷纷交头接耳,猜测着陈智口中的秘方究竟是什么。 陈智指着身后那几口大缸,高声说道:“这就是我今天要拿出来的秘方——菜籽油的制作方法!” “什么?菜籽油?” “这怎么可能?菜籽油不是一直都产量很低吗?” “是啊,这陈智该不会是在糊弄我们吧?” 台下再次炸开了锅,质疑声此起彼伏。 陈智早料到众人会有此反应,他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道:“我知道大家都不相信,但是我可以向大家保证,我这个秘方绝对是真的!而且,用我的方法制作出来的菜籽油,不仅产量高,而且品质更好,味道更香!” 说着,他从旁边拿起一个勺子,舀起一勺菜籽油,高高举起,金黄色的油脂在阳光下闪耀着诱人的光芒。 “诸位请看,这就是用我的方法制作出来的菜籽油,色泽金黄,清澈透明,香味浓郁,绝对是市面上最好的菜籽油!” 一股浓郁的香味随着微风飘散开来,台下的富商们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这香味比他们平时吃的菜籽油香了不知多少倍。 “怎么样?诸位可相信我的话了?”陈智自信地问道。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贪婪和渴望。 “我相信!”王老爷第一个跳出来,大声喊道,“我捐一万两银子!” “我捐两万两!” “我捐三万两!” …… 有了王老爷带头,其他富商也纷纷慷慨解囊,生怕落于人后。 最终被王老爷一百万两银子给拍下了头魁。 陈智环视一周,看着那些因为没能“夺魁”而面露遗憾的富商们,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诸位,陈某感激各位的慷慨解囊!”他抱拳拱手,朗声道,“各位今日捐赠的每一文钱,都会被详细记录在册,用于修缮道路,造福百姓!不仅如此,我还将在城门口立碑,将各位的善举铭刻其上,流芳百世!” 此言一出,原本还有些失落的富商们顿时眼睛一亮,原本的些许遗憾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和得意。 “陈公子高义!”王老爷率先高声赞扬道,看向陈智的目光中充满了欣赏和佩服。 其他富商也纷纷附和,看向陈智的目光中充满了敬佩和感激。 ------------ 第一百四十六章购药 陈智这番话可谓是说到他们心坎里去了。他们这些商人,虽然平日里也做些慈善捐赠,但大多是为了博个好名声,真正愿意倾囊相助的少之又少。 而陈智今日不仅给了他们一个捐款的名义,更承诺将他们的名字刻在功德碑上,这对于他们这些商人来说,可是莫大的荣耀! “陈公子,我出一百两银子!” “我出五十两!” 人群中,一些原本只是来看热闹的普通百姓,也被陈智的举动所感动,纷纷掏出自己并不富裕的积蓄,想要为修路尽一份绵薄之力。 陈智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修路这件事,成了! “多谢各位!多谢各位!”陈智再次抱拳拱手,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人群中,郭欣欣看着台上光芒四射的陈智,嘴角不禁微微上扬。这个男人,总是能给人带来惊喜。 “小姐,这陈公子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就让这些富商们乖乖掏钱。”一旁,丫鬟小玉一脸崇拜地说道。 郭欣欣笑着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这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做到的,这背后,是他对人心的精准把握,以及对局势的巧妙掌控。” 修路工程如火如荼地开始了。 陈智雷厉风行,将募集来的银两合理分配,一部分用于购买材料,一部分用于雇佣工人。他亲自参与到修路的每一个环节,从选址、测量到施工,事无巨细,都亲力亲为。 百姓们见陈智如此尽心尽力,更是热情高涨,许多人甚至自发地加入到修路的队伍中来,不求回报,只为能为家乡的建设贡献一份力量。 看着热火朝天的修路场景,陈智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这条路不仅连接着城镇乡村,更连接着人心。 回到齐安汇布行,陈智将账房先生叫到跟前。 “这个月,咱们布行的盈利如何?”陈智一边翻看着账本,一边问道。 账房先生恭敬地回答道:“回公子,这个月布行盈利颇丰,除去成本,净赚了七千两银子。” 陈智点点头,七千两银子,对于现在的齐安汇布行来说,已经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他沉吟片刻,问道:“咱们库房里,现在有多少存银?” 账房先生略一思索,答道:“回公子,加上之前的存银,现在库房里大概有两万两银子。” 两万两…… 陈智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心中盘算着。 修路是项长久之计,所需的银两可不是个小数目,单靠募捐和布行的盈利,恐怕难以支撑。 他必须得想办法,开源节流才行。 想到这里,陈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你去把三位嫂嫂请来。”他吩咐道。 不多时,李如眉、柳玉莲和邱若男三位夫人便来到了陈智的书房。 “叔叔,找我们来,可是有什么要事?”李如眉柔声问道。 陈智点点头,将修路的事情和布行的盈利情况大致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如今修路在即,处处都需要用钱,我心中一直在盘算着如何才能筹集到更多的银两。” 三位夫人听完,都陷入了沉思。 半晌,柳玉莲开口道:“叔叔,依妾身看,咱们可以考虑扩大布行的规模,多招些绣娘,多产些布匹,如此一来,盈利自然也就多了。” 陈智摇摇头,道:“扩大规模固然是好,但如今咱们布行在城中的生意已经趋于饱和,再想扩大,恐怕不易。” 邱若男一向快言快语,听到这里,忍不住说道:“叔叔,要不咱们去其他城镇开分号吧!我听说,邻近的云州府可是个富庶之地,咱们可以去那里试试。” 陈智笑着摇摇头,道:“三妹,你的想法虽好,但开分号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不说,还要面临诸多风险,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三位夫人见陈智都否定了她们的提议,一时间也都沉默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陈智见状,微微一笑,道:“其实,我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三位夫人闻言,皆是一脸好奇地看向他。 “我打算,用库房里的银子,去囤积药材。”陈智缓缓说道。 此言一出,三位夫人皆是大吃一惊。 “囤积药材?”李如眉不解道,“叔叔,咱们好好的布行,为何要去囤积药材?” 陈智解释道:“如今正值夏季,多雨水,我担心入秋之后,会有洪涝灾害发生。一旦发生洪灾,瘟疫必然随之而来,到时候药材的价格必定会飞涨,我们现在囤积药材,将来不仅可以帮助百姓,还能大赚一笔,岂不是一举两得?” 三位夫人听完陈智的解释,都恍然大悟。 “叔叔思虑周全,我们都听你的。”李如眉柔声说道。 陈智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决定,明天就去拜访一下徐少夫人,从她那里,或许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陈智送走三位嫂嫂,独自一人在书房中踱步。 第二日,陈智道了县衙,看着薄薄的文书,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这段时间光顾着修路的事,衙门里那些烦扰人的琐事倒是少了许多。” 他想起之前为了百姓的一点小事,每天都在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如今百姓都忙起来了,他反倒是成了个闲人。 处理完衙门积压的公文,陈智便来到了徐少夫人的绣坊。 “陈县令今日怎么有空光临小店?”徐少夫人见陈智到来,脸上堆满了笑容,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陈智拱手笑道:“这不是修路的事情告一段落,就再琢磨做点实事。” 徐少夫人掩嘴轻笑:“陈县令辛苦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陈智便将话题引到了药材收购上。 “不瞒徐少夫人,我这次来,还有一事相求。”陈智语气诚恳地说道。 徐少夫人眉梢微挑,示意陈智继续说下去。 “是这样的,我担心入秋之后会有洪涝灾害发生,到时候瘟疫必然随之而来,所以想提前囤积一些药材,以备不时之需。”陈智解释道。 徐少夫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她没想到陈智竟然如此深谋远虑,心中对他的敬佩更添了几分。 ------------ 第一百四十七章难民上门 “陈老板心系百姓,实在令人敬佩。”徐少夫人由衷地说道,“我认识一位药商,他那里或许能找到陈老板需要的药材,只是……” “只是什么?”陈智见徐少夫人迟疑,连忙追问道。 “只是那位药商不在本地,而是在云州府。”徐少夫人解释道。 “云州府?”陈智微微皱眉,云州府距离此地纵然不算特别遥远,但是一来一回少说也要小半个月的时间。 “怎么?陈老板可是觉得太远了?”徐少夫人见陈智面露难色,开口问道。 陈智摇摇头,道:“路途远倒不是问题,只是不知那位药商何时才能回来?” “这个……”徐少夫人也有些为难,“我也不知道他具体何时回来,不过我可以修一封书信,派人快马加鞭送过去,请他尽快赶回来。” 陈智沉吟片刻,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不必如此麻烦了。”陈智摆摆手,说道,“我直接列一份清单,请徐少夫人代为转交给那位药商,让他按清单上的数目备好药材,直接送到这里来即可。” “这……”徐少夫人有些犹豫,“这批药材数目应该不少吧?万一……” 她担心陈智只是一时冲动,到时候那位药商将药材送来了,陈智却不要了,那她岂不是要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徐少夫人放心,我既然开口了,就一定会说到做到。”陈智语气坚定地说道,“至于价格方面,就请徐少夫人和那位药商商量着办,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药材的质量一定要过关。” 徐少夫人见陈智如此爽快,也不再推辞,爽快地答应下来。 “既然陈老板如此信任我,那我就替你走这一趟。”徐少夫人笑着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叮嘱那位药商,让他以最优惠的价格将药材卖给你。” “那就多谢徐少夫人了。”陈智拱手道谢。 他知道,徐少夫人的能力,她既然接下,这事便妥当了。 陈智从徐少夫人那里离开后,便马不停蹄地开始着手准备药材收购的事宜。 他根据自己多年阅读史书的经验,结合当地气候和常见病症,仔细斟酌,最终列出了一份详尽的药材清单。 清单上,不仅涵盖了治疗风寒、暑湿、痢疾等常见病症的常用药材,还包括了一些治疗瘟疫的珍贵药材。 陈智深知,瘟疫一旦爆发,后果不堪设想,他必须提前做好万全的准备。 将清单交给徐少夫人后,陈智便开始四处筹措资金。 好在林玉瑶又再一次托人送了银子过来,他倒不至于出现资金周转不灵的情况。 几日后,徐少夫人派人传来消息,说是那位药商已经将陈智需要的药材备齐,不日便会运送过来。 陈智闻言,心中大喜,连忙安排人手,腾出仓库,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大批药材。 数日后,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缓缓驶入县城,车上满载着陈智所需的各种药材。 陈智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药材,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知道,有了这些药材,他就有信心能够应对即将到来的洪涝灾害和瘟疫。 陈智安排人将药材搬进仓库,又特意叮嘱二嫂柳玉莲,让她每日都要派人去仓库查看,务必保证药材干燥通风,避免发霉变质。 “二嫂,这些药材可是关系到全县百姓的性命安危,你可千万马虎不得。”陈智语气郑重地说道。 “放心吧,三弟,这件事就交给我了,我一定会安排妥当的。”柳玉莲拍着胸脯保证道。 安顿好一切后,陈智这才放下心来。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收到了一个消息,一个让他始料未及的消息。 “大人,不好了,城外来了许多难民,他们说……”师爷慌慌张张地跑进县衙,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说什么?”陈智心中一紧,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们说……说我们县城里有粮仓,要进城来……”师爷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几乎已经听不见了。 “什么?!”陈智闻言,顿时脸色大变。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千防万防,最终还是没能防住这个消息泄露出去。 现在,大批难民正朝着县城涌来,一旦让他们冲进城来,后果不堪设想。 “快!快去关闭城门!调集所有衙役,守住城门,绝对不能让任何人进城!”陈智当机立断,立刻下令道。 “是!”师爷领命而去。 城门缓缓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敲击在陈智心头。他快步登上城墙,看着城下黑压压的人群,心中五味杂陈。 这些人,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眼中充满了绝望和麻木,显然是经历了难以想象的苦难。 他们拖家带口,老弱病残,互相搀扶着,朝着城门涌来,仿佛汹涌的潮水,要将这座城池吞噬。 陈智知道,这些人是被逼无奈才铤而走险,他们只是想要活下去,想要一口饭吃。 可是,县城就这么大,粮食就那么多,如果任由他们涌入,后果不堪设想。 他必须想办法稳住这些人,至少,不能让他们冲击城门。 陈智深吸一口气,让守卫搬来一个木箱,他站了上去,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做的扩音器,高高举起。 “乡亲们!我是本县县令陈智!”他将竹筒放在嘴边,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声音通过竹筒,传出很远,在城墙下回荡。 城下的喧闹声渐渐小了下来,所有人都抬头看着城墙上的陈智,眼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 “我知道大家都是因为洪灾,家园被毁,才背井离乡,来到这里的。”陈智的声音中充满了同情和理解,“你们受苦了!” 城下的人群一阵骚动,有人开始低声啜泣起来。 “但是,我们县城也遭受了洪灾,粮食并不充裕,实在无法容纳这么多人。”陈智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请大家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帮助大家渡过难关!” 听到陈智的话,城下的人群再次骚动起来,有人开始大声叫嚷。 “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们真的有吃的吗?” “我们该怎么办啊?” 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乱成一团。 ------------ 第一百四十八章审问 陈智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会在城外安排了粥棚,会给大家提供免费的粥食。” “另外,我还请来了大夫,会给大家一一诊治,确保大家身上没有其他的病痛。 “等安顿好了,我会想办法给大家安排住处,让大家能够安心地生活下去。” 他的声音坚定有力,充满了安抚人心的力量。 城下的骚动渐渐平息下来,人们互相交换着眼神,似乎在权衡着陈智话里的真实性。 陈智知道,光靠言语是无法完全打消他们的疑虑的,他必须拿出实际行动来。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不相信我,但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担保,我说的都是真的!” 陈智提高了声音,语气坚定地说道,“如果我有一句假话,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的话音刚落,城下的人群中就响起了一片惊呼声。 在古代,人们都非常迷信,认为誓言是不能随便乱发的,否则就会遭到报应。 陈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了如此毒的誓,可见他是真心实意想要帮助他们的。 人群中,一个老者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他浑浊的双眼看着城墙上的陈智,用嘶哑的声音问道:“陈大人,您说的是真的吗?我们真的可以相信您吗?” 陈智看着老者,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老人家,请您相信我,我一定会说到做到!” 老者看着陈智真诚的眼神,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们相信您!” 说完,他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人群大声说道:“乡亲们,陈大人是真心想要帮助我们的,我们不能再为难他了!” 人群中,有人开始响应老者的号召,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相信陈智。 看到这一幕,陈智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最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了。 但他没有掉以轻心,他知道,想要真正解决这些难民的问题,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各位乡亲!”陈智再次举起竹筒,高声说道,“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并不相信我,想要趁机浑水摸鱼,制造混乱,对于这样的人,到时候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他的语气冰冷,眼神凌厉,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让人不寒而栗。 “来人,打开城门!”陈智一声令下,城门缓缓打开。 城门大开,潮水般的人流涌动。 陈智站在城墙上,鹰隼般的目光扫视着人群,观察着每一个人的神情。 “大人,咱们真要开门?这些人里,指不定混着多少……”身旁的师爷压低声音,面露担忧。 陈智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慌什么,本官心里有数。” 人群中,有几个身形精瘦的汉子,眼神闪烁,并不像其他难民那般面带疲色,反而透着一股子凶狠劲儿。 他们互相交换着眼色,似乎在密谋着什么。 “就是现在!冲啊!”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这几个汉子率先发难,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城门。 “大人,他们……”师爷惊呼。 陈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早有所料! “传令下去,把这些闹事的抓起来,关进大牢,严加审问!” 话音刚落,早已埋伏在城门两侧的士兵如猛虎下山般冲出,手持长矛,将那几个闹事的汉子团团围住。 “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抓我们!” “放开我!老子要进去!谁敢拦我!” 几个汉子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很快就被士兵制服,五花大绑地押了下去。 人群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原本蠢蠢欲动的一些人也立刻安分下来,生怕下一个被抓的是自己。 陈智居高临下,看着这一幕,心中冷笑。 杀鸡儆猴,果然有效。 “各位乡亲,我陈智以性命担保,只要你们安分守己,我一定会妥善安置你们!”陈智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但如果有人胆敢趁火打劫,扰乱秩序,休怪本官不讲情面!” 人群鸦雀无声,再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陈智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转头看向身旁的郭欣欣。“欣儿,又要麻烦你了。” 郭欣欣微微一笑,美目中满是赞赏。 “陈大人心系百姓,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说罢,她拍了拍手,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府邸守卫立刻上前,在城门口维持秩序,引导难民排队领取粥食。 陈智看着井然有序的队伍,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他让这些守卫继续维持这边的秩序,而他直接回了县衙。 县衙地牢内,昏暗的灯光映照着斑驳的墙壁,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陈智面色冷峻,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堂下几个被五花大绑的汉子,他们衣衫褴褛,浑身是伤,显然已经受过一番“招待”。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为什么要混在难民中闹事?”陈智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如同重锤般敲击着每个人的心脏。 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他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恶狠狠地瞪着陈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 陈智冷笑一声,挥了挥手,一旁的衙役心领神会,上前对着刀疤脸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惨叫声在空旷的大堂内回荡,其他几个汉子吓得瑟瑟发抖,却没有人敢出声求饶。 “嘴硬是吧?本官有的是时间陪你们耗!”陈智语气冰冷,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他转头看向师爷,吩咐道:“上拶指!” 师爷会意,立刻命人取来拶指,这是一种专门用来夹手指的刑具,一旦用上,十指连心,那种痛苦常人难以忍受。 眼看着明晃晃的拶指逼近,几个汉子终于扛不住了,其中一个瘦小的汉子哭喊着求饶,“大人饶命啊!我说,我说……”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颤声道:“那人让我们伺机制造混乱,然后……然后……” “然后什么?!”陈智眉头紧锁,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然后……然后放火烧了县衙的粮仓!”汉子闭着眼睛,一口气说完,仿佛要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尽。 ------------ 第一百四十九章天花 此言一出,整个县衙内顿时一片哗然。 陈智脸色铁青,双拳紧握,心中怒火中烧。 他早就料到二皇子不会善罢甘休,却没想到他会如此歹毒,竟然想出这种伤天害理的计策! 如果粮仓被烧,整个县城的粮食储备都会付之一炬,到时候,不仅是这些难民,就连城中的百姓也会陷入绝境! 好狠毒的心肠! 陈智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冷声问道:“粮仓的消息,是谁告诉你们的?” 那汉子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还是咬牙说道:“是……是二皇子殿下告诉我们的,他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陈智追问道。 “他还说,这些难民只是第一批,后面还会有源源不断的难民涌入清河县,为的就是拖垮大人您,让您无法应对接下来的灾情……” 陈智闻言,脸色更加阴沉,心中如同压了一块巨石,沉重无比。 他知道,二皇子设想的没错,他们县只是一个普通的县城,根本不可能承受住如此庞大的难民潮。 如果不能尽快找到解决办法,整个县城,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陈智走出县衙,抬头望向阴沉的天空,心头仿佛压着一座大山。 二皇子的狠毒超乎想象,源源不断的难民,只怕其中不少人都会患病的人不少,希望他准备的药材够。 “大人,现在怎么办?咱们县城就这么点家底,哪能经得住这么多难民消耗啊!”师爷亦步亦趋地跟在陈智身后,语气中满是担忧。 陈智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他知道,现在不是唉声叹气的时候,必须尽快找到解决办法,否则整个清河县都将万劫不复! 他一路疾行,径直来到了徐府。 陈智深吸一口气,上前叩响了门环。 “咚!咚!咚!” 沉重的敲门声在寂静的院落中回荡,惊起几只栖息在树梢上的鸟雀。 不多时,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身穿青衣的小厮探出头来,看到是陈智,连忙躬身行礼,“原来是陈大人,快请进,我家殿下已经在等候多时了。” 陈智微微颔首,跟着小厮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一间雅致的书房。 书房内,明英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本书卷,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放下书卷,笑着说道:“本以为你会多花些时间处理那些跳梁小丑,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陈智苦笑一声,“殿下说笑了,那些不过是二皇子派来的马前卒,真正棘手的,还在后面呢。” 他将审问得到的消息,以及自己的担忧,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明英。 明英听完,沉吟片刻,说道:“你做的很好,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稳定住局面,并查清幕后黑手,足以证明你的能力。” 听到明英的夸赞,陈智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欣喜,反而更加忧虑,“殿下,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接下来的难民潮,以及……” 他顿了顿,语气沉重地说道:“以及二皇子还有可能有其他的阴招。” 明英点点头,表示理解,“你放心,我已经向朝廷请求支援,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陈智闻言,心中稍安,但眉头依然紧锁,“朝廷的支援最快也要几天才能抵达,这段时间,我们该怎么办?” 明英沉吟片刻,说道:“我会调动附近城镇的守军,加强县里的防御,同时,你也要做好应对准备,确保城内秩序稳定,避免发生骚乱。” 陈智点点头,“殿下放心,下官明白。” 陈智刚回到县衙,还没来得及喝口茶,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思绪。 原本应该守在城门的,直接跌跌撞撞地冲进了陈智的房间,语气急促,带着一丝惊恐。 陈智心中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城,城外发现一件带血的衣服,好几个兄弟好奇去查看,结果,结果……”守卫的声音颤抖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结果怎么了?”陈智一把抓住守卫的肩膀,厉声问道。 “结果他们,他们都开始发热,身上长满了脓包,大夫说,说是……是……天花!”守卫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了。 陈智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有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 天花! 这两个字如同千斤巨石一般,重重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知道,天花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死亡,意味着绝望,意味着人间炼狱! 他强压着心中的恐惧和愤怒,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有多少人感染了?” “回大人,目前只有接触过那件衣服的几个兄弟感染了,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他们隔离起来了。”守卫连忙答道。 陈智点了点头,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还好,还好发现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立刻封锁城门,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陈智当机立断,下达了封城的命令。 “是!”守卫领命而去。 天花,这个词就像一把利刃悬在他的头顶,让他喘不过气。 突然,他想起以前在书上看过关于天花疫苗的记载,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来人!快去把城里最好的大夫请回来!”陈智急忙对着陈叔吩咐道。 不多时,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夫被带到陈智面前。 “大人,您急着找老朽有何事?”老大夫颤颤巍巍地问道。 “我需要你帮我研制一种可以预防天花的药物,越快越好!”陈智语气急促,将心中所想和古籍上记载的关于“牛痘”之事和盘托出。 老大夫听完,捋着胡须,眉头紧锁,“大人,这牛痘之说,闻所未闻啊!况且,老朽从未尝试过,这……” “我知道这听起来匪夷所思,但事关重大,我们必须尝试一切可能!人命关天啊!”陈智焦急地解释道。 老大夫沉默了,他知道天花的可怕,也知道眼前的这位大人是真心实意想要救百姓于水火。 ------------ 第一百五十章解天花 “好吧,老朽尽力一试,只是……”老大夫面露难色,“这研制解药,需得有人试药才行啊……” 陈智心头一震,是啊,试药!谁愿意冒这个险呢? “我来!”陈智毫不犹豫地说道。 “不可!” “使不得啊,大人!” 郭欣欣和三位嫂嫂异口同声地阻止道。 “医者不自医啊!”大嫂李如眉眼含泪水,紧紧地抓着陈智的手。 “是啊,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怎么能轻易冒险呢?”二嫂柳玉莲也跟着劝说道。 “三弟,让我来吧!我皮糙肉厚,不怕!”三嫂邱若男站了出来,她自幼习武,身体强健,自认为比陈智更适合试药。 “不行!若男,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做这种事?”陈智断然拒绝。 “你就让我去吧!我这条命是你救的,就算是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也不能让你去冒险!”邱若男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陈智还想再劝,却被邱若男一把拉住,“三弟,你就别再犹豫了!时间不等人,我们必须尽快行动起来!” 看着邱若男坚定的眼神,陈智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无法阻止她。 “好,三嫂,你但凡有任何地不舒服,都得说出来!”陈智紧紧地握住邱若男的手,眼中满是担忧。 “好!” 陈智抿了抿唇,天花疫苗的研制刻不容缓。 他深知,天花对众人来说,无疑就是死刑,出现天花的消息一旦泄露,整个县城都将陷入恐慌。 “陈叔!”陈智转向一直沉默的陈叔,“立刻传我命令,封锁一切有关天花的消息!就说城外发现了几例风寒,为了安全起见,暂时封城!” 陈叔虽然年迈,但反应极快,立刻明白了陈智的用意。“老奴这就去办!”说罢,转身匆匆离去。 陈智的目光扫过三位嫂嫂,她们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和恐惧。“嫂嫂们,我知道你们担心,但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我们要相信三嫂,更要相信自己!” 三位嫂嫂互相看了看,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坚定。 “叔叔,你说吧,我们该怎么做?”大嫂李如眉问道。 “我们要做的是,防止恐慌蔓延!”陈智语气沉稳有力。 “大嫂,你带着人去城里挨家挨户地宣传,告诉大家要注意个人卫生,勤洗手,多通风,尽量减少外出。” “二嫂,你过来一下。”陈智招手叫来柳玉莲,“现在我教你做一种可以遮挡口鼻的东西,能有效防止病气的传播。” 柳玉莲虽然不明白什么是“病气”,但隐约觉得这和城外的怪病有关,便收起绣花绷子,走到陈智身边。 “用干净的细棉布,裁成这样的形状……”陈智拿起剪刀,比划着口罩的样式,“两边缝上带子,可以系在耳朵上,明白了吗?” 柳玉莲心灵手巧,一点就通,很快便做出了第一个简易口罩。 “对,就是这样!二嫂,你多做一些,越多越好,然后教给其他人,让大家都戴上!”陈智眼中燃起希望的火苗,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好,我这就去办!”柳玉莲不敢耽搁,拿着做好的口罩,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陈智看着二嫂离去的背影,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他知道,仅仅依靠口罩并不能完全阻止天花的传播,但至少可以起到一定的防护作用,为他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三弟,三嫂她……”大嫂李如眉欲言又止,眼中满是担忧。 陈智知道大嫂想问什么,他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地说道:“大嫂,三嫂是为了救大家才去试药的,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相信她,祈祷她平安无事。” 李如眉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陈智打断,“大嫂,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去把布坊打开,让大家都来领口罩,记住,一定要告诉他们,出门必须戴上口罩!” 李如眉知道事情紧急,便不再多言,转身去安排布坊的事宜。 陈智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抬手揉着太阳穴,这一波一波的,没有任何的消停。 就在这时,老大夫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 “大人,不好了!三夫人她……”老大夫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三嫂怎么了?”陈智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老大夫的胳膊,眼中满是焦急和担忧。 “三夫人她高烧不退,一直说胡话,还……”老大夫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还说自己很热,想要脱衣服……” 陈智心头一震,他知道,这是天花发作的症状! “带我去看三嫂!”陈智来不及多想,跟着老大夫就往邱若男的房间跑去。 一进房间,陈智就看到邱若男躺在床上,脸色潮红,呼吸急促,嘴里不停地喊着“热,热……” 陈智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攥住,疼痛难忍。他冲到床边,握住邱若男滚烫的手,声音颤抖地问道:“三嫂,你怎么样?你看看我,我是陈智啊!” 邱若男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陈智,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三弟,我没事,就是有点热……” 说着,邱若男便开始挣扎着想要脱掉身上的衣服。 “三嫂,你别乱动!”陈智连忙按住邱若男的手,眼中满是心疼和担忧。 他知道,现在不能让邱若男再脱衣服了,否则会加重病情。 “三弟,我好热……”邱若男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老大夫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大人,老朽无能为力啊……” “让我来试试。”陈智沉声道。 老大夫一愣,迟疑道:“大人,这,老朽并非有意质疑。” “我知道,”陈智打断他,语气坚定,“谁说我不会医术的?你待会看好!” 陈智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包,动作熟练地消毒、捻针。 烛光映照下,银针闪烁着寒光,更衬得他神情专注,仿佛这场与死神争夺生命的战斗不容一丝一毫的差池。 ------------ 第一百五十一章安抚人心 “劳烦大夫帮我按住三嫂。”陈智沉声吩咐道。 老大夫不敢怠慢,连忙上前帮忙。 陈智深吸一口气,稳稳地将第一根银针刺入邱若男的穴位。随着他下针,原本潮红的面色似乎稍稍褪去了一丝,呼吸也平稳了些许。 老大夫在一旁看得真切,心中惊讶万分。 他行医多年,从未见过有人能将针灸之术运用得如此出神入化,仿佛每一针都精准无比地刺入生命的穴位,将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重新点燃。 一根,两根,三根…… 陈智动作不停,每一针都带着他坚定的信念和对邱若男深深的担忧。 随着最后一针落下,邱若男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原本滚烫的额头也渐渐恢复正常温度。 陈智这才松了一口气,将银针一根根收回,仔细消毒后放回针包。 “这……”老大夫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愣愣地看着陈智,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位年轻的县令。 陈智没有理会老大夫的震惊,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握着邱若男的手,感受着她逐渐恢复平稳的脉搏,心中默默祈祷着。 一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房间时,床上的邱若男缓缓睁开了眼睛。 “三嫂,你醒了!”陈智一直守在床边,看到邱若男醒来,脸上顿时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叔叔……”邱若男的声音还有些虚弱,但精神明显好了许多,“我这是怎么了?” “你感染天花发高烧了,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陈智柔声安慰道。 “天花?”邱若男一愣,随即想起了昏迷前的事情,“那疫苗……” “你放心,疫苗已经研制出来了,你就是第一个受益者。”陈智笑着说道。 邱若男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小疹子,但这些疹子已经开始结痂,不再像之前那样灼热难耐。 “我真的好了?”邱若男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不信你问老大夫。”陈智说着,将一直守在门外的老大夫请了进来。 老大夫仔细检查了邱若男的身体状况,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奇迹,真是奇迹啊!三夫人的天花竟然痊愈了!” 听到老大夫的话,邱若男这才相信自己真的战胜了病魔。 “叔叔,你真是太厉害了!”邱若男激动地握住陈智的手。 “三嫂,你这是说的哪里话,你可是为了救大家才以身试险的。”陈智笑着说道,“你好好休息,我去告诉大哥和二嫂这个好消息。” 说完,陈智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看着陈智离去的背影,老大夫忍不住感叹道:“三夫人,您这位叔叔可真是神医啊!” 邱若男极为得意道:“那是当然!” 城门口,恐慌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 “听说城里有天花,好多人都死了!” “我们会不会也被传染啊?” “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陈智站在城楼上,看着下面乱成一团的百姓,眉头紧锁。他知道,恐慌的情绪比瘟疫更可怕,必须尽快想办法安抚住大家。 “各位乡亲,请安静!”陈智的声音通过扩音筒传遍整个城门。 人群稍微安静了一些,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陈智身上。 “我知道大家都很害怕,但请大家相信我,天花已经找到治疗方法了!”陈智的声音坚定有力。 “大人,您说的是真的吗?”人群中有人高声问道。 “当然是真的!”陈智语气肯定,“我的三嫂,就是第一个被治愈的!” 此言一出,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真的假的?怎么可能治得好天花?” “大人,您该不会是为了安抚我们,故意这么说吧?” 质疑声此起彼伏,陈智知道,光靠嘴说是没有用的,必须拿出更有说服力的证据。 就在这时,邱若男在翠儿的搀扶下,走出了城门。 “各位乡亲,我就是陈大人说的那个被治愈的人。”邱若男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人群中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邱若男,尤其是她脸上那些还未完全消退的痘印,更是让人难以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 “真的是天花!她真的被治好了!”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惊呼,质疑声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希望和激动。 “老天保佑!天花真的能治了!” “陈大人真是活菩萨啊!” 人群中开始有人跪下,对着陈智和邱若男磕头。 陈智看着跪倒一片的百姓,心中五味杂陈。他连忙说道:“乡亲们快快请起,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本分,我等所做不过是希望大家都能平安健康。” 人群慢慢起身,但眼中对陈智的敬佩和感激却是有增无减。 “陈智,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郭欣欣走到陈智身边,轻声问道。她一身劲装,英姿飒爽,与周围慌乱的百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得尽快安排所有人种痘,这才是杜绝天花的根本之法。” 陈智眉头微蹙,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安排,“只是这城门口人山人海,想要维持秩序,怕是...” “这个我擅长!”郭欣欣爽朗一笑,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胸脯,“你尽管安排大夫和药材,维持秩序的事就交给我吧!” 陈智看着郭欣欣自信的笑容,心中安定了不少。他点了点头,转身开始安排人手准备种痘事宜。 郭欣欣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深吸一口气,运起内力,高声喊道:“乡亲们,请听我说!” 她声音洪亮,如同炸雷一般在人群中炸响,原本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我知道大家都很害怕,但请大家相信我们,只要种了牛痘,就再也不用担心天花了!” 郭欣欣指着身后正在准备的棚帐和大夫,语气坚定,“我们会安排所有人依次种痘,请大家不要拥挤,听从安排!” 人群中虽然还有些许不安,但更多的是对生的渴望和对郭欣欣的信任。 在她的指挥下,原本混乱不堪的人群开始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陈智看着郭欣欣雷厉风行的样子,心中暗暗点头。 ------------ 第一百五十二章 升职 城内,陈智的宅院里,难得地弥漫着一股轻松的气氛。 几日来,城内天花疫情逐渐得到控制,新增感染者越来越少,百姓们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这次多亏了陈县令啊,要不是你,这百姓可就遭殃了。” 明英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陈智拱手道:“王爷言重了,这都是在下应该做的。” “陈县令就别谦虚了,你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明英放下茶杯,目光灼灼地看着陈智,“你是不知道,父皇收到消息后,龙颜大悦,直夸你是奇才,说要好好赏赐你呢!” 陈智心中苦笑,这赏赐他可不敢要,他现在只想尽快平息这场风波,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王爷,其实这次我也是误打误撞,之前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关于天花的记载,说可以用牛痘预防,所以才想着试一试,没想到真的有效。” 陈智半真半假地说道,将功劳推给了那本虚无缥缈的“古籍”。 明英虽然有些怀疑,但也没多想,毕竟陈智的才能是有目共睹的,能想出这样的办法也不足为奇。 “不管怎么说,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了,等回到京城,我一定会在父皇面前为你请功!” 明英拍着陈智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道。 “谢王爷!”陈智清楚,自己作为一个县令,能够被皇上知道,大皇子还是有不低的功劳。 他想要升官加爵给哥哥报仇,也就只能做的更好! “对了,城里的粮食怎么样了?我听说之前因为难民涌入,粮食已经快见底了。”明英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 “回王爷,多亏朝廷及时拨下的粮草,现在城内的粮食已经足够了,而且我已经安排人手将难民安置在城外的几处空地上,每日施粥,确保他们不会饿肚子。”陈智如实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明英点点头,眼中满是欣慰,“陈县令,你办事,我放心。” 陈智倒是意外,这升迁的圣旨,来的极为迅速。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齐安县县令陈智,才思敏捷,心系百姓,于天花疫情中力挽狂澜,功绩卓著,特擢升为永州知府,即日上任。钦此!” 宣旨的官员刚走,陈智就被兴奋的三位嫂嫂团团围住。 “哎呀,我就说嘛,咱家小叔迟早要高升!”大嫂李如眉笑得合不拢嘴,眼角的细纹都透着喜气。 二嫂柳玉莲一向温婉,此刻也难掩激动:“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咱们得好好庆祝一番!” 三嫂邱若男更是豪爽地一拍桌子:“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陈智被这突如其来的喜悦冲得有些恍惚,还没等他回过神,就被三位嫂嫂拉扯着开始准备晚宴。 夜幕降临,陈府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断。 “小叔,这杯你一定要喝!”邱若男端着酒杯,豪气冲天地说道,“这可是嫂子我特意为你酿的‘高升酒’,祝你步步高升!” 酒过三巡,大家才散开。 陈智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才回房。 陈智揉着太阳穴,这几日为了城里的事情忙得脚不沾地,总算能歇口气了。 刚踏进自己房间,一股酒气扑鼻而来,他皱了皱眉,这味道…… “二嫂?” 只见二嫂柳玉莲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雪白的肌肤在昏暗的烛光下更加晃眼,几缕青丝凌乱地散落在枕边,白皙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里还迷迷糊糊地嘟囔着什么。 陈智顿时头皮发麻,这什么情况?二嫂怎么会在他房间?还…… 他下意识地想退出去,可柳玉莲却在这时翻了个身,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热……好热……” 说着,她伸手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原本就松垮的衣襟顿时敞开,露出大片春光。 陈智只觉得喉咙一紧,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赶紧别过脸去,心中暗骂自己禽兽。 可越是想要控制,脑海中那些画面就越是挥之不去,让他心烦意乱。 柳玉莲似乎感觉到身边有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陈智后,嘴角勾起一抹妩媚的笑容:“小叔……你怎么在这儿?” 陈智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二嫂,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还走错房间了?” 柳玉莲撑起身子,眼神迷离地看着他,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小叔,你真好……” 陈智浑身一僵,想要躲开,却被她紧紧地抓住。 “别动……”柳玉莲呢喃着,整个人都贴了上来,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边,带着浓浓的酒气和一股淡淡的幽香。 陈智只觉得一股电流从脚底直窜天灵盖,让他浑身燥热难耐。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 他猛地推开柳玉莲,起身后退几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二嫂,你喝醉了,我先扶你回去休息。” 说着,他便要上前扶起柳玉莲。 可柳玉莲却一把抓住他的手,眼神迷离地看着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小叔,你别走……” 陈智看着眼前这个平日里向来贤良淑惠的二嫂,此刻却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自己不能趁人之危。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躁动,柔声说道:“二嫂,你听话,我先扶你回去,明天早上醒来,你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柳玉莲却摇了摇头,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不放,嘴里喃喃自语:“不……我不要回去……我要你陪着我……” 陈智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的景象让他进退两难。 柳玉莲迷离的眼神、滚烫的呼吸、还有那句软绵绵的“小叔,你别走……” 都像是一团火,在他心头烧得厉害。 他用力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柳玉莲是他的二嫂,是他二哥的妻子,他怎么能有非分之想? 更何况,她现在神志不清,他更不能趁人之危。 想到这里,陈智猛地睁开眼,强行抽出自己的手,语气坚决地说:“二嫂,你好好休息,我去书房睡。” 没等柳玉莲反应过来,陈智已经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间,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他一般。 ------------ 第一百五十三章 出行 他快步走到书房,一把推开门,闪身进去,然后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窗外的虫鸣声清晰可闻。 陈智靠在门板上,闭上眼睛,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剧烈的奔跑。 他抬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那里跳动得厉害,像是要冲破他的胸膛一般。 柳玉莲迷离的眼神、娇媚的姿态、一遍遍在他脑海中回放,挥之不去。 陈智用力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些画面甩出脑海。 他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因为柳玉莲喝醉了,并不是她的本意。 他走到书桌前,点燃了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房间的一角,也照亮了他脸上那抹复杂的神色。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翻开桌上的账本,开始核对起账目来。 可是,那些数字在他眼前跳动着,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柳玉莲的身影,就像是一个魔咒,一遍遍地在他脑海中浮现,挥之不去。 陈智烦躁地合上账本,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给几个嫂嫂找对象的事,只怕是刻不容缓了! 陈智一夜未眠,顶着两个黑眼圈走出书房,却见三个嫂嫂已经穿戴整齐,在院子里等候。 “你们这是……”陈智有些惊讶,这大清早的,她们这是要做什么? “小叔,你这一去上任,路途遥远,我们三个嫂嫂自然要陪着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大嫂李如眉笑着说道,语气中满是理所当然。 二嫂柳玉莲也附和道:“是啊,小叔,你一个人出门在外,我们不放心。” 陈智心中感动,但还是摇了摇头:“三位嫂嫂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此去路途遥远,而且……” 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此番他去上任的青州知府,人生地不熟的,谁知道这一路上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一个人去,就算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也好脱身。 就在这时,郭欣欣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看到院子里站着的众人,笑着说道:“哟,这是要准备出发了?” 陈智点了点头,郭欣欣却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我刚得到消息,你这次顶替的知府,之前是二皇子的人,只怕这一去,危险重重。” 三位嫂嫂一听,顿时脸色一变。 陈智心中一沉,果然不出他所料。 郭欣欣接着说道:“不如这样,三位嫂嫂先在县里待着,这边的百姓都爱戴陈智,有什么事情也能有个照应。” 陈智想了想,觉得郭欣欣说得有道理,便对三位嫂嫂说道:“三位嫂嫂,你们就听欣儿的吧,留在这里,也好帮我照看家里。” 三位嫂嫂虽然担心陈智的安危,但也知道此去确实太过危险,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送走了三位嫂嫂,陈智和郭欣欣也准备出发。 临行前,郭欣欣突然说道:“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陈智一愣:“你也要去?” 郭欣欣挑了挑眉,反问道:“怎么?怕我给你添乱?” 陈智连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我一个郡主都不怕,你怕什么?”郭欣欣打断他的话,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陈智知道自己拗不过她,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陈智和郭欣欣两人两骑,踏上了前往青州的路途。 看着陈智远去的背影,三位嫂嫂心中满是担忧。 “希望小叔此去一切顺利。”李如眉双手合十,低声祈祷着。 柳玉莲望着陈智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只有邱若男,一言不发,但紧握的双拳,却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官道两旁,古树参天,枝叶交错,遮天蔽日,只有些许斑驳的光点洒落下来,给这密林深处平添了几分阴森。 陈智和郭欣欣并骑而行,马蹄踏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在寂静的密林中显得格外清晰。 “吁——” 陈智突然勒住缰绳,胯下骏马一声嘶鸣,前蹄高高扬起,停在了原地。 “怎么了?”郭欣欣秀眉微蹙,低声问道。 陈智没有说话,只是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密林,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着他们。 “嗖——” 破空声响起,一支利箭裹挟着劲风,从密林深处激射而出,直奔陈智面门而来。 陈智早有防备,侧身一躲,利箭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尖飞过,钉在了身后的树干上,箭尾嗡嗡作响。 “果然有埋伏!”郭欣欣冷哼一声,抽出腰间长鞭,鞭影一闪,将另一支射向陈智的利箭击落在地。 “杀!” 随着一声怒吼,数十名黑衣人从密林中冲了出来,个个手持利刃,杀气腾腾地朝陈智和郭欣欣包围过来。 “保护陈大人和郡主!” 几名身穿劲装的护卫,从暗处现身,拔出腰刀,迎上黑衣人,双方顿时战作一团。 “哼,雕虫小技!”郭欣欣冷哼一声,长鞭如灵蛇般舞动,所过之处,黑衣人纷纷被抽飞出去,惨叫连连。 陈智也不甘示弱,抽出腰间长剑,剑光闪烁,寒气逼人,每一剑都精准地刺中黑衣人的要害,瞬间便有数名黑衣人倒在了他的剑下。 然而,黑衣人人数众多,而且个个悍不畏死,前一波刚倒下,后一波又冲了上来,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陈智手腕一抖,一包散药悄无声息地散开黑衣人群。 “噗、噗”几声闷响,几个黑衣人直接吐血,随后应声倒地,身体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有毒!”剩下的黑衣人见状,纷纷后退,惊疑不定地看着陈智。 陈智冷笑一声,缓缓道:“不想死的,就滚!” 黑衣人们面面相觑,他们虽然悍不畏死,但也不想白白送死,更何况,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再打下去,恐怕也讨不了好。 领头的黑衣人眼神闪烁,最终一咬牙,挥手道:“撤!” 黑衣人如潮水般退去,很快便消失在密林深处。 郭欣欣见黑衣人退去,这才收起长鞭,走到陈智身边,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陈智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只是些小手段罢了。” ------------ 第一百五十四章 初到青州 陈智翻身上马,“走吧,我们继续赶路。” 郭欣欣点了点头,也翻身上马,跟在陈智身后,继续朝着青州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驾!”陈智一夹马腹,胯下骏马吃痛,速度又快了几分。 一路疾驰,两人终于在日落时分到了高耸的城墙。 “前面就到青州地界了。”郭欣欣放慢马速,转头对陈智说道。 陈智微微颔首,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心中暗道:“终于到了。” “走吧,先去知府衙门。”郭欣欣说着,率先策马朝城门走去。 陈智紧随其后,两人并肩进了城。 来到知府衙门前,陈智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一旁的衙役,便径直朝大门走去。 “站住!哪里来的刁民,竟敢擅闯知府衙门!”两名守门的衙役见状,连忙上前阻拦。 陈智停下脚步,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沉声道:“我乃新任青州知府陈智,奉旨前来上任,还不速速开门!” 两名衙役闻言,顿时愣住了,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胆!竟敢对陈大人无礼!”郭欣欣见状,上前一步,厉声呵斥道。 两名衙役被郭欣欣的气势所慑,吓得浑身一哆嗦,其中一人结结巴巴地说道:“小的该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恕罪!” “还不快去通报!”郭欣欣冷哼一声,不耐烦地说道。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通报!”那名衙役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朝衙门内跑去。 陈智和郭欣欣对视一眼,皆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青州城,看来也不怎么样啊。”郭欣欣低声说道。 陈智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衙门内的消息。 不多时,那名衙役便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大…大人,之前的知府大人…他…他不在府中…” “不在府中?”陈智眉头微皱,“那他去哪里了?” “这…这小的也不知…”那名衙役低着头,不敢直视陈智的目光。 “哼,我看你们分明就是故意刁难!”郭欣欣冷哼一声,上前一步,就要发作。 “慢着!”陈智伸手拦住郭欣欣,目光扫过周围围观的百姓,朗声道,“各位父老乡亲,在下陈智,奉旨前来担任青州知府,还请各位行个方便,打开府门,让我进去办公!” “陈智?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我想起来了,他就是之前那个救济难民,还治好了天花瘟疫的陈大人!” “对对对,就是他!我听说他可是个大好人啊!” “既然是陈大人来了,那就赶紧开门啊!别耽误了陈大人办公!” 周围的百姓们议论纷纷,看向陈智的目光中充满了敬佩和感激。 “开门!开门!” “让陈大人进去!” 百姓们群情激奋,纷纷拍打着衙门的大门,要求打开府门。 两名守门的衙役见状,顿时慌了神,他们没想到陈智在百姓中竟然有如此高的威望,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开门!”郭欣欣见状,厉声喝道。 两名衙役不敢怠慢,连忙打开了衙门的大门。 陈智朝周围的百姓们拱了拱手,朗声道:“多谢各位父老乡亲,陈智定不负众望,为青州百姓谋福祉!” 说罢,便在百姓们的欢呼声中,迈步走进了知府衙门。 陈智迈过高高的门槛,环顾四周,只见衙门内院落宽敞,却显得有些冷清。 正对着大门的是一座大堂,想来是平日里知府升堂的地方。 陈智径直走上台阶,跨入大堂。 只见堂内陈设简单,正中摆放着一张巨大的红木桌案,桌案后是一把太师椅,两侧则各有两排椅子,想来是给属官和衙役们坐的。 陈智走到桌案后,目光扫过桌面,眉头微微皱起。 “大人,怎么了?”郭欣欣见陈智神色有异,开口问道。 “官印不在。”陈智淡淡说道,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郭欣欣闻言,心中一惊,连忙上前查看,果然,桌案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官印的影子? “这可如何是好?” 郭欣欣眉头紧蹙,没有官印,陈智便无法行使知府的权力,这青州城的事务也就无法处理。 陈智却显得十分平静,他转头看向一旁站立的几名衙役,问道:“之前的知府离开时,可曾交代过官印放在何处?” 几名衙役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壮着胆子说道:“回…回大人,小的们不知…” “是啊,大人,今日我们一直在门口守着,可是前知府今日并没有来过这,我们作为下人更不知道官印的事情…” 其他几名衙役也纷纷附和道,生怕陈智将此事怪罪到他们头上。 陈智看着眼前这群战战兢兢的衙役,心中冷笑一声。 这青州城的官场,看来比他想象的还要乌烟瘴气。 “既然你们都不知道,那本官也就不为难你们了。” 陈智淡淡说道,“这样吧,你们去将之前伺候知府的那些下人全部叫来,本官有话要问。” “是,大人!”几名衙役如蒙大赦,连忙转身跑了出去。 陈智看着他们慌慌张张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这青州城,还真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啊。 不多时,几名衙役便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衣着打扮各不相同,但脸上都带着一丝惊慌失措的神色。 陈智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问道:“你们谁是之前伺候知府的?” 人群中,一个中年妇人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跪倒在地,颤声说道:“回…回大人,奴婢是之前伺候知府大人的…” “起来说话。”陈智淡淡说道。 “谢大人…”中年妇人颤巍巍地站起身,低着头,不敢直视陈智的目光。 “本官问你,之前的知府离开时,可曾交代过官印放在何处?”陈智问道。 “这…”中年妇人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说!”陈智语气加重了几分。 “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啊…”中年妇人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倒在地,“知府大人离开时,奴婢正在后院洗衣裳,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倒是有个侍者站了出来:“大人,前日些日子,小的经常看到知府去库房,说不定官印就放在那里。” ------------ 第一百五十五章假官印 陈智倒是没想到有人主动提供线索,嘴角微勾。 “也好,那就先去库房看看。” 说罢,便带着郭欣欣和几名衙役,朝库房的方向走去。 来到库房门口,陈智发现库房的门并没有上锁,只是虚掩着。 “大人,这…”一名衙役见状,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陈智没有说话,只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库房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陈智环顾四周,只见库房内堆放着各种各样的物品,有粮食、布匹、兵器、还有… 陈智的目光突然落在角落里的一堆杂物上,他走上前去,拨开上面的杂物,露出下面的一口木箱。 陈智打开木箱,只见里面放着一枚金光闪闪的官印,正是青州知府的官印! “找到了!”郭欣欣见状,顿时惊喜地叫出声来。 陈智却没有说话,他拿起官印,仔细端详了一番,眉头微微皱起。 这枚官印,似乎有些不对劲… 陈智将官印翻过来,只见官印底部刻着几个小字:大乾嘉靖二十三年制。 “嘉靖二十三年?”陈智心中一动,嘉靖二十三年,正是当今圣上的爷爷,也就是先帝在位的时候。 也就是说,这枚官印,是先帝时期铸造的! 陈智心中顿时明白了,这枚官印,根本就不是真的! 陈智冷笑一声,将官印扔在桌上,对着一旁的衙役说道:“去,把之前那个知府的下人全部带过来!” “是,大人!”几名衙役不敢怠慢,连忙转身跑了出去。 不多时,之前那群下人便被带到了陈智面前。 “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智指着桌上的官印,冷冷问道,“这枚官印,到底是谁换掉的?” 众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人敢说话。 “不说?好,很好!”陈智怒极反笑,“来人,给我打!打到他们说为止!” “是,大人!”几名衙役早就看这群下人不顺眼了,闻言顿时摩拳擦掌,准备动手。 “大人饶命啊!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大人,冤枉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下人们顿时慌了神,纷纷跪地求饶。 陈智却丝毫不为所动,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他知道,这些人肯定有人知道真相,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住手!” 就在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突然在大堂外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官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在一群衙役的簇拥下,大步走了进来。 “参见巡抚大人!” 众人见状,连忙跪倒在地,齐声说道。 陈智也转头看向来人,眉头微微皱起。 巡抚?他怎么来了? 陈智心中疑惑,但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问道:“你是何人?” “本官乃是青州巡抚,王志远!”中年男子沉声说道,“你又是何人?为何在此喧哗?” “下官陈智,奉旨前来担任青州知府。”陈智拱了拱手,淡淡说道,“只是这官印…” 陈智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目光看向王志远。 王志远闻言,脸色顿时一变,他当然知道陈智是什么意思。 这官印,是他命人换掉的! 原本,他以为陈智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随便找个借口就能将他打发了。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陈智竟然如此精明,一眼就看出了官印的破绽! “哼,既然你是新任知府,那本官就告诉你!”王志远冷哼一声,说道,“这官印,是本官命人收起来的!” “哦?不知巡抚大人为何要收走下官的官印?”陈智似笑非笑地问道。 “哼,你初来乍到,对青州的情况还不了解,这官印,还是先由本官替你保管吧!” 王志远淡淡说道,“等你什么时候熟悉了青州的情况,本官自然会将官印还给你!” “呵呵,巡抚大人还真是好算计啊!”陈智冷笑一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下官就先去京城一趟,将此事禀报皇上,请皇上为下官做主!” 说罢,陈智便转身欲走。 “你敢!”王志远见状,顿时大怒,他没想到陈智竟然如此强硬,丝毫不给他面子。 “本官倒要看看,你今天怎么走出这青州城!”王志远冷哼一声,对着一旁的衙役们使了个眼色。 衙役们会意,顿时将陈智团团围住。 “怎么?巡抚大人这是要软禁下官吗?”陈智看着眼前这群凶神恶煞的衙役,脸上却没有丝毫惧色,反而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哼,软禁你又如何?”王志远冷哼一声,说道,“来人,将陈大人请到后堂休息,没有本官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大人!”衙役们答应一声,便上前架起陈智。 “我看谁敢!”郭欣欣上前一步,挡在陈智身前,语气凛冽,“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了,本郡主在此,你们敢动他一下试试!” 衙役们闻言,顿时面面相觑,动作也停了下来。 郡主? 王志远眉头一皱,他没想到这女子竟然还有这等身份。 他上下打量了郭欣欣一番,见她衣着华贵,气质不凡,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心中顿时有些犹豫起来。 若是寻常女子,他自然不会放在眼里,可若是郡主,那可就不好办了。 得罪了郡主,那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王志远心中权衡利弊,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巡抚大人这是不相信本郡主的身份吗?”郭欣欣见王志远犹豫不决,心中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你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京城查证一番,看看本郡主有没有说谎!” 王志远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他当然知道郭欣欣没有说谎,只是,他却不能承认! 一旦承认了郭欣欣的身份,那他就等于得罪了皇室,到时候,他这个巡抚也就当到头了! 王志远心中暗暗叫苦,早知道这小子身边还有这么一尊大神,他就不该趟这趟浑水! 可是,现在后悔也晚了! 王志远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看着郭欣欣,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郡主说笑了,下官岂敢怀疑郡主的身份,只是…” “只是什么?”郭欣欣步步紧逼,不给王志远任何喘息的机会,“只是觉得本郡主好欺负,所以才想把我们强行留在这里吗?” ------------ 第一百五十六章使用民心 “下官不敢!”王志远连忙否认道,“下官只是担心郡主和陈大人舟车劳顿,所以才想请二位到后堂休息片刻,等下官安排好了,再送二位去驿馆。” “不必了!”郭欣欣冷冷说道,“本郡主现在就想去驿馆休息,就不劳烦巡抚大人费心了!” “这…”王志远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郭欣欣直接打断。 “怎么,巡抚大人这是要违抗本郡主的命令吗?”郭欣欣语气冰冷,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王志远心中一凛,他知道,今天这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他咬了咬牙,心中暗道:豁出去了! 想到这里,王志远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沉声说道:“来人,将陈大人请到后堂休息,没有本官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说罢,他又转头看向郭欣欣,语气缓和了一些,说道:“郡主身份尊贵,下官不敢怠慢,还请郡主移步后堂,稍作休息。” 郭欣欣心中冷笑,这王志远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她正要发作,却被陈智拉住了衣袖。 陈智冲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 郭欣欣虽然心中不忿,但还是听从了陈智的建议,没有再说什么。 她知道,陈智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陈智看着王志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淡淡说道:“既然巡抚大人盛情相邀,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他便在几名衙役的“护送”下,向后堂走去。 郭欣欣见状,也只好跟了上去。 王志远看着陈智和郭欣欣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之色。 他就不信,到了他的地盘,他还治不了这两个毛头小子! 陈智和郭欣欣被“请”入后堂,实则与软禁无异。几名五大三粗的衙役守在门口,美其名曰“保护”,实则监视他们的行踪。 陈智倒也不恼,安之若素地在房间里踱步,观察着房间的陈设。 这间屋子虽然名为后堂,但布置简陋,显然不是王志远平日议事的地方。 “这王志远倒是谨慎得很。”陈智心中暗道,“看来,他是想把我扣在这里,然后慢慢炮制我。”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他精神一振。 窗外是一片小花园,假山流水,花木扶疏,倒也雅致。 “陈智,我们现在怎么办?”郭欣欣秀眉微蹙,显然对眼下的处境颇为担忧。 陈智转过身,看着郭欣欣,“这王志远定然不会囚禁你太久,等你到时候出去了,就告知百姓我被巡抚架空权利,软禁在这,让百姓来闹事。” 郭欣欣想起来他们进府前百姓的态度,立马了然,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办妥的!” 说罢,她便闹着自己不舒服,要回去,那些守卫自然是不敢对郭欣欣做什么,只能任由她出了知府。 陈智看着郭欣欣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知道,只要青州的百姓知道他被软禁的消息,就一定会想方设法救他出去。 王志远坐在书房里,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这个陈智,到底是什么来头?”王志远心中暗道,“为何他一来青州,就搅得满城风雨?” 次日清晨,一名衙役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跪倒在地,禀报道:“大人,不好了,城里百姓都跑到衙门口来了,说要见陈大人!” “什么?!”王志远闻言,顿时大惊失色,“他们怎么会知道陈智被我软禁在此?” 衙役战战兢兢地答道:“回大人,是郡主…她在城外说您软禁了知府!” “混账!”王志远勃然大怒,一脚将那名衙役踹翻在地,“这个郭欣欣,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坏我的好事!” 他怎么也没想到,陈智不过初来乍到,在青州百姓心中竟有如此声望。 而郭欣欣,贵为郡主,竟不顾身份,亲自为陈智奔走呼号。 王志远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他深知民心不可违的道理,若是强行压制百姓,只会激起更大的民愤。 “来人!”王志远强压怒火,沉声喝道。 “大人有何吩咐?”一名侍卫应声而入。 “去,把陈智给我带过来!” 侍卫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带着陈智来到了书房。 “下官陈智,参见巡抚大人。”陈智不卑不亢地行礼道,仿佛根本没看到王志远那张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的脸。 “陈大人好大的官威啊!”王志远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本官请你来此议事,你却在城中散播谣言,说本官软禁了你,你可知罪?!” 陈智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反问道:“不知大人指的是什么谣言?下官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你还敢狡辩!”王志远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如今城中百姓都跑到衙门口,要为你说情,你还敢说不是你散播的谣言?!” 陈智故作惊讶地说道:“下官自来到府衙之后,便一直被‘保护’在此,从未踏出过房门半步,又如何散播谣言?大人可莫要冤枉了下官!” 他特意加重了“保护”二字,语气中充满了讽刺。 王志远自然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心中怒火更盛,却也知道自己理亏,只能强压怒火,说道:“本官也是为了保护你,怕你初来乍到,不熟悉青州的情况,被人蒙蔽。” “既然如此,那大人为何还不归还下官的官印?”陈智步步紧逼,“没有官印,下官如何开展工作,如何为青州百姓谋福祉?” 王志远脸色一僵,他原本打算先将陈智扣押一段时间,等自己掌控了青州的局势,再将他放出来。 可如今城中百姓群情激奋,若是自己不交出官印,只怕会引起更大的骚乱。 他心中暗骂郭欣欣多事,却又无可奈何。 王志远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沉声说道:“来人,将官印拿来,还给陈大人。” 侍卫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捧着官印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递给了陈智。 ------------ 第一百五十七章为民办事 陈智接过官印,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无误后,才将其收入怀中。 他抬起头,看着王志远,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多谢大人,早这样不就挺好的吗?” 说罢,他也不等王志远开口,转身便走出了书房。 王志远看着陈智离去的背影,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输了。 他原本以为,陈智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自己随便就能拿捏。 却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如此难缠。 他不仅聪明机智,而且胆识过人,更重要的是,他深得民心。 王志远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意识到,自己这次遇到的,是一个劲敌。 而此时,陈智已经看到了府衙大门。 他抬头望向天空,阳光刚刚升起,正普照大地。 陈智嘴角微扬,他知道,属于他的仕途,才刚刚开始。 陈智刚刚打开府衙大门,一股混杂着汗臭、霉味和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直冲脑门。 门口乌泱泱跪了一片,男女老少皆有,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更有甚者,身上还带着伤,显然是受了虐待。 见到陈智,众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纷纷哭喊起来: “青天大老爷啊,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大人,我家的田被地痞强占了,报官也没用啊!” “大人,我儿子被冤枉入狱,如今生死未卜啊!” …… 一时间,哭喊声、求饶声、控诉声交织在一起,直冲云霄,仿佛要把这富丽堂皇的官邸都给掀翻。 陈智心头一沉,这青州城,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他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朗声道:“诸位乡亲父老,本官初来乍到,对青州的情况还不甚了解,但请大家放心,本官既来此地任职,便一定会为青州百姓谋福祉,秉公执法,绝不姑息任何一个恶人!” 他的声音洪亮有力,掷地有声,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便压下了堂下的喧闹。 众人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知府大人,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陈智环视一周,目光落在一位老农身上,问道:“老人家,您有什么冤屈,不妨说来听听。” 老农颤巍巍地抬起头,浑浊的眼中满是悲愤和绝望:“大人,草民是城外李家村的,去年,城里的赵员外看中了我们村的良田,便勾结官府,强行将我们的田地低价收购,我们不服,便被他派人打伤,还威胁我们,若是再敢闹事,便要了我们的命啊!” 说着,老农撩起衣袖,露出满是伤痕的手臂,触目惊心。 陈智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这赵员外,好大的胆子! 他沉声问道:“可有此事?” 站在一旁的师爷连忙翻看手中的卷宗,片刻后,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结结巴巴地说道:“回……回大人,确……确有此事,只是……” “只是什么?”陈智语气冰冷,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师爷吓得浑身一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只是……只是前任知府大人已经……已经……” “已经什么?!”陈智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 师爷吓得魂飞魄散,哆哆嗦嗦地说道:“已经……已经收了赵员外的贿赂,将此事压了下来……” 陈智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冷地说道:“好一个赵员外,好一个前任知府!来人,去将赵员外和前任知府的家眷全部抓来,本官要亲自审问!” “是!” 两旁的衙役领命而去,整个前厅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陈智看着堂下跪着的百姓,心中五味杂陈。 这青州城,表面上繁华似锦,实际上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肃清吏治,还青州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衙役很快便回来了,只是带回来的只有赵员外一人,而且被打得鼻青脸肿,显然是吃了不少苦头。 “大人!冤枉啊!冤枉啊!”赵员外一见陈智,便连滚带爬地跪倒在地,哭喊起来,“小人冤枉啊!小人从未做过强占田地之事啊!” 陈智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怜悯:“赵员外,你可知罪?” “大人!小人冤枉啊!那些田地都是小人花钱买的,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怎么就成了强占了呢?”赵员外哭丧着脸,拼命地磕头,额头都磕破了,鲜血直流。 “哦?是吗?”陈智冷笑一声,对师爷使了个眼色。 师爷会意,立刻将手中的卷宗递了上去。 陈智接过卷宗,随意翻看了一下,然后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赵员外,你还有什么话说?这卷宗上写的清清楚楚,你以极低的价格,强迫李家村的村民将田地卖给你,这难道不是强占是什么?!” “大人!冤枉啊!那些村民都是自愿将田地卖给小人的,小人从未强迫过他们啊!”赵员外还在狡辩。 “自愿?”陈智冷笑一声,“那你说说,你为何要以如此低的价格收购他们的田地?难道你不知道那些田地价值几何吗?” 赵员外顿时语塞,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哼!我看你是心虚了吧!”陈智怒喝道,“来人,将赵员外的罪证全部呈上来!” 衙役立刻将一箱箱的账簿、地契等物抬了上来,堆满了整个前厅。 陈智指着那些罪证,厉声说道:“赵员外,你还有什么话说?” 赵员外脸色惨白,知道自己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地求饶道:“大人饶命啊!小人知错了!小人再也不敢了!求大人看在小人初犯的份上,饶小人一命吧!” “初犯?”陈智冷笑一声,“你强占百姓田地,欺压乡里,鱼肉百姓,这还算是初犯?你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他猛地站起身,指着赵员外,怒喝道:“来人,将赵员外拖出去,当众杖责一百,以儆效尤!” “是!” 衙役们立刻上前,将赵员外拖了下去。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赵员外的惨叫声在府衙外回荡,听得众人心中一阵胆寒。 ------------ 第一百五十八章郭欣欣的担忧 陈智没有理会赵员外的求饶,而是转身看向堂下的百姓,朗声道:“诸位乡亲父老,本官已经将赵员外绳之以法,并且会将被他强占的田地全部归还给你们,请大家放心,本官一定会为你们做主,还你们一个公道!” “青天大老爷啊!” “大人英明啊!” “我们终于有救了啊!” …… 百姓们纷纷跪倒在地,向陈智磕头谢恩,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响彻云霄。 陈智心却是沉了下来,他目前能惩治的也就只有赵员外,因为前知府的家眷,却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不见踪影。 他不知道前知府到底是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居然会把自己家里撤离得干干净净。 府衙外百姓的欢呼声渐渐远去,陈智揉了揉眉心,回到后堂。 他刚坐下,就听闻一阵香风袭来,抬头一看,只见郭欣欣一身鹅黄色衣裙,俏生生地站在面前,明眸中带着几分赞赏,几分担忧。 “怎么样,上任第一天,可还习惯?”郭欣欣笑盈盈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陈智无奈地摇摇头,这丫头,还真是消息灵通,自己这才刚回来,她就得了信赶来了。 “哪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也就比县衙的事务微微多一些罢了。” 郭欣欣也不绕弯子,径直走到陈智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轻抿一口,才缓缓说道:“我可是听说,你今天可是把赵员外得罪狠了,就不怕他背后的靠山找你麻烦?” 陈智淡淡一笑,不以为意地说道:“那我不动他,继续让他鱼肉百姓?” 郭欣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暗叹,这陈智,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不过,她喜欢的就是他这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 “你呀,就是太冲动了,这青州城可不是你之前待的小县城,这里面的水深着呢,很多人都和京城的大官有勾结,你这样只怕会影响晋升啊。” 郭欣欣有些担忧地说道。 陈智却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语气坚定地说道:“我陈智做事,但求问心无愧,至于晋升,那都是身外之物,我并不在意。”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天空,目光深邃:“我来青州,就是为了为百姓做些实事,而不是为了升官发财,如果为了晋升,就要对那些贪官污吏卑躬屈膝,落下把柄,最终成为那些人走狗的话,我这官不当也罢!” 郭欣欣看着陈智挺拔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就知道,陈智和那些沽名钓誉的官员不同,他是有真才实学,真心实意想要为百姓做事的。 “好!说得好!”郭欣欣忍不住鼓掌叫好,“我就知道,你陈智不是那种贪图富贵的人,你放心,我郭欣欣一定会支持你,谁要是敢找你麻烦,我第一个不答应!” 陈智转过身,看着郭欣欣,眼中满是感激,他知道,郭欣欣是真心在为自己好,这份情谊,他记下了。 “谢谢你,欣儿。” 郭欣欣俏皮地眨眨眼,笑道:“谢什么,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说谢吗?”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陈智和郭欣欣聊了一会儿后,便简单洗漱一番,便准备去前厅用饭。 刚踏进厅堂,一股浓郁的香味便扑鼻而来,定睛一看,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珍馐美馔,应有尽有,甚至还有几样平日里难得一见的贡品。 陈智心中疑惑,这排场,莫非是招待什么贵客?可自己怎么没收到消息? 他叫来知府的管事,沉声问道:“今天府上这是?” 管事躬身答道:“回大人,这是王巡抚吩咐小的准备的,说是大人您今日辛苦,特意让厨房加菜。” 陈智眉头微皱,他初来乍到,深知为官之道,这青州城水深得很,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若是被人抓住把柄,可就麻烦了。 他沉吟片刻,问道:“这些菜,花了多少银子?” 管事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答道:“回大人,这些菜,加上酒水,一共花了……一百多两银子。” 一百多两!陈智心中一惊,这王志远好大的手笔! 要知道,这青州城虽然富庶,但一个知府每月的俸禄也不过才几十两银子,这一顿饭就花了一百多两,这不是明摆着铺张浪费,败坏官声吗? 他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淡淡地说道:“把这一桌饭菜,给王巡抚送过去,就说本官吃不惯如此的山珍海味。” 管事闻言,心中一惊,倒是没想到陈智居然还能拒绝美食。 陈智见着管事不动,索性拂袖而去,径直走向厨房。 厨房里,炊烟袅袅,几个厨子正在忙碌着,看到陈智进来,都是一愣。 “大人,您怎么来了?”一个年长的厨子连忙迎上前来,恭敬地问道。 “给我做碗素面就好。”陈智淡淡地说道。 “啊?”那厨子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陈智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看了看满桌的珍馐美味,又看了看陈智朴素的衣着,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有问题吗?”陈智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没,没有,小的这就去准备。”那厨子连忙说道,转身去准备食材了。 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素面便端了上来,清汤寡水,只有一点葱花点缀,与厅堂里那满桌的珍馐美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智端起碗,大口地吃了起来,虽然只是简单的素面,但他却吃得津津有味,仿佛这碗面比那满桌的珍馐美味还要可口。 陈智素面吃到了一半,就听到前厅传来一阵声响:“陈知府,没打扰到你用膳吧?” 陈智放下碗筷,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这声音,是王志远。他怎么来了? 他起身走出厨房,就看到王志远一身官服,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仿佛两人是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 “王大人说笑了,下官不知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陈智拱手行礼,语气不卑不亢。 “太客气了,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多礼?”王志远笑着摆摆手,目光扫过桌上的素面,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怎么,子诚兄这是在吃素?可是府上的饭菜不合胃口?” “并非如此,只是下官习惯了粗茶淡饭,山珍海味反而吃不惯。” 陈智淡淡地说道,语气平静,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王志远闻言,哈哈一笑,道:“王知府真是清廉自持,令人敬佩啊!不过,你我既是同僚,又都在这青州城为官,理应守望相助才是。初来乍到,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为兄定当鼎力相助。” 陈智心中冷笑,这王志远,还真是会演戏,明明昨晚和早上,都是对他各种霸道行事,而现在,却是能当做一个没事人一般,不得不说,脸皮是真的厚! 先兵后礼,可算是被王志远给玩明白了啊! 他正色道:“多谢王大人好意,下官来青州城,只为替百姓做事,其他事情,一概不感兴趣。” 王志远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又恢复如常,他深深地看了陈智一眼,道:“你果然是高风亮节,令人敬佩。不过,有些事情,可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掉的。有些机会,一旦错过,可就再也没有了。” 陈智心中一凛,他知道,王志远这是在警告自己。 他直视着王志远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王大人,下官心意已决,还请大人不要再劝了。下官相信,邪不压正,只要我行得正,坐得端,就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到我。” 王志远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了,他冷哼一声,道:“好一个行得正,坐得端!希望陈大人日后,还能说出这番话!” 王志远走后,陈智独自一人坐在前厅,一口一口慢慢地喝着已经凉透了的素面,心中却翻江倒海,难以平静。 “这王志远,到底想干什么?”他放下碗筷,低声自语道。 他很清楚,王志远今天来者不善,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威胁的意味。 陈智不是怕事的人,但他也不想惹事,尤其是这种不明不白的麻烦。 他揉了揉眉心,心中暗自思忖着对策。 夜深了,陈智在书房处理完公务,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然而,当他推开房门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顿时愣在了原地。 只见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不着寸缕地躺在他的床上,如玉的肌肤在昏黄的烛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女子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眉头紧锁,樱唇微张,口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显然是中了某种药物。 陈智只看了一眼,便立刻转过头去,不敢再看。他知道,这是有人故意设下的陷阱,目的就是为了毁掉他。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身体的燥热,快步走到桌子旁,拿起茶壶,将里面的凉茶一饮而尽。 然而,这凉茶,对他体内的燥热,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反而像是火上浇油一般,让他更加难以忍受。 他一把扯开衣领,想要呼吸一些新鲜空气,却发现,这房间里的空气,仿佛也变得燥热起来,让他呼吸困难。 他跌跌撞撞地走到床边,看着床上那个媚眼如丝的女子,心中天人交战。 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一旦他做了,就彻底完了。 可是,他体内的燥热,却越来越难以忍受,他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就在他快要失去理智的时候,他脑海中突然闪过郭欣欣的身影。 “欣欣……”他喃喃自语道。 郭欣欣的名字,就像是一道清泉,瞬间浇灭了他心中的燥热。 他猛地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清醒过来,然后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口,再次拍打着房门,大声喊道:“来人啊!来人啊!” ------------ 第一百五十九章保证清白 这一次,终于有人听到了他的呼喊。 “陈大人,发生什么事了?”门外传来一个侍卫的声音。 陈智心中一喜,连忙说道:“快,快去请郭姑娘过来,就说我有急事找她!” 侍卫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听到陈智语气急促,也不敢怠慢,连忙跑去请郭欣欣了。 陈智在房间里焦急地等待着,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但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就这样认输。 终于,房门被打开了,郭欣欣一脸焦急地走了进来。 “陈智,发生什么事了?” 陈智看到郭欣欣,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他指着床上的女子,说道:“快,快把她弄走!” 郭欣欣顺着陈智的目光看去,顿时愣住了。 床上,一个不着寸缕的女子,正媚眼如丝地看着他们。 郭欣欣瞬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她脸色一变,连忙走到床边,仔细打量着那个女子。 “这是……” “别管她是谁,快把她弄走!”陈智强忍着身体的异样,说道。 郭欣欣知道事情紧急,也不再废话,她叫来两个侍女,将那个女子抬了出去。 女子被抬走后,陈智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但他体内的燥热,却还没有完全消退。 他看着郭欣欣,苦笑道:“这次,真是多亏你了,否则,我……”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郭欣欣明白他的意思。 “陈智,你没事吧?”郭欣欣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只是……”陈智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陈智!”郭欣欣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 大夫匆匆赶来,一番诊治后,面色凝重。“陈大人这是中了烈性春-药,药性霸道,强行压制恐怕伤身啊……” 郭欣欣秀眉紧蹙,急声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大夫捋着胡须,吞吞吐吐道:“这……唯有……” “说!”郭欣欣心中焦急,语气也不自觉严厉了几分。 大夫被她气势所迫,只得硬着头皮道:“唯有……男女交-合,方可化解药性。” 郭欣欣闻言,俏脸顿时飞起两朵红云,心中羞赧不已。 而床榻上的陈智,此刻意识迷离,口中喃喃道:“好热……难受……” 郭欣欣看着陈智痛苦的模样,心中天人交战。一边是女儿家的矜持,一边是陈智的安危,该如何抉择? “欣欣……”陈智的声音虚弱无力,却像是在她心湖中投下一颗石子,激起阵阵涟漪。 郭欣欣深吸一口气,心中有了决断。事急从权,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缓缓起身,走到床边,伸手就要去解陈智的衣襟。 “不……不要……你别过来!”迷糊中,陈智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语气中带着一丝清明,“不能毁了你……” 郭欣欣愣住了,她没想到陈智在如此情况下,还能保持一丝理智,更没想到他心中最在意的,竟是她的清白。 “欣欣,我还没有成亲,不能……对不起你……”陈智断断续续地说着,语气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郭欣欣的眼眶顿时红了,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反手握住陈智的手,柔声说道:“傻瓜,我没事的,只要你好起来。” “不……不行……”陈智猛地甩开她的手,翻身坐起,痛苦地抱着头,“我不能……这样对你……” 他踉踉跄跄地走到桌边,端起茶壶,将里面的凉茶一饮而尽,试图用冰冷的茶水浇灭体内燃烧的火焰。 郭欣欣看着陈智痛苦挣扎的模样,心中既感动又心疼。她知道,陈智这是在为她着想,不愿在她婚前做出任何有损她清白的事情。 “陈智,你听我说……”郭欣欣走到陈智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说道,“我心悦你,我愿意……” “不!我不能!”陈智猛地打断她的话,语气坚定,“我不能让你因为我而受到任何委屈,我不能!”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鲜血顺着指缝流淌下来,但他却浑然不觉。 郭欣欣看着陈智痛苦的模样,心中充满了感动和敬佩。她知道,陈智这是在用他强大的意志力,抵抗着体内药性的侵蚀,也抵抗着对她的渴望。 “大夫,可有药物能暂时压制一二?”陈智强忍着体内翻腾的燥热,声音沙哑地问道。 大夫见状,暗自感叹这年轻人的定力,只得从药箱中翻找出一包药粉,“这是用寒性药材配制的,可暂时压制药性,但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啊……” “多谢大夫。”陈智接过药粉,毫不犹豫地吞服下去。 一股冰冷的感觉从喉咙蔓延至全身,体内躁动不安的火苗似乎被压制了几分,但那种蚀骨的渴望却依然存在,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着他的心脏,让他喘不过气来。 郭欣欣见状,连忙倒了一杯茶水递到陈智嘴边,“你感觉怎么样?” 陈智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冰冷的茶水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好些了,欣欣,让你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郭欣欣松了一口气,看着陈智苍白的脸色,心中满是心疼,“你好好休息,我来照顾你。” 陈智想要拒绝,但身体的虚弱让他无力开口,只能任由郭欣欣扶着他躺下。 郭欣欣将被子轻轻盖在陈智身上,然后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郭欣欣的目光落在陈智的脸上,他的眉头微微皱着,显然还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她伸出手,想要抚平他的眉头,但手伸到一半,却又停了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否合适,毕竟他们还没有成亲。 但看着陈智痛苦的模样,她又无法坐视不理。 犹豫了片刻,她还是轻轻地将手放在了他的眉心,用指尖轻轻地揉按着。 “欣欣……”陈智迷迷糊糊地呢喃着,声音中带着一丝依赖。 郭欣欣的手指微微一颤,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她不知道这感觉是什么,但她知道,自己并不排斥这种感觉,甚至还有些享受。 她就这样静静地守着陈智,直到他沉沉地睡去。 看着陈智熟睡的面容,郭欣欣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天刚蒙蒙亮,知府衙门外就传来一阵喧闹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郭欣欣闻声走出房门,只见陈智也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院中,眉头紧锁,显然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怎么回事?”郭欣欣问道。 “去看看。”陈智沉声说道,迈步向外走去。 两人来到衙门外,那中年男人见到陈智,立刻连滚带爬地扑到他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陈大人,您可要为小民做主啊!昨晚我家小女被人掳走,听闻昨晚官府有人外出,怀疑是……” 男人说到此处,刻意顿了顿,目光闪烁地看向陈智,欲言又止。 “怀疑是什么?”陈智语气平静,但眼神却锐利如刀。 男人被陈智的眼神看得心中一颤,但想到女儿的安危,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怀疑……怀疑是陈大人您昨晚带走了小女啊!”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一片哗然。 “什么?陈大人带走了他的女儿?” “不会吧?陈大人怎么会做这种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谁知道呢?” 郭欣欣秀眉微蹙,这男人明显是想把脏水往陈智身上泼。 她刚想开口,却见陈智神色不变,只是淡淡地扫视了一眼周围窃窃私语的百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哦?你凭什么说是我带走了你女儿?”陈智反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那男人被陈智的气势所慑,说话有些结巴:“因为……因为昨晚有人看到,官府的马车……去了城西的方向……” “城西?”陈智故作沉思,“本官昨晚的确是安排了人城西一趟,不过……”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周围的百姓都伸长了脖子,想听听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不过,那时本官让人去核实田地处理事宜。”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陈智昨天是在为百姓奔走,昨晚的事情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听起来也并非没有可能。 那男人见众人开始动摇,顿时慌了神,指着陈智大声喊道:“你胡说!你分明就是心虚,想要掩盖自己的罪行!” “大胆!”郭欣欣一声娇斥,从人群中走出,身后还跟着一个衣衫整洁的年轻女子,“你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本郡主治你一个污蔑朝廷命官之罪!” ------------ 第一百六十章洗脏水 那男人被郭欣欣的气势吓了一跳,还是梗着脖子说道:“郡主息怒,小民也是一时心急,口不择言,但小女昨晚的确是失踪了,还请郡主明察啊!” 郭欣欣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头看向那名年轻女子,柔声问道:“姑娘,你昨晚可是在城西迷了路,被本郡主遇见,带回了府衙?” 那女子怯生生地看了众人一眼,轻轻点了点头:“回郡主的话,正是如此。” 郭欣欣转向那名中年男人,指着那女子问道:“你仔细看看,这位姑娘可是你那失踪的女儿?” 那男人愣了一下,仔细打量了一番那女子,顿时老泪纵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喊道:“女儿啊!真的是你!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说罢,他猛地转向陈智,连连磕头:“陈大人,是小民错怪您了!是小民猪油蒙了心,还请大人恕罪啊!” 周围的百姓看到这一幕,也都明白了过来,原来是虚惊一场。 “陈大人真是个好官啊!不仅为我们讨回了田地,还救了这位姑娘!” “是啊,我们真是错怪陈大人了!” 百姓们渐渐散去,议论声也逐渐消失在清晨的空气中。 郭欣欣看着那名中年男人带着女儿离开的背影,眉头紧蹙。 “陈智,你没事吧?”郭欣欣走到陈智身边,轻声问道。 陈智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被人冤枉了一场罢了。” “这些人真是太过分了,竟然把你当成拐卖妇女的登徒子!”郭欣欣气愤地说道,“还好昨晚没真出现意外,不然……” 说到这里,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俏脸一红,连忙住了口。 陈智自然明白她未尽之言,心中一暖,却故意装作没听懂的样子,说道:“对了,我还要去处理那些田地的事情,欣儿你先回去休息吧?” 说罢,他便转身要走。 “等等!”郭欣欣连忙叫住他,“陈智,我还有话要说。” 陈智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询问。 郭欣欣深吸一口气,说道:“陈智,我知道你一心为民,但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今天的事情,也给我们提了个醒,这青州城,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陈智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她的意思。 “还有,”郭欣欣顿了顿,继续说道,“为了避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我有个提议。” 陈智示意她说下去。 “不如这样,我让府衙的侍卫加强巡逻,尤其是晚上,务必保证百姓的安全。”郭欣欣说道,“另外,我也会让我的侍女们在城中多加留意,一旦发现可疑之人,立刻禀报官府。” 陈智沉吟片刻,说道:“如此甚好,那就有劳欣儿了。” 郭欣欣微微一笑,说道:“陈智客气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我的院子就在你隔壁,若是晚上再有哪家姑娘迷了路,尽管来找我便是。” 陈智闻言,心中一动,他知道郭欣欣这是在变相地保护他,避免他再被人泼脏水。 他看着眼前这个外柔内刚的女子,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敬佩。 “多谢欣儿,你的好意,陈某心领了。”陈智拱手说道。 郭欣欣嫣然一笑,说道:“陈智不必客气,你为青州百姓做了这么多,我做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告别郭欣欣后,陈智没有耽搁,立刻启程前往城外。他需要尽快核实那些被赵员外侵占的田地,好让百姓们早日安心。 马车行驶在乡间小路上,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陈智掀开车帘,看着窗外金黄的稻田,心中却并不轻松。 他思考着怎么解决青州百姓的疾苦,最好是能够让自己晋升得更快一些。 “吁——” 马车突然停下,陈智眉头微皱,放下车帘,问道:“怎么了?” “陈知府,前面有人拦路。”车夫的声音有些紧张。 陈智心中疑惑,掀开车帘一看,只见十几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手持棍棒,横在路中央。 为首的是一个肥头大耳,身穿锦袍的中年男人,正满脸堆笑地看着他。 “这位想必就是陈大人吧?”那男人拱手笑道,“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啊!” 陈智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淡淡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拦住我的去路?” “在下姓钱,是这青州城做些小买卖的。”那男人笑眯眯地说道,“今日特地在此等候大人,是想跟大人谈笔生意。” “生意?”陈智冷笑一声,“我与你素不相识,有何生意可谈?” “陈大人说笑了。”钱老板脸上的笑容不变,“您初来乍到,可能还不太了解我们青州城的规矩。这青州城,可不是谁都能来撒野的。” 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叠地契,递到陈智面前,“这里有几家店铺的地契,都是青州城黄金地段的旺铺,就当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请大人笑纳。” 陈智扫了一眼那些地契,心中冷笑,这些商人还真是打的好算盘,以为用这些东西就能收买他? “钱老板的好意,我心领了。”陈智淡淡地说道,“不过,我这人有个习惯,自己的钱自己赚,不义之财,一概不取。” “陈大人,你可要想清楚了。”钱老板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我们这些商贾,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在这青州城,还是有些能量的。你若是执意要跟我们作对,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哦?”陈智挑了挑眉,“我倒要看看,你们打算怎么个不客气法?” “敬酒不吃吃罚酒!”钱老板脸色一沉,猛地一挥手,“给我上!” 话音刚落,那十几个汉子便挥舞着棍棒,气势汹汹地朝陈智冲了过来。 陈智冷笑一声,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把弓弩,拉弦上箭,动作一气呵成。 “嗖!” 一支利箭破空而出,精准地射中了一个汉子的手腕,那人惨叫一声,手中的棍棒应声落地。 ------------ 第一百六十一章土豆苗 “还有谁想试试?”陈智手持弓弩,目光冰冷地扫视着众人,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些汉子见状,皆是一愣,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再上前一步。 钱老板也没想到陈智竟然还会这一手,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钱老板眼见陈智不好对付,只得咬了咬牙,恶狠狠地丢下一句:“咱们走着瞧!”便带着手下灰溜溜地离开了。 陈智目送他们离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想用这种手段来威胁他?未免太天真了! 他收起弓弩,吩咐车夫继续赶路。 马车再次启动,朝着城外的田野驶去。 到达目的地后,陈智立刻开始核实田地的情况。他亲自丈量土地,询问百姓,仔细核对每一份地契,确保每一寸土地都物归原主。 看着百姓们脸上洋溢着的喜悦,陈智心中感到无比欣慰。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正当陈智准备告知众人自己准备离开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啊!蛇!蛇咬了!”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纷纷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涌去。陈智心中一紧,也快步走了过去。 只见一个中年汉子坐倒在地,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右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小腿,鲜血正从指缝中渗出。 在他身旁的地上,一条青色的毒蛇正吐着信子,显然,正是这条蛇咬伤了汉子。 “快!快去请大夫!”有人大声喊道。 陈智拨开人群,蹲下身查看汉子的伤势。伤口处已经开始发黑,显然毒性很强。 “来不及了,”陈智沉声道,“必须先把毒血吸出来。” 说着,他毫不犹豫地俯下身,用嘴吸住伤口,用力一吸,将毒血吸入口中,然后吐到地上。 周围的百姓们都看呆了,他们从未见过有人敢用这种方式救人。 “陈…陈大人……”被咬的汉子虚弱地喊了一声,眼中满是感激。 “别说话,保存体力,”陈智安慰道,“我会治好你的。” 连续吸了几口毒血后,陈智站起身,对身旁的百姓吩咐道:“快去准备一盆清水和一块干净的布!” 百姓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按照陈智的吩咐去做。 陈智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对众人说道:“蛇毒已经控制住了,但还需要草药才能彻底解毒。这里谁知道哪里有七叶一枝花?” 七叶一枝花是解蛇毒的良药,但这种草药一般生长在深山之中,并不常见。 众人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道哪里有这种草药。 “我去山上找!”陈智当机立断,“你们在这里照顾他,我去去就回!” “陈大人,这可不行啊!”一个老者连忙劝阻道,“这深山老林里危险得很,您怎么能一个人去呢?” “是啊,陈大人,还是让我们陪您一起去吧!”其他百姓也纷纷说道。 他们亲眼目睹了陈智的为人,心中对他充满了敬佩和感激,自然不希望他为了救人而以身犯险。 陈智看着众人担忧的神情,心中一暖,他知道这些百姓是真心实意地关心他。 “各位乡亲的好意,陈某心领了,”陈智拱手道,“只是救人如救火,我必须尽快找到草药。放心吧,我会注意安全的。” 说罢,不顾众人的劝阻,转身朝着山上走去。 看着陈智远去的背影,百姓们心中充满了担忧和敬佩。 山路崎岖,灌木丛生,陈智一路披荆斩棘,目光如炬,搜寻着七叶一枝花的踪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额头渗出汗珠,却顾不得擦拭,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找到草药,救人要紧。 “七叶一枝花,七叶一枝花……”陈智口中喃喃,脑海中不断回忆着医书上记载的草药特征。 终于,在一处背阴的山坡上,他发现了一株形似手掌,叶片七瓣的奇特植物。 “找到了!”陈智心中一喜,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将草药挖出,用随身携带的布包好。 下山途中,陈智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脚步也轻松了不少。他环顾四周,发现路边一片绿意盎然,与周围杂草不同,这片植物叶片肥厚,藤蔓上还结着一些青色的小球。 “这是什么?”陈智好奇心起,走上前仔细观察。他从未见过这种植物,但心中隐隐觉得,这东西或许并不简单。 “莫非……”一个大胆的念头在陈智脑海中闪过,他蹲下身,用手轻轻刨开泥土,露出埋藏在地下的根茎。 “果然是它!”陈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认出来了,这就是土豆! 土豆产量极高,而且能够适应各种恶劣环境,是解决粮食短缺的绝佳选择。 陈智心中一动,他知道自己或许无意中发现了一个改变百姓命运的宝贝。他小心翼翼地从根茎上掰下一块,用布包好,然后带着七叶一枝花,快步下山而去。 回到村庄,陈智顾不上休息,立刻将七叶一枝花捣碎敷在汉子的伤口上。没过多久,汉子的脸色渐渐恢复红润,呼吸也平稳下来。 “神了!真是神了!”围观的百姓们纷纷赞叹,看向陈智的目光充满了敬佩和感激。 陈智却顾不上这些,他将带来的土豆展示给众人,详细讲述了这种作物的特性和种植方法。 “这种作物产量高,耐旱耐瘠,如果能够推广种植,就能解决咱们青州城粮食不足的问题!”陈智语气坚定,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百姓们一开始还有些怀疑,但看到陈智如此认真,而且之前他又救了人,便也渐渐相信了他的话。 “陈大人说的有道理,咱们就试试吧!” “是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多种点粮食总归是好的!” 在陈智的号召下,百姓们纷纷行动起来。 夕阳西下,陈智带着一身疲惫回到知府衙门,准备简单梳洗后休息。刚踏入院门,便见郭欣欣的贴身丫鬟小玉,正焦急地在门口来回踱步。 “小玉,你怎么在这?郡主呢?”陈智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 第一百六十二章郭欣欣失踪 小玉见到陈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上前,语气急促:“陈大人,您可回来了!郡主……郡主她不见了!” “什么?!”陈智心中一惊,一股寒意瞬间传遍全身。 “郡主下午说要出去走走,让我在府里等着,可是,可是到现在还没回来……”小玉的声音带着哭腔,显然已经担心到了极点。 陈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询问了郭欣欣外出时的衣着打扮,以及可能去的地方。 然而,小玉知道的也十分有限,只说郡主只说在城里逛逛,具体去了哪里,她也不清楚。 “你先别急,我这就派人去找。”陈智安抚着小玉,心中却越发不安。 他立刻召集了衙门里的所有衙役,将郭欣欣的画像分发下去,命他们连夜搜查全城,务必找到郡主的下落。 夜幕降临,整个青州城都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中。陈智焦急地等待着消息,然而,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依旧没有任何关于郭欣欣的音讯。 他心急如焚,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可怕的念头。难道是赵员外的人伺机报复?还是城中还有其他隐藏的势力? 陈智心急如焚,双眼布满血丝,心中的不安和担忧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将他淹没。 陈智心乱如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团团转。突然,一个衣衫褴褛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蓬头垢面,唯独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这位老爷,小的这儿有封信,指名道姓要交给您。”乞丐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陈智心中燃起一丝希望,莫非是关于郡主的?他连忙接过信封,粗糙的纸张划过指尖,带来一丝莫名的不安。 信封里只有一张薄薄的纸,上面是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 “想要郡主活命,就带着百万两银子,明日午时,到城外十里坡来赎人。切莫耍花招,否则……” 信的末尾,是一个鲜红的指印,如同滴血的利刃,刺痛着陈智的双眼。 百万两银子! 陈智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来青州时日尚短,虽然带了些银两,但离百万之数,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难道,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郭欣欣陷入险境? “陈大人,您没事吧?”小玉见陈智脸色惨白,担心地问道。 陈智深吸一口气,将信递给小玉,“你看看。” 小玉看完信,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子晃了晃,险些晕倒在地。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小玉六神无主,急得直哭。 就在这时,一个油光满面的胖子走了进来,正是之前灰溜溜离开的钱老板。 “陈大人,听说您需要一大笔银子?在下或许可以帮上忙。”钱老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钱老板,你有办法?”陈智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呵呵,陈大人,这百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在下虽然能拿出来,但这利息嘛……”钱老板故意拉长了声音,肥胖的脸上满是贪婪之色。 陈智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这是要趁火打劫! “钱老板,你这是趁人之危!”小玉怒斥道。 “小丫头片子懂什么!”钱老板斜睨了小玉一眼,冷哼一声,“这年头,借钱哪有不收利息的?更何况是这么大一笔数目!” 陈智强忍着怒火,他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救人要紧! “钱老板,你想要多少利息,直说吧。”陈智冷冷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钱老板见陈智答应,顿时喜笑颜开,“爽快!既然陈大人如此痛快,那在下也不拐弯抹角了,一口价,五成利息!” “什么?五成?!”小玉惊呼出声,“你怎么不去抢?!” 五成利息,简直是闻所未闻! 陈智猛地站起身,眼中寒光闪烁,“钱老板,你这是在逼我!” 钱老板丝毫不惧,冷笑道:“陈大人,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要我直说。现在郡主性命攸关,您可要想清楚了,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吃!” 陈智紧紧地握着拳头,指关节被他捏得发白。 他知道,钱老板这是吃准了他急需用钱,故意坐地起价。 可是,他真的要答应这个无耻的要求吗? 不! 陈智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不能答应! 一旦答应,就等于落入了钱老板的圈套,到时候,不仅救不了郭欣欣,还会让自己陷入被动。 “钱老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笔钱,我另想办法。”陈智冷冷地说道,语气坚定。 “你……”钱老板没想到陈智竟然会拒绝,顿时气急败坏,“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会后悔的!” 陈智不再理会钱老板,转身对小玉说道:“备马,我要去城外十里坡!” “大人,您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小玉担心地说道。 “来不及了,我必须尽快赶过去。”陈智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郡主安全带回来!” 说完,陈智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只留下钱老板在原地气急败坏地跳脚。 夜色深沉,寒风凛冽,陈智骑着马,飞快地朝着城外十里坡的方向奔去。 夜幕低垂,陈智策马扬鞭,心中焦急万分。 他知道,郭欣欣此刻正身处险境,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珍贵。 十里坡,一片荒凉,只有几棵枯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郭欣欣被人粗暴地绑在一棵树干上,衣衫凌乱,脸上满是泪痕。 “陈智,你终于来了!”看到陈智的身影,郭欣欣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中燃起一丝希望。 “欣欣,你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伤害你?”陈智翻身下马,焦急地问道。 “我没事。”郭欣欣摇了摇头,声音虚弱。 “小子,别废话了,赶紧把一百万两银子交出来!”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走了过来,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凶神恶煞地说道。 ------------ 第一百六十三章救人 陈智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打开带来的箱子,里面是码放整齐的银票,但只有最上面一层是真的,下面都是用白纸裁剪而成。 “钱带来了,我可以先看看她有没有受伤吗?”陈智不动声色地问道。 “少废话!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壮汉不耐烦地吼道。 “我只有确定她安然无恙,才会把银子交给你们。”陈智寸步不让,语气坚定。 壮汉犹豫了一下,他看得出来,陈智是独自一人前来,而且并没有携带武器,心中便放松了警惕。 “去,让他看看!”壮汉对手下使了个眼色。 一个瘦小的劫匪走上前,粗暴地扯开郭欣欣的衣袖,露出她白皙的胳膊。 “你看清楚了,我们可没有动她一根汗毛!”瘦小劫匪恶狠狠地说道。 陈智仔细检查了一下,确认郭欣欣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这才放下心来。 “很好。”陈智点了点头,走到郭欣欣身边,假意从箱子里拿出银票,实则解开她身上的绳索。 “欣欣,别怕,我这就带你离开。”陈智低声说道,语气温柔而坚定。 郭欣欣感激地看了陈智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了,银子你也看过了,人我们也放了,你可以走了吧?”壮汉不耐烦地说道,伸手就要来接陈智手中的箱子。 陈智却突然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壮汉的手。 “等等!”陈智冷冷地说道,“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壮汉皱起了眉头,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我要你们发誓,放我们离开之后,绝不食言!”陈智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壮汉没想到陈智竟然如此难缠,顿时勃然大怒,“小子,你别得寸进尺!” “怎么?你们不敢发誓吗?”陈智冷笑一声,“还是说,你们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我们?” “好!我发誓!若我们食言,就让我们不得好死!”为首的壮汉咬着牙,不甘心地说道。其他劫匪也跟着附和,眼神里满是怨毒和不甘。 陈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他知道这些亡命之徒的誓言一文不值,但他需要的只是争取时间。 “我们走!”陈智低喝一声,扶着郭欣欣迅速朝树林深处跑去。 “大哥,就这么让他们走了?”瘦小的劫匪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不甘心地问道。 “我们都拿到银子了,怎么不能放人了?”为首的壮汉说着打开了箱子。 但他翻到下面时,脸色瞬间就变了! “追!快追!别让他们跑了!他妈的,这下面的银票是假的!”为首的壮汉,回过神来,怒吼道。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追赶的时候,一股无力的感觉涌上心头。 “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浑身无力?” “我也是,腿像灌了铅一样,动不了了!” “该死!这小子给我们下毒了!” 劫匪们这才意识到,他们中了陈智的计谋。 为首的壮汉脸色铁青,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栽在一个看上去像文弱书生的人手里。 “陈智!我饶不了你!”他咬牙切齿地怒吼道,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夜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陈智和郭欣欣在夜色中狂奔。 “陈智,谢谢你。”郭欣欣气喘吁吁地说道,眼中满是感激。 “傻瓜,说什么傻话呢。”陈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说道,“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郭欣欣闻言,心中一暖。 “上来吧。”陈智牵过马,对郭欣欣说道。 郭欣欣点点头,借着陈智的力道翻身上马。 陈智紧随其后,一跃而起,稳稳地坐在了郭欣欣身后。 马儿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焦急,撒开蹄子,朝着远处奔去。 夜风呼啸,吹动着两人的衣衫,也吹乱了郭欣欣的几缕青丝。 几缕发丝轻轻地拂过陈智的脸颊,带来一丝淡淡的幽香,让陈智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郭欣欣为了保持平衡,下意识地伸手搂住了陈智的腰。 柔软的触感,隔着单薄的衣衫传递过来,让陈智的身体微微一僵。 他能够感受到郭欣欣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之间,让他原本就有些燥热的身体,更加的火热起来。 郭欣欣此刻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俏脸微微泛起一丝红晕。 但她并没有松开手,因为她知道,此刻只有紧紧地抱着陈智,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两人就这样,保持着一种暧昧的姿势,在夜色中疾驰。 马蹄声声,敲打着寂静的夜空,也敲打着两人悸动的心弦。 不知过了多久,马儿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城门这时候应该关了,我们今晚是回不去了,前面有一处山洞,我们先进去避避风头。”陈智勒住缰绳,转头对郭欣欣说道。 郭欣欣点点头,从马上跳了下来。 陈智将马儿拴在一旁的树干上,然后和郭欣欣一起走进了山洞。 山洞里很黑,伸手不见五指。 陈智从怀里摸出火折子,吹燃后点燃了一堆干柴。 跳动的火光,驱散了山洞里的黑暗和寒冷,也照亮了两人的脸庞。 郭欣欣低着头,不敢去看陈智的眼睛。 她的脸颊上,还残留着一丝刚才的红晕,显得更加的娇艳动人。 陈智看着眼前的佳人,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郭欣欣目光闪烁,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但说无妨。”陈智看着她,语气温和。 郭欣欣深吸一口气,仿佛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微微起身,向着陈智的方向靠近了些许。 “我……我冷。”她轻声说道,声音细若蚊蝇,却又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陈智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 夜里的山风凛冽,郭欣欣衣衫单薄,会感到寒冷也是情理之中。 他毫不犹豫地解开自己身上的外衣,披在了郭欣欣的身上。粗糙的布料带着他身上的温度,将郭欣欣包裹其中。 “这样好些了吗?”陈智问道,目光中满是真诚的关切。 然而,还没等郭欣欣回答,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郭欣欣突然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陈智,将头埋在他的胸膛,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度。 ------------ 第一百六十四章广招学医 “陈智……”郭欣欣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一丝颤抖和慌乱,在寂静的山洞中显得格外清晰。 她紧紧地抱着陈智,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想要从他身上汲取一丝温暖和安全感。 陈智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轻轻地叹了口气,抬起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地拍了拍郭欣欣的背,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鹿。 “没事了,没事了……”他低声说道,语气温柔而坚定,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郭欣欣原本狂跳的心跳渐渐平复下来。 火光摇曳,映照着两人紧紧相拥的身影,也映照着郭欣欣脸上尚未褪去的惊慌和羞赧。 她抬起头,目光与陈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一瞬间,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陈智的眼中倒映着跳动的火光,也倒映着郭欣欣娇艳动人的脸庞。 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呼吸,她的温度,她的心跳,这一切都让他感到陌生而又悸动。 “我……”郭欣欣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想要推开陈智,却又舍不得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 “夜深了,早些休息吧。”陈智率先打破了沉默,他轻轻地推开郭欣欣,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仿佛刚才的亲密接触只是一场幻觉。 郭欣欣的心中泛起一丝失落,但她很快便掩饰了自己的情绪,轻轻地点了点头,走到火堆旁坐下,将陈智的外衣紧紧地裹在身上,感受着他残留的温度。 陈智也走到火堆旁坐下,两人之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却又仿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亲近。 晨曦透过山洞的缝隙洒落在郭欣欣的脸上,她缓缓睁开双眼,昨夜的惊险和温暖交织在梦境中,让她一时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醒了?”陈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清晨特有的清朗,却也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郭欣欣转头,看见陈智正背对着她整理着行囊,晨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背影,仿佛为其镀上了一层金边。 “嗯……”郭欣欣轻声应答,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吃点东西,我们该回去了。”陈智将自己清晨找到的水囊和野果递给她。 两人吃过简单的早餐,便骑马下山。一路上,郭欣欣时不时地偷偷打量着陈智,却见他始终目视前方,神情淡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吁——” 两人刚刚进城,陈智突然勒马停下,眉头微蹙,目光落在前方不远处。 郭欣欣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一位老人瘫倒在路边,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显然是突发急症。 “老人家怎么了?”郭欣欣焦急地问道。 “像是突发心疾。”陈智翻身下马,快步走到老人身边,蹲下身查看老人的情况。 “这可如何是好?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个郎中都没有。”郭欣欣也下了马,焦急地问道。 “别担心,我来试试。”陈智语气沉稳,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银针包。 只见陈智动作娴熟地取出银针,在老人身上几处穴位快速扎下,手法精准老练,显然不是初学者。 周围的百姓见状,纷纷围拢过来,议论纷纷。 “这不是陈知府吗?他还会医术?” “看这手法,像是有些真本事啊!” “你没听说吗?研究出天花解决办法的,可就是陈知府啊!” “这么厉害啊!要是所有的大夫都能有陈知府这一个医术该有多好啊!” 百姓们的议论声传入郭欣欣耳中,她看着眼前认真施救的陈智,自己也在一旁沉思。 片刻之后,老人长舒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眼,脸色也逐渐恢复红润。 “老人家,您感觉怎么样?”陈智收起银针,关切地问道。 “好多了,好多了,多谢恩公救命之恩!”老人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陈智及时地按住。 “老人家不必多礼,您身体还很虚弱,先休息一下。” 陈智接下来的路程,并没有上马,而是和郭欣欣一并在城里散步。 “要是所有大夫都有你这一手医术该多好啊!”郭欣欣重复着百姓的话,眉宇间还带着几分未散的忧虑。 陈智听到这话,思绪顺着郭欣欣的话飘远了。 是啊,要是所有大夫都有他这医术…… 可这可能吗?他一个现代灵魂,穿越而来,自带金手指,已经是天大的幸运,怎么可能奢求人人都和他一样? 他摇了摇头,将脑海中不切实际的想法挥去。 “你在想什么?”郭欣欣见他摇头,以为他在为百姓的健康担忧,心中不禁更加敬佩。 “我在想,如何才能让更多人掌握医术。”陈智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 “这谈何容易?”郭欣欣叹了口气,“学医需要天赋,需要时间,更需要大量的资源,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陈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是啊,谈何容易?可若是不做,又甘心吗?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街角一群衣衫褴褛的小乞丐身上,心中一动。 “我或许有个办法……”陈智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陈智的目光在几个小乞丐身上来回打量,这些孩子最大的不过十二三岁,最小的看起来才五六岁,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却都机灵得很,一双双眼睛滴溜溜地转,透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与其把希望寄托在那些自诩高贵的医者身上,不如……”陈智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把他们培养成才。” “你是说……”郭欣欣顺着陈智的目光看向那群小乞丐,心中隐隐猜到了他的想法,却难以置信,“让他们学医?” “怎么,郡主也认为他们不配?”陈智似笑非笑地看着郭欣欣,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郭欣欣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陈智带进去了。 她出身高贵,从小锦衣玉食,自然难以理解陈智的想法,但陈智的话却如同一记警钟,敲醒了她心中固有的认知。 ------------ 第一百六十五章二皇子来青州 “我不是这个意思。”郭欣欣摇了摇头,“只是……学医并非易事,他们……” “他们怎么了?他们只是缺少一个机会,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陈智语气坚定,眼神中充满了自信,“我相信,只要给他们机会,他们一定能创造奇迹。” 郭欣欣沉默了,她看着陈智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动摇。或许,他真的可以做到? 陈智没有再理会郭欣欣,他径直走到那群小乞丐面前,蹲下身子,语气温和地问道:“你们想不想学一门手艺,一门可以养活自己,甚至改变命运的手艺?” 几个小乞丐面面相觑,显然不明白这个衣着光鲜的陌生人是什么意思。 “我可以教你们医术,让你们成为拯救病人的大夫。”陈智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小乞丐们顿时炸开了锅,学医?成为大夫?这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先生,您是说真的吗?”一个稍微年长些的小乞丐壮着胆子问道,眼中充满了渴望。 “当然是真的。”陈智肯定地点了点头,“只要你们肯学,我保证倾囊相授。” 小乞丐们顿时激动起来,他们纷纷跪倒在地,向陈智磕头拜师。 “先生,我们愿意学!” 陈智看着眼前这群充满求知欲的眼睛,嘴角微勾。 陈智在把知府的事情处理完了后,径直去了青州的齐安汇分行。 “掌柜的,您今天怎么来了?”伙计一见陈智,立刻迎了上来 陈智没有多言,快步走进内堂,提笔写了张字条,交给伙计,“回一趟,将此物交给徐夫人。” 阿福接过字条,匆匆离去。 几日后到了陈智沐休的日子,这天在青州城最热闹的街道上,一家药铺热闹地开张,门匾上“回春堂”三个烫金大字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这陈掌柜好大的手笔,竟然在城西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开起了药铺!” “可不是嘛,也不知这回春堂的掌柜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财力!” “我听说啊……” …… 百姓们议论纷纷,对这家新开的药铺充满了好奇。 陈智站在回春堂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嘴角微扬。 “师父,咱们真的要在这里学医吗?”一个小乞丐仰起头,望着气派的回春堂,眼中满是忐忑。 “当然是真的。”陈智摸了摸小乞丐的头,语气温和,“从今天起,你们就住在这里,跟着我学医认药,只要你们用心学,总有一天,你们也能成为悬壶济世的杏林高手。” 小乞丐们听了,眼中顿时迸发出希望的光芒,他们齐刷刷地跪下,向陈智磕头,“谢谢师父!” 陈智将小乞丐们扶起来,指着其中一个机灵的小家伙说道:“你叫小宝,以后就做大师兄,负责管理师弟们的生活起居,可有问题?” 小宝拍着胸脯保证道:“师父放心,我一定管理好师弟们!” 陈智满意地点点头,带着小乞丐们走进回春堂。 药铺内,药柜整齐排列,药香扑鼻,伙计们正在忙碌地整理药材。 “掌柜的,您带这么多孩子回来做什么?”一个年长的伙计疑惑地问道。 “他们是我的徒弟,以后就跟着我学医。”陈智指着小乞丐们说道,“你安排一下,给他们腾出几间屋子住下。” “是,掌柜的。”年长伙计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恭敬地应道。 陈智将小乞丐们安顿好后,便开始教授他们医术。 他先从最基础的药材识别开始教起,带着他们认识各种药材的形状、气味、功效等。 小乞丐们从未接触过这些,一个个听得津津有味,学习热情高涨。 陈智看着他们求知若渴的眼神,心中充满了欣慰。 他可以看出来,这群孩子虽然出身贫寒,但他们拥有一颗渴望知识、渴望改变命运的心,而他,将会尽自己所能,帮助他们实现梦想。 下午时分,陈智独自一人坐在回春堂的柜台后,翻看着账本。 “陈公子好兴致,这么晚了还在忙碌。” 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陈智抬头一看,只见徐夫人身着素雅的衣裙,款款走来。 “徐夫人。”陈智起身相迎,“今日之事,多谢夫人相助。” “陈公子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徐夫人微微一笑,“倒是公子,为何突然想到要开办药铺,还收留了这么多孩子?” 陈智将自己想要培养更多医者,打破医术垄断的想法告诉了徐夫人。 徐夫人听完,眼中闪过一抹赞赏,“公子心怀天下,实属难得。” “夫人过誉了,我只是想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陈智谦虚地说道。 “我相信,公子一定能实现自己的抱负。”徐夫人语气坚定地说道。 陈智看着徐夫人,心中充满了感激。 他知道,自己能够如此顺利地开办药铺,离不开徐夫人的帮助。 “对了,还有一事。”徐夫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陈智,“这是明英让我转给你消息,公子不妨一看。” 陈智接过信,打开一看,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陈智眉头微皱,信纸在他指尖发出轻微的脆响。二皇子明湛,他早料到对方不会善罢甘休,只是没想到他会来的如此之快。 “公子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徐夫人见陈智神色有异,关切地问道。 陈智将信纸递给徐夫人,语气平静:“二皇子到了青州。” 徐夫人接过信,快速浏览了一遍,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青州之前的知府就是二皇子的人。 二皇子此番前来青州,显然来者不善,陈智最近的一系列举动,更是触碰到了某些人的利益,引来了对方的注意。 “看来,我们得小心行事了。”徐夫人将信纸放在一旁,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 “夫人放心,我心中有数。”陈智神色不变,眼中却闪过一抹精光。 他行事一向谨慎,既然知道二皇子已经到了青州,自然会更加小心,不会轻易让人抓住把柄。 ------------ 第一百六十六章陈智的目的 “只是,城西的药铺……”徐夫人面露担忧之色,回春堂刚刚开张,根基未稳,若是二皇子从中作梗,后果不堪设想。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陈智语气坚定,“我倒要看看,他能奈我何!” 徐夫人看着陈智,心中暗暗点头。这才是她认识的陈智,临危不乱,果敢决断。 “我相信你。”徐夫人语气坚定,眼中满是信任。 不过是三日后。 回春堂招收学徒的消息,消息如同春风般,吹遍了青州的大街小巷。 “听说了吗?回春堂在招收学徒,免费教习医术!” “真的假的?那可是济世救人的本事,怎么会免费教?” “千真万确!我亲眼瞧见好几个小乞丐进了回春堂,说是陈知府要亲自教他们认药抓药呢!” …… 茶馆酒肆,街头巷尾,关于回春堂招收学徒的消息成了人们议论的焦点。 郭欣欣匆匆走进花厅,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陈智,不好了!外面都在传,说你在回春堂免费招收学徒,教习医术!” 陈智放下手中的茶盏,神色平静,“消息传得倒是快。” “你还真是沉得住气!”郭欣欣急得直跺脚,“现在全城的人都快把回春堂挤破头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陈智淡淡一笑,“让他们来便是。” “让他们来?”郭欣欣以为自己听错了,“你疯了吗?你养得起那么多人吗?” 陈智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院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这青州城,最不缺的,就是人。” 回春堂外,人头攒动,将原本宽敞的街道围得水泄不通。 “掌柜的,求求你,收下我儿子吧!他虽然年纪小,但很机灵的,一定能学好医术!” “掌柜,我家女儿自小就聪明伶俐,您就给她一个机会吧!” …… 人群中,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妇人,紧紧地拉着一个瘦弱少年的手,眼中满是期盼和渴望。 少年低着头,不安地绞着衣角,怯生生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娘,我们回去吧……” 妇人摇摇头,紧紧握住少年的手,“孩子,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你爹常年卧病在床,家里实在是拿不出钱给他抓药了,你要是能学成医术,咱们家就有救了!” 人群中,类似的场景不断上演,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对未来的渴望和对命运的无奈。 郭欣欣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场面,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这些人都是被生活所迫,才会将希望寄托在回春堂,寄托在陈智身上。 “这些人,都是二皇子派来的吧?”郭欣欣压低声音,问道。 陈智点点头,“他这是想用民意来压我,让我知难而退。” “那你打算怎么办?”郭欣欣担忧地问道,“你总不能真的收下这么多学徒吧?就算你有金山银山,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啊!” 陈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攒动的人头,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陈智负手走出门外。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眼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 “诸位!”陈智的声音清朗有力,传遍了整个街道,“我知道大家来此的目的,都是想学习医术,悬壶济世。” 人群中爆发出几声叫好,更多的人则是紧张地望着他,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我陈智,今日就给大家这个机会!”陈智语气一转,高声说道,“不过,学医之路,漫长而艰辛,并非人人都能坚持到最后。”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骚动,有人面露失望,有人则更加坚定。 “所以,我决定设下三道考验,只有通过考验的人,才有资格成为回春堂的学徒!” 陈智此言一出,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考验?什么考验?” “这也太难了吧?我们都没读过书,怎么经受得住考验?” “是啊,这不是为难我们吗?” …… 郭欣欣站在陈智身后,看着眼前这群情绪激动的百姓,心中充满了担忧。 “陈智,你真的要这样做吗?”郭欣欣压低声音问道,“万一他们通不过考验,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和精力?” 陈智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抹自信的光芒,“放心吧,我心中自有分寸。” 他转过身,面对着众人,朗声说道,“第一道考验,很简单!”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陈智走到门边,拿起笔墨,在纸上写下两列字,然后贴在回春堂的大门上。 “这上面写着两种风寒的症状,一种是风热导致的风寒,一种是因为风冷导致的风寒,以及对应的用药和用量。”陈智指着门上的纸张,高声说道,“三天后,我会再来这里,谁能分辨出这两种感冒,并说出正确的用药方法,就算通过第一道考验!” 人群顿时哗然,不少人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迷茫。 “这字也太小了,根本看不清啊!” “我们这根本不识字啊!” …… 人群中,只有少数几个识字的人,能够看清纸上的内容,但他们也大多是摇头叹息,表示无能为力。 “这两种感冒,症状如此相似,我们这些外行人,怎么可能分辨得出来?” “是啊,这分明就是故意刁难我们嘛!” …… 郭欣欣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场面,心中充满了疑惑。 “陈智,你为什么要出这样的题目?”郭欣欣不解地问道,“这和医术有什么关系?” 陈智微微一笑,解释道,“学医,首先要学会观察,要能够分辨出不同的病症,才能对症下药。” “这两种感冒,虽然症状相似,但仔细观察,还是能够发现其中的区别。” 陈智指着门上的纸张,说道,“风热感冒,多发于夏秋季节,患者会出现发热、头痛、咽喉肿痛等症状;而风寒感冒,则多发于冬春季节,患者会出现恶寒、头痛、鼻塞流涕等症状。” “我出的这道题,就是要看看他们,是否具备观察和分辨的能力。”陈智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只有那些真正用心观察,用心思考的人,才有可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医者!” “再者,这一次定然会有不少人了解风寒,不至于因为风寒不知道要吃什么药而丧命。” ------------ 第一百六十七章小孩李牧 郭欣欣瞬间懂了,陈智若是主动地教导大家,指不定还有人不乐意学习,若是用试题的方式,只怕是传播得十分的广! …… 人群中,那个衣着朴素的中年妇人,拉着瘦弱少年的手,站在人群外围,踮起脚尖,努力地想要看清门上的字。 “孩子,你看到了吗?上面写的是什么?”妇人焦急地问道。 少年摇摇头,眼中充满了失望,“娘,我看不清……” 妇人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无奈和绝望。 “难道,我们真的没有希望了吗?” 妇人绝望的叹息声,被一阵马蹄声打断。 她茫然地抬起头,只见几名身穿劲装的男子骑马而来,在她面前勒住缰绳。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妇人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地将少年护在身后。 为首的男子翻身下马,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这位大嫂不必惊慌,我们是来帮你的。” “帮我?”妇人愣住了,满脸的不可置信,“帮我们什么?” “当然是帮你的孩子,通过回春堂的考验。” 男子说着,目光转向躲在妇人身后的少年,“这位小兄弟,想不想学医术,将来成为像陈先生那样救人无数的神医?” 少年闻言,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但很快又暗淡下去:“可是……可是我不识字,根本不可能通过考验……” “不识字没关系,我们可以教你啊。”男子语气诱惑,“只要你愿意,我们保证你能通过考验,成为回春堂的学徒,学到真正的医术!” 妇人心中满是疑惑和警惕:“你们为什么要帮我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男子脸上的笑容不变:“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帮你实现愿望。怎么样,考虑一下?” 妇人犹豫了,她看着眼前这群来历不明的人,又看了看眼中充满渴望的儿子,心中天平开始倾斜。 是啊,只要能学医,就算付出什么代价都值得! 妇人咬了咬牙,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好,我答应你们!但是,你们要保证,不能伤害我的孩子!” “那是自然。”男子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伸手示意,“请随我们来吧。” 妇人牵着儿子的手,跟着这群人来到一处偏僻的院子。院落虽然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齐,院墙高耸,透着一丝神秘的气息。 刚一进院子,一名身穿华服的年轻男子便迎了上来。他面如冠玉,气宇轩昂,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阴鸷,让人难以亲近。 “二皇子!”先前那名男子见到来人,立刻躬身行礼。 妇人闻言,心中一惊,这才知道眼前这位贵不可言的人物,竟然是当今的二皇子! 二皇子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少年身上,语气温和:“你就是那个想学医的孩子?” 少年紧张地点了点头,不敢说话。 “很好。”二皇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叫什么名字?” “李牧!” “李牧,不错的名字,本王可以让你通过陈智的考验,但是……”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凌厉起来,“等你学成之后,必须听从本王的安排,为本王做事,你可明白?” 李牧愣住了,他没想到二皇子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看向自己的母亲,眼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 妇人虽然心中忐忑,但想到儿子的前途,还是咬牙答应下来:“二皇子放心,我们母子二人,一定肝脑涂地,报答您的恩情!” 二皇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三日后的清晨,青州城门刚一打开,便涌入了一波又一波赶集的人潮。 街道两旁的早点摊子热气腾腾,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为这座城市注入了鲜活的生气。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紧紧跟随在母亲身后,他那双清澈的眼中,闪烁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与坚定。 “牧儿,等会儿跟紧娘,别乱跑。”妇人低声叮嘱着,粗糙的手掌紧紧攥着少年的胳膊,仿佛生怕他突然消失一般。 “娘,我知道了。”少年低声应道,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街道尽头,那里正是回春堂药铺所在的方向。 经过三日的“魔鬼训练”,李牧已经将二皇子派人传授的知识牢牢记在心中。 虽然他对那些拗口的医理一知半解,但至少能将那些症状和药方倒背如流。 “希望今天能顺利过关吧……”李牧心中暗自祈祷着,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希望,更是母亲全部的期盼。 回春堂药铺前,早已排起了长龙,人们都在焦急地等待着考验的开始。 周围的人都在讨论着风寒怎么辨别,李牧心中更加忐忑不安。他偷偷地打量着周围的竞争者,发现其中不乏一些衣着光鲜的富家子弟,甚至还有几个年过半百的老者,显然都是有备而来。 “牧儿,别怕,娘相信你一定能行的!”妇人似乎察觉到了儿子的紧张,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鼓励道。 李牧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他知道,现在不是紧张的时候,他必须集中精神,全力以赴,才能不辜负母亲的期望,以及……二皇子的“恩情”。 “考验开始!” 随着一声洪亮的宣布,回春堂的伙计们开始分发试卷。 李牧接过试卷,目光迅速扫过上面的题目,心中顿时一喜。 “这些题目……我都会!”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拿起毛笔,开始奋笔疾书。 一个时辰后,李牧第一个完成了答卷,他自信满满地将试卷交到伙计手中,然后便在人群中焦急地等待着结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李牧的心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发紧张。他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冷静,但额头上还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娘,我……” “别说话,牧儿,娘相信你!”妇人紧紧握着李牧的手,目光坚定而温柔。 终于,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中,回春堂的大门缓缓打开,一名伙计手持一张写满名字的红纸,高声宣布道: “恭喜以下的考生,通过第一轮考验……” 李牧的名字赫然位列其中。 ------------ 第一百六十八章不开花的盆 李牧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厉害,像是擂鼓一般震得耳膜嗡嗡作响。他紧紧攥着母亲粗糙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心里全是汗。 “牧儿,你听到了吗?你通过了!”母亲激动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李牧愣愣地看着红纸上自己的名字,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释然的笑容。 周围的人群爆发出阵阵议论声,有羡慕,有嫉妒,也有失落。 李牧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激动,他知道,这仅仅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更严峻的考验在等着他。 陈智环视一周,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人,最后落在李牧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种子已经发给各位了,希望一个月后,能看到各位的成果。”陈智的声音清朗有力,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人群渐渐散去,李牧和母亲随着人流走出回春堂。 “牧儿,娘这就去给你买些肉,好好补补身子!”母亲喜笑颜开,拉着李牧的手就往集市走去。 李牧看着母亲欢快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母亲为了供他读书识字,已经吃了不少苦,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丝希望,自然是要倾尽所有。 “娘,我不饿,咱们还是先回家吧。”李牧拉住母亲,轻声说道。 母亲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李牧,“怎么了,牧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李牧摇摇头,将手中的种子递到母亲面前,“娘,咱们得抓紧时间,先把这颗种子种下去。” 母亲接过种子,仔细端详了片刻,疑惑道:“这是什么种子?怎么看着有些奇怪?” 李牧摇摇头,“孩儿也不知,不过陈知府既然让我们种,肯定有他的道理。” 回到家后,李牧和母亲便开始忙碌起来。他们找来锄头、水桶,在院子里开垦出一块空地,小心翼翼地将种子种了下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牧每天都精心地照料着这颗种子,浇水、施肥、除草,一刻也不敢懈怠。 他不知道这颗种子究竟是什么品种,也不知道它最终会长成什么样子,但他心中始终怀揣着一份希望,一份对未来的憧憬。 半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李牧看着眼前依旧毫无动静的土地,心急如焚。 他每天都悉心照料,浇水施肥,从不懈怠,可这颗种子就像睡着了一般,一点动静都没有。 李牧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才会导致种子无法发芽。 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仔细回想这段时间的每一个细节,希望能找到问题所在。 然而,无论他怎么回忆,都找不到任何纰漏。 “难道是这颗种子本身就有问题?”李牧喃喃自语,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将种子从土里挖出来,仔细观察,却发现这颗种子依旧饱满圆润,丝毫没有腐烂的迹象。 李牧更加困惑了,既然种子没有问题,那为什么迟迟不肯发芽呢? 时间一天天过去,李牧心中的焦虑与日俱增。 他知道,如果再找不到解决办法,他将失去这次宝贵的学习机会。 李牧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二皇子府。 二皇子心中疑窦丛生,他命人将李牧带进来,想要亲自询问一番。 “草民李牧,拜见二皇子。”李牧跪在地上,恭敬地说道。 “起来吧。”二皇子淡淡地说道,“你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一遍。” 李牧不敢隐瞒,把自己如何尝试种植,却始终无法让它发芽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二皇子。 二皇子也是诧异,让人去调查法其他人种植结果,很快手下便将调查结果呈了上来。 “殿下,我们已经查过了,除了李牧之外,其他九个人也都无法将种子种出来。” “哦?”二皇子闻言,顿时来了兴趣,“这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接过手下递来的种子,仔细端详了片刻,却也认不出这是什么品种。 “将这颗种子交给府上的花匠,让他们看看,能否认出这是什么东西。”二皇子吩咐道。 “是。”手下领命而去。 然而,花匠们研究了半天,却都摇头表示从未见过这种种子。 “奇了怪了。”二皇子喃喃自语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心中隐隐感觉到,这件事恐怕并不简单。 陈智,你到底在计划些什么? 又过了半个月,一盆开得正艳的芍药花被送到了李牧面前。 花匠解释道:“这位小哥,我们观察过了,那种子和芍药的种子十分相似,这盆芍药可是我们精心培育的,花型饱满,色泽艳丽,绝对是上上品。