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吃人的世道 “族长，你这是要吃人啊！” 宋文远梗着脖子，明明是他结合古今写出的惊世之文，这怎么又成了宋氏大哥的佳作？ 宋文远前前后后可是写了几十篇，但这落款死活就写不上他的名字，倒是硬生生把宋家老大顶上了当地第一才子的名头。 这就好比你一直勤勤恳恳的工作，好不容易熬到月底，结果人家告诉你工资发给老板儿子了，你不但分比没有，还得继续给人家卖命。 这群吃人鬼，欺人太甚了吧！ 啪的一声巨响，宋氏族长猛地一拍桌子：“胡说八道什么？明明就是你大哥写的文章，功名自然就是你大哥的，怎么就冒名顶替了？ 宋文远，做人可不能忘本！当初要不是我宋氏收留你，只怕你早就饿死街头了，又哪里来的你今天的好日子？” 族长的一番威逼，让宋文远气的是直冒火，直欲上前直接干死他算了，也省的自己受这个鸟气，枉顾了他穿越者的名声。 但是转念一想，人家毕竟对自己有恩，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让自己活了下来，他总不能恩将仇报啊！ 于是宋文远心中一寻思，正好趁这件事情，跟这个所谓的宋氏宗族了断干净。 日后，他的事可就和宋氏没啥关系了。 “好！那我就用这个功名了断恩情！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当不了官，我还能当我的富家翁，凭我的手艺，这天下还能饿死我不成！” 宋文远发出了一番豪言壮语。 他穿越的大雍王朝，虽然不是他熟知的古代，但他也相信凭借自己所掌握的技术，迟早能闯出一片天。 “错了！” 族长一声错了让宋文远顿时皱眉。 “什么错了？”宋文远不解的问道。 “你即入了我宋氏族谱，那便生是宗族人，死是宗族鬼！自然你的手艺也是宗族的财产！”宋氏族长坐在廊下轻描淡写的喝着茶水，仿佛没有什么能让他情绪有所波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宋文远意识到了事情可能不对。 “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的手艺是宋氏的手艺，不是你的！你在宋家的一切产出，也是宋家的！不是因为如此的话，当初我为什么让你入族谱？真以为我宋氏族谱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入的？” 仿佛晴天霹雳般的无耻言论在宋文远心头炸响，让宋文远一阵头晕。 这种感觉，又好像三千块钱买断了你的一切发明，人家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任谁碰上这样的事情不发蒙啊？ “放什么狗屁，我的手艺怎么就成了你的了？之前你盗我技术，盗我文章也就忍了！但不能没完没了吧？救命之恩也有还完的一天！我要去官府告你！我就不信了，大雍王朝朗朗清明！还能容忍你这样的无耻之徒狺狺狂吠！” 当即宋文远就不惯着他，便要去官府告状，告宋氏族长一个侵吞财务之罪，他还就不信了，还能让人随意的把自己的财货给侵吞了不成？ “请便！”宋氏族长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待到宋文远离开之后，宋氏族长又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低声说道：“告吧告吧！想逃出我宋氏的手掌心？贤侄，你还是太年轻了！” …… 翌日一早。 “我要告官！请县老爷给小人做主！”宋文远冲进县衙就梗着脖子报冤屈。 县老爷正襟坐在堂前，一脸温和的开口：“来人有何冤屈？姓甚名谁啊？” 宋文远看县老爷这和蔼的样子，心中总算有了点希望，于是直接开门见山：“小人姓宋名文远，要告宋氏宗族欺我弱小，盗我诗词文章之罪！” “哦？”县老爷脸色有点奇怪，浅笑着看向大堂的屏风后面：“宋族长，你看这事……” 宋文远当即一愣，下一秒屏风后面就走出一个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宋氏族长！ 顿时，宋文远心中便是咯噔了一下。 果然，还没等宋文远开口，就听见县衙当中正坐的县官老爷一副和善的样子开口：“宋文远，你即是宋族长的族侄，那也就相当于是本官的侄子了，宋氏族长是如何欺你弱小的，本官一定为你做主！不念私情！” 伴随着县官老爷的话语刚落，宋氏族长就是走上前来，出现在衙堂前方和蔼的说道：“是啊贤侄，有什么冤屈说来听听？县老爷会为你做主的！哦对了，还有邢师爷也一样！” 旁边手持着毛笔的刑师爷点头一笑。 却是登时让宋文远心中打了退堂鼓。 “坏了！豪强，县老爷，师爷！他们三人是一伙的！” 豪强捏造证据，县老爷官字开口，师爷状子一写，就等着宋文远开口签字画押了。 只不过到时候原告变被告，宋文远就成了那个侵吞财货罪名的犯人了，这要是进了大牢，可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简直没有活路了。 于是宋文远咽了口唾沫，将原本要告的冤屈咽了回去，转而开口道：“不告了！本来还挺气的，但现在不气了！” 说着，便是转身离开了这里。 “宋兄，这？”县老爷一脸浅笑。 “没事，年轻人，要磨一磨性子的！” 宋氏族长也是看着宋文远的背影一笑，年轻人涉世太浅，总以为天是晴的，实在是天真，暂且让他逛逛，反正他也逃不出宋氏的手掌心。 等他知道宋氏的手段，自然也就老老实实的回来给宋氏当狗了。 而离开县衙的宋文远是越想越气，越气越想，愤怒的一脚将一块石头踢进河中，怒声骂道：“这世道简直是要吃人啊！” 人们都说古代是个吃人的社会，什么盛世乱世，都它娘的一个鸟样。 之前宋文远还不相信，现在事实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刮子，告诉他一个真理，这个世道就是在吃人！ 而且是吃的让你痛苦万分，敲骨吸髓，但是发不出半点声音的生吃。 这天下乌鸦一般黑，估计到了别处也没什么两样。 况且，他现在能不能逃脱宋氏的魔障还未可知，那老头压榨自己有瘾，怎么可能轻易就放自己走？ 嘭的一声！ 石头进水，巨大的力道将河水溅射，却是将河里的一条手掌大小的鲫鱼给惊了出来。 陡然看到这只倒霉的鲫鱼，宋文远恶向胆边生，心中怒意混着冤屈冲天乍现，当即便是怒吼道：“大丈夫生不能五鼎食，死亦当五鼎烹！官做不了，富家翁也当不上！连条活路也不给老子！ 好，既然这个世道不给老子一个说法，那老子就给你一个说法！” “等老子吃饱了，想出办法逃走，就马上去杀了那不分是非的狗皇帝，落得青史留名还能诛个九族，老子不亏！” 说着，宋文远便是搂起鲫鱼，捡了把柴火向着郊外的一处破庙赶去。 ------------ 第2章 九族消消乐 郊外破庙中。 大雍太子纪行知正与自己的恩师吕蒙交流自己的读书心得，却见门外侍卫来报，有人在破庙外面歇息，要不要将其赶走。 对此大雍太子纪行知斥责的说道：“本宫是微服私访才做商队打扮，商人与人为善，岂能随意的将人赶走？不妥！” 随即侍卫便是下去办事去了。 “殿下微服在外，行事颇有方针！既然有此机会，那么不妨与其交流一番，也好了解一下这大雍天下的世事。”侍卫退去之后，吕蒙摸着胡须说道。 “恩师所说极是！”纪行知很是赞同。 随后两人便是走出破庙后殿，来到外面，准备好好的体察一番本地民情，然而两人刚一见到宋文远，便是一下子被宋文远的大胆举动给震惊到了。 宋文远竟然在烤鲫鱼！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之举！ 每朝每代皆有避讳之说，而大雍天子姓纪，自然鲫鱼也就随之水涨船高，成了常人不可食的东西。 现在他们看到了什么？ 竟然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在大雍太子面前烤鲫鱼，这简直就是不能忍啊。 当即纪行知便要叫人给宋文远一个教训，却是被吕蒙一个眼神给拽了回来：“太子不可冲动，常言道有错改之，方为大善，也许是他不知道这其中的避讳。 太子只需告知他这其中的缘由，倘若他依旧不改，太子再动手也不失仁慈之心！” 作为太子的老师，吕蒙当然不希望纪行知是一个弑杀的人，总得给人家一个改正的机会吧！ 不然按照这性情大开杀戒，在其登基之后必然会对朝堂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届时可就是他这个当老师的责任了。 而经过吕蒙的一番教导，太子纪行知也是反应了过来，连忙行礼道：“多谢老师教诲！” 随即放平自己的心态，迈步来到宋文远的身边便是提醒的说道：“我观兄台这是在烧烤喜头？” “喜头？什么喜头！这不就是鲫鱼嘛，说话还搞得文绉绉的！”宋文远便是满不在乎的说道。 这态度顿时让纪行知一滞：“原来兄台知道这是鲫鱼，那你可知道在本朝吃鲫鱼是要受杖责之罪的！” 纪行知语气严肃，知法犯法，这可是罪加一等，他还当宋文远不明白这其中的关键。 然而宋文远接下来的话则是再一次的让他惊掉了下巴，只见宋文远手中拿起刮鳞的小刀，小刀之上闪过宋文远坚毅的眼神。 “杖责怕什么，我一个要刺王杀驾的人，还害怕区区杖责之罚？这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如晴天霹雳。 站在门外的侍卫，离两人略远的太监，以及站在纪行知背后的吕蒙，此刻都纷纷冷汗直冒，心中暗道坏了。 微服私访到刺客的头上了，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惊动了眼前这个胆大妄为的刺客，大雍未来的继承人，他们今后未来的保障，牵扯到九族安危的纪行知，岂不是要殒命于眼前的刺客手中？ 没办法，为了彰显自己亲善的态度，纪行知此刻和宋文远距离的实在是太近了，让侍卫们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而宋文远的答复更是让纪行知也随之一头冷汗，随便和人搭个话就碰到了要刺杀大雍天子的刺客。 这运气，简直了！ “兄台可知刺王杀驾是灭九族的大罪，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兄台的家人考虑一下，你是一时痛快了！届时兄台的家人可怎么办？” 没办法，纪行知只能试试抓一抓宋文远的软肋，免得他真的冲动伤了自己。 要知道，此刻锋利小刀正在两人的面前晃悠来晃悠去，可着实带给纪行知冷风阵阵。 然而纪行知试图捏宋文远软肋的话语一出，却是让宋文远一下子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灭九族好啊！不灭九族我还不干这事呢！” 狂，简直狂到没边了！ 疯，简直疯到癫狂了！ 听听这说的叫什么话？ 别人对于灭九族之事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眼前这个狂徒疯子却是喜笑颜开。 这么一个疯子就在大雍太子的身边，这就更是让人不敢轻举妄动了。 吕蒙此刻简直是后老悔了，早知道宋文远是这样一个疯子，他说什么也不让纪行知体察狗屁民情了。 民情哪有大雍太子的安危重要。 “你在干什么？放开我家太……少爷！” 就在这群情紧张之际，宋文远的一个动作一下子激起了所有侍卫太监的动作。 吕蒙更是一个激动差点暴露了纪行知的身份，好在嘴快强行扭转了过来。 “太少爷，你们家的称呼真奇怪！”宋文远对于太少爷这个称呼一头雾水，他听过太爷，听过少爷，就是没听过太少爷，这是个什么辈分？ “兄台你这是要做什么？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啊！”纪行知语气有些紧张的说道。 原来，宋文远刚才一个伸手便将纪行知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好似男生勾肩搭背一样，这么近的距离，再加上宋文远手中的小刀，也无怪乎在场众人会如此激动了。 毕竟这一个不小心，大雍太子就没了。 “嗨！你紧张什么，我又不杀你！兄弟，你听过奇货可居这个典故吗？”宋文远打消了纪行知的顾虑，转而眼神发亮的看向纪行知的眼睛。 这小子出门又是仆人又是马车的，必定是个富家公子哥，宋文远去刺杀皇帝老儿不假，但这前提得是先拜托宋氏，不然他就得被宋氏压榨成骨头渣子！还谈什么刺杀皇帝？ 况且盘缠还没着落呢，正好忽悠忽悠他，说不定能借着他的身份拜托宋氏，其他到京城再说！ “略有耳闻，传言上古战国之时，有位商人吕不韦投资安国君之子异人，功成时拜为秦国丞相，谓之奇货可居！兄台你想说什么？” 纪行知也是一头雾水，此刻宋文远看向纪行知的眼神简直吓人，让纪行知不禁怀疑宋文远的性取向。 虽然观宋文远的长相，额……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但哪有这么奇货可居的啊？ 但是宋文远接下来的话，再一次的颠覆了纪行知的认知，让他知道事情竟然还可以这么玩，简直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 第3章 赢，大家都赢，赢麻了！ 只听见宋文远深吸一口气，便是开始为纪行知描绘自己接下来的大业蓝图：“兄弟你是一个商人，账目应该算的很明白才对，所以我就直说了！凭兄弟的商贾身份，想要做官却万万不能，咱大雍的律法就没有商人做官的途径！ 你想想，有钱无官这多不安全啊！就算找到一个保护伞撑腰，那性命安全不在自己手中掌握，随时可能被抛弃，届时家业毁于一旦，岂不可惜？ 所以有钱很重要，当官也很重要，而要怎么当官呢？ 这就要说起我接下来的计划了。 由我做刺王杀驾的刺客，兄弟你来为我提供刺王杀驾的条件，我出力你出钱，让我们一同给大雍天子一个秋天震撼！” 宋文远描绘着自己的事业蓝图，纪行知没听懂秋天震撼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听懂了宋文远要自己干什么。 为刺王杀驾提供条件，这踏马不也是诛九族的大罪，简直和造反没什么两样了。 “这是造反，是要诛九族的！”纪行知忍不住的反驳道。 他现在更确定宋文远是个疯子了，和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商量造反的事业，这简直没有脑子啊。 “兄弟你别急，我还没说完呢！你一同参加刺王杀驾那是诛九族的大罪，可是你在刺王杀驾的前夕把我举报了！到时候这事情就从刺王杀驾，变成了救驾之功，一切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救驾之功不赏个爵位说不过去吧，而有了爵位离当官还远吗？ 一下子越过几代人的发展，到时候兄弟你在自己的族谱也能有浓墨重彩的一笔，届时我或千古留名或流芳百世，兄弟你家传累世，一跃成为世家之主，这岂不是奇货可居，双赢之策？” 宋文远哈哈大笑的阐述着自己的宏图伟业，却是将纪行知等众人彻底震惊了。 事情竟然还能这么办？ 不过吕蒙转眼便是想到了这其中的漏洞，张口否决道：“你的计划一点实施的可能都没有，到时候查出我家少爷在背后出力，岂不是还是要诛灭九族！” 对于吕蒙的否定，宋文远转眼又给出了解决方法：“这个简单，嘴长在我身上，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到时候你们给我一些名单，将那些前朝余孽什么的都告诉我！ 等到我被严刑拷打的受不了的时候吐露出来，这一切岂不是一下子严丝合缝了。 试想一下，这些余孽本就有造反的意图，大雍皇帝早就对他们忌惮颇深，只要一直没有动手的理由！ 现在我将这个理由送了上去，到时候这份名单就算是假的，也会变成真的，说不定那皇帝老儿还得感谢我呢！这样一算，还是三赢呢！ 我得名声，你得官坐，他得江山稳固！ 赢，简直是赢麻了！” 伴随着宋文远将这个宏图伟业的具体阐述出来，纪行知一下子陷入到了深思之中，一时间他竟然发现这个计划的实施概率很高，再加上自己的身份说不定真的能成。 大雍本就初立，内部矛盾不断多如乱麻，一时半会之间根本就理不清楚。 一方面父皇忌惮着那些朝臣中的暗流涌动，时刻都要抵挡着下面人的动作，而一方面又没有理由直接下手，只能任由这些家伙在暗地里做些不清不楚的手脚。 这种情况下，父皇做事简直是受制于人。 可是如果一切按照宋文远给出的解决方法来进行，由一个自己方掌控的棋子引动这股暗流，将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届时便完全有了拿捏那些朝臣的把柄！ 进可掀起一场大清洗，将那些不忠的余孽彻底的清理出去，退可引而不发，将逆臣彻底分化瓦解！ 妙，简直是妙啊！ 顿时间，纪行知都忍不住心中赞叹！ 然而，来自老师吕蒙的一声叹息，却是一下子将沉浸的纪行知打回到现实之中。 “天下才刚刚平息战火不久，你这便又要掀起杀戮战火，届时苍生死伤无数！那些百姓又是何辜啊？” 吕蒙的一席话语让纪行知不禁有些惭愧，自己只想着清理敌对势力了，却忘了这天下思安，人心思定的道理。 到时候他是爽了，百姓可就麻了！ “切，真是没意思！” 见纪行知从自己编织的宏图伟业中一下子挣脱了出来，宋文远顿感无趣，转而将烧烤架上的鲫鱼取下，一口口的吃起来。 说实话，根本就不好吃，就如同这狗日的古代生活！ 宋文远算是受够了这吃人的社会了。 想要当官，当官的名额被人抢了。 想要经商，经商的技术被人抢了。 要什么没什么，从现代带来的知识全无用武之地，这简直就是一场痛苦的噩梦。 如果没有见识过光明的美好，也许宋文远还能在这黑暗吃人的社会活的开心一些。 种地，娶妻生子，就此度过一生。 然而宋文远来自现代，来自那个物质发达，寻常普通人都能如世家般美丽世界。 再见识了那样的光明之后，再让宋文远待在这个黑暗吃人的古代社会种田娶妻。他一定会发疯的！ 那既然早晚都会发疯，不如疯的彻底一些，让自己的疯狂成为点燃新时代的烈火。 都说皇帝老儿是一个志向高远的帝皇，那宋文远就准确用自己临死前的一番狂语。为大雍皇帝描述一个更加辉煌的世界！ 将未来自己所知的一切变化与技术尽皆脱口而出，至于皇帝老儿会不会采用那就是他的事情了，反正到时候自己已经死了。一切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了。 最多在后世的历史书上，人们翻到这一段趣事之时，会说原来历史上竟有穿越者存在，一切也就这样了，虽然他也不知道后世到底是不是自己原来的世界。 深吸一口气，吕蒙看向正在吃鱼的宋文远，开口劝说道：“我观小兄弟谈吐不凡，三言两语之间便能引人深思！ 小兄弟有这样的本事为何不报效朝廷，立得大功青史留名，封妻荫子！为何总是想这造反诛九族的祸事？” ------------ 第4章 一身的反骨 吕蒙是一个爱才的人，似宋文远这种看上去好似狂徒，实则言之有物的人，不推荐给朝廷实在是可惜了！ 就凭宋文远三言两语，便是给大雍太子描绘出了一个忍不住想要执行的事业蓝图的本事，这要是放在正道上一定不可限量。 然而面对来自吕蒙的劝说，宋文远则是摇摇头一副无奈的样子开口道：“当今天下，世家在朝，豪强在野！ 看似是皇帝坐天下，实则是世家豪强控苍生，这样的天下何等黑暗恐怖？ 小民有怨无处伸，豪强拿财随意取，世人都道县令公，哪想县令不过世家狗。 这样的朝堂不要说我没有机会，就是我进去了，迟早也是要造反的，我这个人，就和这个黑暗吃人的社会不合，还是算了，算了吧。 皇帝，不过最大的吃人魔罢了！ 有机会要杀，没机会创造机会也要杀！” 从宋文远口中吐露的话语，让在场的众人一阵牙根发酸，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天下竟然会有如此大胆的人。 竟然敢说皇帝是吃人魔。 造反的言语也是张口就来，完全没有半点顾虑和忌惮，简直不是人间凡俗之子。 而宋文远的话语更是直接将吕蒙干到沉默，敢说皇帝是吃人魔，这样的狂徒绝不能留，一定要出重拳狠狠的教训一下， “放肆，简直是妖言惑众！当今圣上是何等英明神武，一路崛起奠定这大雍盛世！为这天下百姓带来了安宁！如此功绩岂容你在这里诽谤！” 而面对吕蒙的指责，宋文远则是摇摇头，一副跟你说不通的样子：“诽谤？说假话那就是诽谤，说真话那叫事实！ 怎么，事实还听不得了？ 自古都说能者上，庸者下，可皇帝这个职业向来是子孙相传，代代帝业！ 出个好皇帝还好，老百姓还能有个好日子过，这要是出个坏皇帝，那老百姓可就倒了血霉了，家破人亡都是轻的。 将天下系于一人之身，苍生安危只在一念之间，这样的天下真是没救喽！” 宋文远一摊手，摇摇头表示无奈。 “哼！乱臣贼子，胡言乱语！”吕蒙简直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疯子。 “乱臣贼子？你都不是皇帝的臣子，还说乱臣贼子，这不是神志不清是什么？”说着，宋文远又看向纪行知，一个仰身靠在供桌的桌脚上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道：“你们，一个是商人之子，终生都做不了官！ 一个奴仆管家，这辈子都是人家的家仆。 就这样的成分还拥护这大雍天子，这让我该怎么说呢？ 当奴仆不可怕，但是当奴仆当的从中品出了甘甜，那就是十分可怕了！” 宋文远的这番话一出，差点将吕蒙给直接气出了脑溢血，当即便要出手教训一下这个大逆不道的狂徒。 不过却是被纪行知拦了下来，久在深宫这么久，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有如此奇特思想的人，他现在更想知道宋文远还能说出什么。 毕竟见多方能识广，听多了皇宫中的阿谀奉承，听听这民间的狂言，也是一件兼听则明的好事。 “兄台对皇帝有这么大的恶意，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杀，可是皇帝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让兄台如此的痛恨？” 纪行知想知道宋文远心中是这么想的，这么一个人才为何会对皇帝这么大的恶意。 对此宋文远则是摇摇头道：“那倒不是，我和皇帝没什么仇恨，我都没见过他！我之所以要刺王杀驾，纯粹是心中有一肚子的话不吐不快，同时求个诛灭九族！” 宋文远的话再一次惊骇了众人，他们还从未见过有人如此对诛灭自己九族感兴趣的。 真是应了他自己的那句话，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诛自己的九族。 纪行知正想发问，宋文远却直接转移了话题道：“哎！我说那么多你到底是干不干啊？阶级跃迁的机会就在眼前，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你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还有，别听那老头胡咧咧，他懂个屁啊！ 朝堂大清洗关天下苍生吊事？ 不如说正是将这些蛀虫们给清洗一遍，才能够让天下苍生脖子上的绳子松松劲，让底下的老百姓活的轻松一些，顺便也能让这大雍江山更加稳固。 说起来我们办的可是大好事啊，日后死了到了史书上，那也是有功绩的啊！” 宋文远继续给纪行知描绘着自己的大饼，试图让跑偏的纪行知再度转过神来，帮助自己完成刺王杀驾的大业！ 宋文远的这一番鬼话要是换成一般商人，说不定还真就心动了，毕竟阶级跃迁，商人变官老爷这等好事，谁能够抵御得了这种肉眼可见的诱惑？ 只是可惜宋文远遇到的是纪行知，便注定了这件事情的失败。 毕竟这个世界哪有伙同刺客干自己老子的事情？ 至少纪行知认为自己干不出来，自己可是太子啊！ 于是面对来自宋文远的引诱，纪行知则是回复道：“这么大的事情我自己可做不了主，还得回去跟我家父亲商量商量！他老人家要是不同意，我也干不了！” 听到这话，宋文远便知道今天没戏了，当即便是起身欲走道：“真是不爽利！罢了，既然如此我就继续流浪吧！说不定能找到一个志同道合之人！” 眼见宋文远欲走，一旁的吕蒙则是冷声道：“你就这么走了，不怕到时候我们去告发你？” 对此宋文远则是满不在乎的回应道：“告呗，我怕什么，我孑然一身！再说我只是计划，又没实施，你们告我什么？别人会信吗！ 就算信了也是将我交给皇帝，到时候我依然能够完成我的计划，不过是要吃一些苦罢了！ 而你们要是告不倒我呢，到时候说不定吃苦的就是你们了！ 外地人，这里可不是你们的地盘！” 宋文远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让吕蒙有些摸不清宋文远的底细。 ------------ 第5章 忽悠，接着忽悠 而宋文远的依仗也不是别人，正是宋文远自己那个贪婪的恨不得一拳打死的宋族长！ 凭他那个贪婪的样子，在没有榨干宋文远的利用价值之前，是不会让宋文远死的。 因此吕蒙等人要报官的话，在宋文远的眼中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先被抓进牢里，所以宋文远怕什么？他根本不怕！ “兄台，今日我俩一见如故，看兄台也没有地方可去，不如与我秉烛夜谈，抵足而眠如何？正好商量一下我们的大计！”见吕蒙被怼的说不出声，纪行知则是开口挽留道。 这么一个妖孽，可不能就这么随意的放走，说不定跑了就会搞出什么大事，先控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再说！ 而听到纪行知的挽留，宋文远顿时由向外，一个扭身又转了回来，旋即脸上露出笑容道：“你早说啊！” 反正宋文远离开这里也没地方去，而且他到底能不能走出去，还未可知。 谁知道那万恶的族长老头会不会半路杀出来，继续压榨他的剩余价值？ 不如趁机再忽悠忽悠这个好忽悠的小商人。 万一他脑子一热上头了，咱在借着他的身份蒙混出去，事情不就是成了？宋文远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还能顺便解决一下自己的晚饭问题！ 良久，伴随着侍卫们打水做饭，一顿不怎么好吃但是勉强能吃的餐食很快消灭干净，宋文远拍拍自己肚子大叫道：“饱了饱了！” 吃饱之后，宋文远见周围无人，便是低声跟纪行知开口道：“兄弟，你对我这么好，我也不能这么亏待了你！ 我保证，只要我活着，一定让你大富大贵，就算我死了，也要送你一个爵位！ 怎么样，我对你够意思吧？” 宋文远打了个响指看着纪行知，目光中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 “唉！兄台，你怎么还想着你那个造反的事情，凭你的本事做点正事不好吗？何必总是干造反这种掉脑袋的大事！”纪行知一副无奈的样子劝说。 他是真的爱惜宋文远的才华，想要让宋文远干点正事，不要总是想着造反的事情，可是宋文远全身上下一百斤，至少也得有着九十九斤的反骨，造反是他的天性。 果然，接下来纪行知便是又听到了宋文远的惊世言论：“你以后我在吹牛啊？那你可就太小看我了！ 我可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谪仙人，这天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要不是我嫌麻烦，当皇帝也不是不可能！” 顿时纪行知露出无奈表情：“兄台，你喝醉了！” “什么话这是？我都没喝酒，怎么能醉呢？”宋文远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好，既然兄台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那兄台知道我叫什么吗？” 此话一出，宋文远顿露尴尬表情，旋即一挥手掩饰道：“猜名字那是相师干的活，我知道的那可是天下大事！但凡你能抓住一次机会，此生鲤鱼跃龙门根本不在话下！” 说着宋文远环视了一下四周，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天机！” 顿时纪行知便是露出好奇的表情。 而等到纪行知附耳上来的时候，宋文远则是说出了皇帝老儿将要清朝堂，上岸先斩意中人的未来天机。 这可不是宋文远无的放矢，虽然这大雍不是他熟知的任何一个朝代，但这天下又有什么分别？ 不过是名字不同罢了，内地里还不是一个鸟样！ 综合上辈子学习的历史知识，宋文远这预测绝对大差不差。 果然，这个惊为天人的天机，一下子让纪行知的瞳孔猛缩了一下。 常人不知道朝廷的动荡，那是因为他们接触不到这个层次。 可是身为大雍太子，纪行知可是十分清楚的知道大雍将要发生的大事。 然而这个只有大雍高层知道的消息，此刻竟然在山野之间，被一个不应该知道的人再次透露给了纪行知。 一下子，纪行知看向宋文远的眼神，便是充满了无比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他！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摇曳的烛火灯光下，纪行知看向宋文远的脸，感觉一下子对方的脸色充满了神秘。 “哈哈！这个消息肯定是正确的！我敢拿我的性命做担保！ 正所谓上岸先斩意中人，功高盖主活不长！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你们回去只要稍稍操作一番，肯定都能够分上一杯羹！ 怎么样，我够照顾你的了吧！” 宋文远一副得意的样子，却不知道他的言语给了纪行知多么巨大的震撼。 父皇确实准备除掉当朝大将军吴定军，但这消息只有他和父皇知道，就连老师吕蒙都未曾知晓。 而且这吴定军还是最开始追随父皇的猛将，一路走来立下战功无数，往大了说，如果没有他，父皇不会轻易建立大雍王朝。 但没办法，家国平定之后，吴将军无论是在朝堂还是民间，威望都有些太大了，父皇实在是不放心啊。 真怕他走了父皇的老路，再一次推翻大雍。 纪行知也一直苦恼该怎么劝父皇放下这个心思，吴老将军绝对不是造反之人，但父皇不信啊。 而且这事也还在谋划当中，想实施并不简单，万一被百官知道了内情，父皇还怎么做皇帝？百官会不会有别的心思？ 别看整个朝堂之上各个都是拍胸脯的良臣，人心隔肚皮，谁知道暗地里是个什么样？ 万一，万一要是暴露了呢！ 届时整个大雍将再度陷入风雨飘摇之中，到时候一切可就完了。 面对这种可能倾覆大雍的大事，就算是插手不了的纪行知也是十分凝重。 可是现在，眼前这个浑身上下充满了神秘感的人，竟然直接就说出了父皇的图谋！ “兄台以为如何解？” 宋文远一拍桌子大声道：“当然不能做！他皇帝老儿靠什么坐的皇帝？人心啊！没了人心他还是个屁！” 他一副笃定的模样让纪行知不禁神往，都忘了他对父皇的不敬，连忙拱手询问道：“敢问兄台真姓大名！” 宋文远也是上前抓住纪行知的手，神采奕奕的说道：“不才姓宋名文远！你可以叫我预言大师！兄弟跟我干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得！ 说了这么多，他最终目的还是忽悠纪行知造反。 ------------ 第6章 别人笑我太疯癫 “咳咳……宋兄，造反可不是小事儿啊，我们得从长计议才行。要不……你先跟我去金陵？” 宋文远忽悠纪行知跟他造反。 同样的，纪行知也想要忽悠宋文远跟他给朝廷效力，他觉得宋文远是个人才，只是想法有些叛逆了一点儿。 如果能够把人带回南都，稍加引导，或许能够为大雍朝廷增添一个助力。 两人各自打着各自的盘算。 “去南都？” 宋文远愣了愣道：“也不是不行！去南都离皇上近，我们可以近距离地了解皇上，有利于我们之后刺王杀驾计划的开展！不过，你看看我，身无长物，怎么去南都？ 所以，这一路的开销，都得你来出。 我送你一场富贵，你花点儿小钱，送我去南都。 算是便宜你了！” “行！没问题！宋兄这一路上的开销全都包我身上。不过宋兄，这刺王杀驾的事情，我们自己人在私底下说说也就行了，这要去了南都，可不能随便提啊。” 纪行知听宋文远愿意跟着去南都，心中窃喜。 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忧，宋文远去了南都之后，还把刺王杀驾什么的挂在嘴边，惹出祸端来，所以就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放心。我又不傻，刺王杀驾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到处说呢？” “……” 宋文远毫不在乎的样子，让纪行知一脸的无语，可他也拿宋文远没有什么办法，想着只能够在后面的行程中慢慢儿地劝导了。 于是，大雍护送太子纪行知的队伍，从此多出一个宋文远来。 而另一边的宋氏族长，本以为宋文远逃不出手掌心，但自从那天之后，这宋文远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说什么也见不到踪影了。 这可把族长气的不轻，暗自咒骂，等那臭小子回来，定要饿他三天！ 队伍启程，宋文远怕人宋氏族人看见自己，毫不客气地坐进了纪行知的马车，跟纪行知和吕蒙同乘。 傍晚，马车驶入附近城池，准备投宿。 “公子，来玩儿啊！” “公子，进来坐啊！” “……” 宋文远正在马车内给纪行知洗脑，外面的靡靡之音传来，他瞬间被吸引，忍不住把脑袋探出了车窗之外。 然后，就被那又大又白的景色，那莺莺燕燕的群芳吸引。 “咳咳，我看这地儿不错，这一路走来，身困体乏，要不我们进去捏捏脚，解解乏？” “这……”纪行知看了看外面，一看就不正经的青楼，一脸的迟疑。 “这什么这？难道黄兄是心疼钱不成？”宋文远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眼前这位天使投资人姓黄。 不过，这对于他来说，都不重要。 “黄兄，不是我说你，这做大事儿就要舍得下血本，俗话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咱们可是要干大事儿的人，进个青楼捏捏脚而已，又能花多少钱呢？ 再说了，我可是正人君子，只是进去放松身体，又不是干什么别的！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宋兄，你误会了，这不是钱的问题的……”纪行知苦笑，就他的身份，进这种地方，要是比家里人知道，那可就…… “不是钱的问题就好，不是钱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走吧！一看你就没来过这种地方，今天就带你进去长长见识！” 宋文远说是要带纪行知去长见识，其实他自己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好奇。 纯粹是好奇。 宋文远的两只眼睛，盯着人家楼前的姑娘看个不停，一边观察，一边拉着纪行知就往里面走。 后面的护卫们，全都看得一脸懵逼，宋文远不知道纪行知的身份，他们可是非常清楚的啊。 带太子进这种地方？ 要是被陛下知道，有多少脑袋都不够砍的啊！ 众护卫有些惊讶，又有些担忧，然后全都看向了跟着从马车下来的吕蒙。 “真是岂有此理！” 吕蒙看着宋文远和纪行知消失在青楼内的身影，然后义正言辞地说道：“你们暂且等候，老夫进去教导他们一番。” 然后就昂首阔步地跟着进去了。 众护卫看着吕蒙进门，等着他把太子纪行知给劝回来，可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 别说是太子纪行知了，就连吕蒙自己都没出来！ 不久后，护卫们就看到吕蒙的身影，出现在了二楼靠窗的地方。 楼上。 宋文远好不容易逮着了机会，发泄心中的郁闷，端起桌上的酒，喝个不停。 这个时代的酒，根本就喝不醉人，宋文远是手不停，口不停，忙得不亦乐乎，直到去了几次茅房之后，宋文远的脑子才开始有点儿晕乎乎的了。 “文远兄，你这喝酒就喝酒，老往茅房跑是什么意思啊？”纪行知见着从茅房回来的宋文远，笑吟吟地说道：“快来快来，到你了。” “什么到我了？”宋文远晕乎乎地问。 “行酒令啊！” “酒令？酒令我不懂，但吟诗作对什么的，还是略懂……” “你就吹吧，既然你懂，那还不来一首试试！” “试试就试试……”宋文远道：“本来我是不想跟你们一般见识的，既然你们想要见识，那我就好好的吟诗一首，都给我看好了……我要亮瞎你们的狗眼！” “听好了！”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嗯，还行！”吕蒙端着酒杯，喝了一口，很是公正地给出了评价。 然后他就听到宋文远继续吟诵后面的诗句，原来这首诗还没完。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咦？有点儿意思了！”听到这里，吕蒙原本正要伸向酒杯的手停了下来，他开始正视眼前这个年轻人了。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妙！妙啊！”纪行知听得眼前一亮，拍手叫好：“还有吗？继续！” “若将富贵比贫者，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使我得闲！” “这年轻人……老夫看走眼了吗？”吕蒙一脸惊讶地看着宋文远，好像要重新审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宋文远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洒脱道出最后一句。 ------------ 第7章 执着造反 宋文远醉酒狂放地把他喜欢的一首诗练完，然后昂扬着脑袋问道：“老吕，黄兄……如何？” “小宋，别瞎折腾了，就你这文采，还是跟着老夫做文章吧！只要你认真是老夫学，老夫别的不敢说，保你在大雍朝廷做个四五品的朝官还是没有问题的。”吕蒙看着宋文远的眼睛开始放光，像是见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做官？”宋文远晃了晃有些晕乎乎的脑袋道：“做官又有什么好的呢？老吕，咱们都这么熟了，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志向吗？” “你的志向？你能有什么志向？”吕蒙问道。 “造反啊！”宋文远仰着脑袋道：“我的志向不是一开始就……呜呜呜……黄兄，你这是干什么！” “咳咳，宋兄，你喝醉了！”一旁正沉浸在宋文远的诗中意境中的纪行知，听到造反两个字，立马就清醒了过来。 在宋文远准备要大说特说他的造反大业的时候，及时伸手捂住了宋文远的嘴。 “喝醉？这种酒怎么可能喝得醉人呢？黄兄，你这是小看我了。”宋文远笑着反驳。 “宋兄，咱们今天只谈诗词，其他的以后慢慢儿说，好不好？”纪行知也不知道宋文远是真醉还是假醉，反正不管宋文远醉没醉，都不能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谈什么造反。 这事要是传出去，即便是他这个太子，怕是也兜不住了。 “好！诗……”宋文远从善如流道：“我想想，我想想……有了！” “啊？又有了？”纪行知嘴角一抽，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宋文远。 “快，快快吟来！”旁边的吕蒙听到宋文远又要吟诗，一脸兴奋地拿起店里准备好的纸笔。 “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宋文远念完之后，笑着问道：“怎样？哥是不是很厉害？” “呃……这……” 纪行知一脸尴尬，不知如何评价，转头看向了自己的老师吕蒙。 吕蒙的脸色一顿变化，道：“诗是好诗……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有些不太应时啊！当今大雍初创，天下大定，正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你在这个时候，吟诵这样的诗，算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吕蒙一脸纠结地看了看宋文远，然后丢着笔就离席出门去了。 “这老吕怎么啦？我这边作诗做得正尽兴呢，他怎么就跑了呢？难道他这是听到我做出如此好诗，有些自愧不如……”宋文远一头雾水地看着吕蒙离开的背影，问旁边的纪行知。 “宋兄，我看你真醉了。今天我们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还是好好休息吧，明日我们还要继续赶路呢！” …… “小宋啊，你真的不想跟着老夫做文章吗？难道你真的不想当官不成？”再次前行的路上，吕蒙想了一晚上，还是忍不住想要伸手拉宋文远一把。 这么好的读书人的种子，怎么就长歪了呢？ 要是任由他这么癫狂下去，不就浪费了大好的天赋吗？ 吕蒙有些不忍心。 作为文学泰斗，如果没有遇见，那也就算了，既然遇到了，他还是想要挽救一下眼前这个误入歧途的年轻人。 “读书什么的就算了，做官就更不用说了。”宋文远听了一路吕蒙对他的劝说，头都大了：“老吕啊，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志向不在做官啊，读书也不是我的强项……我这个人，天生就是造反的料。 所以……除了造反之外，其他的事情我都不感兴趣！” “不是……宋兄，你怎么就对造反如此执着呢？”纪行知一脸不解。 “我要是不造反，哪里能有黄兄你的富贵荣华呢？”宋文远一脸诚恳地说道：“黄兄，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啊！你可不要不识好歹！你们不要再劝我了，你们要是再劝我，说不定我就真的放弃造反这个理想了。 到时候，吃亏的可是你们自己，没有我给你们当垫脚石，你们以后怎么飞黄腾达呢？ 所以啊！黄兄。 你以后可得好好待我才行。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了，想要造反，仅仅是凭嘴巴说肯定是不行的，我得先做点儿准备才行。” “准备？宋兄你还要什么准备？”纪行知苦笑道：“咱们还是先去南都吧，等到了南都之后，再做准备也不迟啊。” “南都肯定是要去的，不过准备也是要做的。”宋文远笑着道：“黄兄，不要紧张，我要做的准备很简单，你让人替我买一些材料回来，我这一路上反正是没事儿，想要做点儿实验，造那么一两个小玩意儿，看看能不能行……” “只是买点儿材料吗？” “只是买点儿材料！” “那没问题！黄兄你想要买什么，随便吩咐就是了，我会让人去替你买来的。” “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就是想要买点儿什么硫磺啊，木炭和硝石就行，对了，如果有白糖的话就更好了。” “硫磺木炭和硝石没有问题，可以买到，但是这个白糖有事什么糖？” “没有白糖就算了，只要能够弄到硫磺木炭和硝石，也勉强够用了，反正就是做个实验而已，等以后有机会了，再弄点儿白糖也不迟……” “……” 接下来的几日，纪行知让人给宋文远找到了硫磺木炭和硝石。 宋文远就一边捣鼓着自己的实验，一边跟纪行知吹点儿牛逼，日子过得很是自在。 “宋兄，你这是在干什么？” “格物致知！” “格物？浪费这么多时间格物，还不如好好读书！”旁边吕蒙见到宋文远如此不学无术，又开始跟宋文远抬杠了。 “你懂什么！”宋文远道：“读书只是知其然，但不知其所以然，而我现在做的格物，就是要在知其然后，知其所以然！” “荒谬！一派胡言！”吕蒙黑着脸道：“玩物丧志懂不懂？你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读点儿书，多增长点儿知识。” ------------ 第8章 好机会 “听老吕你的口气，你是读了不少书了？” “那当然！” “那你是不是懂得很多，至少应该比我这个读书少的人知道得多？” “不然呢？” “好，既然老吕你比我懂得多，那我就要问你了，你知道这天上为什么会下雨吗？”宋文远笑着指了指天上。 “下雨本来就是天象，哪里有什么为什么？” “这么说你不知道，天上为什么会下雨了？”宋文远笑着道：“你不知道，我知道！” “你……”吕蒙瞪了宋文远一眼，根本就不信他的鬼话。 可旁边看戏的纪行知，听到宋文远说知道天上为什么会下雨，顿时就来了兴趣，他一脸好奇地朝着宋文远问道：“宋兄，你真的知道天上为什么会下雨？” “当然！” “那你来说说，天上为什么会下雨？” “很简单啊！天上的雨水，其实就是来自地上。” “什么意思？天上的雨水怎么会来自地上呢？” “简单说就是，地上的水蒸发成水汽，上升到天上形成了云。云层不断地增长变厚变重，云里面的水滴就从天上掉下来形成了雨滴！” “这……”纪行知感觉自己听懂了，但是又感觉没有听懂。 “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就是这样！我不但知道天上怎么会下雨，我还知道风是怎么来的，还知道天上为什么会有雷电。 其实我知道的，比你们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宋文远道：“所以我才说，我这个人天生就是造反的料！我脑海中的知识如此之多，如果不用来改变这个世界，不就太浪费了吗？” “宋兄，你想要改变世界，也不用造反啊。其实你也可以投效朝廷，替大雍朝廷做事儿的！” 纪行知忍不住继续劝说。 “朝廷？大雍朝廷从建立那一刻起，新的秩序就已经建立起来了。黄兄，你知道什么叫改变吗？ 改变是需要打破旧有的秩序的，如果不打破旧有的秩序，我们又如何来改变这个世界呢？ 但是……旧有秩序的是有着旧有秩序的维护者的，那些秩序的维护者就是既得利益者。 他们不会轻易地让我们去改变这个世界，也就是说，我们想要改变大雍，加入大雍朝廷是无法做到的。 唯有造反，才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 “大雍朝廷刚刚建立还没有几年呢，大雍皇帝陛下，一直都在想办法改变这个天下啊。而且，宋兄，刚刚你自己也说了，大雍建立的是一个新的秩序，新的秩序有一个好处就是，我们可以在现有的基础上去完善。” 纪行知道：“宋兄，造反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改变一个世界更加不简单。我们为何不能选择，在现有的大雍新建的秩序上面，去想办法打造完善出一个更好的秩序出来呢？通过我们的努力，兴许我们也可以把大雍打造成宋兄你想要的样子呢？” “不得不说，黄兄你说得有些道理！”宋文远道：“但问题是，我想要造反啊！” “……” 纪行知一脸无语道：“宋兄，你为何执着于造反呢？如果不造反，也能够改变世界，不是更好吗？ 你要知道，造反是会死很多人的，最后，苦的都是百姓！ 天下百姓已经经历了数十年的战火了，他们已经经不起再次的战乱了！” “我也不是要执着造反！只是，如果我不造反的话，我就不会被朝廷诛灭九族，如果朝廷不诛我九族，那不就便宜了那帮……” “……” 纪行知和吕蒙听得一阵头大，他们实在是搞不懂宋文远的脑回路，难道造反就是图个诛九族吗？ 这又是何苦呢？你这是跟你的九族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啊！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宋文远见对面两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对：“我没有疯，疯的是你们才对，明明我自愿做你们的垫脚石，要用自己的命，来扶持你们上位，给你们飞黄腾达的机会。 你们不好好把握也就算了，居然还在这里劝我。 真不明白，你们一个个的都在想什么？” “……” 纪行知这边正准备要说点儿什么。 突然“搜”的一声，一支利箭从道路旁的密林中射了出来。 “哚！”一声清脆的锐响，在马车的车厢外响起。 接着，一支接一支的利箭从密林中飞出。 “敌袭！” “保护少爷！” “有刺客！保护少爷！” “……” 箭矢一出，车队的护卫立马就行动了起来，一部分护卫朝着宋文远他们坐的马车护了过来，另一部分的护卫，抽出刀剑朝着路旁的密林中的袭击者冲杀了过去。 “杀啊！冲啊！” “放下武器，投降免死！” “留下财物，可保你们不死！” “……” 在护卫们冲向林间的同时，道路两旁的密林中，无数的喊声响起，一群群的山贼蜂拥而至，朝着路中央的车队围了上来。 由于数量实在是太悬殊，车队的护卫很快就退了回来，护在车队周围，跟冲上来的山贼对砍。 “这……什么情况？” 宋文远悄悄地透过车厢缝隙，看了看外面，听着外面的喊杀声，一脸的无语。 “好像是遇到了山匪！” “没想到吧？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宋兄，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这不很明显吗？你们刚刚还在跟我说什么，大雍现在天下大定，百姓安居乐业，这一转眼的功夫！瞧瞧，你们自己瞧瞧，外面是什么？” “些许乱匪而已，宋兄不用这么紧张，我这次出门带的护卫，全都是精锐，他们很快就能够……” “就能够怎样？”宋文远道：“这可是好机会啊！” “什么好机会？”纪行知一头雾水。 被山匪袭击了，怎么就变成了好机会了呢？ “造反的好机会啊！”宋文远有些兴奋地说道：“我这正愁创业多艰，没有一个能够发展的基本盘呢，这不，正好就有人主动送上门来了。” ------------ 第9章 天助我也 “什么意思？收编他们啊！”宋文远一脸兴奋地说道：“嘿嘿，这里看着至少有数百人，有了这些人，我们造反就算是有了初步的人手了。 这些山匪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官道上拦路抢劫，他们的胆气肯定是不俗的！想来让他们跟着造反，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如果能够想办法，让这些人跟着我们造反，只需要花点儿时间，稍加训练一番，说不定就能够派上大用场了。 这年头，造反需要什么？一个是钱，一个就是人手。钱的问题，靠黄兄你来解决。人手，现在也出现了。真是天助我也啊！” “慢着！宋兄，你要干什么去啊？”纪行知见到宋文远那兴奋样，一阵无语。 明明是被山匪袭击了好不好，你这么高兴干什么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袭击了山匪呢！ 真是离了个大谱！ “干什么？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宋文远说着，从座垫下面搬出了一筐坛坛罐罐的东西，伸手在筐里了拿一个什么东西，然后直接就丢出了窗外。 “轰隆……”一声巨响接着就传进了马车厢来，把整辆马车都震得晃了几晃。 然后……随着宋文远不断地朝着外面扔出东西，马车外接连着不断地有爆炸声响起。 不久后，外面的喊杀声就停了下来。 “少爷，外面的山匪已经都解决了，大部分都主动丢下武器投降了，我们该如何处理他们，还请少爷示下。” 护卫统领在宋文远和吕蒙两人还一脸懵逼的时候，跑来报捷，连带请示如何处理外面的乱匪。 而这个时候，宋文远和吕蒙两人，都在看着宋文远。 “你们看着我干什么啊？”宋文远道：“快下命令啊！外面那些人得留着，那可是我们以后造反的资本啊！” “不是……宋兄，你真的是仙人吗？”纪行知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什么仙人？”宋文远被问得有些懵。 “你知道得那么多也就算了，居然还能使出掌心雷，你还说你不是仙人？” “什么跟什么啊？我什么时候用了掌心雷了？” “刚才外面的爆炸声，我们都听到了，而且我们都看到你……” “刚才？刚才那就是我做的小玩意儿而已，你们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好不好？我都忙碌了好多天，让你们听个响又怎么啦？” 宋文远道：“再说了，就刚刚那几下，除了动静儿大，可以吓吓人以外，其实没有多大的杀伤力的。” “你的意思是说，刚刚那些爆炸声，都是你这几天做出来的？” “不然呢？” “就这竹筐里面的小东西？” “是啊！”宋文远看着一脸惨白的两个人，有些无语的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紧张个什么劲儿？