您就拿它去交差,保管能让您顺利过关。” 李牧看着眼前这盆娇艳欲滴的芍药,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这是二皇子特意为他准备的“捷径”。 就在他捧起花盆时候,他想起陈智在这一次考核开口时说过的话。 “医道,便是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去,切不可投机取巧。” 想到这里,李牧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将那盆娇艳的芍药推到一旁,捧起自己那个空空如也的花盆,向着回春堂走去。 回春堂门口,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今天是考核的日子,过了第一关的学徒都带着自己的“成果”前来接受检验。 陈智站在台阶上,看着眼前这群充满朝气的年轻人,面无表情,让这些人感到格外忐忑不安。 然而,当他的目光扫过人群,落在最后两名学徒身上时,笑容却渐渐凝固了。 只见李牧和另一名学徒,都捧着一个空空如也的花盆,脸上写满了沮丧和失落。 “怎么回事?”陈智快步走到这两人身侧。 “先生,我们失败了。”李牧低着头,语气中充满了愧疚,“我们种的种子,一粒都没有发芽。” “一粒都没有?”陈智他快步走到李牧面前,拿起那个空花盆仔细端详起来。 “先生,是不是我们哪里做错了?”另一个学徒也围了上来,脸上满是疑惑和担忧。 ------------ 第一百六十九章医德 陈智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是时候揭开谜底了。 他环视四周,朗声说道:“各位,我知道大家都很疑惑,为什么这些种子没有发芽。”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陈智的解释。 “因为,这些种子,是我特意炒熟的。”陈智语气平静,却如同惊雷一般,在人群中炸响。 “什么?!” “炒熟的?!” “这怎么可能?!”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陈智,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陈知府,您这是何意?”李牧不由得问了出来。 陈智看着众人,眼中闪过一丝深意,缓缓说道:“我这么做,是为了考验你们的医德。”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不解。 炒熟种子和医德有什么关系? 陈智扫视众人,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缓缓说道:“作为一名大夫,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医术?还是医德?” 人群中有人小声回答:“自然是两者皆需具备。” 陈智点点头,继续说道:“不错,医术和医德,缺一不可。医术,决定你能否治好病人;而医德,则决定了你值不值得被信任。” “我给你们这些种子,就是为了考验你们,是否能够做到诚实守信,不欺瞒,不作假。” 陈智语气渐渐严厉起来,“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将来如何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大夫,如何能对得起病人的性命相托?”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陈智打的竟是这个主意! 李牧更是羞愧地低下了头,他之前竟然还怀疑陈智的用意,真是太不应该了! 陈智走到李牧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李牧,我知道你很努力,也很想学好医术。但是,你要记住,医道,便是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去,切不可投机取巧。” 李牧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对着陈智深深鞠了一躬,语气坚定地说道:“先生,我明白了!我以后一定会更加努力,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好!”陈智欣慰地点点头,随后,他将目光转向另一名同样空着花盆的学徒,问道:“你呢?你明白了吗?” 那名学徒愣了一下,随后也学着李牧的样子,对着陈智深深鞠了一躬,语气诚恳地说道:“先生,我明白了!我以后一定改过自新,做一个诚实守信的人!” 陈智满意地点点头,随后,他转过身,面对着众人,朗声说道:“今天,我要恭喜李牧和这位同学,你们通过了第二关的考验!”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所有人都在为李牧和另一名学徒感到高兴。 “好!”人群中,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陈知府说得对!作为一名大夫,自然是得实诚,不能对于病人的病情不懂装懂,更不能为了自己的利益,就欺骗病人!”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看向陈智的目光充满了敬佩。 陈智微微一笑,他知道,他的目的达到了。他今天,不仅考验了这些学徒的医德,更重要的是,他将“诚信”二字,深深地刻在了他们的心中。 “从今天开始,你们两个就可以直接来回春堂学习了。”陈智宣布。 李牧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先生,这……这就直接开始学习了吗?没有第三关考验了吗?” 陈智微微一笑,目光深邃:“第三关,就是坚持。” 李牧的心脏猛地一跳,一股莫名的压力涌上心头。 “学习医术,并非一日之功,需要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和努力。”陈智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你们要面对的,是日复一日的草药辨识、医理研读,是无数个夜晚的挑灯苦读,是面对各种疑难杂症时的束手无策,甚至是来自病患的质疑和误解……” 李牧感到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仿佛看到了一条漫长而艰辛的道路,这条道路上充满了荆棘和挑战,但他心中那团对医术的渴望之火却燃烧得更加旺盛。 “先生,我不怕吃苦,也不怕累!”李牧语气坚定,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我一定会坚持下去,成为一名像您一样救死扶伤的好大夫!” 陈智满意地点点头,他知道,李牧已经做好了迎接挑战的准备。 “好!我相信你!”陈智拍了拍李牧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记住,医道漫漫,唯有坚持不懈,方能有所成就!” 李牧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和敬佩。 散场后,李牧第一时间冲回了家门。 “娘,我通过考核了!回春堂收我了!” 李牧的母亲本是正在做饭,她听到这话,手中的锅铲掉落,不敢置信地抓住李牧的肩膀:“牧儿,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通过了?” 李牧用力点头,眼角泛着泪光:“真的,娘,我没骗您!陈知府说我可以直接去回春堂学习医术了!” 母亲激动地抱住李牧,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好,好,真是太好了!娘就知道,我的牧儿是最棒的!” 简陋的屋子里洋溢着喜悦的气氛,李牧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仿佛看到自己成为一名悬壶济世的大夫,救治病人,造福一方。 然而,这份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 “咚咚咚!” 李牧打开门,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站在门外,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是李牧?” 李牧心中一紧,隐隐感到一丝不安:“我是,请问您是……” “二皇子殿下请你去府上一叙。”黑衣男子语气冰冷,不容置疑。 李牧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他知道,二皇子找他,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回头看了一眼满脸担忧的母亲,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地说道:“好,我跟你走。” 二皇子府邸,书房。 李牧低着头,恭敬地站在书桌前,大气也不敢喘。 “抬起头来。”二皇子坐在书桌后,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语气淡漠。 ------------ 第一百七十章二皇子的计谋 李牧缓缓抬起头,目光触及到二皇子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心中更加忐忑不安。 “听说你通过了回春堂的考核?”二皇子放下玉佩,语气听不出喜怒。 “回殿下,是的。”李牧如实回答。 “很好。”二皇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既然你已经成为了回春堂的学徒,那就帮我做件事吧。” 李牧心中一凛,预感到接下来的话将会改变他的命运。 “从明天开始,你每次去回春堂之前,都要来我这里一趟。”二皇子语气冰冷,不容置疑,“我会给你一些草药,你负责把它们换掉回春堂库房里的一部分草药。” 李牧脸色骤变,他听懂了二皇子的意思,是要他用其他的草药替换回春堂的药材! 这只怕是会害了看病的百姓啊! “二皇子,这……”李牧张了张嘴,想要拒绝,却又不敢说出口。 “怎么?你不愿意?”二皇子目光一寒,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 李牧浑身一颤,他知道,如果自己拒绝,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 “不,我愿意。”李牧艰难地点了点头,声音颤抖着,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很好。”二皇子满意地笑了,“记住,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 他顿了顿,目光冰冷地盯着李牧,一字一句地说道:“否则,我就杀了你母亲!” 李牧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他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 他紧咬着嘴唇,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任凭绝望和恐惧吞噬着他的内心。 翌日清晨,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简陋的房间里,李牧却无心欣赏这难得的暖意。他草草地扒了几口早饭,便起身准备出门。 “牧儿,不多吃点吗?”母亲担忧地看着他,自从昨天从二皇子府邸回来,李牧就一直心事重重,食不知味。 “不了,娘,我得赶紧去回春堂,别让陈知府和师兄们久等了。”李牧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掩饰着内心的不安和愧疚。 他匆匆忙忙地走出家门,径直朝着二皇子府邸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让他如履薄冰。 二皇子府邸,书房。 李牧低着头,将一包用油纸包裹好的草药递给二皇子。 “殿下,这是您要的东西。”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二皇子接过药包,打开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 “很好,你做得很好。”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却让李牧感到不寒而栗。 “记住,今天你要把这些草药换掉回春堂库房里的一部分柴胡,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二皇子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殿下。”李牧紧咬着嘴唇,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恐惧和绝望。 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按照二皇子的吩咐做了,将会给回春堂,给那些信任他的病人带来怎样的灾难。可是,他更不敢违抗二皇子的命令,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母亲还在对方的手中。 李牧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二皇子府邸,朝着回春堂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走在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上,让他遍体鳞伤。 回春堂,药材库房。 小宝正兴致勃勃地教导李牧辨别各种药材。 “李牧,你看,这是柴胡,性味苦、微寒,归肝、胆经,具有疏散退热、疏肝解郁、升举阳气的功效……” 小宝滔滔不绝地讲解着,李牧却听得心不在焉。他的目光落在面前那一排排摆放整齐的药材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二皇子那张阴冷的脸和那句冰冷的警告。 “李牧,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讲得太快了,你没听明白?”小宝见李牧一直心不在焉的样子,以为是自己讲得太快了,让他难以理解。 “啊?没有,没有,师兄,你讲得很好,我听得懂。”李牧连忙回过神来,掩饰着内心的慌乱。 “那你为什么一直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小宝关切地问道。 “我……我只是昨晚没睡好,所以今天精神不太好。”李牧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哈哈,我能理解,我当初刚进入回春堂的时候,前一晚也激动得一晚上没睡着觉。”小宝笑着拍了拍李牧的肩膀,“不过你也不用太紧张,陈知府和我们都很随和,只要你认真学习,很快就能掌握这些知识的。” 小宝继续兴致勃勃地介绍着回春堂的各种规矩和趣事,李牧却听得越来越愧疚。 他看着小宝那张真诚的笑脸,听着他讲述着回春堂的种种美好,心中如同刀割一般难受。 他多想告诉小宝,自己已经被迫成为了二皇子的棋子,要帮助他毁掉这个充满希望和温暖的地方。 可是,他不能说,他不敢说。 隔日清晨。 李牧的手微微颤抖,从药篓里抓起一把柴胡,指尖却像触碰到了烙铁般滚烫。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身旁的小宝看出任何异样。 “柴胡……疏散退热、疏肝解郁……”李牧低声重复着小宝昨天教过的内容,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心头挥之不去的阴霾。 他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柴胡放回原处,正准备从怀中掏出那包被二皇子替换过的假柴胡时,一只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上。 李牧浑身一僵,仿佛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手中的动作瞬间停滞。他缓缓地转过头,看到小宝正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 “李牧,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小宝说着,伸手探向李牧的额头,“哎呀,怎么这么烫!你发烧了?” 李牧慌忙躲闪,支支吾吾地说道:“没……没有,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小宝狐疑地打量着李牧,目光落在他紧紧攥着的拳头上,“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李牧下意识地将手背到身后,强装镇定地说道:“没……没什么,我……我娘好像身体不太舒服,我……我想试试自己抓点药回去给她……” ------------ 第一百七十一章坦诚 “不……不用了,师兄……”李牧连忙摆手,“我娘只是小毛病,我自己就能抓药……” 李牧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回春堂对他们这些学徒的关怀,让他更加羞愧于自己即将做出的背叛行为。 “可是……”李牧还想再找借口推脱,却被小宝强行拉着往外走。 陈智今天正好休沐,坐在回春堂的前堂翻阅着医术。 李牧见到陈智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腔中所有的犹豫和恐惧都吐出来。 他紧紧地攥着那包假柴胡,手心里全是汗,黏腻得像是沾满了罪恶。 “陈……陈知府……”李牧的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来。 陈智放下手中的医书,锐利的目光落在李牧身上,仿佛能看穿他所有的伪装和不安。 “怎么了?”陈智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像是一记重锤敲击在李牧的心头。 李牧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挣扎和痛苦。 “我……我娘她……她没有生病……”李牧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害怕被谁听到。 陈智微微皱眉,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李牧,等待着他的下文。 李牧咬了咬牙,像是豁出去了一般,一股脑地将事情的经过全部说出来,从二皇子派人送来假柴胡,到威胁他替换药材,再到他内心的挣扎和恐惧,事无巨细,没有丝毫隐瞒。 说完之后,李牧像是虚脱了一般,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滑落。 “我……我不想这么做……可是……可是我娘的命……在二皇子手里……”李牧的声音哽咽着,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陈智沉默了片刻,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学徒,心中五味杂陈。 他能理解李牧的难处,也知道他内心的煎熬,但他更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妥协的,有些底线,是不能触碰的。 “把假柴胡拿出来。”陈智的声音不高,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李牧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惊讶和不解。 “陈……陈知府……” “我说,把假柴胡拿出来。”陈智重复了一遍,语气更加坚定。 李牧看着陈智的眼神,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力量,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颤抖着手从怀中掏出那包假柴胡,递给陈智。 “陈知府,我……我该怎么办?”李牧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祈求,一丝希望。 陈智接过假柴胡,放在桌上,然后看着李牧,眼神中充满了鼓励和信任。 “你再把之前你放入柴胡堆里的假柴胡,把它们挑出来。”陈智的声音平静而有力,“我相信你,能做到。” 李牧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站起身,走到桌边,拿起那包假柴胡,开始仔细地挑选起来。 不过是半柱香的时间过去,李牧就把之前混入真柴胡中的假柴胡给挑出来了。 他屏住呼吸,紧张地等待着陈智的下一步指示,手心里沁出的汗水几乎滴出水了。 陈智的目光在李牧脸上停留了片刻。 “李牧,”陈智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我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你做得很好。” 李牧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惊讶和不解,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陈知府,您…您不怪我?”李牧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陈智微微一笑,走到李牧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的人品,毕竟你能过第二关。” 李牧只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眼眶顿时湿润了。 “这包假柴胡,”陈智指着桌上的药材,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从今天开始,你负责把它交给小宝,让小宝准备好真的柴胡,你再送到二皇子府上。” 李牧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陈智的用意,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钦佩。 “陈知府,您的意思是……” “没错,”陈智截住了李牧的话头,“先保住你母亲,同时稳住二皇子。” 李牧深吸一口气,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陈知府,我一定会小心行事,绝不会露出破绽。” 陈智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我相信你。”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李牧,我观你天赋极佳,对药材的识别能力远超常人,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李牧受宠若惊,连忙摆手道,“陈知府谬赞了,我……” “不必妄自菲薄,”陈智打断了李牧的话,“你就在回春堂继续学习医术,我会倾囊相授,绝不藏私。” 李牧激动得热泪盈眶,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陈智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多谢陈知府栽培之恩,李牧此生没齿难忘!” 陈智让小宝带着李牧先下去。 郭欣欣探望过来时,看到了桌子上散落的柴胡,“发生了什么?” 陈智把李牧的事,全部分享给了她。 郭欣欣沉默片刻,脸色微微一变,“你是说,李牧是二皇子的人?” 陈智没有直接回答,“以二皇子的权势,让普通百姓做点什么十分的简单。” 郭欣欣恍然大悟,“所以你将计就计,故意留下李牧,就是为了……” “没错,”陈智接过她的话头,“与其将他赶走,不如将他留在眼皮底下,还能借此摸清二皇子的一些底细。” 郭欣欣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你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不过,你就不怕养虎为患吗?” ------------ 第一百七十二章二皇子新计 陈智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他眼中闪过一丝精明,“我已经让小宝暗中盯着他,只要他有任何异动,我们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几天后,回春堂门口。 “你这黑心商人,拿假药坑害百姓,还有没有王法了!”一个尖利的声音在回春堂门口炸响,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陈智闻声从后堂走出,只见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正指着药童的鼻子破口大骂,地上还散落着几包药材。 “这位客人,您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好好说,我们回春堂向来童叟无欺,绝不会卖假药的。”陈智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语气不卑不亢。 矮胖男人见陈智出来,更是来了劲头,指着地上的药材叫嚣道:“这柴胡是我昨天刚买的,回去熬了药一点用都没有,这不是假药是什么?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去官府告你!”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议论纷纷,陈智知道今天这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他眼神示意药童不要慌张,然后转身对围观的人群拱手道。 “各位街坊邻居,今天的事,纯粹是这位客人误会了,我们回春堂开门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诚信,绝不会做以次充好的事情。” 矮胖男人见陈智还在狡辩,更加嚣张起来,“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不成?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砸了你这家黑店!” 说罢,他便撸起袖子作势要冲进店里。 就在这时,人群外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住手!光天化日之下,谁敢在此闹事?” 人群自动分开,只见王志远带着几个官差走了进来。 陈智心中冷笑,看来今天这出戏是唱给他看的。 王志远走到矮胖男人身边,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王志远转头看向陈智,眼神锐利,“陈掌柜,他说的是真的吗?” 陈智不慌不忙地答道:“回大人,小店从未售卖过假药,这位客人所言,纯属诬陷。” “诬陷?”王志远冷笑一声,“来人,把这些药材拿去检验,看看是不是假药!” 陈智心中暗道一声“果然”,脸上却不动声色,任由官差将药材拿走。 郭欣欣走过来道:“这药材断真假,自然还得是用药人才能说得清楚,不如让一些需要使用这柴胡的患者试试药。” 百姓一听,也觉得郭欣欣说的有道理。 陈智见状转身对药童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药童便带着几个病人走了进来。 这些病人都是普通的风寒感冒,正适合用柴胡治疗。 陈智当着众人的面,将柴胡和其他药材一起熬煮,然后分发给病人服用。 不到半个时辰,几个病人便感觉症状有所缓解,纷纷对陈智表示感谢。 陈智看着王志远,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现在您还有什么话说?” 王志远脸色铁青,他怎么也没想到,陈智竟然早有准备,而且还把事情做得如此滴水不漏。 他也清楚知道今天是抓不到陈智的把柄了,便冷哼一声,带着人灰溜溜地离开了。 围观的群众见真相大白,也纷纷散去。 夜幕降临,明湛府邸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书案后那张俊美却阴沉的侧脸。 “你是怎么办事的?怎么换个药都换不好?”明湛猛地将手中书卷掷于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李牧低垂着头,语气恭敬却掩不住一丝慌乱,“回二皇子,我也不知为何……” “废物!”明湛怒火中烧,猛地起身,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椅子,“本王花了大力气把你安插到陈智身边,不是让你去给他当摆设的!” 李牧身体一颤,连忙跪下,“我办事不利,请二皇子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当竭尽全力,完成二皇子交代的任务!” 明湛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他知道此时发怒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尽快想出应对之策。 他走到书桌前,打开一个暗格,从里面取出一包东西,扔到李牧面前。 “这是……”李牧疑惑地拿起那包东西,打开一看,顿时脸色大变,“这…这是砒霜?!” 明湛冷冷地看着他,语气森然,“没错,就是砒霜。这一次,本王要你找个机会,把这包砒霜混到回春堂的药材里去,最好是能用在那些达官贵人身上,明白吗?” 李牧闻言,心中一凛,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是真的让他药别人的命啊! 他抬起头,看着明湛那双冰冷的眼眸,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我明白,请二皇子放心,我这次一定办妥!”李牧垂头受命。 明湛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记住,不要再让本王失望了。 李牧走出明湛的书房,夜风冷冽,吹得他浑身发抖。 他手里紧紧攥着那包砒霜,感觉就像攥着一团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惊肉跳。 第二天,李牧主动地找到了陈智。 陈智看到李牧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顿时了然。 “二皇子又让你做什么了?”陈智示意他坐下,并且给两人倒了茶,语气平静地问道。 李牧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向陈智坦白。他将明湛交给他的任务,以及那包砒霜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陈智。 李牧闻言,顿时愣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陈智,问道:“你…你不觉得这是大事?这可是要人命的毒药啊!” 陈智放下茶杯,走到李牧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李牧,你还是太年轻,不懂得变通。砒霜这东西,是毒药,但也可以是良药,就看你如何使用。” 李牧更加疑惑了,问道:“你的意思是……” 陈智微微一笑,说道:“你把那包砒霜给我,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 第一百七十三章各有看法 李牧虽然心中还有疑虑,但此时他也只能选择相信陈智。他将那包砒霜递给陈智,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陈智接过砒霜,放进袖中,说道:“你放心,我自有办法。你只需要回去,告诉二皇子,你已经按照他的吩咐,将砒霜混入了回春堂的药材中,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李牧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现在能做的,只有相信陈智。 陈智离开李牧的房间后,立刻着手处理砒霜的事情。他知道,砒霜虽然是剧毒,但也是治疗某些疑难杂症的良药。 他连夜整理出一份名单,上面记录着一些需要用到砒霜治疗的达官贵人的名字,以及他们所患疾病的名称和所需砒霜的剂量。 第二天,陈智便开始按照名单上的记录,将极少剂量的砒霜,混入那些达官贵人所需的药材中。 当然,陈智这样做,并非是想要害人,而是为了救人。他知道,这些达官贵人所患的疾病,只有用砒霜才能治愈。 而且,陈智在使用砒霜的时候,都严格控制了剂量,确保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 几天后,李牧再次被明湛召入二皇子府中。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明湛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李牧按照陈智的吩咐,装作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说道:“回二皇子,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砒霜混入了回春堂的药材中,而且我还特意交代了那里的伙计,让他们将那些药材,得用在那些达官贵人身上。” 明湛闻言,顿时大喜,说道:“做得好!这次你做得很好!” 李牧心中冷笑,表面上却装作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说道:“这都是二皇子您的功劳,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 明湛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只要你好好为我办事,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李牧离开明湛府邸后,立刻将此事告知了陈智。 陈智听完,只是淡淡一笑,说道:“很好,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李牧不解地问道:“你到底在计划什么?” 陈智将一份名单递给李牧,说道:“你自己看看吧。” 李牧接过名单,打开一看,顿时愣住了。 这份名单,正是陈智之前整理的那份,上面记录着那些需要用到砒霜治疗的达官贵人的名字,以及他们所用砒霜的剂量。 几日过去了,二皇子发现各大府邸却平静如常,没有预想中的达官贵人暴毙的消息传来。明湛心中疑惑,却又按捺不住,把李牧召来询问。 “你不是说已经把砒霜混进回春堂的药材里了吗?怎么不见动静?”明湛语气不善,眼神凌厉地盯着李牧,仿佛要把他看穿。 李牧心中叫苦不迭,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二皇子,我确实按照您的吩咐办了,还特意交代了回春堂的伙计,让他们把那些药材用在那些达官贵人身上。” 明湛显然不信,冷哼一声:“哼,我看你是阳奉阴违,根本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李牧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二皇子明鉴,我对您忠心耿耿,绝不敢有半点欺瞒啊!” 明湛见他吓得魂不附体,心中更加怀疑,厉声问道:“那你倒是说说,那些药材到底用在谁身上了?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就提头来见吧!” 李牧被逼无奈,只好把陈智给他的那份名单掏出来,战战兢兢地递给明湛:“二皇子,这是……这是那些需要用到砒霜治疗的达官贵人的名单,以及他们所用砒霜的剂量……” 明湛接过名单,狐疑地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人名和药量。 明湛拿着名单,径直来到书房,唤来心腹侍卫,吩咐道:“你带几个人,去查一下这份名单上的人,看看他们最近是不是都去过回春堂抓药,还有,想办法弄点他们的药渣回来。” 侍卫领命而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明湛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终于,侍卫回来了,禀报道:“二皇子,属下已经查过了,名单上的人,最近都去过回春堂抓药,而且,属下也弄到了一些他们的药渣。” 明湛接过药渣,仔细查看,让府邸上的大夫分析,果真发现这些药渣中,果然都含有微量的砒霜! 现在看来,李牧并没有欺骗他。 他猛地转身,对侍卫下令道:“你立刻派人去回春堂,就说他们在众人的药物中掺了砒霜,把事情闹大,闹得满城风雨,让所有人都知道!” 侍卫领命而去,明湛的脸上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容。 很快,回春堂药物带砒霜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一时间,舆论哗然,百姓们议论纷纷,纷纷指责回春堂黑心商家,草菅人命。 明湛在街头漫步,听着百姓的议论,心中充满了报复的快感。他倒要看看,陈智这次要如何收场! 回春堂内,陈智听闻消息,面色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慌乱。 他唤来药堂的伙计,吩咐道:“去,把咱们之前准备好的那些东西,都拿出来,贴在门口。” 心腹领命而去,陈智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起来。 翌日,青州回春堂贴出了一张醒目的告示,上面详细列举了砒霜的各种药用价值,从风痰哮喘到疟疾,从疮疡痔疮到贫血萎黄,甚至连一些疑难杂症也被列入其中。 告示一出,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什么?砒霜还能治病?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是啊,砒霜可是剧毒之物,吃下去会死人的!” “这回春堂也太黑心了吧,为了赚钱,竟然连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百姓们议论纷纷,大多数人都不相信砒霜可以治病,只当是回春堂为了推卸责任而编造的谎言。 就在这时,几个身形消瘦、面色蜡黄的人站了出来,他们都是曾经饱受病痛折磨,却被回春堂用含有微量砒霜的药物治愈的病人。 ------------ 第一百七十四章邀请嫂嫂 “我可以作证,回春堂的药的确有效!”一个中年男子高声说道,“我之前患了严重的哮喘,四处求医问药都无济于事,是回春堂的王大夫用一种特殊的药方治好了我的病,我才知道那药方里竟然含有砒霜!” 他撩起衣袖,露出干瘦的手臂,上面有一道明显的疤痕,那是当初王志远为他施针留下的。 “还有我,我之前得了疟疾,高烧不退,眼看就要不行了,也是回春堂的药救了我一命!”一个老妇人颤巍巍地说道。 接着,又有几个人站出来,声泪俱下地讲述了自己被回春堂治愈的经历,他们的话语真诚,表情痛苦,让人不得不相信他们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难道砒霜真的可以治病?” “可是,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或许,这回春堂真的有什么独门秘方也说不定……” 看着眼前这一幕,躲在人群中的明湛侍卫脸色铁青,他怎么也没想到,陈智竟然早有准备,竟然使用砒霜治病,而且还找来了这么多人证! 他连忙转身离去,将此事禀报给了明湛。 明湛听后,气得脸色铁青,一掌拍碎了身旁的茶几。 他倒是没想到,自己给陈智送去的砒霜,反倒是让陈智的名气更上一层楼了。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明湛将手中的茶盏狠狠地摔在地上,碎片四溅,茶水浸湿了名贵的波斯地毯。 侍卫低着头,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本王精心策划了这么久,竟然被陈智这小子轻易化解了!”明湛咬牙切齿,眼中满是阴狠,“他到底用了什么妖术,竟然能让那些百姓相信砒霜可以治病?!” 侍卫战战兢兢地回答:“回禀殿下,属下打探到,那些站出来作证的人,的确都是曾经在回春堂看过病的,而且他们的病也确实都好了……” 明湛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焦躁不安。 “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喃喃自语,“陈智这小子诡计多端,不可能坐以待毙,他一定还有后手!” 他停下脚步,目光阴冷地盯着侍卫,“你去,给本王查清楚,陈智到底还有什么弱点!” 侍卫领命而去,明湛的眉头却依旧紧锁。 几日后,侍卫匆匆来报:“殿下,属下查到,陈智虽然精明强干,但他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是什么?”明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十分重情义,尤其是对他在乡下的三个嫂嫂,更是关怀备至。”侍卫压低声音说道,“属下听说,这三位嫂嫂都是普通的农家妇女,没什么见识” 明湛的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好,很好!这真是天助我也!”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传令下去,派人去乡下,务必将陈智的三个嫂嫂‘请’到青州来!” “记住,要好生‘招待’她们,别让她们受了委屈!” 明湛的命令被迅速执行,几名侍卫乔装打扮成行商,带着丰厚的“礼物”前往乡下“拜访”陈智的三位嫂嫂。 县城小院,炊烟袅袅,一派祥和的景象。 李如眉正在院子里晾晒衣物,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啊?”李如眉疑惑地问道,一边放下手中的衣物,一边走向院门。 打开院门,只见门外站着几个陌生男子,衣着光鲜,笑容可掬。 “请问几位是……”李如眉警惕地问道。 “这位大嫂,我们是齐安汇布行的,受陈智陈掌柜的委托,特地来给您几位送些礼物。”其中一名侍卫满脸堆笑,一边说着,一边从身后拿出准备好的锦盒。 李如眉愣了一下,有些疑惑:“送礼物?可是……” 她还没说完,另一名侍卫便抢着说道:“大嫂,您有所不知,陈掌柜最近生意做得很大,赚了不少银子,这不,特意让我们给您几位送些来,让您也跟着享享福。” 说着,他便将手中的锦盒塞到李如眉手中,沉甸甸的,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李如眉有些不知所措,她虽然是乡下妇人,但也知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更何况,陈智从未提起过此事。 “几位大哥,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李如眉推辞道。 “大嫂,您就别客气了,这是陈掌柜的一番心意,您若是不收,我们回去也不好交差啊。”侍卫们继续劝说道。 李如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收下了礼物。 侍卫们见李如眉收下礼物,心中暗喜,便趁热打铁,邀请李如眉和柳玉莲、邱若男一同前往青州城,说是陈智想念她们,想接她们去城里住一段时间。 李如眉等人起初还有些犹豫,但经不住侍卫们的花言巧语和再三劝说,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李如眉、柳玉莲和邱若男三人,带着对陈智的思念和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坐上了侍卫们准备的马车,踏上了前往青州城的路途。 然而,她们并不知道,等待她们的,并非是陈智的热情迎接,而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马车一路疾驰,最终停在了一座豪华的府邸前。 李如眉等人一下车,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高墙深院,雕梁画栋,这哪里是她们这些乡下人能想象的地方。 “几位嫂嫂,请进吧,陈掌柜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侍卫们“热情”地将李如眉等人迎进了府邸。 然而,一进府门,大门便“砰”的一声紧紧关闭,院子里空荡荡的,哪里有陈智的身影? 李如眉等人顿时感到情况不妙,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我们带到这里来?”邱若男警惕地问道,她习武多年,直觉告诉她,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侍卫们冷笑一声,撕下伪装,露出凶狠的真面目。 他大手一挥,几名侍卫立刻上前,将李如眉等人团团围住。 “你们想干什么?”邱若男见状,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将李如眉和柳玉莲护在身后。 ------------ 第一百七十五章李牧出手 “干什么?嘿嘿,我们只是想请三位嫂嫂写封信而已。”为首的侍卫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写信?写什么信?”李如眉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自然是写给陈智的信,让他乖乖听话,否则……”侍卫故意拉长了声音,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李如眉顿时明白了他们的意图,原来是想用她们来威胁陈智! “你们休想!”李如眉断然拒绝道,“我绝不会做对不起叔叔的事!” “这位嫂嫂,您可要想清楚了,这可是关系到您和另外两位的性命安危啊!”侍卫威胁道。 “就是,识相的就赶紧写,免得受皮肉之苦!”其他侍卫也跟着恐吓道。 柳玉莲和邱若男虽然害怕,但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们紧紧地握住李如眉的手,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们不会写的!”柳玉莲语气坚决地说道。 “对,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邱若男也毫不示弱地说道。 看到三位嫂嫂如此坚决的态度,侍卫们也有些意外。他们原本以为,这些乡下妇人见识短浅,只要稍加威胁,便会乖乖就范,没想到她们竟然如此顽固。 “好,好,好!”为首的侍卫怒极反笑,咬牙切齿地说道,“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来人,给我上家法!” 话音刚落,几名侍卫便从怀中掏出绳索和皮鞭,朝着李如眉等人逼近。 眼看皮鞭就要落下,李牧突然推门而入,高声喝道:“住手!” 几名侍卫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停下手,转头看向门口。 “李先生”为首的侍卫认出是李牧,语气中多了几分忌惮。 李牧几步走到众人面前,目光扫过三位嫂嫂,见她们衣衫完整,只是神色惊慌,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他转过身,对着那几名侍卫沉声说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对三位夫人动粗?!” 几名侍卫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 他们只是奉命行事,可没胆子真的对陈智的家人动刑。 李牧见他们不说话,心中冷笑一声,知道他们这是在顾忌陈智。 他清了清嗓子,放缓了语气,说道:“我知道,你们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但是你们想过没有,若是真的伤了三位夫人,二皇子那边固然好交代,可陈先生那边,你们如何交代?” 几名侍卫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们虽然是二皇子的人,但也知道陈智的厉害。 若是陈智追究起来,他们可吃罪不起。 “李先生,我们……”为首的侍卫还想解释,却被李牧抬手打断。 “行了,你们都退下吧。”李牧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说,“这件事,我来处理。” 几名侍卫如蒙大赦,连忙收起绳索和皮鞭,躬身退了出去。 李牧目送他们离开,这才转过身,看向三位嫂嫂。他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语气温和地说道:“三位夫人受惊了,在下李牧,是陈先生的朋友。” 李如眉、柳玉莲和邱若男三人警惕地看着李牧,并没有说话。 她们虽然不认识李牧,但也知道他是二皇子的人,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 李牧见状,心中暗叹一声,知道想要取得她们的信任并不容易。 他想了想,决定先表明自己的立场,于是开口说道:“三位夫人,我知道你们现在心里肯定有很多疑问,但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我并没有恶意。我来这里,只是想帮你们,也是想帮陈先生。” 李如眉秀眉微蹙,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牧叹了口气,说道:“实不相瞒,二皇子之所以将三位夫人‘请’到这里来,是想……” 他本是想说,是想威胁陈智,但是他看了一眼三位嫂嫂的脸色,顿了顿,才接着说道:“是想请三位夫人写封信给陈先生,劝他……劝他不要再与二皇子作对了。” 李如眉闻言,脸色顿时一沉,冷声说道:“原来如此,我就知道,你们不会安什么好心!” 柳玉莲和邱若男虽然没有说话,但也紧紧地握住了李如眉的手,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李牧见状,连忙解释道:“三位夫人误会了,我并没有逼迫你们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这样僵持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倒不如……” 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说道:“倒不如三位夫人写封信,先稳住二皇子,然后再从长计议。” 李如眉冷笑一声,说道:“稳住他?怎么稳住?难道让我们姐妹三人,真的去求那个畜生不成?!” 李牧知道,想要说服她们并不容易,但他还是耐心地劝说道:“三位夫人,我知道你们现在很生气,但请你们相信我,我这么做,真的是为了你们好,也是为了陈先生好。”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们也知道,二皇子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你们不答应他的要求,他一定会对你们不利的。到时候,就算陈先生知道了,也无济于事啊!” 李如眉三人沉默了。她们虽然是妇道人家,但也明白李牧说的是事实。 李牧见她们有所动摇,心中一喜,连忙趁热打铁道:“三位夫人,我知道你们都是聪明人,应该明白孰轻孰重。只要你们肯写这封信,我保证,二皇子绝对不会再为难你们。而且,我也会尽力劝说二皇子,让他不要再针对陈先生。” 李如眉三人面面相觑,似乎在权衡利弊。 李牧见状,心中暗自祈祷,希望她们能够答应自己的请求。 李如眉略作沉思,最终咬了咬牙,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好!我写!但你要保证你说到做到!” 柳玉莲和邱若男见状,也不再坚持,只是担忧地望着大嫂。 李牧见状,如释重负,连忙说道:“三位夫人放心,我以性命担保,绝不食言!” 李如眉不再多言,走到桌边,拿起笔墨,开始写信。 她写得很慢,也很认真,仿佛要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封信上。 李牧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写信,心中五味杂陈,他不敢告诉李如眉自己是在骗她。 ------------ 第一百七十六章强闯二皇子府 陈智正坐在书房内翻阅着知府近几年的账本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书房的宁静。 “进来。”陈智头也不抬地应道。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李牧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急。 “知府大人,我有要事禀报!”李牧语气急促,额头上甚至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陈智放下手中的账册,抬起头,眉头微皱:“何事如此慌张?” 李牧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说道:“知府大人,三位夫人……她们现在都在二皇子府上!” “什么?!”陈智猛地站起身,手中的账册“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但他却浑然不觉,眼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你说什么?她们怎么会……” 李牧语气沉重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告诉了陈智,包括明湛是如何设下陷阱,“请”三位夫人去府上“做客”,以及侍卫如何逼迫她们写信威胁陈智等等。 陈智听完李牧的讲述,脸色阴沉得可怕,双拳紧紧握住,指节泛白。他怎么也没想到,明湛竟然会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对付他! “该死!”陈智咬牙切齿地咒骂一声,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担忧。他知道,以明湛的性格,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三位嫂嫂。 “李牧,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陈智突然抬头,目光锐利地盯着李牧,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 李牧心中一凛,他知道陈智是在怀疑他,但他并没有回避陈智的目光,而是坦然迎了上去,语气坚定地说道。 “知府大人,我知道我这样做可能会惹怒二皇子,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三位夫人身陷险境而无动于衷!您对我有知遇之恩,这份恩情,李牧没齿难忘!” 陈智沉默了片刻,他仔细地观察着李牧的神情,试图从他的眼中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虚假,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相信。 “李牧,谢谢你。”陈智语气真诚地说道,他知道,李牧这样做需要冒着多大的风险。 “知府大人,您不必如此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李牧连忙说道。 “只是……”陈智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担忧,“我担心明湛不会轻易放过你。” “这个……”李牧一时语塞,他也知道,自己这次算是彻底得罪了明湛,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这样吧,”陈智沉吟片刻,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我会安排人将你母亲接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你暂时就不要回去了。” 李牧闻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他感激地看向陈智,声音有些哽咽:“知府大人,您……” 陈智拍了拍李牧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道:“你放心,既然你帮了我,那我也会保证你和家人的安全。” 李牧心头一热,知府大人还是如此体恤人。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千言万语,最终只汇聚成一句:“多谢大人!” 陈智摆摆手,拿出钥匙,示意他不必多言:“你这几日就待在我在青州刚刚买的宅子里,没有我亲自吩咐,你最好是别出门。” 李牧双手接过钥匙,郑重地将其收入怀中,像是珍藏着一份沉甸甸的信任。 “大人,那三位夫人……”李牧心中仍放不下三位嫂嫂的安危,忍不住开口询问。 陈智明白他的担忧,语气坚定地说道:“你放心,我心中自有安排。你只需告诉我,她们现在何处?” 李牧不敢耽搁,连忙将明湛府邸的位置详细告知了陈智。 陈智听完,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冷声说道:“好一个明湛,竟敢如此欺人太甚!” 他猛地站起身,在书房内来回踱步,脑海中飞快地思索着对策。 李牧见状,主动地离开,避免打扰陈智思考。 陈智目送着李牧离开,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冷峻起来。他走到书桌前,拿起毛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下几行字,然后吹干墨迹,折好放入信封,交给了一旁侍立的侍卫。 “将这封信以最快的速度送到郭郡主府上。” 陈智将一切都处理完了后,便身着官府,面色冷峻,身后跟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直奔明湛在青州的住处。 他一路疾行,让路上的百姓都下意识地给他们这队伍让道。 “大人,前面就是您说的那家别院了。”一名衙役快步上前,指着不远处一座气派的府邸说道。 陈智抬头望去,只见那府邸朱门高墙,雕梁画栋,奢华至极,与周围朴素的民居形成鲜明对比,更显得刺眼无比。 陈智冷哼一声,大手一挥,“给我砸门!” “是!” 衙役们得令,立刻上前,抬起粗壮的撞木,狠狠地撞击在朱红色的大门上。 “咚!咚!咚!” 沉闷的撞门声,如同惊雷般,在寂静的傍晚,显得格外响亮,惊动了周围的百姓,纷纷探头探脑地出来观望。 “这是怎么了?官府怎么来抓人了?” “不知道啊,看这阵势,里面住的肯定不是什么善茬。” “嘘!小声点,小心惹祸上身!” 百姓们议论纷纷,却无人敢上前询问,只是远远地围观着,脸上带着好奇和畏惧。 府邸内,侍卫听到动静,立刻前来查看,见是官府的人,顿时脸色大变,连忙上前阻拦。 “你们干什么?这里是你们惹不起的人的别院,岂容你们放肆!” 陈智冷笑一声,上前一步,厉声喝道:“有人报官,说这里私藏强抢来的民女,本官奉知府大人之命,前来搜查,识相的赶紧开门,否则,别怪本官不客气!” 侍卫们面面相觑,但也不敢轻易放官府的人进去,一时间进退两难。 “大胆!竟敢阻拦官府办案,我看你们是活腻了!”陈智见他们犹豫不决,怒喝一声,一脚踹开一名侍卫,带着衙役们冲进了府邸。 “你们干什么?快来人啊!有人闯入府邸!”侍卫们见状,顿时慌乱起来,一边大声呼喊,一边上前阻拦,却被陈智等人三下五除二地打翻在地。 ------------ 第一百七十七章反威胁 陈智带着人,一路横冲直撞,直奔后院而去,那里是明湛安置三位嫂嫂的地方。 偏僻的后院,李如眉三人被反剪双手,全部被绑在了一根柱子上 “嫂子们,你们受苦了!”陈智一眼就看到了她们,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解开绳索。 “叔叔。”李如眉眼眶一红,强忍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了。”陈智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道。 “是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如此对待朝廷命官的家眷!”陈智猛地转身,眼中寒光凛冽,吓得那些侍卫们纷纷后退,面面相觑,不敢言语。 “陈大人好大的威风啊,擅闯民宅,还打伤我的下人,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明湛不紧不慢地从前院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抹讥讽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陈智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冷笑道:“这位先生说笑了,下官这是在捉拿人贩子,解救被拐卖的妇女,何来擅闯民宅一说?” “人贩子?陈大人可不要血口喷人,这几个人都是我请来做客的,不信你可以问问她们。”明湛说着,还故意朝李如眉三人使了个眼色。 李如眉三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但她们宁死也不会承认自己是自愿的。 “我们是被……” “嫂子们不必害怕,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下官自会为你们做主!”陈智厉声打断了她的话,他知道明湛是想用她们的性命来威胁自己,但他绝不会妥协。 “你……”明湛气结,没想到陈智竟然如此不给自己面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下不来台。 “这位先生,你我都是聪明人,就不要再玩这些虚伪的把戏了。”陈智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语气冰冷,“你这次来青州,可是没有皇上的圣旨吧?私自出京,可是大罪,我想,你也不想这件事被皇上知道吧?” 明湛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怎么也没想到,陈智竟然会知道这件事,而且还敢当面威胁他。 “你……” “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不要再打我嫂子们的注意,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陈智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便带着李如眉三人扬长而去。 明湛站在原地,脸色铁青,拳头紧握,却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 他知道,陈智说得没错,他这次来青州的确是私自出京,如果这件事被皇上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陈智一行人离开后,明湛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像是一头发怒的公牛。 他猛地转身,一脚踹翻了身旁的石桌,精致的茶具摔落在地,碎瓷片飞溅,如同他此刻的心情,愤怒、屈辱,却又无可奈何。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明湛怒吼道,声音中充满了压抑的愤怒。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王志远匆匆忙忙地从前院跑进来,看到满院狼藉,不由得愣了一下,问道:“二皇子,发生什么事了?” 王志远这才注意到,院子里除了明湛之外,已经没有了其他人,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连忙解释道:“二皇子息怒。” “你让我如何息怒?”明湛怒不可遏地打断了他,指着他的鼻子骂道,“现在好了,陈智已经知道本宫在青州,还知道了本宫私自出京的事情,如果他把这件事告诉了父皇,你说,本宫还有命活着回去吗?!” 王志远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二皇子恕罪,是属下来迟了!” 明湛怒火冲天,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将他踹翻在地。 王志远不敢躲闪,只能硬生生地受了这一脚,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却不敢吐出来,只能强忍着疼痛,继续求饶道:“殿下,属下知错了,请殿下再给属下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属下一定竭尽全力,为殿下排忧解难!” “够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境!”明湛烦躁地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王志远见状,知道现在不是辩解的时候,只能默默地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站在一旁,等待着明湛的吩咐。 “陈智,陈智……”明湛一边走,一边低声念叨着陈智的名字,眼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本宫绝对不会让你活着离开青州!” 他猛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王志远,沉声问道:“王志远,你说,现在有什么办法可以制服陈智?” 王志远心中一凛,知道明湛这是要动真格的了,不敢怠慢,连忙绞尽脑汁地思考起来。 他知道,陈智可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角色,他聪明绝顶,手腕高明,而且在朝中人脉深厚,想要扳倒他,谈何容易? 但是,他也知道,明湛既然问了这个问题,就说明他已经动了杀心,如果自己不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恐怕自己也会性命难保。 想到这里,王志远额头上冷汗直冒,可是一时间却是想不出任何的主意。 王志远绞尽脑汁,却想不出任何对策。 他额头上冷汗涔涔,后背更是被冷汗浸透,仿佛掉进了冰窟窿里。 该死,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想不出办法呢? 王志远心中暗骂自己无能,却毫无办法。 他偷偷抬眼看了看明湛,只见他脸色铁青,双拳紧握,显然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 不行,不能再这样沉默下去了,否则二皇子一定会迁怒于他! 王志远心一横,决定转移话题,为自己争取一点思考的时间。 “殿下,您有没有想过,陈智是怎么知道三位夫人在您府上的?”王志远小心翼翼地问道。 ------------ 第一百七十八章送走李牧 明湛一愣,怒火稍减,眉头微皱,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你是说,府里有内奸?”明湛沉声问道。 王志远心中一喜,连忙顺着他的话说道:“很有可能!否则陈智怎么会来得如此及时,而且目标明确,直接就找到了后院?” 明湛脸色阴沉,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冷声道:“你说的有道理,本王这就派人彻查此事,一旦发现是谁走漏了风声,本王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王志远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暂时转移了明湛的注意力。 明湛立刻召集府中所有下人,进行严厉盘问。 然而,问了一圈下来,却没有任何发现。 所有下人都一口咬定,自己从未向外界透露过任何消息。 明湛怒火中烧,却也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王志远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殿下,这几日可有人离开过府邸?” 王志远心中一动,追问道:“李牧?他不是一直在您的眼皮子底下替您办事的吗?他怎么会知道三位夫人的事情?” 明湛这才反应过来,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 几名侍卫领命而去,直奔李牧的住处。 然而,当他们破门而入时,却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 “人呢?!”侍卫队长怒吼道。 其他侍卫面面相觑,皆是一脸茫然。 “快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本王找出来!”侍卫队长怒吼道。 侍卫们不敢怠慢,立刻分散开来,在整个府邸内展开地毯式搜索。 然而,他们找遍了整个府邸,也没有发现李牧的踪影。 侍卫队长不敢隐瞒,硬着头皮回去复命。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明湛得知李牧失踪的消息后,顿时勃然大怒,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殿下息怒,属下这就派人去城门守着,就不信那小子能插翅飞了!”侍卫队长连忙跪地请罪。 “还不快去!”明湛怒吼道。 侍卫队长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明湛怒气冲冲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中焦躁不安。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给耍了! 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李牧是如何知道三位夫人的事情的? 难道,他真的是陈智派来的奸细? 明湛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跪倒在地,颤声道:“殿下,不好了,李牧的母亲也不见了!” 明湛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李牧不见了,还可以说是他提前得到了消息,逃走了。 可是,李牧的母亲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怎么会也不见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在暗中帮助他们! 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陈智! …… 陈智带着三个嫂嫂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刚踏入院门,便瞧见李牧焦急地在院中来回踱步。 “大人!”李牧三步并作两步迎上来,语气急切,“我娘她……” 陈智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放心,伯母没事。” 话音刚落,郭欣欣便带着一位朴实的中年妇人走进院子。那妇人不是别人,正是李牧的母亲。 李牧顿时红了眼眶,几步冲上前去,一把握住母亲的手,声音哽咽:“娘,您没事就好,让您受苦了……” 李母反手握住儿子的手,眼眶也有些湿润:“傻孩子,娘没事,倒是你看着才像是受委屈了?” 陈智看着母子二人,心中感慨万千。 他转头对郭欣欣道:“这次又麻烦欣儿了。” 郭欣欣微微一笑:“你这就客气了,你我之间,何须如此见外?” 陈智点点头,转头对李牧说道:“李牧,今晚你便随齐安汇的人离开青州,你母亲也一并带走。” 李牧闻言一惊:“大人,您这是……” 陈智语气不容置疑:“这是命令!你留在这里二皇子迟早是会发现,只有你安全了,你才能带着你母亲过上好日子!” 李牧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陈智一个眼神制止了。 “我知道了,大人。”李牧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舍和担忧,“您也要多加小心。” 陈智点点头,亲自给李牧和她母亲易容后,目送着李牧和母亲跟着齐安汇的人离开。 李牧母子走后,邱若男率先打破沉默,拉住陈智的手,语气中带着几分心疼:“叔叔啊,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了,瞧你这脸都瘦了一圈。” 柳玉莲也跟着附和:“是啊,叔叔,二皇子心狠手辣,你可要万事小心啊。” 陈智反握住两位嫂嫂的手,温声安慰道:“嫂嫂们放心,我心里有数。倒是你们,在青州人生地不熟的,可要照顾好自己。” 郭欣欣见着她们这越说越煽情,便顺便将这段时间陈智如何与明湛周旋,如何利用回春堂的事情反败为胜,如何一步步将齐安汇的生意做大做强的事情娓娓道来。 三位嫂嫂听得目瞪口呆,她们只知道陈智聪明能干,却没想到他竟然能在短短时间内做出如此一番事业。 邱若男更是听得热血沸腾,忍不住拍案叫绝:“好!不愧是我们陈家的儿子,有勇有谋,巾帼不让须眉!” 郭欣欣也掩嘴笑道:“可不是嘛,我看啊,不出明年,只怕陈智还能再晋升官职呢!” 陈智被嫂嫂们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谦虚道:“过奖了,这些都是侥幸罢了。” 郭欣欣笑着打趣道:“什么侥幸,这分明是实力!我可是听说了,现在整个青州城都在传颂你的事迹,说你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经商奇才呢!” 陈智无奈地摇摇头,他知道郭欣欣是在调侃他。 ------------ 第一百七十九章账本上的秘密 送走郭欣欣后,陈智并没有立即休息。他回到书房,点燃烛火,继续阅读下午还没看完的账本。 陈智习惯在睡前翻阅一些书籍或文件,这能让他更快地进入睡眠状态。然而今晚,他却毫无睡意。 郭欣欣的话在他耳边回响,明湛的威胁像一把利刃悬在他的头顶,让他无法安然入眠。 他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一行一行地审视着账册上的数字。 时间在指尖流逝,窗外夜色渐浓,陈智却仿佛浑然不觉。 突然,他猛地停了下来,目光锁定在账册上的一处。 这是一笔去年的支出款项,数额巨大,拨给了青州下辖的永安县。 问题是,这笔款项的用途却语焉不详,只简单地写着“地方建设款”。 陈智眉头紧锁,心中疑窦丛生。 地方建设款? 永安县地处偏远,一向贫瘠,有什么地方建设需要动用如此巨额的款项? 他翻阅了前后几页,试图寻找更多关于这笔款项的信息,却一无所获。 陈智放下账册,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沉思。 直觉告诉他,这笔款项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决定亲自去一趟永安县,一探究竟。 第二天清晨,陈智便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三位嫂嫂。 “永安县?”邱若男柳眉微蹙,“那地方我倒是听说过,山高路远,山匪横行,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柳玉莲也担忧地劝道:“叔叔,要不这事还是算了吧,咱们犯不着为了这事以身犯险。” 陈智自然明白嫂嫂们的担忧,但他心中却有一股声音在催促着他,让他一定要去弄清楚这笔款项的真相。 “嫂嫂们放心,我此去只是为了查清一些事情,不会有什么危险的。”陈智语气坚定,“再说了,我早已安排妥当,我不仅仅是会带上官府的人,也会带齐安汇的几个得力伙计一同前往,不会有事的。” 见陈智心意已决,三位嫂嫂也不好再劝,只能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务必小心谨慎。 陈智将三位嫂嫂的关心记在心头,简单收拾了一下行囊,便带着几名伙计,骑马离开了青州城,朝着永安县的方向疾驰而去。 永安县城门楼残破不堪,城墙上依稀可见斑驳的刀砍斧凿的痕迹,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经经历过的战火。 陈智一行人勒马停在城门前,看着眼前萧条的景象,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这永安县,比他想象中还要破败。 "公子,这里好像有些不对劲啊。"一名伙计压低声音,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陈智微微颔首,他也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城门口冷冷清清,别说行商走贩,就连普通百姓也看不到几个,只有几名身穿盔甲的士兵,懒洋洋地倚靠在城墙根下,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 这与永安县地处偏远,交通闭塞的现状有些不符。 "几位,来者止步!" 正当陈智准备上前询问时,一名士兵走了过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位军爷,我们是来永安县探亲的,烦请行个方便。"陈智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不动声色地塞到士兵手中。 士兵掂了掂银子的分量,脸上露出一丝贪婪的笑容,但很快又板起脸,粗声粗气地说道:"探亲?探什么亲?永安县的人早就搬走了,你们要找人去别处找去!" "搬走了?"陈智故作惊讶,"这是怎么回事?" "之前不是闹瘟疫吗?县里死了不少人,剩下的都搬走了,现在这里已经没人了。"士兵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赶紧走吧,别在这里碍事!" 陈智还想再问,却被身后的伙计拉住了。 "公子,别问了,咱们还是先走吧。"伙计低声劝道,"这里面肯定有古怪,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 陈智深深地看了士兵一眼,心中疑窦丛生,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 他朝士兵拱了拱手,转身带着伙计们离开了城门。 "公子,咱们现在怎么办?" 离开城门后,一名伙计问道。 "先找个地方落脚,再打探一下情况。"陈智沉吟片刻,"我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永安县,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夜幕降临,永安县城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 陈智带着两名身手敏捷的伙计,避开城门守卫,悄无声息地翻过城墙,潜入了这座空城。 "公子,咱们真的要进去?"一名伙计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这城里透着邪性,咱们还是别冒险了。" 夜色中,三人的身影穿梭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陈智眉头紧锁,这座城给他的感觉,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公子,你看!" 一名伙计忽然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处民宅,压低声音说道:"那里好像有光!" 陈智顺着伙计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那处民宅的窗户缝隙中,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 "走,过去看看!" 三人猫着腰,轻手轻脚地摸到民宅窗边,透过窗户缝隙,向屋内看去。 只见昏暗的房间内,点着一盏油灯,几名粗壮的汉子围坐在桌子旁,借着微弱的灯光,正在擦拭着什么东西。 "那是……" 陈智瞳孔微微一缩,借着灯光,他看清了那些汉子手中擦拭的东西,赫然是一块块黑黝黝的铁块! "铁?"一名伙计也看到了那些铁块,顿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荒郊野岭的,他们弄这么多铁块做什么?" "继续看下去!" 陈智压低声音,示意伙计们继续观察。 "公子,你看那边!" 另一名伙计指着房间角落,压低声音说道:"那里好像还有不少东西!" 陈智循声望去,只见房间角落里堆放着大量杂物,借着微弱的灯光,隐约可以看到一些刀枪剑戟的形状。 "武器?" 陈智心中一凛,脑海中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 ------------ 第一百八十章逃跑 难道说…… "走!" 陈智没有犹豫,带着两名伙计悄然离开民宅,继续向城内深处摸去。 一路上,他们又发现了数处类似的民宅,每一处都有人在秘密打造兵器。 "公子,这永安县,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一名伙计忍不住问道,"这些人偷偷摸摸打造兵器,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陈智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这永安县,很可能私藏了一座铁矿!" "铁矿?"两名伙计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私藏铁矿,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必须尽快查清楚!" 陈智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翌日清晨,陈智早早便醒了,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混入了永安县的队伍中。 “这位大哥,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陈智满脸堆笑地凑到一名精壮汉子身边,假意搭话。 那汉子上下打量了陈智一眼,见他衣着普通,不像是什么富贵人家,便随口答道:“去矿山干活,还能去哪儿?” “矿山?”陈智故作惊讶,“这永安县还有矿山呢?” “少打听!”那汉子白了陈智一眼,不再理会他,径直往前走去。 陈智也不恼,他知道这些矿工都被严密监视着,自己不能表现得太刻意。 跟着队伍一路前行,大约走了两个时辰,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巨大的矿山出现在眼前。 陈智心中暗惊,这矿山的规模比他想象中还要大得多! 矿山上,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数百名矿工挥汗如雨,将一块块沉重的矿石从山体中开采出来。 陈智注意到,矿山的周围,每隔一段距离便设有一个岗哨,岗哨上站着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看来,这矿山果然是被严密控制着的! 陈智心中暗道,更加小心谨慎起来。 他装作一名普通矿工,混在人群中,跟着干了一天的活。 一天下来,陈智累得腰酸背痛,但他却不敢有丝毫懈怠,因为他知道,自己来这里可不是为了体验生活的。 夜幕降临,矿工们陆续回到住处休息,陈智却悄悄地溜了出去。 他躲在一处隐蔽的地方,观察着矿山的动静。 果然,没过多久,一支数百人的队伍从矿山中走了出来。 这支队伍与那些矿工不同,他们身穿统一的黑色劲装,手持锋利的刀剑,一个个神情冷峻,步伐整齐,一看便知是久经训练的精锐之师! 陈智心中一震,这永安县果然有问题! 他悄悄地尾随着这支队伍,想要看看他们究竟要去哪里。 队伍一路前行,最终来到了一处山谷之中。 山谷中,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赫然是一处巨大的军营! 陈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这永安县,竟然私藏了一支军队! 联想到二皇子明湛,陈智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永安县,很可能就是二皇子私养军队的窝点! 他必须尽快将这个消息传出去! 他借着夜色的掩护,悄然离开了军营。 一路上,他都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士兵,生怕被他们发现。 也不知走了多久,陈智终于回到了那座空荡荡的永安县城。 他回头看了一眼,夜色中,那座巨大的矿山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陈智不敢多做停留,快步离开了永安县城。 回到客栈,伙计们都已经睡下了。 陈智悄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关好房门,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他从怀里掏出地图,仔细地研究着从永安县到青州的路线。 他知道,这一路上肯定会有二皇子的人马,自己必须小心谨慎,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的行踪。 第二天一早,陈智便带着伙计们离开了永安县。 为了避人耳目,他们没有走官道,而是选择了一条偏僻的小路。 这条小路崎岖难行,一路上尽是荒山野岭,人迹罕至。 陈智一行人走了整整一天,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 眼看着天色渐晚,陈智决定找个地方休息一晚,明天再继续赶路。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陈智心中一惊,连忙带着伙计们躲到路边的树林里。 片刻之后,一支数十人的马队从他们面前疾驰而过。 陈智透过树叶的缝隙,看到那些人个个身穿黑色劲装,腰佩长刀,一看便知是之前看到那支军队的人! “不好!他们追来了!”陈智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他连忙带着伙计们继续赶路,希望能甩掉那些追兵。 然而,那些侍卫也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行踪,一路紧追不舍。 陈智一行人被追得走投无路,眼看着就要被追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片茂密的树林。 “快!进树林!”陈智当机立断,带着伙计们冲进了树林。 那些侍卫也紧随其后,冲进了树林。 树林里,树木茂密,遮天蔽日,光线昏暗。 陈智一行人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在树林里与那些侍卫展开了周旋。 然而,那些侍卫毕竟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很快就将陈智一行人包围了起来。 “你们几个贱奴,还敢逃跑?我还是束手就擒吧!”一名侍卫头目大声喝道。 很显然,这些侍卫把他们认作是永安县的那些挖矿的奴隶。 陈智眉头一蹙,但求生的本能让他在最后一刻做出了反应。 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枚黑色的圆球,用力砸向地面。 “砰!” 一声闷响,浓密的白色烟雾瞬间弥漫开来,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其中。 “咳咳咳……” 那些侍卫猝不及防,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 “快跑!” 陈智大喊一声,趁着烟雾的掩护,拉起身边的伙计就跑。 其他伙计也反应过来,纷纷跟着陈智,没命地朝树林深处跑去。 “别让他们跑了!追!” 侍卫头目大声吼道,然而浓密的烟雾严重影响了他们的视线,只能凭着感觉胡乱挥舞着手中的刀剑。 陈智一连丢出五六颗烟雾弹,将身后的树林变成了一片迷雾森林。 他带着伙计们在烟雾中左冲右突,拼命地奔跑着,耳边充斥着侍卫们的怒吼声和刀剑碰撞的声音。 也不知跑了多久,陈智感觉肺部火辣辣的疼,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但他不敢停下脚步,因为他知道,一旦停下,就只有死路一条。 ------------ 第一百八十一章猜疑 终于,他们冲出了烟雾弥漫的区域,来到了一片相对开阔的林地。 陈智扶着一棵大树,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顺着他的额头不断滴落下来。 其他伙计也累得瘫坐在地上,一个个脸色苍白,气喘吁吁。 “掌柜的,咱们……咱们甩掉他们了吗?”一个伙计有气无力地问道。 陈智抬起头,朝身后看了一眼,只见身后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应该……应该甩掉了吧……”陈智也不敢确定,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他强忍着疲惫,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几粒药丸,递给身边的伙计们,“快,把这个吃了。” 伙计们接过药丸,疑惑地问道:“掌柜的,这是什么药?” “解药。”陈智喘着粗气说道,“我刚刚丢的那些烟雾弹,有毒。” 伙计们闻言,顿时脸色大变,“什么?有毒?!” “别担心,”陈智解释道,“这种毒性很慢,不仅仅让人渐渐失去行动能力,不过一个时辰后就会死亡。” 伙计们一听,纷纷将解药吞了下去。 陈智看着伙计们,沉声说道:“兄弟们,我知道你们害怕,但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否则还有追兵追上来的话,我们就真的完了!” 伙计们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纷纷点头称是。 “好,我们走!” 陈智强打起精神,带着伙计们继续赶路。 陈智一行人风尘仆仆地回到青州城时,已是第二天的傍晚。 夕阳西下,城门处人来人往,一片繁华景象。 然而,陈智等人却无心欣赏这美丽的景色,他们一个个衣衫褴褛,灰头土脸,像是刚从泥潭里爬出来的一般。 尤其是陈智,原本白皙的脸上沾满了灰尘和汗水,身上的衣服也被树枝划破了好几道口子,显得十分狼狈。 "掌柜的,咱们现在去哪儿?"一个伙计有气无力地问道。 陈智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沉吟片刻后说道:"先去你们先回去休息,我对我自己自有安排" "是。"伙计们应了一声,拖着疲惫的身体,跟着陈智朝城里走去。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郭欣欣小院的宁静。 “谁?”郭欣欣秀眉微蹙,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欣儿,是我。”门外传来陈智熟悉的声音,只是语气中透着一丝疲惫和焦急。 郭欣欣心中一惊,连忙起身开门。 门打开的瞬间,郭欣欣愣住了。 只见陈智衣衫凌乱,身上多处沾染着泥土和草屑,原本俊朗的面容此刻满是疲惫,甚至还带着几分惊魂未定。 “陈智,你这是……”郭欣欣心中疑惑万分,连忙将陈智迎进屋内。 陈智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便急切地说道:“欣儿,出大事了!” 他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在永安县的发现,以及遭遇追杀的经过简略地告诉了郭欣欣。 郭欣欣听完陈智的讲述,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她没有想到,看似平静的永安县,竟然隐藏着如此惊天的秘密! “你是说,二皇子私自养兵,意图谋反?”郭欣欣压低声音问道,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千真万确!”陈智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亲眼所见,那些矿山里隐藏的都是精壮的士兵,而且他们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绝非普通的矿工!” 郭欣欣沉默了片刻,脑海中迅速分析着当前的局势。 二皇子明湛素来野心勃勃,一直觊觎着太子之位,如今他私自养兵,显然是想要图谋不轨! 想到这里,郭欣欣心中一凛,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陈智,你做得很好,及时发现了二皇子的阴谋。”郭欣欣沉声说道,“这件事事关重大,我去禀告给我父亲!” 陈智却是摇头道:“你也知道二皇子在朝中的势力,加上皇上素来偏爱大皇子,你父亲假如出头,指不定会被当做出头鸟。” “那怎么办?”郭欣欣眉头紧蹙。 “不如去找大皇子,这本就是皇位之争,让大皇子去处理,这是再好不过,我过来找你,就是希望你去找大皇子口述这一件事。” “行!这些日子里要小心点!” “欣儿,你自己也要小心,我担心二皇子会杀人灭口。”陈智提醒道。 郭欣欣微微一笑,自信地说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她深知此事关系重大,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因此她必须谨慎行事。 …… 明湛正准备休息,一名侍卫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跪倒在地,急声道:“二皇子,永安县来报!” “说!”明湛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回禀殿下,永安县…永安县有人逃跑了!”侍卫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是被明湛的怒火吓到了。 明湛闻言,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什么?有人逃跑?查清楚是谁了吗?” 侍卫战战兢兢地说道:“回…回殿下,我们已经核对过人数,并…并没有少人……” 明湛眉头紧锁,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没有少人?那也就是说,是有人潜入了永安县! 他来回踱着步子,脑海中飞快地分析着各种可能性。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盯着侍卫,厉声问道:“可曾见过一个叫陈智的人?” 侍卫愣了一下,仔细回想了一番,随即摇了摇头,“回殿下,属下从未见过此人。” 明湛的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 不行,他必须查清楚! “来人!”明湛厉声喝道。 一名侍卫应声而入,单膝跪地,“殿下有何吩咐?” “去,把王志远给本王叫来!” 不多时,王志远匆匆赶到,躬身行礼,“二皇子,不知深夜召属下前来,有何要事?” 明湛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沉声道:“王志远,本王命你即刻调取这两天陈智的行踪,事无巨细,都要向本王汇报!” ------------ 第一百八十二章假行踪 “是!”王志远领命而去,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明湛独自一人站在书房中,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充满了不安和焦虑。 他有一种预感,这一次,陈智恐怕又要给他惹出什么大麻烦了…… 王志远办事效率极高,不到半天时间,便将陈智最近的行踪查了个一清二楚。 “启禀殿下,属下已经查明,陈智这两天染了点风寒,一直在府邸内没出门。”王志远如实禀报道。 “一直未出门?”明湛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怀疑之色,“你确定没有查错?” “属下确定,每日都有专人送去生活所需,从未踏出过别院一步。”王志远肯定地回答道。 “怎么会这样……”明湛喃喃自语,心中更加不安起来。 难道是自己多虑了? 可是,如果不是陈智,那又会是谁潜入了永安县呢? 明湛百思不得其解,心中烦躁不安,如同被一块巨石压着一般,喘不过气来。 他烦躁地在书房里来回踱步,靴子踏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他的心房。 “不可能啊……”他低声自语,剑眉紧锁,俊朗的面容上布满了阴霾。 陈智那家伙,平日里看着吊儿郎当,实则精明得很,自己都还会医术,怎么会无缘无故染上风寒? 而且,永安县那边的事,处处透着诡异,由不得他不怀疑。 难道,是王志远的情报有误? 想到这里,明湛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来人!” 一名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门口,单膝跪地,“殿下。” “去,秘密前往陈智的住处,给本王盯紧了陈智,另外飞鸽传书,让人注意这几天进入皇城的人,看看有没有人潜入皇宫,找父皇私下谈话!” “是!”暗卫领命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明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着窗外深邃的夜空,心中充满了不安和疑虑。 直觉告诉他,这件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陈智,你最好别让本王失望…… 与此同时,陈智的别院内。 陈智坐在书桌前,借着昏黄的烛光,继续看着青州的账本,可是越是翻到后面,他越是感到心惊。 “看来,青州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啊……”陈智放下账册,揉了揉眉心,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这时,李如眉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走了进来,看到陈智还在埋头苦读,忍不住说道:“夜深了,早点休息吧,别累坏了身子。” “嫂嫂,我没事。”陈智接过姜汤,笑着说道,“有些事情还没弄清楚,我睡不着。” “是不是永安县那边的事情?”李如眉也走了进来,关切地问道。 陈智点点头,将自己在永安县的发现简单地说了一遍。 “什么?私藏铁矿,打造兵器?”李如眉惊呼一声,“这明湛也太大胆了吧,他这是要造反啊!” “现在还不能确定是明湛所为。”陈智冷静地分析道,“不过,永安县的事情,肯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李如眉问道。 “我已经派人传消息给大皇子了。”陈智眼中闪过一抹寒芒。 “那就好。”李如眉点点头,“你也要多加小心,明湛可不是什么善茬,别让他抓到把柄了。” “嫂嫂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陈智自信一笑,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翌日清晨,青州府衙门前,人来人往,一派繁忙景象。 陈智身着一袭青色长衫,脸色略显苍白,脚步虚浮,缓缓步入府衙。 他今日特意装扮成风寒未愈的模样,更添了几分病弱之态,让人难以与往日精明干练的知府大人联系在一起。 陈智刚刚踏入知府大堂,周边立马有人围上来询问。 “大人,您身子好些没?” “您身子还没好,怎么不多歇息几天?” “什么事情也没您的身子重要啊!您突然间把大家伙都召集过来时为了何事?” “……” 陈智的目光扫过这些人,平日里对自己恭敬有加,背地里却不知有多少人与明湛勾结,贪赃枉法。 他今日来此,就是要将这些蛀虫一网打尽! 来到公堂之上,陈智轻咳两声,在主位上缓缓坐下。 堂下,青州府各级官员早已到齐。 陈智微微抬手,示意众人众人稍安勿躁,目光落在其中一人身上。 此人名叫周通,是青州府的通判,掌管着整个青州府的财政大权。 而陈智昨日在账本上发现的那些不明款项,也大多出自他手。 “周通,本官身体抱恙,这几日府中事务,可还处理妥当?”陈智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周通心中一凛,连忙上前一步,躬身答道:“回大人,下官一切按照您的吩咐,将府中事务处理妥当,请大人放心。” “哦?本官真的能放心你做的事?”陈智冷笑一声,将手中厚厚一叠账本扔到周通面前。 周通脸色一变,慌忙捡起地上的账本,翻开一看,顿时冷汗涔涔。 这正是陈智昨日连夜整理出来的,记录着近年来青州府财政支出不明款项的账本! “大人,这……”周通脸色惨白,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说不出来了?”陈智猛地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本官问你,这些年来,你从府库中挪用了多少银两?这些银两,你又用在了何处?!” 周通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下官一时糊涂,做了些错事,求大人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过下官这一次吧!” 陈智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满是厌恶之色。 “周通,你身为朝廷命官,却知法犯法,贪赃枉法,你可知罪?!” 周通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狡辩,只能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陈智见状,心中冷笑一声。他知道,周通不过是明湛的一条狗而已,想要扳倒明湛,就必须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 “周大人,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现在的处境啊。”陈智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本官知道,你平日里也不像是奢靡无度之人,这些银两,想必另有去处吧?” ------------ 第一百八十三章各有算计 他这是在给周通机会,只要周通肯说出实话,交代出银两的真实去处,看在他多年为官还算勤勉的份上,他可以尽可能地从宽处理。 周通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在触及到陈智那双洞悉一切的双眼时,又把话咽了回去。 他心中天人交战,一方面,他害怕说出真相后会遭到明湛的报复,另一方面,他又不想就这样坐以待毙,白白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大人,下官……下官……”周通支支吾吾,额头上冷汗直冒,却始终不敢说出那几个字。 陈智见状,心中暗叹一声。他知道,周通已经被明湛彻底掌控,想要让他背叛明湛,难如登天。 “周大人,机会本官已经给你了,既然你不珍惜,那就怪不得本官了。”陈智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来人,将周通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两旁的衙役早就对周通恨之入骨,此刻听到陈智的命令,立刻一拥而上,将周通五花大绑,拖了下去。 陈智话音刚落,堂下便有一位身着青色官袍,头戴乌纱帽的官员站了出来,他拱手作揖,语气不卑不亢:“大人,下官斗胆说一句,周通虽有嫌疑,但毕竟是朝廷命官,按律例,应交由刑部审理,大人如此草率定夺,是否有些不妥?” 这官员名叫罗安,是青州通判,为人圆滑世故,平日里与周通走得颇近,此刻见陈智要对周通下狠手,便想着站出来说几句场面话,一来是卖周通一个人情,二来也是想试探一下陈智的态度。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堂下众人,最后落在罗安身上,一字一句地说道:“本官打算亲自押送周通进京面圣,将此事禀明皇上,由皇上亲自定夺,不知罗大人意下如何?” 一旁的王志远也站起来道:“陈知府,去京城的路途遥远,少说也要七八日,大人身为青州父母官,岂能轻易离开?依本官之见,不如就由本官代劳,护送周通进京,大人以为如何?” 陈智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志远,反问道:“哦?王大人如此热心,本官真是感激不尽啊,只是……”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本官怎么听说,王大人与周通私交甚好,若是由你护送周通进京,只怕这周通能不能活着到京城,还是两说啊。” 王志远眉头紧蹙,一副极为不悦的模样道:“大人,下官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陈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他缓缓开口道:“王大人既然如此忠心,那不如你我二人一同前往京城,将此事禀明圣上,也好有个照应,如何?” 王志远闻言,心中咯噔一下,他没想到陈智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原本打算借着护送周通进京的机会,在路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其灭口,以绝后患。 可如今陈智要与他同行,这无疑是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眼珠转了转,试图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拒绝,可陈智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不等他开口,便接着说道:“王大人不必推辞,你我同行,也能相互监督,避免有人以公谋私,你说是也不是?” 陈智的话语看似轻描淡写,却字字珠玑,句句戳中王志远的痛处。他深知,如果自己再拒绝,就显得太过刻意,反而会引起陈智的怀疑。 王志远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拱手道:“既然陈知府如此信任,那本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陈智爽快地答应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三日后启程,王大人回去准备一下吧。” 王志远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脸上却不敢表露半分。 “好了,本官也乏了,假若没有重要的事,今儿就先散了吧。”陈智挥了挥手。 其他的官员此时哪里敢再说话? 纷纷害怕自己触及陈智的霉头,导致倒霉的就是自己。 明湛焦躁地在书房里来回踱步,陈智送周通进京的消息像一块巨石,重重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明面上是押送犯人,实际上是想借机向皇上告发我!”明湛咬牙切齿地低吼,眼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我绝不能让他得逞!” 他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转头看向一旁躬身侍立的侍卫统领,冷声吩咐道:“告知王志远,本王这一次给他调集一千精兵,找机会……”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中杀意毕露。 侍卫统领心中一凛,连忙低头应道:“是!” 明湛背过身去,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心中却不见晴朗,反而更加阴霾。 他深知,陈智此行,凶险万分。如果不能在半路除掉他,一旦让他抵达京城,将永安县的事情抖露出来,那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毁于一旦。 想到这里,他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陈智,这是你逼我的!”他咬牙切齿地低吼,“要怪,就怪你自己多管闲事!” …… 李如眉、柳玉莲、邱若男三人围坐在桌旁,脸上写满了担忧。 “这可如何是好?京城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啊!叔叔现在还得罪了那么多人,去京城这不是九死一生吗?”邱若男紧紧地攥着手帕,语气中充满了焦虑。 “是啊,这一路凶险万分,咱们得想个法子拦住他!”柳玉莲也急得直跺脚。 只有李如眉相对冷静些,但她紧锁的眉头和眼中闪烁的寒光,依然掩盖不住内心的担忧。 她沉声道:“这孩子,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咱们现在说什么他也不会听的。” “那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去送死吗?”邱若男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 第一百八十四章新暗器 邱若男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脑海中飞快地思索着对策。片刻后,她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我去找他,无论如何也要劝他留下来!” 李如眉和柳玉莲对视一眼。 “对,咱们一起去!就不信他连我们的话也不听了!” 三人匆匆赶到书房,却见陈智正在收拾行囊。 “智儿,你真的要去京城吗?”李如眉忍不住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陈智抬起头,看着三位嫂嫂担忧的神情,心中一暖。他放下手中的衣物,走到她们面前,柔声道:“嫂嫂们放心,我心里有数。” “什么有数?你知不知道京城有多危险?再加上永安县的事情,你去了只怕是十个脑袋都不够掉啊!”柳玉莲忍不住插嘴道,语气中充满了担忧和责备。 陈智知道嫂嫂们是担心自己,他耐心地解释道:“我知道此行凶险,但我必须去。永安县的事情,关系重大,我不能坐视不理。” “可是……” “没有可是!”陈智语气坚定地打断了她的话,“嫂嫂们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们就安心在府里等我回来。” “不行!京城那是什么地方?龙潭虎穴!你这一去,还能有命回来吗?”邱若男猛地一拍桌子,语气激动。 陈智知道嫂嫂们是为自己好,但此事关系重大,他必须亲自走一趟。他深吸一口气,正色道:“嫂嫂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此事非同小可,我必须去一趟京城!” “你……”邱若男还想再劝,却被李如眉拉住。 “嫂嫂放心,我会的。”陈智郑重地点了点头。 “哎……”柳玉莲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这孩子,真是……” 陈智知道嫂嫂们还有很多话想说,实在没有时间多做解释。 他站起身,对三位嫂嫂深深一揖:“嫂嫂们,我还有事,就先出门一趟。” 说完,他便转身匆匆离去,留下三位嫂嫂面面相觑,满心担忧。 陈智算着时间,郭欣欣该回来了 果真在他刚刚走到郭欣欣的府邸,就看到郭欣欣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回来,身后还跟着几名护卫。 “欣欣,你回来了。”陈智迎上前去。 郭欣欣看到陈智,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我刚从县里回来,听说你也要去京城?” “你怎么知道?”陈智有些惊讶。 “听说的,青州不少人都在传言你是个好官,不畏权贵。”郭欣欣解释道。 陈智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郭欣欣问道。 “越快越好,预定是三天后”陈智沉声道,“我担心夜长梦多。” 郭欣欣沉吟片刻,说道:“我正好也要去京城找我爹,不如我们结伴同行吧。” “你要去京城?”陈智有些意外。 “嗯。”郭欣欣点了点头,“我有些事情要找我爹商量。” 陈智想了想,点头道:“也好,路上有个照应。” “我这次带了些护卫来,你应该不介意吧?”郭欣欣问道。 陈智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担心自己路上遇到危险,所以才特意带上护卫。 他心中一暖,笑着说道:“当然不介意,人多力量大嘛。” “那就这么说定了。”郭欣欣也笑了,“对了,我听说你最近在偷偷研究一种新的暗器?” “是有这么回事。”陈智点头道,“我最近研制了一种轻便的毒弩箭,射程和威力都还不错,正好可以趁此机会试试效果,这一次我让人定做了不少,正好分给你护卫。” “这怎么好意思?”郭欣欣有些诧异,她本来想有一把自己防身就不错了。 “欣欣,你有所不知,这一路去京城,路途遥远不说,还不知有多少明枪暗箭在等着我呢。”陈智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我本来就打算去请趟镖局,多找些人手护送,既然你也要去,那正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郭欣欣秀眉微蹙,她虽然贵为郡主,但对于江湖上的事情也略有耳闻,知道这一趟京城之行绝非坦途。 “你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了。”郭欣欣点点头,接受了他的提议,“那就依你,这一路上,我们互相照应。” “好!”陈智爽朗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对了,你说的新式暗器,是什么样子的?方便给我看看吗?”郭欣欣忽然想起了什么,好奇地问道。 “当然可以。”陈智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支精巧的弩箭,递到郭欣欣面前。 这支弩箭通体乌黑,弩身用不知名的金属打造,泛着幽冷的光泽,弩弦细如蚕丝,却隐隐透着一股强大的力量感。 “这是我最近让人打造的,名为‘追魂’,射程和威力都远超寻常弩箭,而且……”陈智顿了顿,指着弩箭的箭尖,继续说道,“这箭尖上,涂了剧毒,见血封喉。” 郭欣欣接过弩箭,仔细端详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虽然不懂兵器,但也看得出来,这支弩箭绝非凡品。 “好东西!”郭欣欣赞叹道,“有了这东西,我们这一路上就更有保障了。” “那是自然。”陈智自信一笑,“我这次可是准备了不少,到时候分给你的护卫,让他们好好练习练习。” “那就多谢你了。”郭欣欣笑着说道,心中对陈智的感激更添了几分。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行程的细节,便各自回去准备了。 三天后,陈智和郭欣欣带着各自的人马,在城门口汇合,准备出发前往京城。 临行前,李如眉、柳玉莲、邱若男三位嫂嫂特意赶来送行,千叮咛万嘱咐,生怕陈智在路上有个什么闪失。 陈智一一答应下来,他知道嫂嫂们都是为了他好,心中感动不已。 “嫂嫂们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陈智郑重地承诺道。 ------------ 第一百八十五章埋伏 “好孩子,一路小心。”李如眉眼含热泪,轻轻拍了拍陈智的手背。 “智儿,到了京城,凡事要多加小心,不要冲动。”柳玉莲也忍不住叮嘱道。 “放心吧,二嫂,我知道该怎么做。”陈智笑着说道。 “还有,你三嫂我别的本事没有,但这一身武艺还是拿得出手的。”邱若男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豪气干云地说道,“你要是遇到什么危险,就派人回来报信,我带人杀到京城去救你!” “三嫂,你就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陈智哭笑不得地说道。 他知道三嫂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嘴上说得厉害,但心里还是非常关心他的。 告别了三位嫂嫂,陈智翻身上马,与郭欣欣并肩而行,率领着队伍,浩浩荡荡地离开了青州城,朝着京城的方向进发。 王志远带着十几个身穿甲胄的侍卫,骑着高头大马,浩浩荡荡地跟在陈智队伍后面,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我说陈知府,你这阵仗是不是大了点?”王志远策马来到陈智身旁,压低声音说道,“咱们又不是去打仗,带这么多人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京城造反呢!” 陈智闻言,只是淡淡一笑,转头看了眼身旁的郭欣欣,只见她一身劲装,英姿飒爽,丝毫没有因为王志远的调侃而动怒。 “王大人有所不知,这次随我一同进京的,还有郭郡主。”陈智不紧不慢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王志远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看向郭欣欣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敬畏。 “原来是郡主殿下,下官失礼了。”王志远连忙拱手行礼,心中却暗自咋舌。 怪不得陈智这次如此兴师动众,原来是带着郡主同行,这排场,的确是不能马虎。 “王大人不必多礼。”郭欣欣微微颔首,语气清冷,却又不失威严。 “郡主身份尊贵,这一路舟车劳顿,自然是要好生护送才是。”陈智接过话茬,笑着说道,“王大人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王志远干笑两声,心中暗道,你陈智护送郡主是假,借机壮大自己声势才是真吧?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只能顺着陈智的话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那就有劳王大人一路照拂了。”陈智拱了拱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官道上,队伍缓缓前行,王志远看似漫不经心地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展开后递到陈智面前。 “陈知府,你看,咱们走的这条官道虽然平坦,但路途遥远,耗时颇多。不如走这条小路,虽然崎岖些,但能节省不少时间。” 陈智接过地图,目光扫过王志远手指的地方,心中顿时了然。这条小路他自然知道,山高林密,是山匪出没的绝佳地点。王志远故意让自己走这条路,其心可诛! 他不动声色地将地图递给身旁的郭欣欣,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郭欣欣接过地图,美眸扫过那条小路,心中顿时雪亮。 她不动声色地将地图递还给王志远,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王志远心中冷笑,面上却堆满了关切之情:“下官已经安排妥当,特意准备了一顶舒适的软轿,保证郡主一路平稳舒适。” 陈智和郭欣欣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然。 “既然王大人如此安排,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陈智笑着说道,语气中听不出丝毫异样。 王志远心中暗喜,仿佛已经看到陈智和郭欣欣落入陷阱的狼狈模样。 他大手一挥,高声下令:“全体听令,改道,走小路!” 队伍转向,朝着那条看似捷径,实则危机四伏的小路进发。 官道两旁的树林中,一些黑影闪过,悄无声息地跟上了队伍。 崎岖的山道蜿蜒曲折,两旁古木参天,遮天蔽日。陈智和郭欣欣共乘一顶软轿,由四名轿夫抬着,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王志远骑着马,跟在轿子旁边,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时不时地嘘寒问暖。 “郡主,山路颠簸,您可还安好?” 轿帘微微掀开,郭欣欣露出一张娇美的容颜,淡淡一笑:“多谢王大人关心,我还好。” 王志远心中冷笑,暗道:“等会儿你就笑不出来了!” 他抬头看了看四周,心中暗暗计算着距离。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王志远心中一喜,知道是自己的人马到了。 “吁——” 一匹快马从队伍前方疾驰而来,马上骑士身穿黑色劲装,腰佩长刀,来到王志远面前勒马停下。 “大人,前面已经准备妥当!”骑士压低声音说道。 王志远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愈发得意。 “好!传令下去,准备动手!” 一声令下,原本寂静的山林中顿时杀气四起。 只见道路两旁的树林中,无数黑影涌现,眨眼间便将陈智等人团团包围。 这些黑衣人个个身强力壮,手持明晃晃的刀剑,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兵。 王志远策马来到轿子前,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狠之色。 “陈知府,郡主,对不住了!要怪就怪你们挡了别人的路!” 话音刚落,周围的黑衣人便齐声呐喊,挥舞着刀剑朝着陈智等人冲杀过来。 轿夫们吓得魂飞魄散,扔下轿子四散奔逃。 陈智和郭欣欣从轿子里走了出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两人却显得异常镇定。 “王志远,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此埋伏朝廷命官!”陈智怒喝道。 “哼!朝廷命官?到了阎王爷那里,你再说这话吧!”王志远冷笑道,“给我杀!一个不留!” 黑衣人如潮水般涌来,刀光剑影,杀气腾腾。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郭欣欣身旁的几名侍卫突然动了。 只见他们身形快如闪电,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种奇形怪状的武器,对着冲上来的黑衣人扣动扳机。 ------------ 第一百八十六章威胁 “砰!砰!砰!” 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响声在山谷中回荡,火光四溅,硝烟弥漫。 冲在最前面的几名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惨叫着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生死不知。 其余黑衣人见状,顿时大惊失色,纷纷停下脚步,惊疑不定地看着郭欣欣等人。 “这是什么妖术?!”王志远惊呼出声,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郭欣欣冷笑一声,淡淡地说道:“王大人,这可不是什么妖术,而是陈智最新研制的暗器——追魂!” 说着,她从一名侍卫手中接过一把追魂,对着王志远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巨响,王志远胯下的战马发出一声悲鸣,轰然倒地。 王志远猝不及防,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狼狈不堪。 他惊恐地看着郭欣欣手中的小玩意,眼中满是恐惧之色。 这东西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威力! 郭欣欣身后的侍卫们纷纷举起追魂,对准了剩下的黑衣人。 “砰!砰!砰!” 火光闪烁,硝烟弥漫,惨叫声此起彼伏。 在追魂的强大威力下,这些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毫无还手之力,转眼间就被杀得溃不成军。 王志远看着眼前这人间地狱般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躲到了一块大石头后面。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埋伏,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陈智走到王志远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满是嘲讽之色。 陈智居高临下,眼神冰冷如刀锋,直刺王志远内心:“王大人,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今日,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脱身!” 王志远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强作镇定:“陈大人说笑了,下官不过奉命行事,何来手段一说?” “奉命行事?二皇子私养军队,意图谋反,你也敢奉命?”陈智步步紧逼,语气凌厉。 王志远脸色一变,眼神闪烁,却仍嘴硬道:“陈大人慎言!二皇子忠君爱国,绝无谋反之心!你休要血口喷人!” “哼!有没有谋反之心,你我心知肚明!今日之事,我定会如实禀报皇上,到时候看你还如何狡辩!”陈智冷哼一声,不再理会王志远,转身吩咐手下将残余的黑衣人全部拿下。 王志远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夜幕降临,山林中一片寂静,只有篝火燃烧发出的噼啪声。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陈智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他像是没看见王志远眼中的怨毒,自顾自地从包袱里拿出干粮,分发给周围的侍卫。 王志远眼神闪烁,紧紧盯着陈智手中的干粮,心底燃起一丝希望。他悄悄从袖口摸出一包药粉,趁人不备,快速洒向其中一块干粮。 “王大人,怎么不吃?”陈智突然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王志远心中一惊,强装镇定:“陈大人说笑了,下官这就吃。”说着,他拿起那块被下了毒的干粮,故作自然地咬了一口。 陈智没有阻止,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王志远心中冷笑,只要陈智一死,他就能逃脱罪责,甚至可以反咬一口,说陈智才是谋反之人! 然而,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王志远疑惑地看向陈智,却见对方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递到他面前。 “王大人,你是不是很疑惑,为什么你吃了毒药却没有事?”陈智语气平淡,却字字诛心,“这药,能解你所下之毒。” 王志远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王志远面如死灰,手中的干粮掉落在地,摔成几瓣,如同他此刻的心情,碎裂不堪。他怎么也没想到,陈智竟然早就识破了他的诡计,甚至还知道他所下之毒的解药! “你……你究竟想怎么样?”王志远声音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他知道,自己彻底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陈智没有回答,只是将解药递到他嘴边,语气平静得可怕:“吃了它,你也能解毒。” 王志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张开嘴,将解药吞了下去。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 陈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语气变得更加冰冷:“王大人,我劝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我的耐心有限,事不过三,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王志远耳边炸响。他猛然想起,这一路上,自己已经两次试图对陈智下手,而每一次,都被陈智轻松化解。 陈智说得没错,事不过三,如果自己再执迷不悟,恐怕真的会死在前往京城的路上! 明湛焦躁地在书房中来回踱步,华贵的长靴踏在名贵的地毯上,却像是踩在刀尖上,每一步都让他心惊肉跳。 “一千精兵!一千精兵啊!”他猛地停下脚步,一拳砸在红木书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桌上的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滚烫的茶水溅到他的手背上,他却恍若未觉。 他派去拦截陈智的一千精兵,竟然全军覆没了! 心腹侍卫张虎匆匆走了进来,单膝跪地,低声道:“殿下,信使暗卫回来了。” 明湛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快传!” 暗卫步履蹒跚地走进书房,脸色苍白,神情憔悴,与出发前的意气风发判若两人。 明湛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王大人,情况如何?可是得手了?”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但声音中还是难掩一丝颤抖。 暗卫抬起头,目光躲闪,不敢与他对视,支支吾吾地说道:“殿下,陈智……陈智他……” “他怎么了?你倒是说啊!”明湛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他进京了……”暗卫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听不见。 明湛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晕倒过去。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一把抓住暗卫的衣领,怒吼道。 暗卫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浑身一颤,结结巴巴地说道:“陈……陈智他……已经顺利进京了……” 明湛颓然松开手,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如纸。 一千精兵全军覆没,陈智甚至没有中毒,并且毫发无损地进京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王志远根本就没有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一瞬间,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难道……王志远背叛了他? ------------ 第一百八十七章刺杀 京城,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官方馆驿内,陈智与王志远各自占据一间厢房。 陈智正襟危坐,手中翻阅着一本薄薄的册子,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朝中各派系官员的名单和关系图。 他眉头微蹙,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另一间厢房内,王志远却如坐针毡。 他来回踱着步,时不时走到窗边,掀开一角窗帘,警惕地向外张望。 自从那日服下陈智给的解药后,他便一直处于极度的不安之中。 “吱呀——” 一声轻响,房门被人悄无声息地推开。王志远心头一凛,猛地转身,却见一个黑影如鬼魅般闪了进来。 “你是谁?!”王志远惊呼出声,下意识地后退几步。 黑影没有说话,只是冷冷一笑,手中寒光一闪,一柄锋利的匕首直刺王志远心口。 王志远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躲闪,却已经来不及了。 “铛——”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长剑不知从何处飞来,精准地击落了刺客手中的匕首。 刺客显然也没料到会有人突然出现,愣了一下,转身就想逃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杀了他。”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陈智指挥身后的护卫办事。 刺客闷哼一声,应声倒地。 王志远惊魂未定地瘫坐在地上,看着眼前这一幕,冷汗涔涔而下。 陈智缓步走到刺客身边,用脚尖挑起刺客的面罩,露出一张陌生的面孔。 “看来,有人不想让你活着进京啊。”陈智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寒意。 王志远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他知道,陈智说得没错,自己这条命,是陈智救的。 陈智没有理会王志远的反应,只是淡淡地吩咐身后的护卫:“处理干净。” 侍卫领命,将刺客的尸体拖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陈智和王志远两人。 陈智冷冷地扫了一眼瘫软在地上的王志远,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怎么,王大人这是被吓破了胆?连是谁要杀你都想不明白了?” 王志远闻言,身子一颤,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眼神闪烁,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一张张面孔。 会是谁呢? 是那些被他贪墨了银两的官员?还是那些被他陷害过的同僚? 亦或是…… 王志远猛地抬起头,看向陈智,眼中充满了惊恐。 难道是他? 陈智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怎么,王大人怀疑到本官头上了?” 王志远连忙摇头,干笑着说道:“下官不敢,下官只是……” “只是什么?”陈智步步紧逼,语气凌厉,“只是在想,自己到底得罪了多少人,才会招来杀身之祸?” 王志远哑口无言,脸色更加苍白。 陈智不再理会他,转身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王大人还是好好想想,是谁想要你的命吧。本官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说完,陈智推门而出。 陈智走后,王志远立刻挣扎着爬起来,跑到门边,将房门紧紧地关上,又跑到窗边,仔细检查窗户是否关严。 确认房间里里外外都封闭得严严实实,王志远这才稍微安心了一些,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惊魂未定。 他环顾四周,空荡荡的房间,昏暗的烛光,仿佛一只只无形的手,将他紧紧地包围,让他喘不过气来。 王志远越想越害怕,冷汗浸透了衣衫。 他不知道是谁想要杀他,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再次下手。 翌日清晨,陈智早早便带着周通来到了刑部大牢。 王志远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亦步亦趋地跟在陈智身后,一夜未眠的他,此刻仿佛一具行尸走肉,脸色苍白得吓人。 陈智回头瞥了一眼萎靡不振的王志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却没有说话。 刑部衙门,威严庄重,门前两座石狮栩栩如生,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里的森严与肃穆。 陈智径直走进衙门,王志远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刑部大堂内,气氛凝重。 刑部尚书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名叫赵德海,为人刚正不阿,执法严明,在朝中颇有威望。 此时,赵德海正襟危坐于大堂之上,翻阅着手中的卷宗,眉头紧锁,显然对案情颇为重视。 陈智和王志远走进大堂,躬身行礼:“下官陈智(王志远)参见大人。” 赵德海放下卷宗,抬眼看向二人,沉声道:“陈大人,王大人,你们可知本官今日为何传唤你们前来?” 陈智上前一步,拱手道:“回大人,下官已经将周通押解至此,请大人审问。” 说罢,陈智向后退了一步,将身后的周通完全暴露在赵德海的视线中。 周通低着头,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显然对即将到来的审判充满了恐惧。 赵德海的目光落在周通身上,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周通的心思看穿。 他沉声问道:“周通,你可知罪?” 赵德海冷哼一声,将手中的卷宗扔到周通面前,厉声道:“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来人,将周通所犯之罪,一一念给他听!” 一名衙役上前,展开卷宗,高声念道:“周通,身为青州通判,不思为民请命,反而贪污银两……” 随着衙役的宣读,周通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也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王志远站在一旁,听着周通的罪状,冷汗顺着额头不断流淌下来。 他心中暗自庆幸,幸好自己及时与周通划清了界限,否则今日站在这里受审的人,就是他了! 陈智始终面无表情,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赵德海听完周通的罪状,猛地一拍惊堂木,怒喝道:“周通,你可认罪?!” 周通瘫软在地,如同丧家之犬,早已没有了方才的嚣张气焰。 他颤声道:“小人……小人认罪……” “既然认罪,那就按律……” 赵德海正欲宣判,陈智却突然开口打断了他。 “大人且慢!” 赵德海眉头微皱,看向陈智,问道:“陈大人,你还有何事?” 陈智上前一步,拱手道:“大人,下官还有一事禀报。” “说!” “下官查明,这周通之所以敢如此胆大妄为,是因为背后有人指使!” 此言一出,大堂内顿时一片哗然。 王志远更是脸色大变,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 第一百八十八章审判 赵德海闻言,面带诧异:“你说周通背后有人指使,可有证据?是谁指使的?” 陈智早料到赵德海会有此一问,不慌不忙地答道:“回大人,下官并无确凿证据,只是……” 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堂上众人的反应。 王志远闻言,原本提着的心稍稍放下,暗道:“没有证据就好,没有证据就好……” 赵德海见陈智话说一半,心中不悦,正欲发作,却见陈智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只是下官在调查此案时发现,周通平日里生活并不奢靡,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节俭,但他贪污的那些银两却是不翼而飞,下官斗胆猜测,这些银两很可能是被他孝敬了指使他的人。” 陈智这番话看似没有证据,却句句在理,逻辑清晰,让人不得不信服。 赵德海听罢,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他强作镇定,辩解道:“陈大人,你这是捕风捉影,血口喷人!周通贪污的银两,说不定被他藏起来了,你怎么能断定是被他孝敬了别人?” 陈智冷笑一声,反问道:“王大人,下官只是说有这种可能,并没有指名道姓说是你指使的,你为何如此激动?” 王志远闻言,顿时语塞,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陈智不再理会他,转身对赵德海拱手道:“大人,下官以为,此事还需彻查,才能水落石出。” 赵德海点了点头,沉声道:“陈大人言之有理,本官定会彻查此案,绝不姑息!” 他转头看向王志远,眼神锐利,语气严厉:“王大人,你身为青州巡检,对下属监管不力,也难辞其咎!本官命你全力配合陈大人查案,若有半点隐瞒,定不轻饶!” 王志远心中叫苦不迭,却不敢违抗,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王志远回到官驿,心慌得很。 周通不少的事情都是他指使的。万一真的查起来,他绝对脱不开身。 他强压着心中的慌乱,提笔写了一封密信,将京城发生的事情详细告知了二皇子明湛,并请求指示。 信使连夜出发,将密信送往了二皇子封地。 然而,王志远左等右等,却始终没有等到二皇子的回信。 "难道殿下是想弃我于不顾?"王志远心中愈发不安起来。 他很清楚,如果二皇子不能及时保住他,他必死无疑!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王志远心一横,决定铤而走险。 他连夜进宫求见皇上,想要当面向皇上解释清楚一切。 "启禀皇上,臣有要事求见!"王志远跪在御书房外,高声喊道。 然而,任凭他如何呼喊,御书房内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皇上不见客,王大人请回吧。"一名老太监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地说道。 "公公,我真的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禀报皇上,还请公公通融一二!"王志远说着,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到老太监手中。 老太监不动声色地将银子收下,"王大人稍候,咱家进去通报一声。" 老太监掂量了两下,眼中的轻蔑一闪而过。这些个外放的官员,一到京城就没了主意,跟没见过银子似的。 "咱家尽力而为,王大人请回吧。"老太监没多久后又慢悠悠地转身,留下一句不置可否的话。 王志远心急如焚,却也只能在原地干等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不行,我不能再等了!"王志远一咬牙,趁着夜色,偷偷潜入了皇宫。 他凭借着记忆,摸黑来到了御书房外。 "皇上,皇上!臣有天大的事情要禀报!"王志远跪在御书房外,压低了声音,却难掩焦急。 御书房内,皇上正在批阅奏折,听到王志远的呼喊,眉头微微一皱。 "何事如此慌张?"皇上放下手中的朱笔,沉声问道。 王志远心中一喜,皇上肯见他,说明事情还有转机!他连忙叩首道:"皇上,臣有要事禀报,事关重大,还请皇上屏退左右!" 皇上深深地看了王志远一眼,挥了挥手,示意宫女太监们退下。 "说吧,到底何事?" 王志远定了定神,压低声音说道:"皇上,臣得知陈智手中有一件利器,若是能够用于军队,定能大大提升我朝军队战力!" 皇上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精光一闪:"此话当真?" 王志远连忙说道:"千真万确!臣亲耳听陈智说过,这件利器威力巨大,能够……" 王志远添油加醋地将陈智手中的“夜魂”描述了一遍,并将陈智描述成一个野心勃勃,意图谋反的乱臣贼子。 皇上听完王志远的讲述,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你说的可是真的?"皇上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 "臣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皇上!"王志远信誓旦旦地说道。 皇上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传令下去,宣陈智进宫觐见!" 皇上威严的声音在空旷的御书房回荡,陈智不卑不亢地走上前,躬身行礼:“臣陈智,参见皇上。” “免礼。”皇上威严的目光落在陈智身上,带着审视的意味,“王爱卿说你手中有一件利器,名曰‘夜魂’,可确有此事?” 陈智心中了然,王志远果然还是将“夜魂”的事情捅了出去。他面色平静,不慌不忙地答道:“回皇上,‘夜魂’的确存在,只是目前还处于测试阶段,尚未完全成熟。” 皇上眉头微挑,追问道:“哦?此物有何妙用?竟能让王爱卿如此推崇?” 陈智早有准备,从容不迫地解释道:“‘夜魂’乃是一种新型武器,威力巨大,可远距离杀伤敌人,且不易被察觉。臣一直在秘密研制,希望能为我朝军队增添一份助力。” 他顿了顿,语气诚恳地说道:“只是此物研制不易,耗费巨大,且性能尚未稳定,臣担心贸然献上,反倒误了国家大事,故而一直未曾禀报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御书房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陈智低着头,心中却波澜不惊。他知道,皇上此刻心中定然充满了疑虑,但他也相信,以皇上英明神武,定能明辨是非。 ------------ 第一百八十九章出卖陈智 良久,皇上终于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既然如此,你为何又要将此事告知王爱卿?” 陈智早料到皇上会有此问,隐去了二皇子精兵的事情,不慌不忙地解释道:“臣与王大人相识多年,私交甚笃。前些日子,王大人偶然间得知此事,对‘夜魂’颇感兴趣,臣一时不察,便透露了几句。却不料……” 他故意顿了顿,露出几分无奈和自责的神情,“臣万万没想到,王大人竟会将此事告知皇上,是臣失言,还请皇上降罪。” 陈智这番话,半真半假,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他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此刻必须小心谨慎,才能化险为夷。 皇上深深地看了陈智一眼,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内心。然而,陈智面色平静,眼神清澈,看不出丝毫破绽。 “罢了,此事你做得虽有不妥,但念在你一片忠心,朕便不予追究。”皇上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陈智,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只是这‘夜魂’事关重大,你需尽快将其完善,待测试完毕后,即刻呈交于朕。” “臣遵旨!”陈智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恭敬地应道。他知道,自己这一关,算是暂时过去了。 正当陈智准备告退,御书房的门突然被用力推开,一名浑身是土,盔甲歪斜的信使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报——!启禀皇上,大事不好!北疆八百里加急!”信使跪倒在地,高举着一封用红漆封口的信笺,声音嘶哑,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皇上面色一沉,厉声问道:“发生了何事?如此慌张!” 信使颤抖着手,将信笺举过头顶,语气急促地说道:“回禀皇上,北疆蛮夷进犯,边关告急!镇守北疆的李将军,请求朝廷速速派兵支援!” 此言一出,御书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皇上猛地站起身,一把夺过信笺,展开细细查看。 陈智站在一旁,眉头紧锁,心中暗道:边关战事?怎么会如此突然? 皇上看完信笺,脸色铁青,将信笺重重地拍在桌案上,怒道:“岂有此理!这些蛮夷,竟敢趁我大乾内乱之际,进犯边疆,真是胆大包天!” 他来回踱步,眼中满是焦急和愤怒。 片刻后,皇上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猛地转身看向陈智,沉声道:“陈爱卿,你即刻动身,前往北疆支援!” 陈智心中一惊,连忙跪下道:“皇上,臣此次进京,是为了……” “朕知道!”皇上语气坚决地打断了他,“但如今边关告急,事关重大,你又懂研究利器!” 陈智还想再说什么,皇上却摆了摆手,语气不容置疑:“此事就这么定了!你速速回去准备,明日一早,便启程前往北疆!” 陈智无奈,只得叩首领命:“臣……遵旨!” 他知道,皇上的决定,无人可以更改。更何况,保家卫国,本就是他的职责所在。 只是,他心中隐隐感到不安,总觉得这突如其来的战事,透着一丝诡异。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陈智府邸外就已聚集了一队人马,各个身披盔甲,手持奇怪的武器,显然是做好了随时出发的准备。 陈智调转马头,大手一挥:“出发!” 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朝着北疆的方向疾驰而去。 然而,就在陈智率军离开青州城不久,城中却开始流传起了一些关于他的流言蜚语。 “你们听说了吗?陈大人这次是被皇上派去北疆打仗了!” “可不是嘛!听说这次蛮夷来势汹汹,陈大人此去凶多吉少啊!” “哎,谁说不是呢!陈大人虽然聪明能干,但这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一个文官,哪里是那些蛮夷的对手啊!” “就是,我看啊,这次陈大人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这些流言蜚语传到了郭欣欣的耳中,她顿时勃然大怒。 “这些人真是太过分了!竟然敢如此诋毁陈大哥!”郭欣欣气得直跺脚,“不行,我得进宫去,让皇上收回成命!” 郭欣欣心急如焚,立刻动身前往皇宫。 御书房内,皇上正在批阅奏折,见郭欣欣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不禁眉头微皱。 “欣儿,你这是怎么了?如此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皇上,您为什么要派陈智去北疆打仗啊?”郭欣欣开门见山地问道,“他一个文官,哪里会打仗啊!” 皇上放下手中的奏折,,语气平静地说道:“你这是关心则乱了。陈智虽然是文官出身,但他却是懂奇兵异数,而且足智多谋,并非你想象的那般不堪一击。” “可是……”郭欣欣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皇上打断了。 “好了,朕意已决,你不必再说了。”皇上语气坚定地说道,“朕相信陈智有能力平定这场战乱,凯旋而归!” 郭欣欣见皇上态度坚决,知道自己再劝说也是无用,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郭欣欣走出御书房,心中五味杂陈。皇上虽然没有答应收回成命,但言语间对陈智的信任和器重却溢于言表,这让她稍稍安心了些。 但她转念一想,陈智此去北疆,凶险难测,府中还有三位嫂嫂对此事一无所知。想到这里,郭欣欣心中一紧,决定先回青州一趟,将此事告知三位嫂嫂,也好让她们有个准备。 青州城,陈府。 李如眉、柳玉莲、邱若男三位夫人正在后花园中品茶聊天,一派悠闲自在的景象。 “大嫂,你说这眼看都要过半个月了,智儿怎么还没回来?”柳玉莲放下茶杯,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李如眉轻轻叹了口气:“是啊,自从智儿当上这青州知府,就越来越忙了,咱们这些做嫂嫂的,也只能在府里干着急。” 邱若男性格直爽,闻言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二嫂,你就别担心了,智儿机灵着呢,不会有事的。” 话音刚落,就见丫鬟春桃急匆匆地跑进花园,脸上带着一丝慌张。 “三位夫人,郭小姐来了!” 三位夫人闻言,皆是一愣。郭欣欣和陈智的关系,她们是知道的,平日里郭欣欣也时常来府上,但像今天这样神色匆匆,还是头一次。 “快请郭小姐进来!”李如眉连忙吩咐道。 片刻后,郭欣欣便在春桃的带领下走进了花园。 “欣欣,你怎么来了?”李如眉见郭欣欣脸色不太好,关切地问道。 ------------ 第一百九十章追随陈智 郭欣欣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向三位夫人行了一礼:“三位嫂嫂,我今天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们。” 三位夫人见郭欣欣神色凝重,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欣欣,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智儿他……”李如眉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不敢再说下去。 郭欣欣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陈大哥他……被皇上派去北疆打仗了。” “什么?!” 三位夫人闻言,顿时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这……这怎么可能呢?”柳玉莲喃喃自语道,“智儿他一个文官,怎么会被派去打仗呢?” 邱若男更是直接站起身来,语气急促地问道:“欣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清楚啊!” 郭欣欣见状,知道此事太过突然,三位嫂嫂一时难以接受,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说了一遍。 听完郭欣欣的讲述,三位夫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北疆战事吃紧,皇上这才点名要陈智带兵支援。 但即便如此,她们心中还是充满了担忧和不安。北疆苦寒之地,蛮夷凶残,陈智此去,可谓是凶多吉少。 “不行,我得进宫去求皇上,让他收回成命!”李如眉猛地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郭欣欣连忙拉住她,劝慰道:“大嫂,你别冲动!皇上已经下旨,岂能轻易更改?你现在进宫,也无济于事啊!” 李如眉闻言,顿时瘫坐在椅子上,泪如雨下:“那……那可怎么办啊?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智儿去送死吗?” 柳玉莲和邱若男也是泣不成声,整个花园里顿时充满了悲伤的气氛。 郭欣欣看着三位嫂嫂悲痛欲绝的样子,心中也是十分难过。 她知道,此时此刻,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陈智此去,凶险难测,她们心中的担忧和恐惧,她感同身受。 “三位嫂嫂,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心,我相信陈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归来的。”郭欣欣柔声安慰道,语气中却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勉强。 她顿了顿,目光坚定地说道:“我打算过几日便动身前往北疆,替三位嫂嫂去看看陈大哥。” 此言一出,三位嫂嫂皆是一惊。 “欣欣,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去那苦寒之地做什么?那里刀剑无眼,太危险了!”李如眉第一个反对,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是啊,欣欣,你还是别去了,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让智儿分心。”柳玉莲也跟着劝道。 只有邱若男没有说话,她紧紧地握着拳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郭欣欣知道三位嫂嫂是关心自己,但她心意已决,语气坚定地说道:“三位嫂嫂放心,我此去并非鲁莽行事,我已经安排妥当,会有人保护我的安全。”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位嫂嫂,柔声问道:“三位嫂嫂可有什么东西要我带给陈大哥的?” 李如眉和柳玉莲闻言,皆是低头沉思起来。她们知道,此去路途遥远,凶险难测,能带的东西有限,必须好好斟酌。 片刻后,李如眉抬起头,眼眶微红地说道:“麻烦欣欣帮我带几件智儿平日里穿的衣服,还有他爱吃的糕点,告诉他,家里一切都好,让他安心在外面,不用挂念。” 柳玉莲也跟着说道:“我这里也一样,麻烦欣欣帮我带一些智儿平日里用的文房四宝,还有他最喜欢的那把折扇,告诉他,我和大嫂在家等他回来。” 郭欣欣一一答应下来,最后将目光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邱若男,柔声问道:“三嫂,你呢?可有什么东西要我带给陈大哥的?” 邱若男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郭欣欣,沉声道:“我跟你一起去!” 郭欣欣闻言,心中一惊,连忙拒绝道:“三嫂,这怎么行?你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呢?” 邱若男站起身来,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习武多年,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此去北疆,我可以保护你的安全!” 郭欣欣还想再劝,却被邱若男打断:“欣欣,你就让我去吧,我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智儿去冒险,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看着邱若男眼中的坚定和决绝,郭欣欣知道,自己再怎么劝说也是无济于事。她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邱若男的请求。 北上的官道上,两辆马车不紧不慢地行驶着。 “小姐,咱们就这么走了?万一老爷怪罪下来……”丫鬟小玉掀开车帘一角,不安地问道。 郭欣欣面色平静地放下手中书卷,“我意已决,此事无需再议。”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一旁的邱若男打断小玉的话,“你家小姐的决定,何时轮到你置喙了?” 小玉被邱若男凌厉的眼神吓得脖子一缩,不敢再言语,乖乖放下车帘,心中却暗暗叫苦,这趟北疆之行,怕是不太平啊。 官道两旁,山势渐险,茂密的树林遮天蔽日,几声乌鸦的啼叫声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停车!” 一声暴喝,数名黑衣人从林中跃出,将两辆马车团团围住。 “什么人?”车夫惊慌失措地问道。 黑衣人冷笑一声,并不答话,长刀出鞘,直指车内,“识相的,就乖乖下车受缚,否则,别怪刀剑无眼!” “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拦路抢劫,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邱若男掀开车帘,怒目圆睁,厉声喝道。 “呦,还是个辣妞!”黑衣人首领淫笑着打量着邱若男,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兄弟们,给我上,男的杀了,女的留下!” “找死!”邱若男怒喝一声,飞身跃出马车,手中长剑寒光一闪,直取黑衣人首领面门。 黑衣人首领显然低估了邱若男的实力,仓促间举刀格挡,却被邱若男一剑震退数步。 “好厉害的娘们!”黑衣人首领稳住身形,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挥舞长刀,再次攻向邱若男。 ------------ 第一百九十一章不会有事的 一时间,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 郭欣欣坐在马车内,听着外面的打斗声,心中焦急万分。她虽然相信邱若男的实力,但对方人多势众,时间一长,难免会有闪失。 “小姐,怎么办?”小玉紧紧抓住郭欣欣的胳膊,脸色苍白,瑟瑟发抖。 郭欣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别怕,三嫂武功高强,还有我们的护卫,不会有事的。”郭欣欣安慰着小玉,同时也在心中祈祷,希望援兵能够尽快赶到。 就在这时,官道另一头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吁——” 十数名身穿盔甲的士兵策马赶到,为首一人,身披银色战甲,手持长枪,英姿飒爽,正是大皇子明英! “住手!”明英一声暴喝,如平地惊雷,震慑四方。 黑衣人首领见状,知道今日事不可为,一声唿哨,带着手下人马落荒而逃。 “三嫂,你没事吧?”郭欣欣急忙下车,跑到邱若男身边,关切地问道。 邱若男摇了摇头,“我没事,多亏大皇子大皇子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多谢大皇子大皇子救命之恩!”郭欣欣和邱若男齐齐向明英行礼道谢。 明英翻身下马,扶起二人,温言道:“二位不必多礼,此番也是我收到消息,特意前来接应二位的。” “消息?什么消息?”郭欣欣疑惑地问道。 明英目光深沉地望向远方,“此事说来话长,咱们还是先离开此地再说吧。” 郭欣欣和邱若男对视一眼,心中更加疑惑,但还是跟着明英上了马车,一行人朝着附近城镇方向疾驰而去。 城镇客栈内,明英屏退左右,房间里只剩下他与郭欣欣、邱若男三人。 “大皇子大皇子,您方才说收到消息,可是与陈大人有关?”郭欣欣开门见山地问道,眉宇间难掩担忧之色。 明英点点头,语气沉重,“不错,我得到消息,二弟他……”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半晌才继续说道:“二弟他暗中派人前往北疆,意图对陈大人不利。” “什么?!”郭欣欣闻言大惊失色,“二皇子为何要如此做?他难道不知陈大人此去是为了平定战乱,是为了大乾江山吗?” 邱若男也是一脸震惊,但很快便冷静下来,沉声问道:“大皇子可知二皇子派了何人前往北疆?他们打算如何对陈大人不利?” 明英摇摇头,“具体细节尚不清楚,但我已派人暗中保护陈大人,二位不必太过担心。” “这怎么行?!”郭欣欣急切地说道,“陈大人如今身处险境,我们岂能坐视不理?我这就动身前往北疆,与陈大人共进退!” “欣欣,你冷静些!”明英按住郭欣欣的肩膀,语气严肃,“如今情况不明,你贸然前往北疆只会添乱,于事无补。” “可是……”郭欣欣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明英打断。 “欣欣,你听我说,”明英语气温和了几分,“我知道你担心陈大人,但你要相信他,他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你留在这里,等我消息,我会尽快查明真相,确保陈大人的安全。” 郭欣欣咬着嘴唇,眼眶微红,心中充满了担忧和无助。 明英也说道:“欣欣,我知道你心系陈大人,但你也要为自己的安全考虑。你放心,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将陈大人平安带回。” 郭欣欣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她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她必须相信陈智,相信明英。 “大皇子,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邱若男问道。 明英沉吟片刻,说道:“你们先回青州,静观其变,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们的安全。” “回青州?”郭欣欣有些不解,“可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明英打断了她,“但现在青州比任何地方都安全。二弟的目标是陈大人,只要你们不在他眼前晃悠,他就不会对你们下手。” 郭欣欣和邱若男对视一眼,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我们听大皇子的。”郭欣欣说道,“但请大皇子务必保证陈大人的安全,否则……” “否则什么?”明英挑眉问道。 郭欣欣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明英见状,微微一笑,“放心吧,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 送走郭欣欣和邱若男后,明英独自一人站在窗前,望着远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将天边染成一片橙红。 陈智一行人风尘仆仆,终于抵达一座小镇。 “大人,前面就是落霞镇了,咱们今晚就在此歇息一晚吧。”一名护卫策马来到陈智身边,恭敬地说道。 陈智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前方炊烟袅袅的小镇,心中却无半分轻松之意。 此次北上,危机四伏,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丝毫不敢懈怠。 进入小镇,找了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客栈,陈智一行人便住了进去。 简单用过晚饭后,陈智将几名护卫叫到房间,低声吩咐了几句。 “记住,务必小心谨慎,不可打草惊蛇。” “是,大人!” 护卫们领命而去,房间里只剩下陈智一人。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着远处渐渐沉入夜幕的群山,眉头微微皱起。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陈智收回思绪,沉声问道:“谁?” “陈大人,是我。” 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语气恭敬。 陈智心中疑惑,却还是走到门边,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一个身材瘦削,面容普通的中年男子,一身粗布麻衣,腰间佩着一柄长剑,看起来像是一个寻常的江湖客。 “你是何人?找我何事?”陈智目光锐利地打量着对方,沉声问道。 “在下江湖散人,听闻陈大人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特来请教。”中年男子抱拳行礼,语气谦卑。 ------------ 第一百九十二章怕是认错人了 陈智眉头微挑,心中暗道:“奇门遁甲之术?我何时精通此术了?” “阁下怕是认错人了,在下并不精通什么奇门遁甲之术。”陈智淡淡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 “陈大人何必隐瞒,在下亲眼所见,那‘追魂’之术,可是令在下大开眼界啊!”中年男子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似乎对陈智的“奇门遁甲之术”十分感兴趣。 陈智心中一动,瞬间明白过来,对方口中的“追魂”之术,指的应该是自己之前让郭欣欣护卫用的武器,因为威力太大,被人认为是奇门异术了。 “你想怎么样?”陈智不动声色地问道,目光紧紧盯着对方,暗中戒备。 “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想请教一下‘追魂’之术的奥妙之处。”中年男子依旧保持着谦卑的姿态,但语气却变得有些急切起来。 “我说了,我不会什么‘追魂’之术,你找错人了。”陈智冷声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陈大人,明人不说暗话,在下知道你身怀绝技,何必藏着掖着呢?”中年男子见陈智不肯承认,语气也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 “我最后再说一遍,我不会什么‘追魂’之术,你再纠缠不清,休怪我不客气!”陈智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语气冰冷。 “敬酒不吃吃罚酒!” 中年男子见陈智软硬不吃,顿时恼羞成怒,猛地拔出腰间长剑,指着陈智。 “敬酒不吃吃罚酒!” 中年男子见陈智软硬不吃,顿时恼羞成怒,猛地拔出腰间长剑,指着陈智。剑身在昏黄的烛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芒,映照着中年男子狰狞的面孔。 “就凭你也想动我?”陈智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他早有防备,侧身避开剑锋,同时闪电般出手,一把扣住中年男子的手腕,用力一扭。 “咔嚓!” 骨骼断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中显得格外刺耳。 中年男子惨叫一声,手中的长剑应声落地,他捂着剧痛的手腕,额头上冷汗直冒。 陈智没有丝毫留情,抬腿一脚踹在中年男子的腹部,将他踹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说,是谁派你来的?”陈智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中年男子,语气冰冷。 中年男子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牵动了伤势,疼得龇牙咧嘴。 “我……我……” 他支支吾吾,却始终不肯说出幕后主使。 陈智眼中寒芒一闪,他知道,想要从这个家伙口中问出什么,恐怕不容易。 他不再废话,束缚了中年男子,然后打开房门,对着外面喊道:“来人!” 两名护卫闻声赶来,看到房间里的情形,都是一惊。 “大人,这是……” “把他给我绑起来,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陈智冷冷地吩咐道。 “是!” 两名护卫不敢怠慢,立刻上前将中年男子五花大绑,然后抬了出去。 陈智走到窗边,望着漆黑的夜空,眉头紧锁。 他知道,这件事绝不简单。 这个中年男子,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幕后之人,才是真正的威胁。 是谁想要置他于死地? 是明湛?还是王志远?又或许其他的人。 陈智心中思忖着,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清真相,将幕后黑手绳之以法! 第二天一早,陈智便带着被俘的中年男子,启程赶往京城。 一路上,他都在思考着如何才能从中年男子口中撬出幕后主使。 他知道,常规的审讯手段,对这个家伙恐怕没什么用。 必须想个别的办法才行。 抵达京城后,直接进宫面圣。 御书房内,皇帝正在批阅奏折,见陈智求见,便放下手中的笔,问道:“陈爱卿,这么晚了你来见朕,可是有什么要事?” 陈智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的猜测,详细地禀报给了皇帝。 皇帝听完,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刺杀朝廷命官,简直是目无王法!” 他猛地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说道。 “陈爱卿,你放心,朕一定会彻查此事,给你一个交代!” 陈智拱手道:“谢陛下!微臣还有一事,想请陛下恩准。” “你说。” “微臣想将此人交给陛下,由陛下亲自审问。” 陈智说着,将一直带在身边的中年男子推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普通,却透着一股阴狠之气的中年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你为何要刺杀陈爱卿?”他沉声问道。 中年男子低着头,一言不发。 “不说?”皇帝冷笑一声,“来人,上刑!” 两名侍卫立刻上前,拿出各种刑具,准备对中年男子用刑。 “慢着!” 陈智突然开口阻止道。 “陛下,此人身份不明,万一他真是受人指使,严刑拷打之下,难免会胡乱攀咬,到时候反而会打草惊蛇。”陈智拱手,不卑不亢。 皇帝闻言,眉头微皱,觉得陈智说得有几分道理。沉吟片刻,他挥了挥手,示意侍卫退下。“那依陈爱卿之见,该如何处置此人?” 陈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眼中闪过一丝寒芒。“陛下,有一种刑罚,不见刀剑,却能摧人心智,让人不吐不快。” 皇帝来了兴趣,“哦?是何刑罚?” “幽闭。”陈智缓缓吐出两个字。 皇帝不解,“幽闭?” “将此人关押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不见阳光,不闻人声,每日只给清水,不给食物。不出三日,他定然精神崩溃,到时候不用我们逼问,他自己就会招供。”陈智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森森寒意。 皇帝闻言,心中一凛。他久居深宫,自然明白这种不见天日的折磨,远比皮肉之苦更加可怕。 “好,就依陈爱卿所言,将此人押入天牢,严加看管!”皇帝一声令下,两名侍卫立刻上前,将中年男子拖了下去。 “陛下英明。”陈智垂首,掩去眼底的寒芒。 他清楚这个男子不是二皇子的人,只怕也和其他的朝廷要臣有关。 ------------ 第一百九十三章早做准备 自己就算知道真相,对自己也没任何好处。 他目光一转,道:“只是微臣此番进京,是为了北疆战事,如今突厥来势汹汹,还请陛下以国事为重,早日让微臣返回边疆,也好早做准备。” 皇帝闻言,果然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战事上,他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忧虑:“爱卿所言极是,如今边关吃紧,的确耽误不得。只是这‘追魂’之术非同小可,朕还需要你……” “陛下!”陈智突然提高了音量,打断了皇帝的话,“微臣不才,愿为陛下分忧!这‘追魂’到底还没完善,微臣愿在赶路途中,潜心研究,争取早日研制出第二版‘追魂’,为陛下分忧!” 他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仿佛将生死置之度外,一心只为国为君,听得皇帝龙颜大悦。 “好!好一个‘为陛下分忧’!陈爱卿果然忠心耿耿,朕心甚慰!”皇帝朗声大笑,重重地拍了拍陈智的肩膀,“既然如此,朕便允了你!来人,传朕旨意,即刻为陈爱卿准备车马,多加派精兵护送,务必保证陈爱卿一路安全!” “微臣谢主隆恩!”陈智跪地谢恩。 “爱卿快快请起。”皇帝虚扶了一把陈智,又关切地问道,“不知爱卿还需要些什么?尽管开口,朕定当满足!” 陈智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陛下,微臣此去路途遥远,研究‘追魂’之术也需要耗费不少心神,还请陛下恩准,让微臣从宫中挑选几名机灵的宫女随行,也好照顾微臣的饮食起居。” 皇帝闻言,不假思索地便答应了:“这是自然,朕这就命人去办!” 陈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拱手道:“微臣谢陛下恩典!” 他心中暗自盘算,这宫中耳目众多,自己身边若是没有几个信得过的人,只怕还没到边疆,便已成了刀下亡魂。 皇帝见陈智如此“尽心尽力”,心中愈发满意,当即命人准备妥当,三日后,便让陈智带着一队精兵和几名宫女,浩浩荡荡地离开了京城,朝着青州的方向而去。 陈智一行人马不停蹄,终于在五日后抵达一座繁华的城镇。 夕阳西下,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与京城相比,别有一番热闹景象。 