都跟你们说了，这东西就是听个响，没有什么大不了！” “什么叫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吕蒙听到宋文远的话，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气得指着宋文远的手都抖个不停：“你说这东西会爆炸。” “是啊，爆炸怎么啦？” “爆炸怎么啦？你知道这些东西会爆炸，你为什么要放在马车车厢里面？你把它放在马车车厢里面也就算了，你还让我们坐在上面…… 这要是爆炸了，我们不就都完了吗？” 吕蒙越说越是后怕，他怎么就跟这么一个疯子待在一个马车内呢？还是一待就是好几天。 “完什么完？老吕，你就不要自己吓自己了，我刚刚都已经跟你们解释过了，这东西就只是听个响而已，没有什么杀伤力的，别说他不会随便乱炸了，就算是他真的在车厢内爆炸，那也炸不死人的。” 宋文远解释道：“你们自己好好想想，我就算是不在乎你们的安全，也得考虑考虑我自己吧？这要真有危险，我会把它放在我自己身边吗？” “咳咳，好像是这个道理！”纪行知咽了咽唾沫点头，算是同意了宋文远的这个说发，毕竟，谁能不怕死呢？ “什么道理！他就是个疯子好不好！”吕蒙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他自己的安危也就算了，要知道旁边的这位可是大雍的太子啊，要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他可怎么给大雍皇帝交代啊？ 太子要真出了事，那他吕蒙就是大雍的罪人了。 “行行行，我是疯子，我不跟你个老头计较！”宋文远一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现在外面的匪徒已经都被拿下了，我们是不是该出去看看？” “嗯，是该出去看看，我倒想要看看，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袭击我们皇……黄公子的车驾！” 听到外面的匪徒，吕蒙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他对宋文远的愤怒，也转移到了外面的那些匪徒身上。 可是当他跟着宋文远和纪行知从马车下来，当他看到外面那些面黄肌瘦的匪徒的时候，他的脸色变了。 人也沉默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为何要袭击官道上的商队？”宋文远站在一群被捆绑起来的匪徒面前，义正言辞地询问。 “……” 现场一片沉默。 “不说是吧？既然你们不愿意说，那我们就去你们的老巢看看！” 很快，宋文远一行人，就被带到了匪徒的老巢。 看看眼前的所谓匪徒的老巢，这下连宋文远都沉默了。 半晌之后，他才对身后的带路党问道：“你确定，这就是你们的老巢？” “大人，小人很确定，这就是我们的老巢！”带路党一脸诚恳地点头。 “放屁！你以为我不认识字吗？”宋文远一脸愤怒地指着眼前的寨门道：“这里面明明写得就是大雍卫所，怎么就成了你们这群山贼的老巢了呢？” “咳咳……大人，您有所不知，我们，我们其实就是这卫所的兵丁来的。” “你们既然是大雍的卫军，怎么会沦为山匪一般，跑到官道上去抢劫商队呢！” 纪行知在一旁也听得一阵脸黑：“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样的作为，要是让大雍朝廷知道了，是会被杀头的！” ------------ 第10章 你小子够狠 “杀头？杀头我们也认了！”带路的匪徒一脸苦笑回答。 “什么意思？”纪行知听到这个回答，脸色更加难看了，大雍的卫所军，居然沦落成了山匪了。 “告诉你们知道也不怕，我们卫所现在都快揭不开锅了，很多人都没有饭吃，都快饿死了，哪里还怕什么杀头呢？ 大家想着反正都是死，还不如在死之前，拼一把，能做个暴食鬼总好比活活饿死！” “饿死？怎么可能！”吕蒙道：“朝廷不是给你们每个卫所，都分配了足够的土地吗？难道你们没有自己种粮食？” “土地？种粮食？呵呵，这位先生，你说的倒是轻松。但是你知不知道，朝廷分配我们的都是些什么土地？ 全都是些贫瘠的田地而已，别说是种粮食了，就算是种点儿菜都长不活。 即便是我们费尽了心机，种出了粮食出来，还不够补足我们在田地上的花费呢！ 所以，朝廷给的那些地，种，还不如不种！不种我们还能减少一些损失。种了地，反而会更加……” “不应该啊，哪里都有好地和差地的，朝廷给你们卫所分配的土地，除了差地之外，应该也有好地吧？差地不能种，你们至少可以种那些好地啊。” “好地早就被地方上的官绅给瓜分完了，哪里会轮到我们这些卫所的军户？” “……” “嗯，不错，这真是我们造反的根基啊！” 在纪行知和吕蒙两人，都是一脸阴沉的时候，只有宋文远一个人很高兴，感觉自己找对了地方。 看着眼前这些面黄肌瘦的军户，他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自己的处境，跟眼前的这些卫所军户何其相似啊。 自己被家族和县官压榨，军户们被地方的官绅联合压榨，都喘不过气来，都是被逼想要造反。 “宋兄，这就是你要造反的理由吗？”纪行知沉默半晌之后问道。 “这理由难道还不够充分吗？”宋文远道：“黄兄，你仔细想想，窥一斑而知全豹，看眼前的这个卫所，就知大雍朝廷的全貌，连卫所的军户，都被朝廷逼得出去做拦路打劫的买卖了！可想而知，这天下的百姓，得有多苦啊！” “咳咳，不能这么说，你不能以偏概全！”吕蒙听到宋文远的话，立刻警觉，他可不想让纪行知这个大雍的太子，被眼前这个叛逆给带歪了：“大雍朝廷虽然还有诸多的不足，当时大体上还是好的。而且，大雍初定，一切都才刚刚开始，百废待兴，想要让大雍百姓富足起来，这是需要时间的。 百姓需要时间，大雍朝廷同样是需要时间。” “没错！时间。只要给朝廷足够的时间，我相信……” “你相信没用啊！” 宋文远不等纪行知说完就道：“黄兄，你不要忘了，我们是要造反的。朝廷需要时间，我们造反也是需要时间的！现在就看谁走在前面了。” “你什么意思啊？” “我的意思还不是明显吗？我们如果想要造反成功，就得抢在大雍朝廷之前，把大雍朝廷没有顾及到的地方给抢到手啊。” “宋兄，你不要忘了，你不是真要造反，你只是要给我一个告发你造反的机会！” “咳咳，都一样！”宋文远道：“如果能够在造反的过程中，多给大雍百姓一些帮助，其实也还不错。我们现在做的这些，可能会成为以后对大雍朝廷的警告。 我们现在做得越好，以后对大雍朝廷的警告就会越强烈。 让大雍朝廷的那些掌权者们知道，是不能太过压榨百姓的，不然后果会很严重。” “那……宋兄你准备如何给朝廷警告呢？”纪行知的眼皮挑了挑问道。 “很简单啊。俗话说得好，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我们就想办法拿到大雍朝廷的一个区域的管理权。 一个县也好，一个府也好，然后想办法把这个地方建设好。 到时候让世人看看，我们管理的府县，比之大雍朝廷管理的府县好多少…… 相比之下，我们管理的府县建设得越好，到时候对大雍朝廷的打击就会越大，你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 “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宋兄，你之前不是说，你不想做官吗？” 纪行知笑着道：“怎么到了现在，突然就说起好自行管理一个府县了呢？” “不想做官，和想要治理地方，帮助一个地方的百姓脱贫，这也不冲突啊！” “好吧！”纪行知听到宋文远这么一说，心里面顿时就有了主意。 …… 大雍都城，南都。 一匹八百里加急的快马，冲入皇城，随后，一封密报放在了大雍皇帝的御案之上。 “宋文远？呵呵，这小子很狂啊！”大雍皇帝纪元昊一脸玩味地看着手上的密报。 “陛下，要不要臣派一队羽林卫去把这小子给捉拿回京？”候在旁边听命的羽林卫统领宁泽成试探性地问道。 “捉拿？为何要捉拿他？”纪元昊笑着问。 “这个……他不是嚷嚷着要造反吗？实在是太大胆了！” “查清楚他的底细了吗？知道这小子为何要造反吗？” “回陛下，羽林卫已经基本查清楚了，这个宋文远是当地望族宋家的一个旁支子弟，有些才学，不过，他的功名被本族的人给顶替了。 去报过官，又见到自家族长跟县官勾结。 他想要尝试经商，但是也被家族给夺了…… 所以，可能觉得自己的冤屈无法伸张，对家族又恨之入骨。 就打算用造反，来牵连宋家，以一己之力，把整个宋家都给葬送了！说起来……这小子还真是恨啊！” “哈哈哈……为了报复打压自己的家族，居然要用造反来诛九族……朕还真不知道该说他是聪明，还是该说他蠢啊！” 纪元昊笑着说道：“不过，你说得很对，这小子够恨！想法也很是清奇，朕都有些忍不住好奇，真要给他个机会，他能做出什么大事来了。” ------------ 第11章 别做梦了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 大雍皇帝纪元昊念着宋文远的诗道：“张狂，实在是太张狂了，不过，本事是真有点儿本事。据说连吕蒙都对这个小家伙推崇备至。” “没错，据下面的人回报，那晚在……咳咳，自从宋文远写出这两首诗之后，吕大人一直都在想办法劝说，想要让这个宋文远跟着他读书做文章。还说他很有文采，以后一定能够……” 宁泽成见皇上的心情好像不错，就附和着说了两句宋文远的好话。 站在他这个位置上，虽然可以说是权势滔天，但也高处不胜寒啊！ 能不得罪的人，尽量就不要得罪，毕竟，宋文远现在不单单被太子看好，还被太子的老师吕蒙看好。 最重要的是，看陛下的样子，好像也对这个宋文远很感兴趣，这样的人，没有必要的话，他是不会得罪的。 “这个宋家如何？”大雍皇帝话锋一转，说到了宋文远所在的宋家。 “宋家是东山的名门望族，在当地的势力不小，而且，宋家出了不少文人，在东山的官场也很是吃得开。” “能生生地把一个青年俊杰，逼得想要用造反来拖整个家族同归于尽，想来这个宋家还真不简单！东山那边的官场怕是也不太干净啊！” “陛下，要不要我们羽林卫做点什么？”宁泽成试探性地询问，毕竟看陛下的样子，好像是对这个宋文远起了爱才之心。 “你想要怎么做？”大雍皇帝反问。 “臣是觉得，如果我们大雍朝廷，能够替宋文远伸张正义，把宋家的族长和当地的官员给惩办了，还宋文远一个公道。 说不定他就会对陛下您感恩戴德，从此改变对朝廷的看法……” “朕需要他对朕感恩戴德吗？我大雍朝廷，需要他宋文远一个区区反贼来改变看法吗？” 大雍皇帝道：“既然这小子铁了心要当反贼，那就给他机会，让他去折腾。朕倒是想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跟他嘴上吹的那样厉害。” “啊？” “太子一行，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太子他们现在已经到了安东卫，马上就要进入直隶地界了，要不了多久，太子就可以回南都了。” “安东卫？太子遇袭的事情，你们查清楚了吗？真的就是地方卫所的军户私底下所为？没有朝廷的其他势力牵扯其中？” …… 安东卫。 所属后所千户所驻地石头寨。 太子一行的车队，在遭遇了袭击之后，有不少人受了伤，马车也受损不少，需要修整，所以就留了下来。 宋文远并不知道，他跟着的这支商队，其实是护送太子出行的车队，当然也不知道，跟着他谈天说地的年轻人，就是当今大雍的太子纪行知。 更加不知道，他在这里的一言一行，都被有心人记录，然后原原本本地传入了大雍京城，递到了大雍皇帝纪元昊的手中。 “黄兄，这地方不错啊，三面环山，一面临水，这简直就是造反法家的宝地啊！”宋文远站在石头寨的东边，望着不远处的大海，一脸感慨。 “造反？别做梦了。”纪行知道：“宋兄，难道你没有明白吗？这里是大雍朝廷的卫所军驻地，这里是安东卫，附近的大雍朝廷驻军，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你还想要在这里造反，你这不是造反，纯粹是想要找死啊。 但凡你要是在这里露出一点儿要造反的苗头，附近卫所的军队立马就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直接就把你给剿灭了。 别说是造大雍朝廷的反了，可能到时候，你连这石头寨都走不出去……” “我知道啊。可你不要忘了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宋文远道：“我们造反的目的又不是真的要推翻大雍朝廷，我们不就是要用造反的假象，来助力黄兄你加官晋爵吗？” “呃……你……” 纪行知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地问道：“宋兄，你不会真的想要在这里起兵造反吧？” “莫非不成？” “这里有什么好的，你怎么就看上这石头寨了呢？” “石头寨有什么不好？地势险要，人心也很齐，他们连打家劫舍都不怕，应该也不在乎造反什么的了。 天时地利人和，这里直接就占了两样了，就差一个合适造反的机会了。” “这不还是差一个天时吗？” “时机迟早会有的！” “宋兄，我们可是说好的，你要先跟我去南都，然后我们再从长计议，好好计划一下接下来的事情，你怎么突然就要留在这石头寨了呢？” “没错，之前是说好的要去南都，但这不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吗？之前谁又能够想到，我们会遇到这么一群一心要跟着我混的军户呢？他们既然这么看得起我，我当然是不能够让他们失望啊！” “呃……”纪行知听到这里，又忍不住一阵腹诽。 什么叫看得起你？人家明明就是看你傻，想要拉你下水好不好。 说起来这石头寨的一群军户也是够奇葩的，怎么就跟宋文远这么一个阴谋造反的人凑到一块了呢？ “哈哈哈……宋公子，黄公子，你们两位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呢？我正找你们有事儿呢！”杜云天的笑声从不远处传来。 他是石头寨千户所的千户。 所谓不打不相识，从刚开始要打劫宋文远他们的车队，到后面跟他们很快就聊成了朋友。 “杜千户，你这么急着找我们有什么事？”纪行知一看到杜云天，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虽然杜云天这个人不错，有担当，为了能够养活千户所的数千老幼，不惜亲率手下兵丁去拦路打劫，但这么做是违背大雍朝廷的法度的。 即便是他们一再强调，自己从来就只是要钱，没有出人命，那也是他这个大雍太子不能接受的。 要不是看在石头寨那些老弱妇孺的面子上，纪行知早就让人把杜云天这个千户给拿下了。 ------------ 第12章 不该出现的船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就是找宋兄弟给我们把把关。” 杜云天对着纪行知笑了笑，虽然纪行知一直强调自己是商人，但是杜云天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就纪行知那个气度，怎么看也不像个商人啊，更别说还有那什么吕先生了，更加不像是什么账房。 哪有天天把大雍天下挂在嘴边的账房呢？ 也就宋文远相信，他们是商家子弟和账房。 不过，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交好这些人，给石头寨的人争取更多活下去的机会就行。 “把关？把什么关？”宋文远一脸好奇。 “宋兄弟，我们借一步说话。”杜云天朝着纪行知笑了笑，然后伸手把宋文远拉到一边。 “杜大哥，到底什么事情啊，你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见到杜云天的这个做派，宋文远更加好奇了。 就连原本不想掺和石头寨的事情的纪行知，也被勾起了兴趣。 “咳咳，也不是好神秘，就是……我们石头寨的人，在海边发现了一艘搁浅的大海船，船上有不少的好东西！” “真的只是发现这么简单？” 宋文远一脸狐疑地盯着杜云天道：“你们不会是把人家给打劫了吧？不错啊，杜大哥，很有前途啊。 没想到，你们石头寨的人，除了打劫官道的商旅之外！居然连海上的商船都不放过。 我跟你说，这海上的商船，可比陆地上的商队要富有多了。 说不定你们就打劫这么一艘商船，就能够你们整个石头寨的人吃好几年的了……” “呵呵，宋兄弟，看你这话说得，我们石头寨可是大雍朝廷的正规的千户所，守护一方平安是我们的职责，我们怎么可能会去打劫海上的商船呢？ 我都说了，那商船不是我们劫的，是他们自己搁浅在了海边，恰巧被我们给碰上了。” 杜云天见宋文远越说越起劲，旁边不远处的纪行知的脸色越来越黑，只好打断了宋文远的话，急忙开始解释起来。 “嗯，对，没错，巧合，都是巧合！” 宋文远笑着点头道：“放心吧，杜大哥，我懂，我都懂！咱们石头寨是大雍朝廷的千户所，大家都是正经人，怎么可能会做不正经的打劫买卖呢？ 对了，你刚才说商船，商船上的东西不少吧？ 你还说要让我把把关，这次是不是发大财了？在搁浅的商船上，捡到了不少好东西？” “呃……真是搁浅的商船！” 杜云天看着宋文远那贱相，忍不住都想要给他两拳。 天地良心，这次我说得都是真的。 真的只是搁浅，跟我们石头寨一点儿干系都没有，你们怎么就不信呢？ “行了，不用解释了，杜大哥，我们都懂的！” 宋文远伸手制止了急于想要解释的杜云天，然后道：“商船呢？带我们去看看，说实话，都来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了，我还真没有见识过这里的商船是什么样的，你还说是一艘大海船？ 就这个时代的大海船，能有多大呢？” “这……黄公子，你看？”杜云天一脸苦笑地看向黑着脸的纪行知。 “走吧，看看去！”纪行知还能说什么？宋文远既然想要看，那就只能够跟着去看看了。 他难道还能拗得过宋文远不成？ 很快，宋文远一行人就跟着杜云天来到了海边，见到了一艘靠在海边的大帆船。 远远望去，还不怎么觉得，可走近了之后，才发现有多巨大。 “窝草！窝草！窝草！”看着眼前的大海船，宋文远一连爆了三个粗口，所要表达的感情，一次比一次强烈：“我看到了什么？我到底看到了什么？” “怎么啦，宋兄？你这是怎么啦？” 跟着来随便看看的纪行知，原本也被眼前的大海船给震惊。 但是也没有宋文远表现的那般吃惊啊。 在他看来，眼前的船大是大了点儿，但是也没有必要这么夸张吧？ “怎么啦？你问我怎么啦？”宋文远指着眼前的大海船道：“黄兄，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知道啊，这不就是一艘稍微有点儿大的大海船吗？你没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吧？” “只是，稍微大点儿的大海船？还没有必要大惊小怪？”宋文远一脸怪异地看着纪行知道：“黄兄，你认识这种船吗？见过这种大海船吗？” “不认识，以前也没有见过。”纪行知老老实实地摇头。 “你不认识我认识，你没有见过，但是我见过！”宋文远道：“我不但见过，我还十分肯定的知道，这艘大海船，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这有些不对劲儿，你知道吗？” “怎么就不对劲儿了？”纪行知听得一头雾水。 “盖伦船，西方欧罗巴建造的海上大帆船，你知道欧罗巴在什么地方吗？欧罗巴离着我们大雍有数万里之遥啊。” 看着眼前的熟悉的大帆船，就连宋文远自己都有些懵逼，不管是时间，还是地方，都不对。 不管怎么说，这艘船都不应该在这个时间，出现这个地方，出现在大雍的安东卫海边。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突然把他这个现代人，弄到大雍来也就算了。 原本应该在数十年之后才会有的盖伦船，居然也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还是在大雍的海边。 这怎么能不让宋文远震惊？ “西方？欧罗巴？数万里？”纪行知听得有些云里雾里。 站在一旁的杜云天就更加的懵逼了。 两人都一头雾水地看着宋文远，等着他的进一步的解释。 “唉！看来你们还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啊！” 宋文远想了想，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组织好语言道：“这么跟你们说吧，这艘船的排水量有数百吨，现在我们大雍的船只，你们知道最大的排水量是多少吗？ 几十吨而已，最高不超过百吨。 也就是说，眼前的这艘大海船，相当于我们大雍平常的海船的十倍。 这一艘船就相当于十艘大雍的船！” ------------ 第13章 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排水量高也就算了，它还是一艘非常厉害的海上战船。在这个时代，谁要是拥有了它，就相当于是拥有了海上霸权。” 宋文远道：“可就是这么一艘原本应该远在数万里之遥的西方世界的海上战船，现在却出现在了东方，出现了大雍的安东卫海边。 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你们说这意味着什么？” “这……海上战船？这居然是一艘战船，它不是商船？” 杜云天眼皮跳了跳道：“它如果是一艘西方世界的战船的话，那它出现在我们大雍的海边，这是代表了战争即将到来？” “一艘海船而已，不至于吧？” 纪行知脑子有点儿乱，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原本只是好奇，跟着来看看而已，怎么就突然冒出这么一艘大海船出来了，还是什么西方世界的战船。 不过，一艘船不管再厉害，应该也无法对大雍朝廷构成太大的威胁。 作为大雍的太子，纪行知有这个底气，对大雍朝廷也有足够的信心。 “什么叫不至于？”宋文远急了：“你们知不知道，西方世界跟我们东方是不同的，他们更加野蛮，更加的粗暴……打个比方来说就是，他们相当于是海上的蛮族。 大雍北方的蛮族骑兵，对我们大雍朝廷构成的威胁够大吧？ 我可以跟你们保证，如果大雍朝廷不尽快对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这艘大海船重视起来的话，要不了多久，这些西方世界的大海船，对我们大雍构成的威胁，会比北方经常南下袭扰大雍的蛮族骑兵更加严重。 蛮族骑兵南下，我们还能够用城墙防守，他们的进攻还有迹可循。 可要是在海上……你们自己想想吧！海上的威胁，根本就无迹可寻。 我们大雍有着绵长的海岸线，他们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在大雍沿海的任何地方登陆，然后袭击我们大雍的沿海地区的村落，甚至是县城…… 不过，这好像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我是要造反的，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我死之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这些事情，还是让大雍朝廷那帮人去头痛吧。” “你……”纪行知听得正起劲儿，听到宋文远后面这几句，就不乐意了，什么叫你死之后，管他洪水滔天啊？ 你这想法是不对的。 “咳咳，那什么，宋兄弟，你说的那什么以后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我们还是先想想现在吧。” 杜云天有些着急地说道：“现在这么一艘来自西方世界的大海船，搁浅在了我们的面前，这么好的机会，我们要是不好好把握，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天予之而不取，必遭其咎啊！” 看到这艘大海船，宋文远首先看到的危机。 可杜云天不同，他从一开始的出发点，就是为了找机会捞点儿好处的。 在听到宋文远说了这艘海船的情况之后，他就对这艘海船上面的财富更加感兴趣了，如此牛逼的一艘大海船，想来里面应该有不少好东西吧？ 真要抢一把，或许真的就跟宋文远说的那样，能够石头寨的人吃好几年，想想就激动啊。 “没错，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那我们就不能够放弃。” 纪行知一改之前的行事风格，这一次居然直接站到了杜云天一边，支持起了杜云天来。 “说了半天，难道你们还没有把这艘船拿下？”宋文远一脸惊讶地问道。 “呃，这……怎么说呢，这艘船就跟宋兄弟你说的那样，实在是太大了，我们的人想要靠过去都难啊。” 杜云天道：“而且，突然出现这么大一艘海船，在没有弄清楚之前，我们石头寨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啊！这不，我们不是找宋兄弟你来拿主意来了吗？” “……” 宋文远蹙了蹙眉头道：“我暂时也没有什么主意，你们没有轻举妄动是对的，现在我们还不知道，这艘船的战力如何，轻易动手损失可能会很大。 不过这艘船既然来了，我们也遇到了，那我们就不能够让它轻易离开！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们都必须得把它给抢到手！” “为什么？”纪行知问道。 “这艘船是我们了解敌人的唯一途径啊！”宋文远道：“只有得到这艘船，我们才能够知道，西方世界的人，到底发展到了何种程度，在了解了我们的敌人之后，我们才能够更好地做出应对。” “看你的样子，好像对西方世界很警惕？他们有那么厉害吗？” “他们真的很厉害！”宋文远一脸严肃地说道：“因为在我们没有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却先找到了我们！单单从他们先发现我们，就证明他们比我们大雍要厉害，至少在航海技术这一块儿，他们要比大雍厉害。” “你的意思是说，这艘船对我们大雍很重要？”纪行知再次确认道。 “当然！”宋文远点头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想要打败我们的敌人，当然得先找机会了解我们的敌人啊！而这艘船，就是我们了解西方世界最好的途径。”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定不能放这艘船离开了。”纪行知看着不远处的大海船，眼神微微地眯了起来。 然后他对护卫在身后的侍卫道：“听到了吗？传令下去，不惜一切代价，把这艘船抢到手！” “属下这就去办！”侍卫得令，转身快步离开。 不久之后，吕蒙就气喘吁吁地出现了：“公子，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你怎么……” 吕蒙一见到纪行知，就脸色焦急地询问情况。 “先生，你看那边。”纪行知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大海船。 “一艘船？一艘大海船？”吕蒙蹙了蹙眉头道：“老夫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一艘船！我们大雍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海船了？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呢？不应该啊！” 吕蒙一向都是以博学自傲的，现在看到一艘自己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大海船，还是有些惊讶的。 ------------ 第14章 发财了 “这不是我们大雍的船！” “什么？不是我们大雍的船，那又是哪里的船呢？” “据宋兄所说，这种大海船是属于离我们大雍数万里之遥的西方世界的船，而且，先生，你知道吗，它还是一艘战船！” “战船？”吕蒙脸色一变道：“西方世界的战船，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大雍的海岸？公子，情况不明，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你的安全为重啊！” “有道理，安全为重，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宋文远也不想离这艘船太近，就像是他说的那样，在没有弄清楚对方的武力之前，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半夜。 “轰隆……” “有病啊！谁特么大半夜的打炮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睡得正香的宋文远，被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吵醒，然后……他骂骂咧咧地说了几句之后，翻了个身，就继续进入了梦乡。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才被一阵熟悉的呼喊声吵醒。 “宋兄弟，宋兄弟，快起来，快起来！” “杜大哥，你这一大清早的，嚎什么嚎啊？” “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你快起来跟我去看看吧！” “出什么大事儿了？”宋文远听说出大事儿了，立刻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朝着门口走去。 “海边的那艘大船被人给拿下了！”杜云天一边拉着宋文远往海边走，一边回答。 “船被人拿下了？谁？谁这么大胆？居然敢抢我们的东西？”宋文远一听海边的船被人给拿下了，顿时就怒了，这艘船他是志在必得的，谁要是敢跟他抢，他就……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不过，现在这艘船，已经是属于我们的了。”杜云天笑着道：“我们石头寨的人，正在接手海船，还有海船上的俘虏。” “我们的了？杜大哥的意思是，海船已经到了我们手里了？” “没错！” “好！那你知不知道，船上有什么收获？抓到多少俘虏？他们是什么人？” “呃……关于这艘船的事情，我们这里的人都不懂啊，所以才让宋兄弟你亲自去瞧瞧！”杜云天有些尴尬地伸手抓了抓脑袋。 他哪里能想到，那位黄公子手下的人那么彪悍呢？ 这一晚上的功夫，就强攻把船给抢到手了。 “嗯，是得亲自去瞧瞧，真要说起来，我也从来没有亲自见识过这种大海船！”宋文远跟着杜云天，很快就来到了海边。 “咦？黄兄？你怎么在这里呢？老吕？你居然也在这里？” 宋文远见到纪行知和吕蒙两人居然先自己到达，一脸的惊讶，扭头看了看杜云天，然后又一脸好奇地看向了纪行知和吕蒙两人。 “咳咳，那什么，我们起来得比较早，听说这海边昨晚发生了一场大战，也就好奇跟着过来瞧瞧……” 纪行知战术性地咳嗽两声，然后对杜云天说道：“是吧，杜千户？” “是是，黄公子和吕先生就是好奇过来看看而已。”杜云天连忙点头附和。 “是吗？”宋文远点了点头，然后道：“那我们先去看看我们的战利品！” 说着，他就自顾自地朝着大海船走去。 靠近大海船，顺着早已搭建好的木梯，爬上了船，来到了大船的甲板上，看着眼前这艘高达数米的大船，宋文远一脸的兴奋。 不过他还是有些谨慎地问跟在身后上来的杜云天：“杜大哥，你确定这艘船的武力都已经解除了吗？” “确定，我们的人已经搜了好几遍了，这上面现在已经没有人了。”杜云天道：“如果真要有什么危险，我怎么会轻易地让宋兄弟你登船呢？” “嗯，确定了安全就好！”宋文远从杜云天的口中，确定了安全，然后就没有任何顾忌地在船上东瞧瞧，细看看，瞎逛了起来。 其实他本人对这种大航海时代的大帆船，也不是太了解，只能够说是听说过。 “靠！火炮！居然真的有火炮！一门，两门，三门……” “这是什么？黄金，居然有这么多的黄金？” “发财了，杜大哥，你们这次真的是发财了！” “嘿嘿……嘿嘿……” 跟在宋文远身后的杜云山，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那船舱里的一大堆的黄金傻笑。 “看出什么来了吗？”纪行知问道：“这真的是你昨天说的那种，西方世界的战船吗？” “没错了！这就是西方的大战船没跑了！”宋文远道：“你们也看到了，这上面有至少二十门火炮啊！这不是战船是什么？” “可这上面也仅有数十人而已，就这么点儿人，他们怎么能对我们大雍构成威胁呢？”纪行知继续追问道。 他也是在昨天，听到宋文远说得很严重，说什么这些大船，以后可能会对大雍构成比北方的蛮族骑兵更大的威胁。 所以……他就下令调集了大雍朝廷在安东卫的所有精锐，以最快地速度，在昨日晚上把船给抢了，以免夜长梦多。 当然，纪行知也想要看看，宋文远口中的西方战船到底能有多厉害。 “黄兄，你要知道，这是海上战船……它只有在海上，才能够发挥出最大的战力来。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遭虾戏。 你们之所以觉得这艘船没那么厉害，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它已经搁浅了，发挥不出最大的优势来了。 我们是在海滩上遭遇的它，所以想要拿下它很简单，这要是在海上遇到，你觉得凭大雍的战船，能够对付得了这种大海船吗？” 宋文远反问道。 “这个，大雍的水军实力还是不错的。”杜云天在一旁说道。 “什么叫不错？”宋文远撇了撇嘴道：“就我们大雍的战船，也就是在江河上面逞威风而已，真要是到了海上，别说是跟人家这大帆船对战了！可能应付海浪都成问题！更别说，人家这船上还有火炮。” “我们大雍的战船上面，也配备有火炮的！” ------------ 第15章 懂得太多 “多少？一门，还是两门？”宋文远撇了撇嘴道：“看看人家……人家这一艘船有多少门火炮？二十几门啊！这还是少的！怎么打？你们拿什么跟人家打！长点儿心吧！这也就是我们运气好，是在海边遇上了搁浅的西方大战船。 要是在海上遇到，只有逃跑的份儿，可能就算是想要跑，就我们大雍战船的速度，也不一定能够跑得赢人家！” “算了，不说了，说了你们也不懂！”宋文远见几人一脸不服气，就转移话题道：“对了，船上的俘虏呢？你们弄哪里去了？” “我让人把他们给带回石头寨看守起来了！”杜云天道：“毕竟宋兄弟你说了，这艘船对我们很重要，我想着既然拿到手了，那就不能让那些再有作妖的机会。” “嗯，很好，你做得不错。” 宋文远道：“现在船我们已经看了，虽然跟我预想中的西方大战船，还是有那么一些差距，但差距也不是很大了，就眼前的这种大帆船，已经能够对我们大雍的海上安全构成巨大的威胁了。 你们不要不服气，虽然我对大雍的战船并不是很了解，但是我能够确定，就眼前的这种西方战船，真要是在海上，一对一的对上，肯定能够完胜大雍的战船。” “……” 纪行知有心想要反驳，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别的就不说了，单单是人家这战船的个头，也要比大雍的战船要庞大不少，如果真要是一对一的话…… 吕蒙站在一旁没有多说什么，他纯粹只是对宋文远口中的西方战船好奇，才跟着过来看看而已。 而且，他更好奇的是宋文远这个人，从刚开始认识的那个一心想要拉人入伙造反的，满身反骨的反贼，到后面的颇有文才的可造之才。 再到现在…… 吕蒙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看不懂眼前这个年轻人了。不知道下一刻，这个年轻人，又会给他带来怎样的震惊。 宋文远兴冲冲跟着杜云天去见俘虏去了。 纪行知跟吕蒙两人，有意慢吞吞地落在了后面。 “先生，你说宋兄他说的是真的吗？我们大雍的战船，真的跟西方的战船的差距如此之大吗？”纪行知有些不太服气地问。 “这个，据老夫所知，我大雍的水军战船虽然有诸多不如，但在数量上还是有很大的胜算的。”吕蒙道：“放心吧，殿下，这西方世界的战船，虽然看起来很厉害，但是想要对我们大雍构成威胁，还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我大雍有万里国土，亿万百姓，大雍的军队有上百万之多，西方的战船虽然厉害，但是他们一艘船也就数十人而已。 他们想要对付我们大雍，那得需要多少艘这种战船呢？ 老夫虽然对这西方战船不是很了解，但是看它的样子，想要打造出来，应该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即便是西方世界的造船能力比较出众，想要造出诸多这样的战船出来，怕是也非常困难的。 所以……” “先生的意思本宫明白。” 纪行知苦笑道：“所以先生你也是赞同宋兄的说法的，看来我们大雍的战船，要是在海上遇到西方的战船，真的就没有多大的胜算。” “太子殿下，这不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吕蒙道：“打仗的事情，自然有超重的文臣武将们去考虑，太子殿下你只需要考虑如何治理这个天下就够了。” “可要真的如同宋兄说的那般，等到这种西方的战船，大量地出现在我们大雍的近海的时候，那我大雍不是就失去了海上的运输通道了吗？到那个时候，大雍的船只，怕是就不敢再下海了。” “没有海上通道，我们可以走陆路运输嘛，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吕蒙劝解道：“再说了，就像小宋说的那样，西方世界离着我们大雍数万里之遥，他们的船队想要抵达我们大雍，那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比起西方的战船来，老夫现在更加好奇的是小宋这个人！” “嗯？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太子殿下，你认真仔细地想想，从我们认识小宋，到现在，他给了我们多少惊喜？” 吕蒙笑着道：“小宋这个人，真是越了解越让人看不懂啊。刚开始的时候，老夫只是觉得他像个神棍一样，满嘴的胡言乱语，然后慢慢儿地发现，他居然还能作诗，而且做的诗还不错，觉得他还算是有些文才，算是可造之才，想要让他跟着老夫回京读书做文章。 后来……遇到石头寨这群兵匪，又发现他居然会自制火药，这些就已经够让人惊奇了。 现在我们才发现，他一个这么年轻的年轻人，居然对数万里之遥的西方世界如此了解。 要知道，老夫自认是饱读诗书的人，可以说是博览群书，见多识广，就连老夫都对西方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可小宋他居然能够对西方世界了解得，稀松平常地如数家珍一般。 太子殿下，这个小宋真的不简单啊！” “先生，本宫也是这么觉得，本宫甚至都开始怀疑，宋兄是不是真的如同他说的那般，真的就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是个仙人？” “咳咳，太子殿下，老夫虽然也觉得小宋不简单，但是老夫可以确定，这个世上是没有什么仙人的。 小宋他可能就是比我们普通人知道得多一点儿而已。” “可先生你也说了，宋兄他如此年轻，却比先生您这种大儒知道得还要多，这就有些不合常理了。” “……” 纪行知和吕蒙两人，在侍卫的护送下，一路上交谈着往回走。 等他们刚刚回到石头寨，发现宋文远又出幺蛾子了。 这小子居然跟石头寨的一个小孩子杠上了。 “嘿！小胖墩儿，你给我住口！你在吃什么！这东西是能够随便吃的吗？” 宋文远刚从俘虏那边回来，就看到一个小胖子，坐在路边捧着一个有些眼熟的东西啃。 ------------ 第16章 有多奇特 “你还吃？” 宋文远喊得越凶，小胖子反而吃得越快，没办法，他只好几步冲上去，直接把小胖子手里的东西给抢了过来。 然后有些心痛地说道：“可惜了，可惜了，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就给糟蹋了呢？” “哇……” 小胖子的东西被抢，直接就大声哭了起来。 “什么事？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杜云天远远地跑过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只见到宋文远在抢自己儿子的东西，然后自己儿子就大声哭了起来。 好似听到宋文远在阻止小胖子吃东西，他有些尴尬地说道：“宋兄弟，这是怎么啦？这东西不能吃吗？我这孩子其实一直都挺乖的，只是有些贪吃而已。” “能够看得出来，他要是不贪吃的话，这满寨子的人都骨瘦如柴，怎么就他一个能胖成这样呢？” 宋文远笑着道。 “呃……” 听到宋文远这话，杜云天就更尴尬了，只能转移话题问道：“宋兄弟，这东西你认识吗？是不是不能吃？” “这东西我当然认识，它不是不能吃，而是不能就这么吃了。”宋文远道：“这可是在我们大雍很难得的好东西啊，如果就这么吃了，那可就实在是有些太暴殄天物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居然让你这么大惊小怪的？” 纪行知也一脸好奇地凑了过来，看着宋文远手中那个被咬了一半的东西道：“这看着也没有什么奇特的吗？不就是一颗怪异的果子吗？” “果子？你居然说它不奇特？” 宋文远举着手中的东西，对着靠在身前的杜云天，纪行知和吕蒙道：“那我要跟你们说，这是一种异域生长的奇特种子呢，你们还觉得它不奇特吗？ 要是我再跟你们说，这种子种出来的粮食，能够达到亩产千斤，甚至是数千斤呢？ 你们还觉得它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吗？” “啊？不可能！” 吕蒙直接摇头，表示不相信。 “亩产千斤？你这不会是在说梦话吧？哪里能有这么高产的粮食？” 杜云天也一脸的质疑。 唯有纪行知一脸紧张地看着宋文远，有些急切地问道：“宋兄弟？你不会说的是真的吧？这东西真的能够达到亩产千斤？ 你知道当今大雍的粮食亩产多少吗？” “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大概能够猜到，现在大雍的粮食产量，最高应该是不可能超过亩产千斤的。 不管是多好的田地，不管是多用心去耕种，怕是都无法达到千斤的产量。” “既然你知道，那你就应该能够明白，一种能够亩产千斤的粮食，对于我们大雍来说意味着什么？” “还能意味着什么？” 宋文远一脸平静地说道：“不就意味着，只要有了这亩产千斤的粮食之后，大雍的百姓以后就不可能再饿肚子了。” “要说能够让大雍再没有百姓饿肚子有些夸张了，但至少能够减少大部分的百姓的饥饿现状，能够让大雍的绝大多数人都能吃饱饭。” 纪行知有些激动地说道：“让绝大部分人吃饱饭，这就是历朝历代的人所追究的太平盛世啊！” “所以啊……现在我手中的这个东西，就是大雍的盛世之基！” 宋文远伸手亮了亮手中的东西道：“现在你们再好好想想，这东西是不是很重要？是不是不能够随随便便地就这么吃了？” “当然。” “如果这东西真的能够亩产千斤的话，那它将是大雍立国以来的祥瑞啊。” “祥瑞？那是不是要送去南都，献给陛下？” 杜云天说到这里，看着宋文远手中那个已经被啃了一半的果子，脸色狂变，然后转头就给了要抽身后的还在抽泣的小胖子：“你这个死小子，你吃什么不好，你居然敢吃祥瑞，你看劳资今天不把你打死！” “慢着！” 宋文远立刻制止了杜云天的暴力行动，上前几步，来到小胖子的跟前，蹲下身来，尽量露出最和善的微笑，对着小胖子问道： “小胖墩儿，来，告诉哥哥，这东西你是从什么地方找来的？” “我……我……” 小胖子抽泣了两声，然后有些怯怯地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老爹杜云天，没敢觉得说话。 “我什么我，问你话呢，你个臭小子是从什么地方找来的这个东西？快说，你要是再不说，劳资可真动手了。” “就是那边……” 小胖子在杜云天的淫威逼迫之下，转头指了指身后道：“就是从张叔他们早上搬回来的战利品里面捡，我只是看着它可能好吃，就忍不住拿了一个想要尝尝。 我没有多拿！” “咦？早上？不会是从那艘船上拿回来的吧？” “只拿了一个，难道那边还有很多不成？” 宋文远脸色一喜，就朝着小胖子指的地方跑了过去。身后的几个人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跟着宋文远跑进了石头寨的专门用来放战利品的仓库。 进入仓库。 宋文远很快就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 “番薯！居然有这么多的番薯！” 宋文远有些惊讶地看着地上一大堆的番薯，初步估计大概有数百斤吧。 他有些好奇地说道：“这些番人，远洋航行到我们大雍来，船上带着这么多的番薯干什么呢？难道他们路上就吃这个充饥不成？” “番薯？这东西叫番薯吗？” 纪行知来到宋文远身边，也看到了那一堆的番薯，看着那些番薯，他的两眼都开始放光。 虽然说宋文远的话现在还不能够确定，眼前这东西是不是真的能够亩产千斤也还有待证明，但是，只要有这种可能…… 如果这东西真的能够种植，还能够亩产千斤的话。 那大雍的盛世就指日可待了！ 在他看来，这哪里只是一堆番薯啊，这明明就是大雍的盛世之基啊！ “来人啊！把这里给我围起来，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够轻易地出入！” “是！公子！” 在纪行知的一声令下之后，数十名的侍卫很快地就把石头寨的仓库给包围了起来。 ------------ 第17章 你把握不住 “搞什么呀？这是人家石头寨的仓库，你就算是要抢，也不能这么大张旗鼓的吧？” 宋文远看了看外面的侍卫，再看了看一旁有些尴尬的杜云天，忍不住对身旁的纪行知吐槽，他觉得这小子做得有些太过分。 虽然说番薯这个东西很重要。 但是也不能吃相这么难看啊！ 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事儿可以先好好商量嘛，如果商量不成，再动手也不迟啊。 哪里有一来就直接动手的呢？ “杜千户，刚刚你也听到，这番薯能够亩产千斤，你应该知道，如果它真能亩产千斤的话，这对大雍意味着什么。 这东西的重要程度，应该不用我提醒你吧？” 纪行知一脸严肃地对杜云天说。 “不用，不用……” 杜云天连忙摇头摆手。 除了不知道纪行知的真实身份的宋文远之外，其他人可不敢跟眼前的纪行知太随便。 “咳咳……我也不是有心想要抢你们石头寨的东西，实在是这东西太重要了，就算是给你们石头寨，你们石头寨也把握不住的！” “是，黄公子说得对，这番薯实在是太重要了，我们石头寨愿意献给朝廷……啊，不不不，是献给黄公子你。 现在就给黄公子，我这个石头寨的千户做主，这里面的番薯，从现在起，全都属于黄公子你了，你想要怎么处理，就可以怎么处理。 不用再询问我们石头寨的意见。” 杜云天连忙开始表达自己的诚意，不管不顾地把刚刚从番人那边抢回来没有多久的番薯，全都送给了纪行知这个太子。 虽然他也对眼前这种能够亩产千斤的番薯有些好奇，甚至说有些感兴趣，但是，就像是纪行知说的那样，就他们石头寨这点儿势力，根本就把握不住这种东西。 亩产千斤啊。 这要是传出去，谁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样的腥风血雨来。 大雍的各大势力，要是知道石头寨有亩产千斤的粮食，那他们不得不石头寨踏平啊。 杜云天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很明白，凭借石头寨这点儿力量，根本就保不住这样的东西，还不如顺水推舟做个人情，送给纪行知这个大雍太子。 他相信，纪行知是不会亏待石头寨的。 就纪行知这个大雍太子，以后手里面随便漏出点儿什么好处，都能够让石头寨暴富。 这笔买卖其实很划算。 既能够把这个危险给丢出去，还能够获得一定的好处。 “好，你放心吧，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石头寨的！” 纪行知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现在也不管宋文远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作为大雍的太子，只要是有这种可能，他都需要去尝试一下。 亩产千斤的粮食啊。 这对大雍朝廷的作用根本就是无法估量的。 尝试失败了，也没有太大的损失。 可要是成功了，那带来的收益，可以直接改变整个大虞的现状。 大雍天下初定，很多地方都刚刚经历过长久的战乱，短时间想要恢复，那是非常困难的，这也就导致现在的大虞，很多地方都还处于吃不饱饭的状态。 甚至还有不少的百姓被活活饿死。 这也是纪行知这一趟出来亲眼所见的现实。 就连石头寨这样的朝廷的卫所的军户，都要靠偶尔的兼职打家劫舍来贴补家用，更别说其他的普通百姓了。 很多地方的百姓，比石头寨的人过得更苦。 纪行知作为大雍的太子，每每想到这些，他的心里就非常难受，这也是他为什么迫切地想要拉拢宋文远这样的人才的原因。 因为他觉得宋文远这样有能力的人，是能够为大雍出一份力的。 这不…… 事实已经证明，他想得没有错。 现在宋文远都还没有到南都，都还没有进入大雍朝廷做官，都已经替大雍朝廷找到了希望。 “你们干什么啊？这里的番薯很多，用不着抢，其实如果你们要是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好好商量，一个分一点儿嘛。” 宋文远笑着提议道：“说起来，我也有好久没有吃过番薯了，都不太记得它的味道了。” “不行！” “不行！” “不行！” 宋文远的提议，直接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 不单单是纪行知和吕蒙，就连杜云天都不愿意把这些番薯给瓜分了。 “我说，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黄兄和老吕也就算了，他们两人明显是一伙的，但是杜大哥，你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也反对起我的提议来了呢？ 难道你不知道，我这是在为你们石头寨争取利益吗？” “我知道，但是，宋兄弟啊，你的好意老哥我心领了，这番薯实在是太重要了，我们怎么能随便要呢？ 就像是黄公子说的那样，这东西即便是给了我们石头寨，我们石头寨也把握不住啊。 还是都给黄公子吧……” “什么叫你们把握不住？你们石头寨把握不住，难道黄公子就能够把握得住吗？你们石头寨怎么说也是朝廷设立的卫所，你们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势力，就算是你们石头寨把握不住，后面还有一个大雍朝廷撑腰呢！ 黄兄？ 他有什么？ 他们黄家是商人。士农工商，商人在大雍是靠在最后的，他们黄家就算是再有钱，碰到了朝廷，怕是也只能够认栽才行。 所以啊，我还是觉得，这东西放在石头寨最保险。 还有就是……保密！” 宋文远一脸严肃地说道：“今天的事情，关于这番薯的事情，你们一定不能让超过我四个人之外的第五个人知道。 特别是番薯能够亩产千斤的事情，更加不能够让任何人知道。 你们都是聪明人，应该能够清楚，如果让人知道，我们手里有亩产千斤的粮食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这个人一向怕死，我可不想因为这么几个番薯，就把自己的命给丢了。 还有……最重要的是，有了这些番薯，我们之前谋划的大事，以后能够更加顺利，成功率也会更高了！” ------------ 第18章 就这么简单 原本听得连连点头的纪行知，在听到后面，宋文远开始说什么谋划大事的时候，脸就越来越黑了。 敢情你这么激动，是想要用番薯来造反不成？ 还别说，如果真的让宋文远把这个番薯给掌控为己用，说不定还真的能够…… 纪行知飞快地甩了甩头，不行，作为大雍的太子，他不能让这种事情有任何可能性。 所以，眼前的番薯就更加不能够给宋文远这个满身反骨的家伙了。 “咳咳咳……那什么，宋兄，其他的事情就以后再说吧，现在这番薯就交给我来处理，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东西用好的。” “你？” 宋文远一脸狐疑地看着纪行知道：“你不会是想要用这个番薯去卖钱吧？我可提醒你，钱虽然重要，但是如果没有足够的预支匹配的实力，拥有的财富越多就会越危险。 你不会想要把你们黄家变成一个拿着黄金过闹市的家族吧？ 这样的家族，说不定哪天，就被有些人给找个由头灭了。” “呃……放心，我没有那么傻！我当然知道，财富是需要足够的实力来守护的。” 纪行知一脸尴尬地解释。 这大雍天下，要说有实力，现在还有谁比他们皇家更有实力呢？ “你知道就好！” 宋文远笑着点了点头道：“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你们知道这番薯如何耕种吗？如果你们不懂如何种植这个番薯，即便是带回去了，又能有什么用呢？ 难道要把它供起来不成？ 你们可能不知道，这番薯即便是保质期很长，但是也是有限度的。 到了一定的期限，如果不能够种植，那很快就会腐烂坏掉的。” “种植？” 听宋文远这么一提醒，纪行知直接就懵了。 对呀。 这番薯根本就不是大雍这边的粮食，现在别说是种了，除了宋文远之外，怕是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眼前的这些番薯是能够种植的粮食。 要知道，之前不管是纪行知的那些皇家护卫，还是石头寨的人，有不少人都是看到过这些番薯的。 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东西有多神奇，更加不知道它重要性。 要不是宋文远恰好看到杜云天家那小子，在偷吃番薯。 怕是这些番薯迟早得烂在这石头寨的仓库里面。 “先生，你读书多，你知道这种番薯应该如何种植吗？” 纪行知向身旁的吕蒙求教。 “老夫虽然读书多，但是也不知道这番薯该如何种植，别说是种植了，在此之前，老夫是听都没有听说干什么番薯。 更加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亩产千斤的粮食。 老夫要是知道，这天下还有亩产千斤的粮食的话，也不会等到现在，早就上报朝廷了。” “嗯，也是！” 纪行知蹙了蹙眉头道：“那该怎么办呢？现在我们有了这亩产千斤的粮食，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来种植。 难道要找人来一次次的尝试？ 可这里的番薯种子虽然很多，但也是有限度的。 还有时间，时间长了，这些番薯保存不好，也是会坏掉的。 如果这里的番薯全都坏掉了，我们还是无法找到正确的种植之法，那我们不就白忙活了吗？难道我们要去求教那些番人俘虏？” 在纪行知看来，这个时候，就只能够去找那些番人俘虏了，在他看来，既然番人们有番薯，那肯定就有种植番薯的办法。 “不用，不用去求教那些番人俘虏，而且，即便是找那些番人，他们也不一定就知道如何种植这些番薯。” 宋文远摇头道。 “不问那些番人，难道我们要自己摸索不成？这可是耗时耗力，而且还不一定成功的，我们这次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些番薯，要是失败了，下次再想要找到这么多番薯种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我可等不及。” “就算是我们等得及，大雍的百姓也等不及啊！” “你们不会，我会呀！” “你会？你居然会种植番薯？你真的会种植番薯？” “你们这什么表情？” 宋文远一脸臭屁地说道：“你们也不看看我宋文远是谁？我可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先知，区区种植番薯之法，我能不知道吗？” “既然你知道，那说来听听？” 吕蒙一脸质疑地说道。 他也不是不相信宋文远，他是不敢相信，这个年轻人会知道这么多。 说他能知道番薯，可以是机缘巧合，以前有见到过。 可要是他知道如何种植番薯，那可就不简单了。 你说宋文远这样一个土生土长的大雍人，在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番薯的大雍，如何知道种植番薯的方法的呢？ “其实种植番薯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难，其实很简单，只需要把番薯埋在土里，等着它发芽就成！”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真的这么简单？” 纪行知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亩产千斤的粮食，种植居然如此简单。 “真的这么简单，当然，在这个过程中，还有一些小小的种植技巧存在，种植番薯虽然简单，这番薯藤蔓也很容易存活，但是……想要让它长出足够多的果实出来，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你知道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这东西可是关系天下百姓能否吃饱饭的大事情！” 吕蒙提醒道。 “我知道是大事情，正因为是大事情，我们才需要慎重一点儿。” 宋文远道：“不瞒你们说，我也就只是曾经见过，也听说过，但是却从来都没有真正地种植过这些番薯。 所以，到底该如何耕种番薯，如何才能够让它产量更高，我自己也不清楚。 只能够说，这需要尝试，需要我现在知道的关于番薯的种植技巧，来慢慢地摸索出一套合适的种植番薯的办法出来。 只有尝试之后，成功了，我们才能够把这些正确的种植方法传下去。 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得到证实，如果就这么匆匆地传播出去，万一要是不对，那不是害人吗？” “嗯，你说得很有道理！” ------------ 第19章 又是宋文远 大雍南都。 深夜。 大雍皇帝纪元昊被人从睡梦中叫醒，脸色有些阴沉地来到前殿。 他见到羽林卫统御指挥使宁泽成之后，第一句话就是： “你这么大半夜地急着把朕叫醒，要是没有什么真正重要的事情，需要朕大半夜起来处理，那你就给朕等着领罚吧！” “陛下，臣斗胆请陛下深夜来前殿，是真的有十万火急的大事，需要陛下处理。” 宁泽成一脸忐忑地回答。 “大事？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要让你这个羽林卫指挥使大半夜的进宫汇报？” 大雍皇帝纪元昊板着脸道：“是北边的蛮族入寇了？还是南边的地方出现叛乱了？” “都不是……是太子！” “太子？难道太子出了什么事情？” 皇帝纪元昊听到太子两字，脸色直接就变了。 “不……不是，请陛下放心，太子一切安好。” 宁泽成连忙解释。 “难道你大半夜进宫，把朕从睡梦中叫醒，就是为了告诉朕，太子一切安好？” 大雍皇帝纪元昊说话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不对，像是随时都有发飙的可能。 “陛下，太子派专门快马来报，安东卫海边发现了一艘搁浅的大海船！” 宁泽成见皇帝要发飙了，没有敢耽误，连忙把重要的事儿给说了。 “安东卫？安东卫近邻大雍东边海域，能在海边发现搁浅的船只，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呢？” “在安东卫海边发现船只不奇怪，奇怪的是，这次太子他们发现的船只，并不是我们大雍常见的普通海船。 而是一艘战舰。 而且还是特别巨大的海上战舰。 据随太子出行的羽林卫传回来的消息，这艘近日搁浅在安东卫的大海船，有近十艘大雍普通水军舰船那么庞大。 最重要的是，这艘船上还配备了火炮！” “有十艘大雍战舰那般庞大？不可能吧？十艘大雍战舰，那得多大了？” 大雍皇帝纪元昊，听到一艘舰船居然能够相当于十艘大雍舰船那么大，顿时就精神了不少，他这才算是来了兴趣了。 “属下也不是很清楚，但硬是不小的。” 宁泽成道：“这艘战舰上的火炮，据说都配备了二十几门！” “一艘船配了二十几门火炮？” 纪元昊的脸色这一次算是真的变了：“怎么可能？这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战舰？我们大雍什么时候，有能够配备二十几门火炮的舰船了？ 你是羽林卫的指挥使，天下的大小事情，你们羽林卫应该都清楚。 你来跟朕说说，大雍哪里有这么大的船？” “这个……陛下，据臣所知，我们羽林卫从来没有在大雍任何地方，发现过如此巨大的海船，更别说是装配这么多火炮的大海船了。” “既然大雍没有这么大的海船，那么出现的安东卫的大海船，你又如何解释？” “咳咳……据跟随太子的羽林卫传回来的消息称，那艘搁浅在安东卫海边的大海船，很可能是从离我们大雍数万里之遥的西方世界过来的……” “西方世界？数万里之遥？” 大雍皇帝纪元昊微微地蹙了蹙眉头，沉声道：“朕怎么不知道，你们羽林卫有这么大的能力，居然连远在数万里之外的西方世界的消息，你们都能够知道？” “不……不是我们羽林卫的消息，这是从跟着太子殿下的那个宋文远口中得知的！” 宁泽成连忙解释。 羽林卫是大雍皇帝的亲军，要做到的除了忠诚之外，就是不要有任何的隐瞒。 要是让大雍皇帝觉得，羽林卫有事情瞒着他，那问题可就大了。 “宋文远？又是这个宋文远？” 大雍皇帝纪元昊道：“他又是怎么知道，那艘搁浅在安东卫海边的大海船是来自数万里之遥的西方世界的呢？” “臣不是很清楚？” “朕记得，你们羽林卫之前给朕的汇报过关于这个宋文远的情况，朕让你们彻查了宋文远，他除了出生在宋家这么一个地方大家族之外，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也没有什么奇特的遭遇……是吧？” “没错，除了被家族打压迫害之外，他好像也没有什么奇特的境遇！” 宁泽成道：“真要说起来，这宋文远一生，最大的奇遇就是，在路上遇到了太子殿下。” “既然他没有任何奇遇，那又是如何认识那艘海船的呢？他又是从哪里得知，有关数万里之外的西方世界的消息的呢？ 要知道，你们羽林卫遍布整个大雍天下各处，都对西方世界不了解，他一个地方家族出来的读书人，又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呢？” “这……臣也不清楚。” 宁泽成道：“从太子那边传回来的消息看，这个宋文远除了想法异于常人之外，也懂得很多奇奇怪怪的知识。 所以，陛下，你说有没有可能，他就真的是如同他自己说的那般……” “打住！” 大雍皇帝纪元昊冷声道：“朕从一个平民百姓，走到今天，做到大雍皇帝的宝座，可从来都只是靠自己的，朕从来都不信什么仙神护佑。 这天下如果真有仙神，天下百姓就不会有大雍朝廷之前的近百年的苦难了。” “是是，臣也知道，鬼神之说不可信。可这宋文远他就是有些不太合常理！” 宁泽成道：“你说他要是偷偷知道，陛下接下来在朝中的策略，这可以说他人足够聪明，运气好猜中了。 但是，他能够轻轻松松地徒手搓出火药来，还能够对卫所的军队构成威胁。 还有就是，他居然知道数万里之外的事情，据说他还懂那些数万里外的番人的语言，这可就有些让人难以置信了！” “朕不管他宋文远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这都不重要，对于我们大雍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宋文远的才能，能否为我大雍朝廷所用，如果能够为我们所用，那我们就给他机会，让他去施展自己的才能。 可要是他不能为大雍所用，甚至对大雍朝廷构成了威胁，那该如何去办，应该就不用朕教你了吧？” ------------ 第20章 为天下试 “是，臣明白！” 宁泽成连忙点头，然后双手地上一封密信道：“对了，陛下，这是太子殿下亲手所书的密信，请陛下御览。” “太子？给朕的信？” 大雍皇帝纪元昊微微地皱了皱眉头，接过信，撕开看了起来。 刚看了两眼，他就抬起头，盯着宁泽成道： “太子的信，你看过吗？知道太子在信中写了什么？” “太子殿下的信说明了是要给陛下的，所以，臣没敢打开。” “嗯！” 大雍皇帝点了点头，继续仔细地看起太子给他的信来。 看完之后，陷入了沉默。 好半晌之后，大雍皇帝才一脸严肃地说道：“这次太子那边是真的出了大事，宁泽成，朕现在就命你亲率一千羽林卫，即刻启程，赶往安东卫石头寨。” “啊？陛下，太子那边发生什么大事了？要让臣亲自带人去吗？” 宁泽成一脸紧张地提议道：“如果太子那边真的有什么急事，臣觉得，还是先给安东卫那边下令，让他们配合太子吧。 毕竟，太子现在就在安东卫，从安东卫调兵应该要比我们羽林卫从京师过去要快很多……” “不，这件事情对我们大雍很重要！除了你们羽林卫，朕信不过任何人！更别说是安东卫了，这才几年时间啊？ 安东卫就堕落成现在这样了。 居然都让下面的卫所军靠着打家劫舍过活了。 你说这样的安东卫，能够让朕放心吗？” 自从太子遇袭之后，大雍皇帝纪元昊对安东卫的意见可大了去了。 要不是太子还在安东卫，要不是大雍皇帝还想要利用安东卫的石头寨这个棋子，去考验宋文远的话，安东卫早就被朝廷给清洗了。 “好，既然如此，那臣就亲自走一趟！” 见大雍皇帝都这么说了，宁泽成也没有再继续推脱。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询问道：“陛下，太子那边到底是有了什么麻烦？居然要让臣亲自带羽林卫去帮忙？” “太子那边不是有什么麻烦，而是……算了，说也很难说清楚，你自己看看吧，看了你就清楚了。” 大雍皇帝直接把手中太子的信，递给了宁泽成。 “这……这信臣能看吗？” “没什么不能看的，反正迟早都是要告诉你的，如果太子信中所说属实，那么以后不少的事情，还需要你们羽林卫的配合。” “那臣就看看……” 宁泽成接过太子的信，一脸好奇地看了起来，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刚看了一个开头，他就一脸惊讶地说道：“什么？番薯？亩产能达到上千斤，甚至可能数千斤…… 这怎么可能？ 这世上哪里会有如此高产的粮食？” “是啊，别说是亩产数千斤了，即便是能够亩产千斤，那也是一个奇迹啊。就算只是一半，亩产五百斤的粮食，那都可以比我们大雍现在种植的粮食产量高出了不少。” “陛下不会真的相信，那什么番薯能够亩产千斤吧？” “朕当然是不信的！” “既然陛下不相信，那为何还要……” “你是想要说，既然不相信那什么番薯，真的有宋文远所说的那么高的产量，为何还要如此大张旗鼓，让你亲自去安东卫？” 大雍皇帝笑了笑说道：“朕是大雍的皇帝，只要是大雍有利的事情，不管是不是真的，只要是有这种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有多小，朕都愿意去尝试。 为天下去试一试。 就像是太子在信中说的那样，虽然他也不太相信宋文远所说的亩产千斤。 可要是真的呢？ 难道我们就因为自己的不信，错过了这样高产的粮食吗？ 还有……退一万步讲，即便是到最后发现，番薯的产量无法达到上千斤，能有几百斤也是好的。 能够超过我们大雍现有的粮食的产量，那也可以为我们大雍增加不少的粮食，能够让更加多的百姓吃饱。 就算是最后产量不理想，就当是替大雍天下多收集一种粮食吧！ 反正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不吃亏！” “大雍天下有陛下这样的圣君，这是天下百姓之福啊！” 宁泽成连忙称颂。 “行了，好话就不需要你说了，真要说，也要等有了结果之后再说吧！” 大雍皇帝纪元昊道：“这次让你去安东卫，有两件事情需要去你做，一个是安东卫海边发现的那艘战舰，朕需要你亲自去核实，如果真的如果他们汇报的那样，那艘船真的有那么大，又有那么多的火炮，朕要你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这艘船弄回来，至少要控制在自己羽林卫手里。 一定不能够把它留给安东卫。” “臣领命！请陛下放心，臣就算是抢，也一定把那艘船给抢回来。” “还有一个就是番薯，给朕把番薯安全带回来！” “……” …… 石头寨。 宋文远正蹲在寨门口的一块沙土里面，靠着自己的记忆常识性地种着红薯。 纪行知也蹲在一旁，一边好奇地看着，一边还嘴里不停地念叨： “宋兄，你真的确定，这番薯就这么轻易就能够种活吗？而且，这里就是石头寨外面的一块沙土而已，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好地。 别说是好地的，这根本就不能够算是一块合格的地。 在这上面种粮食，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收获。 更别说，你要在这里种的是异域的粮食，这番薯从海外而来，能不能在我们大雍种活都成问题，你还选了这么一块普通得都有些……都不能再差的土地来种植番薯。 你能成功吗？” 宋文远专注地忙活着自己的事情，根本就没有理会纪行知的意思。 但是纪行知仍旧不放弃，他继续提议道： “宋兄，要不我们还是另选一个地方做你口中的试验田吧，你看看，这里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正经的田地啊。” “黄兄，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是要尝试在石头寨种植番薯，这石头寨周围全都是这样的沙地，既然要选我们当然要选择一个有点儿难度的挑战啊。” ------------ 第21章 要下血本 “那这番薯大概多久能够种出来？” “这才刚开始呢，你就等不及了？不管是什么粮食，那都是有一个生长周期的，怎么可能种下去就能够有收获呢？” “我不是等不及，只是……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尽快地回南都啊，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种番薯吧？” “有道理，造反才是大事儿，种番薯的事情急不得！”宋文远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不过，既然遇上了这个番薯，那我们也得先看看能不能种活。 至少要先等番薯发芽，长出藤来，我们才能离开吧？” “发芽？需要多长时间？” 纪行知也想要亲眼看着这宋文远口中的，能够亩产千斤的粮食种出来的过程。但是他不确定，自己能够在石头寨待多久。 说不定下一刻，南都那边的圣旨就到了，要让他回京。 毕竟他是大雍的太子，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按照行程应该回南都了，以他的身份，不能一直待在安东卫的石头寨。 “具体多长时间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需要一个月时间吧？” “一个月？这么长时间？” “怎么？黄兄你只是一个商人子弟而已，又不是大雍的太子，家里应该没有什么重要的额事情需要你回去处理吧？ 再说了，即便你是大雍的太子，这替大雍确定亩产千斤的粮食，替天下百姓解决吃饭问题，难道不比其他的事情更加重要吗？” “呃……这……” 纪行知还真被宋文远这话给提醒了，他是大雍的太子，虽然朝廷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他回去做。但是，跟眼前的亩产千斤的番薯比起来，好像朝中的那些事情，都不算是什么大事儿了。 哪里有什么事情，比让全天下的百姓都吃上饱饭重要呢？ “真不知道你在犹豫什么？你仔细想想，我们真要把这东西种活了，到时候把番薯的种子都捏在我们手里。有了这亩产千斤的粮食存在，还有什么生意比这种番薯更能捞钱呢？ 同样的地，人家种粮食一年最多就收个几百斤粮食。 你拿来种番薯，不单单收成高，而且如果计划妥当的话，这番薯在南方地区还能够一年种两次，也就是一年两熟，一次收千斤，两次就是两千斤啊！ 如果黄兄你们家是大地主，有足够多的田的话，可能要不了几年，你们黄家就能够成为天下巨富了。 对了，黄兄，你要是相信我的话，还是尽快地给你家里的当家人写信吧。” “啊？给家里写信？为什么？” “当然是让家里人在这段时间内，抓紧时间购地啊。番薯在大雍虽然说是新事物，但是这东西要大量地种植，才能够产生足够的收益。 而且，只要我们大范围地种植，那可能就无法做到保密。 要不了几年，番薯的种子就会扩散出去。 也就是说，赚大钱的机会也就这么几年，为了能够抓住这次机会，多捞点儿钱，咱们就得下血本儿，你懂吗？” “下血本儿？” 纪行知咽了咽唾沫道：“宋兄，现在你的实验不是还没有成功吗？这番薯能不能在大雍种植成功，亩产是否真的能够达到你所说的上千斤都还是问题，你这个时候就让我们下血本儿，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如果要是我们现在就把所有的财力都用在购地上面，到时候，要是番薯种不了，那我们不就亏大了？” “你这是不相信我啊！这番薯怎么可能会种不了呢？” 宋文远终于把红薯给全都埋进了土里，他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然后挽起袖子道：“黄兄，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面去吧。别说这番薯一定能够种植成功了，即便是种植不了，那我也能给你另外找一种更好的高产粮食回来。 真要说起来，这番薯其实不太适合做主粮的，毕竟它不太扛饿。 如果能够找到海外的另一种高产粮食，然后拿回大雍来种植的话，那就更好了。 有了良种高产粮食的配合，大雍的粮食问题不说能够全部解决，但至少能够解决掉一大半的问题。 最重要的是，这两种高产的粮食，基本上都不挑地的。 不需要太肥沃的土地，即便是在贫瘠的山地，也能够有不少的产量，这也解决了大雍百姓缺少土地的问题。 只是……” “只是什么？宋兄，真的还有比番薯更好的高产粮食存在吗？在什么地方？你告诉我，我马上就派人去找！” 纪行知一脸激动，他还真没有想到，这世上除了眼前的番薯之外，还有更好的高产粮食，他这下子是真的开了眼界了。 他觉得眼前的宋文远虽然有时候有些癫狂，但除了一心想要造反之外，其实人还是不错的，算是他这个大雍太子的福星，也算是大雍的福星。 如果没有宋文远的话，他们怎么可能会来石头寨呢？ 如果不来石头寨，他们又如何能够遇到搁浅海边的西方大海船呢？ 如果…… 所以，纪行知已经在心里，给宋文远记了一功了。 就连之前偷偷给南都的父皇的信中，纪行知都忍不住替宋文远说了不少的好话，花了不少的篇幅，去描述宋文远对大雍朝廷是有用之才。 “你派人去找？怎么去找？” 宋文远摇头道：“算了吧，这种事情急不得的！” “什么叫急不得啊？宋兄，那可是亩产千斤的粮食啊，是关系到大雍天下成千上万的百姓生计的事情啊，我们怎么能不急呢？ 以前不知道耶就算了，现在既然知道了，知道海外有这种能够解决大雍粮食问题，能够让大雍百姓吃饱饭的高产粮食，那我们就要尽最大的努力，尽快地去把它给找回来。 我们早一天把这种粮食给找回来种植，那大雍的百姓就能够早一天吃上饱饭，过上好日子…… 大雍的盛世也就会早一天到来。” 说到这里，纪行知一脸的激动，像是已然看到了大雍的盛世近在眼前一般。 ------------ 第22章 坚持初心 “黄兄，醒醒，你醒醒吧！” 宋文远有些好笑地说道：“黄兄，不是我说你，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之子，不要动不动就把天下百姓挂在嘴边好不好？” “我？” 纪行知想要反驳，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自己的人设就是商人之子啊，难不成现在就要告诉宋文远，自己是大雍的太子？ 那肯定是不行的。 以他对宋文远的了解，就宋文远这全身反骨的德性，真要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他了，不说宋文远会第一时间动手。 但至少有一点儿他能够肯定，从此以后，怕是就很难从宋文远的嘴里听到一句真话了。 纪行知之所以这么看重宋文远，其实除了宋文远本身很有能力之外，还有就是宋文远表现出来的那一份真，那是纪行知之前没有感受过的。 因此，自从跟宋文远相识之后，纪行知都很享受跟宋文远那种相处的感觉。 “我什么我？黄兄，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咱们是商人，是反贼，那我们要做商人反贼该做的事情。那些什么为了天下百姓，什么朝廷大事儿，就交给朝中那些大臣们去折腾吧。 当务之急，我们应该做的就只有两个！” 宋文远一有机会，就开始给纪行知洗脑。 “哪两个？” 纪行知一头雾水，不知道宋文远在说什么。 “当然是搞钱和拉拢更多的人手啊！” 宋文远道：“黄兄，一看你就不是个造反的料啊。我跟你说，这造反啊，想要成功，讲究的就是一个天时地利人和。 可除了这些之外，最首先的基础是什么？基础就是要有足够的钱和人手啊。 没有足够的钱，怎么会有人替我们办事儿呢？我们拿什么去养活那么多的替我们做事的人手呢？ 没有足够的人手，我们怎么造朝廷的反？ 总不能靠我们两个吧？ 我们又不是万人敌，就算我们是万人敌，靠我们两个，也推翻不了大雍朝廷啊……” “等等……慢着！宋兄，我怎么听你这话越说越不对劲儿了呢？” 纪行知急忙打断了宋文远的话，这都说到要推翻大雍朝廷了，再继续让他这么说下去，怕是就…… 让我推翻我自己？这叫什么事儿啊！ “怎么就不对劲儿了？我这跟你说的都是正事儿啊，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一起造反的吗？” “什……什么时候跟你说好了，要一起造反的？你可不要瞎说！” “我……你小子这么快就反悔了不成？眼看我们现在形势一片大好，不单单人手有了，我们还有了地盘，甚至就连老天都在帮助我们，给我们送来了番薯这种大杀器。 你怎么就……” “宋兄，你不要急，我不是反悔，我是想要提醒你，我们之前可不是这么商量的。” “怎么就不是这么商量的了？” “你之前跟我说的可不是真要造反，你是说你自己要造反，然后让我去揭发你，你是要以身入局，然后成就我的功绩。 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 纪行知笑着提醒。 “呃……这，好像是这么回事儿，但是这也不应该我们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啊。我们有了势力之后，对大雍的威胁就会更大。 我们对大雍的威胁越大，到时候你去朝廷告发我的时候，能够获得的功劳也就越大啊。 你说是吧？” 宋文远道：“黄兄，以前咱们是没有那个机会，所以我的计划有些粗糙了一些，那都是条件不足逼的。 可现在不同了啊，现在我们有了更好的条件，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够把我们的造反事业做得更好呢？ 说不定我们真的能成功……到那个时候，就不用别人给你封赏了，你自己就可以……” “打住！” 纪行知有些痛心疾首地说道：“宋兄，你要坚持初心啊，不要被路上的些许小事给迷失了方向，你要知道，我们并不是想要造反，只是想要以造反来达成我们想要达成的目的。 对，目的。 宋兄，你忘了你的目的是什么了吗？” “我的目的？我的目的是什么？” “你的目的是诛九族啊！” “……” “算了，不说这个了，我们还是说说你之前提的海外的另一种高产粮食吧？宋兄，你还没有说，你口中的另一种，比番薯更加适合做主粮的高产粮食到底是什么呢？” 纪行知在把宋文远的危险想法搬回来之后，暗自松了口气。 他还真怕，宋文远在造反的路上越走越远，到时候，怕是就真的无法收拾了。 “是什么？土豆呗！就算是告诉你，你也不可能找得到的！这种高产的粮食，那是可遇不可得的东西，如果真那么好得到，我们这片地区都延续多少年了？ 怎么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呢？” “那番薯不是被我们找到了吗？” “番薯？” 宋文远道：“我们能够这么轻松地在安东卫的海边，见到这些番薯，那只是邀天之幸，算是侥幸而已。你知道番薯的原产地在什么地方吗？知道番薯的原产地离着我们有多远吗？” “番薯的原产地在什么地方？离我们有多远？不顾离我们有多远，只要我们愿意去找，那肯定是能够找到的。” 纪行知信心十足，他可是大雍的太子，如果有必要的话，他是可以集中大雍朝廷的力量去做一件事情的。 在他看来，找一种粮食而已，没有什么困难的，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是存在的东西，他都可能想办法给找回来。 “什么地方？南美洲安第斯山脉！” “南美洲？那是什么地方？” “我都说了，说了你也不知道，这么跟你说吧，哪里离着我们大雍有数万里，不说现在大雍的人，从来都没有人去过那边，没有具体的海图。 即便是有了具体的航海地图，想要从大雍到那边，仅仅海上行船的时间，就要超过一年时间，这还是没有任何的意外的情况下。” “如果有意外呢？” “如果有意外，那就永远回不来！” ------------ 第23章 是非之地 “黄兄，海上的危险程度，那可不比陆地上。在陆地上，我们要是遇到了威胁，还能够寻找地方躲避，可要是在海上遭遇了危险，周围全都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你说往哪里躲？ 根本没地方躲，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只能够自求多福了。 我们大雍现在连陆地上都没有征服，就别说什么大海了。” 宋文远道：“我听说，大雍朝廷现在已经在开始考虑，要开始禁海，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要不了多久，别说是要派船去数万里之外的新大陆了。 即便是想要开船出海，那都是奢求！” “禁海？” 纪行知眼皮一跳道：“宋兄，你怎么会知道，大雍朝廷在考虑禁海？还有，你怎么就确定，大雍朝廷一定就会禁海呢？” “我怎么知道？黄兄，你怎么又忘了？我是什么人？我可是号称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人，区区禁海，我能不知道吗？” 宋文远道：“再说了，但凡是不傻的人，只需要站在大雍朝廷的角度上，好好地想想，就能够想明白，大雍朝廷为什么会禁海。” “那宋兄你觉得，大雍朝廷为什么就要禁海呢？” “简单啊，利益使然！” “什么意思？” “想要知道朝廷为什么要禁海，首先你要知道，如果过开海对大雍朝廷有什么好处？” “好处？开海的好处，暂时我还真想不好。” 纪行知蹙眉道。 “那坏处呢？坏处你总知道吧？” “据说因为大雍朝廷初定，东倭小国的海盗，经常会趁朝廷顾忌不到海边，偷偷上岸劫掠大雍的海边村落，对大雍民间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这也是朝廷想要禁海的起因。” “不止吧？” “宋兄是觉得，还有其他的缘由？” “当然啊，如果仅仅是因为一些倭寇，就大张旗鼓地封锁海疆禁海，这就有些小题大做了。再说了，咱们大雍现在的皇帝，那可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狠角色啊。 以大雍皇帝那聪明劲儿，没有好处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做呢？” “呃……宋兄的意思是，大雍皇帝想要借禁海的事情，达成自己的某种目的？” “当然！” “那你觉得，皇帝想要借禁海达成什么目的？” “黄兄，你这人怎么这么健忘呢？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初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朝廷最近会有大动作来着。 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当初见面的时候……吴将军？你的意思是皇上要借禁海对吴将军动手？不可能，这不可能！禁海的事情，跟吴将军又有什么干系呢？” “什么叫不可能？” 宋文远道：“黄兄，你说吴将军是什么人？” “吴将军是大雍的大将军，他为大雍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 “功高盖主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你……大雍皇帝不是那么没有心胸的人，陛下不可能因为吴将军的功劳，忌惮吴将军，更加不会因为这事儿就要拿吴将军……” “幼稚！” 宋文远撇了撇嘴道：“坐到皇帝那个位置上的人，哪个不是心狠手辣啊？心胸？你跟他们谈心胸？如果真有心胸的话，能够夺得天下吗？ 夺天下靠的是什么？” “当然是民心啊！” “民心那是忽悠别人的，夺天下靠的是实力！黄兄，你永远要记住，拳头大才是硬道理，除了实力，其他的都是假的。 没有足够的势力，没有都做不了。 北方的蛮族，不会因为你心胸宽广，有容人之量，就不南下袭扰大雍了。 他们会说，既然你有容人之量，那为什么不任由蛮族南下劫掠呢？ 东倭的海盗，也不会因为……” “那些都是敌人，可吴将军是大雍的功臣，这不一样！吴将军能有什么错，皇上怎么就一定要对付吴将军呢？” “哪里不一样了？吴将军有什么错？他错就错在手中的实力实在是太强了，已经强到对大雍皇帝构成了威胁了。” “……” “对了，黄兄，你对朝廷的了解比我多，那你知道安东卫是属于谁的势力吗？” 宋文远突然想到了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自己以后如果想要在安东卫发展势力，那就必定得跟安东卫的那些地头蛇打交道。 以后甚至可能会出现冲突。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先了解了自己的对手是什么人，身后有什么靠山，以后也好有个提前的心理准备。 “安东卫？” 纪行知有些不解，明明刚刚在说吴将军，怎么现在又问起了安东卫了呢？ 然后，很快他就自行脑补明白了过来，一脸惊讶地问道：“宋兄，你的意思是，这安东卫也是属于吴将军的势力？” “啊？什么安东卫是吴定军的地盘？” 宋文远脸色一变道：“不好，如果这里真的是吴定军的地盘的话，那我们岂不是主动地掉进了大雍朝廷的最大的漩涡之中？ 不行，算了！这番薯我们不种了，还是小命儿要紧。 黄兄，你说得对，做人就是要坚守初衷。 你马上吩咐下去，让你手下的那些人准备一下，我们尽快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啊？呃……什么？宋兄，你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说要在石头寨待至少一个月，等到番薯发芽长出来之后，我们再离开吗？ 怎么你现在又突然就要离开了呢？” 纪行知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被宋文远这安排给弄得一头雾水。 “刚才？刚才我不想走，要留下来种番薯，那是因为我觉得石头寨是一个安全的适合我们发展自己地盘的地方……” “那现在呢？难道这么快，宋兄你就改变看法了吗？” “黄兄，你也就还好只是一个商人，就你这样的要是混官场，就你这觉悟，怕是活不了两集就领了盒饭了。” “什么两集，什么盒饭啊？宋兄，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听不懂就对了！” 宋文远道：“黄兄，我就跟你明说吧……” ------------ 第24章 羽林卫找你 “之前我们已经讨论过来，接下来大雍朝廷有动作，一个是海禁，一个就是要对付吴定军，这两个，也可以说是一个。 不管是禁海，还是对付吴定军，这都跟安东卫脱不开干系。 也就是说，安东卫迟早都会卷入大雍朝廷接下来的最大的漩涡之中。 我们不知道也就罢了。 既然知道了……” “宋兄是要出手，解决这个困局吗？” “出手？我出屁的个手啊，我是什么人，你黄兄又是什么人？我们是什么人，就做什么事儿，就我们这两个小虾米，对于大雍朝廷来说，简直就不值一提。 以我们的身份，想要卷入这种朝中权势争夺中，那是自寻死路，你懂不懂？”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难道就看着不管吗？” “怎么办？当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啊！不知道有危险也算了，都知道有危险了，不提前跑路，那是脑子有问题。” “啊？走？” 纪行知嘴角抽了抽，他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宋文远这个人了。 你说他胆子小吧，他敢当众喊着要造反。 你说他胆子大吧，这安东卫的动乱，直到现在都是他一个人的臆想而已。 就凭借这么一个毫无根据的揣测，他就要逃之夭夭，连之前一直坚持要种的番薯都不种了。 “怎么？你还不想走不成？” 宋文远道：“黄兄，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吴定军的事情，牵连之大，可能不是你能够想象的，大雍皇帝这次明着是想要对付吴定军，但是私底下，谁知道他是在想什么呢？ 你也说了，吴定军是大雍的大将军，一生戎马，对大雍的功劳甚大，也就意味着，他在大雍军中的根基非常庞大。 朝廷要对付吴定军，必定得先要铲除吴定军在军中根基。 也算是给对付吴定军找一个理由。 而安东卫，现在就是最好的理由。” “你为什么就确定，安东卫就是最好的理由呢？” 纪行知见宋文远如此笃定，就更加不解了。 父皇就算是要对吴将军动手，也不可能先拿安东卫开刀吧？ 要知道大雍的兵力主要都在北境啊！ 安东卫这种驻军几千的地方卫所，跟北境的大军比起来，那都不值一提。 “理由？俗话说得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帝要杀人，需要理由吗？再说了，现在安东卫的卫所军，都敢光天化日，拦路打劫了。 你觉得朝廷会不知道？你觉得大雍皇帝会没有任何察觉吗？ 你是不是有些太小看，皇帝手中的羽林卫了？” “以羽林卫之能，应该是早就察觉到了安东卫的糜烂了。” “羽林卫是皇帝的眼睛，既然羽林卫知道了，那皇帝肯定也知道了，既然大雍皇帝知道了安东卫糜烂至此，那他为什么没有采取行动呢？ 为什么要任何安东卫这样下去呢？” “兴许是朝廷的事情太多，一半会儿还没有抽出精力来清理安东卫呢？等到朝廷抽出精力，肯定是会派人来整顿安东卫的！” “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原本安东卫都已经是大雍朝廷的眼中钉了，现在又出现了一艘不明来历的大海船，甚至还有番薯…… 番薯就不说了，如果不是我们主动地说出去，别人应该不会知道，我们得到了亩产千斤的良种。 但是那艘船，停在海边这么久，应该有不少人知道了。 藏是藏不住的，安东卫发现一艘来历不明的大海船的事情，肯定很快就会传到京城去，石头寨迟早会成为是非之地。 所以，我们得尽快地离开这里。” “难道番薯的种植实验就这么放弃了吗？” 纪行知原本是想要尽快回南都的，现在宋文远要走了，他反而又开始劝宋文远留下来。 “谈不上放弃，反正番薯已经种下去了，我们不用每天都来看着，只需要交代杜大哥一声，让他安排人每天看看，施施肥什么的就成了。 等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我们再回来看结果就成。 反正南都离安东卫也不远，骑马的话一两天时间就到了。” “这……真的能行吗？” 纪行知还是有些不太放心，这可是亩产千斤的粮食啊，要是能种出来，对于大雍朝廷来说，肯定是大功一件。 到那时，仅仅是凭借种出番薯的这个功劳，就能够让宋文远进入朝廷为官了。 “放心吧，番薯没有你想的那么娇气，这种粮食好养活得很！” 宋文远在预测到安东卫可能要出事之后，再也不想多留了。 准备尽快跟纪行知去南都。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这边还没有准备好离开，变故就出现了。 数十名全副武装的羽林卫，骑着马来到了石头寨，指名道姓地要见宋文远。 没有办法。 杜云天只能够找到了要准备离开的宋文远。 “宋兄弟，来了一群羽林卫！” “羽林卫？来了就来个呗，反正跟我一介平民没有任何的干系……杜大哥，记住我的一句话，安东卫的水很深，没事儿不要出去瞎掺和。 最近这段时间，你们石头寨就老老实实地夹着尾巴做人，等到安东卫这边被朝廷给整顿完之后，你们再出去也不迟……” “宋兄弟，羽林卫的人指明要见你！” 杜云天见宋文远在那边唠唠叨叨没完，忍不住苦笑着提醒。 “见我？什么？羽林卫要我？” 宋文远道：“不可能吧？杜大哥，咱们可是好兄弟，你可不要坑我啊！你骗我的吧？羽林卫可是皇帝的亲军，我宋文远算哪根葱？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而已，羽林卫见我干什么呢？” “宋兄弟，哥哥我说的都是实话，真的是羽林卫的人要见你啊！” “不应该啊！我自认自己虽然有些才能，长得也还行，但是这也没有达到要引起羽林卫注意的地步啊？这羽林卫怎么就突然找上门来了呢？” “这……我也不清楚，宋兄弟，你仔细想想，是不是你之前做了什么事情，引起了羽林卫的注意，所以他们才特地来寻你的？” “我……” ------------ 第25章 被朝廷招安了？ 宋文远脸色变了。 真要说做了什么事情，引起羽林卫注意的话，那可能就只有造反的事情了。 不应该啊。 造反的事情，现在都还处于预谋阶段，都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怎么就让羽林卫给盯上了呢？ 难道是当初丢出去的那些火药？ 也不可能啊，就那点儿威力，不至于让羽林卫如此劳师动众，专程来石头寨找人啊。 海边的大海船？ 那也不应该找他宋文远啊，应该找到杜云山这个千户才对啊！ 想了半天，宋文远都没有想明白，羽林卫为何会突然出现在石头寨，还指名道姓地要找他。 “咳咳，这个，杜大哥，这石头寨是你的地盘，你看能不能不去见羽林卫啊？” 宋文远商量着说道。 虽然他没有见过羽林卫，但是他知道，沾上羽林卫的事情肯定是没有什么好事儿的。 能不去就能够减少一些麻烦。 “宋兄弟，你这是高看你大哥我了，这石头寨虽然是我们卫所的地盘，但那是羽林卫啊，他们既然来了石头寨，还指名道姓地要见你，那就说明他们已经确定，你就在这石头寨，你要是不出去见他们的话，我怕他们会亲自来找你。 到那个时候……” “我们可以这样……你去拖住他们，我跟着黄兄他们先离开，到时候你就跟他们说，我们已经离开石头寨了，不就完了？” “宋兄弟，那可是羽林卫啊，他们说不定在进来之前，就已经安排人在石头寨四周布控了，这个时候，你们想要走，怕是根本就不可能。” “……” 宋文远沉默半晌道：“那意思就是说，我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老老实实地去见羽林卫？” 杜云山点头。 他是真不知道，宋文远有什么好担忧的。 羽林卫而已，你又不是没有见识过羽林卫。 跟着你那位高兄，一路护卫的那些人，不少就是羽林卫啊。 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行吧，见就见吧，我倒要看看，这些羽林卫到底想要干什么！” 没有办法，宋文远只能够硬着头皮，跟着杜云山去见羽林卫。 “这位公子就是宋文远宋公子吧？” 见到那群羽林卫，宋文远这边正想着，该如何说开场白的时候，对面就主动开口了。 而且还表现得有些异常的亲热。 这可不是他心目中的特务的形象啊。 难道有什么阴谋？ 宋文远心中警惕，点头道：“没错，我就是宋文远，不知这位大人，找在下有何事？” “皇上有旨，请宋文远宋公子上前听旨！” “啊？什么？” 宋文远一脸懵逼。 “宋兄弟，还不快跪在领旨！” 站在旁边的杜云天忍不住踢了宋文远。 宋文远顺势跪下，一脸懵逼地听完了圣旨，然后伸出双手接过圣旨，满脑子都是浆糊。 圣旨他是大概听明白了。 但是他就是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在石头寨筹谋大事，想要造反。 皇上不知道也就算了，不派人来捉拿自己也就算了。 居然还派出了羽林卫，专门来传圣旨，甚至还极其离谱地给他封了一个官儿。 “安东卫置农使！” 直到那群传旨的羽林卫骑马离开石头寨之后，宋文远才一脸懵逼地问身旁的杜云山：“杜大哥，我读书少，你来跟我说说，这安东卫置农使是什么官？ 咱们大雍什么时候有了置农使这么一个管了？” “这个……宋兄弟，不瞒你说，你哥哥我读书也少，你哥哥我也不知道，这安东卫置农使是什么官。这你问我也问不着啊。 你是知道的，哥哥我就是个粗人，你要说领兵打仗什么的，哥哥我还能跟你说两句。 但是你要跟我说读书什么，那我是一个字都吐不出。 不过……我们不知道，这不代表其他人不知道，宋兄弟你要是有疑问可以去找其他人问问，或许有人知道，这安东卫置农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官儿？” “其他人？这石头寨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更了解大雍朝廷的事情？” “黄公子啊！还有那位吕先生！” “黄兄？行吧！看来只能去找他问问了！” 不久后。 宋文远拿着圣旨，找到了纪行知，有些惆怅地说道：“黄兄，大事不好了！” “啊？出什么事了？” 纪行知本来是在跟吕蒙商量关于石头寨的番薯种子的事情，见到宋文远突然跑来，那如丧考妣的样子，还真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 “圣旨！刚刚石头寨来了一群羽林卫，他们给了我一道圣旨！” 宋文远说着，把手中的圣旨递给了纪行知：“大雍的皇帝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居然给我下了一道圣旨，还给我安排了一个什么安东卫置农使的官！ 一个听都没有听过的官！” “圣旨？皇上？陛下给你下了圣旨？还封了你官？” 纪行知还在震惊中，旁边的吕蒙一脸兴奋地夺过了圣旨，拿在手中看了起来，看完之后，他笑着说道： “好啊！好！好事儿啊！小宋啊，你的机会来了啊，这次你可得好好把握啊！” “好事儿？什么好事儿啊？老吕啊，你是不是没睡醒啊？别人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你难道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我是反贼啊！ 我可是立志要造大雍朝廷的反的。 现在都还没有来得及开始造反，就被大雍朝廷直接给收编了，你说这算什么事儿啊？” “造反也是可以进朝廷为官的嘛，以前不是都讲究诏安吗？你这又有什么好想不开的呢？你就当是朝廷招安你了就行了！” 吕蒙看到宋文远那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当今大雍的皇帝陛下，亲自下旨给你封了一个官，而且这个官还是量身定做的一般，你不感激涕零也就算了，居然还让你给嫌弃上了。 你说这世上哪里有你这种人呢？ 这样的好事儿，要是落到其他人头上，那不得摆酒席大庆三日啊！ “诏安，就算是诏安也得有个缘由吧？” 宋文远道：“反正我是觉得，这什么安东卫置农使这官当着有些不太踏实！” ------------ 第26章 谁是告密者 “朝廷给你封官，是不是因为你会种番薯？”纪行知提醒道。 “种番薯？” 宋文远愣了愣，然后说道：“番薯的事情，不是只有四个人知道吗？朝廷那边，怎么会知道种番薯的事情呢？ 莫非是你们出卖了我？把我会种番薯的事情上报给了朝廷？ 黄兄？不会吧？我对你这么好，一直都很相信你，还要以身入局，替你谋一个大好前程，你居然背叛我？” “不，不是我，我怎么可能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呢？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啊，宋兄，你想多了。” 纪行知伸手抹了把汗，连忙狡辩。 他只是知道番薯能够亩产千斤之后，有些太兴奋了，没有忍住，就给在京城的父皇去了一封信而已，他也没有想到，自家父皇那边反应会这么大啊。 番薯这种粮食，到底是否真的能够亩产千斤，现在还未可知，只是停留在宋文远的个人描述之中。 在纪行知想来，即便是要给宋文远封赏，那也应该是要在宋文远真把番薯种出来之后才行啊。 怎么现在就…… “不是你？如果不是你的话，难道是老吕？” 宋文远一脸狐疑地看向吕蒙道：“老吕啊，你这人太不地道了吧？平日里看你道貌岸然，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怎么会做出告密这种小人之事来呢？ 我需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你！你个臭小子，关我什么事儿？老夫何时告密了？老夫一贯是不管你们的事情的好不好？” 吕蒙当然知道，谁是真正的告密者，但是他也不好说。 他现在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太冤枉了。 想我吕蒙一贯都是以道德严格要求自己，在大雍要是提到我吕蒙，谁不得夸我一句好啊，怎么到你小子这里了，居然敢说我是小子！ 真是气煞老夫了！ “不是黄兄，也不是你老吕，那会是谁？难道是我自己告了自己的密不成？我就算是想要告密，我也没有这个告密的途径啊！” 宋文远道：“如果我们三个人都排除了的话，那就只剩下一个人知道番薯的事情了，那就是杜云天？ 莫非是他向朝廷告的密？” “对！肯定是杜云天！” “没错了，绝对是杜云天，这家伙作为朝廷的卫所千户，连带着手下的军户打劫商旅的事情，他都能干得出来，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干不出来的呢？” 在宋文远怀疑上杜云天的时候，纪行知和吕蒙两人，很是默契地一口咬定，就是杜云天干的。 他们还从杜云天之前的行为，来印证杜云天能够干出这种事情来。 “好哇！这个老六，看起来老老实实的一个人，他居然能够干出告密这种事情来，我就说嘛，他最近有些不太对劲儿……” “谁？谁不对劲儿？你们在聊什么啊？” 说曹操曹操就到。 杜云天一脸笑容地凑了过来。 他这笑容，本来是在为宋文远入朝为官了而欣喜，但是看在宋文远的眼里，就有些不太对劲儿了。 “还能说谁？我们是在说你呢老杜！” “说我？我有什么不对劲儿了？” “这个得你自己说啊！老杜，我们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情，你要是老实交代，说不定我就原谅你了，可你要是……我们就从此绝交！” “什么？绝交？” 杜云天脸色一变，好不容易抱上个大腿，怎么能这么快就绝交呢？ 别人不知道纪行知的身份，他杜云天是门儿清啊。 以他的身份，想要抱纪行知这个大雍太子的大腿，肯定是不太行的，他是有自知之明的。可抱太子的大腿不行，可以退而求其次，抱住被太子看重的人宋文远的大腿也行啊。 这也是为什么，这段时间以来，他极力讨好宋文远，对宋文远予取予求的原因了。 可忙活了这么久，眼看就要有希望，宋文远却说要给他绝交，这是他不能够接受的。 “别呀！