陈智勒马停在一间名为“悦来客栈”的酒家前,翻身下马。 “大人,咱们今晚就在此歇息吧。”一名护卫上前牵过缰绳,恭敬地说道。 陈智微微颔首,抬步迈入客栈。店内人声鼎沸,掌柜的见他衣着不凡,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这位公子,打尖还是住店?我们店可是这镇上最好的客栈,客房干净整洁,饭菜也是远近闻名……” 陈智淡淡扫了一眼四周,语气平静:“一间上房,再准备一桌好酒好菜,送到房间里来。” “好嘞!公子楼上请!”掌柜的殷勤地招呼小二带路。 陈智刚踏上楼梯,便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不动声色地抬头望去,只见二楼雅座的栏杆处,一名女子正倚栏而立,一双媚眼含情脉脉地望着他,红唇轻启,似在低声呢喃着什么。 那女子身穿一袭水红色纱裙,身材婀娜,肌肤胜雪,眉如远山,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令人难以移开视线。 陈智心中冷笑一声,这美人计未免也太过拙劣了些。他并未理会那女子的目光,径直跟着小二上了楼。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陈智沐浴更衣后,便坐在桌边,慢条斯理地品尝着送来的酒菜。 突然,房门被人轻轻叩响。 “进来。”陈智头也不抬地说道。 房门被推开,一抹香风扑鼻而来,那名红衣女子款款走入房间,脸上带着娇羞的笑容:“公子,奴家名叫红袖,不知可否与公子共饮一杯?” 陈智放下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哦?姑娘如此盛情,在下却之不恭。” 红袖闻言,心中一喜,莲步轻移,走到陈智身边坐下,端起酒壶,为他斟满一杯酒:“公子请。” 陈智端起酒杯,久久没有饮下。 红袖媚眼如丝,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语气娇嗔道:“公子真是好生无趣,奴家不过是见公子风度翩翩,想与公子交个朋友罢了。” 陈智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红袖的一举一动,心中冷笑,这女人一颦一笑都透着刻意,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哦?不知姑娘想与在下交个什么样的朋友?”陈智故作好奇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红袖见陈智终于肯接话,心中暗喜,她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故意露出胸前一片雪白,声音更加娇媚:“公子说笑了,奴家不过一介弱女子,能与公子这样的英雄人物结识,已是三生有幸。” “英雄人物?”陈智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姑娘怕是认错人了,在下不过是一介商人,可不是什么英雄人物。” 红袖掩嘴轻笑,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公子谦虚了,奴家可是听说,公子这一次可是准备去趟边疆,不知是做了如何准备?” 红袖故意拖长了尾音,目光灼灼地盯着陈智,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蛛丝马迹。 陈智心中冷笑,这女人果然是冲着边疆的事情来的。他放下酒杯,故作随意地说道:“边疆苦寒,在下不过是去谈了一桩生意罢了,哪有什么值得一提的。” “生意?”红袖故作惊讶地问道,“什么生意竟然要跑到边疆去做?莫非是贩卖神兵利器?” 陈智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只是端起酒杯,轻轻摇晃着杯中的酒水,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 红袖见陈智不愿透露,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再次端起酒杯,娇声道:“公子,奴家敬你一杯,预祝公子生意兴隆。” 说罢,红袖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目光灼灼地盯着陈智,等待着他的回应。 陈智自然明白红袖的心思,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放下酒杯,突然高声喊道:“来人!” 话音刚落,两名护卫便推门而入,单膝跪地,抱拳道:“大人,有何吩咐?” 红袖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她脸色一变,有些慌乱地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陈智没有理会红袖,而是冷声对两名护卫说道:“将这位姑娘拿下,她乃是细作,速速将她押送回京,交给皇上处置!” “什么?!”红袖顿时花容失色,她想要辩解,却被两名护卫毫不留情地制住,动弹不得。 ------------ 第一百九十四章血口喷人 “你……你血口喷人!我……我不是什么细作!”红袖拼命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陈智冷冷地看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怜悯:“是不是细作,你自己心里清楚,到了皇上面前,自有分晓。” 说罢,陈智便不再理会红袖的叫喊,挥了挥手,示意护卫将她带走。 两名护卫押着不断挣扎的红袖离开了房间,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平静。 红袖被拖出去后,陈智把所有的护卫叫到了房间,这般多人,但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陈智独自坐在桌边,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一下又一下,敲击着每个人的心房。 护卫们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们从未见过有人如此杀伐果断的一面,刚才那名女子虽然妖娆妩媚,但怎么看也不像是什么细作,可大人却毫不犹豫地将她拿下,这让他们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 “大人……”一名护卫壮着胆子开口,想要询问些什么,却被陈智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 “都给我听好了!”陈智猛地站起身,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我的房间半步!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我拦在外面!” 护卫们被陈智的气势震慑,纷纷低下头,齐声应道:“是!” “还有,”陈智环视了一圈,目光锐利如刀,“管好你们的嘴,不该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许泄露出去!否则……” 他故意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让在场的护卫们不寒而栗。 “明白了吗?!”陈智厉声问道。 “明白!属下明白!”护卫们吓得浑身一颤,连忙点头如捣蒜。 陈智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护卫们如蒙大赦,赶紧躬身退出了房间,轻轻关上房门。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陈智一人,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街道,眼中闪过一抹凝重。 他知道,自己这次去边疆,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那些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想方设法地除掉自己。 他转过身,回到桌边,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展开细细阅读起来。 这封信是郭欣欣派人送来的,信中详细汇报了青州的情况,以及明湛最近的动向。 晨曦透过窗棂洒入房间,陈智将昨晚的信笺收入怀中,简单洗漱后,唤来护卫准备出发。 一行人骑着马,离开了这座繁华的城池,朝着北方疾驰而去。 官道两旁,树木葱郁,鸟语花香,但陈智却无心欣赏这美丽的景色,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大人,前面好像有情况!”一名护卫突然指着前方说道。 陈智抬头望去,只见前方的官道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鲜血染红了地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下马,小心戒备!”陈智沉声下令,翻身下马,抽出腰间的佩剑,谨慎地朝着前方走去。 护卫们也纷纷下马,抽出兵器,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陈智走到尸体旁,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这些尸体都是身穿黑衣,脸上蒙着黑布,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大人,这些杀手都是一击毙命,看来是高手所为。”一名护卫检查了尸体后,沉声说道。 陈智点了点头,目光扫视着四周,想要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大人,你看!”一名护卫突然指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说道,“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陈智顺着护卫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棵大树的树干上,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 “这是……”陈智眉头紧锁,仔细辨认着这个符号,突然,他的脸色一变,“不好,这是陷阱!” 话音刚落,周围的树林中突然传来一阵破空之声,数十支利箭从四面八方射来,直奔陈智等人而去。 “保护大人!”护卫们见状,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器,将陈智团团围住,抵挡着漫天箭雨。 陈智临危不乱,挥舞着手中的佩剑,将射向自己的利箭一一击落。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陈智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他纵身一跃,跳到了一棵大树上,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想要找出暗中放箭之人。 “大人,小心!”一名护卫突然惊呼一声。 陈智心中一惊,连忙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脚下,竟然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陷阱,陷阱底部插满了锋利的竹签,如果掉下去,必死无疑。 “好阴险的陷阱!”陈智心中暗骂一声,连忙稳住身形,想要跳回地面。 就在这时,周围的树林中再次传来一阵破空之声,数十支利箭再次射来,封死了陈智所有的退路。 “大人!”护卫们见状,顿时大惊失色,想要上前营救,却被漫天箭雨逼退。 陈智身处险境,却依然保持着冷静,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决然之色。 “既然你们想杀我,那就来吧!”陈智怒吼一声,挥舞着手中的佩剑,朝着陷阱边缘的一根树枝砍去。 “咔嚓”一声,树枝应声而断。 陈智借着这股反震之力,身体腾空而起,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陷阱,落在了另一棵大树上。 “好险!”陈智心中暗道一声,还没等他喘口气,周围的树林中再次传来一阵破空之声,更多的利箭射来,将他团团包围。 陈智深吸一口气,对身旁的几名宫女沉声说道:“按计划行事!” 这些宫女都是他从皇宫里挑出来的,机灵的很,被陈智这几天调教过,此时她们立马明白了陈智的想法。 几名宫女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她们毫不犹豫地打开随身携带的香囊,顿时,一股奇异的香味弥漫开来。 “不好,有毒!” “快撤!” 原本隐藏在暗处的刺客们猝不及防,纷纷中招,惊慌失措地想要撤退。 陈智抓住时机,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树林间,手中长剑化作道道寒光,收割着敌人的性命。 “咳咳咳……” “我的腿……动不了了……” 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刺客们,此刻一个个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着。 “大人神机妙算,属下佩服!”护卫们也趁机反击,很快便将剩下的刺客全部解决。 陈智收剑而立,看着满地尸体,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将这些人的尸体处理干净,不要留下任何痕迹。”他冷冷地下令,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护卫们领命,迅速开始清理战场。 陈智走到一棵大树旁,伸手抚摸着树干上刻着的奇怪符号,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 第一百九十五章报平安 陈智从怀中掏出一方素帕,小心翼翼地覆盖在符号上,用随身携带的炭笔细细描摹。炭笔摩擦着素帕,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在寂静的树林中显得格外清晰。 夜幕降临,陈智回到房间,点燃烛火。昏黄的灯光映照着他疲惫的面容,更显得他眉宇间那抹化不开的凝重。 他从怀中掏出描摹着符号的素帕,铺在桌上,仔细端详。烛光摇曳,符号的阴影也随之晃动,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陈智拿起毛笔,蘸饱墨汁,在信纸上写下几行寒暄报平安的字。 他顿了顿,将那张描摹着符号的素帕小心地夹进信封,“……信中另附一物,望你能帮我查清其来历,万事小心。” 写完信,陈智将信封仔细封好,塞入信鸽中 陈智望着信鸽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这一路走来,看似平静,却处处透着古怪。 先是那伙训练有素的刺客,下手狠辣,招招致命,若非自己早有防备,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再就是那枚奇怪的符号,分明是某种标记,却从未见过,更不知其背后隐藏着怎样的势力。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紧紧笼罩,让他喘不过气来。陈智深知,自己这一趟北疆之行,注定不会平静。 “大人,前面就是清河镇了,咱们今晚就在此歇息吧。”护卫张虎的声音打断了陈智的思绪。 陈智抬头望去,只见一座古朴的小镇出现在眼前,青砖灰瓦,炊烟袅袅,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宁静祥和。 然而,陈智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他深知,越是平静的表面,往往隐藏着越大的危险。 一行人乔装打扮,低调地进了城。然而,他们刚进城门,就被一群官兵拦住了去路。 “来者可是陈大人?”为首的官兵上前一步,恭敬地问道。 陈智心中一沉,看来自己的行踪早已暴露。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正是在下,不知有何贵干?” “我家大人早已恭候多时,请陈大人移步府衙一叙。”官兵侧身让开一条路,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智知道,对方既然已经设下埋伏,自己再怎么躲避也无济于事。与其跟他们兜圈子,倒不如直接去会一会这位“大人”,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带路了。”陈智淡淡一笑,跟着官兵朝府衙走去。 清河镇的知府姓刘,名叫刘安,是个年过半百的老者,看起来慈眉善目,和蔼可亲。 刘安对陈智的到来表现得十分热情,不仅设宴款待,还安排了舒适的住处。 “陈大人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下官已备下薄酒素菜,还望陈大人不要嫌弃。”刘安举起酒杯,笑呵呵地说道。 “刘大人客气了。”陈智也举起酒杯,与刘安轻轻碰了一下,浅尝辄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安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陈大人此番北上,可是为了北疆战事?” 陈智放下筷子,淡淡一笑,“刘大人消息倒是灵通,连此事都知道了。” “下官也是听闻了一些风声,不知是真是假。”刘安故作神秘地说道。 “哦?不知刘大人都听到了些什么?”陈智不动声色地问道。 “下官听说……”刘安压低了声音,凑到陈智耳边,低声说道,“北疆战事,另有隐情……” 陈智心中一动,看来这刘安果然知道些什么。他不动声色地问道:“哦?此话怎讲?” 刘安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摇了摇头,故作高深地说道:“天机不可泄露,天机不可泄露啊……” 陈智心中冷笑,这刘安分明是在吊他的胃口。他也不点破,只是淡淡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刘大人休息了。” 说完,陈智起身告辞。 陈智的话音刚落,便欲转身离去。 刘安见状,心中顿时急了。 这尊财神爷可不能就这么放走了! 他连忙起身,几步上前,一把拉住陈智的衣袖,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陈大人留步,留步!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人恕罪,恕罪啊!” 陈智停下脚步,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刘安,问道:“哦?不知刘大人何处得罪了在下?” 刘安干笑了两声,搓着手,赔笑道:“陈大人说笑了,下官岂敢得罪大人您呢?只是……只是下官方才一时口误,还望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口误?”陈智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刘安,“不知刘大人方才说的是哪一句口误啊?” 刘安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眼珠子转了转,陪着笑脸说道:“就是……就是方才下官说……说北疆战事另有隐情那句……” “哦?那依刘大人的意思,是说北疆战事并无隐情了?”陈智似笑非笑地看着刘安,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刘安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自己这是说错话了。 他连忙摆手,解释道:“不不不,陈大人误会了,下官并非这个意思。下官的意思是……是下官方才只是道听途说,并不知道真假,所以才不敢妄言……” “哦?既然是道听途说,那刘大人为何又要告诉在下呢?”陈智步步紧逼,不给刘安任何喘息的机会。 刘安被陈智问得哑口无言,额头上冷汗直冒。 他心中暗骂自己愚蠢,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呢? 现在好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个……”刘安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陈智见状,心中冷笑一声,他知道,这刘安分明是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愿意说出来罢了。 “既然刘大人不愿意说,那在下也不勉强。”陈智淡淡地说道,“告辞!” 说罢,陈智再次转身欲走。 刘安见状,心中更加着急了。 他知道,如果这次让陈智就这么走了,那自己就真的错失良机了。 “陈大人且慢!”刘安一咬牙,心一横,说道,“只要陈大人肯出五百两银子,下官就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大人!” ------------ 第一百九十六章五百两银子 陈智停下脚步,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刘安,问道:“五百两银子?刘大人胃口倒是不小啊。” 刘安陪着笑脸说道:“陈大人有所不知,下官也是冒着风险才得知这些消息的,这五百两银子,也是要分给别人一些的……” 陈智心中冷笑,这刘安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不给他点甜头,他是不会轻易开口的。 “好,五百两银子,我给你。”陈智淡淡地说道。 刘安闻言,顿时大喜过望,连忙说道:“多谢陈大人,多谢陈大人!” 说罢,刘安便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陈智。 然而,当陈智听到刘安所说的“真相”后,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刘大人,你是在消遣本官吗?”陈智冷冷地看着刘安,眼中满是怒火。 刘安被陈智的眼神吓得浑身一哆嗦,他结结巴巴地说道:“陈…陈大人,您…您这是何意啊?” “何意?”陈智冷笑一声,“你所说的这些,分明就是一派胡言!你说大皇子准备卖国,可有证据。” 陈智唤来两名护卫,吩咐道:“将刘大人‘好生’护送至巡抚府衙,就说本官怀疑刘大人意图敲诈朝廷命官,污蔑皇子,请巡抚大人速速将其押解进京,听候皇上发落。” 刘安闻言,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想趁机敲诈一笔,竟然会惹来如此大的祸端。 “陈大人饶命啊!下官知错了,下官再也不敢了!”刘安拼命挣扎着,想要摆脱护卫的钳制,但一切都是徒劳。 两名护卫都是皇上派给陈智的精兵,对付刘安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简直易如反掌。 他们面无表情地将刘安拖出了房间,任凭他在身后声嘶力竭地哀嚎求饶。 陈智看着刘安被拖走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寒芒。 他原本只是想从刘安口中套取一些关于北疆战事的真实情况,没想到这刘安给的消息竟然是这条。 陈智挥退了护卫,独自一人回到书房。 烛火摇曳,映照着他疲惫的面容。刘安的话语在他脑海中回荡,挥之不去。 大皇子真的会做出这种事吗?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大皇子,您真的要这样做吗?”陈智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明英温文尔雅的笑容,那般真诚,那般坦荡,真的会是伪装吗? 他用力摇了摇头,将这个可怕的念头甩出脑海。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北疆战事吃紧,他必须尽快研制出“追魂”二代,才能扭转战局。 “嫂嫂们还在青州等我回去……”陈智眼中闪过一抹温柔,那是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他渴望早日结束这一切,回到青州,与心爱的家人团聚。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所有的杂念抛诸脑后,全身心地投入到“追魂”二代的研制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书房里的烛火渐渐燃尽,窗外的天色也逐渐泛白。陈智却浑然不觉,他双眼布满血丝,紧紧盯着桌上的图纸,手中的炭笔不停地勾画修改。 “终于完成了!”不知过了多久,陈智激动地放下炭笔,看着眼前的设计图,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也不知道这样的改进有没有用,但假如真的能研究成功,那北疆的战事定能平息! 他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胜利的曙光。 然而,长时间的劳累和精神高度集中,已经透支了他的体力。 就在他准备起身活动一下筋骨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黑,整个人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大人!” “快来人啊!大人晕倒了!” 慌乱的呼喊声惊醒了沉睡中的陈智,他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周围围满了焦急的宫女。 “大人,您终于醒了!” “您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可把奴婢们吓坏了!” 宫女们七嘴八舌地说着,眼中满是担忧和关切。 陈智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一旁的宫女连忙按住。 “大人,您现在身体虚弱,需要好好休息。” “是啊,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告诉奴婢们就好。” 陈智看着眼前这些关心自己的宫女,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休息一下就好。” “那就好,那就好。”宫女们这才放下心来,服侍着陈智躺下,为他盖好被子。 “大人,您饿不饿?奴婢去给您准备些吃的。” “不用了,我现在还不饿,你们都下去休息吧,我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就好。” 宫女们见陈智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陈智猛地从床上坐起,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梦中,他看到自己的心血“追魂”二代图纸被火焰吞噬,化作一缕青烟。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放在床头的图纸,却摸了个空。 “图纸呢?”陈智心中一惊,掀开被子跳下床,四处翻找。 床头、桌案、书架……所有他可能放置的地方都找遍了,却始终不见图纸的踪影。 “难道……”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陈智脸色骤变,难道在他昏迷的时候,有人潜入房间偷走了图纸?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想昏迷前的一切。 他记得自己当时正在修改图纸,修改完后感到一阵疲惫,便打算起身活动一下,结果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就是说,在他昏迷之前,图纸一直都在书房里。 而在他昏迷之后,房间里肯定有人进来过,否则宫女们不可能知道他晕倒了。 想到这里,陈智眼中闪过一道寒芒,他快步走到门口,一把拉开房门,对着门外守候的宫女厉声喝问道:“是谁进过我的房间?” 宫女们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吓了一跳,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胆子稍大点的宫女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回……回大人,奴婢们一直守在门外,没有……没有看到有人进去过。” 陈智冷冷地扫视了她们一眼,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洞穿人心。 “真的没有人进去过?” 宫女们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纷纷摇头否认。 “奴婢们可以用性命担保,绝对没有人进去过!” 陈智看着她们惊恐的表情,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些宫女都是负责照顾他起居的,平日里对他毕恭毕敬,绝不敢在他面前撒谎。 既然她们都说没有人进去过,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队伍里有内鬼! 想到这里,陈智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他一直以为,自己身边的人都是忠心耿耿的,却没想到,竟然有人背叛了他! ------------ 第一百九十七章是谁? 是谁? 是谁偷走了他的图纸? 又是谁想要阻止他研制“追魂”二代? 一连串的疑问在他脑海中盘旋,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愤怒。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沉声说道:“把所有护卫都叫来,我有事要问!” 宫女们不敢怠慢,连忙转身去传唤护卫。 不一会儿,身穿盔甲的护卫便匆匆赶来,单膝跪地,齐声喊道:“参见大人!” 陈智目光凌厉地扫过众人,沉声问道:“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可有人进过我的房间?” 护卫们面面相觑,纷纷摇头表示没有。 “回大人,属下等一直守在院外,没有看到任何人进出。” 陈智眉头紧锁,心中疑云更甚。 如果真的没有人进去过,那他的图纸究竟去了哪里? 难道…… 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 难道说,偷走图纸的人,根本就不是从外面进来的,而是……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般扫过跪在地上的护卫们,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陈智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地扫视着跪在面前的护卫们,每一个人的表情、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我知道你们之中有人在说谎,”陈智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惊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响,“现在,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主动站出来,我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护卫们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不安和惶恐。他们都是跟随陈智多年的心腹,深知他的手段和脾气,如果真的被他抓到把柄,后果不堪设想。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在房间里蔓延开来。 “看来,你们是不打算珍惜这次机会了,”陈智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眼中寒芒更甚,“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所有人,把昨晚到今天早上这段时间,自己做了什么,详细地说出来!谁要是敢有半句隐瞒,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护卫们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浑身一颤,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我先说,”一名身材魁梧的护卫站了出来,他是陈智的贴身护卫,名叫张龙,“昨晚亥时末,我奉大人之命去巡查营地,直到子时初才回来,期间一直和赵虎在一起,他可以为我作证。” 说着,他向旁边一名同样身材高大的护卫示意,那名护卫点了点头,表示张龙所说属实。 接下来,其他护卫也纷纷开口,详细地讲述了自己昨晚的行踪,并尽可能地找到其他人为自己作证。 陈智一直面无表情地听着,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他们,仿佛在寻找着什么蛛丝马迹。 当所有护卫都说完之后,陈智的目光落在了最后一名护卫身上。 这名护卫名叫马龙,身材瘦小,平时沉默寡言,并不引人注意。 “马龙,你呢?昨晚做了什么?”陈智问道。 马龙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低着头,声音有些结巴地说道:“回……回大人,属下昨晚……昨晚一直守在门外,没有离开过半步。” “是吗?”陈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那可有人能为你作证?” 马龙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支支吾吾地说道:“没……没有,属下……属下昨晚是一个人……” “一个人?”陈智冷笑一声,“也就是说,你昨晚的行踪,没有任何人可以证明?” 马龙的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他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但他仍然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能够蒙混过关。 “大……大人,属下……” “够了!”陈智猛地站起身,指着马龙的鼻子怒喝道,“马龙,你以为你还能瞒得过我吗?说,我的图纸是不是你偷的?!” 马龙吓得浑身一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 “大……大人,饶命啊!属下……属下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求大人开恩啊!” 陈智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来人,搜身!” 两名护卫立刻上前,将马龙按倒在地,在他身上仔细搜查起来。 很快,其中一名护卫便从马龙的怀里搜出了一卷图纸。 陈智接过图纸,展开一看,正是他丢失的“追魂”二代图纸! “果然是你!”陈智眼中寒芒爆射,怒火冲天,“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马龙匍匐在地,脸上血色尽失,却梗着脖子,声嘶力竭地吼道:“陈智,你休要血口喷人!我乃奉皇上之命,作为你的护卫,监察你的一举一动!你若杀我,皇上定会为我报仇!”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护卫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们从未想过,平日里沉默寡言的马龙,竟还有这样的身份。 陈智闻言,却是不怒反笑,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皇上?皇上会派你来偷我的图纸?马龙,你以为我会相信这种鬼话吗?” 他缓缓走到马龙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冰冷如霜:“说,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不说实话,我便让你生不如死!” 马龙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便被他掩饰下去,他咬紧牙关,强作镇定地说道:“我说的句句属实,你若不信,大可去问皇上!我若是说谎,天打雷劈!” 陈智看着他这副死不悔改的模样,心中怒火更盛,他猛地抬起脚,狠狠地踹在马龙的胸口。 “噗!” 马龙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但他仍然咬牙坚持,不肯吐露半句。 “好,很好!”陈智怒极反笑,眼中杀机毕露,“既然你如此嘴硬,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他转过身,从桌上拿起一把匕首,寒光闪闪的刀锋,映照着他冰冷无情的面容。 “来人,将马龙拖出去,杖毙!”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护卫都惊呆了,他们没有想到陈智竟然真的敢当众处决马龙。 两名护卫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上前架起马龙,将他拖出了房间。 ------------ 第一百九十八章已经伏法 马龙的惨叫声,在院子里回荡,听得人心惊胆战。 陈智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听着马龙的惨叫,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无尽的冰冷。 他知道,马龙的话不可信,他背后一定还有其他人。但他并不急于追查,他要用马龙的死,来震慑那些心怀不轨之人。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背叛他陈智,是什么样的下场! 院子里,马龙的惨叫声渐渐微弱,最终归于平静。 两名护卫回到房间,向陈智复命。 “大人,马龙已经伏法。” 陈智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待两名护卫离开后,陈智的目光再次扫过剩下的护卫,语气森然地说道:“今日之事,我希望你们引以为戒,若再有下次,马龙便是你们的下场!” 护卫们闻言,皆是心中一凛,齐声应道:“属下明白!” 陈智的目光在他们脸上逐一扫过,最终落在了张龙身上,沉声说道:“张龙,你跟我来。” 说罢,他转身走进了内室。 张龙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陈智单独叫他进去,所为何事。 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了内室。 内室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陈智坐在太师椅上,手中端着一杯清茶,却不见他喝,只是静静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张龙。 张龙低着头,不安地搓着双手,心中七上八下,如同揣着一只不安分的兔子。 他知道陈智心思缜密,观察入微,今日之事,只怕自己也难逃干系。 “张龙,你进宫多久了?”陈智放下茶杯,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回大人,属下进宫已有五年。”张龙恭敬地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五年……”陈智重复了一遍,语气意味深长,“五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你觉得跟着我北上,可委屈?” “不委屈!”张龙毫不犹豫地回应着。 陈智道:“这些日子,我也观察过你,你做事勤勉,忠心耿耿,我对你很是信任。” 听到陈智的夸赞,张龙心中稍稍安定,但仍然不敢放松警惕。他知道,陈智接下来的话,才是关键。 “只是……”陈智顿了顿,语气中透出一丝冷意,“我最近发现,你和马龙走得很近。” 张龙心中“咯噔”一下,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心头。他连忙跪下,惶恐地说道:“大人明鉴,属下与马龙并无私交,只是平日里偶尔碰面,打个招呼罢了。” “哦?是吗?”陈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可我为何看到你们二人,经常在暗处窃窃私语,形迹可疑呢?” 张龙冷汗涔涔,他不知道陈智究竟看到了多少,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他只能将头磕在地上,声音颤抖地说道:“大人,属下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马龙此人,阴险狡诈,属下只是怕他暗中对大人不利,所以才故意接近他,想要探听他的虚实。” 陈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张龙被看得心里发毛,他不敢与陈智对视,只能将头埋得更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良久,陈智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张龙,你我相识虽然不久,你的为人,我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你若对我心存不满,大可直接提出来,我陈智并非不讲道理之人。” 张龙一听这话,顿时如蒙大赦,他连忙磕头如捣蒜,语气诚恳地说道:“大人,属下对您绝无半点不满!属下这条命都是大人救的,属下对大人,只有感激,绝无二心!” 陈智看着他这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他知道,张龙并非奸恶之人,只是太过老实,容易被人利用罢了。 他从桌上拿起一卷图纸,缓缓展开,图纸上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线条和符号,看起来十分复杂。 “张龙,你过来看看,这图纸上的东西,你可认识?” 张龙闻言,连忙起身,走到陈智身边,仔细地看向那张图纸。 只见图纸上画着的是一个奇形怪状的物件,上面标注着各种尺寸和符号,看起来像是某种机关图纸。 张龙看了半天,却是一头雾水,完全看不懂上面画的是什么东西。 “大人,属下愚钝,实在看不懂这图纸上的东西。”张龙惭愧地说道。 陈智笑了笑,说道:“这图纸上画的,乃是你们手上正握着的武器,名为‘追魂’。此物威力巨大,一旦发射,目标必死无疑。” 张龙闻言,心中暗暗吃惊,难怪一路上,陈智始终不愿意告知他们“追魂”的使用方法。 这玩意居然有这么大威力。 “张龙,我见你平日里对机关器械颇感兴趣,若是你能看懂这‘追魂’的图纸,我便将这图纸交给你保管,并且赏你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银子! 张龙心中顿时怦然心动。 他再次看向那张图纸,眼中充满了渴望。 可是,他看了半天,却仍然是毫无头绪。 最终,他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大人,属下实在看不懂这图纸上的东西。” 陈智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便被他掩饰下去。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陈智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张龙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一千两啊!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大人……”张龙声音颤抖,带着一丝恳求,“这图纸太过复杂,小人眼拙,一时半会儿参透不了。但,但若是大人能给小人几天时间,小人,小人一定……” “没有可是!”陈智猛地一拍桌子,打断了张龙的话,声色俱厉,“机会,只有一次!你把握不住,就只能怪自己没本事!” 张龙浑身一震,如坠冰窟。他知道,陈智这是拒绝了他。 “下去吧。”陈智挥了挥手,语气恢复了平静,却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张龙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他无力地垂下肩膀,默默地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陈智一人。他看着桌上那张复杂的图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追魂”的威力,他再清楚不过。这东西,若是落在了心怀不轨之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他之所以要试探张龙,并非真的要将“追魂”的秘密告诉他,而是想借此机会,看看这些护卫是否能看懂内容。 ------------ 第一百九十九章 粮尽 陈智揉了揉太阳穴,长时间的专注让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他将图纸小心地收起,起身准备离开房间。 门外,张龙和其他几个护卫正焦急地等待着。见陈智出来,张龙连忙迎上前去,“大人,咱们何时启程?” 陈智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收拾一下,即刻出发。” “是!”张龙精神一振,转身去传达命令。 几个宫女见状,连忙上前劝阻。“大人,您已经连续几日不眠不休了,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吃得消啊?” “是啊大人,要不您先休息两天,咱们再赶路也不迟啊!” 陈智摆了摆手,语气中透着一丝疲惫,“军情紧急,耽误不得。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宫女们还想再劝,却被陈智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了。她们面面相觑,心中担忧不已,却也不敢再说什么。 陈智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他知道,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北疆的战事瞬息万变,他早些日子到,就能早些日子帮上忙。 看着陈智远去的背影,宫女们眼中满是心疼。 “走吧,咱们也赶紧跟上。”一个年长的宫女叹了口气,率先跟了上去。 其他宫女也纷纷回过神来,紧随其后。 她们虽然只是弱女子,但也希望能为陈智分担一些,哪怕只是一点点。 官道上,队伍再次启程,朝着北方疾驰而去。 官道两旁的树木越来越稀疏,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枯黄的野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天色渐暗,夕阳的余晖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却掩盖不住这片荒凉之地的萧瑟。 陈智勒马停下,眉头紧锁,目光扫过前方空旷的道路,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大人,怎么了?”张龙见陈智神色有异,连忙上前询问。 陈智没有回答,只是翻身下马,走到路边的一块石头旁蹲下,伸手抓起一把土,任凭它们从指缝间缓缓流逝。 “已经连续三天了,路过的城镇都是空空荡荡,别说人影,就连一只鸡都看不到。”陈智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这太反常了。” 张龙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会不会是...” 他欲言又止,但陈智明白他的意思。 “这是根据舆图来的路线”陈智摇了摇头,“以往的兵马也是这条路线,不可能出错!” 张龙沉默了,他知道陈智说得有道理。 “大人,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一名护卫忍不住问道,“我们的干粮已经快吃完了,再找不到补给,恐怕...”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没有食物,他们根本无法继续前进。 陈智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目光坚定地说道:“继续走,我就不信,这方圆百里之内,会找不到一个人烟。” 众人虽然心中担忧,但还是选择相信陈智的判断。他们牵着马,继续沿着官道往前走,只是脚步比之前沉重了许多。 夜幕降临,寒风凛冽,吹得人脸颊生疼。一行人找了一处避风的树林,准备休息。 “大人,您先吃点东西吧。”一名宫女拿出仅剩的一点干粮,递到陈智面前。 陈智接过干粮,掰了一小块放入口中,慢慢咀嚼着。干硬的馒头,如同嚼蜡一般,难以下咽。 “你们也吃吧,不用管我。”陈智将剩下的干粮分给众人,“保存体力,明天还要赶路。” 众人接过干粮,默默地吃着,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陈智靠在一棵树干上,抬头望着夜空中闪烁的繁星,心中思绪万千。 一声狼嚎划破夜空的寂静,在空旷的荒野上回荡,更添了几分森冷。 陈智倏地睁开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 “大人,是狼群!”张龙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惊慌。 陈智微微颔首,示意众人保持安静。他侧耳倾听,判断着狼群的数量和距离。 “嗷呜——” 狼嚎声再次响起,这次明显近了许多,夹杂着阵阵低沉的脚步声,显然是狼群已经发现了他们。 “准备战斗!”陈智低喝一声,拔出腰间的佩剑。 众人早已做好了准备,宫女们抽出藏在袖中的短匕,护卫们则握紧了手中的长刀,紧张地注视着四周。 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数十双幽绿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如同鬼火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狼群越来越近,一股浓重的腥臭味扑鼻而来,令人作呕。 就在这时,一只体型巨大的灰狼率先从树林中窜出,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朝着陈智扑来。 陈智不慌不忙,侧身避开灰狼的攻击,手中长剑如闪电般刺出,正中灰狼的咽喉。 “噗嗤——” 鲜血喷涌而出,灰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狼群被激怒了,纷纷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如潮水般涌向众人。 一场血战就此展开。 陈智身手敏捷,剑法凌厉,每一招都直取狼群的要害,转瞬间便有数只野狼倒在他的剑下。 有陈智带头护卫们也奋力拼杀,刀光剑影间,鲜血飞溅,惨叫声不绝于耳。 宫女们虽然没有护卫们那般强壮,但她们下手狠辣,招招致命,配合默契,竟也抵挡住了狼群的进攻。 陈智见状,退到了众人身后。 然而,狼群的数量实在太多,众人渐渐体力不支,身上都挂了彩。 就在众人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陈智突然大喝一声:“退入陷阱!” 原来,趁着众人与狼群激战之时,陈智早已命人在这片树林中设下了陷阱。 众人闻言,且战且退,将狼群引入了陷阱之中。 “轰隆——” 随着一声巨响,预先布置好的陷阱被触发,一根根粗壮的圆木从两侧滚落,将狼群困在了陷阱之中。 狼群顿时乱作一团,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陈智等人抓住机会,居高临下,对困在陷阱中的狼群展开了一场屠杀。 不多时,狼群便被消灭殆尽,只剩下满地的尸体和刺鼻的血腥味。 ------------ 第二百章千里补给 众人精疲力尽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大人,您没事吧?”张龙关切地问道。 陈智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他环顾四周,见众人身上都带着伤,心中不禁有些愧疚。 “这次多亏了大人,否则我们恐怕...”一名护卫心有余悸地说道。 陈智摆了摆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大家都没事就好,先处理一下伤口,然后生火烤肉,今晚好好休息一晚,明天还要赶路。” 众人闻言,纷纷行动起来。 在熊熊燃烧的篝火旁,众人围坐在一起,吃着烤得焦黄的狼肉,压抑的气氛也随之消散了不少。 陈智将一块烤好的狼肉递给身旁的张龙,“多吃点,补充体力。” “谢谢大人。”张龙接过狼肉,大口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后,陈智命人将剩下的狼肉制成肉干,作为接下来的路上的干粮。 夜深了,众人纷纷进入梦乡。 陈智却依旧保持着清醒,他抬头望着夜空中闪烁的繁星,心中充满了担忧。 篝火噼啪作响,映红了陈智冷峻的面容。他望着跳动的火光,脑海中不断思索着这些地方为什么会变成空城。 难不成和永安县一样?人都被安排做其他的而带走了? “大人,您在想什么?”张龙见陈智眉头紧锁,忍不住开口问道。 陈智回过神来,淡淡道:“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他不想将心中的猜测告诉众人,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众人收拾行装,继续北上。 官道两旁,树木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荒原。 寒风呼啸,卷起漫天黄沙,天地间一片萧瑟。 陈智骑着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他知道,越是靠近北方,危险就越大。 烈日炙烤着大地,荒漠上的空气仿佛都在燃烧。 滚滚热浪中,队伍缓慢前行,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和焦灼。 陈智都快记不清,这是第几天没见到人烟了。 陈智翻身下马,用手遮挡着刺眼的阳光,眯眼望向远方。 茫茫沙海无边无际,只有几株枯死的胡杨木孤零零地立在远处,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这片土地的荒凉。 “大人,怎么了?”张龙见陈智神色凝重,也跟着下了马,走到他身边低声问道。 陈智没有说话,只是从腰间解下水囊,打开塞子,里面只剩下浅浅一层水。他叹了口气,将水囊递给张龙,“省着点喝,我们带的水不多了。” 张龙接过水囊,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这片荒漠这么大,我们带的这点水,恐怕...”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陈智明白他的意思。 他们此行为了轻装简行,只带了够五天使用的水,原本以为足够支撑到找到补给点,但现在看来,情况不容乐观。 陈智将水囊重新挂回腰间,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偏西,但气温却没有丝毫下降的迹象。他心中暗自思忖:如果继续按照原定路线走,恐怕还没等走出这片荒漠,所有人都会因为缺水而倒下。 想到这里,他果断地做出了决定,“传令下去,改变路线,我们绕路!” 张龙闻言一愣,“绕路?可是...可是绕路的话,要多走至少两天的路程啊!” 陈智沉声道:“我知道,但我们别无选择。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够克服眼前的困难!” 他的语气坚定有力,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张龙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知府大人,心中顿时充满了敬佩和信心。 “是!大人!”他大声应道,转身去传达陈智的命令。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扬起一阵烟尘,隐约可见几骑快马正朝着他们这边疾驰而来。 “大人,你看!”张龙指着远处说道,“好像有人来了!” 陈智也看到了那几骑快马,心中顿时升起一丝希望。难道是大皇子派来接应他们的人? 片刻之后,那几骑快马便来到了陈智等人面前。来人翻身下马,走到陈智面前,躬身行礼道:“卑职奉命前来接应陈大人,请大人过目信物!”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块刻着“明”字的玉佩,递到陈智面前。 陈智接过玉佩,仔细查看了一番,确认无误后,才将其交还给来人,“辛苦你了,一路奔波,可有受伤?” 来人接过玉佩,笑着说道:“谢大人关心,卑职一切安好。” 陈智点点头,转头看向身后的队伍,高声说道:“兄弟们,我们的援兵到了!大家再坚持一下,很快就有水喝了!” 听到他的话,原本疲惫不堪的众人顿时精神一振,脸上都露出了喜悦的神色。 接应的人带来了充足的清水和食物,陈智第一时间检查了所有的补给,确认没有问题后,才安排人分发下去。 看着众人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喝着清水,陈智微微松了一口气。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凉爽的夜风吹散了白天的酷热,众人围坐在篝火旁,吃着烤肉,喝着水,疲惫的身躯得到了放松,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陈智独自一人坐在一块岩石上,望着天上的明月。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恭敬地说道:“大人,属下有要事禀报。” 陈智转过身,看到来人正是大皇子明英的贴身护卫,名叫李毅。 “李护卫,你怎么来了?”陈智有些惊讶地问道。 “回大人,属下是奉大皇子之命,前来给大人送信的。”李毅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递到陈智面前。 陈智接过信笺,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娟秀的字迹,正是郭欣欣的笔迹。 “符号之事已有眉目,乃江湖组织所为,非朝廷中人,似是有人买凶,具体情况,李护卫会详细告知,勿念。” 陈智看完信,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但眉头依然紧锁。江湖组织?买凶?看来这件事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 第二百零一章心有计划 “李护卫,欣欣信中说,你知道符号的来历?”陈智放下信笺,看向李毅,问道。 “回大人,属下奉大皇子之命,暗中调查此事,发现这个符号属于一个名为‘暗影’的江湖组织。”李毅拱手答道。 “暗影?”陈智喃喃自语,这个名字他从未听说过,“这个组织是什么来头?” “回大人,‘暗影’是一个专门从事暗杀、情报买卖的江湖组织,行事诡秘,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底细。”李毅解释道,“属下调查得知,最近‘暗影’在江湖上十分活跃,接连犯下几起大案,朝廷已经派人追查,但一直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 “这么说,是有人雇佣了‘暗影’来对付我?”陈智沉声问道。 “属下不敢妄言,但此事的确蹊跷。”李毅谨慎地说道,“大人最近可有得罪什么人?” 陈智闻言,脑海中闪过一张张面孔,他穿越过来后可得罪了不少人…… 那些人都有可能对他怀恨在心,但究竟是谁想要置他于死地呢? 他沉吟片刻,对李毅说道:“此事我知道了,辛苦你了,替我谢过大皇子和欣欣。” “属下不敢居功,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李毅躬身说道,“天色已晚,大人早些休息,属下告退。” 李毅走后,陈智独自坐在篝火旁,将郭欣欣的信笺投入火中,看着它化作灰烬。 “‘暗影’……”他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江湖势力,错综复杂,他初来乍到,对这些知之甚少。这次若不是大皇子暗中相助,恐怕还被蒙在鼓里。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开始思考对策。 如今之计,只有尽快查清是谁在背后捣鬼,才能彻底解决问题。 他站起身,走到篝火旁,拿起一根木柴,轻轻拨弄着火堆,陷入沉思。 片刻后,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精光一闪,自言自语道:“江湖势力……” 他一直以来都将目光放在朝堂之上,却忽略了江湖的力量。 如今看来,想要在乱世中自保,甚至有所作为,仅仅依靠朝廷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 他需要建立自己的情报网,掌握更多信息,才能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确的判断。 而建立情报网,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就是拥有属于自己的江湖势力。 “或许,我也可以成立一个江湖组织……”陈智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型。 他需要一个能够为他收集情报,传递消息,甚至执行特殊任务的组织。 这个组织,必须忠诚可靠,行动隐秘,并且拥有足够的实力。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初步的构想,想要真正实现,还需要从长计议。 他将手中的木柴扔进火堆,火光映照着他坚毅的脸庞,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陈智将脑海中纷乱的思绪压下,抬头望向围坐在篝火旁的众人,目光最终落在张龙身上。 “张龙,”陈智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些日子下来,你我并肩作战,也算得上生死之交了。” 张龙闻言一愣,随即憨厚一笑,挠了挠头,“大人说笑了,小的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此次北上结束后,你有什么打算?”陈智没有理会他的谦虚,直截了当地问道。 张龙沉吟片刻,老实答道:“回大人,小的本是军伍出身,若朝廷需要,自当继续为朝廷效力。若朝廷不需要,小的便回乡种田,安稳度日。” 陈智点点头,目光扫过众人,“那其他人呢?你们也和张龙一样吗?” 众人面面相觑,皆低头不语。 陈智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怎么?都不愿意回去了?” 众人依旧沉默,只是握着兵器的手却不自觉地紧了紧。 陈智心中了然,这些人都是从皇城出来的,让他们解甲归田,谈何容易? “我再问你们一个问题,”陈智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假如,我说假如,有一天朝廷不再需要我们,你们……可愿意跟着我?”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纷纷抬头看向陈智,眼中满是震惊和不解。 陈智没有解释,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等待着他们的答案。 沉默,良久的沉默。 张龙率先反应过来,猛地站起身,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大人若是不嫌弃,张龙愿追随大人左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龙话音刚落,其他人也纷纷起身跪下,齐声高呼,“我等愿追随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熊熊燃烧的篝火映照着众人坚毅的面庞,他们的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那是对未来的憧憬,也是对陈智的绝对信任。 陈智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他猛地站起身,环视众人,声音铿锵有力,“好!既然如此,那等朝廷不需要尔等之日,我带众人吃香的喝辣的!” 篝火噼啪作响,映红了张龙那张憨厚的笑脸。他搓着手,挪到陈智身边,压低声音,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大人,小的有件事想问问您……” 陈智挑眉,“什么事?” 陈智瞬间明白过来,这小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他故作惊讶,“怎么,你想姑娘了?” 张龙老脸一红,挠挠头,“小的……小的也想成家了。” 陈智忍住笑意,这小子平日里看着五大三粗,没想到还有这心思。 他拍了拍张龙的肩膀,“行啊,等这事儿了了,我给你留意着。” 张龙一听,顿时喜笑颜开,“那就多谢大人了!小的以后一定好好报答您!” 陈智笑着摇摇头,这小子,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开始想着报答了。 不过,看着张龙一脸憧憬的样子,陈智心中也涌起一丝暖意。 这些人,跟着自己出生入死,也该有个好归宿了。 ------------ 第二百零二章沙尘暴 张龙的话像是一块石头丢进了平静的湖面,激起阵阵涟漪。 其他护卫原本懒洋洋地围着篝火,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听到张龙的话,眼睛都亮了起来。 “大人,您看张龙这小子都想着娶媳妇了,我们这些做哥哥的也不能落后啊!” 一个精瘦的护卫凑了过来,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却掩盖不住眼中的期待。 “就是就是,大人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另一个护卫也跟着起哄,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一时间,原本寂静的荒漠热闹了起来。 陈智看着眼前一张张期盼的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些汉子,跟着自己出生入死,风餐露宿,从来没有一句怨言。 如今,也是时候让他们过上安稳的日子了。 “好好好,都有,都有!”陈智笑着答应,心中却暗暗盘算着。看来,等回到青州,得好好张罗张罗这件事了。 护卫们得了陈智的准信,一个个喜笑颜开,仿佛未来媳妇已经在向他们招手。 张龙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端起水碗,对着陈智一饮而尽,“大人,小的敬您一杯!” 陈智笑着接过水碗,也一饮而尽。 他知道,对于这些汉子来说,没有什么比娶妻生子,过上安稳日子更重要的了。 而自己,作为他们的主心骨,自然要为他们的未来打算。 夜深了,篝火渐渐熄灭,护卫们也各自找地方休息。 荒漠的夜,静得可怕。 偶尔一阵风沙掠过,卷起地上的沙砾,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野兽在低声咆哮。 陈智睡得并不安稳,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突然,他猛地睁开眼睛,一种莫名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不好!”陈智大喊一声,猛地翻身而起。 几乎就在同时,大地开始剧烈地震颤起来,远处传来一阵阵沉闷的轰鸣声,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靠近。 “沙尘暴!快起来!”陈智的声音被狂风撕扯得支离破碎,但他依然竭尽全力地嘶吼着,试图唤醒熟睡中的护卫们。 护卫们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被眼前遮天蔽日的沙尘吓了一跳。 “快!往高处跑!”陈智当机立断,率先朝着附近的一处沙丘跑去。 护卫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跟着陈智的脚步,没命地狂奔。 沙尘暴的速度极快,转眼间就席卷了整个营地。 狂风怒吼,飞沙走石,天地间一片昏暗,能见度不足一米。 陈智和护卫们艰难地在沙尘暴中穿行,每个人都被风沙吹得睁不开眼睛,只能凭着感觉,互相搀扶着向前奔跑。 “咳咳咳……”一个护卫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脚步也慢了下来。 “坚持住!”陈智一把拉住他,拖着他继续往前跑。 然而,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那个护卫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地,被狂风卷起,在空中翻滚了几圈,重重地摔落在十几米外的沙地上。 “全小五!”陈智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过去救他。 可是,狂暴的沙尘暴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将他按在原地,让他寸步难行。 陈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护卫的身影消失在漫天风沙之中,心中充满了无力和悲痛。 几个时辰前,他们还围着篝火谈笑风生,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可是,下一秒,死神就无情地夺走了他年轻的生命。 这片荒凉的沙漠,吞噬了无数人的希望和梦想,也吞噬了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义。 陈智红着眼眶,紧紧地握着拳头,任凭风沙打在他的脸上,心中充满了悲愤和不甘。 他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他必须带领剩下的护卫活下去,才能对得起那些逝去的生命。 沙尘暴来得快,去得也快。 狂风渐渐平息,漫天黄沙缓缓落下,天地间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然而,此时的陈智等人,却再也无法平静。 他们一个个瘫坐在沙地上,浑身被沙土覆盖,像是泥塑一般。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和悲伤,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 陈智挣扎着站起身,环顾四周,一片狼藉。 帐篷被撕裂,物资散落一地,骆驼也不知去向。 更让他心痛的是,那个叫全小五的护卫,永远地留在了这片荒凉的沙漠中。 “全小五……”陈智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哽咽。 他走到全小五遇难的地方,缓缓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拂去地上的沙土。 那里,只有一片被风沙侵蚀得模糊不清的痕迹。 陈智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全小五生前的音容笑貌。 他记得,全小五是他们中最年轻的一个,才刚满十八岁。 他记得,全小五总是笑嘻嘻的,充满了活力和朝气。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成了泡影。 陈智的眼角,滑落一滴泪水,滴落在沙地上,瞬间消失不见。 “大人,节哀吧。”张龙走到陈智身边,低声劝慰道。 他知道,陈智此刻的心情一定非常难过。 但是,他们还要继续赶路,不能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 “是啊,大人,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还要活着回去,才能告慰全小五的在天之灵。”另一个护卫也说道。 陈智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缓缓站起身。 “你说得对,我们不能辜负了全小五的牺牲。”陈智的目光坚定起来,“走,我们继续赶路!” 说罢,他转身朝着前方走去,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护卫们互相搀扶着站起身,默默地跟在陈智身后。 他们知道,这条路还很漫长,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但是,他们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咬牙坚持下去。 夕阳西下,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对于陈智和他的护卫们来说,这三天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他们一路上风餐露宿,忍饥挨饿,还要时刻提防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但他们的眼神却依然坚定。 终于,在第三天的傍晚,他们远远地看到了一丝人烟。 ------------ 第二百零三章有马匪 那是一片低矮的房屋,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吸引目光。 “大人,你看,前面好像有人家!”张龙指着远处,兴奋地说道。 陈智闻言,精神一振,连忙举目望去。 果然,在视线的尽头,出现了一片模糊的影子。 虽然看不真切,但那分明是人类聚居的痕迹。 “走,我们过去看看!”陈智强忍着心中的激动,低声说道。 他心里很清楚,在沙漠中遇到人烟,并不一定就是好事。 也许是绿洲,也许是陷阱。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必须去试一试。 因为他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朝着那片人烟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谨慎。 随着距离的拉近,那片人烟也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个规模不大的村落,大约有几十户人家,房屋都是用土坯垒成的,显得十分简陋。 村落周围,是一片片开垦出来的田地,田地里种着一些耐旱的作物,此时正值收获的季节,金黄色的麦穗随风摇曳,散发着阵阵清香。 看到这一幕,陈智和他的护卫们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从田地里的作物和村落里的炊烟来看,这里应该是一个和平的村庄,而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张龙问道。 “先派个人去探探路,看看情况再说。”陈智沉吟片刻,说道。 “我去吧。”张龙主动请缨道。 “好,你小心点。”陈智点点头,叮嘱道。 张龙应了一声,便转身朝着村落的方向走去。 陈智和其他的护卫则找了一处背风的地方,耐心地等待着。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张龙回来了。 “大人,我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个村子叫沙柳村,村民们都很淳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张龙汇报道。 “好,我们进村。”陈智闻言,心中大定,当即下令道。 一行人跟着张龙,朝着沙柳村走去。 当他们走进村子的时候,立刻引起了村民们的注意。 村民们纷纷从屋里走出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些陌生人。 陈智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各位老乡,我们是路过的客商,因为迷路了,误打误撞来到了贵宝地,还请各位老乡不要见怪。” 村民们听了陈智的话,这才放下心来。 一个年长的老者走上前来,笑呵呵地说道:“原来是客商啊,欢迎欢迎,快请进村里休息一下吧。” 陈智连忙道谢,跟着老者走进了村子。 在老者的安排下,陈智和他的护卫们住进了一户村民的家中。 村民们非常热情好客,拿出家里最好的食物招待他们。 陈智一边吃着热腾腾的饭菜,一边和村民们聊天,打听着附近的情况。 陈智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村民,他们衣着朴素,面容黝黑,手掌粗糙,饱经风霜,却掩盖不住眼中的淳朴和热情。 “老人家,这沙柳村离最近的城镇有多远?”陈智问道,试图从村民口中获取更多信息。 老者吸了一口旱烟,缓缓说道:“客官,咱们这沙柳村地处偏僻,离最近的城镇,怕是也得走上个三四天的路程。” 三四天?陈智心中暗暗吃惊,看来这沙柳村比他想象中还要偏远得多。 “那敢问老人家,你们平时都是怎么和外界联系的呢?”陈智继续问道。 老者笑了笑,指着村口那几棵高大的沙柳树说道:“客官,您有所不知,咱们这村子啊,每隔一个月,都会有商队经过,到时候,我们就把自己种的粮食、蔬菜、水果卖给他们,换取一些生活必需品。” 陈智点点头,心中却更加疑惑,一个月的频率,对于消息传递来说,未免也太过缓慢了。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张龙,张龙立刻会意,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老者,说道:“老人家,这点钱,您拿着买酒喝,我们初来乍到,还有很多事情不明白,想向您打听打听。” 老者推辞了几下,最终还是收下了银子,笑呵呵地说道:“客官,您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老头子我在这沙柳村生活了一辈子,知道的肯定比你们多。” 陈智微微一笑,问道:“老人家,这荒漠可经常有马匪出没?” 老者脸色一变,压低声音说道:“客官,您是怎么知道的?这事儿我们村里人都不敢声张,就怕惹祸上身啊!” 陈智故作惊讶地说道:“哦?难道真有马匪?我们也是听别人说的,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想向您打听打听。” 老者叹了口气,说道:“客官,不瞒您说,最近这马匪确实猖獗得很,前几天,隔壁村子就被他们洗劫一空,听说死了不少人呢!” 陈智心中一凛,看来这马匪的事情,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 “那老人家,你们就没想过要报官吗?”陈智问道。 老者苦笑道:“报官?我们倒是想报官,可是官府远在千里之外,鞭长莫及啊!再说,就算官府派人来了,也未必能抓到那些马匪,到时候,我们还不是要遭殃?” 陈智点点头,表示理解。 “那你们平时都是怎么防范马匪的呢?”陈智问道。 老者指着村口那几棵高大的沙柳树说道:“客官,您看到了吗?那几棵沙柳树,可不是普通的树,那是我们村子的瞭望塔,只要有陌生人靠近,我们就能提前发现。” 陈智顺着老者的目光看去,只见那几棵沙柳树上,果然搭建了简易的木屋,可以容纳几个人在上面瞭望。 “除此之外,我们村里还组织了一支巡逻队,每天晚上都会在村子里巡逻,以防万一。”老者补充道。 陈智暗暗点头,看来这沙柳村的村民虽然淳朴,但也不乏智慧,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家园的安全。 “老人家,多谢您告诉我这些,我们一定会小心谨慎的。”陈智说道。 “客官,你们出门在外,多加小心总是好的。”老者叮嘱道。 陈智和老者又聊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回到了村民安排的住处。 ------------ 第二百零四章马匪身份 陈智一进屋,张龙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大人,怎么样?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陈智点点头,将从老者那里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张龙。 张龙听完,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大人,看来这沙柳村并不安全啊!”张龙担忧地说道。 陈智颔首,显然对张龙的话表示认同。 夜深了,沙柳村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几声犬吠偶尔打破夜的宁静。 村民们大多已经睡下,劳作一天的疲惫让他们很快进入了梦乡。 只有村口的瞭望塔上,还有几名村民轮流值守,警惕地注视着村外的动静。 陈智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他侧耳倾听着屋外的动静,心中隐隐不安。白天老者的讲述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马匪的残暴、村民的无助,都让他感到一种沉甸甸的责任。 他翻身下床,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股带着凉意的夜风迎面吹来,让他精神一振。 “大人,您还不休息吗?”张龙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一丝担忧。 “我睡不着,你去看看兄弟们,让他们都别睡死。”陈智低声吩咐道,语气中透着一丝凝重。 “是,大人!”张龙领命而去,脚步声渐渐远去。 陈智抬头望向夜空,繁星点点,一轮明月高悬,却丝毫驱散不了他心中的阴霾。 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让他无法忽视。 “驾!驾!”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寂静,由远及近,迅速向沙柳村逼近。 “敌袭!敌袭!”瞭望塔上的村民惊恐地大喊,声音划破夜空,在寂静的村庄里回荡。 几乎同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大人!不好了,马匪来了!”张龙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 陈智眼中精光一闪,沉着冷静地下令道:“传令下去,所有护卫,随我迎敌!” 说罢,他率先冲出门外,抽出腰间长剑,直奔村口而去。 村口,火光冲天,喊杀声震耳欲聋。 数十名凶神恶煞的马匪,挥舞着刀剑,疯狂地冲向村庄,试图冲破村民们用木栅栏和农具组成的简易防线。 村民们虽然害怕,但为了保护家园,他们还是勇敢地抵抗着,用锄头、木棍等一切可以用来战斗的工具,奋力抵挡着马匪的进攻。 “杀啊!”陈智带着护卫及时赶到,加入战团。 训练有素的护卫们,在陈智的带领下,如同猛虎下山,势不可挡,很快便将马匪的攻势遏制住。 陈智手持长剑,身先士卒,剑光闪烁,寒气逼人,所过之处,马匪纷纷倒地。 他冷静地观察着战局,发现这些马匪虽然人数众多,但训练无素,装备简陋,显然只是一群乌合之众。 “大人,这些马匪好像不是我们本国的的。”张龙一边奋力拼杀,一边大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陈智闻言,心中一动,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些马匪,发现他们确实有所不同。 他们的服饰、口音,都透着一股异域风情,不像是本地人。 “难道是……”陈智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但很快又被他否定了。 “不可能,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陈智心中暗道,但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战斗持续了大约半个时辰,在陈智和护卫们的奋力拼杀下,马匪们渐渐抵挡不住,开始溃败。 “穷寇莫追!”陈智见好就收,下令停止追击。 村民们劫后余生,纷纷围上来,对陈智和护卫们表示感谢。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要不是大人及时赶到,我们沙柳村就完了!” 陈智安抚了村民们几句,便命人将受伤的村民和护卫抬下去救治。他自己则走到几名被俘虏的马匪面前,仔细打量着他们。 “说,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为什么要袭击沙柳村?”陈智厉声问道,语气冰冷,不怒自威。 那些马匪被陈智的气势所慑,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他们的来历。 “回大人,我们……我们是从北边的草原来的……” 听到这里,陈智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 他万万没想到,这些马匪竟然是敌国潜入过来的的! “你们为什么要袭击沙柳村?”陈智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继续问道。 “我们……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上面的人得到消息说……说沙柳村是重要的交通要道,让我们来这里骚扰一下……” “他说……说只要我们能拖住京城安排来的救援,就能……就能……” 那名马匪说到这里,突然脸色一变,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然后便口吐白沫,倒地身亡。 “不好!是毒药!”张龙见状,连忙上前查看,却已经来不及了。 陈智脸色铁青,他知道,这些马匪都是死士,一旦被俘,就会服毒自尽。 “大人,现在怎么办?”张龙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陈智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冷冷地说道:“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好过啊!” 他抬起头,望向北方,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重重夜幕,看到千里之外的敌人。 “传令下去,加强戒备,严防死守!”陈智沉声下令,语气中透着一丝决绝。 陈智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手中的毛笔在砚台上无意识地轻点着,发出“笃笃”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大人,您已经在这儿站了快两个时辰了,喝口茶歇歇吧。”