宋兄弟，咱们两兄弟的交情，那可是……怎么能随便说绝交就能够绝交的呢？” 杜云天急道：“宋兄弟，要是老哥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你可以直说啊，我改，我改还不成吗？ 对了，皇上不是给你下了圣旨，要你在石头寨继续种植番薯吗？ 我以石头寨的千户保证，从今以后，这石头寨就以宋兄弟你马首是瞻，我们全石头寨的人，都全力配合你种植番薯，争取能够尽快完成皇上交代给你的任务。 等到你把番薯种植成功，升官发财，那不就指日可待了？ 宋兄弟，你眼前可是有着大好的前程啊，怎么能够因为些许小事儿，就坏了我们兄弟之间的情谊呢？你说是吧？” “皇上？圣旨？你还有脸跟我说圣旨？” 宋文远道：“你自己说，是不是你把番薯的事情，偷偷上报给朝廷的？” “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我？” 杜云天激动得跳了起来，他冤啊，他何事给朝廷偷偷上报了事情？ 再说了，就他这种早就被朝廷发配到海边卫所做小小千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跟朝廷联系的能力呢？ 别说他不想了，即便是他想要给朝廷打小报告，那也是没有门路的啊。 “不是你，还能是谁？” 宋文远道：“关于番薯的事情，也就只有我们这里的四个人知道，我刚刚已经问了，不是黄兄和老吕。 除了他们两个，也就只剩下你和我了。 那你说如果不是你告密的话，难道还是我自己主动去告密的不成？” “我……你，他们？” 杜云天想要辩解，但是当他看了眼一脸平静的纪行知和吕蒙之后，他就立刻明白了过来。 这个黑锅他想背得背，不想背也得背了。 是啊。 四个人中，一个是大雍的太子，一个是大雍太子的老师，还有一个是当事人。 剩下就只有他这个小小的石头寨千户了。 “怎么？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宋兄弟，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啊！” ------------ 第27章 这锅必须得背 “好哇，老杜，你终于说实话了，还真的是你告密的啊！” 宋文远道：“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番薯的事情，我不是早就叮嘱过你们，除了我们四个人之外，不要告诉任何人吗？ 怎么这一转眼，你就把我的话当了耳旁风，把这事情给捅到了大雍皇帝那里去了呢？” “呃，这个，宋兄弟，你听我狡辩啊。我这么做真的都是为了宋兄弟你好，你想想，这发现亩产千斤良种的功劳可不小啊。 如果真要是确定下来，朝廷怎么也能够给你封赏个大官当当吧？ 甚至可能会给你封侯也说不定啊！ 可正是因为，这个功劳实在是太大了，老哥我替你担心啊，如果不能够提前把你的功劳给确定下来，万一以后要出了什么纰漏，让人把你的功劳给抢了，那你不是太亏了吗？ 老哥我提前向朝廷上报了你发现番薯的事情，这就是让皇上知道，这番薯是宋兄弟你发现的，以后不管是有什么功劳，那都应该第一个封赏兄弟你才对……” “听起来好像是这个道理！” 面对杜云天的一番解释，宋文远还没有说话，站在一旁的纪行知反倒先是点头，算是接受了杜云天的这个说辞。 “小宋啊，杜千户说得有些道理，朝廷的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朝中的形势是非常复杂的，有些事情，还是先做打算为好。 老夫赞成杜千户的这个安排，觉得他这次做得不错。 别的就不说了，至少他这么一搞，让你白捡了一个官儿当。 你小子不感激人家杜千户也就算了，还埋怨他可就有些过了！” “你们……唉，你们怎么就不懂我呢？” 宋文远道：“我想要的是当官吗？我的理想是……” “不管你的理想是什么，但路得一步步的走吧？咱们先把这个朝廷给你的官当好，把皇上安排给你的差事做好再说。 至于说其他的事情，等到把番薯种出来之后，再去考虑也不迟啊。 你要做的那些事情，也不急于一时吧？” 纪行知连忙打断了宋文远的话，他还真怕，宋文远有跟他们说什么要造反的事情。 “唉，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我真是被你们几个给坑惨了。” “当官有哪里不好了？你还嫌弃，这大雍满天下的又有多少人，争着抢着要得到朝廷的一官半职而不得。 你倒好，白捡了一个正七品的置农使，你居然还……” “七品而已，芝麻绿豆大的小官，有什么了不起的？” “再小他也是官儿啊！” “……” 泄密的危机，算是以杜云天主动背锅而结束了。 不管是纪行知，还是杜云天，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可世事就是无常，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就在宋文远他们几个吵吵闹闹地，准备去看刚种下没有多久的番薯的事情。 一骑快马，朝着石头寨飞奔而来。 “千户，千户大人，大事不好了！” 马上的人见到刚从寨门出来的杜云天，还没有来得及下马，就在马上大喊报信。 “什么大事儿不好？陈老七，你在这里瞎嚷嚷什么？是天塌下来了，还是倭寇打来了？” 杜云天刚刚从告密风波缓过神来，就听到手下人喊大事不好，整个人都不好了。 “都不是！” 陈老七从马上下来，看了看宋文远等人，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看什么看，这些都是自己人，你有什么事情就赶紧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千户，指挥使大人来了！” 陈老七苦笑着说道。 “指挥使？什么指挥使？那个指挥使？” “还能是那个指挥使啊？咱们安东卫指挥使左迎光左将军！” “左将军？他来咱们石头寨干什么？咱们石头寨虽然是安东卫所属，但是这两年来，他们可从来都没有管过我们石头寨的死活，怎么现在突然想起了，跑我们石头寨来了？” “这个……属下也不是很清楚啊，不过，左将军指明了要见千户大人你，还有……” “还有什么？你说啊。” “还有就是，指挥使大人带了不少人，他们想要让我们把海边的那艘大船交给安东卫。” “什么意思？原来他们是来咱们的地盘抢东西的啊？” 杜云天黑着脸道：“这群家伙，还真不是东西，以前我们石头寨吃不上饭，去安东卫要钱粮的时候，他们可是一粒粮食都不愿意给啊。 怎么现在，来我们石头寨抢东西，却如此理直气壮了呢？ 那艘海船是我们石头寨的战利品，谁来要也不好使，你立马回寨子召集人手，去海边给我把那艘船守住了。 没有我的命令，不管是谁来，都不能让他们轻易地靠近我们的船，明白吗？” “可……可那是指挥使大人啊！” “指挥使又怎样？指挥使也是要讲朝廷的规矩的吧，他们总不能够随便地抢下面人的战利品吧？这事儿至少得有一个合理的说法才行吧！” 杜云天义正词严地说着，还有意无意地看了看旁边不远处的纪行知。 要是以前，安东卫指挥使来了，他肯定是不敢有任何反抗的。 可现在…… 有了这位大神在石头寨坐镇，他杜云天还怕谁？能怕谁呢？ 有大雍的太子在，只要理在石头寨这边，谁都不能把石头寨千户所怎样。 何况，刚刚不久前，他才给太子殿下背了锅。 “那……属下真去了？” “你怕什么？天塌下来有我这个千户顶着！” “……” 陈老七将信将疑地离开了，他去召集人手，保卫石头寨的战利品去了。 石头寨大门这边。 杜云天没有立刻去见安东卫的指挥使，而是跟着宋文远他们一道，来到了刚刚开坑不久的番薯地，查看番薯的长势。 这东西刚刚种下一天，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来。 所以宋文远只是简单的看了几眼，发现没有被破坏，就放心了。 “杜大哥，你怎么还跟着我们啊？刚刚你手下人不是说，你的上司指挥使大人来了吗？” ------------ 第28章 给条活路 “你这么把你的上官给晾在一边，是不是有些不太好？这要是让那位指挥使大人知道，以后你能有好果子吃吗？ 难道你就不怕他给你穿小鞋？” “怕？有什么好怕的？这些年，安东卫给我们石头寨穿的小鞋还少吗？” 一说到这事儿，杜云天就满脸的怨气：“宋兄弟你是不知道啊，我们石头寨虽然是安东卫所属，但是石头寨一直都不受安东卫的待见。 安东卫那些人，一直都看我们石头寨不顺眼，一直都是任由我们石头寨自生自灭。 这些年来，安东卫根本就没有给过我们石头寨任何的支持。 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带着手下的那帮人，跑那么远去干拦路打劫的活计了。 那都是被逼的啊！” “其实我有些想不明白的是，石头寨这么好的地理位置，背靠大山，面朝大海，人都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你们石头寨是有山有海，可以吃山吃海。 怎么会让你们给混成了这副样子呢？” 宋文远道：“这要是我，能有这么好的一个地盘，不说能够让石头寨的人，天天大鱼大肉，但是让他们吃饱穿暖，那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怎么到了你们这里，就变得这么艰难了呢？ 还得靠出门打劫，才能够过活。 你们这日子，过得还真是窝囊啊。” “是是，宋兄弟教训的是！宋兄弟，你是知道的，哥哥我是个粗人，从小就跟着皇上打天下，直到大雍建立之后，我因为战功，被提拔到了千户这个位置。 说实话吧，你哥哥我从来都没有做过这么大官，更加别说是什么当官的经验了。你说让我带兵打仗，杀蛮族，杀倭寇，那我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是你要让我，带着这石头寨一寨子数千口子的人，养活这几千的男女老幼，那真是太为难我了。 我也不会啊！ 种地吧，种地我不成，经营商业我肯定更加不成的。 石头寨这个地方，虽然很大，但是周围的土地都很贫瘠，根本就种不出多少粮食，也养不活我们石头寨这几千人。 至于说海边那一大片的滩涂地，那就更加不用说了。 根本就种不活粮食…… 靠我们自己不行，想要向安东卫要点儿支持，他们也爱答不理。 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呢？只能自己想办法了啊。” “所以……你就带着手下人去抢？” 吕蒙板着脸道：“杜千户，不是老夫说你，即便是你有千万个理由，你带着千户所的人出去抢，那都是不对的。” “是是，吕先生说得是！我知道错了，自从遇到你们之后，我就已经改邪归正了，我今天在此向你们保证，我们石头寨以后再也不会出去打劫了。” “你向我们保证没用，你要说到做到才行！” “……” “宋兄弟，你刚刚说，你要是石头寨的人，你肯定能够轻松地养活我们这一寨子的人，是不是真的？” 杜云天一脸期待地看着宋文远。 “我这个人不喜欢吹牛，也从来都不吹牛，我说我能够帮助你们养活自己，那肯定就能够帮助你们养活自己，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去吧！” “那你能不能给老哥我说说，我们要如何养活自己？” “很简单啊，我刚刚已经说了，你们背山靠海，不管是靠山，还是靠海，都能够养活自己。山中的资源多得是也就不说了，海中可是有着数之不尽的资源啊。” “山中我们知道，可以打猎采药，但是我们石头寨的人，打猎还行，可要是说到采药，我们这些人都是外行，根本就干不了。 至于说海里，除了可以捞一些不太好吃的鱼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能够……” “你懂什么？” 宋文远道：“海里的有很多种鱼，有不好吃的，但也有好吃的……再说了，你们觉得海里的鱼不好吃，那肯定是你们自己不会做。 其实海里的鱼不但好吃，而且营养也很丰富。 如果你们能够找到一个好的方法，在合适的时机，捕捞足够多的海鱼，还能够对海鱼进行一些初步的加工，然后把海里面的鱼，卖到大雍的各地去，以此挣到不少的钱，然后再用这些卖鱼的钱，来购买你们所需要的粮食和日常所用。 甚至……你们要是胆子够大，还可以在海边的滩涂地制盐，然后……” “什么？制盐？” 纪行知正听得津津有味，然后就发现，宋文远的思想有跑偏了，居然想要贩卖私盐：“宋兄，别说我没有提醒你，按照大雍律，贩卖私盐可是要杀头的！” “杀头？杀头又怎么啦？人家石头寨连饭都吃不起了，都快饿死了，难道还怕杀头吗？再说了，我们连……” “行了，行了，你给我打住吧！” 纪行知连忙打断了宋文远的话头道：“人家石头寨的人都是老实本分的百姓，你可不要坑了他们。既然你都说了，以的本事儿，随随便便就能够帮助石头寨的人吃饱穿暖。 那就应该有很多的选择。 既然有很多的选择，那你为什么偏偏要让石头寨选贩卖私盐这么一个危险的营生呢？ 我觉得你之前说的，想办法打渔，然后把打来的鱼卖到大雍各地去这个想法不错。只是，海边的鱼，想要卖到大雍各地去，首先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运送的问题。 以我的了解，海鱼可是不能够在陆地上的水中养活的。 难道，要让石头寨的人，把海水跟海鱼一起运到内陆去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能够挣到钱吗？” “谁说我们就一定要卖活鱼呢？活鱼难以保存，我们可以卖死鱼啊！” “死鱼？死鱼谁吃啊？再说了，鱼死了之后，也保存不了几天就臭了，怎么卖得出去？” “死鱼是保存不了多久，但是我们可以先给鱼做一道加工，先用盐腌制一番，然后再卖到内陆去，不就行了？” “腌制？怎么腌制？” 纪行知继续追问。 “很简单啊，就像是腌制腊肉一样。” ------------ 第29章 封侯非我愿 “这真的能行？” “当然能行！” “可就算是鱼能够腌制，那也需要大量的盐来腌制吧？大雍的盐可不便宜，你让石头寨的人用钱去买盐来腌制鱼，然后再卖出去挣钱。 这么一来，增加了腌制鱼的成本，还增加了卖盐的成本。 你确定，做这样的买卖，能够挣到钱？” 纪行知虽然是大雍的太子，但是他并不傻，既然现在的身份是商人，那他也是认认真真地对商人之事有过了解的。 “谁说我们要用钱买盐了？” 宋文远笑着反问。 “不用钱卖盐，你们上哪里去找盐来腌制咸鱼呢？” “刚刚我不是说了吗？石头寨海边的那些滩涂地，就是天然的制盐地，只要能够找准办法，我们完全可以自力更生，靠着海边的滩涂地，制造出足够多的盐来。” “贩卖私盐可是要杀头的！” “贩卖私盐是杀头的，但是我们石头寨制盐自己吃，不犯法吧？” “这……” “我们自己制盐，然后用自己的盐腌制咸鱼，再把咸鱼卖到内陆去。到时候，百姓从我们石头寨卖到的不单单是咸鱼，还有咸鱼上面的盐！” 宋文远笑着对杜云天道：“老杜，你来说说，如果是你的话，你会不会愿意买这样的咸鱼呢？这可是在吃上鱼肉的同时，还能够吃上盐！” “愿意，当然愿意！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宋兄弟你真的确定，这样做能行吗？” 杜云天道：“宋兄弟，你是知道的，我们千户所的人都是当兵的，他们除了打仗杀人之外，根本就没有别的本事。 如果是要让他们开船出海打渔的话，或许他们还勉强能够做到。 但是要让他们在海边制盐，那根本就不可能啊。 我们这石头寨中，根本就没有会制盐的，更别说是海盐了。” “你们不会，我会呀！” 宋文远指了指自己。 “你会？你居然会制盐？” 纪行知一脸震惊地看着宋文远，吕蒙和杜云天也都看向宋文远，一脸的震惊。 “多新鲜啊？会制盐就怎么啦？你们这惊讶地看着我干什么？我都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本人天众奇才，除了不懂的，我什么都懂。 区区制盐，小事而已。 只要我愿意，别说是制盐了，就连制糖，制酒，制药，不管是制什么，本人都是略懂！” “……” “你……还有什么你不懂吗？” “宋兄弟，你可真是天下奇才啊！哥哥我服了，这次我是真的服了，咱们石头寨，以后能否吃饱穿暖，就靠宋兄弟你了！ 你要真能够帮助我们石头寨，走出一条活路来，以后我们石头寨这几千人，都以宋兄弟你马首是瞻，你让我们往东我们绝不往西！” “不对呀，杜大哥，你这话我怎么好像听过？你都说过多少次了？” “咳咳，那个什么，宋兄弟，你哥哥我这次是真心的。” “那你以前都是假意了？” “……” 就在宋文远他们这边吵吵闹闹，聊得很嗨的时候。 一支数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着石头寨而来。 “我靠！这又是谁来了？” 宋文远指着不远处正在靠近的队伍，黑着脸道：“黄兄，我说什么来着，这安东卫就是个是非之地啊，这石头寨不能久留啊。 最近这石头寨，实在是太热闹了。 人是来了一波又一波。 再这样下去，迟早是会出大事儿的。 我觉得，我们还是离开这里为好！” “……” 纪行知提醒道：“宋兄，你刚刚还在兴致勃勃地给石头寨规划未来，让他们能够自力更生，养活自己，这计划都还没有开始实施，你怎么就开始打起了退堂鼓了呢？ 这可不是宋兄你的风格啊。 再说了，朝廷刚刚给你下了旨，皇上可是给了任务的，让你在石头寨好好地种植番薯。这番薯一天不种植成功，你就别想轻易地离开石头寨。 所以，你还是死了跑路这条心吧，老老实实地在石头寨种地多好啊。 只要你能够把番薯种植成功，到时候说不定皇上一高兴，就封你一个侯爵当当，你说多威风啊？” “封侯非我愿啊，我的理想，黄兄你又不是不知道？” “宋兄，现在不是你愿不愿的问题了，现在是你已经进入了大雍皇帝的眼中，既然皇上都给你下了圣旨了，你觉得你还能够跑得了吗？ 说不定这石头寨什么地方，就躲着一群羽林卫，现在正在盯着你呢！” “我……你，这羽林卫不是皇上的亲军吗？大雍朝廷有那么多的事情，需要他们去努力，他们总不至于跟我一个平民百姓较真儿吧？” “怎么就不至于了？” “……” 宋文远跟纪行知两人拌嘴的这工夫，那群人已经来到了石头寨跟前。 “你们是什么人？石头寨的千户呢？让他出来见我！” 一名威风凛凛的将军，骑在高头大马上，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来到了宋文远的跟前问话，那样子，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宋文远嘴一撇，不乐意跟这样的人说话，他转身看向了旁边，突然发现，刚刚还在自己身旁跟自己拌嘴的黄兄，现在已经消失踪影。 就连一直跟着黄兄的老吕，现在也不见了。 操，这两个家伙，真不靠谱。 每到关键时刻，总是会掉链子！ 宋文远内心吐槽，然后很是利索地把杜云山给卖了，他毫不犹豫地伸手指向了杜云山的方向。 杜云山本来想要跟着太子纪行知一起的，可随着宋文远这一指，他就像是被定身了一般。 只要硬生生地转过身来，扯着笑脸道： “左将军？指挥使大人，您真的是左指挥使大人吗？我不会是看花眼了吧？您老人家，怎么会来我们石头寨这种偏远地方呢？” “你是……杜云山？” 马上的左迎光微微地皱起了眉头，直到现在，他哪里还不明白，眼前这个家伙，就是在躲着自己啊。 见到自己到了，不主动上前迎接也就算了，居然还想要跑。 ------------ 第30章 别紧张 “回将军，属下正是石头寨的千户杜云山。” 杜云山向前凑了凑，一脸谄媚地笑着回答。 “你们千户所前几天，是不是在海边发现了一艘大海船？” “是！我们……” “把船交出来吧！” 左迎光根本就不想听杜云山说什么，他自顾自地继续道：“还有船上的人，是不是在你们石头寨，全都交出来。” “啊？指挥使大人，那艘海船是我们石头寨的人在海边发现的，按照规矩应该是由……” “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叫你交出来，你就交出来。” “那我们要是不愿意交出来呢？” “不愿意？” 左迎光冷笑一声道：“杜千户，你老老实实地待在石头寨做你们自己的事情不好吗？为什么要掺合安东卫的事情呢？ 有些事情，不是你们这个小小的石头寨能够随便沾染的，你明白吗？” “属下不明白！” 杜云天梗着脖子，不要退让，他也不能退让。 那艘船可是太子看重的东西，别说他不想随随便便地交给安东卫，即便是他想交出去也不敢啊。 得罪了安东卫，还有活的机会。 可要是得罪了太子，那可就…… “哼，既然你敬酒不吃想要吃罚酒，那就别怪本官不讲情面了！” 左迎光翻脸很快，直接对手下人吩咐道：“来人啊，石头寨千户杜云天，多次率领手下劫掠商旅，证据确凿，立刻捉拿回安东卫问罪！” 身后的那些安东卫的兵，听到左迎光的命令，直接提着刀冲了上来，要捉拿杜云天。 “我看你们谁敢！” 杜云天见左迎光直接翻脸，微微愣了一下，立刻就反应了过来，直接抽出了腰间的刀，一声大喝，准备反抗。 石头寨的人听到杜云天的喊声，一窝蜂地就拿着各种武器冲了出来。 就这样…… 以杜云天为首的石头寨的人，直接跟左迎光率领的数百安东卫形成了对峙。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想要造反吗？” 见到石头寨的人敢反抗，左迎光的脸色也变了。 要知道这里可是石头寨的地盘，真要打起来，就他领着的这数百人，还不一定能赢。 左迎光不敢冒这个险。 “谁？是谁想要造反？” 就在石头寨的人跟安东卫的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又一队不速之客恰好来到了石头寨。 人未到，声先至。 左迎光作为安东卫的指挥使，被手下人反抗，正在气头上，听到有人突然冒出来接自己的话，转头就想要骂人。 但是…… 当他转过头，看到身后来人的时候，脸上的神色突然就僵住了。 望着来人一步步地靠近，好半天之后，左迎光才反应过来，然后扯着笑脸道：“宁大人，你怎么来了？您来我们安东卫，为什么不提前给下官打声招呼呢？下官也好安排人迎接大人你啊！” “迎接什么的就算了，左大人，本官这次来安东卫，是有公务要处理的。” 宁泽成笑着道：“可是没有想到的是，我这刚来，就听到有人要造反？你们这安东卫，可是给了本官不少惊喜啊！” “咳咳，宁大人，您说笑了，安东卫有大雍朝廷的重兵驻守，怎么可能会有人敢在这里造反呢？” “嗯，我也觉得，就算是再蠢的人，也应该不会选择在安东卫造反！安东卫有左大人你亲自坐镇，还有上万的大雍精锐，在安东卫造反，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宁大人所言极是。” 左迎光扯着笑脸道：“不知宁大人大驾光临我们安东卫，是有何要事处理？如果有用得上我们安东卫的地方，大人您随便吩咐就是，我们一定全力以赴的支持。” “那我就先谢过左大人你了。” 宁泽成道：“其实我这次来安东卫，主要是听说安东卫这边发现了一艘不明来历的战舰，特来查明此事的。” “呃……宁大人，下官刚刚正在要求石头寨的人，把他们前几天发现的大海船给交出来。可是，他们好像并不是很愿意。” “左大人，既然都是为了船的事情，那就不劳你费心了，石头寨和那艘船的事情，接下来能不能交给我们羽林卫来处理？” “是是，既然宁大人你亲自来了，那属下就告退了！” 左迎光在见到宁泽成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今天的目的无法达成了。 所以，他也没有必要继续在石头寨纠缠。 在跟宁泽成告罪之后，直接带着手下人离开了。 来得快，去得更快。 “宁……宁大人？” 杜云天看着左迎光灰溜溜的离开，心里别提多解气了。 不过解气之后，他又开始紧张起来。 毕竟，眼前的这个家伙，可是大雍满朝文武都头痛的宁阎王啊。 他的出现，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宁阎王之所以被称为阎王，那是因为不管他出现在哪里，都会伴随着一场腥风血雨，会死人，死很多人。 “杜千户，别紧张！” 宁泽成笑了笑道：“我这次来，不是来查你们石头寨的，所以你没有什么好紧张的，放轻松……” “呃……” 不说这个还好，听到宁泽成说不是来查石头寨的，杜云天就更加紧张了。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人家早就知道石头寨的那些事情。 “杜千户，先带我去看看你们发现的那艘大船吧！” “是是，属下这就带大人你去！” …… 直到杜云天带着宁泽成等人离开，宋文远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那个宁大人，从一开始出现到离开，目光都没有落在宋文远的身上。 但是宋文远还是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宋兄，愣着干什么？” “刚刚安东卫的指挥使来了。” “人呢？” “走了！” “走了就走了呗，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紧张的不是安东卫的指挥使，而是后面来的一个宁大人，看那样子，好像比安东卫的指挥使都还要牛逼。 他一出现，还没有说两句话，那位之前牛逼轰轰的安东卫指挥使，就灰溜溜地跑了。” “宁大人？朝中又有哪位宁大人，能够让……” ------------ 第31章 倭寇来袭 深夜。 一艘船静悄悄地出现在石头寨的海边，然后又一艘船出现。 没多长时间，整个石头寨的海湾就被一艘艘船只填满。 随着一艘船靠岸，一群黑影缓缓地朝着搁浅在海边的那艘大海船围拢了过去。 片刻之后，激烈的喊杀声在海滩上响起。 “倭寇！倭寇上岸了！” “都起来！都快起来！” “……” 宋文远被喧闹声吵醒，睡眼惺忪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整个石头寨被火把点亮。 不管是男女老少，全都拿着趁手的武器，有些紧张地朝着石头寨的寨门口汇聚而去。 “怎么啦？出什么事儿了？” 纪行知的声音在宋文远的身后响起。 “具体出了什么事情，我暂时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刚才好像听到在喊倭寇上岸了。” 宋文远微微地皱了皱眉头。 他就知道，这石头寨待不得，这事情是一桩接一桩的来，根本就不给人喘气儿的。 “倭寇？” 纪行知道：“放心吧，宋兄，区区倭寇而已，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你要知道，这里可是我们大雍有名的几大防海卫之一，附近有着上万的大雍军队驻守，区区倭寇，就算是来再多，也不是安东卫的对手。 石头寨离着安东卫不远，只要能够抵挡住倭寇的前期攻势，安东卫那边的援军很快就会到来。 只要安东卫的援军一到，倭寇立马就会夹着尾巴逃跑。” “黄兄，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我现在担心不是倭寇啊！” 宋文远摇头。 “倭寇来袭，你不担心倭寇，你还担心什么？难道你担心石头寨的人抵挡不住倭寇？不应该啊，据我所知，倭寇上岸的数量并不多，一般就是几十人而已，即便是多的也就几百上千。石头寨的千户所有一千多卫军，再加上石头寨的数千军户，应该是能够……” “我担心的是安东卫。” 宋文远道：“你想想，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凑巧的事情，白日里安东卫的人刚刚来找石头寨讨要过那艘船，这晚上倭寇就出现了。 倭寇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择在今晚来袭击石头寨，这难道只是简单的一次倭寇袭击吗？”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安东卫跟倭寇有勾结不成？” 纪行知一脸惊讶。 “这还用我怀疑吗？黄兄，不管我的猜测对不对，我们今晚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安东卫那边要是真的指望不上。 你觉得依靠我们石头寨的这些人，能够拦住倭寇吗？” “这……” 纪行知迟疑道：“这个我还真不好说，直到现在，我们都还无法确定，倭寇为什么会上岸，我们更加不知道，这次倭寇来袭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是冲着海边那艘船来的！” “那艘大海船？你不是说那艘大海船是西方世界过来的吗？跟倭寇又有什么干系呢？” “我们不是一直都在猜想，那艘来自西方世界的战舰，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安东卫的海边吗？如果他们是跟海外的倭寇有联系，那就说得通了。 倭寇，安东卫，西方大海船。 从今日安东卫的指挥使，那么坚持要石头寨交出那艘大海船来看，安东卫那边，一定是知道点儿什么，甚至不排除安东卫跟那艘船出现在这里，有很大的干系。” “你是怀疑安东卫跟倭寇和西方世界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纪行知的眉头越皱越紧，他有些开始相信宋文远的猜想了。 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石头寨就危险了。 “应该是有的，只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 “如果真如你所说的一般，那石头寨不就危险了？哎呀，糟了，那艘船还在海边呢，如果真如你才的，倭寇跟他们有勾结。 那这次倭寇的出现，肯定是冲着那艘船去的。 怎么办？海边的那艘大海船，这下应该是保不住了。” “急什么？那艘船之所以搁浅在海边，那是因为遭遇了风浪，出现了破损，一时半会儿，根本就修不好。 现在就算是被倭寇给抢了，他们也没有办法把那艘船给开走。 我现在担心不是那艘船，反而是我们石头寨，倭寇明知道，他们现在无法把海边的船带走，为何要在这个时候上岸？ 如果他们只是冲着大海船来的，那我们还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可要是他们冲着石头寨来的，那我们可就危险了。 不过…… 不应该啊！ 图什么呢？ 倭寇真的跟安东卫有勾结，那他们应该清楚，现在上岸无法达成目的。而且，石头寨一个不受安东卫待见的千户所而已。 如果他们真想要对付石头寨的话，根本就不用等到现在啊，以前有大把的机会，可以把石头寨给平了。 别的不说，单单是今日安东卫那位指挥使说的那般，直接用石头寨打劫商旅的借口，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解决掉石头寨。 更何况，石头寨全身都是漏洞，对付起来根本就不难。 他们为何要拖到今日？” 宋文远想了半天都没有想明白，他一脸疑惑地问道： “黄兄，你说这石头寨，除了那艘大海船之外，还有什么是值得那些倭寇劳师动众的呢？” “这……会不会是我们从船上得到的那些番薯？那可是亩产千斤的粮食，如果要是让倭寇知道的话，他们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抢。” “有这种可能！” 宋文远一脸认真地点头，然后道：“如果倭寇真的是来抢番薯的话，那我们就真的麻烦了。黄兄，你说我们要是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跑？这个时候？你好意思跑吗？”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只是一个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即便是留下来，也帮不到什么忙，甚至还可能会成为石头寨的拖累。 所以，为了能够给石头寨减少一些负担，我主动地选择逃离，其实也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你说是吧？” “……” ------------ 第32章 再等等 “跑路你就别想了，现在石头寨的门口都已经堵满了人了，你从哪里跑？” 纪行知有些好笑地说道：“别说现在跑已经来不及了，很难出寨门，即便是有办法跑出了寨门，外面现在都是倭寇，你出去不是主动送死吗？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避开了倭寇，逃了出去，在这个时候，我们又能够跑哪里去呢？ 倭寇来袭，还有哪里比石头寨更安全的地方？” “安东卫啊，你刚才说了，安东卫有着上万的驻军，倭寇的胆子再大，也不敢去挑衅安东卫吧？” “你确定我们现在去安东卫会更安全？刚刚你还在猜测，说安东卫很可能跟倭寇有勾结，现在又主动地跑去安东卫，你这是要羊入虎口啊！” “……” 宋文远道：“跑看来是不成了，那我们就只能够靠自己了。对了，黄兄，你的那些护卫看起来挺厉害的样子，到底顶不顶事啊。 接下来，我们的安全，全靠你的那些护卫了。” “宋兄，我怎么从来没有发现，你这么怕死呢？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你之前不是一直嚷嚷着要舍生取义吗？ 怎么真到了这个时候了，你就……” “死也是有不同的死法的，有的死可以重于泰山，有的却是轻如鸿毛。我觉得与其这么窝窝囊囊地被倭寇给杀了，还不如留待有用之人，给这个世界多留下一点儿财富。” “比如？” “比如我们正在种的番薯啊！如果真能种植成功，至少能够让大雍少饿死一些人吧？” “放心吧，宋兄，别的不说，单单是因为番薯这事儿，大雍朝廷就不会这么轻易地让你死的。” “朝廷？安东卫离着南都虽然不远，但是也不近啊，等到朝廷那边收到倭寇袭击石头寨的消息的时候，我们的尸体怕是都已经凉透了。” “你忘了，白天那个把安东卫的指挥使吓退的人了？” “宁阎王？” 宋文远一拍大腿道：“我怎么把这个家伙给忘了呢？他们可是羽林卫啊。这帮羽林卫，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倭寇都已经摸到我们身边了，他们都还不知道！真是徒有其名啊！” “……” 纪行知嘴角抽了抽，想要反驳两句，但忍住了。 虽然他还不是很清楚，宁泽成作为羽林卫的指挥使，为何会出现在石头寨，但是他知道，宁泽成这次出京，一定是带着很重要的任务来的。 …… 离着石头寨不远的一处山头上。 “报……指挥使大人，倭寇已经上岸，正在猛攻那艘海船，我们是否要增援？” “等等，再等等！” 宁泽成看着不远处的海边，虽然无法看清楚具体的情况，但是能够听到依稀的喊杀声传来：“给安东卫那边的求援信，送出去了吗？” “回大人，给安东卫的求援信，在倭寇的船只出现在海边的第一时间就送过去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应该已经送到安东卫的军营了。” “再派人给他们送一次求援信！” 宁泽成道：“还有，接下来的时间，只要安东卫的援军不到，你们就每隔半个时辰，给我往安东卫送一次求援信，我倒要看看，这安东卫现在还是不是我们大雍的安东卫！” “这个……还是以石头寨的名义，向安东卫求援吗？” 手下人有些不太理解，明明用羽林卫的名义求援更好使，指挥使大人为何要用石头寨的名义求援呢？ 这安东卫谁不知道，石头寨一直都不受安东卫待见。 以石头寨的名义去向安东卫求援，安东卫那边会当回事儿吗？ “当然！” 宁泽成没有解释，而是转头问向手下的一个千户道：“温千户，之前让你召集我们羽林卫在的安东卫附近的人手，你都召集到了多少人？ 这一次我们的目标虽然是安东卫，但是这股突然出现的倭寇，我们也不能不管。 毕竟，我们是大雍朝廷的军队，不能看着倭寇上岸劫掠而不管……” “请指挥使大人放心，就这一股倭寇的数量来看，他也就数百人而已，应该不会对石头寨构成太大的威胁的。 您别看石头寨不受安东卫待见，但是石头寨的那些兵可是真正的大雍精锐边军，他们大多数都是从北境退下来，以前跟蛮族打的老兵，战力没有问题。” “你知道石头寨的实力，那你觉得安东卫那边会不知道石头寨的实力吗？如果安东卫知道石头寨的实力，那么今晚出现的这些倭寇，他们会不知道石头寨的实力吗？ 如果这些倭寇知道石头寨的实力，他们还是上岸了，还是杀向了石头寨，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呢？” “这……请恕属下愚钝！属下这一时半会儿，还真的不明白，这些倭寇到底想要干什么！” “是啊，你不明白！不单单是你不明白，说实话，本官现在也不明白！” “……” “既然不明白，我们就要想办法弄明白！” 宁泽成道：“所以，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的情况发生，我们暂时不能够轻举妄动，你们明白吗？” …… 安东城。 “快开城门！快开城门！倭寇在石头寨上岸了！大批倭寇正在围攻石头寨，还请安东卫各位大人尽快派兵增援！” “倭寇？” 倭寇这个词，在安东卫并不新鲜。 但是听说倭寇在安东卫的地界儿上岸，还主动去攻打石头寨那样易守难攻的千户所，安东卫的人还是第一次听到。 所以，在听到有人来求援，说倭寇上岸攻打石头寨。 安东卫的人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倭寇又不傻，怎么可能会主动攻打朝廷的卫所军呢？ 这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吃力不讨好的额事情，哪些倭寇会干？ 可即便是不相信，安东城里的大小官员们，还是凑在了一起，开始有模有样地谈论了起来。 有人对倭寇攻打石头寨的事情表示怀疑，建议先派出一个小队去石头寨确定一下情况，然后再做打算。 也有人觉得军情紧急，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应该第一时间派出大军增援石头寨。 ------------ 第33章 找番人聊聊 直到接二连三的求援信，递到安东卫。 安东卫的官员们才确定，这次石头寨可能真的出事儿了。 最后，众人达成共识，既然倭寇敢来，那就给倭寇一个狠狠的教训。 于是，由安东卫指挥使左迎光，亲率两千精锐，火速增援石头寨。 石头寨这边，倭寇来袭，石头寨的千户杜云天没有敢轻举妄动，带着卫所的人，紧守是石头寨，即便是海边的大海船遭遇到了倭寇的猛烈攻击，他也没有派人出去增援的意思。 因为在白天宁泽成出现，他带着宁泽成去见了那艘船之后，那艘船就已经转交给了羽林卫了。 作为石头寨的千户，杜云天虽然知道海边的那艘船重要，但是他的职责就是守好石头寨，他觉得跟那艘船比起来，石头寨数千人的性命更加重要。 更何况，在石头寨里面，还有一个大雍的太子。 太子的安危，容不得半点儿意外。 如果那艘船出了问题，石头寨最多也就是受到一些惩罚，得罪羽林卫。 可要是太子在石头寨出了问题，那整个石头寨怕是都要跟着陪葬。 所以…… 即便是外面的倭寇的攻势并不凶猛，杜云天的压力也非常的大。 在看到宋文远和纪行知的身影，出现在寨门的城楼上的时候，他的压力就更大了。 “宋兄弟，黄公子，你们怎么上来了？你们上来干什么啊？还不快回去！” 杜云天见到宋文远登上城楼还没有什么，可看到纪行知这个太子，出现在城口上，整个人都不好，三两步地冲了上去，不由分说地就要把他们给赶回寨里面去。 “杜大哥，我们也是听说倭寇来袭，有些担心石头寨的安危，所以就上来看看，你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 宋文远一边说着，一边伸长了脑袋往外面看，然后他就有些气急败坏地吼道：“这群倭寇，实在是太过分了，你们踩到我种的粮食了，你们知道吗？” “杜大哥，快，给你的手下下令，先攻击那些踩到我们粮食的倭寇！” “……” 杜云天道：“宋兄弟，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你的那些粮食啊，是粮食重要，还是命重要啊，倭寇突然来袭，我这边已经够乱的了，算老哥求求你们了，你们就不要跑来给我添乱了好不好？” “杜千户，外面的那些粮食有多重要，别人不清楚，你应该很清楚吧？” 纪行知听说那些倭寇破坏了，他们刚刚开垦出来的番薯地，也有些不淡定了：“虽然说命很重要，但是寨门外的那些粮食，对于我们大雍来说更加重要！” “你们……算了，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我就让手下人出去给那些倭寇点儿颜色看看，不过，你们得先保证，立刻回去！” “行，没问题！” 宋文远点头，然后说道：“外面的倭寇来了多少？我们石头寨到底有没有危险？” “放心吧，宋兄弟，我们石头寨有一个千户所的兵，还有数千的百姓，区区几百倭寇而已，如果不是担心石头寨的安危，我早就带着手下人冲出去了。” “安东卫那边呢？有给他们求援吗？” 宋文远继续道。 “放心，在倭寇出现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派人向安东卫求援了。” “那以杜大哥你的看法，安东卫那边的援军，大概什么时候能够抵达？” “安东卫到石头寨的路一直都很通畅，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不出两个时辰，安东卫的援军就会出现！最迟也不会超过三个时辰！” “两个时辰吗？我知道了。” 宋文远点了点头，然后拉着一头雾水的纪行知就离开了寨门口。 “宋兄，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关押那些番人的监牢看看。” “啊？去看他们番人？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有心思去看那些番人？倭寇都打到我们门口了，不想着怎么退敌也就算了，看什么番人啊？ 对了，宋兄，你之前制作的那些火药呢？还有没有，要不送一些给杜千户，给他们用来对付倭寇，应该能增添一些助力。” “这还用你提醒吗？早就给他们了。” 说到那些火药，宋文远就有些来气。 杜云天那个家伙，就像是一个土匪一般，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宋文远手里有一批火药的，硬是死磨硬泡把那些火药给抢走了。 搞得现在宋文远手里没有点儿防身利器，都没有多少安全感了。 “你怎么就想起了，要在这个时候，突然跑去看那群番人呢？之前你又不是没有看过？” “我之前是看过那些番人，但是那些家伙一个个嘴硬得很，跟他们说了半天，我的口水都说干了，都没有一个人搭理我。 所以我就没有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了。” “你觉得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他们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毕竟，那可是数万里之外的西方世界的番人，他们跟我们大雍的语言不通，怎么可能会听得懂你在说什么呢？” “也有这种可能！但是，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在跟我装傻！” “你怎么就确定，他们在装傻呢？” “如果以前只是怀疑的话，现在我已经确定，这些个番人肯定有问题，他们有事情瞒着我！” “你为什么这么想？” “很简单啊！不管是安东卫的人，还是现在出现的这股倭寇，他们的都是冲着那艘海边的大船来的。” “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去了，他们如果真的只是对那艘船感兴趣的话，根本就没有必要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他们完全可以在我们想办法修好了那艘船之后，再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来抢船。 可他们没有。 反而着急忙慌的，在船还没有修好的时候，就朝着石头寨冲上来了。 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 “之前我们不是谈论过吗？倭寇这次上岸的目的是什么呢？除了海边那艘船，石头寨还有什么能够吸引那些倭寇的呢？” ------------ 第34章 安东卫来了 “你的意思是说，倭寇这次是冲着我们关押的那群番人来的？” 纪行知一脸惊讶。 “很有可能！所以我得再去看看那些番人，想办法从他们嘴里找点儿东西出来。” 宋文远摩拳擦掌地来到了石头寨自建的监牢。 然后安排人，一个个的把那群番人带出来，宋文远带着纪行知单独在一个封闭的小房间里面，一个个地见那些番人。 忙活了很久，还是没有任何的收获。 “宋兄，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纪行知一头雾水地问：“你就让人这么一个个的把番人带过来，简单的问他们几句话，就算了，人家不愿意搭理你，你也不用点儿什么手段。 就你这审问的技巧，不是我说你，实在是太……”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应该对他们用刑？” 宋文远笑着问道。 “用不用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从他们口中得到消息，你得给他们上手段啊！” 纪行知道：“就这么问，你觉得他们会老老实实地回答你吗？” “我觉得他们不会！” “……” 纪行知觉得宋文远完全就是在做无用功，于是他好心提议道：“要不，还是让我的手下人来吧，其实我手下的护卫中，还是有些能手的。 如果他们试试，说不定有想象不到的效果呢？” “不用了。” “怎么就不用了呢？你真想要从这些番人嘴里得到想要的秘密，那你就要……” 纪行知想要帮忙，但是宋文远仍旧是我行我素。 每次有番人进来，宋文远就要跟这些个番人说一些纪行知听不懂的话。 直到所有的番人都被宋文远询问了一轮之后。 宋文远笑着点了两个人，让人把这两个人给带进了屋。 “我知道，你们两个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实话跟你们说吧，外面的倭寇已经打到石头寨的门口了，我想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够杀进来了。” 宋文远看着眼前的两人，一脸严肃地说道：“所以，我们大人决定，在倭寇杀进来之前，先把你们这些番人全都杀了。 以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反正留着你们，对我们石头寨也没有任何的好处。 还不如杀了算了！” “……？” 纪行知满脸问号地看向宋文远，杀了？把这些番人都杀了？ 我们时候决定，要把这些番人都杀了啊？ 还有倭寇？就凭那点儿倭寇，真的能够杀进来吗？ “都不说话是吧？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了，如果你们要是不能拿出一点儿有用的消息来，那我们就只能够把你们都杀了。” 宋文远一脸遗憾，然后挥了挥手，对候在外面的人吩咐道：“都拖出去杀了吧，记得拖远一点儿再杀，我这个人心善，见不得死人，更听不得……” “大人，大人，饶命啊！我说，我这就说……” 再被两个凶神恶煞的护卫，拖着往外面走的时候，两名番人之中的一人，再也扛不住了，自觉就怂了。 …… “指挥使大人，来了！” “什么来了？” “安东卫来了！” “好快！真没想到，他们会来得这么快！” 宁泽成蹙了蹙眉头道：“我有怀疑过，安东卫的人跟倭寇有勾结，因为这波倭寇出现得有些太巧了。 他们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在我出现在石头寨之后就出现了。 还有就是，那艘船。 安东卫的人，对那艘海船实在是太感兴趣了，为了拿到那艘船，连左迎光这种指挥使都亲自上阵了。 不简单啊。 可如果倭寇跟安东卫有勾结的话，倭寇来攻打石头寨，应该就是安东卫暗中指使的才对。 如果这次倭寇来袭，是安东卫指使，那安东卫为何会来援来呢？ 即便是他们为了掩人耳目，要来增援，也不用这么快啊，只要他们想要拖延，完全可以多等几个时辰再来。 但他们偏偏以最快的速度，来增援了石头寨！ 为什么呢？” “这……属下愚钝！没能看明白！” …… “千户大人，快看！援军，我们的援军到了！” 石头寨的城楼上，陈老七一脸兴奋地指着外面。 原本大家都以为，白天的时候，杜云天跟安东卫的指挥使有了过节，这次求援就算是安东卫会来，怕是也不会太快。 但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安东卫不但来了，而且还来得如此的神速。 “好，援军到了就好！” 望着朝石头寨冲杀而来的安东卫，杜云天也松了口气。 安东卫的两千大军一出现，石头寨外面的倭寇就一哄而散，直接就转身朝着海边逃了。 杜云天正准备带着人出城去追杀倭寇的时候，左迎光出现了。 还要求带兵入寨。 杜云天没有多想，直接就答应了。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左迎光带着安东卫的军队入寨之后，没有继续追赶倭寇的意思，反而直接抢夺了石头寨的防卫权。 “左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杜云天见到安东卫控制了石头寨，一脸愤怒地质问左迎光。 “什么意思？本官怀疑石头寨中，有跟倭寇勾结的奸细，所以要对石头寨进行彻底大搜查！” “你……” 杜云天道：“奸细？什么奸细？我们石头寨怎么可能会有倭寇的奸细？如果我们这里真有倭寇的奸细，倭寇怎么会跑来攻打我们石头寨呢？” “是啊，本官也很好奇，这倭寇又没有疯，他们怎么会突然跑来攻打石头寨呢？所以，本官此来，除了救援石头寨之外，还有个任务就是，要弄清楚倭寇这次袭击石头寨的目的！” 左迎光说完，不再理会杜云天的反对，也不理会石头寨人的怒火，直接对手下人吩咐道：“搜，给我狠狠地搜，就算是把石头寨给翻个遍，也要找出勾结倭寇的奸细来。” “是！” “遵命！” “……” 随着左迎光的一声令下，安东卫的人，一个个如狼似虎般地冲向了石头寨的各处，开始挨家挨户地搜查。 没过多久，他们就搜到了关押番人的牢狱。 ------------ 第35章 格杀勿论 “报……大人，前面发现一群来历不明的番人！” “好哇，杜千户，还说你们石头寨没有倭寇的奸细？这些出现在你们石头寨的番人是怎么回事？” 左迎光一脸冷笑地看向杜云天。 “左大人，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这些番人怎么会出现在石头寨，别人不知道，难道左大人你不知道吗？昨日白天，你不还跑来我们石头寨，想要海边的那艘大海船吗？ 难道你不知道，那艘船是番人的船吗？” 杜云天一脸气愤地反问。 他就知道，那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安东卫迟早会找石头寨的麻烦。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安东卫的动作会这么快，完全没有任何的掩饰，无所顾忌地给石头寨安了一个私通倭寇的罪名。 这个罪名要是落实了的话，别人就不说了，他杜云天这个石头寨的千户怕是罪责难逃了。 不过幸好。 大雍的太子在石头寨。 也幸好，安东卫的人还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我知道？对于你们石头寨的事情，本官一概不知！” 左迎光道：“杜千户，海船的事情是海船的事情，你们石头寨私藏跟倭寇勾结的番人，又是另一件事情。 你现在人赃并获，你还想要狡辩吗？ 来人啊，把石头寨千户所千户杜云天给本官拿下。 杜千户，本官劝你，不要反抗，本官这次可是带了两千精锐前来，真要动起手来，你们石头寨可讨不到好。 你总不想因为你一个人，把整个石头寨的数千人都连累了吧？” “你！” 杜云天气得牙痒痒，但是也拿左迎光没有办法。 现在能靠的就只有太子殿下了，可是太子殿下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那就说明太子不想直接露面来掺和石头寨的事情。 看来，自己接下来要受罪了。 “干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抓我们千户？” “谁说我们千户勾结倭寇了？那些番人是我们千户所在海边抓到的俘虏，怎么能够因为他们，就断定我们千户勾结倭寇呢？” “我看谁敢动我们千户，谁敢动我们千户，我们就跟他拼了。” “对，跟他拼了！” “……” 随着消息传开，原本在寨门口应付那些倭寇的人，全都朝着这边靠了过来。 越聚越多。 随着石头摘的人越聚越多，反抗的声音越来越激烈。 左迎光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他没有想到，石头寨的这些人会这么大胆，这么冥顽不灵，他都已经出口威胁了，居然一个个的还不知好歹，还敢反抗安东卫。 望着周围那些义愤填膺的石头寨的军户，左迎光的眼中闪过丝丝嗜血的冷光。 杜云天一直在观察着左迎光的反应，当他见到左迎光的眼神有些不太对，他就连忙站出来喊道：“各位，大家不要吵，左大人只是带我去安东卫问话，我们石头寨清清白白的，不怕他们查。 我也相信，大雍朝廷会给我们石头寨一个公道的。 你们都不要激动，快散了吧！” “那不行，杜千户你可是我们石头寨的恩人啊，要不是你，我们这些人可能都活不到今天，让我们听你的话，我们当然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让我们听安东卫的，那肯定不行。 当初我们石头寨的数千人，没有饭吃的时候，安东卫在哪里？ 我们向安东卫求助的时候，安东卫可给过我们石头寨一颗粮食，他们一粒粮食都没给我们，任由我们自生自灭也就算了。 现在我们石头寨遇袭，他们不想着去对付倭寇，反而来找我们石头寨的麻烦，天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啊！” “是啊，没错，把安东卫的人赶出石头寨，我们石头寨不欢迎安东卫的人！” “……” 人群又开始躁动起来。 “反了，你们这是反了是吧！” 左迎光气急败坏地说道：“既然你们石头寨反了，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我左迎光作为安东卫的指挥使，有责任维护一方太平。 来人啊……给我把石头寨的这些反贼都给拿下，要是有谁敢反抗，格杀勿论！” “你！左迎光！你怎么敢！” 杜云天一脸震惊地看着左迎光，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左迎光会下格杀勿论的命令。 这周围除了石头寨千户所的兵之外，大多数都是石头寨所属的军户啊，他们也是大雍的百姓。 安东卫作为大雍朝廷的地方卫军，居然直接对治下的百姓挥起了屠刀。 听到左迎光的命令，不但杜云天震惊了，就连周围那些刚刚还闹哄哄的石头寨的人也都震惊了，大家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格杀勿论？ 他怎么敢？ 安东卫怎么敢这么对石头寨？ 倭寇还没有走多远，安东卫就要对自己人动手了？ “住手！左迎光，你疯了吗？你这是要干什么！” 原本跟宋文远躲在一边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纪行知，也被左迎光给震惊了。 纪行知本来是不准备暴露自己的身份的，他也没有想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但是…… 他实在是忍不住，气势汹汹地就冲了上去，要找左迎光理论！ 可他这边还没有走几步，就被身后的宋文远给拖了回了人群，就连嘴巴都被宋文远给捂得紧紧的。 一连拖出一百多米远，纪行知才费力地挣脱开来。 “宋文远，你要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拉住我？” “我要干什么？黄兄，我倒是要问问你，你想要干什么？” 宋文远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说你一个商贾之子，你瞎掺和朝廷的事情干什么？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他个左迎光就是冲着石头寨来的，现在他手上有兵，完全占据了上风，而且还有足够的理由。 只要他愿意，他想要干什么都行。 你能够把它在怎么样呢？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 你冲上去能起什么作用？除了多搭进去一个人之外，不会有任何作用。” “我……难道我们就这么看着不管吗？” 纪行知嘴角抽了抽，缓了半天才说道。 “我们管不了，但自然会有人管啊！” ------------ 第36章 杀人灭口 “住手！” 就在左迎光准备对石头寨大开杀戒的时候，又一声住手传来。 原本满脸戾气的左迎光，听到又有人喊住手，顿时就怒了：“谁特么……宁大人？您不是已经……” “是啊！我不是已经回南都了吗？怎么会出现在石头寨呢？你说是吧？” 宁泽成在一队羽林卫的护卫下，来到了左迎光的面前：“左大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昨日我刚刚跟你说过，石头寨的事情由我们羽林卫来处理。 怎么？ 难道我这个羽林卫统领的话，现在在你们安东卫这么不算数了吗？ 你们这到底是不把我们羽林卫放在眼里，还是不把大雍朝廷放在眼里啊？” “咳咳……宁大人，误会啊，宁大人。下官昨天听完宁大人的话，就离开了石头寨了。这次来石头寨，是因为有倭寇袭击石头寨，下官是带兵来救援石头寨的。” 左迎光连忙解释。 在昨天见到宁泽成之后，他就派人一直在暗中盯着宁泽成。 安东卫的人，是亲眼见到宁泽成离开安东卫的。 正是因为确定了宁泽成已经离开，他才敢带着人来石头寨找麻烦的。 但是让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宁泽成没有走，不但没有走，而且还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在了石头寨。 左迎光一边解释，一边心中盘算着。 要不要把宁泽成连通石头寨的人全都给做掉。 一不作二不休，把知道内情的人全都杀了，到时候完全可以推到倭寇身上，反正现在那些倭寇还没有走远。 可看到宁泽成那一副平静的样子，左迎光就心中犯怵，毕竟宁阎王名声在外，只要是大雍官场的人，没有人不怕他的。 左迎光也不例外。 “左大人，你救援石头寨就是这么救援的吗？不带兵去追杀那些上岸的倭寇，反而带着兵冲进了石头寨，还要杀石头寨的人？” 宁泽成道：“你这到底是要救石头寨呢？还是想要杀人灭口啊？” “啊？杀人灭口？宁大人这话从何说起啊？下官为何要杀人灭口啊，再说了，下官刚刚只是吓唬吓唬他们而已，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真的对石头寨的人动手。 毕竟，这石头寨也是我们安东卫的下属，石头寨里面大多数都是老实本分的百姓，我们安东卫，作为大雍的防海卫，做的保境安民，怎么能随便打杀百姓呢？” “本官不管你是吓唬还是真的想要这么做，这都不重要，本官要告诉你的是，石头寨有我们羽林卫看着，谁都别想动！你明白吗？” “下官明白！” “既然明白，那还不带着你的人去追那些逃跑的倭寇？你们安东卫的职责，可是守护大雍的海疆的，现在倭寇在你们安东卫的地界儿上出现，这就是你们安东卫的失职！” “是是，下官一定把上岸的倭寇全都给赶走！” 左迎光扯着笑脸，连忙告退，然后带着手下的安东卫灰溜溜地离开了石头寨。 “宁大人，您来得实在是太及时了，要不是您，我们石头寨今天怕就完了！” 杜云天见到宁泽成三两句就把左迎光给打发走了，一脸兴奋地来到宁泽成面前拍马屁：“宁大人，你是我们石头寨数千人的救命恩人啊！” “什么救命恩人啊？不要说得这么严重。左迎光都已经说了，他刚刚只是吓唬你们而已，没有想要真把你们石头寨怎样！” “他那是见宁大人你来了才那么说，您要是不来的话，他肯定……” “行了，杜千户，你知道左大人为何要找你们石头寨的麻烦吗？” “当然知道啊，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因为为了那艘船……对了，还有船上的那些番人！” 杜云天道：“刚才左大人带人进来之后，就立马下令搜查石头寨，发现那些船上的番人之后，他就立马说我们石头寨勾结倭寇……” “明白了，为了你们石头寨的安全，你还是把那些番人交给我们羽林卫来处理吧！” “是是，说实话，那些个番人跟我们语言不通，留着他们也没有什么大用，既然宁大人你们羽林卫对那些番人感兴趣，那我们就把那些番人全都交给你们了。” 杜云天连忙点头，然后派人去把关押的那些番人带出来。 可很快，就有人来报：“不好了，千户大人，那些番人……他们……” “怎么啦？那些番人怎么啦？” “他们……死了！” “什么？什么死了？刚刚不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么快就死了呢？死了多少？” “全……全死了！” “怎么死的？” 杜云天的脸顿时就黑了，刚刚他还满口答应，要把那些番人全都交给羽林卫，现在一转眼那些番人就全都死了。 这让他怎么跟羽林卫交代？ 宁泽成会不会怀疑，他们因为不想把番人交出来，直接给灭口了呢？ “宁大人，你看这事儿……” 杜云天一脸苦笑地看向宁泽成，他想要解释，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刚才你说安东卫的人搜查了石头寨，他们有没有动过那些番人？” 宁泽成皱了皱眉头问道。 “对！安东卫！肯定是他们，肯定是他们干的！” 经过这么一提醒，杜云天立马就反应过来：“我就说嘛，左迎光为何这么急匆匆地跑来我们石头寨找麻烦，原来他就是冲着那些番人来的。 他就是来杀人灭口的！ 说什么我们石头寨勾结倭寇，我看是他们安东卫勾结倭寇才对。 宁大人，你看到了，那些番人在我们石头寨这么多天了，都没有出事，这安东卫的人一来，那些番人就全都死了，这事儿肯定跟安东卫脱不了干系。 下官还请你们羽林卫能够好好地查一查安东卫，说不定他们真的跟那些番人有勾结。” “行了，安东卫那边，我们羽林卫会去查的！” 宁泽成看了看杜云天道：“至于说你们石头寨，一定要做好你们该做的事情，尽快地把番薯种植出来。” ------------ 第37章 为了你好 “请宁大人放心，我们石头寨一定会配合宋大人，尽快地把番薯给种植成功的。” 杜云天拍着胸脯保证。 “希望你们能说到做到！” 宁泽成点了点头，然后直接带着人离开了石头寨。 “大人，刚才那么好的机会，我们为何不直接动手，把左迎光给拿下？” 走出石头寨，羽林卫的手下忍不住问宁泽成。 “拿下？凭我们这点人手，你确定我们能够那些左迎光吗？” 宁泽成笑着问道。 “这……我们虽然人少，但是石头寨里面不是还有一千多卫军吗？石头寨的兵身手都不错，加上我们带过来的数百羽林卫好手，真要动起手来，也不怕左迎光。” “我们是不怕，但是你们想过没有？太子殿下呢？太子殿下如今可是身在石头寨中，真要在石头寨里面打起来，到时候万一要是有个错漏，伤到了太子殿下，我们又该如何向陛下交代呢？” “呃……属下明白了。” 羽林卫的人这些天，一直都在盯着安东卫，寻找突破口对付安东卫。 这一次，左迎光主动跳出来，在石头寨犯了错。 本来羽林卫是可以借着这次机会，把左迎光给拿下的，这也将是一个大功劳。 不过…… 跟太子的安危比起来，再大的功劳都没用。 如果太子要是出了事儿，他们就算是立下再大的功劳，陛下也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在羽林卫的人可惜，没有能抓住机会，对左迎光动手的同时，安东卫那边，左迎光手下的人，也在问左迎光差不多的问题： “左大人，刚才那么好的机会，我们为什么直接动手，连同羽林卫一起，把石头寨的人全都给解决了。 只要把他们都给解决了，谁也怪不到我们安东卫头上。 最近这段时间以来，羽林卫的人一直都不太安分，他们一直都在找我们安东卫的麻烦，属下以为，这宁阎王这次来我们安东卫，有些来者不善啊。 与其让羽林卫来对付我们安东卫，还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把他们先给解决了再说……” “你懂什么！” 左迎光板着脸道：“你们以为我不想吗？我也想要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石头寨的人和羽林卫都给解决了。 可问题是，你们真的确定，凭借我们这点儿人，能够把整个石头寨的人，连同羽林卫的人全都给解决了吗？ 要是逃出去那么一两个人，你们知道有什么后果吗？” “能有什么后果？反正朝廷那边对吴将军越来越不信任，连带着我们这些安东卫的吴将军旧属，也越来越不受朝廷待见。 继续这样下去，朝廷迟早是会对我们安东卫下手的。 与其让朝廷来对付我们，还不如我们……” “虽然朝廷迟早会动我们安东卫，但是至少现在朝廷那边还没有直接对我们下手，只要我们安东卫跟朝廷的矛盾，还没有摆在明面上来，我们就要继续地忍下去。” “忍？我们为什么要忍啊？这里可是我们安东卫的地盘，他们羽林卫跑到我们安东卫的地盘上来，找我们安东卫的麻烦，还要让我们安东卫忍……” “人家羽林卫的人都能忍，你们怎么就不能忍了？” 左迎光道：“放心吧，不用忍多久，等到我们跟倭寇和番人的联盟谈成了，到时候我们安东卫就有了后路了。 到那个时候，我们就不用担心朝廷对付我们了。 就算是朝廷对我们安东卫动手，就算是我们到时候打不过朝廷派来的军队，我们也随时都可以退到海外去。 反正有倭寇和番人的配合，我们去到海外，也可以跟他们一样，随时找机会上岸回来。” “大人，我们真要去海外当海盗吗？” “怎么？刚才你们一个个的都还牛逼轰轰的要对羽林卫动手，怎么现在就怂了呢？都敢对羽林卫下杀手了，你们还怕出海做海盗？” 左迎光道：“你们也看到了，安东卫如此不受朝廷待见，我们安东卫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难过。 与其继续在安东卫受气，还不如跟着倭寇出海，在海外找个合适的岛屿做海盗，到时候我们想要什么，可以直接开着船上岸抢就是了。 那日子，不得比现在舒服多了？” “可是……当海盗怎么也没有当官军好听啊……” “行了，还是那句话，你们愿意跟着走的就跟着走，要是不愿意的人，我也不强求，到时候你们就留下来，自求多福吧！” “……” 石头寨。 经过一晚上的闹腾，在羽林卫的配合下，石头寨的人终于是把上岸的倭寇全都给解决了。 石头寨也再次恢复了安宁。 除了石头寨牢里面的数十名番人，被人给灭口之外。 唯一的损失就是，石头寨门口那块番薯地了。 所以，一大清早，宋文远就带着纪行知跑到寨门口的番薯地来松地来了。 “我说宋兄，你这一大清早的不睡觉，跑出来翻地干什么啊？这番薯我们不是刚刚才种下去没几天吗？ 你就这么急着要翻出来？你不是说，这东西要二三十天才能够发芽吗？” 纪行知一边笨拙地舞动着手中从寨里借出来的锄头，一边不停地对宋文远抱怨。 “你懂什么？我这还不是为了提高我们种的番薯的成功率？你也知道，这番薯我们刚刚种下去没有多久。 这就被那群倭寇给踩踏了，谁知道，这番薯会不会因为土被踩得太紧，吸收不到足够的养分。 如果吸收不到足够的养分，就肯定会影响到番薯的生长……” “行吧，算你说得有道理。但是你自己出来忙活不就行了，你怎么就偏要拉着我呢？” 纪行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干过农活，这些我根本就不会啊。” “以前不会，不等于以后都不会，你不会可以学啊，你不学怎么会呢？” 宋文远苦口婆心地说道：“黄兄，你也不要抱怨，我这还不是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 ------------ 第38章 安东卫的目标 “当然是为了你好，你知道这番薯要是种植成功了，会有多大的功劳吗？到时候我一个人，肯定是吃不下的。 所以啊，看在我们两个这么熟的份上，我就想很慷慨地分润一点儿功劳给你，到时候我要是受到朝廷的封赏，你不能少了黄兄你啊！” “你……行吧。” 纪行知感觉，自己好像把自己给坑了。 作为太子，他哪里需要什么功劳啊。 “对了，宋兄，你到底从那些番人口中得到了什么消息啊？” “没有得到什么消息啊，你怎么这么问我？” “没有得到什么消息，那你为什么要让人把那些番人都给灭口了呢？” “什么灭口？黄兄，我可是一个大大的好人，你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呢？我什么时候把番人给灭口了？那些番人可都是安东卫的人下的手，跟我又有什么干系？” “跟你没有干系？如果不是你的提醒，那些安东卫会那么顺利地找到那些番人，如果不是你，安东卫怎么可能会那么果断，直接就把那些番人全都给杀了。 要不是你拦着，安东卫对那些番人动手的话……” “行了行了，你这个人怎么一点儿眼力界儿都没有啊？” 宋文远道：“我都跟你说了，那些跟我没有任何干系，不管怎么说，那些番人都是安东卫亲自动手杀的，你别想赖在我的身上。” “我没有要说番人的事情，他们死不死跟我没有关系，我好奇的是，你到底是从那些番人口中得到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纪行知道：“左迎光可是为了那些番人，都差点儿不惜把整个石头寨都给灭口了。由此可见，那些番人身上一定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才对。”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秘密，也就是番人跟安东卫想要联盟一起干件大事儿而已。” 宋文远咂巴着嘴淡淡地说道。 “番人？安东卫？番人跟安东卫有勾结？” “这不明摆着的事情吗？有必要这么惊讶吗？” “这能不让人惊讶吗？安东卫诶，那可是大雍的防海卫，他们的职责就是防着海外的倭寇和番人的。 他们怎么能走到一起呢？还联盟？ 这事儿要是让朝廷知道，安东卫的人还有好果子吃吗？ 对了，干大事儿，你刚刚说，番人要跟安东卫一起干大事儿？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大事儿啊？”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大概就是，倭寇，番人还有安东卫，他们准备联合起来，里应外合，干一票大买卖，你听明白了吗？” “里应外合？你的意思是说，安东卫要跟倭寇和番人里应外合，劫掠我大雍的海防边境？” “我怎么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 宋文远道：“反正这安东卫看来是铁了心要造反了，这跟我们没有太大的干系。他们就算是想要造反，想要抢一个地方，那也应该是一个比较富庶的地区才对，根本就不可能是我们所在的石头寨。 就石头寨这穷得就只剩下石头了，除非是脑子出了问题，不然应该是没有人愿意来这里打劫的。 所以啊，你就放心吧，我们很安全！” “我……你……” 纪行知伸手指着宋文远，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一把丢下手里的锄头，然后就快步朝着守在不远处的护卫跑去了。 “你跑什么跑？这么激动干什么？他们又不是要去抢你家，你至于这么激动吗？咦？家？莫非这黄兄的家里很有钱，很可能会成为安东卫和倭寇打劫的目标？” 宋文远望着纪行知的背影，摇了摇头，没心没肺地说道：“算了，不管他们想要抢什么，我还是先把我的番薯种好吧，这可是我宋文远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真真正正的第一桶金啊。 这番薯要是真的种植成功了，那石头寨就可以摆脱粮食困局了。 到时候再加上捕鱼，晒盐……就能够挣到足够的钱。 然后，以石头寨为根基，去海上找个海岛，跟那些番人做海贸，有机会的话，也可以去抢一把那些番人和倭寇…… 嘿嘿！” 宋文远在美滋滋地规划未来的时候，纪行知已经火急火燎地带着手下的护卫，跑去找宁泽成去了。 “太子？太子殿下，你这么突然急着要找我，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吗？” 宁泽成见到纪行知，有些疑惑。 “宁大人，出大事儿了。” 纪行知道。 “出什么大事儿了？太子殿下，不要急，慢慢儿说！有我们羽林卫在，天塌不下来的！” “安东卫！安东卫要反了！” “这事儿啊？太子殿下请放心，我们羽林卫早就得到了消息，我一直派人盯着安东卫的一举一动，他们如果真要反的话，我们肯定会立刻得到消息。” 宁泽成道：“实不相瞒，太子殿下，我这次出京，是有带着陛下交代给的任务的，最重要的就是要解决掉安东卫的危机。 朝廷早就准备好应对安东卫造反了。 安东卫不反还好，他们要真的反了，周围的军队很快就会把安东卫给团团包围，所以，太子殿下你不用太过于担心，安东卫翻不起什么大浪的。” “我担心的不仅仅是安东卫，如果只是安东卫要反，就靠安东卫的那一万多人，对大雍构不成什么威胁，肯定很快就会被剿灭。 但我担心的话，我刚刚得到消息，安东卫的人跟海外的倭寇和番人有勾结。 他们计划里应外合，可能会有计划地劫掠大雍的沿海富庶地区。” “什么？里应外合？” 宁泽天道：“你的意思是，安东卫准备跟倭寇一起劫掠？” “没错。” “知道他们的目标是哪里吗？” “这个……我们不清楚！” 纪行知道：“宁大人，我这次来见你，就是想要告诉你这个消息，然后让你们羽林卫尽快地去弄清楚，安东卫和倭寇的目标到底是哪里。” “明白了，请太子殿下放心，我们羽林卫一定会尽快地摸清楚安东卫下手的目标。” ------------ 第39章 出盐了 “杜大哥，你说兄弟我对你如何？” “那当然是没得说啊！” “那我能够相信你吗？” 宋文远一脸严肃地对杜云天说道。 “这……宋兄弟，你这么严肃是想要干什么啊？你有些吓到我了，你知道吗？” 杜云天看到宋文远的样子，整个人都开始紧张起来：“你……你不会是又想要让我跟你一起造反吧？” “什么叫又？我几时有劝你跟我一起造反了？” “就上次，你拉着我跟我说，你很看好我们石头寨，说我们石头寨有野性，还说我们石头寨的人胆子大，有造反的基础……” “瞎说！我宋文远可是正儿八经的大雍官员，是堂堂的七品置农使，你说我要造反，这话即便是你信，别人能信吗？” “宋兄弟，只要你不找我造反，其他的，干什么都行！” “你……这可是你说的啊？” 宋文远指着杜云天道。 “当然，是我说的。说吧，宋兄弟，你又要找我替你干什么？” “杜大哥，你说错了，这次我找你，不是要你替我干什么，而是我要替你，替你们石头寨干点儿什么。” “什么意思？” 杜云天一脸疑惑道：“宋兄弟，你看，你这话把老哥我都给绕晕了，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你知道的，老哥我是个粗人，你真要有什么事儿，你就直说，就我们俩的关系，只要是我能够帮上忙的，我铁定帮你啊。” “就上次说的事情，上次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要替你们石头寨找条出路？” “什么出路？” “自给自足，丰衣足食！” “怎么搞？” “一个是种番薯，番薯现在已经种在地里了，只要能够成功，石头寨的粮食是不用再愁了，可吃的不愁了，钱呢？ 石头寨有钱吗？” “不瞒宋兄弟你说，我们石头寨穷啊，根本就没有什么钱！宋兄弟你真想要钱，其实可以找黄公子……” “放心吧，杜大哥，我不是想要找你们石头寨借钱，我的意思是说，我要帮助你们石头寨搞钱。” “怎么搞钱？” “晒盐啊！我们自己晒盐，然后偷偷地把盐拿出去卖！” “咳咳，宋兄弟，在大雍贩卖私盐可是属于重罪！要是让朝廷知道了，这是要杀头的。” “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让我们去卖盐？你这不是……” “在大雍卖私盐是重罪，那我们就不在大雍卖不就成了？” “不在大雍卖盐？那我们去哪里卖盐？” “看你说的，这天下很大，大雍只是天下的一部分而已，整个世界，除了大雍之外，还有很多的其他的势力存在。 远的就不说了，就在我们眼前，海外不是就有倭寇和番人吗？我们可以把我们制造出来的海盐，卖给那些倭寇和番人啊。” “啊？卖盐给倭寇和番人？” “怎么？难道不成吗？难道倭寇和番人不需要吃盐？” “这个……倭寇和番人肯定也是需要盐的，但是，他们是我们大雍的敌人，我们要是跟他们交易的话，那就是通倭，要是让朝廷知道了，也是杀头大罪啊。” “你……真是要被你给气死了，这也怕，那也怕，能成什么大事儿？” 宋文远道：“杜大哥，你就说，想不想要让石头寨的人都过上好日子？” “想，当然想！” “既然想，那就不要犹豫，按照我的计划做，要不了两年，石头寨就会成为大雍的海边最富有的一座城寨！” “我……” 杜云天迟疑了半天之后道：“宋兄弟，我们可是兄弟啊，你可不要坑我啊！你坑我没有问题，你可不要坑我们石头寨啊！” “杜大哥，你这是不相信我宋文远的人品啊！我跟你说这么多，都是为了你们石头寨好，我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死了一大堆的脑细胞，才给你们石头寨想出了这么好的出路出来，你不感激我就算了，你还怀疑我的用心！” “脑细胞？死了一堆？宋兄弟，你没事儿吧？” “没什么大事儿，但是我的心很受伤！” “咳咳，宋兄弟，你让我好好想想，明天，明天我给你一个确切的答复。” “好，明天就明天！” 第二天． 宋文远刚刚起床，杜云天就一脸讨好地笑着凑了上来。 “宋兄弟，昨天说的事情？” “怎么？想好了？” “对对对，想好了，我们决定了，跟着宋兄弟你干。” “真想好了？” “真想好了！” “想好了，那就找几个人跟我去海边看看吧，咱们先试试！” 接下来的几天里，宋文远带着杜云天，杜云天带着十几个石头寨的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开始在海边的滩涂上挖沟，常识性地构筑盐田。 然后开始试验晒盐。 等到感觉盐水的浓度差不多的时候，宋文远从周围找来了黄鱼茨，丢进卤水中，直到看到黄鱼茨漂浮在卤水上，确定盐度达标之后，他才让人用水瓢把卤水捞出，放在先前就准备好的岩板上面，开始在太阳下面暴晒。 忙活了好几天，才得到几斤苦涩的粗盐。 “盐？我们真的晒出盐来了！” 杜云天看着晒出现的青白色的晶体，一脸的兴奋，忍不住伸手抓了一点儿，就往嘴里送。 然后咂巴着嘴道：“咸的，有点儿苦，不过这真的是盐！宋兄弟，你太厉害了，你居然真的会用海水晒盐。 你真的带着我们用海水把盐给晒出来了。 以后我们石头寨就再也不会缺盐了，我们也不用再花钱去集市购买盐了。” “激动个什么劲儿？这还只是简单的粗盐而已，这种盐，根本就卖不出什么好价钱来，就算是拿出去卖，也挣不了多少钱。” 宋文远也尝了尝晒出来的盐，然后立刻就不满意的吐掉了。 不但咸还很苦涩，根本就不是合格的盐。 “那怎么办？其实吧，宋兄弟，你也不用太为难，你能够教我们晒出来盐，我们就已经很感激了，这粗盐虽然不是很好，但是我们也满足了。 至于说能不能卖个好价钱，其实不重要！” ------------ 第40章 他真是仙人 “谁说不重要了，我忙活这么久，不就是要挣钱吗？” 宋文远道：“把这些粗盐都给收好了，全都给我带回去，接下来，我要好好尝试一下，怎么给这些粗盐提纯。” 粗盐提纯的工艺，宋文远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大概知道，是跟豆腐有关。 既然是跟豆腐有关，那就先打豆腐来试试了。 “宋兄，我听说你真的把海盐给折腾出来了？” 宋文远刚回到石头寨，纪行知就靠了过来，一脸激动地说道：“厉害啊，宋兄，你不但会作诗，还会种地，不但会种地，就连制盐都会。 我还真好奇，有什么是宋兄你不会的吗？” “这有什么好奇的？生孩子我就不会！” 宋文远给了纪行知一个白眼。 “咳咳，宋兄，我不跟你开玩笑，我真的觉得你是个天下难得的奇才啊，你真的不想报效朝廷，用你的能力，替天下百姓做点儿事情吗？” “我现在不正在做吗？” “呃……这倒也是！” 纪行知点了点头，继续道：“宋兄，我已经知道，安东卫和倭寇的目的是哪里了！” “什么目标？” “你之前不是说了，安东卫要跟倭寇和番人里应外合，劫掠一个地方吗？现在我们已经有了眉目了。” “哦哦哦，知道了又怎样呢？” 宋文远道：“黄兄，不是我说你，你说一个商人之子，让你跟我制盐，好好计划一下挣钱的事情，你没有兴趣，反而对那什么安东卫的事情那么起劲儿，你这是图个什么呢？” “我就图个心安！” 纪行知道：“安东卫的事情，我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我一定是要弄清楚的，我不但要弄清楚，还把安东卫要造反的事情，直接上报给了羽林卫。” “你就瞎折腾吧！” 宋文远摇了摇头，对安东卫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他现在一心想要提纯海盐，然后好拿着精盐，去找那股倭寇做买卖。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想要对付倭寇，首先得先了解倭寇才行。 而要了解倭寇，最好的办法就是跟他们建立起商业上的往来。 用精盐去探路，先跟倭寇建立起关系。 然后等到番薯种植成功了，就可以用晒干的红薯干去跟倭寇交易，用番薯制成的粉条去跟倭寇交易。 甚至可以让倭寇去海外捕鱼，来跟石头寨换番薯干和番薯粉。 倭寇嘛，常年在海外飘着，最缺的一定是粮食了。 等到跟倭寇的交易稳定之后，慢慢儿地摸清倭寇的老巢。 到时候石头寨这边有钱有粮，还有足够的人手。 再想办法多制作点儿火药，如果能够炼制几支火枪就更好了。 加上海边那艘番人的战舰。 找一个合适的机会，石头寨就可以主动出击，找一个合适的目标，把一伙倭寇给干掉，抢了他们的地盘。 给石头寨在海外建立一个基地。 这就是宋文远的计划，他谁都没有说，反正说了也没有人会当回事儿。 宋文远把自己关在屋里又忙活了好几天，当他再次走出房门的时候，给等在外面的杜云天递上去了一碗纯白的精盐。 “尝尝！” “这……你真的把精盐做出来了？” 杜云天有些不敢置信地伸手蘸了一点儿盐，放进了自己嘴里，然后一脸享受地道：“好，好哇，真的是精盐。 宋兄弟，你真的是神了啊。 你到底是怎么办粗盐变成精盐的？” “秘密！” 宋文远一脸臭屁地回了两个字。 “呃……知道，我知道，这提纯精盐的本事，肯定是不可外传的秘术。” “屁！什么秘术！” 宋文远道：“这不是什么狗屁秘术，我不想随便说，只是因为这精盐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是我们石头寨的经济来源，不能有半点儿闪失。 所以，提纯精盐的技术，必须要掌控在少数的信得过的人手里才行。” “是，宋兄弟你说得有道理。” 杜云天连忙点头。 “所以……杜大哥，人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给我几个年轻聪明，而且又绝对忠诚于石头寨的人，到时候我会教他们提纯精盐。” “放心吧，宋兄弟，我立刻就去给你找人！” 杜云天听说宋文远愿意把提纯精盐的秘术教授给石头寨的人，立刻就一脸激动地跑去找人去了。 石头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手。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宋文远又忙着教授石头寨的人提纯精盐。 忙的是不可开交。 纪行知这边，除了时而关注安东卫那边的动静之外，就是偶尔到宋文远这边看看，见到宋文远把粗盐提纯成了精盐，他这个太子都一脸的震惊。 按照他的了解，精盐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做出来的。 如果真的能够把粗盐提纯成精盐的话，京城里面的精盐也就不用卖那么贵了。 可连大雍朝廷中那么多的制盐能手，都办不到的事情，宋文远却是做到了。 这能不让他惊讶吗？ “吕先生，你说这宋兄真的是天上下凡的谪仙人吗？他怎么好像真的是什么都懂啊？” 回到住处，纪行知忍不住对吕蒙吐槽道：“制作火药就算了，他现在连精盐都可以做出来，他还知道西方世界的事情，甚至懂那些番人的语言。 而且我看他说起经商来，也都头头是道。 这石头寨原本就是一群苦哈哈的军户，这些人除了打仗，什么都不会。 在我们来这里之前，他们为了吃饱，都得跑出数百里远的距离，跑去打劫商旅。可自从宋兄来了之后，这石头寨就变了。 不单单是石头寨的卫军变得更加有军队的样子了，就连石头寨的百姓们，都变得更加精神起来。 他们开始跟着宋兄去海边晒盐，甚至都开始主动开着船去海边打渔了。 刚刚我都看到有人，真的在开始尝试腌制咸鱼了。 有精盐，有咸鱼……还有亩产千斤的红薯。按照这么发展下去，要不了多久，石头寨就能够吃饱穿暖，像宋兄之前说的那样，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 第41章 找海盗交易 “老夫不得不承认，这小宋是有点儿能耐……但是，太子殿下，我们该回去了。” 吕蒙提醒道：“我们这次出京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再不回去，朝廷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我知道，先生，可我还是有点儿担心石头寨的安危，安东卫的人，实在是太嚣张了，他们跟倭寇勾结也就算了，居然敢联合倭寇来袭击石头寨，这次，要不是我们在石头寨的话，可能这石头寨的人，早就已经被安东卫的人给屠杀光了。” “安东卫的事情，现在有宁指挥使去应付，石头寨这边，宁指挥使也会有所照顾的，你根本就不用担心。 毕竟，陛下对石头寨的番薯可是有很大的期待的，为了能够让宋文远老老实实地种番薯，陛下都破格给宋文远封了官了。 其他不说，至少在宋文远种出番薯之前，这石头寨肯定是安全的。宁指挥使既然来了，他就不会让任何人破坏石头寨的番薯种植计划。” “道理我都知道，可我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先生，你说我们是不是可以按照原来的计划，带着宋兄回南都？” “不可能！陛下已经下旨，让宋文远在石头寨种植番薯了。也就是说，在番薯种植成功之前，宋文远是不能够随便离开石头寨的，他要是敢擅自离开石头寨，那就等于是抗旨。 怎么？难道殿下想要让宋文远抗旨？ 按照大雍朝廷的律法，抗旨不遵可是要杀头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番薯能否种植成功，对于大雍的重要性，太子殿下应该比老夫更加清楚，你作为大雍的太子，总不能因为自己的一些想法，就置朝廷的大局不顾吧？” “我……” “……” 宋文远刚刚从海边回来，就见到纪行知站在门口。 “黄兄，你找我有事？” “宋兄，我们要走了。” “走？去哪儿？” “回南都！” 纪行知道：“我们在石头寨逗留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家里面还有不少的事情，需要我回去处理。所以……” “理解，理解。” 宋文远道：“黄兄，你要回去就回去，没有必要搞得这么严肃，像是要生离死别一般，我们又不是永远见不着面了？ 石头寨离着南都并不远，不管是你，还是我，只要我们想要见对方，随时都可以相见的。 我这边……唉，说起来，本来是说好了，要跟着黄兄你一起去南都的，但是，计划没有变化快，谁也没有想到，这皇上不知道抽什么风，居然给我下旨封官，让我种什么番薯。 你说种番薯就种番薯吧，哪里不是种呢？ 他偏偏还要让我在石头寨种番薯。没办法，现在我已经被皇上的一道圣旨，给禁锢在石头寨了，在没有种出番薯之前，怕是很难离开这石头寨了。 不过，请黄兄放心，我这边只要把番薯种植出来，完成了皇上交代给我的任务之后，我就去南都找你，到时候我们共谋大事！” “……” 纪行知本来要跟宋文远分别，还有些伤感的，但是听到宋文远这么一本正经地跟他商量，以后要跟他共谋大事，他还真的有些无语。 半晌之后，他才努力地说道：“宋兄，你多保重！” “你也保重，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的，可以随时来找我，我这个人别的不行，可就是点子多……” 宋文远拍着胸脯保证。 虽然跟纪行知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很久，但是宋文远也真的是把纪行知当成了朋友了。 毕竟，人家那么有钱，还那么……有钱！ 多一个有钱的朋友，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纪行知和吕蒙走了。 在一群护卫的护送下，离开了石头寨。 石头寨的改变，并没有因为他们的离开而停止，反而更加的迅猛。 在宋文远的带领下，数千的石头寨人，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都加入了石头寨的建设计划中来。 没过多久，石头寨的晒盐和咸鱼产业就进入到了正轨。 原本用来防守敌人的石头寨的城楼之上，现在已经挂满了咸鱼。 宋文远走在城墙上，一边检查着工人们的工作，一边对身旁的杜云天道：“杜大哥，这么搞不行啊，我们石头寨制作咸鱼的速度，还是有些太慢了，产量有些太小了。 就这点儿产量，根本就无法供给大雍各地的需求……” “这……还少吗？” 杜云天看着城墙上密密麻麻的咸鱼，一脸不解地说道：“宋兄弟，够了，这些已经足够了，现在这些咸鱼，已经够我们石头寨的人吃很长时间了。 有了这些咸鱼储备，等到了冬季，我们石头寨的人，也再也不用肚子了，我也不用再带着他们去外面冒险抢东西了。” “杜大哥，我带着石头寨的人，晒盐腌制咸鱼，可不仅仅是为了让石头寨的人填饱肚子那么简单，我们还要利用我们石头寨的地理优势挣钱……挣大钱！” 宋文远道：“难道你忘了之前我是跟你怎么说的吗？” “说什么？” “我们的计划啊！” “什么计划？” “就是制盐做咸鱼，用盐去跟海外的海商和海盗们交易，让海盗给我们打鱼，我们把从海盗那里得到的鱼，再卖到大雍各个府县去。我们的目标就是，用全大雍的人，都吃上我们石头寨的咸鱼。” “这……宋兄弟，大雍很大，有数千万甚至是上亿的人，这么多的人，要是都吃我们是石头寨的鱼的话，不说多了，就算是一人吃一条鱼。 那我们得要制作多少的咸鱼啊？ 上亿条的鱼，就我们石头寨的这点儿人，上哪里去找那么多的鱼啊？ 再说了，海里也没有那么多鱼吧？” “你这是小看了大海的资源了，都跟你说了，海里面的资源，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可以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般。 就凭我们这点儿能力，就算是天天捞，年年捞，捞个几百上千年，都不一定能够把海里面的鱼给捞完。 所以你不用担心海里面的鱼会被捞完。” ------------ 第42章 不能耽误前程 “至于说人手，石头寨的人手少，我们可以从其他的地方招人来帮我们做工嘛。再说了，刚才我不是说了吗？可以找那些海盗帮我们打鱼啊。” 说到这里，宋文远问道：“对了，宋大哥，你知道海上的那些海盗，他们需要什么吗？” “海盗需要什么？” 杜云天伸手抓了抓脑袋道：“他们好像什么都需要，每次上岸的时候，什么都抢，没有他们不需要的东西。” “你还是没有明白，我们石头寨想要跟海盗做生意，那就需要知道他们的需求，海盗需要什么，我们就跟他们什么，然后我们再从海盗的手里，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这叫各取所需。” “咳咳，宋兄弟，我看事情，咱们是不是还需要好好考虑考虑？” “考虑？考虑什么？杜大哥，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你难道忘了，你之前跟我说，只要我能够带着石头寨的人走出一条出路来，你们就一切都听我的。 怎么现在到了关键时刻，你就想要退缩了呢？” “宋兄弟，你不要生气，我这不是想要退缩，我是怕……” “怕？真不明白，你有什么好怕的？” “能不怕吗？跟海盗做生意，那就相当于是勾结海盗，要是让朝廷知道了，可就麻烦了。” “杜大哥，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呢？你当初为了能够让石头寨过活，可是连带着他们出去打劫都不怕，怎么到了现在，我们正儿八经地做生意，你反而怕了呢？ 这有什么好怕的？ 做生意而已，我们是自由买卖，不偷不抢的，可比带着人出去打劫要高尚多了。 至于说朝廷？你还怕朝廷吗？” “我不是怕朝廷，也不是怕出事儿，只是担心，因为我们石头寨的事情，耽误了宋兄弟你的前程啊！” 杜云天一脸真诚。 “我的前程？我能有什么前程？我的前程，难道还比你们石头寨数千人的前程重要不成？” “我……宋兄弟，你可是大雍皇帝陛下亲自下旨封的安东卫置农使，说你是皇上看重的人都不为过啊。 你可是有大好的前程的，何必为了我们石头寨，耽误了自己的前程呢？ 其实你教给我们晒盐，带着我们制作咸鱼，已经帮了我们石头寨很大的忙了，至于说要带着我们石头寨发家致富，也不用冒险跟那些海盗做生意吧？” 作为安东卫所属的石头寨千户所的千户，杜云天跟海盗打的交道其实并不多。 那些海盗也不傻，知道石头寨千户所不好对付，何况石头寨是有名的穷，海盗也没有必要来抢石头寨。 可即便是跟海盗的仇怨不大，作为大雍的军人，还是防海卫的千户，杜云天在感情上，还是不能够接受跟自己的敌人合作。 即便是普通的商业上的往来，他也有些接受不了。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不想耽误了宋文远的前程。 别人不知道，杜云天可是非常清楚，宋文远的身后，不单单站着大雍的太子，还站着大雍的皇帝。 同时被大雍皇帝和大雍太子看重的人，这样的背景，再加上宋文远本身的能力，假以时日，肯定是能够步步高升，身居高位的。 在杜云天看来，宋文远的前途是一片光明。 不能因为石头寨的事情，让宋文远沾上了海盗。 一旦沾上了，那就是永远洗不清的污名。 “杜大哥，我好像听明白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跟那些经常上岸的海盗合作，是在助纣为虐，有跟那些海盗同流合污的嫌疑？ 甚至你会觉得，如果我们跟海盗经商，就相当于是在帮助海盗对付大雍？” 宋文远笑了笑道：“杜大哥，难道在你的眼中，小弟我就是这么没有道德，没有觉悟的人吗？我虽然说对大雍朝廷并不感冒，但是，我自认自己始终还是一个正直善良的大好青年的，我是有属于我自己的底线的，你明白吗？” “既然如此，那宋兄弟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们石头寨去跟那些海盗做生意呢？” “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宋文远道：“杜大哥，说句不谦虚的话，只要你们石头寨听我的，按照我的计划来不折不扣的执行。不出三年，石头寨一定会成为大雍海边最繁荣的地方。 到时候，石头寨对于海外的那些海盗来说，就是一块让他们垂涎欲滴的大肥肉。 不用猜，海盗们到时候肯定会把石头寨当成他们的目标。 杜大哥，你想想，如果到时候大量的海盗上岸，冲着石头寨来，就凭我们石头寨的这点儿实力，能够应付得了吗？” “石头寨应付不了，不是还有安东卫吗？” “安东卫？你还要指望安东卫？” 宋文远道：“到时候安东卫不落井下石也就算了，怎么可能会来帮石头寨？杜大哥，求人不如求己，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一切都要靠自己，只有靠自己才是最保险的。 所以，我们在让石头寨富裕起来的同时，还需要增强石头寨自身的实力。” “我懂，但是要增强石头寨的实力，跟那些海盗做生意，又有什么干系呢？” “跟海盗做生意，可以了解海上那些海盗的实力，我们甚至可以依靠跟他们的利益关系，来打一批，拉一批，对海上的海盗进行分化瓦解，逐个击破，有机会的话，我们还能够把石头寨的势力伸到海上去，在海外建立属于我们石头寨的海上基地。 当然，这些只是后话。 我之所以要坚持跟海盗交易，就是要利用那些海盗，需要我们需要的东西。 这个世界很大，海外的好东西，可不一定比我们大雍要少。” 宋文远道：“别的就不说了，番薯，你看到了，这种能够随随便便亩产千斤的粮食，对于我们大雍来说有多重要？ 还有那艘数百吨的大战船，还有船上的那些火炮。 那都是我们石头寨需要的东西……” ------------ 第43章 赚富人的钱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就是一个月时间过去了。 在宋文远跟杜云天谈了心之后，杜云天心中的顾虑消除。 按照宋文远的计划，石头寨的人开始有意地去跟海上的海盗势力接触，也常识性地把石头寨的精盐，卖给那些海盗。 从海盗手中，换取更多的海产品。 除了海鱼之外，石头寨还收购海草。 石头寨的人把海草收集回来，晒干之后磨成粉末状，然后再用宋文远给的秘方，进行一些加工。 就做成了味道鲜美的调味儿料来。 不管是做什么菜，稍微倒一些进去，就能够让菜肴的味道更加的鲜美。 “宋兄弟，你这个味精要真是不错，现在我们做饭，要是不放点儿这味精，就感觉没什么味儿了，饭菜吃着都没啥意思了。” 杜云天毫不吝啬对宋文远的夸奖。 “味精是做出来了，虽然没有达到我想要的效果，但也勉强算是能用。就是不知道，卖出去之后，市场上的反响会如何……” 宋文远问道：“杜大哥，你既然觉得这味精不错，那就你认为，我们的味精要是卖出去的话，应该卖多少钱一斤合适呢？” “这个……我还真说不好。” “大胆说！” “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我觉得吧，这味精其实跟食盐差不多，都是用来做菜的，也都是增添味道的……他们的价格应该也差不多才行。 现在大雍市面上的粗盐的价格，大概在五到十文钱一斤不等，如果按照食盐的价格来卖的话，我们可以给我们的味精定价在十文钱一斤。 毕竟，食盐到处都是卖的，但我们石头寨的味精可是独一份。按照宋兄弟你的说法就是，垄断的生意，那就应该多挣点儿。” “精盐呢？精盐的价格，现在达到多少了？” “差不多五十文左右！” “什么？才五十文？” 宋文远有些惊讶地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以前市面上的精盐的价格，不是都在六七十文吗？甚至有时候卖上百文都有。怎么现在才卖五十文呢？” “这还不是宋兄弟你的功劳！” 杜云天笑着道。 “我？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石头寨散出去的精盐，影响到了精盐的价格？” “是啊。” “怎么可能？我们石头寨一直都在控制出售精盐的量啊，怎么可能会影响到大雍的精盐市场的价格呢？这不应该啊，难道你们没有按照我的规定，偷偷往外面出售了大量的精盐不成？” “没有，肯定没有！我们石头寨的人，一直都是按照宋兄弟你制定的规矩办事，你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你让我们一天只能卖多少精盐，我们是一斤都不敢多卖！” “既然没有，那怎么会影响到精盐的价格呢？按理来说，就我们石头寨售出的这点儿精盐，对于整个大虞的食盐市场来说，应该只是九牛一毛才对！” “咳咳，宋兄弟，你可能有所不知，咱们大雍的有钱人，可能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多，能够吃得起精盐的人，也并不是很多。 普通百姓，怎么可能会拿能够买十斤粗盐的钱，去买一斤精盐来吃呢？ 精盐只有那些达官贵人，地方士绅才会买。 他们只是占少数，所以……” “呃……明白了！” 宋文远伸手按了按太阳穴，都是经验主义害死人。 “那……宋兄弟，你看我们这味精，到底该怎么卖？卖多少钱一斤？” 杜云天道：“一个月卖多少斤合适啊？” “味精的价格，肯定是要跟精盐相匹配才行的，甚至要比精盐的价格还要高才合理。毕竟，刚刚你也说了，这是我们石头寨独一家的生意。 而且，这些味精既然只有那些达官贵人才能够吃得起，那我们就不用跟他们客气，能够多挣他们一文钱，我们就不能少挣一文。反正有钱的钱，挣再多我们也不用心虚。 至于说一个月卖多少，那就需要看我们石头寨的产量的。 石头寨的产量高，我们就多卖一点儿，石头寨的产量低，我们就少卖一点儿。 当然，前提是能够有那么多人买才行。” 宋文远道：“杜大哥，你要明白，我们之所以人为地控制精盐的量，就是为了避免麻烦，毕竟，在大雍贩卖私盐是不合规矩的。 可味精就不同，大雍朝廷可没有一条律法规定，我们不能贩卖味精。” “有道理啊！” 杜云天笑着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大量出售味精，然后靠味精挣到大钱了？” “能不能挣到钱，现在还是未知数，先把我们的味精投放到市场上去看一看效果再说吧。” “好，那我马上就去安排，让人明日就把我们的味精拿到安东城去碰碰运气！” “不！” 宋文远道：“这一次我们的味精，不在安东城卖。” “啊？不在安东城卖，那我们去什么地方卖？” 杜云天问道。 “有钱人多的地方！” 宋文远道：“放眼整个大雍，哪里的有钱人最多？” “当然是南都啊！” “这不就对了！” “宋兄弟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把味精拿到南都去卖？可是，我们石头寨的这些人，一个个都是老实人，其实没几个去过南都，更别说是南都的了解。 我们都不了解南都，你让我们怎么去南都做生意呢？” “你们不行，不代表别人不行啊，我们在南都不是有合适的人选吗？” “合适的人选？谁？” “黄兄啊！” 宋文远道：“杜大哥，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健忘呢？黄兄这才离开多久，你就把他给忘了？” “黄……黄公子？宋兄弟，你的意思是说，要让黄公子去替我们在南都卖味精？” 杜云天一脸怪异地问道。 “怎么？难道不行吗？人家黄兄家里可是做大生意的，别的就不说了，你单单看他出门带着几十个彪悍的护卫，就应该知道，他们黄家的生意做得肯定不小。 有黄兄出马，我们的味精肯定能够很快地南都打开市场。” ------------ 第44章 让海盗替我们去抢 “等到南都的市场打开之后，大雍的其他府县根本就不用我们石头寨去努力，自然就有生意会主动上门。” 宋文远道：“到时候只要有人愿意跟我们合作，我们就在大雍的两都十三省，一个地方找一个代理商，让他们替我们把我们石头寨的货卖到各地去。” “真的会有人愿意跟我们合作吗？”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没有人会拒绝的。” “还要分钱给别人？那我们为什么不自己去卖呢？宋兄弟，我们石头寨有的是人手，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让石头寨的人……” “杜大哥，还是那句话，钱这个东西，一个人是挣不完的，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吃独食，味精的生意实在是太大，牵扯到的利益也很大。 仅仅是靠我们石头寨，是吃不下这么大的利益的。 如果我们硬要吃独食，下场只有一个。” “什么？” “把自己给撑死！” 宋文远道：“杜大哥，眼光你要放长远一点儿，现在我们石头寨一个月才挣多少银子？” “差不多有好几千两银子！” “现在只是几千两而已，就这么点儿利益，周围的大势力根本就看不上，更别说是朝中的大势力了。 所以他们才会任由我们发展。 