张龙端着一杯热茶,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陈智接过茶杯,却只是轻轻抿了一口,便又将茶杯放回桌上,长叹一声道:“张龙,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多吃里扒外的东西?” 张龙知道陈智指的是那些潜伏在国内的敌国奸细,心中也是愤愤不平:“这些人为了荣华富贵,连自己的国家都能出卖,真是该千刀万剐!” “是啊,这些人一日不除,我齐国就永无宁日!”陈智语气坚定,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 第二百零五章授人以渔 他走到书桌前,铺开一张宣纸,提笔写了起来。 “大人,您这是……”张龙看着陈智的动作,有些疑惑。 “我准备给欣欣郡主写封信。”陈智头也不抬地答道。 “郡主?您是想……”张龙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确定。 “不错,我想让她帮忙查一查,看看国内还有哪些人是和敌国勾结的。”陈智放下手中的笔,语气冰冷。 “可是,郡主远在青州,鞭长莫及,她能帮上忙吗?”张龙有些担忧。 “欣欣郡主虽然身在青州,但她消息灵通,而且,她背后的势力也不容小觑。”陈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相信,她一定有法子的。” “再者,”陈智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还有另外一件事要拜托她。” “什么事?”张龙问道。 “我打算让她把我们的铺子向北方扩展。”陈智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向北方扩展?”张龙有些不解,“大人,我们现在主要经营的是江南一带的丝绸生意,北方气候寒冷,并不适合种植桑树养蚕,而且,北方交通不便,路途遥远,运输成本高昂,将铺子开到北方,只怕……” “我当然知道这些。”陈智打断了张龙的话,“我之所以要将铺子开到北方,自然有我的道理。” “一来,北方虽然不产丝绸,但却盛产皮毛、药材等物,这些东西在江南一带可是紧俏货,利润丰厚,我们可以用丝绸换取这些货物,互通有无,这叫‘南北货通’。” “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为了收集情报。”陈智语气低沉,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收集情报?”张龙更加疑惑了,“开铺子跟收集情报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陈智解释道,“我们把铺子开到北方,就可以借着做生意的名义,广交朋友,收集各地的消息,特别是关于敌国的情报。” “原来如此!”张龙恍然大悟,“大人真是深谋远虑,属下佩服!” “好了,不说这些了。”陈智摆摆手,“你赶紧派人把这封信送到青州,务必亲手交给欣欣郡主。” “是,大人!”张龙接过信,领命而去。 陈智望着张龙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翌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陈智便起身收拾行装,准备离开沙柳村。 他一身青衫,腰间佩剑,显得英姿勃发。只是眉宇间,还残留着一丝昨晚的凝重。 “大人,您不多休息一会儿吗?”张龙看着陈智略显疲惫的神色,关切地问道。 “不了,事情紧急,宜早不宜迟。”陈智摇摇头,语气坚定,“早一日将那些奸细绳之以法,百姓才能早一日安居乐业。” 说罢,他便迈步走出房门,向院外走去。 院子里,村民们早已聚集在那里,他们手里都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脸上满是感激和不舍。 “陈大人,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您带着路上吃。”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颤巍巍地递上一个布包,里面装着几个粗面馒头和一些咸菜。 “是啊,陈大人,您救了我们沙柳村,这份恩情我们永远不会忘记!”另一位中年汉子也跟着说道,他的手里提着一只肥硕的野兔,显然是特意为陈智准备的。 其他村民也纷纷附和,将手中的东西递到陈智面前,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真诚和感激。 陈智看着眼前这些淳朴的村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明白,这些东西对村民们来说,已经是倾其所有了。 “乡亲们的好意,我心领了。”陈智环视了一圈众人,语气诚恳地说道,“只是我此去路途遥远,这些东西带着实在不便,还请大家收回去吧。” “这……”村民们面面相觑,他们也知道这些东西对陈智来说微不足道,但这是他们的一份心意,如果陈智不收,他们心里会过意不去。 “乡亲们不必为难。”陈智看出了村民们的为难,于是笑着说道,“这样吧,我留下一些盘缠,就当是向大家购买一些干粮和水,如何?”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那位头发花白的老者。 “这……”老者看着陈智手中的银子,又看了看其他村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老人家,你就收下吧。”张龙见状,上前一步说道,“我们大人是真心想要帮助大家的,你就不要推辞了。” 老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银子,他深深地向陈智鞠了一躬,颤声道:“陈大人,您真是个好人啊!” “老人家言重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陈智连忙扶起老者,笑着说道。 随后,陈智让张龙从村民手中购买了一些干粮和水,并将剩下的银两交给了村长,让他用来修缮村子的防御工事。 做完这一切后,陈智便准备离开了。 “陈大人,您一路保重!”村民们依依不舍地向陈智告别。 “乡亲们,保重!”陈智抱拳回礼,然后翻身上马,带着护卫们离开了沙柳村。 看着陈智一行人远去的背影,村民们久久不愿离去。 “爹,陈大人还会回来吗?”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他拉着老者的衣角,仰着小脑袋问道。 老者慈爱地摸了摸男孩的头,眼中充满了希望:“会的,陈大人一定会回来的,因为他答应过我们,要让我们过上好日子!” 陈智一行人骑着马,沿着乡间小路缓缓前行。 “大人,您为什么要把那些武器偷偷留给村民们?”张龙跟在陈智身后,有些不解地问道。 陈智转头看了张龙一眼,语气深沉地说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那些马匪既然敢来一次,就敢来第二次,我们不可能一直守在这里保护他们,只有让他们自己拥有自保的能力,才能真正地安居乐业。” “当然,假如他们看到我们留下的武器,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感恩涕零,不敢收下,第二种,拿起武器,指向我们,不要随便挑战人性!” 张龙闻言,顿时恍然大悟,他看着陈智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佩。 ------------ 第二百零六章相约北疆 陈智离开沙柳村的第三天,一封加急信件送到了千里之外的青州,落入了郭欣欣的手中。 信封上,是陈智熟悉的笔迹,苍劲有力,却掩盖不住字里行间的焦急。 郭欣欣拆开信封,一目十行地看完信上的内容,秀眉微蹙,一抹担忧之色浮上心头。 “敌国奸细,沙柳村……”她低声呢喃,脑海中浮现出陈智那张坚毅的脸庞,心中不禁有些担心他的安危。 她明白,陈智既然将此事告知于她,便是希望她能助他一臂之力。 “来人,备马!”郭欣欣果断地吩咐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要亲自去一趟北疆,一来可以当面了解情况,二来也可以适时帮助陈智。 郭欣欣翻身上马,一身劲装,英姿飒爽。她回头望了一眼青州城门,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帮助陈智度过难关。 策马扬鞭,一行人马朝着北疆的方向疾驰而去。 行至半路,忽闻前方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声如洪钟,震得路边树叶沙沙作响。 郭欣欣勒马停下,只见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骑着一匹枣红色骏马,飞奔而来。 女子身形高挑,眉目间英气逼人,不是邱若男又是谁? “三嫂!”郭欣欣有些意外。 邱若男在郭欣欣面前勒住马,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打趣道:“哟,这不是咱们的大忙人郭欣欣吗?怎么有空到这荒郊野岭来了?” 郭欣欣微微一笑,指着身后几辆满载货物的马车,说道:“三嫂说笑了,我这不是出门办事嘛。” 邱若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几辆马车上装满了大大小小的箱笼,一看就知道是长途跋涉的准备。 她挑了挑眉,目光在郭欣欣和那些马车之间来回扫视,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出门办事?我看你是去找陈智那小子吧?” 郭欣欣被她一语道破心思,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故作镇定地说道:“三嫂说哪里话,我……” 她还想再辩解几句,却被邱若男打断:“行了,你就别在我面前装了,你是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吗?” 郭欣欣见瞒不过她,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三嫂,我……” 邱若男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道:“行了,我又没说你什么,你也不用跟我解释,正好一并去吧,顺路。” 郭欣欣闻言,不由得意外问道:“三嫂也要去北疆?” 邱若男点了点头,问道:“怎么,不行?” 邱若男爽朗一笑,豪气干云道:“这天底下,还没有我不敢去的地方!” 郭欣欣眉头微蹙,思索后道:“还是一并前行吧,相互都能有个照应。” 邱若男挑了挑眉,不可置否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两人并肩而行,一路叨叨,倒也不觉得路途遥远。 数日后,她们抵达一座繁华的城镇。夕阳西下,街道两旁的店铺点起了灯笼,将整条街道映照得一片通明。 “欣欣,咱们今晚就在这歇脚吧。”邱若男指着前方一家名为“悦来客栈”的酒楼说道。 郭欣欣点了点头,两人便径直进了客栈。 客栈大厅内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小二见有客人上门,连忙热情地迎了上来:“两位客官,里面请,请问是要住店还是吃饭?” “住店,两间上房。”邱若男随手丢给小二一块碎银,豪爽地说道。 小二接过银子,眉开眼笑地应道:“好嘞,两位客官楼上请!” 两人跟着小二上了二楼,来到房间。 “三嫂,我去洗漱一下,待会儿下来吃饭。”郭欣欣放下包袱,对邱若男说道。 “去吧去吧,我也去收拾一下。”邱若男挥了挥手,走进自己的房间。 片刻后,两人收拾妥当,来到楼下大厅用餐。 大厅内人声鼎沸,各种菜香酒香混杂在一起,令人食指大动。郭欣欣和邱若男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几道招牌菜,便一边品茶,一边欣赏着窗外的夜景。 “两位姑娘,在下敬你们一杯!” 突然,一个油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郭欣欣和邱若男转头看去,只见邻桌坐着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正端着酒杯,色眯眯地盯着她们。 郭欣欣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并未理会,转头继续和邱若男说话。 那汉子见郭欣欣不理睬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放肆起来,起身走到她们桌前,伸手就要去摸郭欣欣的脸:“这位姑娘长得可真俊俏,不如……” “啪!”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掌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啊!” 汉子惨叫一声,捂着脸连连后退,一脸惊恐地看着出手之人。 “你他娘的活腻歪了,敢调戏我三嫂!”邱若男怒目圆睁,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汉子捂着脸,色厉内荏地吼道。 “我管你是谁!”邱若男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冷笑道,“敢在姑奶奶面前撒野,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罢,她手上一用力,将那汉子像拎小鸡似的拎了起来,然后毫不留情地将他扔出了客栈。 “砰!” 一声巨响,那汉子重重地摔在街上,引来路人一阵围观。 客栈内,其他几个汉子见状,纷纷起身,怒视着邱若男:“你……你竟敢……” “怎么,你们也想尝尝姑奶奶的拳头吗?”邱若男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问道。 那几个汉子被她这气势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滚!”邱若男一声怒吼,吓得那几个汉子屁滚尿流地逃出了客栈。 “哼,一群乌合之众!”邱若男拍了拍手,不屑地说道。 “三嫂,谢谢你。”郭欣欣轻声说道。 邱若男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咱们之间,还说什么谢不谢的,以后出门在外,可要小心点,别再被这些登徒子给欺负了。” 郭欣欣点了点头,心中暖暖的。 两人继续吃饭,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客栈老板见状,连忙跑过来赔礼道歉,并表示免了她们的饭钱。 邱若男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我们不差这点钱。” 说罢,她便拉着郭欣欣上楼休息去了。 ------------ 第二百零七章求助京城 翌日清晨,薄雾笼罩着悦来客栈,郭欣欣和邱若男早早地离开了,踏上了前往北疆的官道。 “三嫂,你说陈智现在怎么样了?”郭欣欣骑在马上,眺望着远方,心中满是担忧。 邱若男骑马跟在她身旁,爽朗地笑道:“放心吧,那小子精明着呢,不会有事的。” “可是……”郭欣欣欲言又止,她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邱若男看出她的担忧,安慰道:“别胡思乱想了,咱们加紧赶路,早点到北疆,你就能早点见到他了。” 郭欣欣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只是策马扬鞭,加快了速度。 就在她们离开客栈不久后,两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出现在客栈门口,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一张画像,正是郭欣欣的画像。 “掌柜的,你可见过这画像上的女子?”黑衣男子将画像递给客栈老板,语气冰冷地问道。 客栈老板接过画像看了一眼,顿时脸色一变,额头冷汗直冒,结结巴巴地说道:“见……见过,她们……她们今天早上刚走……” “她们往哪个方向去了?”黑衣男子追问道。 客栈老板战战兢兢地指向北方,“她们……她们往北边去了……” “追!”黑衣男子冷哼一声,将画像收起,带着同伴翻身上马,朝着北方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在距离客栈数十里外的一处密林中,一个身穿华服的年轻男子正坐在一块青石上,听着手下的汇报。 “殿下,我们已经查明,那两位女子正是郭欣欣和邱若男。” “郭欣欣?邱若男?”年轻男子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传令下去,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将她们二人活捉!” “是!” 这年轻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大皇子——明英。 原来,明英这段时日,一直想对两人下手,奈何两人都在青州府邸内,想下手都没机会。 郭欣欣和邱若男策马扬鞭,一路向北,全然不知危险已悄然降临。 “郡主,咱们这一路走来,是不是太顺利了些?”邱若男柳眉微蹙,心中隐隐不安。 郭欣欣秀眉一挑,美眸中闪过一丝担忧,“你是说……” “小心驶得万年船,咱们还是小心为妙。”邱若男话音未落,便听到身后传来阵阵马蹄声。 两人回头望去,只见数骑黑影正朝她们疾驰而来,卷起漫天尘土。 “不好!有危险!”郭欣欣脸色一变,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 “郡主,坐稳了!”邱若男娇喝一声,双腿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如离弦之箭般向前冲去。 “想逃?没那么容易!”黑衣人中领头之人见状,冷笑一声,猛地一挥马鞭,率领众人紧追不舍。 双方一追一逃,很快便来到一片密林前。 “郡主,我们进林子!”邱若男当机立断,带着郭欣欣一头扎进密林之中。 黑衣人紧随其后,也冲进了密林。 密林中树木参天,遮天蔽日,光线昏暗,视线受阻。 邱若男凭借着多年野外的经验,在林中左冲右突,试图摆脱黑衣人的追捕。 然而,黑衣人穷追不舍,双方距离越拉越近。 “嗖!”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直奔郭欣欣后心。 “郡主小心!”邱若男眼疾手快,一把将郭欣欣扑倒在地,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 “噗!”利箭钉在身后的树干上,箭尾嗡嗡作响。 “可恶!”邱若男怒火中烧,抽出腰间长鞭,反手一甩,将一名试图靠近的黑衣人抽下马背。 “保护郡主!”郭欣欣的守卫见状,纷纷围了上来,将郭欣欣和邱若男团团包围。 “杀!”侍卫们毫不畏惧,与黑衣人展开殊死搏斗。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郭欣欣的侍卫虽然武艺高强,但无奈寡不敌众,渐渐落于下风。 “噗!”一名侍卫胸口被利剑刺穿,鲜血喷涌而出,倒地身亡。 “王大哥!”郭欣欣目眦欲裂,悲痛欲绝。 “郡主,快走!我们来拖住他们!”另一名侍卫拼死挡住黑衣人的攻击,大声喊道。 “不!我不走!要走一起走!”郭欣欣泪流满面,不愿独自逃生。 “郡主,你若不走,我们便是白死了!”侍卫们悲愤交加,拼死抵抗。 “走!快走!”邱若男见状,知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强行拉着郭欣欣突围而出。 “保护郡主!”侍卫们舍生忘死,为郭欣欣和邱若男杀出一条血路。 郭欣欣和邱若男在侍卫们的掩护下,终于冲出重围,向着远方逃去。 身后,传来侍卫们临死前的怒吼声,在密林中回荡。 郭欣欣和邱若男不敢停留,一路狂奔,直到天色渐晚,才在一座小镇外停下来。 “郡主,我们安全了。”邱若男扶着郭欣欣,两人都已精疲力尽。 “我们……我们真的安全了吗?”郭欣欣望着身后,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悲伤。 “放心吧,郡主,这里是大乾的城镇,他们不敢追过来的。”邱若男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郭欣欣叹了口气,心中依然忐忑不安。 两人走进小镇,找到一家客栈住下。 “小二,给我们准备两间上房,再来些酒菜。”邱若男吩咐道。 “好嘞,两位客官稍等。”店小二热情地招呼着。 郭欣欣和邱若男走进房间,关上房门,终于松了口气。 “郡主,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打探一下消息。”邱若男说道。 “嗯,你去吧,小心点。”郭欣欣点点头。 “郡主,咱们现在是在丰庆镇,距离北疆害远得很,而那些人追捕我们的人,却是不知来历。”邱若男推开房门,面色凝重。 郭欣欣放下茶杯,秀眉紧蹙,“我这就修书一封,加急送回京城,我让我爹爹多派些人手保护我们!” 邱若男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郡主,咱们这一路怕是不太平,还是小心为妙。” 郭欣欣提笔写信,字里行间满是愤怒和担忧。信写好后,她唤来客栈伙计,将信件交给他,并嘱咐他务必以最快速度送达京城。 ------------ 第二百零八章二皇子相救 夜幕降临,小镇上逐渐安静下来。 郭欣欣和邱若男用过晚膳后,便各自回房休息。 然而,就在两人刚刚入睡不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咚咚咚!” “谁?”邱若男警觉地问道。 “客官,掌柜的说客栈后院走水了,请您二位速速离开!”店小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邱若男和郭欣欣对视一眼,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走水?怎么会这么巧?”邱若男低声说道。 “恐怕是调虎离山之计!”郭欣欣冷静地分析道,“我们不能上当!” “静观其变。”郭欣欣沉声道,“先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两人没有理会,店小二的催促,而是悄悄来到窗边,透过窗户的缝隙,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只见客栈后院,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人群慌乱奔走,一片混乱。 “看来是真的走水了?”邱若男有些疑惑。 “不,不对劲!”郭欣欣摇摇头,“你看那些人,根本不像是在救火,倒像是……” “像是……在找什么东西?”邱若男顺着郭欣欣的目光看去,顿时恍然大悟。 “他们在找我们!” “没错!”郭欣欣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看来有人是铁了心,要置我们于死地!”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邱若男问道。 郭欣欣立马起身,“走,我们从后门走!” 两人翻窗而出,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绕到客栈后门。 然而,就在她们准备离开客栈的时候,却发现后门外早已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包围。 “想走?没那么容易!”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手中长剑直指郭欣欣,“郡主,得罪了!” “找死!”邱若男娇喝一声,抽出腰间长鞭,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 “保护郡主!”郭欣欣的几名侍卫也拔剑出鞘,与黑衣人展开激战。 然而,黑衣人早有准备,人数众多,郭欣欣等人寡不敌众,渐渐落于下风。 “哈哈哈,郭欣欣,你今天插翅难逃!”黑衣人头目得意地狂笑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如鬼魅般出现在黑衣人头目身后。 “什么人?!”黑衣人头目大惊失色,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感觉脖子一凉,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什么人?!”其余黑衣人见状,纷纷大惊失色,惊恐地四处张望。 “杀!” 随着一声怒吼,数十名黑衣蒙面人从四面八方涌出,手持利刃,如狼似虎地扑向黑衣人。 “啊!” “救命!” 惨叫声,兵器碰撞声,在夜空中交织成一片混乱的杀戮之音。 郭欣欣和邱若男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危机便已解除。 “你们是什么人?”郭欣欣警惕地问道。 “我们是奉命保护郡主的人。”为首的黑衣蒙面人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 “奉命?谁的命令?”郭欣欣追问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郡主先随我们离开。”黑衣蒙面人答道。 郭欣欣秀眉微蹙,眼中满是不信任,“你说奉命?奉谁的命?可有凭证?” 黑衣蒙面人也不恼,从怀中掏出一块刻着“龙”字的玉佩,双手奉上,“郡主请看,此乃大皇子信物。” 郭欣欣接过玉佩,仔细端详,触感温润,雕工精细,的确是大皇子之物。她心中稍安,却依旧没有完全放松警惕,“大皇子为何要派人保护我?” 黑衣蒙面人垂首道,“此事说来话长,还请郡主移步,属下自会慢慢道来。” 邱若男在一旁早已按捺不住,上前一步,语气不善,“郡主问话,你只管回答便是,哪来那么多废话!” 黑衣蒙面人没有理会邱若男的无礼,依旧恭敬地望着郭欣欣,等待她的指示。 郭欣欣沉思片刻,心中暗道:大皇子素来与我交好,如今派人保护我,想来不会害我。况且,如今身处险境,这些人武功高强,或许能助我脱困。 想到此处,郭欣欣心中已有决断,她将玉佩递还给黑衣蒙面人,沉声道:“好,我便信你一次。前方带路。” 黑衣蒙面人接过玉佩,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恭敬道:“郡主请随我来。”说罢,他转身朝客栈外走去。 郭欣欣和邱若男对视一眼,带着几名侍卫,紧紧跟在黑衣蒙面人身后。 一行人穿过几条僻静的小巷,来到镇外一处隐蔽的树林中。 黑衣蒙面人停下脚步,转身对郭欣欣说道:“郡主,此处安全,请稍作休息。” 郭欣欣环顾四周,只见树林茂密,遮天蔽日,的确是个隐蔽的好地方。她点点头,在侍卫的搀扶下,走到一棵大树下坐下。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郭欣欣开门见山地问道。 黑衣蒙面人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回禀郡主,属下乃是大皇子暗卫,奉命暗中保护郡主安危。” “大皇子为何要派你们保护我?”郭欣欣追问道。 “回禀郡主,大皇子早已收到消息,注意到昨日您不在府邸,又发现二皇子派人来这边,猜测您可能是离开了青州,因此特地派属下等人前来保护。”黑衣蒙面人答道。 “二皇子?”郭欣欣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为何要这么做?” “此事属下也不知晓。”黑衣蒙面人摇摇头,“属下只知道,二皇子派了不少高手追杀郡主,还请郡主务必小心。” 郭欣欣闻言,心中顿时了然。 “多谢你们相救。”郭欣欣感激地说道,“若非你们及时赶到,我恐怕……” “郡主言重了,保护郡主乃属下等的职责所在。”黑衣蒙面人恭敬地说道。 “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邱若男问道。 “属下等人会护送郡主前往北疆,与陈大人汇合。”黑衣蒙面人答道。 “好。”郭欣欣点点头,“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吧。” 黑衣蒙面人应了一声,起身走到一旁,对着树林深处吹响一声口哨。 ------------ 第二百零九章穿小鞋 片刻之后,数十名黑衣蒙面人从树林中鱼贯而出,个个气息沉稳,目光凌厉,显然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 “郡主,请。”黑衣蒙面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郭欣欣不再犹豫,在侍卫和黑衣蒙面人的护送下,朝北疆方向疾驰而去。 夜色深沉,树影婆娑,一行人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满地落叶,在夜风中沙沙作响。 北疆边缘,风沙肆虐,黄土漫天。 陈智站在简陋的营帐中,眉头紧锁,手中捏着一封信笺,信纸上娟秀的字迹却与这粗犷的环境格格不入。 “二皇子……竟敢如此大胆!”陈智咬牙切齿,眼中寒光闪烁。 他刚抵达北疆,还没来得及安顿,就收到了郭欣欣的来信。信中详细描述了她在客栈遇袭,以及被大皇子暗卫所救的经过。 “好一个明湛,竟敢对欣欣下手,真当我陈智是好欺负的吗?”陈智将信纸捏成一团,狠狠地砸在桌上。 “大人息怒。”一旁,身材魁梧的张龙抱拳说道,“郡主吉人自有天相,如今有大皇子暗卫保护,想必不会有事。” “话虽如此,但欣欣孤身在外,我始终放心不下。”陈智眉头紧锁,来回踱步,“我必须尽快派人去接应她,确保她的安全。” 陈智摇摇头,目光扫过帐中众人,“张龙,你率领二十名兄弟,带上“追魂”,即刻启程,前往接应郡主,务必保证她的安全!” “大人,这……”张龙面露难色,“我等初来乍到,对北疆地形并不熟悉,而且……” 他欲言又止,但陈智明白他的顾虑。 “你是担心我们人手不足,难以应对北疆的局势?”陈智沉声问道。 张龙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陈智深吸一口气,他知道张龙的担忧不无道理。他们此行北疆,本就身负重任,如今又要分兵去接应郭欣欣,人手势必更加紧张。 “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陈智环视众人,语气坚定,“但欣欣对我们至关重要,我绝不能让她身陷险境。更何况,我相信以你们的实力,定能护她周全。” “大人……”张龙还想再劝,却被陈智抬手打断。 “不必多言,这是我的命令!”陈智语气不容置疑,“记住,无论如何,都要把欣欣安全带回来!” “是!”张龙见陈智心意已决,只得领命,转身开始点兵点将。 看着张龙离去的背影,陈智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很快就被坚毅所取代。 “明湛,你最好祈祷欣欣毫发无损,否则,我定让你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明湛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檀木桌案,上好的茶具摔落在地,碎裂声伴随着他的怒吼在房间内回荡。 “殿下息怒!”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噤若寒蝉,头压得更低了,“属下办事不利,请殿下责罚!” “责罚?责罚能换回郭郡主出现吗?”明湛怒火中烧,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地上的碎片,“本王精心策划了这么久,眼看就要成功了,却被大皇子半路杀出,坏了本王的大事!” 他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咬牙切齿道:“好一个明英,平日里装出一副仁义道德的嘴脸,背地里却如此阴险狡诈!他分明是想要借此机会拉拢陈智,壮大自己的势力!” 明湛越想越气,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喷发,再也无法抑制。他猛地转身,对着黑衣人厉声喝道:“传令下去,立刻召集所有心腹,连夜赶回京城!” “殿下,我们现在就回去吗?”黑衣人有些迟疑,“永安县这边的事情……” ”明湛冷笑一声,“这边的事再大,也大不过京城!明英既然敢插手此事,就别怪本王不客气!我要让他知道,这天下的主人,只能有一个!” 夜色如墨,寒风凛冽。 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寂静,一队人马顶着寒风,向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为首的明湛,面色阴沉,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在京城掀起…… 京城,皇宫,御书房。 明湛一身风尘仆仆地跪在御书房中央,声泪俱下地控诉着明英的“罪行”。 “千真万确。”明湛嘴角微勾,状似不经意地补充道,“儿臣也是偶然听闻,大哥对郭家郡主颇为上心,甚至不惜动用暗卫,看来他对这位郡主,还真是用情至深啊。” 皇上沉默不语,深邃的目光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明湛见状,心中暗喜,继续添油加醋道:“父皇,您也知道,郭家现在的情况,若是大哥与郭家联姻……” 他故意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但未尽之意,却更加令人浮想联翩。 皇上眉头紧锁,显然已经对明英的举动产生了怀疑。 “大哥一向仁义,对郭家郡主施以援手,也是情理之中。”明湛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只是,如今北疆局势动荡,大哥如此大张旗鼓地派人前往,难免会落人口实,让人怀疑他是否别有用心啊。” “你的意思是……”皇上目光锐利地看向明湛。 “儿臣不敢妄言。”明湛连忙低下头,语气恭敬,“只是,为了避免流言蜚语,也为了大哥的名声着想,儿臣斗胆建议,不如……” 他凑到皇上耳边,低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皇上听完,沉吟片刻,缓缓点了点头。 “就按你说的办。” 几日后,一道圣旨传遍朝野,大皇子明英,被派往西北苦寒之地,负责赈灾扶贫。 消息传出,朝野震动。 明英领旨谢恩,面色平静,看不出丝毫喜怒。 明湛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而另一边,郭王爷也收到了郭欣欣的信件。 “王爷,您息怒啊!”郭府书房内,年迈的管家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面前暴怒的郭王爷,“郡主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无事的!” “平安无事?!”郭王爷猛地将手中的茶杯砸在地上,上好的紫砂壶瞬间碎成碎片,“若不是陈智及时派人接应,欣欣她……她就要落入那畜生的魔爪了!” ------------ 第二百一十章聪明反被聪明误 “皇上,老臣还有一事要奏。”郭王爷老泪纵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这几日,二皇子他……他不见踪影,老臣听闻……” 他顿了顿,似乎难以启齿,皇上眉头微皱:“郭爱卿有话直说。” “老臣听闻,二皇子他……他流连青楼,夜夜笙歌,甚至……”郭王爷咬牙切齿,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出接下来的话,“甚至,为了博得青楼女子欢心,一掷千金,还……” “还什么?”皇上语气中已带了一丝不耐。 “还……还扬言要将那青楼女子赎身,纳为侧妃!”郭王爷猛地跪下,悲愤交加,“皇上啊,这……这成何体统啊!” 金銮殿上顿时一片哗然,大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二皇子也太不像话了吧?竟然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如此大费周章?” “可不是嘛,还扬言要纳为侧妃,这简直是荒唐!” “唉,皇家颜面何存啊!” 皇上脸色铁青,龙颜大怒:“荒唐!简直荒唐至极!”他猛地一拍龙椅,怒火几乎要将整个金銮殿点燃,“来人啊,去,给朕把二皇子找来!” “不用找了,他这几日怕是醉卧温柔乡,乐不思蜀了!”郭王爷痛心疾首地说道。 皇上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他何尝不知道,这不过是郭王爷为了报复明湛而放出的谣言,但此事关系皇家颜面,他不得不重视。 “传朕旨意,二皇子沉迷享乐,不思进取,即日起,前往北疆之地,协助镇北将军抵御外敌,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回京!” “皇上,这……”郭王爷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皇上不耐烦地打断。 “此事已定,郭爱卿不必再言。”皇上的语气不容置疑,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郭王爷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心头。他想起自己的女儿,那个娇生惯养的郡主,此刻正偷偷摸摸地前往北疆的路上。如果让明湛去了北疆,以他对欣欣的恨意,后果不堪设想! “皇上,老臣斗胆,恳请皇上收回成命!”郭王爷老泪纵横,声音颤抖,“二皇子他……他心性不定,若是去了北疆,只怕……” “郭爱卿这是何意?”皇上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皇上,这……”郭王爷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般,“二皇子他……他毕竟年轻,一时糊涂,还请皇上……” “郭爱卿不必多言,”皇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朕意已决。” “可是……”郭王爷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身旁的大臣轻轻拉了拉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郭王爷无力地闭上眼睛,他知道,一切都晚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报复,最终却将自己的女儿推向了更危险的深渊。 欣欣,我的女儿啊!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啊!郭王爷在心中默默祈祷着,眼角的皱纹仿佛又深了几分。 郭府。 郭王爷回到府中,便把自己关进了书房,谁也不见。 管家在门外焦急地来回踱步,心中满是担忧。 “老爷这是怎么了?怎么回来就……” “哎……” 一声长叹从身后传来,管家回头一看,却是郭夫人。 “夫人,您怎么来了?” 郭夫人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忧虑:“老爷在朝堂上受了委屈,我能不担心吗?” 管家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去准备些老爷爱吃的点心,我进去看看他。” “是,夫人。” 郭夫人轻轻推开书房的门,只见郭王爷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封信,眉头紧锁。 “老爷……” 郭王爷抬起头,看见是郭夫人,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夫人,你怎么来了?” “妾身见老爷脸色不好,特意来瞧瞧。”郭夫人走到郭王爷身边,轻轻为他揉捏着肩膀,“可是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 郭王爷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信递给郭夫人:“你自己看看吧。” 郭夫人接过信,仔细一看,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这……这……” “哎……”郭王爷再次叹了口气,“皇上这是铁了心要支持明英那小子啊……” 郭夫人沉默了片刻,突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帮帮大皇子!” 郭王爷一愣:“你的意思是……” “皇上不是派大皇子去西北赈灾了吗?我们暗中派人去帮他,让他在西北立下功劳,到时候,皇上自然会对他刮目相看!” 郭王爷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来人!” “老爷!”管家闻声走了进来。 “你亲自去一趟西北,就说是我说的,让那边的人好好配合大皇子,务必让他平安归来!” “是,老爷!” 北风呼啸,卷起漫天黄沙,拍打在陈智一行人脸上,生疼生疼的。 他们一行数十人,皆是风尘仆仆,衣衫褴褛,看起来与逃难的流民无异。 “吁——”陈智勒住马,眯着眼看向前方巍峨的城墙,那便是北疆的门户——黑石关。 “大人,前面就是黑石关了。”张龙策马来到陈智身边,指着前方说道,“过了黑石关,再往北便是茫茫草原了。” 陈智微微点头,翻身下马,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沉声道:“走吧,进城。” 黑石关城门下,守城的士兵百无聊赖地靠在城墙上,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哎,你说这都什么时候了,朝廷怎么还不派人来支援啊?” “支援?朝廷现在自身都难保了,哪还有心思管我们这些边陲小卒啊?” “唉,也不知道这仗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打破了城门处的宁静。 守城的士兵们顿时来了精神,纷纷直起身子,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数十骑风尘仆仆地朝城门而来,为首之人,身穿粗布麻衣,却难掩其一身的贵气。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守城士兵大声喝问道。 陈智一行人来到城门下,翻身下马。 “在下陈智,奉朝廷之命,前来支援北疆。”陈智拱手说道。 “支援北疆?”守城士兵上下打量了陈智等人一番,脸上满是怀疑之色,“就凭你们这几个人?” ------------ 第二百一十一章土坑 “朝廷就派了你们这点人来支援北疆?”另一名守城士兵也走了过来,语气中充满了嘲讽,“打发叫花子呢?” 陈智眉头微皱,他知道,这些守城士兵常年驻守边关,对朝廷的失望和怨气颇深,所以才会对自己等人如此态度。 “这位军爷说笑了,我等只是提供武器支援,后续大军皇上会另外地安排。”陈智耐着性子解释道。 “武器支援?武器呢?”守城士兵冷笑一声,“我看你们是来探路的还差不多!” “我等确实是奉命前来支援北疆,还请各位军爷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城。”陈智再次拱手说道。 “不行!”守城士兵态度坚决,“没有上级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城!” “你们……”护卫见状,顿时怒火中烧,就要发作,却被陈智拦了下来。 “大人,咱们就这么在城外等着?直接杀进去得了!”一名护卫凑到陈智身边,压低声音,语气中满是不忿。 陈智瞥了他一眼,目光深沉如水:“杀进去?然后呢?我们是来支援的,不是来闹事的。” 他环顾四周,看着那些面带警惕,手握刀柄的守城士兵,心中暗暗叹息。这些士兵常年驻守边关,早已对朝廷失望透顶,自己这支队伍人数不多,甚至连一身铠甲都没,难怪会被他们视为笑话。 “可……可他们也太过分了!咱们好歹是奉命而来,他们竟敢如此怠慢!”护卫涨红了脸,愤愤不平。 陈智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他们不过是一群可怜虫罢了,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 “大人说得是。”护卫虽然心中不甘,但也知道陈智说得有理,只得压下心头怒火,退到一旁。 陈智抬头望向黑石关城楼,目光幽深难测。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在此等候上级的命令吧。”陈智说着,便示意众人在城门外安营扎寨。 守城士兵见陈智等人并没有硬闯的意思,也便没有再为难他们,任由他们在城门外安顿下来。 夜晚北疆的风,带着一股子凛冽的寒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生疼。 陈智紧了紧身上的衣袄,他环顾四周,只见众人皆是面色疲惫,缩着脖子围坐在几堆篝火旁,被冻得瑟瑟发抖。 护卫王冲更是忍不住抱怨道:“大人,这天寒地冻的,咱们总不能一直在这城外挨冻吧?” 陈智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可这黑石关的守将摆明了是不打算让他们进城,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书上写过,古人每逢寒冬,府里的下人们都会用一种叫做“土炕”的东西来取暖。 这土炕的建造方法并不复杂,只需挖个坑,用泥土垒砌成平台,再在平台下方留出空隙,连接上烟道,便可将燃烧产生的热量传递到平台上,以此来达到取暖的目的。 想到这里,陈智顿时来了精神,他站起身,朗声道:“我有办法了,咱们可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众人闻言,皆是一脸疑惑地望着他。 “大人,您这是……”王冲挠了挠头,不解地问道。 陈智微微一笑,指着不远处的一处空地,说道:“咱们今晚就睡热乎乎的‘土炕’!” 说干就干,在陈智的指挥下,众人分工合作,很快便挖好了坑,用泥土垒砌成一个个平台。 待到“土炕”建成,众人点燃篝火,将热气引入“土炕”下方的空隙,不一会儿,平台上便渐渐有了暖意。 众人纷纷躺上“土炕”,只觉得一股暖流从身下传来,驱散了身上的寒意,原本冻僵的身体也渐渐暖和起来。 王冲舒服地呻吟了一声,感叹道:“大人,您真是神了!这‘土炕’可比那什么炭盆暖和多了!”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脸上满是惊喜之色。 陈智看着众人脸上洋溢的笑容,心中也不禁感到一丝欣慰。 凛冽的寒风呼啸着拍打在城墙上,发出阵阵呜咽,仿佛在为城墙下那群露宿的倒霉蛋哀嚎。 一名身穿厚重棉甲的守城士兵,紧紧裹着身上的羊皮袄,哆哆嗦嗦地来回踱步,时不时地朝城墙下方张望。 “老张,你小子别晃悠了,看得我眼晕。”旁边一名士兵打趣道,“怎么,担心那些家伙冻死在城外,咱们担责任?” 被叫做老张的士兵叹了口气,道:“说句不中听的,这大冬天的,他们就那么睡在地上,不被冻死也得落下病根。” “谁让他们得罪了李将军,活该!”另一名士兵语气不屑,“再说了,咱们也是按规矩办事,他们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老张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城墙下方那群人竟然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一个个睡得正香,甚至还有人翻了个身,似乎梦到了什么好事,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意。 “咦?他们怎么睡得那么香?”老张惊讶地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其他士兵也纷纷探头张望,只见那些人身下似乎铺着什么东西,散发着阵阵暖意,将冰冷的寒风阻挡在外。 “难道他们有什么特殊的取暖方法?”一名士兵疑惑道。 好奇心驱使着老张,他再也按捺不住,对同伴说道:“我下去看看,你们替我看着点。” 说罢,不等同伴回应,老张便急匆匆地下了城墙,朝着陈智等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老张走到近前,一股暖意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这才发现,这些人身下铺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东西,看起来像是用泥土搭建而成,却异常的温暖。 “这位兄弟,请问你们这下面是什么东西,为何如此暖和?”老张忍不住开口问道。 陈智缓缓睁开眼睛,见是一名守城士兵,便笑着指了指身旁的空地,示意他坐下说话。 老张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土地上,顿时冻得他龇牙咧嘴。 “这位军爷,我们这叫‘土炕’,是一种取暖的妙招。”陈智一边解释,一边观察着老张的神色。 老张听得云里雾里,他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未听说过什么“土炕”。 ------------ 第二百一十二章出圣旨 老张只觉得一股暖意从屁股底下传来,原本冻得僵硬的身体也渐渐舒缓开来。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身下的“土炕”,又看了看一脸淡定的陈智,心中满是疑惑。 “这……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老张忍不住问道,语气中充满了好奇。 陈智微微一笑,故作神秘地说道:“此乃天机,不可泄露。若是军爷肯放我等进城,在下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张一听,顿时急了,这大冷天的,谁愿意待在城外吹西北风啊!可军令如山,他也不能擅作主张。 “这……”老张面露难色,犹豫不决。 陈智见状,心中暗笑,这老张显然是被这“土炕”的功效给吸引住了,只要稍加引导,不怕他不答应。 “军爷,您想啊,这‘土炕’不仅可以取暖,还能节省燃料,若是能推广开来,岂不是造福百姓的大好事?”陈智循循善诱道。 老张一听,觉得陈智说得有道理,这“土炕”若是真如他所说那般神奇,那可真是功德无量啊! “可是……”老张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陈智打断。 “军爷,您只需将此事禀报给李将军,相信李将军一定会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陈智胸有成竹地说道。 老张一咬牙,心一横,豁出去了! “好!你们等着,我这就去禀报李将军!”说罢,老张便急匆匆地跑回了城门楼。 陈智看着老张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城门楼上,李将军正坐在火炉旁烤火,听到老张的禀报,顿时来了兴趣。 “你说什么?他们用泥土搭建了一种叫做‘土炕’的东西,可以取暖?”李将军放下手中的茶杯,问道。 “千真万确啊,将军!属下亲身体验过,那‘土炕’真是暖和得紧,比这火炉还要舒服!”老张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土炕”的神奇之处。 李将军听完,心中半信半疑,这大冬天的,用泥土就能取暖?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走,带我去看看!”李将军决定亲自去一探究竟。 陈智等人正在“土炕”上休息,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只见李将军带着一队人马走了过来。 “陈先生,久仰久仰。”李将军走到陈智面前,拱手说道。 陈智连忙起身回礼。 “李将军客气了,不知将军深夜造访,有何贵干?”陈智问道。 “听闻陈先生发明了一种叫做‘土炕’的神奇之物,本将军特来见识一番。”李将军开门见山地说道。 陈智心中了然,看来这李将军是被“土炕”的功效给吸引来了。 “李将军请看!”陈智指着身旁的“土炕”,说道,“这‘土炕’制作简单,成本低廉,却能有效地抵御严寒,实乃居家旅行之必备良品啊!” 李将军仔细观察着“土炕”的构造,心中暗暗称奇,这看似简单的设计,却蕴含着深刻的智慧。 “陈先生果然是奇人异士,本将军佩服!”李将军由衷地赞叹道。 “李将军过奖了,这‘土炕’的原理其实很简单……”陈智开始详细地讲解“土炕”的原理和制作方法。 李将军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点头称赞。 “陈先生,本将军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李将军突然说道。 “将军请讲。”陈智心中一动,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就要达到了。 “本将军希望陈先生能够将‘土炕’的制作方法传授给城中的百姓,让他们也能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李将军诚恳地说道。 陈智故作沉吟,片刻后才说道:“李将军,非是在下不愿相助,只是……” “只是什么?”李将军急切地问道。 “只是在下此番前来,本还有其他的要务要处理。”陈智面露难色地说道。 李将军一听,顿时明白了陈智的意思,这是在跟自己谈条件呢! “陈先生有何要求,尽管提出来,只要本将军能够办到,一定尽力满足!”李将军毫不犹豫地说道。 陈智微微一笑,说道:“李将军,在下只有一个请求,那就是请将军看看这份圣旨。” 陈智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掏出一卷明黄色绸缎。 绸缎上绣着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在火光映照下更显威严。 老张瞪大了眼睛,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虽然不识字,但也知道这明黄色绸缎代表着什么。 那是只有皇家才能使用的颜色,而绸缎上绣着的五爪金龙更是彰显着皇权的至高无上。 “这…这是……”老张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陈智将绸缎缓缓展开,上面赫然盖着鲜红的玉玺印章。 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此乃当今圣上亲笔御书,命我前来黑石关,助李将军改良军械,抵御外敌。” 李将军闻言,心中大惊失色,双手接过圣旨。借着火光,他仔细地阅读着圣旨上的内容,脸色也随着内容的变化而不断变幻。 “原来陈大人竟是奉旨而来,末将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恕罪!”李将军双手将圣旨奉还,语气恭敬无比。 陈智接过圣旨,脸上依旧带着从容的微笑:“李将军言重了,我等一路舟车劳顿,还望将军能够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城休整一番。” “应该的,应该的!”李将军连忙侧身让开道路,“陈大人请进城,我已备下酒宴,为先生接风洗尘!” 陈智一行人在李将军的亲自带领下,浩浩荡荡地进入了黑石关。原本紧闭的城门也缓缓打开,仿佛在迎接一位凯旋而归的英雄。 老张看着陈智远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敬畏。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今晚竟然无意间接待了一位皇上的钦差大臣。 他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仿佛是要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快步跟上了队伍,生怕自己落在了后面。 进入城门后,陈智发现黑石关的城墙虽然高大坚固,但城内却显得有些破败。 街道两旁的房屋大多是土坯结构,不少房屋的墙壁上都出现了裂缝,显然是年久失修。 街道上行人稀少,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和麻木,仿佛对生活失去了希望。 陈智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只是大秦王朝一个边陲小城的缩影,在那些繁华的都城背后,还有无数个这样的城池在苦苦挣扎。 ------------ 第二百一十三章展示图纸 “陈大人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李将军的声音打断了陈智的思绪。 “李将军客气了,为国效力,何谈辛苦。”陈智微微一笑,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街道两旁的景象。 “唉,让陈大人见笑了。”李将军叹了口气,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边关苦寒,百姓生活困苦,我等身为将士,却无能为力啊。” 陈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知道,李将军说的都是实话。边关战事频繁,百姓流离失所,生活困苦不堪。 不多时,一行人便来到了城东的军营。 刚一踏入军营大门,一股萧瑟之气便扑面而来。原本应该威武雄壮的军营,此刻却显得死气沉沉。操练场上,稀稀拉拉地站着一些士兵,一个个无精打采,毫无斗志。 陈智眉头微皱,心中暗道:“这黑石关的军心,怕是已经到了危急关头了。” 李将军似乎看出了陈智的疑惑,苦笑着解释道:“让陈大人见笑了,将士们已经半年没有领到军饷了,一个个都失去了斗志。” “半年没有领到军饷?”陈智心中一惊,他虽然早有预料,但却没有想到情况竟然如此严重。 “是啊。”李将军叹了口气,“朝廷的军饷迟迟不到,我等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将士们饿肚子。” 陈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只有尽快解决军饷问题,才能重振黑石关的军心。 “走,陈大人,我们去营帐里详谈。”李将军说着,便引着陈智朝营帐走去。 陈智跟着李将军走进营帐,只见帐内陈设简陋,只有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 “陈大人请坐。”李将军招呼陈智坐下,然后亲自为他倒了一杯水。 “多谢李将军。”陈智接过水杯,却没有喝,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李将军,问道:“李将军,我想知道,黑石关的军饷,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李将军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陈大人有所不知,黑石关地处偏远,朝廷的军饷需要从千里之外的京城运送过来。这一路上山高路远,关卡重重,难免会遇到一些意外情况。” “意外情况?”陈智眉头微挑,问道:“什么意外情况?” 李将军叹了口气,道:“比如……山贼劫掠,官员贪污,等等。” 陈智闻言,心中顿时了然。看来,这黑石关的军饷问题,并非简单的意外情况,而是有人在背后从中作梗。 “李将军,你可知道,是谁在背后从中作梗?”陈智问道。 李将军摇了摇头,道:“这个……末将就不得而知了。” 陈智见李将军不愿多说,也不再追问,只是淡淡一笑,道:“李将军放心,既然我来了,就一定会想法子查清楚此事,给黑石关的将士们一个交代。” 李将军闻言,心中一喜,连忙起身拱手道:“那就有劳陈大人了!” 陈智微微一笑,道:“李将军客气了,先有大家才有小家,只有国安,百姓才安,我定然尽所己能。” 陈智端起水杯,轻轻抿了一口,眉头却未曾舒展。 帐内的气氛有些凝重,李将军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李将军,”陈智放下水杯,语气沉稳,“黑石关的境况,非同小可。若长此以往,军心涣散,边关危矣。” 李将军苦笑一声,眉宇间满是忧愁,“陈大人所言极是,可……军饷之事,非我等所能左右啊。” “事在人为。”陈智语气坚定,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李将军可信我?” 李将军一愣,随即目光灼灼地看向陈智,重重点头,“陈大人智计过人,为国为民,末将自然是信的!” “好!”陈智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请李将军屏退左右,我有一物,需李将军过目。” 李将军心中疑惑,却也照做,命亲兵守住帐外,不许任何人靠近。 待帐内只剩下二人,陈智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缓缓打开。盒中铺着红色绸缎,绸缎上静静躺着一卷羊皮图纸。 “此为何物?”李将军看着那图纸,一头雾水。 “此乃……”陈智顿了顿,压低声音道,“‘追魂’二代图纸。” “追魂?!”李将军惊呼出声,猛地站起身,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图纸。 陈智微微点头,将图纸递到李将军面前,“李将军请看。” 李将军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激动,小心翼翼地接过图纸,展开细细查看。 图纸上,线条繁复,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各种零件和机关。李将军虽不通机关之术,但也看得出这图纸的精妙之处。尤其是图纸一角,那栩栩如生的“追魂”弩箭图样,更是让他心神震动。 “这……这真是神作啊!”李将军忍不住赞叹道,眼中满是狂热,“若是能将这‘追魂’二代打造出来,我黑石关将士,何愁不能击退蛮夷!” 陈智微微一笑,他知道,李将军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李将军,”陈智收回图纸,语气严肃。 陈智的目光落在李将军手中的图纸上,语气意味深长,“李将军,我此次前来,便是为了让‘追魂’派上用场。” 李将军闻言一怔,随即眼中爆发出精光,“陈大人的意思是……” “黑石关的危机,并非人力所能解决。”陈智收回目光,看向帐外,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蛮夷凶残,若不用些非常之手段,只怕……” 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李将军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黑石关的士兵长期缺粮少饷,士气低落,战斗力早已大不如前。若是与蛮夷硬碰硬,胜算渺茫。 “陈大人有何妙计?”李将军压低声音问道,他知道,陈智既然敢提出这个想法,必然已经有了周全的计划。 陈智转过身,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追魂’威力巨大,但操作不易,更需绝对的忠诚。” 李将军心中一动,瞬间明白了陈智的顾虑。‘追魂’弩箭太过强大,若是落入心怀不轨之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 第二百一十四章追魂之力 “我本意是这样,由李将军亲自挑选一支精锐部队,秘密训练,掌握‘追魂’之法。”陈智语气沉稳,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支部队,只听命于李将军一人,便是皇上,也不得过问!” 李将军心中一惊,他知道陈智这是在冒险,一旦此事败露,便是欺君之罪!但他更明白,陈智是为了黑石关,为了大齐的安危! “陈大人放心,末将必不负所托!”李将军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语气坚定。 陈智上前一步,扶起李将军,眼中满是赞赏,“李将军,此事事关重大,切不可操之过急。” “一切听凭陈大人安排!”李将军郑重点头。 李将军大手一挥,豪爽笑道:“陈大人为了黑石关安危,不辞辛苦,奔波劳碌,我李某人敬佩之至!来人,上酒菜!” 话音刚落,几个士兵便抬着几张矮桌走了进来,桌上摆放着几碟小菜,还有一坛酒。 陈智扫了一眼,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 那几碟小菜,不过是些腌萝卜、咸菜之类,颜色暗淡,毫无食欲可言。那坛酒,更是用粗陋的陶罐装着,也不知是什么劣质酒水。 李将军似是看出陈智心中所想,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解释道:“陈大人,军中简陋,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陈智心中了然,这恐怕已经是李将军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了。 “李将军客气了。”陈智微微一笑,并不在意,“我等此行,是为了解决黑石关的危机,并非贪图享乐。” 说罢,他转头看向身后的王冲,“王冲,把我们路上带的干粮拿出来,今日便与李将军同饮几杯。” 王冲会意,将背上的包袱解开,取出几张大饼和一些酱肉。 这些干粮,虽然比不上山珍海味,但比起桌上的腌萝卜咸菜,却要强上不少。 李将军看着那些干粮,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陈大人……” “李将军不必多言,你我二人,今日便痛饮几杯,共商大事!”陈智举起酒杯,豪气干云。 李将军也不再推辞,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帐篷内,两人推杯换盏,气氛逐渐热烈起来。 陈智心中清楚,李将军并非吝啬之人,只是黑石关的现状,让他连一顿像样的酒菜都拿不出来。 想到这里,陈智心中更加坚定了要帮助黑石关渡过难关的决心。 “李将军,你我既已商定,明日我便将‘追魂’的训练之法传授给你。”陈智放下酒杯,正色说道。 “一切听凭陈大人安排!”李将军抱拳道,眼中满是感激和敬佩。 他知道,陈智这是在为了黑石关,为了大齐的安危,冒着巨大的风险。 这一夜,两人谈论了许久,从黑石关的现状,到蛮夷的动向,再到“追魂”的训练计划,事无巨细,都做了详细的安排。 窗外,夜色深沉,寒风呼啸。 陈智揉了揉眉心,走出营帐。 夜风凛冽,吹散了些许酒气,也让陈智的思绪更加清明。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到不远处有一处空旷的平地,便信步走了过去。 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陈智从怀中掏出纸笔,借着月色,开始写信。 “欣欣亲启:” “黑石关之行,比我预想的还要糟糕。将士们缺衣少粮,士气低落,边关的安危,岌岌可危……” 陈智笔触沉重,将黑石关的现状,事无巨细地描述了一遍。 “我已将‘追魂’二代图纸交给李将军,并承诺训练一支精锐部队,助他抵御蛮夷。但‘追魂’威力巨大,训练所需之物也非比寻常,所需花费,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写到这里,陈智笔尖一顿,脑海中浮现出郭欣欣灵动狡黠的笑容。 他知道,郭欣欣虽然贵为郡主,但手中并没有多少实权,更不用说调动大笔银两了。 “我知道此事让你为难,但黑石关的安危,关系到大齐的生死存亡,我不得不求你……” 陈智落下“求”字的时候,心中五味杂陈。 他向来不喜欢求人,更不喜欢欠人情。 但这一次,为了黑石关,为了大齐,他不得不放下自己的骄傲。 “你收到信后,尽快筹集粮草和药材,送到黑石关来。” 写完最后一句话,陈智吹干墨迹,将信纸折好,塞入信封,放入信鸽之中,望着信鸽远去。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李将军便亲自来到陈智营帐前。 “陈大人,可起了?”李将军粗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陈智一夜未眠,但精神却出奇的好,听到李将军的声音,他立刻起身,整理好衣冠,走出营帐。 “李将军,让你久等了。”陈智笑着拱手道。 “哈哈,陈大人客气了,是我心急,走吧,我已经备好了早饭,边吃边说。”李将军爽朗一笑,引着陈智往营帐外走去。 简单的用过早饭后,李将军便迫不及待地带着陈智前往兵器营。 “陈大人,你看,这里如何?”李将军指着一片空旷的场地,问道。 陈智环顾四周,只见这片场地宽阔平坦,周围还有高墙环绕,十分隐蔽,心中暗自点头,这李将军做事果然周到。 “甚好,就此处吧。”陈智满意地说道。 “好!来人,将东西都搬进来!”李将军大手一挥,立刻有士兵将一箱箱的材料搬进了场地。 陈智也不迟疑,挽起袖子,开始指挥士兵搭建工作台,整理材料。 接下来的三天,陈智便在这兵器营中忙碌起来,他仿佛不知疲倦一般,全身心地投入到“追魂”二代的打造之中。 李将军每日都会来查看进度,看着陈智那专注的神情,他心中充满了敬佩,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遇到了能人。 三天后,“追魂”二代终于打造完成。 这是一把通体漆黑的弩,弩身雕刻着复杂的纹路,散发着一股冰冷肃杀的气息,仅仅是看上一眼,便让人心生畏惧。 “这就是‘追魂’二代?”李将军看着眼前的黑色弩箭,眼中满是震撼。 “正是。”陈智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自信的光芒。 ------------ 第二百一十五章送兵 “好!好!好!”李将军连说了三个好字,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不知这‘追魂’二代的威力如何?” “李将军稍待,且看我试给你看。”陈智微微一笑,拿起“追魂”二代,装上一支特制的弩箭。 他走到场地中央,目光锁定百米之外的一棵树上的鸽子,那鸽子似乎毫无察觉,仍在悠闲地梳理着羽毛。 陈智深吸一口气,屏息凝神,手指轻轻扣动扳机。 “咻!” 一道黑影闪电般射出,快得肉眼几乎无法捕捉。 “砰!” 一声闷响,那只鸽子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弩箭贯穿,钉死在树干上。 “嘶!” 在场的所有士兵都倒吸一口凉气,眼中满是惊骇之色。 百米之外,一箭毙命! 这“追魂”二代的威力,简直恐怖如斯! 李将军更是激动得浑身颤抖,他知道,有了这“追魂”二代,黑石关的危机,便解了一大半! “好!好!好!”李将军再次连声叫好,看向陈智的目光充满了敬佩。 李将军话音未落,一名士兵慌慌张张地跑进兵器营,单膝跪地,急促地说道:“报——启禀将军,敌军来袭,距离我军不足五里!” 李将军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他转头看向陈智,沉声道:“陈大人,看来是时候让‘追魂’二代亮亮相了。” 陈智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正合我意。”说罢,他拿起“追魂”二代,转身跟着李将军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兵器营。 城墙上,喊杀声震天,黑压压的敌军如同潮水般涌来,不断冲击着黑石关的防线。守城的士兵们虽然英勇顽强,但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也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大人,您来了!”看到李将军的身影,守城士兵们仿佛看到了主心骨,原本有些低落的士气顿时为之一振。 李将军点点头,目光如炬,扫视着城下的敌军,沉声问道:“敌军主将何在?” “禀大人,就在敌军阵前,那名身穿金甲,骑着黑色战马的便是!”一名士兵指着远处说道。 顺着士兵手指的方向,陈智看到一名身穿金色盔甲,头戴凤翅盔的敌将,正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指挥着士兵攻城。 “好!”陈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他从背上取下“追魂”二代,动作娴熟地装上一支特制的弩箭,目光如鹰隼般锁定着远处的敌将。 “嗖!” 弩箭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化作一道黑色闪电,直奔敌将而去。 “将军小心!” 敌将身边的几名亲兵发现了飞来的弩箭,惊呼一声,纷纷举起手中的盾牌,想要为他们的主将挡下这致命一击。 “砰!砰!砰!” 弩箭势如破竹,瞬间洞穿了三面盾牌,去势不减,直奔敌将面门而去。 “啊!” 敌将甚至来不及反应,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被弩箭射穿了喉咙,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将军死了!将军死了!” 敌军阵中顿时乱作一团,原本高涨的士气瞬间跌落谷底。 “杀!” 李将军抓住机会,怒吼一声,率先冲出城门,率领着士兵们如猛虎下山般杀入敌阵。 “杀啊!” 黑石关的士兵们士气如虹,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慌乱的敌军冲散。 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响彻整个战场。 硝烟弥漫,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 残阳如血,将战场映照得一片惨烈。 “大人,穷寇莫追啊!”陈智望着那些四散奔逃的敌军残兵,出声提醒道。 李将军勒马回缰,目光深邃地望着那些逃窜的敌军,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陈大人所言极是。”片刻后,李将军收回目光,下令道,“传令下去,鸣金收兵!” 清脆的鸣金声响彻战场,原本还在追击的士兵们纷纷停下来,有序地撤回黑石关。 望着如潮水般退去的士兵,李将军翻身下马,走到陈智面前,感慨道:“陈大人,多亏了你和‘追魂’二代,我们才能以少胜多,赢得如此漂亮的一仗啊!这可是近一年来,我军第一次取得如此大的胜利!” 陈智微微一笑,谦虚道:“李将军过誉了,这都是将士们浴血奋战的功劳,我只是尽了一点绵薄之力罢了。” “陈大人不必过谦,”李将军摆摆手,正色道,“此战过后,黑石关至少能安稳数日。这份功劳,你陈智当之无愧!” 陈智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只是望着远方,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将军见状,也没有多言,他知道,像陈智这样的人,心中自有沟壑,不必多问。 “来人,摆庆功宴!”李将军朗声下令,声音中充满了喜悦和豪迈。 这一夜,黑石关灯火通明,欢声雷动,士兵们尽情地庆祝着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庆功宴后的第二天,陈智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昨晚的酒喝得有点多,现在还有些头疼。 “咚咚咚!”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啊?”陈智问道。 “陈大人,是我,李将军派人来请您过去一趟。”门外传来一个士兵恭敬的声音。 “知道了,我马上就来。”陈智应了一声,起身穿衣洗漱。 片刻后,陈智来到了李将军的营帐。 “陈大人,你来了,快请坐。”李将军见到陈智,热情地招呼道。 “不知李将军找我来,有何要事?”陈智开门见山地问道。 “是这样的,”李将军清了清嗓子,说道,“这次多亏了你和‘追魂’二代,我们才能取得如此大的胜利,我打算给你安排一支百人队伍,你看怎么样?” 陈智闻言,心中一动。 他知道,李将军这是想趁机拉拢他。 毕竟,他现在虽然顶着个“青州知府”的名头,但实际上却是个光杆司令,手下根本没有人可用。 而李将军给他安排一支百人队伍,无疑是雪中送炭。 “李将军的好意,我心领了。”陈智沉吟片刻,客气地推迟道,“只是,我初来乍到,对军中事务一窍不通,恐怕难以胜任啊。” “陈大人不必担心,”李将军笑着说道,“这支队伍都是今年刚来的新兵,还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你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好好操练一番。” ------------ 第二百一十六章训练兵 “李将军说笑了,能为李将军分忧,是陈某的荣幸。”陈智微微一笑,他知道推辞不过,便顺势答应下来。 李将军见陈智答应,脸上顿时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好!爽快!那这支队伍就交给你了,陈大人,你放心,我会给你配备最好的装备和物资。” “多谢李将军!”陈智抱拳道。 他知道,李将军这是在向他示好,他自然也不能不识趣。 “陈大人,这支队伍就在营地外训练,你随时可以过去。”李将军说道。 “好,那我这就去看看。”陈智说道。 说罢,陈智便起身告辞,离开了李将军的营帐。 走出营帐,陈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他原本有些昏沉的头脑顿时清醒了不少。 “看来,我得尽快熟悉一下军营的生活了。”陈智心中暗道。 他虽然在现代社会生活了二十多年,但对于古代的军营生活却是一无所知。 “王冲!”陈智对着身后喊了一声。 “大人,有何吩咐?”王冲连忙上前问道。 “走,跟我去看看那支百人队伍。”陈智说道。 “是!”王冲应了一声,便跟在陈智身后,朝着营地外走去。 不一会儿,他们便来到了营地外的一处空地上。 只见空地上,一百名身穿粗布麻衣的新兵正懒散地站着,一个个无精打采,毫无生气。 “这就是李将军给我安排的精锐?”陈智看着眼前这群散漫的新兵,心中不禁有些失望。 “大人,这……”王冲也看出了陈智的不满,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智摆了摆手,示意王冲不必多说,然后径直走到了这群新兵面前。 “你们好,我是新来的教头,我叫陈智。”陈智看着眼前这群新兵,高声说道。 听到陈智的话,这些新兵们这才抬起头,好奇地打量着陈智。 “你们都是今年刚来的新兵吧?”陈智问道。 “是!”新兵们齐声应道。 “很好,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教官,负责训练你们。”陈智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长,我希望你们能够发挥自己的特长,为军队贡献自己的力量。”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每个人都说说自己的特长,让我了解一下你们。” 听到陈智的话,新兵们面面相觑,都有些犹豫。 “怎么?都不愿意说吗?”陈智问道。 “大人,我们都是些粗人,没什么特长。”一个新兵壮着胆子说道。 “是啊,大人,我们都是些泥腿子,只会种地。”另一个新兵也跟着说道。 “放屁!”陈智突然大喝一声,吓得那些新兵们顿时噤若寒蝉。 “谁说种地就不是特长了?”陈智看着那些新兵,沉声说道,“民以食为天,你们能够种出粮食,养活百姓,这就是最大的特长!” “我告诉你们,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低贱的,只要你肯努力,就一定能够做出一番成就!” 陈智的话,就像是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这些新兵们心中的迷雾,让他们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大人说得对!” “我们不能妄自菲薄!” “我要学本事,我要上战场杀敌!” 新兵们一个个激动地喊道,原本死气沉沉的队伍,瞬间充满了活力。 陈智看着眼前这些斗志昂扬的新兵,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他知道,他的目的达到了。 “很好!既然你们都有了觉悟,那我们就开始吧!”陈智大手一挥,说道,“现在,我点到名字的,就站出来,大声地说出自己的特长!” “于胜!” “到!”一个身材魁梧的新兵应声出列。 “报告大人,俺叫于胜,从小就跟着俺爹在山里打猎,练就了一身的好力气,俺能举起三百斤的石头!”于胜瓮声瓮气地说道。 “好!力气大是好事,以后你就跟着我,学习如何使用重型武器!”陈智说道。 “是!”于胜兴奋地应道。 “周江!” “到!”一个身材瘦小的士兵应声出列。 “你的特长是什么?”陈智问道。 “报告大人,俺叫周江,从小就跟着俺爹在河里捕鱼,水性极好,能在水里憋气一炷香的时间!”周江说道。 “好!水性好也是特长,以后你就跟着王冲,学习如何进行水战!”陈智说道。 “是!”周江激动地应道。 就这样,陈智一个一个地询问着新兵们的特长,并将他们分配到不同的队伍中,进行针对性的训练。 “大人,这,这,这……”王冲指着正在泥地里摸爬滚打的新兵们,说话都结巴了,“您这是要训练一支什么队伍啊?” 陈智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示意王冲稍安勿躁。 李将军掀开帐篷帘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陈智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一张简陋的沙盘上比划着什么。 “陈大人,你这练兵的方式,还真是别出心裁啊!”李将军爽朗地笑着,语气里却带着一丝不解。 陈智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着说道:“李将军来啦,快请坐。” 李将军也不客气,直接在一张木墩上坐了下来,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些正在泥地里摸爬滚打的新兵们。 “陈大人,你这是在训练什么特殊兵种吗?怎么一个个都跟泥鳅似的?”李将军指着一个浑身沾满泥浆,却依然灵活地躲避着同伴追逐的新兵问道。 “回将军,下官并非有意让他们如此狼狈,只是想让他们先挖掘出自身的潜力。”陈智不慌不忙地解释道,“这些新兵,来自五湖四海,各有特长。有的力大无穷,有的身手敏捷,有的水性极佳,有的擅长追踪……” “哦?听你这么一说,本将军倒是想起一个人来。”李将军摸着胡须,若有所思地说道,“你之前说的那个周江,水性极佳,能在水里憋气一炷香的时间,可是真的?” ------------ 第二百一十七章百人团初战 “千真万确。”陈智肯定地点了点头,“下官已经试探过他的水性,确实有过人之处。” “太好了!”李将军脸上满是兴奋之色,“如果真如你所说,那这支队伍,可就大有可为了!” “将军英明。”陈智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下官的想法是,将这些新兵,按照他们的特长,分成不同的作战小组。比如,擅长力量的,可以组成重装突击队,负责攻坚克难;身手敏捷的,可以组成侦察小队,负责刺探敌情;水性好的,可以组成水鬼队,负责水下突袭……” “而‘追魂’弩,虽然威力巨大,但毕竟数量有限,不能作为常规武器使用。下官的想法是,将其装备给那些箭法精准,沉着冷静的士兵,组成一支特殊的狙击小队,在关键时刻,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李将军听得连连点头,看向陈智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赞赏。他知道,陈智说的这些,虽然只是简单的设想,但如果真的能够实现,那这支百人队伍,将会爆发出超乎寻常的战斗力! “陈大人,你果然没有让本将军失望!”李将军激动地站起身来,拍了拍陈智的肩膀,说道,“你有如此才能,何愁大事不成?这支队伍,本将军就交给你了,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本将军一定全力支持你!” “多谢将军信任,下官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将军厚望!”陈智抱拳行礼道。 几日后,黑石关,一座扼守要道的雄关,此刻却笼罩在一片愁云惨淡之中。 “报!启禀将军,敌军又兵临城下了!人数至少是我们的两倍!”斥候浑身尘土,单膝跪地,语气急促。 李将军眉头紧锁,看着沙盘上代表敌军的红色旗帜,心中焦虑万分。黑石关已经被围困了月余,粮草即将告罄,援军却迟迟未至。 “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李将军的亲卫焦急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 李将军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握着手中的令旗,指节泛白。 “将军,让我带兄弟们冲出去吧!就算战死沙场,也好过困死在这里!”一名年轻的将领红着眼眶,大声请命。 “是啊,将军,下令吧!”其他将领也纷纷请战。 李将军环视了一眼帐中众人,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些将士都是跟随他多年的兄弟,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勇士,但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无异于以卵击石。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陈智掀开帐帘,走了进来。 “陈大人,你来的正好,快想想办法,我们该如何突围?”李将军看到陈智,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语气中带着一丝希冀。 陈智对着李将军微微躬身,目光扫过沙盘,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将军不必忧虑,我已有了破敌之策。” “哦?陈大人有何妙计,快快说来!”李将军和众将领顿时眼前一亮,急切地问道。 陈智走到沙盘前,指着黑石关后方的一处山谷,说道:“敌军此次来势汹汹,粮草辎重必然充足,而他们的粮草转运路线,必定会经过黑石谷。” “陈大人的意思是……”李将军似乎明白了陈智的意图,但又有些犹豫。 “将军,我们可以兵分两路,将军率领主力部队正面迎敌,吸引敌军注意,我则带领百人团,绕道黑石谷,突袭敌军粮草!”陈智语气坚定,眼中闪烁着精光。 “这……太冒险了!黑石谷地形复杂,易守难攻,而且敌军必定会派重兵把守,百人团此去,无异于羊入虎口啊!”王冲担忧地说道。 “王将军,我训练的这支百人团,虽然还没上过战场,但这些日子的训练,让我对他们的本事了如指掌,或许正面应敌做不到,可是偷袭定然不在话下。”陈智自信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对百人团的信任。 “更何况,”陈智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已经安排周江带领他的水鬼队,秘密潜入黑石谷,摸清了敌军的虚实,我们只需按照计划行事,定能成功!” 李将军沉思片刻,他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破局之法,于是下定决心,说道:“好!就依陈大人之计!我倒要看看,这群蛮夷,如何抵挡我黑石关的怒火!” “陈大人,此去凶险万分,万事小心!”李将军拍了拍陈智的肩膀,语气沉重地说道。 “将军放心,我定不辱使命!”陈智抱拳行礼,转身走出了营帐。 夜幕降临,黑石关外,火光冲天,喊杀声震耳欲聋。李将军率领黑石关守军,与数倍于己的敌军展开殊死搏斗。 与此同时,黑石谷外,陈智带领着百人团,潜伏在茂密的树林中,等待着最佳的时机。 “大人,前面就是黑石谷了,敌军果然在这里设下了重兵把守。”一名侦察兵回来禀报道。 陈智点点头,低声说道:“传令下去,所有作战小组,按照原定计划行动!务必速战速决,烧毁敌军粮草!” “是!” 随着陈智一声令下,百人团如同离弦之箭,迅速冲向敌军营地。 火光冲天,喊杀声震天,黑石谷内,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 三天后,黑石关城楼上,李将军和众将领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报!陈大人得胜归来!” 随着一声高呼,陈智的身影出现在城楼之下,身后跟着百人团的战士们,虽然个个灰头土脸,但精神抖擞,毫发无损。 “陈大人,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李将军激动地迎上前去,紧紧地握住陈智的手。 “托将军洪福,幸不辱命!”陈智笑着说道。 “陈大人,敌军粮草真的被烧毁了吗?”王冲迫不及待地问道。 “千真万确!我们一把火烧了三天三夜,估计现在敌军都该饿肚子了!”一名百人团的战士笑着说道。 “好!好!好!”李将军激动地连说了三个好字。 黑石关内,灯火通明,欢声雷动。 ------------ 第二百一十八章被偷袭 李将军大笑着举起酒杯,对着陈智说道:“陈大人,这次多亏了你啊!来,本将军敬你一杯!” 陈智谦虚地笑了笑,举杯回敬:“将军过誉了,这都是末将应该做的。” “哈哈哈,好!痛快!”李将军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脸上满是喜悦之色。 周围的将士们也纷纷举杯,向陈智敬酒,气氛热烈而欢快。 酒过三巡,李将军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指着陈智说道:“陈大人,你真是我的福星啊!自从你来了之后,我黑石关就再也没有吃过败仗!” “将军言重了,这都是将士们浴血奋战的功劳,末将只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陈智连忙说道。 “不,不,不,没有你,我们哪能烧了敌军的粮草,没有你,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被困在城里多久呢!”李将军摆摆手,醉醺醺地说道。 “是啊,陈大人真是神机妙算啊!” “陈大人,我敬你一杯!” 周围的将士们也纷纷附和道,纷纷举杯向陈智敬酒。 陈智盛情难却,只得一一回敬,不知不觉间,也喝了不少酒。 “来,陈大人,我们再干一杯!”李将军举起酒杯,摇摇晃晃地走到陈智面前。 “将军,您已经喝多了,还是少喝点吧。”陈智见状,连忙劝道。 “不碍事,不碍事,今天高兴,我们不醉不归!”李将军说着,将手中的酒杯递到陈智面前。 陈智无奈,只得接过酒杯,与李将军碰了一杯。 就这样,两人你一杯,我一杯,不知不觉间,都喝得酩酊大醉。 …… 第二天清晨,李将军从睡梦中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口干舌燥。 “来人,来人!”李将军挣扎着坐起身,大声喊道。 “将军,您醒了?”一名亲卫听到喊声,连忙走了进来。 “水,水……”李将军有气无力地说道。 亲卫连忙倒了一杯水,递到李将军面前。 李将军接过水杯,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大口,这才感觉舒服了一些。 “对了,昨天晚上……”李将军揉了揉太阳穴,努力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将军,您昨晚喝多了,是属下把您扶回来的。”亲卫连忙说道。 “哦,对了,陈大人呢?”李将军问道。 “陈大人也喝多了,现在应该还在休息吧。”亲卫回答道。 “嗯。”李将军点点头,正准备再说些什么,突然,一名士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报,报……”士兵神色慌张,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慌什么!有什么事慢慢说!”李将军见状,眉头一皱,呵斥道。 “将军,不好了,敌军,敌军他们……”士兵深吸一口气,终于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他们昨晚偷袭了我们的粮仓,把我们的粮草全都烧了!” “什么?!”李将军闻言,顿时酒醒了大半,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士兵的衣领,怒吼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将军,敌军昨晚偷袭了我们的粮仓,把我们的粮草全都烧了!”士兵被李将军的怒火吓得浑身颤抖,连忙重复了一遍。 “砰!” 李将军一把将士兵推开,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说道:“该死!我们太大意了,竟然没想到他们也会来这一招!” 李将军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千算万算,最终还是棋差一招,被敌军钻了空子。 “将军,现在怎么办?”亲卫担忧地问道。 李将军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握着拳头,眼中满是愤怒和懊恼。 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粮草被烧,黑石关已经成了一个死地,等待他们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去哪里抢来粮食,要么饿死! “该死!”李将军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案,木屑横飞,茶水四溅,“来人!快去把陈大人请来!” 亲卫不敢怠慢,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李将军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焦躁不安。粮草被烧,无异于断了他们的后路,黑石关危在旦夕! “将军,陈大人来了。” 陈智走进房间,看到满地的狼藉,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 “陈大人,出事了!”李将军满脸焦急地迎上前去,“昨晚敌军偷袭了我们的粮仓,现在粮草全都被烧了!” 陈智闻言,眉头一皱,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将军不必惊慌,事已至此,惊慌也无济于事。”陈智语气沉稳,给李将军吃了一颗定心丸,“当务之急,是弄清楚敌军是如何绕过我们的防线,烧毁粮仓的。” “陈大人说得对,是我太着急了。”李将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已经派人去查探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除此之外,我们还要尽快想办法补充粮草。”陈智接着说道,“否则,不用等敌军攻城,我们自己就先饿死了。” “可是,现在我们到哪里去找粮草呢?”李将军一脸愁容,“最近的城池离这里也有数百里,而且都被敌军占领了。” 陈智沉吟片刻,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将军,我记得敌军最近在城外三十里处安营扎寨,对吧?” “没错,陈大人是想……”李将军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 “敌军既然敢烧我们的粮草,就说明他们有恃无恐,他们的粮草一定十分充足。”陈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们何不趁夜深人静,去他们的营地‘借’点粮草回来?” “好主意!”李将军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就按陈大人说的办!只是,这敌营戒备森严,我们该如何潜入进去呢?” “将军放心,此事就交给我吧。”陈智自信地说道,“我带来的那支百人队伍,都是精挑细选的好手,个个以一当十,潜入敌营,不在话下。” “好!那就有劳陈大人了!”李将军感激地说道。 夜幕降临,黑石关外,一片寂静。 陈智带领着百人队伍,悄无声息地朝着敌营的方向摸去。 他们身穿夜行衣,脸上涂抹着油彩,借着夜色的掩护,如同幽灵一般,穿梭在黑暗之中。 ------------ 第二百一十九章中计 “记住,我们的目标是敌军的粮仓,不要恋战,速战速决!”陈智压低声音,对身后的士兵们说道。 “是!”士兵们低声回应,声音整齐划一,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借着微弱的月光,陈智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心中暗暗计算着距离。 “还有不到一里路就到敌营了,大家小心!”陈智低声提醒道。 士兵们纷纷放慢了脚步,更加小心谨慎地前进。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一名士兵脚下一滑,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 “什么人?!” 一声怒喝从前方传来,紧接着,几支火把亮了起来,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不好,被发现了!”陈智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连忙低声下令,“准备战斗!” 士兵们早有准备,纷纷抽出腰间的刀剑,摆开阵势,准备迎敌。 “杀!” 陈智一声令下,率先冲了出去,手中的长剑化作一道寒光,直取为首的一名敌军士兵。 那名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陈智一剑封喉,倒在了血泊之中。 “杀啊!” 士兵们紧随其后,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冲入敌阵,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厮杀。 敌军显然没有料到,竟然会有人敢夜袭他们的营地,一时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陈智率领着百人队伍,势如破竹,很快便杀出一条血路,朝着敌军的粮仓方向冲去。 然而,敌军毕竟人多势众,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开始组织反击。 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响彻夜空。 陈智一路冲杀,眼看就要接近敌军的粮仓,突然,他心中一凛,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正在逼近。 “小心!” 陈智大喝一声,同时身体向旁边一闪。 “嗖!” 一支利箭擦着他的耳边飞过,钉在了他身后的树干上。 陈智转头看去,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的敌军将领,手持长弓,正冷冷地看着他。 “你是何人?竟敢夜袭我军营地,简直是找死!”那名将领怒声喝道。 “要你命的人!”陈智冷哼一声,手中长剑一抖,指向那名将领,“识相的,就赶紧滚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狂妄!”那名将领大怒,弯弓搭箭,又是一箭射向陈智。 陈智早有防备,身形一闪,躲过利箭,同时脚下发力,朝着那名将领冲了过去。 两人战作一团,刀光剑影,杀气腾腾。 陈智虽然武艺高强,但那名将领也不是等闲之辈,两人一时间难分胜负。 就在这时,陈智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骚动。 “大人,粮仓里根本没有粮草!”一名士兵跑过来,焦急地喊道。 “什么?!”陈智闻言,心中一惊,连忙抽身而退。 “想走?没那么容易!”那名将领见状,以为陈智害怕了,便想趁胜追击。 “你的对手是我!” 这时,一名身材高大的士兵突然冲了出来,挡在那名将领面前,正是百人团的一名战士张卫。 “滚开!”那名将领怒喝一声,一刀劈向张卫。 张卫不敢怠慢,举刀格挡。 “铛!” 一声巨响,张卫被震退数步,虎口发麻。 “好大的力气!”张卫心中暗惊,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但他依然没有退缩,而是咬牙坚持,为陈智争取时间。 陈智看了一眼正在激战的张卫和那名将领,又看了看空荡荡的粮仓,心中顿时明白了什么。 “中计了!撤!” 陈智当机立断,下令撤退。 士兵们听到命令,纷纷且战且退,朝着营地外撤去。 “想走?给我追!”那名将领见状,连忙下令追击。 敌军士兵们纷纷追赶上去,但陈智等人这一段时间,训练的最多的就是如何跑,不过是几息的时间,陈智就已经冲出了包围圈,消失在夜色之中。 “可恶!”那名将领看着远去的陈智等人,气得咬牙切齿,但他也知道,现在追击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逃走。 “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一名副将问道。 “传令下去,全军戒备,加强巡逻,防止敌军再次偷袭!”那名将领沉声说道,“另外,派人去散播下消息,让黑石关的那群废物知道他们要断粮没吃的了,等他们士气最低时,我们再进攻。” “是!” …… 陈智带领着百人队伍,一路狂奔,终于摆脱了敌军的追击。 “大人,我们现在去哪里?”一名士兵问道。 陈智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是后半夜了,于是说道:“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下,天亮之后再做打算。” “是!” 士兵们纷纷点头,他们已经疲惫不堪,急需休息。 陈智找了一处隐蔽的山谷,让士兵们原地休息。 他自己则找了一块石头坐下,闭目养神。 “大人,您没事吧?” 这时,张卫走了过来,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陈智睁开眼睛,摇了摇头,“只是没想到,我们竟然中了敌军的奸计。” “是啊,我们都以为敌军的粮草充足,所以才会选择夜袭粮仓。”张卫也有些懊恼地说道,“没想到,这竟然是一个陷阱!” “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敌军的实力啊。”陈智叹了口气,说道,“这次夜袭,虽然没有成功,但也让我们看清了敌人的虚实。” “大人,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张卫问道。 陈智沉吟片刻,说道:“敌军既然敢设下陷阱,就说明他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我们不能再轻举妄动了。” “那您的意思是……” “传令下去,让兄弟们抓紧时间休息,天亮之后,我们立刻返回黑石关!” 天色微亮,陈智带着百人队伍回到了黑石关。 刚进城门,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便扑面而来。街道两旁,随处可见瘫坐在地的士兵,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 “大人,你看……”张卫指着那些士兵,语气沉重。 陈智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紧锁,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些士兵都是因为长时间没有得到充足的粮草补给,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 第二百二十章雪中送炭 “大人,您回来了!” 这时,一名士兵发现了陈智,连忙挣扎着站起身,迎了上来。 “情况怎么样?”陈智问道。 “回大人,城内的粮草已经全部吃光了,士兵们今天已经没有东西吃了。”那名士兵苦着脸说道,“李将军正在四处筹集粮草,但……” “但什么?” “但朝廷那边压根没反应,而黑石关附近的百姓也拿不出多余的粮食了啊。” 陈智闻言,心中一沉。他知道,黑石关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走,去见李将军。” 陈智带着张卫等人,快步走向李将军的营帐。 “报!陈大人回来了!” 守在营帐外的士兵,看到陈智,连忙进去通报。 “快请!” 李将军的声音从营帐内传出,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陈智走进营帐,只见李将军正坐在桌案前,眉头紧锁,看着桌上的地图。 “末将参见李将军。”陈智抱拳行礼。 “陈大人,你回来了!”李将军抬起头,看到陈智,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怎么样?粮草……” 说到这里,李将军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陈智身后空空如也,并没有带着粮草回来。 “唉……”李将军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失望之色。 “李将军,末将无能,没能完成任务。”陈智低着头,语气愧疚。 “这不怪你,是老夫太心急了。”李将军摆了摆手,说道,“敌军早有准备,我们想要偷袭他们的粮仓,谈何容易啊。” “李将军,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张卫忍不住问道。 李将军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地图,陷入了沉思。 营帐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压抑起来。 营帐内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个人都眉头紧锁,一言不发。李将军盯着地图,仿佛要从那上面看出什么解决之法。陈智低着头,脑海中不断思索着破局之策。张卫和其他士兵,则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打扰到两位主心骨的思考。 “报——” 突然,一声洪亮的通报声打破了营帐内的寂静,也让所有人的心都为之一颤。 李将军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可是粮草到了?” 那名士兵单膝跪地,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禀将军,城外有人求见陈大人,说是……说是来送粮的!” “送粮?!” 李将军腾地而起,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谁这么大胆,敢在这个时候给我们送粮?” 那士兵摇摇头:“回将军,属下不知,只知道是两名女子,带着一大队人马,还有……好多辆马车!” 陈智心中一动,一个大胆的猜测涌上心头。 来不及多想,他立刻对李将军说道:“将军,末将出去看看,或许是熟人。” 李将军点点头,目送着陈智快步走出营帐。 黑石关城门缓缓打开,陈智一眼就看到了城外那支队伍。 两名女子骑着高头大马,一前一后,英姿飒爽。 前面的女子一身红色劲装,眉目如画,英气逼人,正是陈智的三嫂,邱若男。 后面的女子一身素雅青衣,温婉大方,不是郭欣欣又是谁? 而在她们的身后,是黑压压的一大片人马,足足有数百人之多。更引人注目的是,队伍的最后面,是十几辆盖着油布的大车,不用问也知道,里面装的肯定是粮食! 陈智快步走上前,上下打量着邱若男,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三嫂,你怎么来了?这里可不是闹着玩的地方!” 邱若男翻身下马,豪爽地拍了拍陈智的肩膀,笑道:“怎么?你三嫂我还能怕了这打打杀杀的?再说了,我这不是听说你小子被困在这儿,特意来给你送粮来了嘛!” 陈智心中一暖,他知道,邱若男这是担心他,特意从青州赶来支援的。 郭欣欣也下了马,走到陈智面前,柔声说道:“陈大哥,你没事吧?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 看着郭欣欣关切的眼神,陈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摇摇头,笑道:“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 这时,李将军也从城楼上走了下来,看到城外浩浩荡荡的队伍,以及那十几车粮食,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这位是……”李将军的目光落在邱若男身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陈智连忙介绍道:“将军,这位是我的三嫂,邱若男。三嫂,这位是黑石关守将,李将军。” “李将军好!”邱若男抱拳行礼,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让李将军眼前一亮。 “邱女侠客气了!”李将军连忙回礼,心中对这位女中豪杰充满了敬佩,“这次多亏了邱女侠雪中送炭,我黑石关上下,感激不尽!” 邱若男摆摆手,笑道:“李将军客气了,我三弟在黑石关,我这个做嫂嫂的,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李将军点点头,转头看向郭欣欣,问道:“这位是……” 陈智正要介绍,郭欣欣却抢先一步,盈盈施了一礼,说道:“小女子郭欣欣,见过李将军。” 李将军见郭欣欣气质不凡,谈吐得体,心中猜测她身份应该不简单,便笑着说道:“郭姑娘客气了,这次真是多谢你们了。” 郭欣欣微微一笑,说道:“李将军言重了,我与陈大哥是朋友,朋友有難,理应出手相助。” 李将军点点头,随即下令,打开城门,迎接邱若男和郭欣欣的队伍进城。 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进入黑石关,陈智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温暖。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孤军奋战,他的身后,还有许多人在支持着他。 这场仗,他一定要赢! 李将军大手一挥,指挥着士兵将一车车的粮草搬入城中,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郭欣欣看着陈智,眼中却带着一丝担忧,她轻轻地拉了拉陈智的衣袖,示意他借一步说话。 陈智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郭欣欣走到了一旁僻静处。 “陈智。”郭欣欣压低了声音,神色严肃,“我这次来,除了给你送粮,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陈智心中一凛,他知道郭欣欣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一定非同小可。 ------------ 第二百二十一章 二皇子的消息 “什么事?” “我得到消息,二皇子……不日便会抵达北疆。”郭欣欣语气凝重,一字一句地说道。 陈智闻言,瞳孔骤然一缩,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二皇子明湛,心狠手辣,野心勃勃,一直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如今他亲自前来北疆,绝非什么好事! “他来做什么?”陈智的声音低沉,透着一丝寒意。 “皇上他……或许只是想让二皇子来北疆历练历练,毕竟这里战事吃紧,也正好能让二皇子为国效力。”郭欣欣语气迟疑,似乎连自己都不太相信这个说法。 陈智冷笑一声,没有说话。历练?皇上会舍得让自己的宝贝儿子来这吃苦?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想起之前在朝堂之上,皇上对二皇子明湛的百般维护,对自己的屡屡刁难,心中便如同压了一块巨石,沉闷得喘不过气来。 明湛是什么货色,他再清楚不过。说得好听点叫心高气傲,说得难听点就是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他来北疆,真的只是为了历练? “只怕……”陈智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皇上是想让他来……监军!” 郭欣欣闻言,脸色顿时一变,惊呼道:“监军?!这怎么可能?北疆战事向来由李将军全权负责,皇上怎么会……” 陈智苦笑着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悲凉:“怎么不可能?皇上对二皇子一向偏爱,如今给他这个机会,名义上是历练,实际上……” 他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但郭欣欣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皇上这是想让二皇子借机掌控北疆的军队啊! 想到这里,郭欣欣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后背一阵发凉。如果二皇子真的掌控了北疆的军队,那陈智的处境就危险了! 她焦急地看向陈智,却见他面色平静,仿佛早有预料。 “陈大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郭欣欣急切地问道。 陈智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沉声道:“二皇子想插手北疆,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二皇子想插手北疆,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陈智望着窗外萧瑟的秋景,语气中透着一股子自信。 郭欣欣秀眉微蹙,担忧道:“话虽如此,可他毕竟是皇子,又是皇上派来的,我们……” 陈智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郭欣欣,语气坚定:“欣欣,你不用担心这些,我自有分寸。倒是你,黑石关条件简陋,你在这边呆久了会吃苦,还是早些回青州去吧。” 郭欣欣一听这话,原本还忧心忡忡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不悦,杏眼圆睁,没好气地白了陈智一眼:“怎么?这是嫌我碍事了?我堂堂郡主,还能怕吃苦不成?” 陈智看着郭欣欣娇嗔的模样,心中一暖,无奈地笑了笑:“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你不用解释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什么时候走,我自己会决定!”郭欣欣语气强硬,但眼神中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陈智知道郭欣欣的脾气,也知道她这是在关心自己,心中感动,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两人之间陷入了一阵沉默,气氛有些尴尬。 郭欣欣看着陈智眉头紧锁的样子,心中也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语气,但让她拉下脸来道歉,又实在做不到。 恰逢此时,李将军爽朗的笑声响起:“哈哈哈,陈大人,这位姑娘,你们俩就别在外面站着了,赶紧进城!今晚我让人备下酒菜,咱们好好庆祝一番!” 陈智笑着应道:“那就多谢李将军了。” 郭欣欣也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夜幕降临,黑石关被笼罩在一片深沉的夜色之中。城墙上的火把在寒风中摇曳,将士兵们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邱若男和郭欣欣共用一个营帐。帐内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勉强驱散了些许黑暗,却无法驱散空气中弥漫的寒意。 郭欣欣裹紧了身上的毛毯,却依然觉得冷得牙齿打颤。她忍不住抱怨道:“这黑石关也太冷了吧,简直比青州城冷了十倍不止!” 邱若男倒是淡定许多,她笑着说道:“欣欣,你就知足吧,这已经是黑石关最好的营帐了。那些普通士兵,晚上睡觉都得挤在一起,才能勉强取暖呢。” 郭欣欣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她从小锦衣玉食,哪里受过这种苦? “也不知道陈智那边怎么样了……”郭欣欣望着营帐的顶端,喃喃自语道。 邱若男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怎么?担心了?要不,你过去看看?” “谁担心他了!”郭欣欣嘴上虽然否认,但脸颊却不自觉地红了。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心中的担忧,起身披上了一件厚厚的披风,悄悄地走出了营帐。 夜风吹过,郭欣欣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借着微弱的火光,朝着陈智的营帐走去。 走到营帐门口,郭欣欣正要抬手敲门,却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水声。 “难道陈智还没睡?”郭欣欣心中疑惑,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就在这时,营帐的门帘突然被掀开,陈智的身影出现在郭欣欣面前。 他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郭欣欣,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着说道:“欣欣,你怎么来了?” 郭欣欣这才发现,陈智刚刚洗漱完毕,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脸上带着一丝水汽,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中衣,显得格外挺拔俊朗。 “我……我……”郭欣欣顿时觉得脸上有些发烫,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陈智看着她这副娇羞的模样,心中一动,忍不住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着说道:“这么晚了,不在营帐里好好休息,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我……我……”郭欣欣被他的动作弄得更加慌乱,一时间竟然忘了自己原本要说些什么。 “好了,快进来吧,外面冷。”陈智说着,侧过身子,让郭欣欣进了营帐。 郭欣欣低着头,红着脸走进了营帐。 ------------ 第二百二十二章 情愫 陈智拿起一块干净的布巾,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问道:“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郭欣欣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她抬起头,看着陈智,有些担忧地说道:“我……我只是有些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 陈智闻言,心中一暖,笑着说道:“傻瓜,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倒是你,黑石关条件简陋,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要多注意身体才是。” “我知道了。”郭欣欣点了点头,心中却涌起一股甜蜜的感觉。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郭欣欣这才起身告辞。 陈智目送着郭欣欣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这才转身回了营帐。 他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仰头喝了一口,脑海中却浮现出郭欣欣刚才那副娇羞的模样。 “这丫头……”陈智忍不住摇头轻笑,心中却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放下水杯,正准备吹灭油灯休息,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出了营帐。 夜风依然寒冷,陈智却像是感觉不到似的,径直朝着郭欣欣和邱若男的营帐走去。 走到营帐门口,陈智脚步顿了顿,抬手轻轻地敲了敲门帘。 “是我,陈智。” 邱若男显然有些意外,连忙起身打开了门帘,“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们。”陈智说着,目光越过邱若男,看向了坐在床上的郭欣欣。 郭欣欣显然也没料到陈智会去而复返,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看看你们休息了没有。”陈智说着,目光在营帐内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角落里那个黑漆漆的火盆上。 “你们火盆怎么没点?”陈智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 “啊?这个……”邱若男这才注意到火盆没有点燃,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我们刚想起来,正准备点呢。” “黑石关夜晚寒冷,你们又是女子,怎么能不点火盆呢?”陈智说着,走到火盆边,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将火盆点燃。 跳跃的火光映照着陈智棱角分明的脸庞,也照亮了他眼中那抹不易察觉的温柔。 “好了,你们早点休息吧。”陈智做完这一切,拍了拍手,转身准备离开。 “陈大哥,谢谢你。”郭欣欣突然开口说道。 陈智脚步一顿,转头看向郭欣欣,只见她目光真诚,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红晕。 “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客气。”陈智笑了笑,语气温和地说道,“早点休息吧。”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营帐。 看着陈智离去的背影,郭欣欣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欣欣,看来陈智真的很关心你呢。”邱若男看着郭欣欣这副模样,嘴上打趣,可心底却是感到了一阵的酸意。 “哪有……”郭欣欣脸上顿时更红了,连忙否认道。 “早点休息吧!”邱若男说完便拉上了被子。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营帐,陈智早早起身,简单的洗漱后便前往郭欣欣和邱若男的营帐。 他走到营帐前,却有些犹豫。脑海中浮现出昨晚郭欣欣那抹娇羞的红晕,心中那股异样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想什么呢?”陈智暗自摇了摇头,将这些杂念抛之脑后,抬手敲了敲门帘。 “谁啊?”邱若男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是我,陈智。” “进来吧。” 陈智掀开门帘走了进去,只见郭欣欣已经起身,正在整理床铺。 “这么早就过来了?”郭欣欣看到陈智,有些惊讶。 “嗯,我来看看你们,顺便跟你们说件事。”陈智走到桌边坐下,语气故作轻松。 “什么事啊?”邱若男一边说着,一边倒了杯水递给陈智。 “我收到消息,二皇子不日便会抵达北疆。”陈智接过水杯,却没有喝,而是语气凝重地说道。 “这么快?”郭欣欣和邱若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安。 “我担心二皇子会对你们不利,所以……”陈智顿了顿,目光扫过郭欣欣和邱若男,“我希望你们能尽快离开北疆,返回京城。” “不行!”邱若男想都没想,直接拒绝道,“我不能走!” “若男……”陈智还想再劝,却被邱若男打断。 “陈智,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但是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邱若男语气坚定,“黑石关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我怎么能临阵脱逃?”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邱若男打断了陈智的话,“我意已决,你不用再说了。” 陈智看向郭欣欣,希望她能劝劝邱若男,却见郭欣欣也摇了摇头。 “陈大哥,我也不走。”郭欣欣语气平静,但眼神却异常坚定,“我来北疆,就是为了助你一臂之力,如今北疆局势未稳,我怎能弃你而去?” 陈智看着眼前这两个外柔内刚的女子,心中感动不已,却又充满了担忧。 他知道,二皇子心狠手辣,若是让他知道郭欣欣和邱若男与自己关系匪浅,必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们。 “可是……” “没什么可是了。”郭欣欣走到陈智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说道,“你放心,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陈智看着郭欣欣那双清澈的眸子,心中那份担忧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 “走吧,带你们去见识见识我的百人团。”陈智笑着起身,率先走出了营帐。 邱若男和郭欣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期待,快步跟了上去。 校场上,百人团的士兵们正在进行日常训练。 “嘿!哈!” 士兵们一个个赤着膀子,挥汗如雨,震天的吼声响彻整个校场。 “立正!” 随着一声令下,原本还乱糟糟的队伍瞬间变得整齐划一,可见训练有素。 “都精神点!看看谁来了!”陈智背着手,大步流星地走到队伍前方,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士兵们闻言,纷纷抬头看去,只见陈智身后跟着两名女子。 ------------ 第二百二十三章 开小灶 其中一人英姿飒爽,英气逼人,正是陈智的三嫂邱若男。 另一人则是一身素衣,眉目如画,气质温婉,正是当朝郡主郭欣欣。 “哇!头儿从哪儿找来这么漂亮的姑娘?” “是啊,这也太好看了吧!” “头儿艳福不浅啊!” 士兵们顿时炸开了锅,看向陈智的目光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陈智听着这些调侃,脸上笑意更浓,故作不满地骂道:“都给我闭嘴!一个个都没吃饭吗?喊这么大声,是想把敌军都引过来吗?” “哈哈哈……”士兵们哄堂大笑,却也不敢再说什么。 “头儿,这两位是……”一名胆大的士兵忍不住问道。 “这位是郭姑娘,这位是邱姑娘,郭姑娘擅长算数,至于邱姑娘的功夫不错,你们若是能打得过她,那平日在战场上胜算也多了几分。”陈智笑着介绍道。 “见过两位姑娘!”士兵们齐声喊道,声音洪亮,震耳欲聋。 郭欣欣和邱若男都被这阵势吓了一跳,随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了,都别愣着了,继续训练!”陈智一声令下,士兵们立刻恢复了训练状态。 “从今天开始,训练量加倍!”陈智补充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啊?”士兵们哀嚎一片,却也不敢违抗命令,只能苦哈哈地继续训练。 陈智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道:“一群臭小子,敢调侃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郭欣欣和邱若男站在一旁,看着陈智与士兵们打成一片,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们知道,陈智虽然表面上严厉,但实际上却非常关心这些士兵,而这些士兵也对陈智充满了敬佩和爱戴。 “看来,我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郭欣欣心中暗道。 邱若男也同样如此,她看着陈智,心中那份莫名的情愫更加浓烈了几分。 “来来来,都别愣着了,今天给你们加餐!”陈智大手一挥,对着身后的几个士兵说道,“走,跟我去打几只野味回来!” “头儿,这荒郊野岭的,能有什么野味啊?”一个士兵挠了挠头,一脸疑惑。 “这你就不懂了吧,”另一个士兵挤眉弄眼地笑道,“咱们头儿可是神机妙算,说不定早就发现这附近有什么野猪野兔的了!” “去去去,就你话多!”陈智笑骂了一句,率先朝着校场外走去。 士兵们嘻嘻哈哈地跟在后面,一个个兴致勃勃,仿佛要去参加什么盛大的宴会一般。 郭欣欣和邱若男目送着陈智等人离开,脸上都带着一丝好奇。 “叔叔,还真是精力充沛啊,刚训练完士兵,又要出去打猎。”邱若男轻笑着说道。 “是啊,他总是闲不下来。”郭欣欣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我们也去围观看看吧?”邱若男提议道。 “好。”郭欣欣欣然同意。 两人并肩朝着陈智等人离开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说说笑笑,倒也十分惬意。 陈智带着几个士兵来到了一片树林前,停下脚步。 “头儿,咱们就在这儿打猎?”一个士兵问道。 “嗯,这片树林里野味不少,足够咱们饱餐一顿了。”陈智说着,从身后一个士兵手中接过一把弓箭。 “头儿,您还会射箭?”士兵们都一脸惊讶地看着陈智。 “略懂,略懂。”陈智谦虚地笑了笑,弯弓搭箭,动作娴熟流畅,一看就是练家子。 “嗖!” 一支利箭破空而出,精准地射中了一只正在树枝上跳跃的松鼠。 “好!”士兵们顿时欢呼起来,纷纷围上去,七手八脚地将松鼠从树上取了下来。 “头儿,您这箭法也太厉害了吧!” “是啊,简直百步穿杨啊!” 士兵们对陈智的箭法佩服得五体投地,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崇拜。 陈智笑了笑,没有说话,继续在树林里搜寻猎物。 很快,他又接连射中了野兔、山鸡等猎物,收获颇丰。 士兵们更是兴奋不已,一个个干劲十足,恨不得把整片树林都翻过来,将所有的野味都抓回去。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足够咱们吃了。”陈智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叫停了士兵们。 “是,头儿!”士兵们虽然还有些意犹未尽,但也不敢违抗命令,只能乖乖地收拾东西,准备打道回府。 “走吧,回去让火头军给咱们做一顿丰盛的!”陈智笑着说道,率先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士兵们兴高采烈地跟在后面,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午后的阳光热辣辣地照射着大地,校场上训练的士兵们早已汗流浃背,但却没有一个人叫苦叫累,依旧精神抖擞地挥洒着汗水。 远处,几道身影缓缓走来,正是打猎归来的陈智一行人。 “头儿,您可算是回来了!兄弟们都快饿扁了!”一名士兵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陈智,连忙迎了上来。 陈智哈哈一笑,扬了扬手中的猎物,“瞧瞧,今天收获不错,晚上给你们加餐!” “好嘞!”士兵们顿时欢呼雀跃,看向猎物的目光充满了渴望。 陈智将猎物交给一旁的士兵处理,自己则带着郭欣欣和邱若男回到了营帐。 邱若男看到营帐里的几只野兔和山鸡,笑着打趣道,“哟,收获颇丰啊,看来今天晚上有口福了。” “那是自然,”陈智得意地挑了挑眉,“这可是我凭本事打的猎物,待会儿让火头军给你们加餐,保管你们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说着,他便要把手中的猎物递给一旁等候的士兵。 “等等!”郭欣欣突然出声阻止,她柳眉微蹙,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赞同,“这些猎物,你打算怎么处理?” 陈智愣了一下,回应道:“我这是犒劳你们两个,特意留下的。” “少来这套,”邱若男白了他一眼,“赶紧的,把这些猎物都拿去给大家分了,别想搞特殊化。” 陈智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这次是瞒不过去了,只好乖乖地照做。 ------------ 第二百二十四章 引诱二皇子 看着陈智灰溜溜地拿着猎物走向火头军的方向,郭欣欣和邱若男相视一笑,眼中都带着一丝狡黠。 “这小子,就是喜欢耍小聪明,”邱若男笑着摇了摇头,“不过,心地倒是不错。” “是啊,”郭欣欣也跟着笑了起来,“就是有时候,需要我们好好敲打敲打。” 陈智这几日,几乎日日带着士兵们去林子里“操练”。 美其名曰“操练”,实际上就是打猎。 自从那日被邱若男和郭欣欣联手“敲打”了一番后,陈智就再也不敢搞特殊化了。 不过,他心里始终惦记着两位姑娘,尤其是郭欣欣,那可是他从小就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所以,每次打猎回来,他都会特意挑拣一些肥美的野兔山鸡,让火头军单独做给她们吃。 当然,表面上,他还是装作一副“这是给大家加餐”的样子。 “来来来,都别客气,多吃点!”陈智一边招呼着士兵们,一边偷偷地观察着邱若男和郭欣欣的反应。 只见郭欣欣优雅地夹起一块兔肉,细嚼慢咽,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陈智被她看得心里发毛,连忙低下头,假装专心致志地啃着手中的鸡腿。 就这样,在陈智的“精心安排”下,邱若男和郭欣欣的伙食水平,始终保持着“低调的奢华”。 直到二皇子抵达北疆的这一天。 李将军在营地里设宴,为二皇子接风洗尘。 说是接风宴,其实也就是摆了几桌普通的酒菜,毕竟军营之中,一切从简。 二皇子原本就对这次的北疆之行心存不满,如今看到这简陋的接风宴,更是心中不悦。 他冷着脸,一言不发,只是象征性地动了动筷子,便放下了。 就在这时,一股浓郁的烤肉香味,从营地外飘了进来。 二皇子明湛鼻子动了动,那香味儿像是有魔力一般,勾得他腹中馋虫直叫唤。他猛地站起身,厉声问道:“在哪儿?在哪儿吃的这般香?” 一旁伺候的侍卫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答道:“回禀二皇子,像是……像是从校场那边传来的。” 明湛一听,想也不想便撩起衣袍,大步流星地朝着校场走去。 校场边上,几顶军帐随意地搭建着,此时炊烟袅袅,肉香四溢。明湛还未走近,便瞧见陈智等人围坐在火堆旁,大快朵颐,谈笑风生。 而他们面前烤架上,一只只肥硕的野兔、山鸡散发着诱人的油脂香气,与他方才在营帐中吃到的粗茶淡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明湛顿时觉得心头一股无名火起,他贵为皇子,出生以来何曾受过这般委屈?父皇派他来北疆,本就是不情不愿,如今这群人竟还敢如此怠慢他! 他怒气冲冲地走到陈智面前,指着烤肉,怒声质问道:“陈大人,这就是你招待本皇子的方式吗?” 陈智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撕咬下一块兔肉,漫不经心地说道:“二皇子说笑了,这些野味都是将士们辛苦操练,从林子里猎来的,可不是专门用来招待您的。” 明湛气得脸色铁青,指着陈智的手指都在颤抖:“你……你放肆!” 陈智却像是没看到他的怒火一般,将手中啃得干干净净的骨头随手一扔,拍了拍手,慢悠悠地说道:“二皇子若是也想尝尝这野味,大可自己去林子里猎啊,这北疆山高林密,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东西了。” 明湛顿时语塞,他从小锦衣玉食,哪里会什么狩猎?他狠狠地瞪了陈智一眼,拂袖而去,心中对陈智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郭欣欣看着明湛气急败坏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她优雅地拿起一块兔肉,递到陈智面前,柔声说道:“陈大人,别生气了,来,吃块肉消消气。” 陈智笑着接过兔肉,心中却对郭欣欣的“善解人意”感到一丝好笑。这女人,果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邱若男则在一旁默默地吃着烤肉,看着陈智和郭欣欣之间的互动,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知道,自己和陈智之间,永远隔着些什么,也许是身份,也许是其他…… 夜幕降临,北疆的夜空繁星点点,却掩盖不了暗流涌动。 第二日清晨,明湛顶着两个黑眼圈,满脸的不痛快。 “该死的陈智,竟敢如此怠慢本皇子!”他咬牙切齿地低吼,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昨晚的场景,心中怒火难消。 “二皇子息怒,”一旁的侍卫小心翼翼地劝道,“那陈智不过是个粗鄙武夫,不懂得礼数,您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住口!”明湛猛地一拍桌子,“本皇子岂能咽下这口气?父皇派我来北疆,他竟敢如此轻视,简直目无君上!” 他越想越气,心中暗暗发狠:陈智,你给本皇子等着,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跪在本皇子面前,求我饶你一命! “来人!”明湛高声喊道。 “二皇子有何吩咐?”侍卫连忙上前。 “去,给本皇子去向李将军讨一支护卫队来,就说本皇子要亲自巡视北疆,保卫边关安宁!”明湛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巡视边关?侍卫心中暗暗腹诽,二皇子分明就是想去打猎,好一雪昨晚的“肉香之耻”。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只得躬身应道:“是,二皇子,属下这就去办。” 不多时,一支精锐的护卫队便集结完毕,各个身披铠甲,手持长矛,威风凛凛。 明湛满意地点了点头,翻身上马,一挥马鞭,率领着护卫队浩浩荡荡地出了城门,朝着北疆的茫茫草原深处进发。 “驾!”明湛一马当先,心中充满了征服的欲望。他就不信,这北疆的猎物,还能比他这个皇子更尊贵不成? 然而,现实很快给了他一个教训。 北疆地势复杂,草原一望无际,明湛仗着自己骑术不错,一路狂奔,不知不觉间,竟与身后的护卫队拉开了距离。 “二皇子!等等我们!”护卫队长焦急地呼喊,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明湛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山丘后面。 明湛此时却浑然不觉,他正兴致勃勃地追赶着一只肥硕的野兔,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 第二百二十五章二皇子失踪 “看你往哪里跑!”明湛弯弓搭箭,瞄准野兔,一箭射出。 “嗖”的一声,利箭破空而去,却擦着野兔的耳朵飞了过去,射在了不远处的一棵树干上。 “该死!”明湛暗骂一声,正要继续追赶,却突然发现,周围的景色变得陌生起来。 他迷路了。 陈智正在校场指导新兵们操练,远远瞧见李将军的亲兵神色匆匆地赶来,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陈大人,不好了!”那亲兵还未到跟前,便扯着嗓子喊道,“二皇子不见了!” 陈智心头一震,二皇子不见了?他怎么会不见? “怎么回事?你慢慢说。”陈智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沉声问道。 “二皇子说要巡视北疆,向李将军讨了一支护卫队,谁知……”那亲兵喘了口气,接着说道,“谁知二皇子骑术了得,跑得飞快,将护卫队远远甩在身后,等护卫队追上去时,却发现二皇子不见了踪影!” 陈智眉头紧锁,心中暗道一声糟糕。这北疆地势复杂,草原一望无际,二皇子人生地不熟,万一出了什么事…… 他不敢再往下想,连忙对那亲兵说道:“我知道了,你速去禀报李将军,就说我带百人团去找寻二皇子!” 说罢,陈智也不等那亲兵回话,转身便朝着百人团的方向大步走去。 “百人团集合!”陈智一声令下,百名精锐士兵迅速集结完毕,一个个神情肃穆,等待着他的命令。 “二皇子在北疆草原迷失了方向,我等需尽快找到他!”陈智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出发!” “是!”百人团齐声应道,声震四野。 陈智翻身上马,一马当先,率领着百人团朝着二皇子消失的方向疾驰而去。 北疆的太阳毒辣无比,晒得人皮肤生疼。陈智一行人顶着烈日,在茫茫草原上搜寻了整整一个下午,却始终没有发现二皇子的踪迹。 “大人,这可怎么办?二皇子不会真的出事了吧?”一名百人团的士兵担忧地问道。 陈智心中也满是焦急,但他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 “大家不要慌,仔细搜寻,二皇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陈智一边安慰着众人,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大人,你看那是什么?”突然,一名眼尖的士兵指着远处的一处山坡喊道。 陈智顺着那士兵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山坡上似乎有一个人影在晃动。 “走,过去看看!”陈智心中燃起一丝希望,连忙带着众人朝着那山坡奔去。 等他们靠近了才发现,那人影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苦苦寻找的二皇子明湛! 只见明湛衣衫褴褛,头发散乱,脸上满是灰尘和汗水,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他正坐在一个土坑里,双手抱着膝盖,神情沮丧,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 “二皇子!”陈智心中一喜,连忙翻身下马,快步走到明湛面前。 明湛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看到陈智,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陈智……你怎么来了?”明湛的声音沙哑无力,显然是长时间没有喝水的缘故。 “微臣奉命前来寻找殿下。”陈智恭敬地答道,“二皇子可有受伤?为何会在此处?” 明湛闻言,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怒色,他指着土坑底部,咬牙切齿地说道:“少废话,带本皇子上去!” 陈智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这土坑底部竟然布满了尖锐的木刺,显然是一个捕猎用的陷阱。 他心中顿时明白过来,二皇子定是被这陷阱困住,无法脱身,才会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 想到这里,陈智心中不禁有些想笑,但看到明湛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他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强忍着笑意,装出一副关切的样子问道:“殿下可有受伤?微臣这就救你出来!” 说罢,陈智便招呼了几名士兵,合力将明湛从陷阱中救了出来。 明湛从陷阱里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怒视陈智,咬牙切齿道:“陈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设陷阱害我!” 陈智神色不变,语气平静:“殿下误会了,这陷阱并非微臣所设。” “不是你设的?”明湛冷笑一声,“这荒郊野岭的,除了你,还有谁会设下这种陷阱?” 陈智没有直接反驳,而是指着陷阱底部那些尖锐的木刺,淡淡道:“殿下请看,这些木刺都已经腐朽不堪,显然是有些年头了,并非近期所设。” 明湛顺着陈智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如他所说,那些木刺表面都已发黑,有些地方甚至已经断裂,显然是年久失修的缘故。 他心中虽然仍有怀疑,但也不得不承认,陈智说的有几分道理。 “就算这陷阱不是你设的,那你又作何解释?为何你会出现在这里?”明湛仍是不依不饶。 陈智心中暗叹一声,这二皇子还真是难缠,但他脸上却不动声色,不慌不忙地答道:“回禀殿下,微臣听闻殿下在草原上迷失了方向,心中担忧,便率领百人团前来寻找,恰巧路过此地,发现了殿下的踪迹。” “当真如此?”明湛狐疑地打量着陈智,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说辞。 陈智坦然迎上明湛的目光,语气诚恳:“微臣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明湛见陈智不似作伪,心中虽然仍有疑虑,但也不好再继续追究下去,只得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陈智见状,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他知道,这件事算是暂时糊弄过去了。 “殿下,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随微臣回营吧。”陈智恭敬地说道。 明湛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陈智连忙招呼了几名士兵,将明湛扶上马背,然后自己也翻身上马,率领着百人团朝着营地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明湛都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显然还在为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 陈智知道,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算了,二皇子睚眦必报,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 第二百二十六章邱若男被带走 不过,陈智也并不畏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倒要看看,这二皇子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殿下,微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陈智突然开口说道。 明湛斜睨了陈智一眼,冷冷道:“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微臣斗胆,请二皇子以后切勿再擅自行动。”陈智语气严肃地说道,“这北疆地势复杂,蛮夷众多,出门在外,务必小心谨慎,否则一旦发生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明湛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他自然听得出来,陈智这是在拐弯抹角地教训他。 他堂堂皇子,何时轮到一个臣子来教训? “本皇子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明湛怒气冲冲地说道。 陈智早料到明湛会是这种反应,但他并不气馁,依旧平静地说道:“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担心殿下的安危。” “哼!”明湛冷哼一声,不再理会陈智,而是策马扬鞭,独自一人朝着营地的方向疾驰而去。 陈智看着明湛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明湛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不过,他也尽力了,至于明湛会不会吸取教训,那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想到这里,陈智也不再多想,策马追上明湛,一路护送他回到了营地。 陈智翻身下马,将缰绳随意丢给一旁迎上来的士兵,心中却还盘桓着二皇子那张阴晴不定的脸。这二皇子,真是越来越难懂了,喜怒无常,也不知在盘算些什么。 他揉了揉眉心,抬脚正欲往自己营帐走去,却见一抹鹅黄色身影急匆匆地朝自己奔来。 “陈智!不好了!”郭欣欣远远地就焦急地喊了起来,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陈智心中一凛,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郭欣欣平日里一向镇定自若,今日如此失态,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 “欣欣,发生何事了?”他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去,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郭欣欣一把抓住陈智的胳膊,精致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担忧,“三嫂,她……她被二皇子的人带走了!” “什么?!”陈智闻言,瞳孔骤然一缩,心中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二皇子的人?带走了邱若男?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沉声问道:“怎么回事?你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郭欣欣这才稍稍平复了一下慌乱的情绪,断断续续地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陈智。 原来,就在陈智和明湛外出这段时间,二皇子身边的一个侍卫突然闯入了邱若男的营帐,言语轻佻,对邱若男多番调戏。 邱若男是什么人?那可是江湖侠女,性子最是刚烈,哪里受得了这种侮辱?当即就出手教训了那名侍卫。 谁知那侍卫却反咬一口,诬陷邱若男以下犯上,对皇子不敬,还说要把她抓起来,交给二皇子处置。 邱若男自然不肯束手就擒,双方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那侍卫虽然武功不弱,但比起邱若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 眼看就要败下阵来,那侍卫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声称这是二皇子的贴身之物,见令牌如见皇子,谁敢对他不敬,就是对二皇子不敬。 邱若男虽然不惧他,但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便停下了手。谁知那侍卫却趁机将她制住,还说什么要带她去见二皇子,当面说清楚。 郭欣欣当时也在场,想要阻止,却被那侍卫以二皇子之名强行带走了邱若男。 “我担心三嫂会吃亏,所以就赶紧来找你了!”郭欣欣焦急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自责和担忧。 陈智听完郭欣欣的讲述,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怎么也没想到,二皇子竟然会如此胆大妄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派人调戏邱若男! 他心中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冲到二皇子面前,质问他为何要如此欺人太甚! 但他也知道,现在还不是冲动的时候。二皇子既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带走邱若男,就一定有所依仗。 他必须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该如何才能救出邱若男,同时又不至于激怒二皇子,把事情闹大。 “欣欣,你先别着急,这件事我会处理的。”陈智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三嫂安全地带回来。” 郭欣欣闻言,顿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原本悬着的心也稍稍安定了一些。她相信陈智,相信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好,我相信你。”郭欣欣看着陈智,眼中充满了信任和期盼。 他压下心中翻腾的思绪,沉声问道:“欣欣,你可知那侍卫将邱姑娘带去了何处?” 郭欣欣摇了摇头,秀眉紧蹙,“我只看到他们往二皇子营帐的方向去了,具体去了哪里,我就不清楚了。” 陈智点了点头,心中已有计较。他拍了拍郭欣欣的肩膀,柔声安慰道:“欣欣,你放心,我这就去将邱姑娘带回来。你且在此等候,切莫冲动行事。” 说罢,他便转身朝着二皇子营帐的方向走去,步履沉稳,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二皇子营帐外,两名侍卫如同门神般守在那里,面无表情,目不斜视。 陈智径直走到他们面前,拱手道:“烦请通报二皇子一声,就说陈智求见,有要事相商。” 其中一名侍卫斜睨了他一眼,语气傲慢地说道:“二皇子正在休息,不见客。” 陈智眉头微皱,心中有些不悦,但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说道:“烦请通报一声,就说此事事关重大,还请二皇子务必一见。” 那侍卫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另一名侍卫拉了一下,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那侍卫听完,脸色微变,上下打量了陈智一番,这才不情不愿地转身进了营帐。 片刻之后,那侍卫便走了出来,对着陈智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也比之前恭敬了不少,“陈大人,二皇子有请。” 陈智点了点头,跟着那侍卫走进了营帐。 营帐内,明湛斜倚在软榻上,手中端着一杯酒,正自斟自饮,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 第二百二十七章忤逆二皇子 在他身旁,站着一名身穿劲装的侍卫,正是之前在邱若男营帐中耀武扬威的那一位。此刻,他正一脸谄媚地向明湛说着什么,还不时用眼角余光瞥向陈智,眼中满是挑衅之色。 陈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冷笑一声,却并未发作,只是不动声色地走到明湛面前,拱手行礼道:“微臣陈智,参见二皇子殿下。” 明湛放下酒杯,抬眼看向陈智,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哦?陈大人不在校场操练新兵,怎么有空到本皇子这里来了?” 陈智不卑不亢地说道:“回禀二皇子,微臣此次前来,是为了邱姑娘一事。” “邱姑娘?哪个邱姑娘?”明湛故作不解地问道,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陈智心中冷笑,这二皇子还真是会装傻充愣,但他也不点破,只是淡淡地说道:“就是微臣的三嫂。” “哦,你说她啊。”明湛恍然大悟般地说道,“她怎么了?” “回禀二皇子,邱姑娘被您的侍卫带走了,微臣特来领人。”陈智直截了当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明湛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猛地一拍桌子,怒声喝道:“放肆!陈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质问本皇子吗?” 陈智不卑不亢地站在明湛面前,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二皇子殿下,微臣只是实话实说,还请殿下明鉴。” 明湛冷笑一声,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指着陈智的鼻子,怒道:“陈智,你别以为立了几次功劳,就可以在本皇子面前放肆!” 陈智心中冷笑,这二皇子还真是沉不住气,这么快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他也不恼,只是淡淡地说道:“二皇子殿下说笑了,微臣只是担心三嫂的安危,还请殿下行个方便,让微臣将三嫂带回去。” “放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命令本皇子!”明湛勃然大怒,猛地站起身来,指着陈智的鼻子破口大骂,“来人!给本皇子将这个以下犯上的东西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侍卫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虽然是李将军派给二皇子来保护二皇子的,但这段时间在北疆,亲眼目睹了陈智的功绩。 “怎么?本皇子的话你们也不听了?!”明湛见无人应答,更是怒火中烧,猛地一拍桌子,咆哮道。 侍卫们心中叫苦不迭,却也不敢违抗命令,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想要将陈智拿下。 陈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两名侍卫靠近。 就在侍卫的手即将触碰到陈智衣襟的瞬间,营帐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住手!” 一声怒喝,如同炸雷般在营帐外响起,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明湛眉头一皱,怒火更盛,厉声喝道:“谁敢在本皇子面前放肆?!” 话音刚落,营帐的帘子被人猛地掀开,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出现,身后跟着黑压压一片的士兵。 “末将参见二皇子殿下!”来人正是李将军,他单膝跪地,抱拳行礼,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寻常的冷峻。 明湛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强压着怒火,沉声问道:“李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将军抬起头,目光直视明湛,一字一句地说道:“殿下,陈大人是北疆的功臣,没有他的话,我们现在恐怕还在挨饿!您要惩罚他,末将第一个不服!” 李将军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士兵们齐刷刷地单膝跪地,齐声高呼:“我们不服!我们不服!” 震耳欲聋的吼声,如同山呼海啸般,响彻整个军营。 明湛脸色铁青,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低估了陈智在北疆军中的威望,也高估了自己这个皇子的身份。 “放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皇子!”明湛气急败坏,一脚踹翻了面前的矮桌,茶杯滚落在地,碎裂声清脆刺耳。 李将军依旧跪着,不卑不亢:“殿下息怒,但陈大人对北疆有大功,末将和兄弟们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委屈!” “对!绝不能让陈大人受委屈!”士兵们的呼声更加高涨,声浪几乎要掀翻营帐。 明湛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他从小养尊处优,身边的人对他都是百依百顺,何曾有人敢这样忤逆他?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陈智上前一步,轻轻按住李将军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转身面向明湛,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殿下,末将行得正坐得端,问心无愧。” 明湛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陈智的鼻子,却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心里明白,今天这事儿,他奈何不了陈智。 僵持中,一个士兵匆匆跑进营帐,单膝跪地,急促地禀报道:“报!启禀二皇子殿下,李将军,邱姑娘的营帐外发现可疑踪迹,疑似有人试图潜入!”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明湛的怒火瞬间被浇灭,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慌乱。他虽然对邱若男心存觊觎,但也不想她真的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事。 李将军更是心急如焚,猛地站起身,对陈智说道:“陈大人,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过去看看!” 陈智点点头,没有丝毫犹豫,跟着李将军快步走出营帐。 明湛愣了一下,也连忙跟了上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赶到邱若男的营帐,只见营帐外围满了士兵,气氛紧张。 “怎么回事?”李将军沉声问道。 一个士兵上前一步,指着地上凌乱的脚印,说道:“回将军,我们巡逻时发现这些脚印,看样子像是有人试图翻墙进入营帐,但被我们发现后就逃走了。” 李将军脸色阴沉,转头看向陈智:“陈大人,你看……” 陈智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地上的脚印,眉头微微皱起。这些脚印很杂乱,显然是多人留下的,而且从脚印的深浅和大小来看,这些人应该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 第二百二十八章两人要走 “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啊。”陈智站起身,语气凝重。 李将军心中一凛,问道:“陈大人,你的意思是……” 陈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营帐,问道:“邱姑娘呢?” “在里面休息。”李将军回答道。 “我去看看。”陈智说完,便径直走向营帐。 李将军想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祈祷邱若男没事,否则他万死难辞其咎。 陈智掀开帘子走进营帐,只见邱若男正坐在桌边,手中把玩着一根绳子,神色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三嫂,你没事吧?”陈智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邱若男抬起头,看到是陈智,笑道,“我没事,借着你的威望,这里的人还没人敢对我怎么样。” 陈智道:“那就好,外面刚刚发生了一些事情……” 他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邱若男听完,解释道,“刚刚并没有人过来,估计就是想吸引你们过来吧?” “那就好。”陈智站起身,原本紧绷的弦,才彻底松了下来,转身走出营帐。 李将军见陈智出来,连忙迎上去,问道:“怎么样?邱姑娘没事吧?” “没事。”陈智摇摇头,“就是受到了一些惊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李将军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士兵们也纷纷散去,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明湛站在一旁,看着陈智和李将军谈笑风生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他原本以为,这次可以借机发难,给陈智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却反被将了一军。 陈智回到自己的营帐,郭欣欣迎上前来,关切地问道:“怎么样?邱姑娘没事吧?” “没事,虚惊一场。”陈智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 郭欣欣见陈智神色如常,便没有再多问,只是说道:“没事就好,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陈智点点头,目送郭欣欣离开后,才转身走进营帐。 邱若男的营帐内,郭欣欣坐在桌边,看着邱若男,欲言又止。 邱若男放下手中的绳子,笑着问道:“怎么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郭欣欣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若男,你说我们两个女子,一直待在这军营里,是不是不太合适?” 邱若男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郭欣欣的意思,笑着说道:“怎么?你这是怕我抢了陈智?” 郭欣欣脸颊一红,嗔怪道:“你说什么呢!我只是觉得,我们两个女子,成天和一群大老爷们待在一起,总归是不方便,而且……” “而且什么?”邱若男追问道。 “而且,对陈智的名声也不好。”郭欣欣低声说道。 邱若男沉默了片刻,她何尝不知道郭欣欣说的是事实。 她们两个女子,待在这军营里,的确是有些不方便,而且时间长了,难免会招惹闲言碎语,对陈智的名声也会造成影响。 再者,这些日子陈智为了她们两个能适应军营已经花了不少心思了。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邱若男问道。 郭欣欣想了想,说道:“不如我们去周边的城镇走走吧,一来可以散散心,二来也可以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商机。” 邱若男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她虽然是江湖儿女,但也并非不通世故,知道长久待在军营不合适,出去走走,既能避嫌,又能寻找商机,何乐而不为呢? “好,那就听你的,我们去周边的城镇走走。”邱若男爽快地答应道。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都轻松了不少。 “你们要去哪?” 陈智一大早便听见隔壁营帐传来收拾东西的动静,出来一看,才发现是郭欣欣和邱若男在指挥着侍女打包行李。 “我和若男打算去趟附近的城镇,看看有没有什么生意可做。”郭欣欣一边指挥着侍女将包袱绑好,一边笑着对陈智解释道。 “你们两个要去周边城镇经商?”陈智剑眉微挑,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外。 郭欣欣点点头,笑道:“是啊,总不能一直待在军营里,也该出去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商机。” 邱若男在一旁附和道:“欣欣说得对,我们也不能总麻烦你,该是我们自食其力的时候了。” 陈智沉吟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自然明白两女的心思,既是为了避嫌,也是为了不成为他的负担。 “既然如此,我倒是有个建议。”陈智抬起头,目光在两女脸上扫过,“北疆地处偏远,物资匮乏,你们可以考虑从南方贩运一些茶叶、丝绸、瓷器等货物过来,应该会有不错的销路。” 郭欣欣眼睛一亮,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北疆常年战乱,百姓生活困苦,对于来自南方的精美物品需求量很大,但因为交通不便,很少有商人愿意冒险前来,如果她们能抓住这个商机,必定能大赚一笔。 “陈大人这个建议真是太好了!”郭欣欣兴奋地说道,“只是我们对这边的路线不熟,而且人生地不熟的,恐怕……” 陈智自然明白她的顾虑,微微一笑,说道:“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我可以派几个熟悉路线的士兵护送你们,保证你们的安全。” 邱若男闻言,眉头微蹙,刚想开口拒绝,却被郭欣欣抢先一步答应下来:“行!” 邱若男无奈地看了郭欣欣一眼,这丫头,怎么什么都答应啊!不过,她也不好当面反驳,只能将心中的担忧暂时压下。 陈智沉吟片刻,继续道:“北疆这边民风较为彪悍,你们经商时要多加小心,切不可鲁莽行事。” “放心吧,我们省得的。”郭欣欣笑着点头 陈智眉微蹙,想到最近周边的现状,于是道:“我再给你们安排一些护卫,确保你们的安全。” “不用了吧,陈大哥,我们自己带的人手足够了。”郭欣欣连忙拒绝,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事再麻烦陈智。 ------------ 第二百二十九章期待打猎 “多一份保障总是好的。”陈智语气坚定,不容置疑。他转头看向一旁的侍卫,吩咐道:“去,把我那套‘追魂’弩箭取来,另外再挑十名精通箭术的士兵,明日一早随郭姑娘和邱姑娘一同出发。” “是!”侍卫领命而去。 郭欣欣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邱若男拉住了手,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拒绝。 陈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欣欣,陈智也是为了我们好,你就不要再推辞了。”邱若男柔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劝慰。 郭欣欣见邱若男都这么说了,也只好点头答应。 陈智见状,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走到郭欣欣面前,将一个精致的锦盒递给她,说道:“这里面是‘追魂’弩箭的弩箭,你收好了,关键时刻可以保命。” 郭欣欣接过锦盒,入手沉甸甸的,心中不禁一暖。她知道,陈智这是在关心她,担心她的安危。 “陈智,我……”郭欣欣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表达。 “好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呢。”陈智拍了拍郭欣欣的肩膀,语气温柔。 郭欣欣点点头,和邱若男一起回到了营帐。 陈智目送着两女离开,转身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刚一进门,便被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人影吓了一跳。 “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再去打猎啊?” “是啊大人,前天打的那些肉,都不够我们塞牙缝的!” “大人,您就带我们去吧,我们保证听话!” 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此刻正眼巴巴地望着他,就如同嗷嗷待哺的雏鸟,期盼着他能再次带领他们“打猎”。 陈智看着眼前这群精力旺盛的士兵,心中不禁苦笑。自从上次“打猎”带回来大量猎物后,这些家伙就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个个对打猎充满了热情。 “咳咳……”陈智清了清嗓子,压下众人的喧嚣,“最近这段时间,猎物需要休养生息,我们不能过度捕猎,要给它们繁衍生息的时间。” “啊?” “怎么这样啊……”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去啊?” 听到陈智的话,众人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个个垂头丧气,满脸的失望。 陈智看着他们这副模样,心中暗自好笑,但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说道:“你们也不要太过失望,这段时间,我会抓紧时间训练你们的箭术,等下次再去打猎的时候,争取人人都能满载而归!” “真的吗?” “太好了!” “保证完成任务!” 听到还有下次的机会,众人顿时又来了精神,一个个斗志昂扬,仿佛打了鸡血一般。 陈智话音刚落,营帐帘子便被人掀开,李将军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他环视一周,看着眼前这群斗志昂扬的士兵,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好!好!好!”李将军连说了三个好字,声如洪钟,“看到你们一个个如此精神抖擞,本将军甚感欣慰啊!” 众人听到李将军的夸赞,脸上都露出了自豪的神情。 “不过……”李将军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你们这位陈大人,最近可是有些藏私啊!”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面面相觑,不明白李将军此话何意。 陈智也是一头雾水,疑惑地看向李将军:“将军,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啊?” 李将军哈哈一笑,走到陈智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小子,少装蒜了!你那点小心思,还能瞒得过我?” 陈智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他最近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啊,怎么就小心思了? “将军,您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陈智哭笑不得地说道。 李将军看着陈智一脸茫然的样子,也不再逗他,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听说,邱姑娘和郭姑娘,过两天就要走了?” “啊?”陈智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李将军这是在说他不想给大家加餐的事情呢! 他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李将军,还真是消息灵通,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将军,您误会了,我……”陈智刚想解释,却被李将军挥手打断。 “行了行了,你小子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吗?”李将军一脸“我懂你”的表情,说道,“不就是两位姑娘要走了,所以都不带你的人出去打猎了,给大家加餐了呗?” “哈哈哈……” 李将军的话音刚落,周围的士兵顿时哄堂大笑起来,一个个看着陈智的眼神充满了揶揄和调侃。 “大人,原来您是这个意思啊!” “大人,您放心,我们理解您!” “大人,您就别不好意思了,我们都懂!” 陈智被众人调侃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怎么就忘了,这群家伙都是人精,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陈智被士兵们调侃得哭笑不得,只得无奈地摇摇头,这群家伙,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行了行了,都别闹了!”陈智故作严肃地轻咳一声,环视一周,说道,“既然大家这么想打猎,那今天就破例一次,谁能早点完成训练任务,谁就能跟我一起去打猎!” 此话一出,原本还嬉皮笑脸的士兵们瞬间安静下来,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人,您是说真的吗?”