可要是以后呢？等到我们的咸鱼大量地卖到各地，等到我们的味精卖得越来越红火，你觉得朝中的那些权贵会不眼红吗？” 宋文远道：“当朝中权贵们的注意力，放在味精的利益上的时候，他们很快就会看到石头寨，然后他们就会发现，石头寨只是安东卫下属的一个小小的千户所。 一个千户所，掌控着那么大的一笔利益。 就如同小孩子拿着黄金过闹市，你觉得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宋兄弟的意思是，他们会出手抢我们石头寨的味精？” 杜云天有些迟疑。 “出手抢我们的味精还好，我担心的是，他们会直接把我们石头寨都给连根拔起。” “这……宋兄弟，如果真是这么危险的话，那我们就别卖什么味精了，其实就现在这样子已经挺好了，我们石头寨只有几千人，一个月能有几千两的银子，已经够我们石头寨的人过活了，我们没有必要去冒险。” “瞧你这德性？” 宋文远道：“杜大哥，我们石头寨现在是很弱小，但是不等于我们以后会一直弱小啊，我不是让你去跟那些相熟的海盗势力打探了吗？ 有没有西方战船的消息？ 我们有没有机会，从那些番人手里面，买到几艘战舰？” “这个……宋兄弟，想要买那种战舰，怕是有些难度，听手下人从海盗那边得到的消息说，就算是那些番人，现在他们自己手里面，好像都没有几艘那种大的战舰。 据说被我们抢到的那艘搁浅的战船，就算是在番人那边，也已经是最顶级的战船了。 番人即便是有，也不会轻易地卖给别人的。他们只能自己使用。” “我明白了。” 宋文远点了点头，没有气馁，想了想说道：“既然买不到，那我们就换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杜云天有些惊讶地问道。 “抢！” “啊？抢？番人的战舰很厉害的，想要抢夺怕是有些难度。” “我知道有难度，但是既然我们能够抢到一艘番人的战舰，那就能够抢到第二艘！” “宋兄弟，我们之前之所以能够抢到那艘番人的战舰，那是因为，那艘战舰出了问题，搁浅了……” 杜云天提醒道：“况且，我们石头寨的势力，你是清楚的，虽然我们有一千多的精锐，但是我们石头寨的这些人，只能够说在陆地上打仗还行，真要让他们去海上，他们还真不一定是人家番人的对手。 毕竟，我们不是正儿八经的水军啊。” “我懂！” 宋文远道：“我又没有说，要让你带着石头寨的人去替我抢番人的战船，你不用这么激动。” “不用我们石头寨的人去抢，那你让谁去替我们抢番人的战船？” “还能是谁？当然是那些海盗啊！” “海……海盗？” 杜云天摇头道：“宋兄弟，不是我打击你，这是不可能的，那些海盗虽然跟我们有了交易，虽然有点儿相熟的关系了，但是海盗跟那些番人的关系，可比跟我们的关系好多了。 海盗已经跟番人有了多年的合作了，他们怎么可能会帮着我们石头寨，去对付他们的老熟人呢？所以，你这个想法有些不太现实。” “怎么就不现实了？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宋文远道：“我不相信，只要我们给的钱足够多，那些海盗肯定是会帮我们去抢番人的战舰的。” “如果说我们给钱，那些海盗还是不愿意去替我们抢番人的战舰呢？” “那只能说明，我们给的钱还不够！” “……” “杜大哥，依照你的看法，番人的战舰，大概能够值多少钱？” 宋文远没有管杜云天的想法如何，既然他已经想到了，要用钱去买通海盗对付那些番人，那接下来就要尽快地去实施。 “我们抢到的那艘战舰吗？” “嗯，你觉得我们抢到的那艘战舰，大概能够值多少银子？” “宋兄弟，那艘战舰到底值多少钱，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宁大人曾经跟我说过，他说如果我们大雍想要造那么一艘船的话，大概需要三万两银子。” “三万？这么便宜？” 宋文远有些惊讶。 “……” 杜云天一脸怪异地看了看宋文远，苦笑道：“宋兄弟，那可是三两万啊，三万两已经很多了，我们整个石头寨的钱，加起来都没有三万两，这还有宋兄弟你的帮助，让我们这个月挣了好几千两……这要以前，我们可能…… 三万两的银子，都够我们石头寨的人吃两年了。” “是这样吗？” 宋文远对于现在大雍的物价，还是没有太大的概念，他以前听到的懂不懂就是上百万。 ------------ 第45章 实力才是王道 听到了百万千万，现在突然听到几万两银子，就本能地觉得很少。 但是，经过杜云天这么一提醒，他又想起来，这是银子，不是铜钱。 按照大雍现在一两银子能够兑换千文铜钱来算的话，三万两银子就相当于是三千万钱了。 三千万？ 好像也不少了。 “是这样！宋兄弟，三万两银子很多了！” 杜云天一脸认真地说道。 “既然一艘战舰价值三万两，那你们就石头寨的名义，去海盗那里悬赏，谁要是能够给我们石头寨送一艘番人战船来，我们石头寨就奖励他们三万两白银！” 宋文远直接拍板，他可不管三万两银子多不多。 反正在他看来，三万两银子再多也没问题。 只要他给石头寨制定的发展计划能够一直顺利地进行下去，要不了多久就能够凑起三万两银子了。 “啊？宋兄弟，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没有跟你开玩笑，我也没有那个精力跟你开玩笑。” “可我们根本就没有三万两银子啊，如果那些海盗真的信了，他们真的给我们送来一艘战舰，我们上哪里去给他们拿三万两银子？” “石头寨现在能拿出多少银子来？” “最多五千！” 杜云天伸出手掌，然后补充道：“这些钱，我们还需要用来购置制作精盐和味精的材料，还有要给工人们工钱。 虽然都是自己人，但是大家忙前忙后，替我们石头寨做了一个月了，总不能让他们白忙活吧？ 再说了，这之前宋兄弟你可是亲口跟大家说过，要跟他们发工钱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有没有说，不给他们工钱？” 宋文远道：“工钱肯定是要给的，材料也肯定是要买的，至于说购买战舰的钱，又不是马上就要？ 海盗再厉害，他们也不可能想要抢番人的战舰，马上就可以抢到手吧？ 总得有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这是需要时间的。 我们石头寨虽然暂时没有那么多的钱，但是等到你派人把味精送到南都去，等黄兄那边帮我们把味精卖出去之后，我们不就有钱了吗？ 现在我们一个月，虽然只能够挣几千两银子。 但是下个月，有了味精的加入，我相信，我们一个月至少能够挣几万两银子。” “啊？几万两？宋兄弟，你确定我们一个月就能够挣几万两？” “看把你吓得，就几万两银子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们如果一直听我的，按照我给你们安排好的去做，明年这个时候，不说一个月能够挣几十万，挣个十万两银子一个月，肯定是轻轻松松的……” “一个月十万两银子，那一年不得上百万两银子啊？据我所知，整个安东卫上万人的军费开支，一年也才一百多万。 宋兄弟，你真的确定，就我们小小的石头寨，一年能够挣上百万吗？” “迟早的事！” 宋文远道：“不过，在挣到这么多钱之前，我们首先需要做的就是，提升我们石头寨的实力，财富是需要有足够的实力来匹配的。 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手中就算是有再多的钱，也是保不住的。 正因为这样，我才要让你派人去海盗那边悬赏，才要不惜代价购买番人的战舰！ 实力才是王道！” “我懂，我懂！宋兄弟为了我们石头寨可真是用心良苦啊！老哥我在这里……” “行了，行了，你就不要磨叽了，还是赶快去做正事儿吧！” 宋文远道：“接下来就两件事，一个是送一批味精去南都，让黄兄替我们在南都售卖，另一件事情，就是要去海盗那里悬赏购买番人的战舰。 两件事情双头并进，都不能落下。” “明白，海盗那边，我会让陈老七带人去跟海盗谈，至于说南都……为了保险起见，我亲自带人送我们石头寨的第一批味精去南都！” 杜云天道：“宋兄弟，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有没有什么话，要让我替你带给黄公子的？” “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至于说带话……” 宋文远说到这里，来到了寨门外的番薯地，看着已经冒出嫩绿枝叶的番薯，笑着说道：“如果见到黄兄，就跟他说，我们种的番薯已经长出枝叶来了，告诉他，如果想要亲眼看到番薯的种植，就尽快地来石头寨一趟吧！” “好，我一定把话带到。” 杜云天在石头寨待的时间也够长了。 如果是之前的话，他已经没有任何的念想了。 早就已经死了心，准备在石头寨了此残生了。 可是自从遇到了宋文远之后，他那沉寂的心，又开始跳动起来。 不仅仅是因为，宋文远的能力，给石头寨带来的新生，还有就是，认识了大雍的太子纪行知，甚至还见到了大雍的羽林卫的指挥使宁泽成宁阎王。 有了宋文远，有了大雍太子的这一层的关系。 杜云天的心活络了起来，他感觉自己还能再折腾一下。 所以，这一次，石头寨有了变化，也有了新的成绩，他就想要趁此机会，去拜见一下太子纪行知，即便是得不到什么好处，至少也能够在未来的大雍皇帝面前混一个脸熟。 第二天． 杜云天就带着人，押送着石头寨备好的货物，朝着南都而去。 与此同时，陈老七得到了密令，带着人上了船，去寻找海盗去了。 安东卫。 自从上次的冲突之后，左迎光一直没有放弃，一直都在寻找机会，想要找石头寨的麻烦。 所以他一直让人盯着石头寨。 可惜，石头寨那边像是突然消停了下来，杜云天也像是突然就聪明了起来，再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带着手下的人跑出去做兼职买卖。 这让左迎光一直都没有能够抓到石头寨的把柄。 左等右等当他听到手下回报说，杜云天带着人出动了。 左迎光兴奋异常：“杜云天，我还以为你学聪明了，以为你能够忍得住，但是没有想到，你还是没有忍住。 既然你在得罪了我之后，现在还敢带人出去，那就别怪我……” ------------ 第46章 找太子合作 当左迎光带着人，兴冲冲地跑去追赶杜云天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靠近杜云天的队伍，一支羽林卫就打着旗帜，明晃晃地从他们眼前过去了。 看到这支突然出现的羽林卫，左迎光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这是被羽林卫给盯上了。 没办法，只能放弃报复石头寨的想法，带着人灰溜溜地回去了。 杜云天并不知道，自己躲过了一劫。 他带着石头寨的商队，很快就抵达了南都，然后直接去见了太子纪行知。 大雍皇宫。 “这是石头寨自己提炼的私盐？” 大雍皇帝纪元昊伸手抓了一小把纪行知送上来的盐，一脸惊讶地问道。 “没错，这些就是石头寨自己做出来的盐，是精盐。” “这石头寨的人很厉害，他们做出来的精盐，比我们大雍的官盐看起来都要好不少。” “父皇，这都是宋文远的功劳，儿臣还未离开石头寨的时候，宋文远就开始带着石头寨的人在制盐，他说想要给石头寨的数千人找一条活路。 为了能让石头寨的人过得更好，他不单单教石头寨的人制盐，还让石头寨的人用盐腌制从海里面捕捞的鱼，原本鱼的保质期很短，从打捞起来开始，放不了多久就都死了臭了，想要买到内陆来，根本就不可能，而且海里面的鱼，又不能够在陆地上的淡水中存活……可腌制过的鱼就不一样了，腌制好的海鱼，挂在城楼上晾干制成咸鱼，就算是放几个月，甚至是一年都不会坏，虽然口味不如新鲜的鱼，但还是能吃。 如此一来，石头寨就能够把捕捞的海鱼，卖到大雍各地挣钱了。” “想法不错，石头寨自己制盐，然后再用自己的盐制把自己从海里捕捞的鱼腌制成咸鱼，然后再拿这些咸鱼来卖……原来按照大雍朝廷的律例，石头寨自己制的那是私盐，是不能够随便拿到市面上去卖的，海里面捕捞的海鱼，由于距离的限制，也能够卖到大雍的内陆地区……可宋文远就简单的这么一个办法，用自己制的盐腌制自己捕的海鱼，然后卖咸鱼，就把两个问题都解决了。 把不能卖的私盐和不能卖的海鱼凑在一起，居然让他变成了能够卖钱的咸鱼。 这小子还真有些脑子啊！” 大雍皇帝对宋文远的事情，可不是一无所知的。 恰恰相反，他对宋文远的了解，比纪行知想象中的要多。 自从发现宋文远这个奇怪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寄予厚望的太子身边的时候，大雍皇帝就对宋文远有了关注。 连纪行知都不知道，其实自己的父皇一直都有派人盯着宋文远的一举一动。 不然的话，就宋文远这样一个，有些才能，还天天把造反挂在嘴边上的人，大雍皇帝怎么可能会放心把他留在石头寨呢？ 还让他研究种植番薯。 “咳咳……宋文远这个人能力是不错，他不单单会制盐，还异想天开，用海里面的海草，加上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炼制出来了一种给菜肴提味的调料，宋文远还把这种调料命名为味精，儿臣试过了，这味精用来做菜真的很不错，能够给普通的菜肴增加不少的鲜味儿……” 纪行知说着，然后地上了一罐石头寨特制的味精：“父皇，这就是石头寨送给儿臣的味精，要不你尝尝看？” “嗯，朕会尝尝的……” 大雍皇帝纪元昊接过味精，顺手放在了御案之上，然后看着纪行知道：“太子，你今日进宫见朕，给宋文远和石头寨说了这么多的好话，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朕说啊？” “这个……父皇，儿臣是有一件事需要请示父皇。” “朕都说了多少次了？既然是大雍的太子，那就要有大雍太子的气度，说话做事不要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事就直说就行了。 你是大雍的太子，是朕的儿子，在朕面前如此小心翼翼的干什么，难道朕还会吃了你不成？” “呃……儿臣只是觉得，这件事情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不瞒父皇您说，这事情吧，他有些……他有些……” “你到底要说什么？” 大雍皇帝纪元昊作为大雍的开国之君，从一个普通的百姓，到现在的大雍的皇帝，经历了很多，做起事情来也是雷厉风行，杀伐果断，他这种人最看不惯的就是优柔寡断的人。 更看不惯自己的儿子，大雍的太子，大雍未来的继承人，在他面前表现得唯唯诺诺，根本就不像一个皇位继承者的样子。 所以，看到纪行知现在吞吞吐吐的样子，大雍皇帝的微微地皱起了眉头，语气也开始变得严厉了起来。 “父皇，事情是这样的话，这一次宋文远让石头寨的千户杜云天带着石头寨的特产来京城见儿臣，除了送这些东西给儿臣之外，还有就是，他们想要跟儿臣联手做生意。” “什么？这宋文远还真是异想天开，他要跟你联手做生意，难道他不知道你是谁吗？你堂堂大雍的太子，能跟他经商？这不是……我大雍从立国起就已经确定了商人的地位，士农工商，商人是最上不得台面的……农业才是我大雍朝廷的国本，而商业只能够算是末。 朕已然下旨，封宋文远为安东卫置农使，而且说得很清楚，让他在石头寨研究种植番薯，争取能够把他口中能够亩产千斤的番薯给种植出来。 他不老老实实地在石头寨种番薯，反而一心想要从商？ 难道他不知道，在大雍商是贱业吗？ 还有，他自己想要经商也就算了，居然还撺掇着想要让你这个大雍的太子，跟他一起去从事商业，这不是…… 朕真想要问问，朕给他的安东卫置农使这个官，他到底想不想要继续干了？ 堂堂大雍朝廷的七品官他不做，偏偏要去从商，难道挣钱就那么重要吗？” “父皇息怒！” 纪行知刚才之所以犹豫，他就是知道，自家父皇对商人的态度。 ------------ 第47章 没得商量 纪行知从一开始就知道，以自家父皇对商人的歧视态度，要让他知道了，宋文远撺掇着自己经商的话，肯定是会震怒的。 但是…… 就算是已经猜到了后果，纪行知也不得不说。 他想要支持宋文远，想要跟宋文远一起做事情，那就必须得提前得到自家父皇的准许才行，毕竟，他是大雍的太子。 没有大雍皇帝的背书，去跟宋文远做那些事情，可能会给自己留下很多的隐患。 甚至可能会影响到他这个太子跟自家父皇的感情。 要知道，宋文远可是一个想法有些危险的‘反贼’。 谁也不知道，就宋文远那样跳脱的人，到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纪行知不傻，他来找大雍皇帝，就是想要提前让大雍皇帝给自己背书。 只要得到大雍皇帝的准许，到时候不管宋文远那边闹出大多的事情来，都会有缓和的余地，不至于真的就让宋文远反了。 纪行知跟宋文远接触了一段时间，已经被宋文远的能力给折服，他非常欣赏宋文远这个年轻人的同时，还极度地渴望能够得到这个年轻人的支持。 所以，他才这么费力地帮宋文远，在大雍皇帝面前极力地替宋文远这个‘反贼’说好话。 至于说，不告诉大雍皇帝，自己偷偷地跟宋文远合作。 纪行知想都没有想过，以他对自家父皇的了解，在大雍不管他做任何的事情，都不可能避得开自家的父皇。 宁泽成率领的数万的皇家羽林卫可不是吃素的。 “父皇，儿臣以为，商人虽然有诸多不是，但是人是不分好坏的，商人之中有趋利的坏人，肯定也有心怀天下的好人。” 纪行知道：“要知道当初父皇夺天下的时候，不是也有很多的商人站出来出钱出粮支持父皇您夺天下吗？” “哼，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天下未定……” “父皇，宋文远带着石头寨的人经商，其实也是迫不得已的，您应该知道，在宋文远去到石头寨之前，石头寨的数千百姓，可是连饭都吃不上，为了能够让石头寨的人吃上饭，石头寨的千户杜云天，作为朝廷的卫所千户，不得不带着手下的人出去打劫。 在宋文远的帮助下，现在石头寨自己制盐，然后制作咸鱼和味精，可以用自己的努力，来养活自己，这不是很好吗？ 在儿臣看来，不管是种地，还是经商，只要是能够遵守大雍的律例，能够不破坏大雍安定的情况下，想办法养活自己，那都是可行的。” “哼，你这都是什么危险想法？你这出去走了一趟回来，怎么整个人都变了呢？真不知道，那个宋文远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父皇，儿臣觉得，宋文远有句话说得很对，有些事情做了才能够知道对错，在没有做之前，我们是不能够断定这件事情的结果的好坏的。” 纪行知道：“所以，儿臣今日请父皇给儿臣一个机会，也给宋文远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反正石头寨原本就已经那个样子了，就算是让他再怎么去折腾，也不可能会比让石头寨的千户所堕落成山匪更坏吧？” “石头寨那边，宋文远愿意怎么去折腾都行，但是，你不同，你是大雍的太子，作为大雍太子，你怎么能也跟他去瞎折腾呢？ 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朕如果跟满朝文武交代，怎么跟天下的百姓交代？” “父皇请放心，有儿臣看着，石头寨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纪行知信心十足地表示：“即便是石头寨真的有什么事情，有儿臣看着，也能及时发现及时制止啊。 父皇，石头寨可是有亩产千斤的粮食，那可是关系到大雍数千万的百姓的生计。 石头寨没有什么，对于大雍朝廷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可要是石头寨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肯定会影响到番薯的种植的，到时候……” “行了，既然你铁了心要去跟宋文远胡闹，那朕就给你一个机会，不过，有些事情要事先说清楚，朕不管你跟宋文远想要干什么，都得提前让朕知道。” “没问题，儿臣不管大事小事，一定在第一时间上报给父皇得知。” “还有就是，你们真要是闹出什么麻烦来，那就必须立刻停止，没得商量。” “是……” 纪行知见父皇这边松了口风，他心里面也松了口气。 在得到皇帝的默许之后，纪行知就开始帮助石头寨在南都造势。 …… 石头寨。 “那边那边……杜英俊，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做事要细心，你怎么就听不懂呢？你要是把你吃的心思，多花一点儿在这种地上面，我这番薯苗肯定早就长好了。” 宋文远正在带着小胖墩，也就是杜云天的儿子杜英俊给自己的番薯地施肥。 在石头寨杜云天这个千户，可以说是对宋文远言听计从啊，也没有任何的要求。 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让宋文远把自己的儿子杜英俊待在身边，好好地教导。 杜云天自觉自己是一个粗人，根本就教不好自己的儿子。 可宋文远就不同了，宋文远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不说天下事皆知吧，至少是知道一半的。 这样的老师，上哪里去找啊。 所以，很久以前，杜云天就惦记上了宋文远，想要把自己的儿子丢给宋文远。 至于说，宋文远会不会教书育人，那都不重要。 如果能够教导好，那当然是好的。 就算是没有教导好，有了这层师生的关系在，以后宋文远要是发达了，那自己的儿子肯定也是能够跟着沾光不少的。 杜云天心中的小算盘打得很响。 宋文远并不清楚，他还真以为，杜云天是看重他的学文了。 所以，在杜云天带着石头寨的商队离开石头寨之后，宋文远天天把杜英俊这个小胖子带在身边，不管是去干什么，都要让小胖子跟着。 小胖子也听话，只要是给他吃的，不管是叫他干什么，他都答应。 ------------ 第48章 疯言疯语 这样一来，宋文远就发现，自己好像多了一个听话的帮手。 于是，给番薯地施肥，浇水的重任就落在了小胖墩杜英俊的头上。 小胖墩一边忙活，还要一边听着宋文远的教训，刚开始他也没有反抗，可慢慢儿地习惯之后，他也知道顶嘴了。 “宋先生，你之前不是说了，长势很好的番薯藤，我们就不用施太多的肥吗？如果施肥太重，可能会抢了其他的番薯的营养，这可是会影响总体上的收成的。” “你小子，长本事了是吧？偷懒就偷懒，你还偷出理由来了！” “……” “这就是番薯吗？” 就在宋文远一门心思教训自己的弟子的时候，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多出来一个威严的老人。 “当然……不对呀，你是谁呀？你怎么知道这是番薯？” 宋文远很快反应过来，然后一脸警惕地看着来人。 “我是谁？我姓黄，你说我为什么会知道这是番薯？” 自称姓黄的老人，微微地笑了笑，然后认真地打量起宋文远来。 “姓黄？莫非你是黄兄的父亲？你是黄家的老爷子？” “没错，看来你小子还不傻。” “我……算了，看在黄兄的面子上，我暂时不跟你计较……可是，黄老爷子，你好好的南都不待，跑到我们这鸟不拉屎的石头寨来干什么呢？” 宋文远看着眼前的黄老爷子，仍旧没有放松警惕。 “你问我为什么突然跑到你石头寨来？我不来能行吗？” 黄老头道：“你都派石头寨的人给我家里面送了东西了，还要撺掇着我那个傻儿子，跟你合作经商……想要我们黄家跟你合作，我总得来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人吧？ 总得看看，你们在石头寨到底干什么吧？ 不亲自看看，我怎么放心让我们黄家跟你合作呢，你说是吧小宋？” “我说老黄啊，你这人做事儿也太小心了吧？不就是买点儿咸鱼和味精吗？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的话？就这点儿小生意，你还亲自跑到石头寨来，不至于，不至于…… 我跟你说，我宋文远跟黄兄可是生死之交，我就算是骗谁，也不能回骗黄兄啊。 跟你说实话吧，我让黄兄跟我们石头寨合作，那都是看在黄兄的面子上，想要送给你们黄家一场富贵。 不管是卖咸鱼，还是卖味精，那都相当于是给你们黄家送钱啊，这么好的事情，你们不感激也就算了，你居然还怀疑我的用心？你说你亏心不亏心啊？” “这么说起来，我还得要谢谢你，给了我们黄家这个发财的机会咯？” 老黄笑着说道。 “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谁叫我跟黄兄一见如故，谁叫我们是兄弟呢？这钱啊给谁赚都是赚，为什么不给跟我亲近的黄兄赚呢？ 你说是吧？” “你说得好像有些道理，但是你这一直说给我们黄家送钱，说你这点儿生意能够挣钱，听你这口气，好像能挣很多钱似的？ 小宋啊，你知不知道，我们黄家其实很有钱，些许小钱，我们根本就看不上。” “我知道啊。” “你知道？” 这下轮到老黄惊讶了，他一脸好奇地看着宋文远问道：“你怎么知道？难道我那傻儿子给你说的？” “这还要黄兄跟我说吗？我又不傻，单单是从黄兄出门的派头，我就大概能够猜到，你们黄家肯定是不简单的。 那马车雕金饰玉也就算了，出门还带着一个老账房也不说了，单单是后面跟着的那数十名护卫，就能够说明问题啊。” “护卫？我们黄家的护卫又怎么啦？” “怎么啦？普通人出门，能随随便便带着数十名护卫吗？普通的护卫，仅仅数十人，能够挡住一个千户所的进攻吗？” “嗯，好像有些道理！” 老黄点了点头，没有在这个事情上面，继续跟宋文远多说，只要宋文远不是真的知道他们黄家的真实身份就好。 他现在最好奇的就是，宋文远口气这么大，既然知道黄家很有钱，还说要给黄家送钱，说邀请黄家跟石头寨合作，是黄家占了大便宜。 那么，宋文远口中的生意，收益应该不会小。 “对了，小宋啊，你还没有说，你们石头寨的这些生意，到底能够挣多少钱呢？既然你都知道，我们黄家很有钱，那你怎么就肯定，你们石头寨这点儿小生意，能够让我们黄家感兴趣呢？” “怎么肯定？这还不简单。” 宋文远微微一笑，很是豪气地说道：“当然是因为我对自己的经商能力很自信啊，不是我吹，只要石头寨按照我的计划继续发展下去，不出三年，就我们石头寨一年的收益，不说能够跟大雍朝廷一年的税赋相当，但至少能够达到朝廷税赋的一成以上。” “什么？你说什么？我没有听说的话，你这是在拿石头寨的收入，跟整个大雍朝廷做比较？” “没错啊，你没有听错。” “小宋，你是不是疯了，这话你也说得出来？你算是想要骗我这个老头子，也不用说这种疯话吧？你知道大雍朝廷有多大吗？知道大雍有多少个石头寨这样的千户所吗？” 老黄听到宋文远的大话，脸色开始冷了下来。 原本来他石头寨，就是想要亲自看看宋文远这个被太子和吕蒙都说好的年轻人。 原本他觉得，年轻人有点儿狂妄其实也没有什么。 说明他有能力嘛。 自古以来，但凡是有点儿能力的人，哪个不狂啊？ 年轻人狂一点儿，他能够接受。 但是…… 你不能狂得没边儿了啊。 区区石头寨，一个小小的安东卫下属的海边千户所而已，居然狂到要跟整个大雍朝廷比了。 这还得了？ 如果不是疯了，谁能够说得出这样的大话来呢？ 宋文远的这番大话，让老黄对他的评价直接跌入了谷底。 要不是看在番薯的面子上，就宋文远这么吹牛，老黄肯定二话不说，直接就转身走人了，根本就不会继续跟他废话。 ------------ 第49章 吃饭问题 “我知道，我知道大雍朝廷有两京十三省，我也知道，大雍朝廷有成百上千过石头寨这样的小小的千户所。 我还知道，大雍朝廷有上亿的百姓，而石头寨却只有数千人。 不管怎么比，石头寨跟大雍朝廷都不是一个量级的，根本就没法做比较。” “你既然知道，那你还跟我说那样的疯话？就石头寨这种地方，别说要跟大雍朝廷的税收比较了，就算是他们能够自己养活自己，那就是谢天谢地了。” 老黄抬头看了看四周，这石头寨怎么说呢？ 四个字形容……荒山野岭。 放眼望去，根本就找不出一块儿，能够算得好的土地出来。 就这样的地方，要不是军事的需要，要不是石头寨的地理位置特殊，大雍朝廷根本就不会选择在这里设置一个千户所。 更不会选择在这里安置数千的军户。 “老黄你说得有道理，在我来之前，这石头寨是很难养活自己，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的石头寨，那就已经摆脱了饥饿。 石头寨的百姓，不说能够吃好，吃饱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宋文远道：“不过，现在石头寨的吃饭问题还是有点儿问题的。” “你也知道有问题？” 老黄撇了撇嘴。 “我当然知道啊，石头寨的人，现在一日三餐，基本上都是吃鱼，有时候吃点儿海带什么的，肉食太多，盐分摄入也太多，没有足够的主食碳水摄入，也没有足够的糖分摄入，这对身体健康还是有很大的影响的……” 宋文远道：“不过，这也不急，等不了多久，等我们把番薯给种出来之后，石头寨的人就可以暂时用番薯做主食了。 这样一来，不但能够增加碳水的摄入，而且还能够增加糖分的摄入，这就补足了石头寨的人缺少的营养，让他们变得更加的健康……” “……” 老黄听得有些迷糊，什么肉食盐他能够听清楚，但是后面的碳水糖分什么的，还有什么身体健康什么的，即便是他见多识广，也听得是云里雾里。 搞不清楚宋文远在说些什么。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听你的意思，好像这人想要健康，得吃不少的东西？” 老黄一脸好奇地询问。 “是啊，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宋文远道：“但是呢，这吃饱只是我们人类对食物的初级要求，在能够吃饱之后，我们就需要提升自己的要求，达到吃好的程度。” “吃好这个我懂啊，不会是大鱼大肉吗？” 老黄道：“人只要富裕之后，就会由俭入奢，开始安于享乐了。” “我说的吃好，跟你说的大鱼大肉安于享乐可不是一个意思。” 宋文远道：“只是简单的大鱼大肉，可不一定就是吃好。大鱼大肉的人的身体，也不一定就比粗茶淡饭的人的身体好。” “嗯，是这个道理。” 老黄点头，他就是崇尚简朴，看不惯下面的那些人铺张浪费，也看不惯自己的手下安于享乐。 “你的那什么碳水和糖，又是什么意思呢？” 老黄继续问道。 “碳水就是主要的粮食，也就是我们大雍的百姓最常食用的大米小麦等，而糖这个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大雍应该不会连糖都没有吧？” “大雍肯定是有糖的，也有人制糖售糖，但是不多。糖在大雍只是富有人才能够买得起的东西，普通的百姓，根本就吃不起。 所以我才好奇，如果按照你的说法，每个人都需要吃糖的话，那些穷苦百姓，他们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够吃到糖，那他们怎么就没有问题呢？” “我所说的糖分，不一定就非得吃糖才能够获取，我们吃主食，不管是大米还是小麦，都能够得到糖的。” 宋文远道：“简单的说就是，我们平常吃的很多的食物里面，都是存在着糖的，只是我们很难分辨出来而已。” “哦，明白了。那你刚才提到番薯，意思好像是说，这红薯里面的糖的成分很高？” 老黄点了点头，暂时没有去追究，宋文远说的这些的真实性。 他只是大概做一个了解，没有必要去追根究底。 “没错，如果你吃过番薯，你就懂了。” 宋文远笑着道。 “吃过，明白了，我就说，番薯为什么会是甜的呢？原来他里面是有糖的！” 老黄笑着说道。 他作为大雍的皇帝，当然是提前食用过番薯了。 当初从石头寨得到一些番薯，知道番薯能够大量种植，还能够食用的时候，他就忍不住亲自尝试过。 说实话，味道还不错。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时代，甜味儿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非常具有诱惑性的。 正因为亲自尝过，老黄才会在听说这番薯能够种植之后，下定决心给宋文远一个机会，让宋文远试着在石头寨种植番薯。 “番薯里面不但有大量的糖，而且还有大量的淀粉存在，番薯的用处可大了，我们可以用番薯连制糖，也可以用它来酿酒……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对于我们来说，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尽快地把番薯给种出来，只有成功地把番薯种出来了，我们才能够有机会对番薯进行再加工。 如果种不出来番薯的话，说再多都没有用。” “那你觉得，这番薯真的能够种植成功吗？” 老黄忍不住询问，他当然也知道，番薯种植成功对于大雍的好处。 什么制糖酿酒，对于他来说，其实并不重要。 番薯之于大雍，最重要的就是产量。 一种能够亩产千斤的粮食，如果推广开来，肯定能够养活更多的人，更快地把大雍推进盛世。 “能！肯定能！如果这点儿把握都没有，我何苦在这里浪费时间呢？” 宋文远那信心十足的样子，也给了老黄不少的底气。 “能种出来就好！只要你能够把这番薯种植成功，朝廷肯定是不会亏待你的！” 听到宋文远肯定的话，老黄忍不住许诺起给宋文远的奖赏来…… ------------ 第50章 可造之材 “朝廷不会亏待我？老黄，你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朝廷不会亏待我？我宋文远辛辛苦苦地在石头寨实验种植番薯，可不是为了什么朝廷的奖励。” 宋文远听得直摇头。 “不是为了朝廷的奖赏，又是为了什么呢？” 老黄笑着道：“难道你还真为了造大雍朝廷的反不成？” “造反又有何不可呢？” 宋文远道：“但是我种番薯，可不仅仅是为了造反。” “那你是为了什么？” “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我这个人以前其实没有什么追求，就想着要有一个普通的富贵，能够混吃等死就行了。 但是，有人不想让我好好地过日子，没有办法，我就只能够另辟蹊径了。” 宋文远道：“当然，有时候，在我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我还是愿意给天下百姓造点儿福祉的。” “听你这意思，你种番薯是为了让天下百姓？” “嗯，让天下百姓能吃饱。” “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有点儿志向嘛，在钻研造反之余，还能想想天下百姓。” “没错，我这个人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行了吧，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老黄道：“我看你这地的番薯已经长出了藤蔓来了，这东西还要多久能够开花结果啊？” “结果肯定是能够结果的，但是开花是不一定能开花的。” “什么意思？” “番薯的果实是长在地里的，跟你们的想象可能不一样，番薯能不能结果，产量能够有多大取决于施肥的多少和水分的提供……跟开花没有太大的关系。” 宋文远道：“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一定能听懂，你只需要知道，这番薯是长在土里的就行，等番薯成熟之后，我们从土里把番薯挖出来，就能够收获粮食。” “明白了，那我们需要多久能够看到你种出来的第一批番薯？” 老黄没有计较细节，他要的就是结果。 “现在你看到的这些番薯藤，还只是番薯的幼苗而已。” 宋文远道：“从理论上来说，这块地种的根本就不能算是红薯，我只是在这里培育番薯苗。” “幼苗？” “没错，等再多几天，这些幼苗长大一点儿，我们就可以开始种植红薯了。” “说了半天，你的意思是说，你忙活了一个月了，这红薯还没有开始种？” “是这个意思。” “那你这之前的一个月时间，都在忙活什么呢？” “育苗啊！没有幼苗，你让我怎么种植番薯？” 宋文远没好气地说道：“都跟你们说了，你们自己不懂，就不要瞎掺和，这番薯是新的粮食品种，哪里那么简单就能够种植成功的？如果不是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怎么种植番薯，即便是我把番薯放在你们眼前，你们都不一定能够把新的番薯给种出来！ 你还着急时间？ 我这已经是最快，最省时的了。 不出意外的话，几个月时间，就能够让你们见到收获。 要是让你们不知道的人瞎搞，说不定用几年时间，都不一定能成功。” “呃……咳咳……” 老黄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我是有些着急了。但是我不是针对你，而是看到现今天下还有很多的百姓都还在挨饿，我们手中有高产的粮食，能够解决他们的问题，可却不能够尽快地用起来，我看着有些着急啊！” “我懂，但是再着急也没有用。我也很着急，但是再着急，我们也得按照事物发展的规律来做事儿，番薯的种植，就是需要一个固定的生长周期才能够完成的，这不是因为我们的努力，就可以改变的。 我们现在能够做的，就只有等待，最多就是尽量地争取不好出错……” “行吧，番薯的事情，除了你我们都不懂，听你的就行了。别的我就不多说了，我就一个要求，那就是尽量地保证不出错，能够尽快地把番薯种植成功，然后推广出去，就能够救到更多的人。” “放心，我懂！” 宋文远指了指眼前的番薯地道：“你也看到了，为了能够让这番薯能够种植成功，我可是不管刮风下雨，雷打不动的天天都要来给这些番薯施肥浇水。” “宋先生，我忙完了！” 小胖子好不容易浇完了地，气喘吁吁地跑到宋文远的身旁复命。 “忙完了就回去休息吧，今天就到这里。” 宋文远道。 “不是，宋先生，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替你浇地，你给我讲故事？孙猴子的故事，我还没有听完呢，你怎么就……” “今日你先生我有事，咱们石头寨来了客人，我要招待客人，没有时间给你讲故事，改日吧！” “啊？又是改日？宋先生，你都欠了我三天的故事了。” “三天就三天，才欠你三天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宋文远义正词严地说道：“等我哪天有空了，我一天就能够把欠你的全都给补上，你不用担心。” “先生，这可是你说的，你说话可要算话了。” “放心，你先生我一向都是一言九鼎，怎么可能会骗你这个小孩子呢？” “行吧，我姑且信你一回。” 小胖墩看了看宋文远，又一脸好奇看了看宋文远旁边的老黄，然后转头朝着海边的方向跑了。 回去？ 肯定是不会回去的。 好不容易从寨子里出来，怎么能不趁机去海边野一把呢？ “这孩子是杜千户的儿子！” 宋文远看着小胖墩杜英俊远去的背影，笑着对一旁的老黄说道：“杜千户对我在石头寨的帮助很多，本来我还怪不好意思的，听到他主动地要求，要让我替他管教孩子，我就答应了下来。 你别看这小子看起来傻乎乎的，其实他聪明着呢。 这小子啊，就是典型的面带猪像心头敞亮的人。 我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才！” “……” 老黄听了半天，也不知道宋文远是在夸那个小胖子，还是在损人家小胖子。 “老黄，你跟我说实话，你这大老远地从南都跑到我们石头寨来，不会真的只是来看看番薯这么简单吧？” ------------ 第51章 谁说了算 “我这次来石头寨，主要就是来看番薯的，按照你的说话，这可是亩产千斤的粮食啊，真要是让你给种植成功了，那我们……” “是啊，真要种植成功了，那我们肯定能够发大财。” “……” 老黄黑着脸道：“难道在你的心中，除了挣钱以外，就没有更加重要的事情了吗？” “更加重要的事情？什么事情？” “天下，百姓……番薯这种高产的粮食，如果能够在大雍快速地推广起来，肯定能够解决大雍现在的吃饭问题。” “老黄，你想得有些太简单了。虽然我一直都在强调说，这番薯是高产的粮食，对大雍的百姓很重要。但是有时候好的东西，不一定就能够得到正常的推广的。”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即便是我们能够尽快地把番薯给种出来，这番薯也不一定会在大雍得到推广，到最后，获得实惠的也不一定就是大雍的百姓。” “为什么？” “这不很简单吗？番薯是一种新的粮食，推广的权力是掌控在谁的手中呢？” “朝廷？” 老黄道：“你不用担心，我们黄家在南都还是有些关系的，只要你能够顺利地把番薯种植出来，我们保证能够让朝廷大力地推广番薯，尽快地让全大雍的百姓，都能够种上番薯。” “我们姑且不说，有没有那么多的番薯种子，来让全大雍的百姓种植，即便是有，百姓们说了也不算的。” “百姓说了不算，朝廷说了能算吧？” “朝廷说了也不算。” “朝廷说了都不算，那谁说了算？” “当然是地方上的士绅啊！” 宋文远道：“看起来整个天下是大雍朝廷在掌控，但是真正掌控天下的人，是那群离着百姓最近的地方士绅，他们上面连接着大雍朝廷，在朝廷中有话语权，下面连接着最底层的劳苦大众，掌控着百姓的生死。 最重要的是，要种植番薯，需要的是土地。 而大雍绝大多数的土地，都掌控在那群地方士绅的手中。 要种什么，怎么去种，都是这些地方士绅说算的。所以我才说，没有地方士绅的同意，别说是大雍朝廷了，即便是的大雍皇帝站在我们这一边，坚定地去支持我们推广番薯，那也是没有任何的作用的。” “皇帝都不行？呵呵，你这话有些太……” 老黄听得直撇嘴。 作为大雍的皇帝，他对宋文远如此质疑自己的权威感到很是不爽。 “皇帝又怎么样？皇帝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他想要掌控天下，也是需要满朝的大臣们去替他做事儿的。 而朝廷中的大臣，需要把朝廷的事务在地方做好，那也是需要那些地方上的士绅的支持的。 士绅想要做好事情，又需要百姓们的支持。 所以，这是一环扣一环的。 而这里面最重要的环节，并不是站在权力最高位的皇上，而是手中掌控着权力，又数量庞大的，能够支撑起地方的士绅集团。” “你说得好像有些道理，但是按照你的说法，对大雍最重要的不是满朝的文武大臣，也不是那些劳苦的百姓，反而是那些鱼肉乡里的士绅？” “没错，你也不要不服，从古至今都是谁得到了士绅集团的支持，谁就能够得天下！” 宋文远道：“因为谁掌控了地方士绅，那么久相当于是控制了地方。”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想要顺利地推广番薯的种植，最重要的一环就是获得地方上的士绅们的支持？” 老黄的眉头皱成了川字。 作为曾经被地方士绅压榨过的人，老黄对地方上的那些士绅们的感官并不是很好。 “没可能的，想都别想！”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地方上的那些士绅，是不会帮助我们推广番薯的。” “为什么啊？番薯如果真能够亩产千斤的话，大量地种植番薯，能够让他们获得更多的粮食啊，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很有好处的啊，他们怎么会不支持呢？” 老黄一脸惊讶，在他看来，番薯真要是亩产千斤，对于种植者来说，就是能够提升数倍粮食产量的好事儿。 那些士绅又不傻，他们怎么可能会放着亩产千斤的粮食不种呢？ 难道他们不想得到更多的粮食吗？ “老黄，你只是一个商人，很是不太懂人性啊！” “人性？什么人性？” “有时候能够种出更多的粮食并不是什么好事儿，至少对于那些地方士绅来说，不算是什么好事儿。” “怎么可能？粮食多了，他们的收获就多了，为什么不是好事儿呢？” “粮食多了，对于天下百姓来说，或许是好事儿，但是对于那些士绅来说，就不一定是好事儿了，粮食一多，他们囤积的粮食就买不起好的价格了。 因为百姓就那么多，百姓需要的粮食也是有数的。 只要百姓能够吃饱了，就不需要更多的粮食。那么……多出来的那些粮食，又该怎么办呢？囤积在仓库里面发霉吗？ 番薯这种高产的粮食要真是推广到全天下，全天下的百姓都能够吃上饱饭了，那那些家里面有大量的田地的士绅们，他们的粮食卖给谁？ 粮食如果卖不出去，不能够转换价值，那么，对于他们来说，种植出再多的粮食又有什么用呢？” “这……” 老黄听得一脸震惊，他之前听到番薯能够亩产千斤，想到的就是能够尽快地把番薯推广开来，让全天下的百姓都吃饱饭，但是他从来没有想得这么仔细，也没有想过，如果全天下的百姓都能够吃饱饭了，对于那些占有大量田地的士绅来说，又有什么影响。 现在听宋文远这么一说，他才发现，推广番薯种植的事情，好像并没有他之前想象的那么简单。 老黄也是从底层一步步地爬上来的，他对于下面的事情，还是有所了解的。 他也不乏用最大的恶意去揣度那些地方上的士绅，他知道，地方上的那些士绅，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都干得出来。 ------------ 第52章 反其道而行之 远的就不说了。 就说眼前的宋文远吧，多能干的年轻人啊，还不是被地方上的士绅给逼得走投无路，都想要靠造反来反击了。 “那按照你的想法，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够把番薯的作用发挥到最大呢？” 直到现在，老黄才是真心诚意地想要向宋文远寻求办法。 带兵打仗，处理朝政，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的问题，就算是要杀人，他也是非常在行的。 但是…… 番薯推广这种事情，并不是简单的杀几个人，就能够解决问题的。 就像是宋文远之前的说的那样，想要让番薯尽快地得到推广，必须得得到广大的地方士绅的支持才行。 可番薯这种高产粮食的推广，对于地方上的士绅来说，好像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那么，他们为什么要帮助朝廷，来推广番薯呢？ “说起来很简单。” “听你的意思，你已经有了计划了？” “计划是有了，但是能不能成功，什么时候才能够达成效果，那就不是我能够确定的了，现在我们只能够说是，尽人事听天命。” “先把你的计划说来听听？” “我的计划很简单，那就是暂时主动推广番薯的种植。” “不推广？” “嗯，不但不主动推广，我们还要反其道而行之，要藏着掖着的，要做出一个把番薯藏起来自己种植的假象。” “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要问为什么，那我就只能够回答你，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我们要是主动地把番薯送出去，让那些掌控大量土地的士绅们去种植，他们不一定就会有兴趣，甚至他们不但不会按照我们的要求去做，反而会觉得我们有所图谋，想尽办法防着我们，跟我们对着干。 可相反的。 如果我们把番薯给藏起来，自己偷偷摸摸地种植，不给其他人种子，他们反而会对番薯更加感兴趣，他们会想尽办法来打探番薯的消息，甚至是想尽办法来偷番薯的种子回去尝试。 只要他们偷回去番薯，种植成功，发现了番薯的巨大产量之后，以那些士绅们的贪婪的性子，老黄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那还用说，他们要是发现了番薯能够亩产千斤，那他们不得尽最大的努力去种植番薯啊？” 老黄笑了起来，虽然宋文远说得很简单，但是他依然听明白宋文远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没错，只要有人开始偷偷地种植番薯了，我们就可以暗地里推波助澜，让其他的士绅知道，某某地方的某某人，因为种植番薯，赚了多少…… 到时候，全天下的士绅，都会被贪婪趋势，他们会争先恐后地开始抢着种植番薯。 如此一来，不用我们费太大的力气，就可以把番薯给推广出去。 这可比我们费心去求那些士绅种植番薯，要轻松多了。” “不用求人，还能够让他们主动地替我们办事儿，这是要轻松不少。” 老黄笑着点头。 然后话锋一转道：“不对呀，小宋，按照我对你的了解，你这个计划应该不至于这么简单才对啊。” “怎么啦？我这个计划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我从你的计划之中，没有看到我们自己的好处啊。” 老黄笑着道：“小宋，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可不是那种能够为了天下，放弃自己的利益的人，你这么辛辛苦苦地实验培育番薯种子，还想了这么多的办法来推广番薯。 难道就没有想要从这里面获得一些应有的好处吗？” “我还要什么好处？难道我做这些，就不能是为了大雍天下，为了能够让全天下的人吃个饱饭吗？” “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老黄笑着摇头。 “好吧，我承认，我是有那么稍微一点点儿的私心存在。” “我很好奇，按照你的计划，你又如何从这番薯的推广计划之中，去获取好处呢？” “这有什么好好奇的呢？想要得到好处，其实很简单啊。” 宋文远笑着道：“在最初的时候，我们可以大量地种植番薯，当番薯收获之后，我们就可以拿我们收获的番薯去高价售卖。 要知道，全天下就我们有番薯，我们想要用一个什么样的价格去出售番薯，就可以用一个什么样的价格去出售。” “那你打算卖什么价格？” “十文钱一斤，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宋文远想了想，随口说道。 “什么？十文钱一斤？亩产千斤的番薯，你居然要卖十文钱一斤？也就是说，你种一亩地的番薯，就能够挣至少十两银子？” 老黄一脸震惊地看着宋文远道：“你这心也太黑了吧！你知道现在大雍的上好的水田才多少钱一亩吗？ 二十两银子，也就是说，种两年的番薯的收益，就可以直接把地给买了！ 那也是上好的水田，要是就你们石头寨这种贫瘠的沙土，别说是二十两银子，怕是连十两银子一亩都没有人买！” “我知道。所以啊，老黄，这是我们发大财的良机啊！” 宋文远怂恿道：“按照现在安东卫的地价，就我们石头寨周围的这些贫瘠的沙地，一亩地的价格最多就是二两银子，如果买得足够多的话，一两银子都能够买到。 而一两银子买的地，我们种上番薯，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可以回本，甚至还可以多挣个几倍回来。 你知道这个收益是多少吗？百分之几百的收益啊。 资本论上面都说了，利润达到五成，就有人会铤而走险，当利润达到一倍的时候，有人就会践踏一切的律例，可要是利润达到三倍，他们就算是死都会毫无畏惧。 老黄，我们现在种番薯，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风险，收益就能够达到几倍了。 这么好的机会，那是千年难逢啊！ 只要你们听我的，全力以赴，抓住这次机会，那么我能够保证，你们黄家一定能够利用这次机会，直接把你们黄家提升好几个档次的地位。” ------------ 第53章 皇家也穷 “别的就不说了，单单是财富，保守估计，你们能够在三年之内，把你们黄家的财富翻十倍！” 宋文远道：“十倍啊，老黄，你知道十倍是什么概念吗？你仔细想想，如果让你们黄家的财富，能够在三年之内翻十倍，你们黄家能够在大雍达到什么样的高度？ 或许，你们黄家一不小心，就成了大雍的首富也尚未可知！” “你……” 老黄听宋文远越多越离谱，连忙打断道：“别说是让我们黄家的财富翻十倍了，你要是在三年之内，有本事让我们黄家的财富翻个一倍，我们黄家就力保你做大雍的户部尚书！” “让我做大雍的户部尚书？你是要让我去管大雍朝廷的财政啊？” 宋文远笑着道：“老黄，都说我会吹牛，没想到，你比我还会吹牛！这户部尚书可是朝廷有数的大官，是名副其实的朝中重臣，怎么可能是你们黄家随便能够决定的呢？ 别说你们只是黄家了，即便你们是皇家，也不可能随便地就决定了让谁去当户部尚书！” “你……算了，我不跟你争论这个，跟你争论也没用！” 老黄见宋文远一副不信的样子，本来是有些生气的，不过想想，也就多说。 他也就是心血来潮，随便说说而已。 谁叫宋文远这个家伙，牛皮吹得那么大呢？ 三年让皇家的财富翻十倍？ 他也不看看，这个黄家是哪个黄家。 要是有人真的能够让他们皇家的财富，能够在三年之内翻十倍的话，别说是户部尚书了，就算是直接让他当大雍的丞相，那也是可以考虑的。 “其他的就不多说了，我现在很好奇，你怎么就这么有信心，能够让我们黄家在三年之内，财富翻十倍？你到底是靠什么，让我们黄家的财富在三年之内翻十倍呢？ 难道就靠种番薯吗？” 老黄虽然不太相信宋文远的鬼话，但是他还是有些好奇。 毕竟，宋文远这话的诱惑性实在是太大了。 就算他是皇上，也经不起这样的诱惑啊。 皇家也穷啊。 特别是在大雍刚刚建立没有多少年，大雍朝廷的财富，在封赏了功臣之后，根本就没有多少的剩余了。 这些年，纪元昊这个大雍皇帝，那都是省吃俭用，能省则省，不该花的事坚决不花。 要不是没有足够多的钱，他也不会把以前跟他出生入死打天下的大雍军队，安排到地方卫所，让这些人自生自灭了。 朝廷是真的没钱啊。 根本就养不起数十万的军队。 只能够让那些士兵到下面去种地养活自己了。 可即便是这么省，朝廷仍旧还是缺钱。 就连北征漠北的百万两的军饷，都很难凑得出来。 这也是纪元昊最近想着要对大雍军方下手动大手术的原因。 一方面是因为，军方的那些人，有些人心浮动，开始不受朝廷的管教了。另一方面嘛，当然就是因为，军队太臃肿，给朝廷的财政压力太大，纪元昊这个大雍的皇帝，想要借着对付军方的人裁军。 从而减少一些朝廷的军费开支。 说来说去，都是钱闹的，如果不是大雍朝廷没有钱支付军饷，朝廷给军方的关系也不会闹得这么僵。 那些地方上的卫所军，也不会偷偷地跑出去打劫。 “没错，就靠种番薯！” 宋文远道：“老黄，你不要小看了这种番薯，刚刚我已经跟你说了，我们用一两银子买回来的荒地，然后让人稍微地开坑一下，就可以种上我们的番薯。 几个月之后，就可以收获千斤的番薯。 然后我们把收获的番薯，往大雍的各地那么一卖，就可以挣个几两银子回来。 算上买地的开支，再算上开垦荒地，种植番薯的人力物力消耗等等，我们至少能够挣到两倍的收益吧？ 也就是说，我们拿一两银子出来，要不了半年时间，就可以得到二两银子。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一口气拿出百万两银子来买地，然后都种上番薯，那我们就能够一口气挣两万两银子。” “那我们要是拿出千万两银子来呢？” “那就是至少两千万两的收益！” 宋文远道：“不过，老黄，千万两银子就算了，盘子太大风险太大，有些吓人，再说了，我们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拿得出这么多的银子出来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培育的番薯苗，也就这么一块地，就这点儿番薯苗，根本就种不了多少番薯。” “按照你的估计，这里的番薯能够种多少亩地？” 老黄好奇地问道。 “大概……最多几十亩地吧。” 宋文远道：“第一次种植番薯，保险起见，还是不要赌得太大，赌太大，输得也会太惨。我们这一季，先种二十亩试试，看看效果如何。 如果能够成功，那么，接下来的第二季，我们就可以大面积的种植了。 最重要的是，等我们第一季的二十亩番薯种出来，我们也就有了足够的番薯种子了。” “要等多久，才能够种第二季？” “番薯的生长周期，大概在三到六个月，环境不同，生长的周期就不同，不过最多也就半年时间，我们的第一季番薯就能够收获了。” “半年？既然还有半年时间，你都还不确定，你跟我说这么多干什么？还要投入百万两银子？” 老黄道：“你确定，百万两银子买的地，都能够种上番薯吗？买这么多的地，我们上哪里去找那么多的人来帮我们种植呢？” “人的问题，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早就想好了。” “想好了？你要从哪里去找那么多的人来帮你种番薯？” “流民啊！” 宋文远道：“现在朝廷洪涝灾害严重，很多百姓流离失所成为了流民，到时候我们只要让人沿途去流民多的地方稍微地宣传一下，就会有大量的流民向着我们汇聚而来。 而且啊，这些流民只要给他们足够的饭吃，他们就会老老实实地帮助我们种地，多好的劳动力啊……” ------------ 第54章 我有后路 “你如此明目张胆地收拢流民，难道就不怕出事儿吗？” 老黄黑着脸道：“要是让朝廷知道了，定你一个聚众谋反，你找谁说理去？” “谋反就谋反呗？” 宋文远道：“朝廷如果真要定我聚众谋反，那我就顺了他们的心意，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到时候受损失的是大雍朝廷，又不是我们。” “你……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老黄继续道。 “怕死！怎么可能不怕死！” “既然怕死，那你还口口声声地要造反。” “难道怕死就不做事儿了吗？再说了，是我要造反吗？是这个世道逼我造反啊！我也是逼不得已，再说了，即便是朝廷要定我一个聚众谋反的罪名，要杀我，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老黄，你是知道的，我们石头寨这里离着海近，就在海边。 我们不久前，还捡到一艘数百吨的大海船，只要我愿意，我随时都可以带着人乘船躲到海里面去。 到时候我带着人，拿着我们赚的钱，往海里的某个小岛一躲，朝廷根本就拿我没有任何的办法。 就凭大雍朝廷那点儿水军，根本就没有办法在海里面去找我们。 到时候，我们可以继续在海岛上面种植番薯，跟石头寨这边一样，制盐，腌制咸鱼，然后把我们的东西卖到大雍来……” “……” 老黄没有想到，宋文远这个家伙早就想好了退路了。 居然还想要跑到海外去，真是…… “行了，老黄，多的就不跟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懂。你就给我一个准信儿，你们黄家愿不愿意跟我合作一起种番薯吧？ 如果你们要是不愿意，我也要趁早去找另外的合作伙伴啊。” “我没有说不愿意啊，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那你们黄家准备投入多少钱？” “钱？我们黄家没有钱，也不准备投钱在种番薯上面。” “你们不投钱，我们拿什么买地种番薯呢？” “我们虽然没有钱，但是我们黄家有地啊，我们可以拿出一部分的土地出来种植番薯啊。” “呃……这，也不是不行。” 宋文远想了想道：“冒昧地问一句，你们黄家有多少土地？” “皇家的土地……我想想，大概有数十万顷吧！” “多少？你刚刚说你们黄家有多少土地？” 宋文远一脸震惊地追问道：“我刚刚是不是听错了？你好像说的是几十万顷，并不是几十万亩？” “是啊，是有几十万顷土地。” “咳咳，这个，老黄，我不是不相信，我只是想要确定一下，你真的知道一顷地是多少吗？” “我当然知道，一顷地有一百亩。” “你知道就好，你刚刚说你们黄家有数十万顷地，那就相当于是数千万亩地？数千万亩土地，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宋文远道：“普通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土地呢？你这不会是吹牛的吧？” “咳咳，我承认，我这话有吹牛的成分在里面。但是，我们黄家就算是没有数千万亩土地，可数百万亩还是拿得出来的。 再说了，你之前也说了，番薯的种植不需要太好的土地，就连山地都可以。 我们黄家的上好的田地不多，但是要加上山地的话，那就很多了。” “这样啊，如果你是把山地都加在里面的话，有上百万亩地，好像也有可能，但是……这么多的家族，你们黄家难道就不怕……” 宋文远道：“算了，那是你们黄家自己的事情。你们黄家既然有这么多的土地，那你们能够拿出多少的地出来种番薯呢？” “这个得看你有多少的番薯苗了。” 老黄一脸霸气地说道：“只要你能够提供得了足够的番薯苗，我们把皇家的土地都种上番薯都没有问题。 当然，前提是，等到半年之后，番薯收获的时候，真的如同你说的那般，能够达到亩产千斤。” “放心吧，番薯亩产千斤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要我们种植的方法没有问题，亩产只可能会多，不可能会少。” 跟宋文远聊了半天之后，纪元昊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石头寨。 这次来石头寨，他了解到了宋文远的能力，但也见识到了宋文远的狂。 “陛下，我们接下来是直接回南都，还是去安东卫看看？” 马车上，宁泽成小心翼翼地询问。 “安东卫就不去了，有你们羽林卫看着，朕很放心……我们还是直接回南都吧！” 纪元昊说完，沉默了片刻之后，问道： “老宁啊，你觉得这个宋文远如何？” “陛下指的是哪方面？人品还是能力？” “人品如何？能力又如何？” “臣跟宋文远的交流不多，准确地说还没有跟他说过话，只是远远地见过几面，当时从羽林卫那边得到的关于宋文远的情报并不少。 按照我们羽林卫得到的消息来看，这个宋文远能力是有的，当时人品嘛，还有待考证。” “呵呵……你就至少那小子能力还行，人品不行不就成了？还给朕饶这么大一个弯子！” 纪元昊笑了笑道：“虽然他人品不太好，喜欢吹牛，还动不动就想要造朝廷的反，但是他做事的能力还是不错，至少嘴上的功夫是不错的。 你是不知道啊，刚刚跟他一起聊着，听着他吹牛，朕都好几次差点儿相信了他的鬼话。” “臣很好奇，宋文远那小子到底给陛下说了什么，连陛下你都……” “那小子跟我说，只要我们全力以赴地跟他干，不出三年，就能够让我们皇家的财富翻十倍！” “啊？十倍？三年十倍？” 宁泽成都被震惊了，他眼皮跳了跳，道：“这小子，还真的是敢说啊！” “是啊，他真的是少有的敢说，好多年，朕都好多年没有听到，敢这么在朕面前吹牛的人了，而且还吹这么大的牛！” 纪元昊道：“不过，朕在想，如果他真的能够让我们皇家的财富三年翻十倍的话，那朕到时候该如何对他呢？” ------------ 第55章 可堪大任否 “陛下当时怎么跟他说的？” 宁泽成笑着问道。 “朕跟他说了，如果他真能够做到，别说是三年让我们黄家的财富翻十倍了，即便是能够在三年让我们的财富翻倍，朕就全力支持他做大雍的户部尚书！” “他怎么说？” “他？他当然是不相信啊！” “哈哈哈，如果要是以后让那小子知道陛下的真实身份的话，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这么好的机会，他居然没有抓住！” “以我对那小子的了解，那小子根本就不会后悔。” 纪元昊道：“你知道他为什么要留着那艘数百吨的番人海船吗？” “为什么？” “那艘船是他的后路，他想要留着那艘船，是因为他准备在以后有麻烦的时候，随时带着自己手下的人，乘船去海外避难！” “这……还真是那小子能够做得出来的事情。” 宁泽成道：“难怪……难怪最近石头寨的人，一直都在跟海上的那些海盗联系，原来他是在给自己准备后路啊。 原本我以为，宋文远这小子，就是一个蠢蛋来的，天天嚷嚷着要造反，好像生怕朝廷发现不了似的。 但是现在看来，那只是迷惑敌人的假象，这小子暗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事情。” “造反的事情，看样子也就是说说而已，他那是为了发泄对朝廷的不满，更准确地说是，对他们宋氏家族的不满。” 纪元昊道：“但是，朕丝毫不怀疑，以后要是朝廷真的把他给逼急了，按照他的尿性，肯定是能够做出造反的事情来的。” “这……如果陛下真的担心宋文远以后会造反的话，那我们羽林卫是不是要先……” “算了，先看看吧。” 纪元昊摇了摇头道：“现在人家只是随便说说，还没有实际行动。他对我们大雍朝廷，也还构不成任何的威胁。 他不但没有威胁到我们大雍朝廷，他做的不少的事情，反而对大雍有不少的好处。 所以，如果没有必要的话，我们就不要去逼迫他，如果真要是把他给逼急了，把那小子给逼反了，到时候受损失的还是我们自己。” “是，臣明白了。” 宁泽成点了点头。 “对了，刚刚你说到安东卫……安东卫那边的事情，你们羽林卫查得怎么样了？” “回陛下，安东卫的事情，基本上已经查清楚了。主要的问题就是出在安东卫的指挥使左迎光身上，这个左迎光，以前是跟着吴将军的，给大雍朝廷建立了不少的功劳。 原本按照他的功劳，不说封个侯爷，给个伯爵肯定是够了的。 但是到最后，朝廷论功行赏的时候，他没有得到爵位不说，还被朝廷给发配到了安东卫来做了指挥使。 虽然指挥使的官也不小，但是安东卫离开了朝廷中枢，就离开了大雍的权力中心。 所以，左迎光受到的打击不小，觉得朝廷对他不公。 然后他就积累了不少对朝廷的不满，再加上安东卫临海，经常跟海外的那些海盗倭寇打交道，一来二去，他就跟海盗倭寇勾搭上了。” “安东卫的事情，跟吴大将军有关系吗？” “这个……” “照实说。” “按照我们羽林卫现在掌握的证据来看，安东卫的事情，跟吴大将军暂时没有太大的牵扯。” “嗯，没有就好。” 纪元昊点了点头，然后对宁泽成道：“你们羽林卫继续看着安东卫，左迎光要是胆敢轻举妄动，你们不要有任何的顾忌，直接拿下就是了。” “如果要是拿下了左迎光，那安东卫的这个烂摊子，到时候该如何处理？” “听说石头寨的千户还是以前跟着我们起兵的老人？” “没错，杜云山，是我们老营的人。” “人怎么样？可堪大任吗？” “这还真不好说，杜云山这个人，如果说让他打仗，肯定是没有问题。但是要让他管理地方，说实话，还真的不一定能行。 陛下您也是知道的，我们那些老部下，基本上都是大老粗，没有读多少书，一个个都是直来直去的，哪里有那帮文官的花花肠子多啊。 要让他去堪大任，根本就斗不过那些文官。” “宋文远呢？” “陛下封他七品官已经是破格提拔了，这还没有多长时间，要是再提拔他，可能朝廷里面说不过去啊，到时候怕是会有朝中大臣都会有意见。” “他们有意见又能怎么样呢？我想问的不是后果，而是宋文远的能力。” “以臣现在对他了解来看，让他做个七品的置农使，那还真是人尽其用。最重要的是，自从他到了石头寨之后。 这才多少时间啊，原本破破烂烂的石头寨，如同焕发了新生一般，变成了现在的生机勃勃的样子。 说实话，如果不是臣亲眼见过石头寨之前的样子的话，臣肯定都不会相信，石头寨在一个月之前，还是有大部分人吃不饱的一个地方。” “也就是说，你也很认可，宋文远这小子的治理地方的才能？” “认可是认可，但是陛下如果想要让宋文远掌控安东卫，做安东卫的主，是不是有些太冒险了？ 毕竟，宋文远直到现在，都没有表现出来任何对大雍朝廷的忠诚啊。 臣记得陛下曾经不止一次说过，朝廷用人，最重要的是忠诚，其次才是才能。” “嗯，朕是说过。但是朕在看到宋文远给石头寨带来的变化之后，真的很好奇，如果把整个安东卫都丢给他，他会把安东卫变成什么样子。” 纪元昊笑了笑道：“不过不急……再等等，等他把番薯种出来之后，看看收获再说。” …… 石头寨。 在纪元昊离开没有多久，宋文远就收到了杜云山从南都传回来的好消息。 石头寨的东西，在黄家的帮助下，已经开始在南都售卖了。 效果还算是不错。 精盐和味精，很受南都的权贵们的欢迎。 而石头寨的咸鱼，也受到了南都的普通百姓们的欢迎，不少的百姓，都常识性地购买了石头寨的咸鱼。 ------------ 第56章 抢购一空 “什么？一两银子？你们怎么不去抢？” 南都城内，一名官员听同僚说起，最近南都城在卖一种可以调味的香精，所以在下班之后，就好奇地跑来看看，想要买一点儿回去尝一尝。 在询问了价格之后，却是把他给吓了一大跳。 一两银子一斤？ 他一个月的俸禄也没有几两银子，还要供一家人的开销。 南都城内的粮食价格，比起其他地方也要贵上不少，大雍地方上的粮价基本在三到五百文一石，最高也不会超过一两银子。 可在南都城内的粮价，基本上都是在一两银子往上。 也就是说，买这么小小的一斤香精花费的银钱，就可以购买到一石粮食了。 而一石粮食，足够一个三口之家吃一月有余。 “这位大人，我们小店的商品，那都是明码标价的，不存在强买强卖。如果大人你要是想买，就直接付钱，如果你要是对小店的商品的价格不满意，不想购买的话，随时都可以选择离开的。” “不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香精的价格，在几天前也才一百文吧？这才过几天的时间啊，怎么就突然涨了十倍？” “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呀，这味精实在是太稀少了，根本就不够卖，一出现就有不少人抢着购买，很快就把我们的存货都给买完了。 剩下的这些，其实是我们小店自己留着用做样品的味精……” “即便是货物稀缺，你们也不能直接涨十倍的价格吧？这么贵的东西，你让我们怎么买啊？” “还请这位大人放心，味精的价格高涨也最多就是一段时间而已，等到下一批的味精运送南都之后，我们有了足够多的存货，价格肯定还是会跌下来的。 所以，你们要是不急着需要这味精的话，其实可以回去等一段时间看看。 当然，如果你们真的急着想要尝一尝味精的鲜，也可以去南都的几大酒楼，据我所知，南都的几大酒楼购买了大量的味精回去做菜……” “……” 由于太子纪行知的帮助和推波助澜，石头寨出品的味精，在南都很快就变得家喻户晓。 原本仅仅只是百文的单价，不到十天的时间，价格就被炒高了十倍。 这也让石头寨的味精，成为了南都家喻户晓的话题。 甚至有不少人，开始打起了味精的主意来，想要通过购买囤积味精，低买高卖来挣一笔快钱。 “没想到，你们石头寨的东西，居然会这么好卖，这才几天的时间啊，居然就被抢购一空了。” “这还得多谢太子殿下您的支持！” 杜云天连忙拍起了马屁。 “不，其实跟我没有太大的干系，最重要的还是宋兄的计谋厉害！要不是他一早就安排好的饥饿营销的策略，味精怎么可能会这么快的被南都的人熟悉呢？” 经过味精的事情之后，纪行知对宋文远的能力又多了一分看重。以前都只是听宋文远吹自己经商有多厉害，说实话，纪行知并不是多相信宋文远的鬼话。 但是现在，他不得不佩服起宋文远经商的能力来。 原本没有任何人相信的一种全新的物品味精，就因为宋文远的安排，首先让南都的几大酒楼给石头寨的味精站台，让大家都相信，这味精真的能够让菜更好吃。 然后就是一点一点儿地售出味精的同时，不断地人为地抬高价格，甚至还在买的人因为味精的价格提升而犹豫的时候，让自己安排的人跳出去抢购，人为地造成一种味精供不应求的假象。 就这样，没几天时间。 原本大家都不怎么看好的味精，突然就成为了南都城中最紧俏的商品了。 “宋兄弟是挺厉害的，不过在来南都之前，宋兄弟跟我说过，他自己心中其实也没有多少底，不知道我们石头寨做的味精，到底能不能被大雍的有钱人接受。 正因为这样，他才我们味精的初始价格定在了一百文。 如果要是让宋兄弟知道，我们的味精在南都能够卖到一两银子的高价的话，他肯定是会后悔自己当初把价格给定得太低了。” 杜云天道：“其实就算是这次的价格定得太低，也没有什么，反正这一次，我们石头寨来南都售卖味精，只是一次尝试而已。 也只带来了一千斤味精，就算是亏钱也没有亏多少，想来宋兄弟能够接受。” “嗯，宋兄虽然看似无欲无求，但是他还是挺爱钱的！” 纪行知笑着道：“现在你们石头寨的味精打出了名气，接下来就可以大力地炼制味精，利用味精来挣钱了，有了足够的钱，你们石头寨以后的日子肯定也会越来越好过，本宫在这里，要提前恭喜你们石头寨了。” “我们石头寨能够有几天，还是多亏了太子殿下和宋大人！” 杜云天连忙道。 “说实话，你们石头寨的事情，我根本就没有帮上什么忙，最重要的还是宋兄，你们要多多感谢宋兄才是。” “是是，多亏了宋大人的帮助，我们石头寨才能够有今天，我们也都相信，只要有宋大人的帮助，我们石头寨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杜大人，宋兄这个人虽然天纵奇才，很有能力，但是他也有着其他有能力的人的通病，他有些恃才傲物，也有些……怎么说呢，本宫对宋兄并不是很放心。 所以，还请杜大人能够帮着本宫照看一二。毕竟，他现在人在你们石头寨，需要替朝廷研究种植番薯的同时，还需要费心地去帮助你们石头寨，不管是我们朝廷，还是你们石头寨，都应该尽力地把他给保护起来，让他能够有更多的精力发挥自己的才能……” “还请太子殿下放心，我们石头寨上下数千人，就算是舍弃自己的性命，也会护着宋大人的！” “没那么严重！” 纪行知笑了笑道：“本宫只是想要让宋兄的身边少一些麻烦，那些朝廷不允许的，不该做的事情，最好不要牵扯到他！” ------------ 第57章 安全问题 石头寨。 番薯实验地里面的番薯藤苗长势越来越好，宋文远估摸着应该是可以开始种植了。 可问题是，石头寨的当家人，千户杜云天还没有回来。 宋文远又不好直接给石头寨的人发号施令，毕竟这是人家石头寨的地盘，就算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用自己的能力折服了石头寨的人，石头寨的人也已经对他言听计从，他也不能随便地指使石头寨的人去做事。 特别这种大规模的种植粮食的事情，宋文远觉得还是等到杜云天回来之后再进行为好。 不过还好。 没等两天，杜云天就带着石头寨的商队回来了。 “杜大哥，没想到啊，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快吗？还不是因为我们石头寨的东西太好卖了，卖得太快了，东西卖完了之后，我们当然就只能早点儿回来了。 不然的话，我们还真的想在南都多待一段时间，说起来，我们这穷乡僻壤的石头寨，跟那南都还真的没法比啊。” “呵呵……” 宋文远笑着道：“杜大哥，你这才出门一趟而已，我怎么感觉你就飘了呢？就以前，你连拿石头寨跟安东城比都不敢，现在，你居然敢拿石头寨跟南都城比了。” “嘿嘿，宋兄弟你说笑了，你老哥我其实就是随便说说而已，就咱们石头寨这种小地方，根本就没法跟人家南都做比较。” “杜大哥，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不是我吹，只要你们石头寨按照我的计划发展下去，不说一定能够比南都城好，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假以时日，要不了多少年，石头寨肯定是能够发展得比安东城要好的。” “这……可能吗？” “怎么就不可能？你看看，这才多久时间？你们石头寨按照我的计划，就已经快要摆脱贫困了，眼看就要富有起来。” 宋文远道：“现在一个月能够挣几千两银子了，按照现在大雍的粮价，用来卖粮食，也能够买上万担的粮食了，平均到石头寨的每个人头上，至少得有两石。 我们石头寨的人，现在完全可以吃一石丢一石了！” “呵呵，宋兄弟说笑了，我们石头寨刚刚摆脱饥饿，这个时候怎么能够浪费粮食呢？再说了，宋兄弟你不是说了吗？我们石头寨现在还穷，所以，石头寨的城墙多破难，问题都不大，因为周边的势力都不会想找我们的麻烦，因为他们都知道，我们石头寨根本就没有油水，他们再费劲也讨不到好处。 可现在不同了，我们石头寨能够挣钱了，不但能够挣钱，还能够挣大钱。 要是按照现在的发展趋势，以后我们石头寨会越来越有钱。周围的势力，迟早会发现这一点儿。 到那个时候，他们肯定会争先恐后地向我们石头寨扑过来。 按照宋兄弟你的话来说就是，有足够的实力保证的财富才能够算是自己的，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我们就算是挣再多的钱，那都会随时变成别人的。” 杜云天一脸认真地说道：“宋兄弟，老哥我说这么多，就是想要问问你，之前说好的要重新改造我们石头寨的计划，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啊？” 杜云天以前穷，除了担心吃饭问题之外，就没有其他的烦恼了。 因为在吃饭的问题面前，其他的问题都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可现在呢？ 石头寨的人能够吃饱了，相应的问题就越来越多了。 当务之急，最重要的还是得先解决了安全问题。 如果说以前，杜云天对石头寨的安全并不担心的话，现在，经过上一次倭寇的突然袭击之后，他还是开始担心起石头寨的安全来了。 特别是，不久前在离开南都的时候，太子殿下的交代，太子殿下那边已经明确地指示了，要让他保证宋文远在石头寨的安全。 所以，不管是从私心上来说，还是太子交代的任务，接下来，他都必须得把石头寨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毕竟宋文远现在是住在石头寨，只有石头寨安全了，住在石头寨的宋文远的安全才能够得到保证。 如何保证石头寨的安全呢？ 除了增加人手之外，那就是提升石头寨的防御能力。 增加人手，暂时是不可能的。 石头寨已经有一个千户所了，也仅仅只是一个千户所，不能够随便地扩军。 剩下的就只有增加石头寨的防御，也就是修缮城墙。 以前没钱，即便是想要修缮石头寨的城墙，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可现在不同了，石头寨有钱了…… “急什么？还不到时候！” 宋文远直接把杜云天的想法给否定了。 “什么不到时候啊？” 杜云天道：“宋兄弟，你要知道，我们石头寨现在并不安全，除了海上的倭寇之外，我们身边的安东卫，也被我们给得罪了，他们随时都有可能会来找我们的麻烦。 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必须得尽快把我们石头寨这破破烂烂的围墙给修好了，到时候有了坚固的城墙，即便是安东卫杀来了，我们也可以躲在城里面不是？” “现在修新城还是太早了一点儿，我们即便是有这个想法，也没有那么多的钱啊！” “什么……修新城？” 杜云天道：“我们为什么要修新城呢？其实我觉得，只要我们把我们的石头寨重新地修缮一遍就应该可以了。” “既然要修，那肯定就要好好地修个大一点儿的城池啊，石头寨还是太小了，要不了多久，我们就施展不开了。” “宋兄弟，石头寨已经不小了，你别看石头寨小，可住我们石头寨的这几千人已经是绰绰有余了。就我们石头寨的这些地方，就算是给石头寨的人一家修一个院子，那也是可行的。” “如果只是住石头寨的这几千人，那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但问题是，如果要住几万人呢？如果是几十万人呢？ 你觉得就凭这小小的石头寨，能够装得下几万几十万人吗？” ------------ 第58章 这么疯狂的吗 “啊？几万人我都不敢想，还几十万人。宋兄弟，你真的觉得，就我们石头寨这种偏远的海边小山寨，可能有几万几十万人愿意来这里吗？” 杜云天一脸质疑地看着宋文远。 “怎么就不可能呢？” 宋文远道：“杜大哥，你要往前看。我们石头寨现在人少，那是因为，我们石头寨的产业还小，可以后就不同了。随着我们石头寨的精盐和味精的产量越来越大，以后跟我们石头寨做生意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还有就是咸鱼产业，你可不要小看咸鱼产业，只要我们的咸鱼真的在大雍各地打开了销路，到时候整个大雍沿海地区的渔民，都会想要从中分一杯羹的，他们即便是自己没有办法制作咸鱼，也会想办法把他们在海上打到的鱼，送到我们石头寨来卖钱。 也就是说，随着我们石头寨的产业越来越大，跟我们石头寨联系的人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经常来我们石头寨…… 甚至有人会为了经商的方便，直接就把家给搬到我们石头寨附近来……” “这……按照宋兄弟你的推测，那我们石头寨以后不是会很挤？可我们石头寨就这么大，就算是把整个石头寨都用来筑城，也建不成多大的城池啊，别说是几十万人了，就算是要住几万人，怕是都会显得拥挤。” “我知道啊，所以我并没有打算，拿整个石头寨筑城。” “啊？宋兄弟的意思是，我们不在石头寨筑城？那我们以后要搬走不成？” “不用那么麻烦，虽然我们不用石头寨筑城，但是我们可以建一座更大的城池，直接把整个石头寨都围在城里啊。” “呃……宋兄弟，你跟大哥我说句实话，你这是要建多大一座城啊？” “建多大一座城，这个不是看我的想法，而是看我们自己的财力了，如果一切计划顺利，我们能够凑集到足够多的钱的话，那我们就建一座大点儿的城池，可要是钱少，那我们就建小一点儿的城池。 不过，再小也得囊括整个石头寨，还有就是石头寨到海边的那片滩涂地。 也就是说，我要规划的石头寨的新城的底线就是，从我们石头寨到海边的范围。” “这……宋兄弟，这还是你的底线？宋兄弟，你知道从我们石头寨到海边的距离吗？从我们石头寨到海边的距离，至少得有五里了。 别的不说，单单是修一条五里长的城墙，那耗费都是我们石头寨吃撑不起的。 就我们石头寨这点儿钱，别说是建城了，可能连修城墙的钱都不够。” “不够的话，我们可以先圈地啊！” 宋文远笑着道：“我们先想办法把海边的那片地给圈起来，把石头寨到海边的地，全都抢占到我们石头寨名下，然后，我们就可以慢慢儿地修我们的新城。 一年不行，我们就花五年的时间来修。如果五年不行，我们就花十年，十年不行就二十年。 我就不信了，只要我们能够有足够的毅力，还修不出一座海边的坚城出来！” “宋兄弟，不是老哥我泼你的冷水，这坚城的事情，还是得让朝廷来做才行，就我们石头寨自己，就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千户所而已，人手满打满算也才几千人，就我们这点儿人，你让我们怎么可能修出一座方圆几里的坚城出来呢？” “放心吧，杜大哥，我心里有数的。” “你……” “对了，杜大哥，这一趟南都之行，挣了多少？” 宋文远不想跟杜云天继续纠结筑城的事情，主动地把话题转移到了南都之行上面来。 “钱？宋兄弟，你肯定猜都猜不到，我们石头寨的味精，现在在南都的价格是多少？” 一说到南都之行，杜云天就来了精神。 “多少？” 宋文远道：“味精跟精盐一样，都只是简单的调味料而已，难道还能够卖出黄金的价格来不成？” “虽然我们的味精还没有卖到黄金的价格，当时已经跟银子的价格差不多了。” “什么意思？” “在我离开南都的时候，已经有人开始用一两银子求购一两味精了。” “这么疯狂的吗？” 宋文远这次是真的被震惊了：“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当初我给我们味精的定价是一百文一斤？” “没错，我们卖的是一百文一斤。” “我们卖一百文一斤，他们居然一转手就要卖一两银子一两，也就是说，他们直接把味精的价格提高了百倍？” 宋文远道：“这群奸商，实在是太可恨了。不行！杜大哥，我们作为味精的供应商，必须得维护消费者的利益，不能让南都的那群奸商，把我们的消费者给坑了。 你马上吩咐下去，让制盐那些人，先把手头上的工作给停了，然后让他们加入到制作味精的工作中去，我们必须得趁着南都的人现在对味精感兴趣，以最快的速度，生产出更多的味精来。 然后把我们的味精，尽快地投入到南都的市场上去，以满足南都的消费者对我们的味精的需求。” “呃……” 杜云天听得稀里糊涂的，宋文远说的有些话他听懂了，但有些话他真不明白啊，不过，他跟宋文远相处的时间不短了，也已经习惯了宋文远时不时说出来的人让人听不太懂的话。 “怎么？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行动啊，时间就是金钱！我们石头寨的建城计划，还需要大量的金钱的支持呢！ 现在好不容易有人要抢着给我们送钱，我们怎么能够懈怠呢？” 宋文远咽了咽口水道：“一两银子一两味精，味精都卖出了银子的价格来了，这么好的暴富的机会，我们要是不抓住的话，我可能以后睡觉都会后悔得睡不着啊。” “咳咳……那什么宋兄弟，你刚刚不是说，那是奸商的行为吗？不是说我们要维护消费者的利益吗？那我们的味精，卖到南都去，是不是价格要低一点儿？” ------------ 第59章 贪财要不得 “当然要价格要低一点儿，毕竟，我们是商品的生产商嘛，不能吃独食！这个世界最忌讳的就是吃独食了。” 宋文远道：“要大家一起赚钱，才是最安全的，因为利益分摊的同时，风险也被分摊了，你明白吗？” “不是太明白。” “你明不明白其实不重要，你们只需要按照我的要求去执行就行了。” “嗯，有道理，反正只要宋兄弟你明白就行。” 杜云天点了点头，然后道：“宋兄弟，我们离开石头寨这些天，生产味精的工坊那边，应该已经做出不少的味精来了，我们是不是也要尽快地把那些做出来的味精，送到南都去售卖？” “没错，现在我们石头寨的味精工坊刚起步，一天最多只能生产出两三百斤来，现在差不多有上千斤的存货了。 你马上让人去把仓库里面的味精都给取出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南都去。 对了，南都那边，我们的货都是交给黄家售卖的是吧？” 宋文远问道。 “是，按照宋兄弟你的要求，我们把货送到南都，就全都直接卖给了黄家了，宋兄弟你之前那不是跟我们叮嘱过，说什么我们石头寨只负责生产商品，售卖的环节我们暂时不掺和，就全都交给黄家自己去做。所以我们就……” “也就是说，不管南都的味精卖多高的价格，我们给黄家的味精全都是一百文一斤？” “没错。” “靠！亏了，亏了，这次让黄家占了大便宜了，不过还好，上次你们去南都只带了千斤的味精，即便是亏了，也亏不了多少……” “那……宋兄弟，我们这次送去南都的味精，还是直接全都卖给黄家吗？” 杜云天有些紧张地询问。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非常清楚，南都的黄家其实就是大雍的皇家。 虽然上次的味精，让皇家占了大便宜，但是那只是千斤味精而已，即便是卖一两银子一斤，也最多就是上千两的银子。 这点儿钱，对于大雍的皇家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 要是为了这点儿钱，跟人家起了龌龊，最后吃亏的肯定还是石头寨。 说起来，还是石头寨占了人家皇家的便宜，要不是太子极力地支持，石头寨的那些商品，怎么可能会那么快在南都畅销呢？ “当然！” “那价格呢？” “既然南都的味精的价格都涨了百倍了，那我们肯定也得涨一点儿啊。” “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的，在商言商，虽然我们跟黄家是合作关系，但是他们都吃肉了，不能让我们连汤都喝不上吧？ 我这个人又不贪心，咱们都是自己人，也就意思意思，涨个十倍就够了。” “……” 杜云天的嘴角抽了抽，十倍，还意思意思？ 不知道太子那边，会不会接受这次的涨价。 虽然味精在南都卖得很好，但是那都是人家太子的功劳啊。 在宋文远跟杜云天商量好了之后，石头寨的人又没日没夜地忙碌了起来，原本制作精盐的人，都投入到了味精工坊里面去了。 就连石头寨的孩子，都跑到海边去帮着收集海草。 石头寨的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就只有宋文远一个人很闲。 他正带着小胖墩杜英俊，优哉游哉地巡视番薯地呢！ “宋先生，你不是说，咱们的番薯苗已经长成了，可以尝试着采集秧苗去种植了吗？怎么我爹都回来了，你还不让他带人来采集秧苗种番薯呢？” “你懂什么，时间虽然很急，但是我们这第一次育苗种植番薯，还是得稳当一点儿才行，再等等，等这些秧苗再长得壮实一点儿，我们再采集秧苗也不迟。” “我怎么听说，咱们石头寨的人，都被安排去做味精了呢？宋先生，不会是因为味精的事情，耽误了我们的番薯的种植吧？” “瞎说！我怎么可能会因为味精，就耽误我们的番薯种植呢？要知道，这番薯可是我们石头寨的头等大事……生产味精最多只能暴富一波，难只是眼前的利益，而我们种植的番薯，可是长远的利益，我们怎么可能为了暂时利益，而放弃长期的利益追求呢？ 你觉得你先生我，是那种目光短浅的人吗？” “宋先生你虽然不像目光短浅的人，但是我听我爹娘说，现在我们石头寨的齐心协力，一天能够生产上千斤的味精，我们的味精送到南都去，一斤可以卖一两银子。 也就是说，我们石头寨现在一天就能够挣上千两的银子。 这可是我们石头寨以前一个月都挣不到的钱，现在石头寨的人，一个个都红了眼，大家为了生产味精挣钱，连吃饭的时候都舍不得放下手头上的事儿……” “……” 宋文远听到小胖子杜云天一本正经地在他面前说这些，整个人都不好了。 贪财要不得。 石头寨现在的这个风气，不能继续下去。 如果让石头寨的人，一切都向钱看的话，那以后这石头寨的人心不是就变成了银子的形状了吗？ 宋文远觉得，自己有必要给杜云天做点儿思想工作了，不能够让他为了钱，就给石头寨的人这么大的压力啊。 不过，一想到石头寨现在一天就能够挣一千两银子，他就犹豫了。 一千两银子啊！ 宋文远现在很缺钱啊。 眼看番薯的种植就要开始了，可石头寨周围，属于石头寨自己的土地却是非常的少。 除了石头寨，就只有海边的那片滩涂地。 海边的滩涂地经常被海水浸泡，属于盐碱地，根本就不适合种植番薯。 最重要的是，海边的那片地，已经被宋文远规划成了制盐，腌制咸鱼和制作味精的工地了。 哪里还能用来种番薯呢？ 所以……从哪里去找那么多的地来种番薯，这是一个问题，还有就是，宋文远想要在石头寨建一座海边的贸易城市，也是需要足够的地来做支撑的。 现在趁着石头寨还没有繁荣起来，向周围买地更加的轻松。 ------------ 第60章 朝廷很难 要是等到石头寨繁荣起来，再想要拿钱去购买周围的土地，怕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毕竟，大雍不缺聪明人。 那些掌控着大多数土地的士绅阶层，他们也都不傻。 别看现在石头寨周围都是荒山，一亩地便宜得都不到一两银子。 可要是真到了石头寨的发展势头起来之后，到时候再想要在周围买地，这些荒山的价格，立刻就会暴涨数倍不止。 所以……宋文远的想法就是，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尽最大的努力，偷偷地买下石头寨周围的土地。 能够买多少就买多少。 一两银子亩的地，实在是太便宜了。 按照石头寨现在的收入来看，一天就能够买一千亩地，一个月就能够买三万亩，要不了多久，石头寨就会变成一个超级的大地主。 有钱有地，还得有人。 不过只要有了钱有了地，人很快就会聚拢过来。 宋文远心中暗自盘算着，尽量地规划好石头寨的未来，他现在已经把石头寨当成了自己的基本盘了。 不管以后还造不造反，现在的石头寨既然成为了他的用武之地，他就要好好地发挥自己的才能，尽最大的努力，把石头寨打造成一个大雍的海边城市。 到时候给这个世界的土著一个大大的震惊！ 让他们看看什么叫速度！ 让他们看看，一个破败的海边小寨，是如何一步步地变成一座海边巨城的…… 在宋文远美滋滋地想着自己的宏伟装逼计划的时候，石头寨的味精通过大雍朝廷的驿道，一天天不间断地送往南都。 不管有多少味精抵达南都，都会很快地销售一空。 在这个过程中，石头寨的人是挣了不少钱，但是太子纪行知挣得更多。 大雍皇宫。 “太子，朕听说最近你们太子府的人，在倒腾个什么味精？” 大雍皇帝纪元昊直接问道。 “回父皇，儿臣府上的那些味精，其实都是宋文远让人从石头寨那边送过来的，之前儿臣跟父皇请示过，儿臣这么做，其实都是在帮助石头寨，并不是为了挣钱，还请父皇明鉴。” 纪行知连忙解释，他知道自家父皇对商人是有偏见的，连带着对掺和进商业的人也都有看法。 “据说石头寨的味精，在南都卖得很好，最近就连皇宫里面，都有不少人在谈论这件事情。” “石头寨的味精在南都是卖得不错，不过这都是宋文远的功劳，儿臣也不知道，宋文远到底是怎么想到的，利用海里面的海草，还有一些香料，就调制出了能够让食物更加鲜美的味精来……他不但教石头寨的人制作出了味精，就连经商也有独到之处，想出了一个饥饿营销的方法，充分地利用味精的稀缺性，给味精造势，一口气把味精的价格，从起初的白文，提升到了现在的十两银子一斤……” “看你的样子，你们太子府最近应该挣了不少钱吧？” “其实也没有多少，不到十万两银子！” “不到十万是多少？” “也就……八九万两的样子！” 纪行知小心翼翼地回答。 “多少？” 纪元昊有些惊讶地问道：“八九万两银子？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这味精在南都出现，也就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吧？” “是的，父皇，还有两天才满半个月。” “也就是说，你们利用这个味精，短短的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挣了八九万两银子？按照这个趋势下去，一个月就能够挣二十万两银子，一年不是得挣个两百万两银子？” 纪元昊说着，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了起来：“就凭那什么味精，一年居然能够挣两百多万两银子？这还没有加上石头寨自己挣的钱。” “其实味精收益的大多数都在儿臣这边。” “什么意思？依朕对宋文远的了解，他怎么会让你拿了大头呢？” “事实就是如此，按照宋文远制定的规矩，石头寨那边只负责供货，他们不参与售卖环节，也就是说，他们直接把味精运送到南都，直接按照规定的价格卖给我们就行了，其他的事他们不管，至于说味精在南都怎么卖，卖多少钱，那都是我们自己的事情。” “石头寨卖给你味精的价格是多少？” “一两银子一斤。” “这小子……挺聪明的啊！” 纪元昊笑了笑道：“说起来朕之前去石头寨见他的时候，他就跟朕吹牛说，如果跟他合作，按照他的计划来做的话，他保证能够让我们黄家的财富，在五年之内翻十倍。” “啊？宋文远也跟父皇你鼓吹了他的暴富计划了？” “这么说，他也跟你说过？” “是，当初我离开石头寨的时候，宋文远就跟儿臣说过，让儿臣回来之后，好好地考虑考虑，要不要把黄家绑在石头寨的战车之上，他还说什么，只要按照他的规划，以石头寨的地理位置，迟早会成为大雍的海边第一城！ 到那个时候，我们黄家就会成为整个大雍的首富。” “呵呵，这小子还真的是敢说啊！” “是啊，宋文远不单单敢说，他还敢做。如果是说半个月前的话，他说的那些话，儿臣是不信的，但是经过这半个月的事情，儿臣还真的有些信了。 说不定他还真的能够做到，把石头寨变成大雍海边的第一城……” “先看看吧！” 纪元昊道：“味精这种东西，不可能长久这么高的价格的，等到南都的有钱人都买到了足够的味精之后，到时候热度就会慢慢儿地降下来。 不过，肯定还是会继续挣钱下去。 所以……太子，你太子府有朝廷的俸禄维持，要那么多钱也没有什么用，不如就把你们挣到的钱，暂借给朝廷吧。 你也知道的，朝廷这几年很难，现在北方又出现了大旱，需要朝廷拨钱发粮赈灾，朝廷最近是越来越缺钱了。” “这……父皇，朝廷缺钱，怎么能让儿臣拿自己的钱来添补呢？这不符合朝廷的规矩啊。” ------------ 第61章 人手不够 “规矩？你居然敢跟朕提规矩？贩卖私盐符合朝廷的规矩吗？” 纪元昊道：“你们贩卖私盐挣的钱，交给朝廷那都是应当的。” “可我们没有贩卖私盐啊！” “怎么没有？石头寨的那些咸鱼，上面全都是白花花的盐，而且你们在卖咸鱼的时候，也经常偷偷地卖精盐，你别以为朕不知道。” “这……这么做的又不只有我们，南都城内不少的商家都有偷偷地贩卖精盐啊。按照宋文远的话说，精盐在大雍是稀缺商品，卖精盐一直都是被朝廷默许的才对，朝廷以前不是一直都没有管其他人偷偷贩卖私盐吗，怎么现在……” “别人是别人，你可是大雍的太子。朕管不了别人，难道还管不了自己的儿子不成。” “那我们以后不在南都卖精盐总行了吧？”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纪元昊道：“朕已经去石头寨看了，石头寨的红薯苗已经长得差不多了，马上就可以收集秧苗种植番薯了。如果石头寨那边的番薯种植成功，那么我们就要尽最大的努力，大面积地种植番薯。 按照宋文远的计划，我们必须提前准备好大量种植番薯的土地。 这件事情，朕交给你去办。” “土地？直接把番薯种植在我们皇庄的地里不就行了，哪里还需要什么准备啊？” “仅仅是皇庄那些地还不够，反正按照宋文远的说法，那些贫瘠的荒地，也是可以用来种植番薯的。朕记得我们在城外有一大片的马场，你想办法把那片马场周围的荒地给开垦出来，我们种上番薯试试看。” “啊？用马场来种番薯，那我们的马以后养在什么地方？” “……” 石头寨的宋文远并不知道，味精的利润让大雍的皇帝都心动了。 就算是知道，他也没有心思去管。 因为他现在正在忙着招收人手。 随着制盐工坊，味精工坊，咸鱼工坊等不断地出现，石头寨的摊子已经越铺越大，仅仅是靠石头寨原有的数千人，已经满足不了宋文远想要在石头寨打造一个商业帝国的需求了。 “招人！必须招人！” 宋文远对杜云天道：“番薯地的秧苗已经长成，不能够再继续等下去了，再等下去就错过了种植番薯的时机了。” “宋兄弟你要种番薯，直接用我们石头寨的人就行了，用不着去找外面的人来做啊。” 杜云天对番薯还是看得非常紧的，毕竟这是亩产千斤的新粮食，关系着整个大雍的吃饭问题，太子和朝廷都非常重视石头寨的番薯种植。 太子那边还多次叮嘱，要让他看守石头寨的番薯，不能够有半点儿差池。 所以他不敢让外面那些信不过的人，来参与到番薯种植中来，万一要是出了点儿什么问题，他如何跟太子交代？ “石头寨的人，现在已经忙不过来了，他们要忙着生产味精，哪里有时间来种植番薯呢？” “我去跟他们说说，让他们挤一挤时间，累是累点儿，但是也能把这些番薯给种植出来的，毕竟，宋兄弟你也说了，我们这第一季的番薯的种植面积不是很大，只需要种二三十亩地就够了，这也需要不了多少人，耗费不了多长时间吧？” “不行，我说要招人，并不仅仅是因为种植番薯缺少人手，而且我们石头寨接下来的发展计划，是需要大量的人手的。 如果我们不能够在缺人之前，提前准备好足够的人手，那就会拖慢我们石头寨的发展。 再说了，你之前不是说要修缮城防，提升石头寨的防御能力吗？这都是需要人手的。 眼看着我们石头寨的变化越来越大，等到我们石头寨卖出去的东西越来越多，石头寨挣了钱的事情，也会随之扩散开来。 你说那些在我们附近海域的海盗势力，还有那些倭寇，他们会不眼红吗？ 甚至就连安东卫那边，都有可能来找我们的麻烦。所以，我们必须得尽快提升石头寨的实力，不说能够对付得了海盗和安东卫，但至少得有足够的自保的能力吧？” “这倒也是，那我就听宋兄弟你的！” 杜云天听到有关石头寨的安全问题，立刻就同意了扩充人手。 “除了招人之外，还有一件事情很重要。” “什么事情？” “买地！” “我们现在就要开始买地吗？” “当然，买地这种事情，当然是越早越好啊。” 宋文远道：“我们不但要买地，而且还要偷偷地买，要在所有人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偷偷地把我们石头寨周围的地都给买到手。” “那我们要买多少地？” “当然是越多越好啊！” “咳咳……这个，宋兄弟，我们石头寨周围的地，虽然都不是很值钱，但是也都是需要钱的，就算是后面的山地，也需要大量的钱才能够买到手。 而我们现在手里面的钱，还没有多少，根本就无法支撑起……” “我知道，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我们现在有多少钱，你就派人去买多少地，反正钱留在我们手里没有什么大用。 不要心疼钱，以我们石头寨的挣钱的速度，再多的钱花出去，都会很快地回来。 而且，你要相信我，只要按照我的计划顺利地推进，石头寨的挣钱速度会越来越快。 别看石头寨现在一个月只能挣几万两，要不了半年时间，我们就能够把这个数字提升十倍。” “十倍？” 杜云天的眼皮跳了跳道：“宋兄弟，虽然老哥我对你很有信心，但是你真的认为，就凭我们石头寨这点儿实力，能挣那么多钱吗？ 现在一个月就已经几万两银子，如果翻十倍的话，那就是几十万两银子。 虽然我不是很清楚，现在大雍朝廷的税赋能收多少，但是我觉得可能也就是一个月几十上百万两银子吧？ 也就是说，你觉得我们石头寨以后的收入，会跟整个大雍的……” “想什么呢？怎么可能？就凭现在石头寨这点儿体量，根本就不可能跟大雍朝廷比。” ------------ 第62章 闷声发财 “大雍朝廷的税银虽然看起来不多，但是一年下来怎么也得有上千万两银子吧？” 说实话，宋文远对现在大雍朝廷的具体的收入也不是很清楚，只能够猜个大概。 “朝廷一年才收上千万，按照宋兄弟你的说话，我们石头寨半年后一个月就有数十万，一年就是数百万，这也快赶上朝廷的税收了啊。” 杜云天真的觉得有些难以想象。 在宋文远出现之前，石头寨还处在温饱线以下，经常会为吃不饱饭发愁。 可自从宋文远来了之后，这才多长时间啊？ 石头寨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刚开始一个月能够挣几千两银子，已经让杜云天和石头寨的人够满足的了。 后来味精大卖，石头寨的收入突然暴增到几万两银子，真的是把包括杜云天在内的很多石头寨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为了抓住这次挣钱的机会，石头寨的人可以说是没日没夜拼命地干，生怕错过机会，少挣了钱，等到这一次挣钱的机会过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原本他们以为，一个月挣几万两银子，已经是石头寨收入的上限了。 谁知道，宋文远却说这还只是开始，以后还能够提升十倍？ “大雍朝廷的税收中，农税至少占八成！农税收上去的都是粮食，所以才会让大雍朝廷的银钱收入看起来很少的样子，你明白吗？” “哦，我明白了，难怪嘛，我就说了，就我们小小的石头寨，稍微地努力一下，一年就能挣上百万，大雍朝廷有数百上千个石头寨，一年才挣上千万，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儿，原来朝廷的收入大头是粮食。” 杜云天想了想道：“不过就算是大雍的农税占大头，但是剩下的商税和杂税收入也有两成啊。两成千万两银子，一成就是五百万。 我们石头寨现在一个月收益数万，半年后如果提升十倍，那就是数十万一个月，一年也差不多五百万了。 也就是说，我们这个石头寨一年的收益，就相当于整个大雍朝廷一年收益的一成？ 这……是不是有些太……” “你是不是想要说，石头寨有些太能挣钱了？” 宋文远道：“我们现在担心不该是石头寨太能挣钱，而是该担心，石头寨这么能挣钱，要是让大雍的其他势力给知道了，我们该如何自保？ 所以，提升实力才是第一要务啊。” “怕什么！宋兄弟你不是陛下钦点的置农使吗？咱们有陛下罩着，想来那些人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来找我们石头寨的麻烦的吧？” “他们要是明着来抢，我们反倒是不怕，怕就怕他们暗地里下家伙啊。” “那怎么办？” “怎么办？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你回去之后，要把话传下去，要让石头寨的人，全都给我小心谨慎一点儿，不要露了财。 要是让其他人的有心人知道了我们石头寨发财了，可能我们就离破财不远了。” “对对对，我们回去之后，一定好好地交代他们，不让他们乱花钱，也不让他们到处乱说。” 杜云天道：“可是宋兄弟，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纸是包不住火的，你也说了，随着我们石头寨的产业越来越大，到时候跟我们做生意的人就会越来越多，石头寨的事情，迟早有一天会被人给发现的。” “能够隐瞒多久就隐瞒多久，多给我们争取一点儿发展的时间，我们就多一点儿成长的时间，成长的时间越久，我们石头寨的实力也就会越强。 石头寨的实力越强，应对危险的能力会越强……” “有道理！” “……” 接下来石头寨一边开始招收逃荒过来的流民，一边忙活着继续生产味精，提供给南都。 宋文远这边，也开始带着人开始在石头寨周围种植番薯。 陈老七在宋文远的安排下，经常带着石头寨的人，开始到周边的荒地主人家，以外来流民的名义求购石头寨周围的土地。 由于人手充足，石头寨的人又足够勤劳。 没有两天时间，宋文远培育出来的番薯秧苗全都被种在了地里，差不多种出了二十几亩地的番薯。 忙完了番薯种植之后，宋文远就把给番薯地浇水的事情，交给了自己的小跟班杜英俊。 杜英俊现在已经成为了石头寨的孩子王。 反正石头寨的大人们都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孩子们没人管，就都跟着杜英俊，一天到晚地跑到地里去给番薯地浇水。 孩子们玩儿得高兴，宋文远这边也乐得轻松。 番薯种完之后，宋文远心中的事情算是放下了一个。 他开始考虑起石头寨的防御来，随着石头寨的不断发展，恶客找上门是迟早的事情，如果是朝廷的人来找麻烦，宋文远根本就不怕。 也不用怕。 