一个士兵试探性地问道,生怕是自己听错了。 “当然是真的!”陈智笑着点点头,“本大人说话算话!” “太好了!” “大人万岁!” “打猎去喽!” 士兵们顿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一个个兴奋得像打了鸡血一样,恨不得现在就冲出营帐去训练。 陈智看着眼前这群斗志昂扬的士兵,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心中暗道:偶尔也该让他们放松一下,这样才能更好地激发他们的斗志。 “好了,都别愣着了,赶紧去训练吧!”陈智一声令下,士兵们立刻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了营帐,投入到紧张的训练中。 ------------ 第二百三十章寻找硝石 看着士兵们训练的背影,陈智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知道,这些士兵都是好样的,只要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一定会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建功立业!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下午。 士兵们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每个人都拼尽了全力,希望能早点完成任务,跟着陈智一起去打猎。 陈智站在一旁,看着士兵们训练,时不时地还会指点几句。 “动作要快,力量要足!” “注意配合,不要各自为战!” 在陈智的指导下,士兵们的训练水平突飞猛进,很快就完成了预定的训练任务。 “大人,我们都完成了!”一个士兵跑到陈智面前,兴奋地汇报道。 陈智点点头,环视一周,看着眼前这群精神抖擞的士兵,满意地说道:“好!既然大家都完成了任务,那就准备一下,我们这就出发去打猎!” “是!”士兵们齐声应道,一个个脸上都充满了期待和兴奋。 片刻之后,陈智带着一群士兵,浩浩荡荡地朝着城外走去。 城门大开,陈智一马当先,身后跟着一群兴高采烈的士兵,浩浩荡荡地朝着城外走去。 “大人,我们今天去哪儿打猎啊?”一个士兵好奇地问道,语气里充满了期待。 陈智回头笑了笑,故作神秘地说道:“今天带你们去个好地方,保证你们收获满满!” 他心里其实也没底,这次去的地方比以往都要偏远,那是他无意间发现的一处山谷,人迹罕至,想来猎物应该不少。 一路上,士兵们有说有笑,气氛轻松活跃,仿佛不是去打猎,而是去郊游一般。 陈智骑在马上,听着士兵们的谈笑声,嘴角也不禁微微上扬。 他知道,这些士兵常年驻守边疆,生活枯燥乏味,难得有这样放松的机会,自然是要好好享受一番。 不知不觉间,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山谷入口。 “好了,大家就在这附近活动吧,记住,不要走太远,注意安全!”陈智翻身下马,对身后的士兵们叮嘱道。 “是!”士兵们齐声应道,然后三五成群地散开,各自寻找猎物去了。 陈智并没有急着去打猎,而是独自一人朝着山谷深处走去。 他此行的目的,除了打猎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那就是寻找一种特殊的矿石——硝石。 硝石是制作火药的重要原料,而火药在战场上的作用不言而喻。 陈智之前在研究“追魂”弩箭的时候,就一直在寻找硝石矿,可惜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矿源,但他的记忆中,硝石在北疆这样的地区出现的几率贼高。 这次他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到这处偏僻的山谷,希望能有所发现。 山谷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几声鸟鸣声在山谷间回荡。 陈智沿着一条崎岖的山路,一路向上攀爬,目光不断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希望能找到一些硝石矿的踪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看着太阳已经偏西,陈智还是一无所获。 “难道这里真的没有硝石矿吗?”陈智不禁有些气馁,心中暗自思忖着。 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他的目光被前方不远处的一处山壁吸引住了。 那处山壁的颜色和其他地方的不太一样,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白色,而且表面还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色粉末。 “难道是……”陈智心中一动,快步朝着那处山壁走去。 来到山壁前,陈智蹲下身子,仔细地观察着那些白色粉末。 他伸手抓起一把粉末,放在鼻尖轻轻一嗅,一股淡淡的硫磺味扑鼻而来。 “是硝石!”陈智顿时激动万分,连忙用手里的匕首,在山壁上挖了几下。 随着石屑的剥落,山壁内部的结构逐渐显露出来,果然,在石壁内部,赫然出现了一层白色的矿石层。 “真的是硝石矿!”陈智兴奋地差点跳了起来,他用手里的匕首,用力地挖掘着硝石矿,想要看看这片矿脉到底有多大。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伴随着士兵焦急的呼喊声: “大人!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陈智心头一震,硝石矿的喜悦瞬间被冲淡。他收起匕首,转身就往声音来处奔去。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陈智一边跑,一边焦急地问道。 跑在最前面的是个年轻士兵,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报……报告大人,有……有敌情!我们发现了一支军队,人数不少,看旗号……好像是……是蛮夷的队伍!” “什么?!”陈智猛地刹住脚步,脸色顿时变得无比凝重。 蛮夷的军队?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冲着自己来的? “有多少人?距离我们还有多远?”陈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问道。 “回大人,具体人数不清楚,但至少有上千号人,距离我们大概还有两三里地!”年轻士兵急促地回答道。 上千号人! 陈智心中一沉,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以他们目前的人手,根本不可能是对手。 “走!先撤!”陈智当机立断,果断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可是大人,我们的猎物……”一个士兵有些犹豫地说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什么猎物!保命要紧!”陈智厉声喝道,“所有人立刻集合,以最快的速度撤回城里!” 士兵们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敢再耽搁,纷纷丢下手里的猎物,朝着陈智所在的方向集结。 陈智翻身上马,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心中焦急万分。 两三里地,以骑兵的速度,最多也就一炷香的时间就能赶到。 他们必须赶在那之前离开这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驾!” 陈智一夹马腹,率先朝着山谷外冲去,身后跟着一群惊慌失措的士兵。 马蹄声、喊叫声,在山谷间回荡,惊起一群飞鸟。 另一边,蛮夷的将军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身后跟着千名全副武装的骑兵,浩浩荡荡地朝着山谷深处进发。 ------------ 第二百三十一章被围剿 “蒙宁将军,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一个侍卫策马,来到将军身边,低声问道。 蒙宁将军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侍卫顿时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再多问。 接连几次进攻失利后,这位蒙宁将军,一直耿耿于怀,无时无刻不想着报复陈智。 这次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他得到消息,陈智带着一群士兵,来这附近打猎,于是便带着人马,特意赶了过来,想要趁机给陈智一个教训。 “前面好像有人!”一个眼尖的侍卫指着前方说道。 蒙宁将军定睛一看,果然,在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群人影,正朝着山谷外逃窜。 “追!一个都不要放过!”蒙宁将军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厉声喝道。 “杀啊!” 骑兵们得到命令,顿时像离弦的箭一般,朝着陈智等人追去。 “大人,他们追上来了!” 陈智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身后的骑兵越来越近,心中顿时一沉。 “所有人,加快速度!”陈智大声喊道,同时,他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上,回头瞄准了冲在最前面的蒙宁将军。 “嗖!” 箭矢破空而出,直奔蒙宁将军的面门而去。 蒙宁将军早有防备,微微侧身,箭矢便从他耳边擦肩而过。 “陈智!你休想逃!”蒙宁将军怒吼一声,挥舞着手中的马鞭,更加疯狂地追赶着。 陈智没有理会,蒙宁将军的叫嚣,他知道,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驾!” 陈智再次加快了速度,身后的士兵们,也拼尽全力地催动着战马,希望能摆脱身后的追兵。 然而,他们的速度,终究还是比不上骑兵,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了,一片茂密的树林。 “大人,我们进树林!”一个士兵指着树林喊道。 陈智眼前一亮,这倒是个摆脱追兵的好办法。 “所有人,跟我进树林!” 陈智一马当先,冲进了树林,身后的士兵们也紧随其后。 蒙宁将军带着骑兵追到树林边,却不得不停了下来。 树林里地形复杂,不利于骑兵作战,如果贸然追进去,很有可能会中了陈智的埋伏。 “该死的!”蒙宁将军气急败坏地咒骂一声,却也无可奈何。 “将军,现在怎么办?”一个侍卫问道。 蒙宁将军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之色,冷声道:“传令下去,给我守住树林的所有出口,我就不信,他能一辈子躲在里面!” “是!” …… 树林深处,陈智等人躲在一棵棵大树后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一个士兵问道。 陈智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夜幕即将降临。 “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明天天亮再说。”陈智沉声说道。 “是!” 士兵们纷纷点头,他们现在又累又饿,急需休息和补充体力。 陈智找了一棵高大的树木,爬到树冠上,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他知道,蒙宁将军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才能应对接下来的危险。 夜幕降临,树林里一片寂静,只有偶尔几声虫鸣声在夜空中回荡。 “大人,吃点东西吧。”一个士兵轻手轻脚地爬上树,递给陈智一块肉干。 陈智接过肉干,低声说道:“你也吃点吧,今晚我们可能要在这里过夜了。” “是。”士兵答应一声,从怀里掏出另一块肉干,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陈智看着士兵疲惫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愧疚。 如果不是因为他,这些士兵也不会跟着他一起冒险。 “都怪我,要不是我非要带你们来打猎,也不会遇到这样的危险。”陈智自责地说道。 “大人,您别这么说,我们都是军人,保家卫国是我们的职责。”士兵安慰道,“再说,我们相信您,您一定能带我们,安全地回去。” 陈智拍了拍,士兵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目光再次投向了远方。 夜色越来越深,树林里更加寂静了,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晰。 突然,陈智耳朵一动,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声音。 “嘘!”陈智示意士兵噤声,然后侧耳倾听起来。 果然,在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马蹄声。 陈智心中一紧,知道是蒙宁将军的人追来了。 “所有人,准备战斗!”陈智低声下令,同时,他从树上跳了下来,抽出腰间的佩刀,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士兵们也纷纷从地上爬起来,握紧手中的武器,紧张地注视着四周。 马蹄声越来越近,很快,一队骑兵便出现在了树林的边缘。 “给我搜!一定要找到陈智!”蒙宁将军的声音从树林外传来。 “杀啊!” 骑兵们得到命令,纷纷拔出弯刀,冲进了树林。 “杀!” 陈智怒吼一声,率先冲了出去,手中的佩刀化作一道寒光,朝着冲在最前面的一个骑兵砍去。 “噗!” 鲜血飞溅,那个骑兵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便被陈智一刀砍翻在地。 “杀!” 士兵们也纷纷冲了上去,与冲进树林的骑兵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树林里顿时变成了一片修罗地狱。 陈智手持佩刀,如同一只下山猛虎,在敌群中左冲右突,所过之处,无不血流成河。 然而,蒙宁将军带来的骑兵毕竟人数众多,陈智和他的士兵们虽然勇猛,但渐渐地也有些体力不支了。 “大人,我们快顶不住了!”一个士兵大声喊道。 陈智环顾四周,只见自己的士兵已经倒下了大半,剩下的也都个个带伤,而敌人的骑兵却依然源源不断地从树林外涌进来。 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们必败无疑。 “撤!往东南的方向撤!”陈智当机立断,下令撤退。 士兵们听到命令,纷纷且战且退,朝着东南的方向撤退。 ------------ 第二百三十二章 有叛徒 电光火石间,一支羽箭带着破空之声,精准地钉在了蒙宁将军的手腕上。蒙宁吃痛,手中马刀应声落地。 陈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带着千军万马的气势。 “放箭!” 震耳欲聋的吼声,伴随着一阵箭雨,朝着蒙宁将军的队伍席卷而去。 蒙宁将军的队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慌忙躲避。 陈智定睛一看,只见远处一匹枣红色骏马上,一人身披战甲,手持长弓,英姿飒爽,正是李将军! 李将军身后,数百名骑兵如同黑色的潮水一般涌来,将蒙宁将军的队伍团团包围。 “陈大人,你没事吧?”李将军翻身下马,快步走到陈智面前,关切地问道。 陈智看着眼前这位忠义的将军,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李将军,你怎么来了?” “本将军再不来,你小子就要交代在这儿了!”李将军故作轻松地笑骂了一句,但眼神中却满是担忧。 “末将救驾来迟,请大人恕罪!”李将军身后的几名将领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抱拳请罪。 陈智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 “都起来吧,是我连累了大家。”陈智连忙上前,将众人扶起。 “大人说哪里话,保家卫国,乃我辈职责所在!” “是啊,大人不必自责,我等誓死追随大人!” 众人纷纷表态,声音洪亮,充满了力量。 陈智环顾四周,看着这些忠心耿耿的将士,心中充满了感动。 “好!今日我等便与这帮敌军决一死战!”陈智高举手中佩刀,指向蒙宁将军的方向。 “杀!” “杀!” 震天的喊杀声响彻山谷,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李将军带来的骑兵个个都是精锐,训练有素,很快便将蒙宁将军的队伍杀得溃不成军。 蒙宁将军眼见大势已去,心生退意,调转马头就想逃跑。 “想跑?没那么容易!”陈智怒吼一声,策马追了上去。 “陈智,你休得猖狂!”蒙宁将军回头怒吼,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慌乱。 陈智没有理会,只是催动胯下战马,速度越来越快。 “驾!” 眼看着就要追上蒙宁将军,陈智弯弓搭箭,瞄准了蒙宁将军的后心。 “嗖!” 一支羽箭离弦而出,带着死亡的气息,射向蒙宁将军。 “噗!” 羽箭准确地命中目标,蒙宁将军惨叫一声,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将军!” “将军!” 蒙宁将军的亲兵见状,纷纷惊呼,想要上前营救。 “杀!” 李将军率领骑兵赶到,将蒙宁将军的亲兵团团包围。 一场激战过后,蒙宁将军的残余部队被全部歼灭。 陈智翻身下马,走到蒙宁将军的尸体旁,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敌将,心中五味杂陈。 “来人,将蒙宁将军的尸体厚葬。”陈智吩咐道。 “是!” 士兵们领命,将蒙宁将军的尸体抬了下去。 “陈大人,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吧。”李将军走到陈智身边,低声说道。 陈智点了点头,他知道李将军说得对,蒙宁将军虽然已死,但难保不会有其他敌人追来。 “好,我们走!” 陈智翻身上马,带着众人离开了这片充满血腥的战场。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 陈智和李将军并肩骑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身后是浩浩荡荡的队伍。 “这次多亏了李将军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陈智心有余悸地说道。 “陈大人言重了,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气。”李将军爽朗地笑道,“再说,你可是我们黑石关的英雄,本将军岂能让你身陷险境?” 陈智笑了笑,没有说话,但心中却对李将军充满了感激。 他知道,这次如果不是李将军及时出现,自己恐怕真的凶多吉少了。 “对了,李将军,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陈智突然想起这个问题,开口问道。 “因为有人给我们报信,说你今日会去南边山谷打猎。”李将军面色沉重,语气中带着一丝后怕,“那人还说,蒙宁会在那里设伏等你。” 陈智心中一惊,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他猛地想起,今日出行前,似乎并没有刻意隐瞒行踪。 “是谁走漏了消息?”陈智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 李将军摇了摇头,眉头紧锁:“那人身份不明,只说自己是黑石关的士兵,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才冒险送信。” “可恶!”陈智一拳砸在身旁的树干上,发出一声闷响。 李将军拍了拍陈智的肩膀,安慰道:“好在我们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是啊,这次多亏了李将军。”陈智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怒火,“否则,我这条命就交代在那儿了。” “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李将军爽朗一笑,“你可是我们黑石关的大英雄,我怎么可能让你身陷险境?” 陈智勉强笑了笑,但心中却充满了疑虑。究竟是谁要出卖他?难道黑石关内,真的出现了内奸? “李将军,你是什么时候收到消息的?”陈智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 “就在你出发后不久。”李将军回忆道,“我本来还不太相信,但那人言之凿凿,而且对你的行程了如指掌,我担心你真的遇到危险,所以才点齐人马,亲自出来寻找。” 陈智心中一沉,李将军的话,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测。能够知道他今日出行计划,并且清楚知道他身边只有邱若男和郭欣欣的人,绝对不会是外人。 “看来,黑石关内,真的出现了问题。”陈智喃喃自语道,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陈大人,你怀疑……”李将军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有人想置我于死地,而这个人,一定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陈智语气冰冷,脑海中浮现出几张熟悉的面孔,但很快又被他一一否定,“李将军,你认为会是谁?” 李将军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如今黑石关内,除了你我之外,知晓你今日出行计划的,除了负责守卫的士兵,还有邱姑娘、郭姑娘,以及……” “以及二皇子。”陈智接过话茬,眉头紧锁,“难道,我们之中,真的出了叛徒?” ------------ 第二百三十三章 抓人 “此事事关重大,不可妄下定论。”李将军神色凝重,“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查清真相,将这个潜藏的威胁揪出来!” “李将军所言极是。”陈智点头表示赞同,“只是,该如何揪出这个内奸呢?” 李将军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压低声音说道:“我们可以将计就计……” 回到黑石关,陈智表面上装作毫不知情,依旧按照之前的计划行事,只是暗中加强了防范,并刻意放出一些假消息,观察周围人的反应。 李将军则暗中调动心腹,密切关注黑石关内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尤其是那些接触过陈智,以及可能接触到他出行计划的人。 一时间,黑石关内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慎,就落入了陷阱之中。 几日后,陈智故意当着几个士兵的面,说自己要去巡视城防,并有意无意地透露了自己的路线和时间。 这些士兵中,就有李将军安排的眼线,他们不动声色地将消息传递出去,密切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果然,当天晚上,就有人偷偷摸摸地离开了黑石关,朝着陈智巡视的方向而去。 “大人,鱼儿上钩了!”李将军得到消息,立刻赶来向陈智汇报。 “走,我们去会会他!”陈智眼中闪过一抹寒芒,带着李将军和几名心腹,悄悄地跟在那个黑影后面。 夜色掩护下,那个黑影一路疾行,最终来到一处偏僻的山谷。 “就是这里了。”陈智等人躲在暗处,观察着山谷内的情况。 只见那个黑影走到一块巨石前,低声说道:“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陈智的行踪告诉您了,您答应我的事情……” “放心,只要你帮我杀了陈智,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兑现!”一个粗犷的声音从巨石后面传来,正是蒙宁的声音。 “果然是他!”陈智眼中杀机毕露,握紧了手中的剑柄。 “动手!”李将军一声令下,带着士兵们从暗处冲出,将两人围住。 陈智等人如猎豹般悄无声息地逼近,将两人包围在巨石前。火把的光芒照亮了那片区域,也照亮了背叛者的脸。 那是一个年轻的士兵,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稚嫩,此刻却写满了惊恐和绝望。他看着陈智,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是你?”陈智的声音低沉得可怕,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他认识这个士兵,是百人团中的一员,名叫张顺,平日里沉默寡言,却训练刻苦,陈智还曾夸奖过他。 张顺无力地垂下头,手中的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在寂静的山谷中显得格外刺耳。 “为什么?”陈智逼近一步,眼中满是失望和痛心,“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张顺没有回答,只是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说啊!”陈智怒吼一声,一把抓住张顺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你为什么要背叛黑石关,背叛这些与你同生共死的兄弟?!” 张顺的脸上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化为深深的绝望,他闭上眼睛,声音嘶哑地说:“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陈智冷笑一声,“什么迫不得已能让你出卖自己的灵魂,出卖自己的兄弟?!” “他们……他们抓了我的家人,用他们的性命威胁我……”张顺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说到这里,他哽咽住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陈智眉头紧锁,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个士兵说的是实话。 在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很多人都会被迫做出违背良心的事情。 张顺低着头,等待着陈智的处置。 陈智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怒火,缓缓开口问道:“你说他们抓了你的家人?你家住在哪?怎么会被他们抓去?” 张顺闻言,身子一颤,仿佛触动了内心深处的痛楚,声音哽咽着说道:“我家世代都住在黑石关下,家中还有年迈的父母和一个弟弟……”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又像是在积蓄勇气,片刻后才继续说道:“前些日子,我弟弟染上了风寒,高烧不退,我心急如焚,四处求医问药……” “后来,我听人说,山谷里生长着一味草药,可以治愈伤寒,我父母为了救我弟弟,便冒险前往山谷采药……” 说到这里,张顺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他猛地抬起头,双眼通红,带着深深的悔恨和自责,“都怪我!都怪我不好!如果我不让父母去采药,他们就不会被抓……” 陈智静静地听着,眉头紧锁,他知道,张顺说的是实话。在乱世之中,百姓生活困苦,为了生存,为了家人,往往会铤而走险。 “他们是什么时候被抓的?抓他们的人是什么模样?”陈智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希望,或许还有机会救出张顺的家人。 张顺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回忆道:“大概是在五天前,我父母去山谷采药,一直到傍晚都没有回来,我心急如焚,便独自一人前往山谷寻找……” “我在山谷里发现了我父母留下的采药工具,旁边还有打斗的痕迹,我当时就感觉不妙,连忙沿着痕迹一路寻找……” 说到这里,张顺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后来,我在一处山洞里,看到了……看到了那些人……” “那些人是什么人?你认不认识?”陈智追问道。 张顺摇了摇头,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我不认识他们,他们都穿着黑衣,蒙着面,只露出两只眼睛,看起来凶神恶煞……” “他们把我抓起来,逼问我为什么要跟踪他们,我当时害怕极了,就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他们……” “他们听完之后,就逼我背叛将军,说只要我按照他们的吩咐去做,就放了我父母……” ------------ 第二百三十四章 额外的消息 说到这里,张顺痛苦地闭上眼睛,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流了下来,“我当时……我当时真的没有办法了……” 陈智眉头紧锁,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个士兵说的是实话。 在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很多人都会被迫做出违背良心的事情。 张顺低着头,等待着陈智的处置。 “李将军,”陈智转头看向李将军,“这件事,你怎么看?” 李将军沉吟片刻,抱拳道:“大人,此事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 陈智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明白,张顺虽然是出于无奈才背叛了自己,但毕竟犯下了大错,如果不加以惩处,难以服众。 “张顺,”陈智目光锐利地看着他,“你虽然犯了错,但罪不至死。念在你也是为了家人,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张顺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 “我可以帮你救出你的家人,”陈智语气平静地说道,“但你必须戴罪立功,将功赎罪!” “大人……”张顺激动得热泪盈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人愿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陈智将他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好!我相信你!” 说完,他转头看向李将军,吩咐道:“李将军,麻烦您派人去查探一下张顺家人的下落,务必将他们安全救出!” “大人仁义!”张顺激动地再次跪下,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陈智和李将军回营帐,一路上,李将军都是眉头紧锁,欲言又止。 陈智自然明白他的顾虑。 “李将军可是觉得我太过仁慈?”陈智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语气平静,仿佛在谈论今日的天气。 “只是……张顺毕竟犯下大错,如此轻易饶恕,恐难服众啊!” 陈智放下水杯,走到帐篷门口,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李将军,你觉得,张顺会是唯一一个被胁迫的吗?” 李将军闻言,心中一惊,顿时明白了陈智的担忧。是啊,敌军既然能利用张顺的家人来威胁他,自然也能用同样的手段来威胁其他人。 “大人的意思是……” “杀一儆百固然有效,但治标不治本。”陈智转过身,眼神锐利,“如果我们不能解决根本问题,那今日是张顺,明日或许就是王顺、李顺!到那时,军心涣散,这黑石关,还守得住吗?” 李将军沉默了,他知道陈智说得对。如果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那黑石关迟早会因为内部瓦解而被攻破。 “那依大人之见,该如何是好?” 陈智走到桌边,拿起地图,手指在黑石关附近滑动,最终停留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庄上。 “张顺不是说了吗?他家世代居住在黑石关下。” “大人是想……”李将军眉头一挑,看向地图上的村庄,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 “不错,我们最起码要保证黑石关百姓的安危。”陈智手指重重地敲击着地图上的那个小村庄,“张顺一家只是个例,谁也不能保证其他百姓中是否还有人被胁迫。” “可是大人,黑石关现在的兵力并不多,想要保证城外百姓的安危,恐怕……”李将军面露难色,如今黑石关兵力吃紧,分兵出去保护百姓,无异于拆东墙补西墙。 “李将军,你忘了,二皇子殿下如今就在黑石关。”陈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李将军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是啊,二皇子明湛向来受皇上偏爱,若是他能向皇上求援,那黑石关兵力不足的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大人英明!”李将军一拍大腿,脸上露出钦佩的神色。 陈智却只是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二皇子可不是那么容易说服的,更何况,他此番前来北疆,究竟是真心支援,还是另有所图,还未可知啊…… 陈智走出李将军营帐,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大人!” 身后传来一个略显急促的声音,陈智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他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快步走来的张顺,脸上带着一丝询问。 张顺走到陈智面前,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陈智淡淡地说道,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大人,属下……属下有一事相禀,只是……”张顺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属下之前不敢在大将军面前说出来。” 陈智眉头微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大人,我父母之所以会冒险去山谷,是因为……是因为部队里的人告诉我那种草药,可以治好我弟弟的病,我才会相信的。”张顺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怕被人听到一般。 “哦?是谁告诉你的?”陈智追问道,心中却已经隐隐猜到了一些。 “是……是二皇子殿下带来的一个侍卫。”张顺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将这个秘密说了出来。 “二皇子?”陈智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是,那侍卫说,这种草药只有山谷深处才有,而且十分稀有,假如能弄到还能赚一大笔钱,我才告知的父母。”张顺低着头,不敢去看陈智的眼睛。 陈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脑海中思绪翻涌。 二皇子带来的侍卫,怎么会知道山谷里有这种草药?而且还特意告诉了张顺?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目的? “大人,属下该死,不该隐瞒此事!”张顺见陈智不说话,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事,连忙跪下请罪。 “此事你做得很好。”陈智拍了拍张顺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赏,“消息来得正是时候。” 张顺闻言,顿时激动得热泪盈眶。 陈智回到自己的营帐,晌午的太阳透过帐帘缝隙洒进来,在地上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斑。 “看来,这北疆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啊。”陈智低声自语道,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本是不想对二皇子下手的,可是这二皇子显然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啊! ------------ 第二百三十五章 招兵 这时,帐帘被掀开,郭欣欣和邱若男一前一后走了进来。两人都换上了一身轻便的劲装,身后的亲兵手里拿着整理好的包袱。 “东西都收拾好了?”陈智看着两人,问道。 “嗯,我们准备早些出发,到附近城镇多看看。”郭欣欣说着,将腰间的佩剑紧了紧。 “路上小心一些,二皇子那边我会盯着,你们不必担心。”陈智叮嘱道,目光落在郭欣欣身上,“欣欣,你每天都要给我写一封平安信,报个平安。” 郭欣欣微微一愣,随即笑着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一旁的邱若男却忍不住撇了撇嘴,语气酸溜溜地说道:“为什么不是让我写?我也会写字啊。” 陈智看着邱若男这副吃味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摇了摇头,说道:“三嫂若是想写,自然也可以写。” “这还差不多。”邱若男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郭欣欣看着两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她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陈智点点头,将两人送到营帐门口。 “陈智,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郭欣欣临走前,深深地看了陈智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放心吧,我没事。”陈智笑着说道,目送着两人消失在视野中。 陈智目送着两女离开,直到她们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树林中,才转身回了营帐。 刚坐下没多久,帐帘一掀,张龙大步走了进来。 “大人,要不要派些兄弟暗中保护两位姑娘?”张龙抱拳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 陈智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淡淡道:“欣欣带来的护卫都是精挑细选的好手,足够保证她们的安全了。” 张龙闻言,眉头微微皱起:“可是大人,昨晚的事情……” 陈智放下茶杯,打断了他的话:“昨晚的事情是个意外,我已经加强了营地的警戒,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更何况,我们百人团昨晚遭遇了那场风波,现在只剩下一半的兄弟,还要抽出人手保护她们,那到时候黑石关遇到意外,谁来守城?城关失守,才是更加严重的危机。” 张龙闻言,顿时语塞。他低头沉思了片刻,抱拳道:“大人教训的是,是属下考虑不周了。” 陈智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放在心上。 “你去忙吧,加强巡逻,这段时间北疆不太平,万事都要小心谨慎。” “是!”张龙领命,转身走出了营帐。 陈智望着张龙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黑石关的局势,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二皇子明湛的到来,让原本就暗流涌动的局势更加扑朔迷离。 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陈智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目光落在黑石关的位置上。 陈智的目光从地图上移开,眉头紧锁。黑石关的局势瞬息万变,他必须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才能在这乱世之中站稳脚跟。 “百人团,还是太少了……”陈智喃喃自语,心中盘算着扩充队伍的可能性。 他深知,在北疆这个地方,兵力就代表着话语权。没有足够的人手,就算他再足智多谋,也难以有所作为。 “该怎么才能快速扩充队伍呢?”陈智来回踱步,脑海中闪过各种念头。 招募新兵?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否决了。 一来,北疆地处偏远,百姓生活困苦,愿意参军的人少之又少;二来,新兵缺乏训练,战斗力低下,短时间内难以形成战斗力。 “看来,只能另辟蹊径了……” 陈智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眉头舒展,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逐渐清晰。 与其苦苦思索如何扩充兵力,不如借力打力,让二皇子自己意识到黑石关的危机。 他用过了午饭后,直奔了二皇子的营帐。 “殿下,您看这黑石关的地势如何?”陈智指着地图上的一处险要,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二皇子明湛对军事一窍不通,只是敷衍地扫了一眼,不以为意道:“这黑石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有什么问题吗?” 陈智故作沉吟,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话虽如此,但蛮夷骁勇善战,而且人数众多,我们这点兵力……” 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二皇子的反应。 明湛果然上钩,不耐烦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智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殿下,您有所不知,最近蛮夷频繁调动兵力,似乎在密谋什么大事。而且,据可靠消息,他们这次的目标很可能就是攻下黑石关!” 明湛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故作不屑地说道:“哼,一群蛮夷之辈,也敢妄图染指我大秦疆土?” 陈智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添油加醋地说道:“殿下,不可掉以轻心啊!蛮夷这次是有备而来,若是黑石关被攻下,别说是百姓遭殃,若是你我任何一个被俘虏,只怕都是生不如死。”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二皇子的表情。 明湛果然被他的话吓到了,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追问道:“他们这是有什么准备?” 陈智故作神秘地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道:“此事事关重大,在下不便透露。不过,殿下请放心,在下一定会竭尽全力,守卫黑石关!” 明湛虽然心中不安,但也不好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敷衍地夸赞了几句。 陈智心中暗笑,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接下来的几天,陈智故意制造出一种紧张的气氛,让二皇子时刻感受到来自蛮夷的威胁。 他先是下令加强城防,然后又派人四处打探消息,弄得整个黑石关人心惶惶。 明湛虽然对陈智的做法有些不满,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他每天都登上城楼,观察着城外的动静,心中越来越不安。 终于,在陈智的精心安排下,二皇子亲眼目睹了一场小规模的战斗。 ------------ 第二百三十六章 忽悠 那天,蛮夷突然派出数百骑兵,向黑石关发动了试探性的进攻。 陈智早有准备,指挥着守城的士兵奋力抵抗,最终将蛮夷击退。 虽然只是一场小规模的战斗,但二皇子却被吓得不轻。 他亲眼目睹了蛮夷的凶残和悍不畏死,也看到了黑石关守军的薄弱。 他知道,如果蛮夷真的大举进攻,黑石关恐怕很难守住。 从那以后,二皇子再也不敢小看蛮夷,也开始认真考虑起黑石关的安危。 他主动找到陈智,询问起扩充兵力的事情。 “殿下,微臣也希望黑石关的兵力能如您所愿地扩充,”陈智露出为难的神色,语气诚恳,“只是,周边城镇的青壮年,早先都已充军,如今怕是……” 他故意顿住,观察着二皇子明湛的神情。 明湛果然心急,追问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陈智故作沉吟,半晌才缓缓说道:“除非……是从其他地方调兵过来。” “其他地方?”明湛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 “微臣也只敢暗自揣测,”陈智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神秘,“皇上或许是不想看到李将军手中的兵权过重……” 明湛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啊,李将军镇守边关多年,战功赫赫,深受将士和百姓的爱戴。 如果再让他掌握更多的兵马,那岂不是功高震主? 想到这里,明湛心中一动。 若是自己能拥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那岂不是…… 他看向陈智,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陈智自然明白他的心思,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点到为止即可。 他相信,以二皇子的聪明才智,一定能理解他的意思。 明湛沉思了片刻,突然问道:“陈大人,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陈智心中暗喜,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他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殿下,此事事关重大,微臣不敢妄言。” “但说无妨,”明湛鼓励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陈智这才“勉为其难”地说道:“殿下,您不妨向皇上表明心迹,就说您担心黑石关的安危,想要亲自训练一支精兵,以备不时之需。” “皇上爱子心切,一定会答应您的请求。” “至于这支军队的将领人选……” 陈智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明湛的反应。 明湛果然上钩,追问道:“你觉得谁比较合适?” 陈智微微一笑,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微臣以为,自然是二皇子您了,您想想,您若是带兵亲征,定然会士气大发,若是能拿下地方的城池,那可是大功!” 明湛听后,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好!就依你所言!” 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明湛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来回踱了几步,似乎已经开始想象自己率领精兵征战沙场的英姿。 “陈大人,你为何要对我说这些?”兴奋过后,明湛突然停下脚步,目光灼灼地盯着陈智,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 陈智心中一凛,知道明湛并非等闲之辈,自己方才的举动,或许已经引起了他的怀疑。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一笑,反问道:“二皇子何出此言?” “你我向来不对付,此时,你却对本皇子如此坦诚,甚至将如此重要的消息透露给我,”明湛走到陈智面前,目光锐利,“本皇子不得不怀疑,你究竟是何居心?” 陈智心中暗道一声“果然”,面上却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长叹一声道:“二皇子,微臣一片赤诚,天地可鉴啊!” 他抬起头,目光真诚地望着明湛,语气恳切地说道:“微臣奉皇上之命前来黑石关,为的就是解决边关危机,如今黑石关百废待兴,微臣恨不得日夜操劳,早日完成皇上的嘱托,好早日返回青州与家人团聚啊!” 他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明湛也不禁有些动摇。 的确,陈智自从来到黑石关后,就一直尽心尽力地为黑石关奔波,从解决粮草危机到提出训练精兵的建议,无一不体现出他的忠心和能力。 或许,他真的只是想要早日完成任务,返回家乡? 明湛心中暗自思忖,陈智的建议对他而言百利而无一害,就算陈智另有所图,他也乐见其成。 陈智离开明湛的营帐后,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鱼儿已经上钩,接下来,就等着收网了。 他回到自己的营帐,唤来王聪慧,吩咐道:“去告知百人团的人,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在校场上训练!” 心腹领命而去,陈智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这支百人团,将会成为他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黑石关的校场上便传来一阵阵整齐划一的操练声。 陈智一身劲装,腰悬长剑,站在高台上,目光如炬,俯视着下方正在训练的百人团。 他带来的这套训练方法,与大秦传统的训练方式截然不同。没有枯燥乏味的队列训练,也没有千篇一律的刀枪练习,取而代之的是各种新奇古怪的训练项目。 比如,他让士兵们两人一组,互相背负着对方跑步,说是为了训练士兵们的负重能力和团队协作能力。 又比如,他让人在校场上挖了一个个深坑,让士兵们在坑里练习躲避和反击,说是为了训练士兵们的反应速度和实战能力。 这些新奇的训练方式,引得不少士兵私下议论纷纷,甚至连一些路过的将士都忍不住驻足观看,指指点点。 “这陈大人,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是啊,也不知道这些稀奇古怪的训练方法,到底有没有用?” “管他有没有用,反正咱们看着新鲜就行了!” ……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明湛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也来到了校场。他原本只是打算出来巡视一番,却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看到了如此热闹的场面。 “他们在做什么?”明湛指着校场上那些正在进行奇怪训练的士兵,好奇地问道。 “回禀二皇子,那些是陈大人正在训练的百人团。”身旁的侍卫连忙躬身答道。 ------------ 第二百三十七章兵马到 明湛走到校场边上,看着那些士兵在泥地里摸爬滚打,有的背着比自己还重的沙袋冲刺,有的在坑里躲避着同伴扔来的泥巴,脸上满是怀疑之色。 “这就是陈智训练出来的新兵?”明湛转头问身边的侍卫统领,“看着……怎么像儿戏一般?” 侍卫统领是明湛的心腹,自然知道自家主子对陈智一直心存芥蒂,但他这些日子下来,他更清楚陈智的能力。 于是他斟酌着说道:“回禀二皇子,陈大人这套训练方法看着是有些奇怪,但效果却是出奇的好。之前几次与蛮夷的交战,都是靠着陈大人这支百人团冲锋陷阵,这才屡屡取胜。” “哦?”明湛挑了挑眉,显然对这个说法有些意外,“他这百人团才训练了多久?就能有如此战力?” “回二皇子,满打满算,不到一个月。”侍卫统领如实回答。 “一个月?”明湛眼中闪过一丝惊诧,要知道,大秦的军队,新兵没有个一年半载的训练,根本无法上阵杀敌,更别说像陈智这样,一个月就训练出一支精锐之师了。 “走,去问问陈大人,他这究竟是在练什么!”明湛来了兴趣,迈步就要往校场中走去。 “二皇子!”侍卫统领连忙拦住明湛,“您身份尊贵,怎可轻易涉险?还是让属下去请陈大人过来吧。” 明湛想了想,觉得侍卫统领说的有道理,便点了点头,负手站在原地,目光灼灼地盯着校场上的陈智。 陈智站在高台上,将明湛的到来尽收眼底,但他并没有立刻停下训练,而是继续大声指挥着士兵们训练,仿佛根本没有看到明湛一般。 直到一轮训练结束,陈智这才跳下高台,走到明湛面前,躬身行礼道:“不知二皇子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陈大人不必多礼。”明湛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目光却锐利地扫过陈智身后的那些士兵。 “本宫今日前来,是想问问陈大人,你这训练方法,可是从哪学来的?为何与我大秦传统的训练方法大相径庭?” 陈智自然明白明湛话里的意思,他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答道。 “回禀二皇子,兵者,诡道也。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若是拘泥于传统,不知变通,最终只会吃败仗。臣这套训练方法,虽然看着有些奇怪,但却都是从实战中总结出来的经验,为的就是让士兵们更快地适应战场上的残酷环境,提升他们的生存能力和战斗力。” “哦?实战经验?”明湛显然对这个说法很感兴趣,“不知陈大人所说的实战经验,是从何而来?” 陈智早料到明湛会这么问,他故作犹豫地迟疑了片刻,才低声说道:“回禀二皇子,臣这套训练方法,其实是从……” 说到这里,陈智突然顿住,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从什么地方?陈大人但说无妨。”明湛追问道。 陈智抬头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回禀二皇子,臣这套训练方法,其实是从……梦中习得。” “梦中习得?”明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笑出声来。 “陈大人莫不是在说笑?这练兵打仗之事,关乎生死存亡,岂能儿戏?若是人人都做梦就能练兵,那还要我等苦心孤诣地钻研兵法作甚?” 陈智面不改色,依旧保持着不卑不亢的态度,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二皇子所言极是,只是臣所说句不敬的话,这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若是只知墨守成规,不知变通,恐怕也难以克敌制胜。” “你这是在质疑本宫?”明湛脸色一沉,语气中带了几分不悦。 “臣不敢。”陈智微微低头,语气却依旧平静,“臣只是想说,这世上之事,并非所有都能用常理度之。就比如臣这套训练方法,虽然看着荒诞,但却的确是行之有效。二皇子若是不信,大可随意挑选几名士兵,亲自测试一番。” 明湛心中虽然依旧充满怀疑,但陈智的自信和笃定却让他有些动摇。他转头看向侍卫统领,问道:“你觉得呢?” 侍卫统领自然明白明湛的意思,他略作沉吟,说道:“回禀二皇子,陈大人这套训练方法,属下之前也曾亲眼见识过,的确与我大秦传统的训练方法大相径庭,但效果却出奇的好。那些士兵,在经过陈大人的训练之后,无论是体力、耐力还是反应能力,都有了显著的提升,而且……” 说到这里,侍卫统领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而且什么?”明湛追问道。 “而且,他们似乎都找到了一种……属于自己的战斗方式。”侍卫统领斟酌着说道,“比如那个身材矮小的士兵,他虽然力量不足,但却异常灵活,总能利用地形和速度优势,躲避敌人的攻击,并找到对方的破绽,一击制敌。还有那个身材高大的士兵,他虽然速度较慢,但却力大无穷,往往一拳就能将敌人击倒……” “你的意思是说,陈智这套训练方法,并非是将所有士兵都训练成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而是根据每个士兵的特点,进行针对性的训练?”明湛似乎有些明白了。 “正是如此。”侍卫统领点头道,“陈大人曾说过,每个士兵都有自己的特长,只有让他们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的特长,才能组成一支真正的精锐之师。” 明湛听完,陷入了沉思。他看着校场上那些正在训练的士兵,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不得不承认,陈智这套训练方法,的确有其独到之处。 数日后,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开至黑石关,较之前更为肃杀的氛围笼罩着这座边陲重镇。 明湛一身戎装,骑着高头战马,意气风发地走在队伍最前方,接受着士兵们的注目礼。 “二皇子,皇上拨下的五万精兵已全部抵达,请您指示!”一名身形魁梧的将军策马来到明湛身前,抱拳行礼道。 “好!”明湛翻身下马,拍了拍将军的肩膀,朗声道,“辛苦张将军了,将士们一路奔波,先安顿下来,明日校场点兵!” ------------ 第二百三十八章训兵失败 “是!”张将军领命而去。 安顿好大军后,明湛没有丝毫懈怠,立刻召集自己手下众将领议事。 “诸位,此次父皇命本宫前来支援黑石关,并训练新兵,以抗击蛮夷,不知各位有何良策?”明湛坐在主位上,目光扫过在座的各位将领,沉声问道。 众将领面面相觑,皆低头不语。 “怎么?都哑巴了不成?”明湛语气中带了几分不悦。 “二皇子恕罪,末将等愚钝,并无良策。”一名将领硬着头皮站出来说道。 “是啊,二皇子,这蛮夷凶悍,我军与之交战多年,始终未能将其彻底剿灭,如今之计,唯有坚守城池,等待合适的时机,方为上策啊!”另一名将领附和道。 明湛眉头紧锁,心中有些不满,这些将领一个个老成持重,却毫无进取之心,难怪这么多年来,大秦的军队始终被蛮夷压着打。 “哼!难道我大秦就只能被动挨打吗?”明湛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视着众将领,“陈智那套训练士兵的方法,你们也见识过了,为何不用?” 众将领闻言,皆面露难色。 “二皇子,陈大人那套方法,太过奇特,我等实在……” “实在什么?说!”明湛厉声喝道。 “实在难以效仿啊!”一名将领壮着胆子说道,“陈大人那套方法,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玄机,我等观摩了数日,却不得其要领,若是贸然训练,恐怕会适得其反啊!” “是啊,二皇子,陈大人那套方法,需要极强的洞察力和判断力,才能根据每个士兵的特点,制定不同的训练方案,我等愚钝,实在难以企及啊!” 明湛听着众将领的话,心中怒火更盛,这些家伙,一个个推三阻四,分明是不愿意尝试新事物,只想守着老一套混日子! “够了!”明湛怒喝一声,打断了众将领的话,“本宫意已决,就按照陈智的方法训练新兵!你们若是不愿,就给本宫滚回去!” 众将领见明湛动了真怒,皆不敢再言,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次日,校场上,五万新兵集结完毕,黑压压一片,气势倒也颇为壮观。明湛站在高台上,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豪情万丈,仿佛看到了大秦军队战胜蛮夷的希望。 “今日起,本宫将亲自训练你们,将你们训练成一支战无不胜的精兵!”明湛拔出腰间佩剑,指向天空,高声说道。 “必胜!必胜!必胜!”士兵们齐声高呼,声震云霄。 明湛满意地点点头,开始按照记忆中陈智的方法训练士兵。然而,事情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顺利。 “那个谁,你,对,就是你,力气这么小,怎么扛得动沙袋?滚到一边去!” “还有你,跑得慢吞吞的,像头猪一样,也想上战场?做梦!” …… 明湛在校场上大声呵斥着,然而,士兵们的表现却让他大失望。他们要么动作笨拙,要么体力不支,要么毫无章法,完全没有达到他预期的效果。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明湛气急败坏地将手中的马鞭扔在地上,怒吼道。 众将领站在一旁,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劝说。 “二皇子,您息怒,这些新兵蛋子,从未上过战场,自然比不上那些久经沙场的精兵,您要慢慢来,慢慢来……”一名将领小心翼翼地劝说道。 “慢慢来?等到蛮夷打到家门口了,再慢慢来吗?”明湛怒气冲冲地说道,“你们看看,这就是你们训练出来的好士兵!” 众将领低着头,不敢说话。 明湛看着眼前混乱的景象,心中充满了挫败感。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明湛怒不可遏,一把将手中的马鞭摔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着,仿佛一头发怒的雄狮。 众将领噤若寒蝉,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触霉头。 “二皇子息怒啊,”一名老将硬着头皮站出来,小心翼翼地劝慰道,“这些新兵蛋子哪见过这阵仗,操练生疏些也是有的,假以时日,必能练就一身好本事,为我大秦效力!” “是啊,二皇子,”另一名将领也跟着附和道,“陈大人那套操练法子,我等也瞧了数日,的确是精妙无比,只是这火候不到家,也难为这些新兵蛋子了。” 明湛烦躁地挥了挥手,打断了他们的话,心中却越发烦闷。 陈智,又是陈智! 自从见识过那支百人团的精锐后,陈智这个名字就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他原本对陈智的训练方法还存着一丝疑虑,认为不过是些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 可偏偏他前些日子又亲眼目睹了那支百人团的实战演练后,他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了。 那哪里是什么花拳绣腿,分明是杀人技,刀刀见血的杀人技! 他从未见过如此凌厉的士兵,更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阵法,仿佛与生俱来般,深深地刻在了那些士兵的骨子里。 他承认,他嫉妒了。 凭什么,一个小小布商,能训练出如此精锐的士兵,而他,贵为皇子,却只能对着这群乌合之众干瞪眼? “二皇子,”一名侍卫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在明湛耳边低语了几句。 明湛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当真?” “千真万确,”侍卫肯定地点了点头。 明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心中暗道:陈智,你也有今天! “传令下去,今日操练暂停,明日辰时继续!”明湛朗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 众将领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但也不敢多问,只得领命退下。 第二日,明湛早早地来到了校场,却并没有急着开始操练,而是坐在高台上,悠闲地品着香茗,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不多时,一名侍卫快步走来,在明湛耳边低语了几句。 明湛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了。” 只见远处,几名士兵簇拥着一个人缓缓走来,正是陈智。 陈智今日穿着一身青色长衫,腰间系着一条玉带,显得温文尔雅,与这肃杀的校场格格不入。 “微臣参见二皇子,”陈智走到明湛面前,拱手行礼道。 “陈大人免礼,”明湛笑着说道,“听闻陈大人近日来清闲得很啊,不知可有此事?” 陈智心中一凛,不动声色地说道:“回禀二皇子,微臣奉命训练新兵,不敢有丝毫懈怠。” ------------ 第二百三十九章 借军 陈智微微一笑,拱手道:“二皇子说笑了,微臣岂敢偷懒?只是这训练士兵之事,讲究的是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 明湛放下茶杯,目光锐利地盯着陈智,“本宫观陈大人训练士兵之法,颇为新奇,不如本皇子的这五万军队交由你来训练如何?” 陈智连连摆手道:“二皇子说笑了,这训练士兵之事,非同儿戏,微臣不过略懂皮毛,哪敢在五万大军面前班门弄斧?” 他这话说得谦虚,却字字诛心。 明湛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故作沉吟道:“陈大人此言差矣,你那百人团的本事,本宫可是亲眼所见,岂是‘略懂皮毛’就能概括的?说句不中听的话,这军中将领,论起练兵之术,怕是无人能出你之右啊!” 陈智心中暗道一声“果然如此”,面上却露出为难之色,推辞道:“二皇子谬赞了,微臣实在……” “陈大人不必过谦,”明湛打断他的话,语气诚恳地说道,“如今蛮夷来势汹汹,我大秦危在旦夕,正是用人之际,还望陈大人以国事为重,不吝赐教啊!” 他说着,起身走到陈智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一躬,可谓是给足了陈智面子。 周围的将领们见状,皆是面露惊讶之色,看向陈智的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 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自然明白明湛这一躬的分量。 这哪里是在求人,分明是在逼宫啊! 陈智嘴角微扬,他这些日子就是为了让二皇子看到自己的成效,让他自己主动交出兵权。 他本以为还得再熬几天,却没想到,明湛竟然如此沉不住气,这么快就忍不住出手了。 不过,这样也好。 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光明正大地站到台前,也好早日实现自己的抱负。 想到这里,陈智脸上露出一丝决然之色,拱手道:“既然二皇子如此看得起微臣,那微臣就斗胆一试,只是……”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的将领,沉声道:“只是这军中规矩森严,微臣一介布衣,恐怕难以服众啊!” 明湛闻言,心中暗喜,知道陈智这是答应了。 他当即朗声道:“陈大人放心,本宫这就下令,封你为监军,全权负责五万大军的训练事宜,任何人不得违抗!” “臣,领旨!”陈智躬身领命,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陈智接手五万大军的消息如同平地惊雷,在黑石关掀起轩然大波。 老将们或面露不屑,或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一个乳臭未干的商人,也配统领我大秦的军队?” “二皇子这是被猪油蒙了心,将我等身家性命交到这种人手里,真是荒唐!” “哎,我等还是早做打算吧,免得到时候被这小子拖累,丢了性命!” 对于这些风言风语,陈智充耳不闻。他深知,想要服众,唯有拿出真本事。 他将五万大军分成十个营,每个营五千人,分别由原先的将领统领,自己则担任总教头,每日巡视各营,传授练兵之法。 陈智的训练方法与传统练兵之法大相径庭,他摒弃了花哨的招式和繁琐的阵法,转而注重士兵的身体素质和实战能力的训练。 他要求士兵们每日负重长跑,练习格斗技巧,学习使用各种兵器,并定期进行实战演练。 起初,士兵们对这种新奇的训练方式感到很不适应,叫苦连天。 “这陈大人究竟是来练兵的,还是来折磨人的?” “每天累死累活的,却连个正经的招式都没学到,这仗还怎么打?” “我看这陈大人就是个门外汉,根本不懂得如何练兵!” 面对士兵们的质疑和抱怨,陈智并无半点动摇。他深知,想要改变这些士兵的思想,并非一朝一夕之功,唯有以身作则,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他每天与士兵们同吃同住,一同训练,从不搞特殊化。 烈日炎炎下,他与士兵们一起挥汗如雨;寒风凛冽中,他与士兵们一起顶风冒雪。 他用自己的行动,逐渐赢得了士兵们的尊重和信任。 三个月后,五万大军脱胎换骨,士气高昂,战斗力比之前提升了数倍。 而此时,蛮夷大军也已兵临城下。 战鼓雷动,号角齐鸣。 黑石关外,蛮夷大军黑压压一片,如同潮水般涌来。 城楼上,明湛身穿盔甲,手扶城墙,望着远处密密麻麻的敌军,心中不禁有些紧张。 “报!启禀二皇子,蛮夷大军已抵达城外五里处,正准备攻城!” 明湛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陈大人,你看我们该如何应对?” 陈智走到城墙边,目光如炬,扫视着远处的敌军,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二皇子不必惊慌,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他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传令兵下令道:“传令下去,弓箭手准备,待敌军进入射程,立即放箭!” “诺!” 传令兵领命而去。 不多时,蛮夷大军进入射程,黑石关上万箭齐发,如同雨点般射向敌军。 蛮夷大军猝不及防,顿时死伤惨重。 “冲啊!攻破城门,杀光他们!” 蛮夷将领不顾伤亡,指挥着大军继续向前冲锋。 “盾牌兵,上前防御!” 陈智再次下令。 数百名盾牌兵手持巨盾,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钢铁防线,挡住了蛮夷大军的疯狂进攻。 “投石车,准备!” 随着陈智一声令下,数十架投石车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巨大的石块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敌军阵营。 一时间,惨叫声、哀嚎声响彻云霄,蛮夷大军被打得溃不成军。 明湛站在城楼上,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震撼不已。 他从未见过如此精锐的军队,更未见过如此高明的指挥艺术。 他终于明白,为何父皇会如此器重陈智,为何陈智能够在短短三个月内,将一支散漫的军队训练成一支战无不胜的铁军。 他心中对陈智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陈大人,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 明湛语气恭敬地问道,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懂得如何指挥这场战争,唯有依靠陈智。 ------------ 第二百四十章皇上病重 陈智微微一笑,指着城外混乱的敌军,说道:“二皇子,你看,我们的机会来了。” 明湛顺着陈智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蛮夷大军阵脚大乱,士气低落,正是出击的最佳时机。 “传令下去,打开城门,全军出击!” 陈智一声令下,五万大军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杀向蛮夷大军。 明湛看着眼前这支势如破竹的军队,心中热血沸腾,他终于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黑石关大捷的消息还没来得及插上翅膀,便被一匹快马带来的噩耗撞得粉碎。 “皇上病重,速召二皇子回京!” 传令官声嘶力竭的声音在帅帐中回荡,却像是砸在每个人的心口,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明湛如遭雷击,手中的茶盏“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碎片四溅,茶水浸湿了昂贵的波斯地毯,却无人顾及。 “父皇……”他喃喃自语,脸色惨白,平日里的意气风发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化不开的担忧和惊慌。 陈智站在一旁,眉头紧锁。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夺嫡之争,向来残酷。 皇上病重,朝堂动荡,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这对于刚刚在黑石关立下赫赫战功的明湛来说,是机遇,也是挑战。 “二皇子,当务之急,是尽快赶回京城。”陈智沉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传令官,你再说一遍,皇上他怎么了?”明湛一把抓住传令官的衣领,双眼通红,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传令官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哆嗦,战战兢兢地重复道:“回……回禀二皇子,皇上他……他病重,诏您速速回京。” 明湛颓然松手,传令官一个踉跄跌坐在地,却顾不上疼痛,连忙爬起来跪好,低着头不敢言语。 帅帐中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陈智上前一步,扶住明湛的肩膀,沉声道:“二皇子,保重龙体,节哀顺变。” 明湛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他明白,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父皇病重,朝野动荡,他必须尽快赶回京城,稳定局势。 “陈大人,你说……我该怎么办?”明湛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迷茫。 陈智心中暗叹一声,这二皇子,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二皇子,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尽快赶回京城。”陈智顿了顿,接着说道,“这黑石关,以及这五万大军……” 明湛猛然抬头,眼中精光一闪,他明白了陈智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 “臣愿率领这五万大军,护送二皇子回京!”陈智单膝跪地,语气坚定。 明湛看着眼前这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男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陈智这是在为他扫清障碍,保驾护航。 “好!陈大人,就依你所言!这一路,就拜托你了!”明湛用力地拍了拍陈智的肩膀,眼中充满了信任和感激。 陈智起身,拱手道:“臣,万死不辞!” 黑石关外,五万大军整装待发,旌旗猎猎,杀气腾腾。 明湛骑在高头大马上,望着眼前这支威武雄壮的军队,心中充满了豪情壮志。 夜晚休息时,明湛回到自己的营帐。 “殿下,这陈智居功自傲,带兵回京,怕是……”一个身穿青色长衫,头戴儒巾的男子从营帐外走了进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他是明湛新招的谋士,名叫陆远,素来以足智多谋著称。 明湛揉了揉眉心,疲惫地说道:“陆先生的意思是,我们应该甩开陈智,独自带兵回京?” “正是!殿下,这五万大军本就在您手中,何须假借他人之手?况且,这陈智太过精明,留他在身边,始终是个隐患啊!”陆远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狠厉。 明湛沉默不语,陆远的话并非没有道理,陈智的能力越强,对他就越不利。可是,这一路危机四伏,没有陈智,他真的能顺利回到京城吗? “先生有所不知,这陈智带兵打仗确有一套,这一路若没有他,恐怕……”明湛欲言又止,脑海中浮现出陈智在战场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身影。 陆远冷笑一声,说道:“殿下,您是皇子,是未来的天子,这天下人,谁敢不从?区区一个陈智,等您登基之后,还不是任您拿捏?” 明湛心头一动,陆远的话如同一道闪电,照亮了他心中的阴暗角落。是啊,他才是皇子,是未来的皇帝,何必畏惧一个臣子? “先生说的是,是我太过小心了。”明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陈智负手走在营地中,借着巡视的由头,慢慢靠近了二皇子的营帐。 他看似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四周,实则耳听八方,将营帐中传来的对话一字不落地收入耳中。 “呵,这陆远还真是看得起我。”陈智心中冷笑,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他早就知道,自己功劳越大,明湛对他的忌惮就越深。只是没想到,这把火烧的如此之快,如此之旺。 “殿下英明!这陈智,留着终究是个祸害,不如……”陆远的声音带着一丝阴狠,让陈智心中杀意一闪而过。 他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好一个祸害!他陈智为大秦出生入死,到头来竟成了别人眼中的祸害! “此事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赶回京城。”明湛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让陈智心中更加不安。 他知道,明湛这是默认了陆远的提议。只是碍于形势,暂时还不能对他下手。 “好,好得很!”陈智心中怒极反笑,他倒要看看,这明湛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 陈智不动声色地继续巡视着,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回到自己的营帐后,他挥手屏退了左右,独自一人坐在桌案前,借着昏暗的烛光,细细摩挲着兵符。 “明湛啊明湛,你真以为我陈智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吗?”陈智低声呢喃,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他陈智,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既然明湛容不下他,那他便要这天下,再无明湛! ------------ 第二百四十一章 新帝登基 接下来的几日,陈智表现得愈发恭顺,对明湛的话更是言听计从,这让明湛逐渐放松了警惕,以为陈智已经彻底臣服于他。 大军一路浩浩荡荡,终于抵达了京城。明湛在陈智的“帮助”下,顺利登基为帝,改国号为“天启”。 登基大典结束后,新皇设宴款待群臣,陈智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酒过三巡,明湛突然放下酒杯,目光锐利地看向陈智,沉声道:“陈爱卿。” 陈智心中冷笑,他知道,明湛这是要动手了。 “陛下请讲!”陈智故作惶恐地起身,躬身说道。 明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举起酒杯,遥遥敬了陈智一杯,朗声道:“朕今日能顺利登基,多亏了陈爱卿一路保驾护航,这份恩情,朕没齿难忘!” 陈智心中冷笑更甚,面上却不动声色,举杯回敬道:“能为陛下分忧,是臣的荣幸。” 明湛放下酒杯,目光倏地变得凌厉起来,沉声道:“陈爱卿,你可知罪?!” 陈智心中一凛,面上却故作惊讶,问道:“陛下何出此言?臣愚钝,还请陛下明示。” 明湛冷哼一声,一拍桌子,怒道:“来人!将罪臣陈智拿下!” 话音刚落,殿外便涌入一群甲士,将陈智团团围住。 陈智环顾四周,见这些甲士各个面色冷峻,手持利刃,显然是有备而来。 他心中暗道一声“果然如此”,面上却依然镇定自若,冷笑道:“陛下这是何意?臣何罪之有?!” 明湛冷笑道:“你勾结蛮夷,意图谋反,罪证确凿,还有什么好说的?!” 陈智心中冷笑,这明湛还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正欲开口辩解,却见明湛朝身旁的太监使了个眼色。 那太监会意,尖着嗓子喊道:“宣证人上殿!” 话音刚落,便见两名侍卫押解着一人走上殿来。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郭欣欣! 只见她此时衣衫褴褛,头发散乱,脸上还有着清晰可见的巴掌印,显然是受了不少苦楚。 陈智见状,心中顿时怒火中烧,但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只是冷冷地看着明湛,看他究竟要玩什么花样。 郭欣欣被押解到殿中央,看到陈智,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但很快便被她掩饰了下去。 明湛指着郭欣欣,对陈智冷笑道:“陈爱卿,你可认得此人?” “郭郡主,自然认识!”陈智回应得十分干脆。 明湛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怒色,冷笑道:“认识便好,朕收到消息,郭郡主经常在黑石关附近游荡,甚至还和蛮夷有所交易,只怕你当初的胜仗,也是勾结蛮夷伪造出来的吧!” 陈智死死地盯着明湛,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和愤怒,他倒是没想到二皇子居然会这样地栽赃他! 明湛见状,心中得意不已,他早就知道郭欣欣是陈智的软肋,所以才特意将她抓来,逼她就范。 如今看来,他的计划果然成功了! 他冷笑着看向陈智,问道:“陈爱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陈智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怒火压抑下去,他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他冷冷地看着明湛,一字一句地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陛下既然一心想要置我于死地,又何必多费口舌?!” 明湛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杀机,冷笑道:“好!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朕就成全你!” 他猛地站起身,指着陈智,怒吼道:“来人!将这个乱臣贼子拖出去,斩立决!” 殿外的甲士闻言,立刻涌上前来,将陈智团团围住。 陈智冷笑一声,知道今日之事,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怎么回事?!”明湛脸色大变,怒吼道。 一名侍卫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跪倒在地,颤声道:“陛下,不好了!陈……陈智的五万大军杀进皇宫了!” 明湛闻言,顿时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 他怎么也没想到,陈智竟然早有准备! 他无力地瘫坐在龙椅上,眼中满是绝望和恐惧。 陈智缓缓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我陈智,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既然你容不下我,那我就只好…… 取而代之! 喊杀声越来越近,夹杂着刀剑碰撞的铿锵声,显然,战斗已经从皇宫外围蔓延到了这里。 明湛瘫坐在龙椅上,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他嘴唇颤抖着,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精心策划了这一切,本以为可以将陈智一举拿下,永绝后患,却没想到,最终还是棋差一招。 他抬起头,目光怨毒地盯着陈智,嘶吼道:“陈智!你个乱臣贼子!你竟敢谋反!你不得好死!” 陈智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有无尽的嘲讽。 “谋反?”他嗤笑一声,“到底是谁在谋反?是你这个昏庸无能的皇帝,逼得我走投无路!” 他一步步逼近明湛,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明湛的心脏上,让他感到窒息般的恐惧。 “你……”明湛惊恐地看着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陈智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明湛,你我之间,本无恩怨,是你,一步步将我逼上绝路!”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冰冷,“既然你如此容不下我,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话音刚落,他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剑,寒光一闪,剑尖直指明湛的喉咙。 明湛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感受着那冰冷的剑锋,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让他浑身颤抖不已。 他想要躲避,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剑离自己越来越近。 明湛喉结滚动,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成王败寇……要杀便杀……” 陈智笑了,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悲凉:“杀你?若不是你做的如此绝,我又如何会做到这一个地步?” 他收起剑,转身走向那张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龙椅。每一步都沉稳有力,仿佛踏着千军万马,又像是在丈量着这片他即将征服的江山。 明湛无力地瘫坐在龙椅上,看着陈智的背影,眼中充满了怨毒和不甘。他输了,输得彻底,输得一败涂地。 陈智缓缓转身,目光扫过金碧辉煌的大殿,最终落在了明湛身上。 “从今以后,这天下,便是我陈智的!”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明湛惨笑一声,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三日后,新皇登基,改国号为“乾元”,史称乾元帝。 乾元帝登基后,大赦天下,励精图治,任用贤能,发展经济,使得百姓安居乐业,国家日益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