但要是有人暗地里直接对石头寨动手，那可就防不胜防了。 没有办法，宋文远只能够把自己关在自己的小实验室里面，开始捣鼓起火药来。 火药这个东西，现在虽然杀伤力不算太大，但是好在够吓唬人。 宋文远偷偷地炼制了不少火药之后，还不满足，他把杜云天喊了过来，让他带人把海边的那艘番人战舰上的火炮给拆卸下来。 “什么？你要我们把战舰的火炮给拆卸下来？” 杜云天有些不解地说道：“宋兄弟，你不是说那艘战舰是我们石头寨的门面，是我们对付海盗和番人的大杀器吗？ 番人战舰最厉害的就是那二十几门的火炮，你要是把火炮给拆了，我们要是在海上遇到敌人，用什么跟人家打呢？” “叫你拆了就拆了！番人战舰而已，虽然我们现在还不能自己造，但是不久的将来，肯定是能够自己造的。 而且，我们不是已经在海盗那里悬赏了吗？ 说不定什么时候，那些海盗就给我们送一艘番人战舰过来了。 战舰都能买到，哪里还会缺火炮呢？” “可我们把火炮从战舰上拆下来干什么？” ------------ 第63章 暗流涌动 “干什么？当然是装在石头寨的城楼上啊！” “你要把那些火炮装在我们石头寨的城楼上？” 杜云天一脸惊讶地问道。 “怎么？难道不行吗？难道我们石头寨的城楼上，不能放火炮吗？” “不是不行，我只是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石头寨的城楼上，也能够装上大炮。” “这还不是为了增加我们石头寨的防御能力，现在我们石头寨越来越有钱，要是让人给惦记上了，到时候他们再给我们来个夜袭，我们怎么办？有备无患嘛。 有了这些火炮，到时候要是有人再想要来偷袭我们石头寨，那他们就得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能够承受这几十门火炮的轰击了。” “没错！” 杜云天点了点头，虽然他觉得，把战舰上面的火炮拆卸下来有些浪费，但是为了石头寨的安全，好像也值得。 于是，在宋文远的一声令下之后，海边番人战船上的火炮，被一门一门的拆卸下来，然后抬到了石头寨的城楼上。 没过多久，石头寨的城楼上，就摆满了数十门火炮。 远远望去，给石头寨增添了不少的安全感。 宋文远每次出门的时候，看着城楼上的那些火炮，都瞬间感觉自己安全了不少。 除了给石头寨增加了几十门火炮之外，宋文远又开始忙着烧制起水泥来。 水泥的烧制，宋文远大概是知道一些，但是具体做起来，还是遇到了不少的麻烦。 不过他也不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的是时间试错。 随着味精在南都大卖，买到味精的人越来越多，食用味精的人也越来越多，味精也开始从南都，向着南都外大雍的其他城市扩散。 也有不少人，开始关注起味精来。 有人很好奇，这味精到底是如何制作出来的，也有人很好奇味精这么贵，能有多少的利润。 在好奇心和利益的驱使下，开始有人注意到了经常往返于南都和安东卫之间的石头寨的商队。 南都城，一座府邸之内。 “公子，属下已经派人查清楚了，南都城内的那些味精都是从安东卫运送过来的。” “于叔，你确定是安东卫吗？” 吴云龙微微地蹙了蹙眉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安东卫的指挥使左迎光，应该是我爹曾经的部属。” “没错，公子，就是那个左迎光，前几天还派人给府上送了不少的礼物。” 于毅点头道：“不过……” “不过什么？” “属下听说，这个左迎光最近有些不太安分，前段时间羽林卫那位离京，好像就是去了安东卫。” “羽林卫？宁阎王去安东卫干什么？” “谁知道我们陛下在想什么呢？安东卫的左迎光是将军的人，这安东卫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咱们将军府可能也脱不了干系。” “于叔的意思是说，羽林卫这次是冲着我们吴家来的？” “有这种可能！” “既然羽林卫都已经盯上了安东卫，这事儿又跟我们吴家有牵连，那我们就更加应该去安东卫看看了。” “啊？少爷？最近朝廷有些不太平，将军那边已经交代过了，让我们都老实待着，没有他的允许，我们是不能够随便地离京的。” “我们偷偷地出去，不然我爹知道不就行了？放心吧，于叔，这安东卫离着我们南都又不远，如果速度够快的话，我们一天时间就能够抵达安东卫。 到了那边之后，找机会查一查，到底是谁制作出的这些味精，了解清楚之后，我们再尽快回来就成。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可能三五天时间就回来了。 我爹那边忙的事情很多，就这么几天时间，他根本就察觉不了。” “不是，公子，安东卫那边的事情，连羽林卫都去了，我们要是再参合进去的话，可能会很危险。 要是安东卫真的有什么事情，我们去安东卫那边的事情，又被羽林卫给察觉，到时候可能就会真的牵连到我们将军府。” 于毅连忙劝解。 他没有想到，自家小将军居然会对南都突然出现的味精感兴趣。 对味精感兴趣也就算了，这味精居然还是出自安东卫。 现在的全朝廷的人都知道，安东卫那边不太平，连羽林卫的指挥使都亲自去了安东卫，别人拼命地想办法跟安东卫划清界限都来不及，自家这位公子却要主动地跳进漩涡中去。 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你都说了，左迎光是附近的旧属，朝廷的人可能都认为，安东卫属于我们吴家的势力，既然这样，不管我们去不去安东卫，那边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这事儿迟早都得牵连到我们将军府。 与其这么被动地受牵连，我们还不如提早地去安东卫看看，说不定能够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吴玉龙道：“况且，我对这突然出现的味精很感兴趣。于叔，你也知道的，这可不仅仅是味精啊。经过我们的仔细调查，从安东卫运过来的货物中，除了味精之外，还有大量的精盐，还有那些不太起眼的咸鱼。 虽然咸鱼的价格不是很高，但是利润肯定也不菲的。 我也亲自品尝过了，说实话，那些咸鱼虽然味道有些太重，但是吃起来也别有一番滋味。能够想出，用食盐来腌制咸鱼，然后把咸鱼拿来售卖的人，真是一个天才。 如此一来，购买咸鱼的人，不单单能够吃到内地吃不到的海鱼，还能够从这些咸鱼中得到盐。 这样卖鱼，不单单是在卖鱼，他还是在卖盐！” “是啊，这个办法是挺好的，但是朝廷那边，已经不少人想上书让朝廷下令禁止售卖咸鱼了。” “哼！这些家伙，自己家的人，一个个都偷偷地贩卖私盐，挣得盆满钵满的，他们卖私盐都行，还不让人家卖点儿咸鱼了。” 吴玉龙道：“不过这不关我们将军府的事，还是让太子府那边去头痛吧，太子这次虽然挣了不少钱，但是也抢了朝中不少人的利益。还有就是，那味精的利益，让不少人眼红啊！” ------------ 第64章 情况不对 “公子，既然你知道，味精有太子那边罩着，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去安东卫呢？这要是惹恼了太子，对我们可没有任何的好处。” “太子又怎么啦？难道太子就能吃独食不成？” 吴玉龙道：“再说了，我又不是要抢太子的生意，我就是对搞出味精的人感兴趣而已。” “……” 在吴玉龙偷偷地带着人跑去安东卫，想要调查谁做出味精的时候，南都城内因为味精的事情，已经暗流涌动起来。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流传出来的传言，说太子府就售卖味精的收益，一个月就有几十万两银子。 这个数字，彻底地把南都城中的欲望之火给点燃了。 很多势力，都开始偷偷地派人手，冲向安东卫。 …… “指挥使大人，这两天安东卫好像突然多出了不少的陌生人，他们都在打探味精的事情。” 羽林卫千户温力延一脸严肃地对宁泽成汇报道。 “陌生人？味精？这些人应该都是来自南都的！” 宁泽成皱了皱眉头道：“唉，我都已经主动暴露自己在安东卫了，他们为什么还要争着抢着来趟安东卫这趟浑水呢？ 难道钱真的那么重要吗？” “据传言说，这味精的收益很高，一年能够挣数百万两银子！” 温力延说完，看向宁泽成，他也很好奇，这味精到底能挣多少钱。 “不管味精能挣多少钱，那都不是我们羽林卫能碰的，你要清楚，石头寨那边可是陛下和太子殿下和看着的，你们谁要是敢擅自向石头寨伸手，给我们羽林卫惹出了什么麻烦，那我是不会客气的！” 宁泽成哪里看不出手下人的心动，数百万两银子的收益，别说是手下这些人了，就连朝廷的那些权贵都忍不住把手伸了过来。 就连他自己，都忍不住有些心动了起来。 几百万两银子，能做多少事情了啊。 “大人放心，属下会看着下面的人，没有大人您的命令，属下不会让任何人去打扰石头寨那边。” “嗯，石头寨那边的事情，我们羽林卫不要去插手，我们要做就是看着石头寨，不让石头寨出事儿就成，至于说石头寨那边想要做什么，那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我们不管。” 宁泽成道：“我们羽林卫这次来安东卫，最重要的任务，还是解决安东卫这边的麻烦。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啊，难道你们还是没有查到安东卫跟倭寇勾结的证据吗？” “左迎光那边做事很谨慎，跟倭寇的交易，他都是交给下面人在做，他自己从来都没有参与过。” “番人呢？知道那些番人的战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安东卫吗？知道番人跟安东卫之间的勾结，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吗？” “番人那边跟安东卫应该是普通的合作关系，根据我们的调查，那些番人也是最近才跟安东卫联系上，应该是倭寇那边给牵线搭桥的。 至于说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暂时还没有查清楚。那些番人一直都在海外，我们羽林卫对番人又不太了解，根本就无从查起。 而左迎光这边，他好像是已经有所察觉，所以最近表现得很老实，我们也拿他没有办法。” “难道就只能够等着他们动手，我们才能被动地应对吗？” 宁泽成道：“据石头寨那边传出的消息说，安东卫是想要跟倭寇和番人勾结，里应外合，抢夺大雍的财富。 可直到现在，我们都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哪里……” “安东卫既然要里应外合，那么就不会离安东卫太远，或许他们的目标，就在安东卫周围？甚至是就在安东卫？” “安东卫这么穷，又有什么好抢的？” “如果说是以前的话，或许安东卫没有多少油水，可现在的安东卫不同了啊。” “你是说石头寨？” 宁泽成眼皮一跳，如果是石头寨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大人，应该有这种可能吧？现在大家都知道，石头寨那边有一年能够挣几百万两银子的生意，这要是让倭寇和番人知道了，他们会不动心吗？ 连南都的那些朝中权贵势力，都忍不住心动了，那些倭寇会不心动？” “你说得有些道理，但是，安东卫跟倭寇和蛮族勾结的时候，石头寨还很穷啊，他们总不至于提前预知了石头寨现在的样子吧？” “这……没人能够预知到，在此之前，谁都想象不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千户所，会在一两月时间内，迅猛地暴富起来。” “这就对了，也就是说，他们之前就已经有了目标了。他们的目标有可能会是石头寨，但是也有可能是他们提前确定好的目标。” …… 石头寨。 “宋兄弟，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对呀！” 杜云天一脸担忧地找到宋文远。 “怎么啦？出什么事情了？” 宋文远放下手头上的事情，从自己的实验室里面出来。 “你之前不是说，要让我们加强对石头寨周围的护卫吗？我最近这段时间，给周围加派了人手，以防有人偷袭我们石头寨。” “难道发现有人要来偷袭我们了？” “不好说。” “怎么就不好说了？” “我们这两天，已经在石头寨周围，发现了好几拨的不怀好意的人了，他们不单单在我石头寨周围东张西望的，见到石头寨的人落单之后，他们想要凑上去打探情况。” “他们都打探些什么情况？” “就是有关我们石头寨的那些产业的情况，什么食盐啊，味精啊，还有咸鱼……” “我就知道，麻烦迟早会来的，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宋文远蹙着眉头道：“我不是早就交代过你，让你叫下面的人收敛点儿吗？怎么还是暴露了呢？” “我们已经很收敛了，平日里没有允许，我都不让寨子里面的人出去。” “如果不是我们这边暴露了，难道会是南都那边？黄家？” “不可能！” “有人找黄家的麻烦？” ------------ 第65章 吴家的人 “不可能，以黄家在南都的势力，根本不可能有人敢找他们的麻烦。” 杜云天直接就否定了宋文远的猜想。 “什么叫不可能？黄家在南都的势力再强，他们也只是商人，在大雍，商人能有多庞大的势力？” 宋文远道：“那可是南都，是大雍的京城，有的是势力庞大的人。唉，利益动人心啊。早知如此，我们就不该拼命地生产味精了。 钱是挣到了，可这危险也随之而来了，不划算啊。” “那我们该怎么办？” 杜云天没有继续在黄家的问题上纠结，他很清楚，以皇家的势力，在南都肯定是不会吃亏的。 可南都的势力，那可是手眼通天的。 他们对付不了太子，对付起石头寨来，肯定是绰绰有余的。 “把人手暂时都收拢回石头寨，我们静观其变！” “如果我们躲进石头寨了，他们还是要来找我们的麻烦呢？” “怕什么？我们现在手头上有人又有钱，我们还能怕了他们不成？” 宋文远道：“为了保险起劲，让陈老七再走一趟海外，去跟那些海盗们好好聊聊，让海盗们替我们弄点儿战船火炮什么的。” “战船的事情，一时半会儿怕是有些难度。” “战船没有，火炮总有吧？” 宋文远道：“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可以直接找那些番人购买火炮，反正番人的船上火炮很多，少那么几门，对于他们来说其实也不算什么。” “这……他们会愿意卖吗？” “会不会愿意卖，那就要看我们给出的价钱了。” 宋文远道：“那些番人跟我们不同，他们相信，这世间的一些事物都是有一个价格的，只要价格合适，他们什么都能卖。” “……” 随着出现在石头寨附近的陌生人越来越多，石头寨感受到的压力越来越大。 之前在海滩那边忙着制盐和收集海鱼海草的人，现在都在石头寨内，开始忙着修缮石头寨的城楼。 宋文远每天除了忙活自己的试验之外，一有空就会跑到石头寨的城楼上，看看不远处的那片番薯地。 对于石头寨，他其实并不怎么担心。 石头寨有一千多的精锐士兵不说，还有数千的百姓，城楼上还有二十几门火炮，有足够多的炮弹，再加上他自己制作的火药。 真要打起来，不说能赢，守住石头寨肯定是绰绰有余的。 宋文远不担心石头寨的安危，但是很担心石头寨之外，那些番薯的安危。 他比谁都清楚，那些番薯的重要性。 最重要的是，他跟大雍朝廷的纽带，就是那些番薯。 只要番薯在，如果石头寨遇上危险，大雍皇帝是不会不管的。 “宋先生，外面来了一群人，说是要见你！” 宋文远刚从城楼那边回来没有多久，小胖墩杜英俊就跑过来了。 “见我？谁啊？” 宋文远道：“不认识的人，你们就帮我打发走算了，我现在可没有精力去见什么人，我还要忙着烧制水泥呢？” “先生，这水泥到底有什么用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可外面那人，我爹说他对付不了，所以……” “他对付不了，所以就来找我去是吧？” 宋文远道：“到底是谁这么牛逼，连你爹都对付不了？” “我也不认识，但是我见我爹的样子，好像跟那些人相熟。我还听到我爹叫那个人小将军……” “小将军？什么小将军大将军的……” 宋文远撇了撇嘴，正准备出门去看看。 他就看到一群人进入了他的小院儿，后面跟着一脸苦笑的杜云天。 “老杜，你这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让人闯进来了呢？” 当着外人的面，宋文远是一点儿面子都没有给杜云天。 “咳咳，宋兄弟，我也没有办法啊，他们是将军府的人。” 杜云天凑到宋文远的跟前，低声解释道。 “将军府？哪个将军府？” “还能有哪个将军府？” “吴家？” 宋文远一脸惊讶地看着来人道：“你们是吴家的人？” “没错，我们是吴家的人，我就的吴大将军的儿子吴玉龙！”在宋文远观察吴玉龙的时候，吴玉龙也在打量着宋文远。 “吴小将军是吧？你这带着人，冲进我这里是要干什么呢？” 宋文远就算是知道对面是吴家的人，也没有跟他们什么好脸色。 吴家？ 吴玉龙？ 难怪会被大雍的皇帝忌惮，难道会下场凄惨。 听听这名字，我要是大雍的皇帝，我也会对你们吴家不放心啊。 你说取什么名字不好，居然要取个龙字，这龙字是那么好取的吗？普通人取名什么龙，皇帝肯定是不会在乎的，因为皇帝很清楚，普通人对他的皇权构不成任何的威胁。 可吴家就不同了。 吴大将军手握重兵，在大雍军中有很高的威望。 本来吴家就已经够受皇上忌惮的了，吴家的人还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跑到安东卫来凑热闹，这不是找死是什么呢？ 既然都已经知道，吴家吃枣药丸，宋文远就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跟吴家打好关系了。 “我们不干什么，我就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能够制作出味精那样的东西来。所以我从南都赶过来，想要亲自见识见识。” 吴玉龙笑着道。 “现在见识过了，请回吧。” 宋文远直接送客。 “嘿嘿，很有脾气嘛，本公子喜欢。” 被宋文远不待见，吴玉龙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嬉皮笑脸地找了个木凳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有什么目的就直说，我现在很忙，可没有时间跟你纠缠。” “你这么聪明，有没有发现，你们石头寨最近很危险啊？” “发现了又怎样？” “难道你担心吗？” 吴玉龙道：“石头寨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怕是也很难幸免吧。” “担忧又能有什么用呢？担心他们就不找我们石头寨的麻烦了吗？” “石头寨之所以会被这么多人惦记，那都是因为你们做出的味精，只要你们把味精的配方交给我，我可以保你们石头寨平安！” ------------ 第66章 不速之客 “味精的配方不可能给你，我们石头寨也不需要你保护，我们自己会保护好自己的。” 宋文远道：“吴公子，我这边很忙，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那我就不奉陪了。” “别这么着急拒绝啊，你可以再好好想想，等想清楚了之后，随时可以来找我。” 对于宋文远表现出来的不待见，吴玉龙很是不以为意，从宋文远的小院出来之后，他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对跟在一旁的杜云天道： “杜千户，我对你们这石头寨挺感性的，不知道怎么在你们这里住几天？” “啊？” 杜云天一脸惊讶地看着吴玉龙。 “怎么？难道杜千户这就要赶我们走吗？” “不是，吴公子愿意在我们石头寨住几天，那是我们石头寨的荣幸，吴公子你想要在我们石头寨住多久都行。” “真的吗？” “真的。” “那好……我看宋文远旁边的院子好像挺好的，你就给我们安排在那里吧。” “这……” 杜云天有些迟疑，宋文远旁边的院子，可不是随便可以给人住的，那个地方之所以一直空着，那是因为那里是太子纪行知曾经住过的地方。 谁也不知道，太子什么时候会回来看看，到时候太子要是知道，他住的地方，让其他人住过了，不知道会不会动怒呢？ “难道不行？” 吴玉龙微微地皱了皱眉头，他想要住在宋文远旁边的院子，就是想要就近地观察一下宋文远。 在来石头寨之前，吴玉龙就找人仔细地查过宋文远，可惜，根本就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好像有人一早就有意地掩盖了关于宋文远的一些信息。 这让吴玉龙对宋文远这个人更加好奇起来。 关于宋文远个人的消息不好查，但是关于石头寨的消息还是很好查的。 就吴玉龙得到的消息，石头寨在两个多月前，准确地说是在宋文远到石头寨之前，一直都处于穷困的状态。 整个千户所的人，连吃饭都成问题。 但是就在这两个月时间里，石头寨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基本上都跟宋文远有关。 自从宋文远受封安东卫置农使，来到石头寨做官。 整个石头寨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从刚开始的发现番人的战舰，到后面打退倭寇的袭击，再到偷偷地制盐，腌制咸鱼，制作味精等。 现在虽然很少有人知道，石头寨挣了多少钱，但是很多人都已经知道，石头寨肯定是发了。 毕竟，味精的价格是非常清楚的，只要去南都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那东西简直就跟银子一般贵重。 经过多方查探，吴玉龙得出了一个非常简单的结论，导致石头寨改变的关键在一个人，那就是宋文远。 石头寨千户所建立了这么多年，早不改变晚不改变，为什么会在宋文远来了之后，就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呢？ 吴玉龙笃定，石头寨的那些事情，肯定跟宋文远脱不开干系。 所以他想要就近地盯着宋文远，了解宋文远这个人。 如此厉害的人，怎么能让他一直待在石头寨这种偏远的海边千户所呢？ 这不是浪费吗？ “也不是不行，只是宋大人隔壁的那座院子已经有了主人，如果没有主人的同意的话，下官是不能随便让人进去住的。” 杜云天硬着头皮回答。 “难道本公子也不行？” 吴玉龙听得皱起了眉头，他吴大公子自从记事开始，到哪里都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是自从来了这破石头寨之后，这里的人居然接二连三地拒绝他，这让他开始有些生气了。 “吴公子，要不你还是换一个地方吧？其实我们石头寨除了那个小院，还有更好的地方可以任公子你住，要不你跟下官去看看？” 如果是早几天时间的话，石头寨还真的没有什么像样的地方。 但是现在不同了，石头寨经过了扩产和招人之后，也被动地把石头寨内做了一些改造，按照宋文远的说法就是，石头寨这样发展下去，以后的人会越来越多，所以要尽快地对石头寨做出一个合理的规划。 提前准备好住的地方，免得以后来了新人没有地方住，还得急着修房子。 “不行，本公子就要住宋文远的旁边。” 吴玉龙这下子跟杜云天杠上了，他为什么要留在石头寨，还不是为了了解宋文远？ 如果不能住在宋文远旁边的话，那他这个堂堂的大将军府的公子，又怎么会乐意住在石头寨这个破地方呢？ 难道安东城那边不更好吗？ “这……如果公子一定要住在宋大人旁边的话，其实在宋大人的对面，也有一所院子……” “宋文远对面的院子，肯定也是有人住吧？他旁边的院子有主人，不能让我住，难道他对面的院子就能随便让我们住了不成？” “咳咳，不瞒吴公子你说，宋大人对面的院子其实是下官自家住的地方，所以……” “行吧，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愿意把自己住的地方让出来给本公子住，那本公子就原谅你之前的怠慢了。” 吴玉龙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带着手下住进了杜云天家。 杜云天觉得自己真是倒霉，原本是为了方便自己，好不容易在宋文远的对面给自己修了一座院子，都还没有来得及住，现在就被吴玉龙给霸占了。 宋文远并不知道，在自己的对面住进了一群不速之客。 他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就来到对面开始叫门：“小胖墩，该起床干活了！” 喊了半天，都没有人回应。 宋文远正准备继续，门终于开了。 不过开门的不是他熟悉的小胖墩杜英俊，而是不太熟的吴玉龙。 “你这一大清早的，跑别人门前来大喊大叫，这是什么毛病？”吴玉龙瞪着眼珠子看着宋文远道：“你知不知道，你打扰到本公子休息了？” “呃……” 宋文远看着睡眼惺忪，满脸怒气，想要是要吃人的吴玉龙，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 第67章 开什么玩笑 他怎么知道，对面的院子换人住了呢？ 小胖墩也是，换了地方住了，居然不提前通知。 “看什么看？说话呀？” 吴玉龙见宋文远不吭声，更加气愤了，他都差点忘了自己来石头寨的目的了。 “我……” “宋先生！” 就在宋文远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有着明显的起床气的吴玉龙的时候，小胖墩杜英俊终于出现了。 杜英俊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宋文远跟前道： “宋先生，不好意思啊，我们昨晚搬家了，忙得有些晚，所以今日起得晚了一点儿。” “你说你，搬家你也不通知你先生我一声，你看看，现在怎么办吧？” 宋文远指着吴玉龙道：“就因为你，把人家吴大公子的美梦给打扰了，你说你该怎么赔偿吧！” “我？” 杜英俊一脸懵逼地看着宋文远，然后又看了看怒目圆瞪的吴大公子，他顿时明白，自己这是中了先生的祸水东引之计了。 “咳咳，那什么，吴公子，你小人不计大人过，就原谅我这一次吧，你请放心，这种事情，不会再有第二次的，我们老师他也不是有意要……” “什么什么？你什么意思？你这个小胖子什么意思？你居然说本公子是小人？” “不是不是，口误口误……” 杜英俊发现自己失言，连忙解释。 “算了，本公子不跟你们这些小人计较……不过，我看你们这一大清早的，就这么鬼鬼祟祟地出门，一定不是干什么好事儿…… 不行，本公子要跟你们一起去看看！” 吴玉龙根本就不给宋文远和小胖墩拒绝的机会，直接说道：“你们给我等着，本公子回去收拾一番，马上就出来。 要是在本公子出来的时候，发现你们已经不在了。 哼哼，本公子要你们好看！” 说完，吴玉龙就砰的一声把门关上进去收拾去了。 门外。 “小胖墩，你说这吴公子他真的是吴公子吗？” “什么意思啊先生？你的话我怎么有些听不明白呢？难道你怀疑这吴公子是假扮的不成？” “我只是觉得，这吴公子不像是个公子，看他的行事作风，反倒是像个疯婆子一般？” “啊？先生，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被吴公子给听去了，我们可就麻烦了。” 杜英俊一脸紧张地提醒自家老师道：“先生，别说学生我没有提醒你，据我爹所说，这吴大公子在将军府可是一个小霸王一样的存在，别说是在我们安东卫了，就算是在大雍的南都城中，也没有几个人敢……” “行了，行了，将军府的势力有多大，你先生我会不清楚，还需要你这个小孩子提醒吗？” 宋文远道：“唉，也不知道这吴玉龙到底是抽哪门子疯，好好的待在南都享福不好吗？他跑我们石头寨来折腾个什么劲儿呢？” “先生，我听我爹说，吴公子可能是冲着先生你来的！”杜英俊朝着宋文远凑了凑，小声地说道。 “我？开什么玩笑？” 宋文远嘴角抽了抽，很想说自己是男人，对男人不太感兴趣。 但是，他很快就明白过来，杜英俊话中的意思，然后陷入了沉默。 他早就已经知道，石头寨这边的事情，迟早都是会被曝光的，连带着他宋文远，肯定也是会被世人所知。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么快就…… “先生，你别不信，据我爹所说，现在整个京城，都在谈论着我们石头寨，谈论着味精的事情，连带着很多人都在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够研制出味精那样的东西出来……” 小胖墩越说越是兴奋，好像是在为石头寨高兴，也好像是在为宋文远高兴。 “英俊啊，先生我都教导你多少次了，每逢大事要有静气，不要动不动就一惊一乍的，区区味精而已，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先生，你这就不对了，我听说就因为味精，我们石头寨一个月能挣好几万两银子呢？你知道这么多的钱，够养活多少人吗？你知道如果我们石头寨一个月有这么多的钱，能够养多少军队吗？ 别说一个千户所了，就算是十个千户所都能够养得起！” “大惊小怪，区区几万两银子而已，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宋文远撇了撇嘴道：“钱在你先生我这里，都只是一个数字而已，你老师我对钱根本就不感兴趣。只要你先生我愿意，随便地动动脑子，就能够挣到花不完的钱。 我们做这些是为了钱吗？我们今天做的这些根本就不是为了钱！” “不是为了钱又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改变世界啊！” 宋文远装逼的话脱口而出，然后他才发现，刚才问出问题的并不是自己的学生，而是满身劲装，腰间佩着一把宝剑的吴玉龙。 “嗤……”吴玉龙一声嗤笑道：“真是癞蛤蟆打哈欠！” 然后不等宋文远和小胖墩回应，就如同一只战胜的公鸡一般，昂扬着脑袋朝着石头寨门口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走吧！” “……” 宋文远瞪着吴玉龙的背影，差点儿就没有忍住，想要朝着吴玉龙的背影蹬一脚的冲动。 不过看在对方是将军府的公子的份上，宋文远忍了，只能够忍气吞声地跟在吴玉龙的身后。 “先生，他刚才那话什么意思啊？” 杜英俊跟在宋文远的身后，一脸好奇地问道。 “什么意思？他说我们口气太大，他不相信我们能够改变世界。” 宋文远一点儿都不放过教导自己学生的机会：“英俊，你看到了，我们在努力的时候，在还没有获得足够的成果的时候，是肯定会遭受别人的冷嘲热讽的，甚至是拼死地反对。 但是，我们不能退缩，我们不但不能退缩，我们还要坚持。坚持你知道吗？” “先生，放心吧，我肯定是会天天早上陪着你去巡视我们的番薯地的，我爹说了，最近我们石头寨有些不太平，不能让先生你一个人出门……” ------------ 第68章 一种粮食 “让先生你一个人出门，非常不安全，先生你可是我们石头寨的救星啊，如果没有先生你，我们石头寨的人，现在肯定都还在为了吃饱饭发愁呢！” “行了，行了，我跟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宋文远道：“还有，怎么就不安全了？你先生我可不是吃素的，如果真要是遇上什么心怀叵测的人，不安全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先生，你就不要跟学生我说大话了，我爹都跟我说了，先生你不会武功，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些都是骗我的！” “骗？怎么能是骗你呢？” 宋文远不乐意了：“你可以说我武功不好，但是你不能说我不会武功，即便是我不会武功，但是我对习武的见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哦？听你的意思，你的武功还不错？” 走在前面的吴玉龙，听着身后的两个家伙嘀嘀咕咕的，很是好奇，然后他听到宋文远说自己会武，就更加好奇了。 “这个……怎么说呢？一般一般！” 宋文远本能地想要吹牛，但是当他看到吴玉龙腰间的那把剑，顿时就理智了不少。 “那有空我们切磋切磋！” 吴玉龙道。 “啊？切磋？” 宋文远脸色一变，他的武功暂时还只是停留在嘴巴上面，真要动真格的，他还真…… “怎么？怕了？” “我怕？我怕到时候打不赢你会哭！” “好！那我们看看，到时候谁会哭！” 吴玉龙一脸冷笑地看了宋文远一眼，然后说道：“你们两个要去哪里啊？还不快到前面带路！” “我……” 宋文远对吴玉龙真的是没有脾气了，一直在心里劝告自己，人家是将军府的公子，忍了，然后他转身就对身后跟着的小胖墩杜英俊道： “听到没有，还不快去前面带路！” “呃……” 杜英俊本来是看自家先生跟吴公子斗嘴，挺有劲儿的，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么快就殃及到了自己。 没办法，只好跑到前面去带路。 很快，在杜英俊的带领下，一行三人就来到了山寨后面的番薯地。 一大片的番薯地里，番薯的藤蔓歪歪扭扭没精打采地长着。 “先生，你说我们这番薯真的种活了吗？我怎么看它们都像是没生气的样子。先生你真的确定，这番薯只需要把藤蔓割下来，种在地里就能够活吗？ 会不会是我们栽种的方法错了？” 杜英俊看着那些要死不活的番薯藤，一脸担忧地问宋文远，他甚至都有些怀疑起宋文远教的种植番薯的方法了。 “栽种的方法错了？栽种番薯的方法怎么可能会错？” 宋文远道：“我能确定，按照我给你们的方法，肯定是能够把番薯种活的，如果说种不活的话，那肯定是你们的问题。” “我们的问题？我们能有什么问题？我们可是按照老师你的要求，天天给这些番薯浇水了。” “要不就是你们偷懒了，浇水太少了，要不就是你们用力过猛，浇水太多了。” “……” 杜英俊有些无言以对。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啊？什么番薯？” 吴玉龙道：“你们两个一大清早的，鬼鬼祟祟地跑出山寨来，就为了看这片沙地里面种的那些要死不活的草？” “那不是草，那是番薯，是一种粮食！” 杜英俊解释道。 “粮食？” 吴玉龙说着，蹲下伸手就拔了一根番薯藤出来，仔细地看了看道：“你们就是这么种粮食的吗？你们自己看看，这藤蔓上面连根须都没有？你们确定这样能够种得活？ 我这种从来都没有种过地的人都知道，种粮食不是这么种的！” “先生……” 杜英俊看向宋文远，那意思就像是在说，先生你自己听听，人家一个外行都知道，你这种番薯的方法不对。 “知道自己没有种过地，就不要胡乱发言！不懂就别瞎说！” 宋文远道：“番薯的种植虽然还在实验阶段，但是我能保证，基本的方向肯定是没有错的，所以，你们按照我的要求做就行了。 现在不要想没有用的，也不用管我的方法对不对。 你们先按照我说的去做，到时候如果种不出来番薯，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明白吗/” “明白。” 杜英俊点头道：“那先生，我们今日还要继续给这些番薯浇水吗？” “我大概地看了看，今天就不用再浇水了，我们先停一天看看，或许真的是你们浇水太勤了，把这些番薯给撑倒了，它们才这么有气无力的。” “……” 吴玉龙撇了撇嘴，没有多干涉石头寨的事情，虽然他对眼前的地里的所谓粮食的番薯有那么一点儿好奇，但是并不是很好奇。 粮食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跟这些番薯比起来，他更加好奇的是石头寨的味精。 想着是不是要想个办法，找个机会去石头寨制作味精的工坊瞧瞧。 可惜啊，石头寨的这些人，一直都在防着外人，就像是防贼一样，别说他们这些一看就别有用心的人了，就算是那些最近被招收进石头寨的人，都没有被安排进工坊做事儿。 连进工坊的资格都没有。 宋文远这边一行三人，一边说一边在番薯地转悠的时候，从不远处的林间，突然窜出来几个黑色的人影，径直地就朝着宋文远他们这边冲了过来。 宋文远跟杜英俊两人，正在商量着接下来该如何打整这些番薯地，根本就没有发现有陌生人过来。 还是吴玉龙反应够快，在发现有人冲过来，立刻就把腰间的宝剑抽了出来，然后喊道： “不好，有贼人！” “什么贼人？这光天化日之下，怎么可能会……哎呀我草，这是什么人啊，怎么会如此胆大，大白天的居然敢来杀人？” 宋文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对面的人提着剑朝他们砍了过来。 他一边伸手往衣兜里摸索暗器，一边对很有些懵的小胖墩杜英俊道：“小胖墩，还不快跑去找援兵！” ------------ 第69章 风言风语 “哦哦哦，我这就去，我这就去！先生放心吧，我们石头寨的人就在附近，他们很快就会赶来的！” 杜英俊一边跑一边喊：“快来人啊，有人要刺杀宋先生了！” “……” 宋文远听着杜英俊的话，脸色顿时就黑了，这小子这是怕你先生我不死啊。 你这么喊，不是就明摆着告诉这些贼人，你先生我就在这里吗？ “你也快滚吧！” 吴玉龙提着剑，看了看跑远的小胖子，然后对还停在一旁的宋文远道。 “怎么滴？难道我留在这里，还影响到你的发挥了不成？” 宋文远手中拿着从衣兜里面掏出来的小手雷，这可是他花了很长时间才做出来的，虽然威力不一定很大，但是起码能够吓人。 这是他专门用来防身用的。 当黑衣人扑上来的时候，宋文远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旁边的吴玉龙就已经动了。 只见吴玉龙飞身一脚就踢飞了一个黑衣人，然后顺手把手中的剑鞘甩了出去，丢飞了一个，手中的长剑眨眼之间刺中了一个系那个药扑向宋文远的人。 宋文远拿着小手雷，看着周围眼花缭乱的动作，等到他看清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已经结束，几名冲过的黑衣人，全都已经倒在了地上。 “窝草！好凶！” 宋文远看着正从地上捡起剑鞘的吴玉龙，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你说什么？” 吴玉龙把手中的剑放回剑鞘，转身盯着宋文远，眼中的杀气还未散尽。 “我说吴公子的功夫真是厉害，在下佩服！” 宋文远连忙道。 “那你还要跟我比武吗？” 吴玉龙笑着问道。 “还是算了，在下认输！” 宋文远撇了撇嘴，直接就认输了。 “不错！你还是很识时务的。既然你这么识时务，人又很聪明，应该知道，你们石头寨现在的处境很危险，特别是你……你的处境可能更危险。” 吴玉龙道：“你不要以为是我在危言耸听，这些突然出现的刺客就是很好的证明，今天早上要不是有我在，你现在可能已经躺在地上了。” “我不认为他们是为了要我命来的！就算是你今天不在，我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哼，他们即便是不杀你，也肯定是要把你劫走的，如果被他们给劫走，你以为你会有好日子过吗？” “吴公子，你可能是对我们石头寨还不太了解。” 宋文远道：“石头寨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即便是今天你不出手，他们也带不走我的，不相信的话，你看看那边。” 吴玉龙顺着宋文远指的方向看去，一队羽林卫已经快速地冲进了刺客出现的树林。 “羽林卫？” “没错，就是羽林卫！” “羽林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吴玉龙蹙了蹙眉头，一脸疑惑地问道。 “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身份了？” 宋文远提醒道。 “你的身份？你有什么身份？你不就是一个小小的七品置农使吗？” 吴玉龙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说，那些羽林卫是专门来保护你这个置农使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片地里面种的东西？” “这些番薯对大雍很重要！” 宋文远笑着道：“吴公子，既然你知道了，那你可要保密哦，这可是关系到大雍朝廷的机密，如果泄露出去，到时候一旦这些番薯出了问题，别说是你，可能就连你爹吴大将军都承担不起。” “你……” 吴玉龙道：“你以为我吴玉龙是被吓大的吗？羽林卫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就算是羽林卫，也不敢对公子怎么样，再说了，你们这地里到底是种的什么，又有什么用，本公子一概不知，这里出了问题，跟我又有什么干系呢？” “你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你已经出现在了这个，那你就别想再逃脱干系。” 宋文远笑着道：“吴公子，现在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所以，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你之前也说了，我们石头寨最近可能有些麻烦，到时候吴公子你应该不会袖手旁观吧？” “你这是赖上我了是吧？” 吴玉龙道：“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吴公子，不要这么急着拒绝嘛，其实我们还是可以好好谈谈的，在我看来这世上的一切都是有一个价格的，只要价格合适，都可以谈。” “好哇，只要你把你的味精的配方给我，我就保证你们石头寨的安全。” “没问题！” “什么？我没有听错吧，你刚刚说什么？你说没问题？” 这回轮到吴玉龙惊讶了：“你之前不是一直不搭理我吗？你不是不愿意把你的味精的配方让出来吗？ 怎么现在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呢？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是不是又有什么阴谋？” “什么阴谋不阴谋啊？吴公子，你怎么能这么看我呢？” 宋文远道：“我之所以愿意把味精的配方给你，那是因为，我突然发现，你们吴家，可能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合作？就你？就凭你？” 吴玉龙撇嘴道：“不是我看不起你，就凭你一个区区七品的置农使，还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官，你居然这么大的口气，要跟我们吴家合作？ 你觉得合适吗？” “合适啊，非常合适。” 宋文远道：“你们吴家有权势，我宋文远有足够的能力，我们双方合作，没有什么事情是干不成的。” 说到这里，宋文远看了看周围，有些鬼鬼祟祟地朝吴玉龙靠了靠，悄声地说道：“跟我合作，就算是你们想要造反，那也是没有问题的。” “你……你你，你大胆！” 吴玉龙怎么也没有想到，宋文远这个小小的置农使，居然敢跟他一个堂堂大将军的公子说造反的事情。 “别激动啊，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造反而已，又有什么好激动的呢？” 宋文远有些紧张地朝四周看了看道：“都跟你说了，这附近有羽林卫，你这么大声嚷嚷，是害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在预谋造反吗？” ------------ 第70章 神经病 “我……” 吴玉龙这次是真的急了：“你不要瞎说，我可没有要造反，一直都是你自己在说造反的事情，什么叫我们在预谋造反？你在预谋造反，跟我又有什么干系？ 宋文远，你离我远点儿，你再靠过来试试，信不信我立马杀了你！” “不过来就不过来啊，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呢？” 宋文远道：“吴公子，我刚才的提议，你好好想想，如果想通了，随时都可以找我哦，记住，我刚才说的话，随时都有效哦。” “神经病！疯子！” 吴玉龙像是躲瘟疫一般，躲得远远儿的，再也不敢靠近宋文远了。 造反啊。 对于别人来说，谈论造反的事情，可能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因为就算是让皇上知道，最多也就是一笑了之，毕竟谁都知道，他们没有造反的实力。 可同样的事情，落在吴家头上，那问题可就严重了。以当今皇上的德性，要是真让他听到了什么有关吴家造反的风言风语，可能吴家就惨了。 因为吴家是有造反的实力的。 吴玉龙快速地离开了番薯地，朝着石头寨的方向走去，他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该尽快地离开石头寨这个鬼地方了。 原本他只是对味精好奇，对弄出味精的宋文远有些好奇而已。 可不想就因为这份好奇，把吴家都搭进去。 吴玉龙刚离开，杜云天就带着人冲了过来。 “宋兄弟，你没事儿吧？” 杜云天一脸的紧张，看到宋文远完好无损，大大地舒了口气。 “我能有什么事儿？” 宋文远摊了摊手道：“我都还没有来得及动手，这些家伙就被吴公子给轻松解决了，也不是哪里来的笨贼，就这点儿本事儿，居然还敢来找我们的麻烦，真是不自量力啊！” “……” 杜云天听到这话，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如果不知道的话，可能还以为，这些黑衣人刺客是宋文远解决的呢。 “都带回去好好调查一番，看看到底是谁跟我们过不去！” “好，都带回去。” 杜云天道：“不过，宋兄弟，这些人一看就是死士，就算是带回去，可能也很难问出点儿什么来，很少知道线索，所以，你别太大的希望。” “尽力吧，能找到点儿线索就行，即便是什么都得不到，我们也得做点儿样子躲在暗中的敌人看看，至少能让他们提心吊胆一段时间。” “嗯，有道理。” 杜云天点了点头，然后有些好奇地看了看周围道：“宋兄弟，吴公子呢？吴公子之前不是跟你在一起吗？他怎么……” “他解决完这些刺客之后，就已经回去了。” “……” 番薯地的刺杀风波，对于石头寨来说，并不是小事儿。 所以，在宋文远回到石头寨后不久，他的门外就多出了几名从石头寨千户所精挑细选出来的好手，一直守在宋文远的门外，保护宋文远的安全。 不管是宋文远去哪里，他们都寸步不离地在后面跟着，生怕宋文远有什么危险。 毕竟，整个石头寨的人都知道，宋文远是石头寨的恩人，石头寨能有今天，基本上都是宋文远的功劳。要不是有宋文远的帮助，他们石头寨可能还在吃糠咽菜，甚至都还在为下一顿饭的粮食发愁。 不为别的，就为了他们石头寨能够继续过上好日子，他们也不能让宋文远出任何的事情。 因此。 宋文远每次出门，都有一群人前扑后拥地跟着。 至于说想要出石头寨的寨门，那就更夸张了，必须得提前跟杜云天报备，杜云天要亲自跟着宋文远出寨，随身护卫宋文远的安全。 吴玉龙在听了宋文远的疯言疯语之后，直接就消停了下来。 宋文远还以为，吴玉龙会忍不住，立刻就离开石头寨呢，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吴玉龙那小子，在宋文远故意说要合作造反之后，还能够忍得住，还继续待在石头寨不肯走。 “小胖墩，你知道那位吴公子在干什么吗？” 在几天后的一个早晨，当小胖墩杜英俊再次来接宋文远去巡视番薯地的时候，宋文远看着对面紧闭的大门，忍不住有些好奇地询问杜英俊。 “我哪里知道啊，先生，我最近按照你的要求，一直都在番薯地那边忙活着给番薯浇水施肥，根本就没有时间管其他的事情，怎么可能会知道吴公子的事情呢？ 再说了，这吴公子不是住在先生你的对门儿吗？ 连你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我怎么会知道呢？” 杜英俊摇头，然后补充道：“不过，我听我爹说，最近安东卫很不太平，朝廷好像派到不少的兵来安东卫。先生，我们安东卫可能要打仗了。” “打仗？打哪门子仗？” 宋文远道：“安东卫就是大雍海边的一个防海卫而已，如果要打仗，那敌人只可能是来自海上。海上过来的敌人，又有谁能够让朝廷派出大军呢？ 海盗？倭寇？还是番人？ 不管是海盗还是倭寇，抑或者是番人，他们的兵力都是有数的，最多也就几千人马而已，再多，根本就不可能。 就现在的航海技术，就现在的船队的运输能力，能够运几千人马过来，那都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如果只是几千的敌人的话，就凭我们安东卫的上万军队，就能够解决，根本就不需要朝廷再派军队过来……” “如果不是要打仗的话，朝廷为什么要派大军到安东卫来呢？” 杜英俊疑惑道。 “或许是朝廷要准备收拾安东卫了！” “啊？先生的意思是说，朝廷要打安东卫？为什么呀？安东卫可是朝廷的军队啊。” “为什么？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不久前倭寇来袭的时候，安东卫来我们石头寨，不去追杀倭寇也就算了，他们居然冲进石头寨，要对我们石头寨的人赶尽杀绝。要不是羽林卫的人来得快的话，说不定你们石头寨的人，早就已经被人家安东卫给屠了。” ------------ 第71章 安东卫反了 安东卫的事情，宋文远并不关心，不管朝廷要不要对付安东卫，对宋文远都没有太大的影响。 只要不影响到宋文远种地，不影响到石头寨挣钱，外面乱成什么样，都跟宋文远没有太大的干系。 随着朝廷向安东卫调兵，安东卫的局势变得越来越混乱，之前那些想要趁机到安东卫来找石头寨麻烦的势力，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反而让宋文远这边清静了不少。 不过也没有清静几天时间，一则爆炸性的消息传到了石头寨，安东卫反了。 “宋兄弟，出事儿了。” 这一天早上，宋文远跟往常一样出门，准备去巡视自己的番薯的时候，发现等在门外的不是小胖墩杜英俊，而是小胖墩的爹杜云天，他就已经猜到，可能是出事儿了。 “出了什么事儿？” 宋文远道：“难道我们的番薯地被人给破坏了不成？” “不是，我们的番薯地一切都好。” “不是番薯地，难道是工坊那边出了问题？莫非是味精的制作方法泄密了不成？” “也不是工坊……工坊那边一切安好。” “既然番薯地没有问题，工坊那边也都还好，那还能有什么大事儿，让你这一大清早地跑来找我？” 宋文远听到番薯地和工坊都还安好，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是安东卫，安东卫反了。” 杜云天一脸震惊地说道。 “安东卫反了就反了呗，跟我们又有什么干系呢？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不是，宋兄弟，安东卫造反了呢，难道一点儿都不惊讶吗？” “我有什么好惊讶的呢？就安东卫那样子，迟早都是要反的，我只是没有想到，他们的动作会这么快而已。” “你知道安东卫要反？” 杜云天听到宋文远的话，更加惊讶了：“你怎么会知道，安东卫会反呢？” “我怎么知道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安东卫造反会不会对我们石头寨构成什么不利的影响？毕竟我们石头寨可是安东卫所属。” “放心吧，宋兄弟，安东卫的事情，肯定是牵扯不到我们石头寨的，谁都知道，我们石头寨跟安东卫那边根本就不对付，安东卫造反的事情，我们石头寨也根本就没有掺和，他们不管怎样也牵连不到我们石头寨啊。 再说了，我们石头寨不是还有宋兄弟你吗？ 有宋兄弟你在，朝廷肯定是不会找我们石头寨的麻烦的。” “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啊，宋兄弟你是安东卫的置农使，我们石头寨需要配合你种植番薯啊，现在这番薯一天没有种植成功，朝廷那边就不会找我们石头寨的麻烦……毕竟，这番薯可是能亩产千斤的粮食，对于大雍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听起来好像有些道理……” 宋文远有些好奇地问道：“对了，安东卫那边造反了，结果如何呢？我之前听说，朝廷从其他地方调派了军队过来镇压，为何安东卫还是反了呢？” “宋兄弟，你可不知道啊，这次朝廷为了对付安东卫，可是下了血本了。” “血本？” “对，血本，你知道朝廷这次调来镇压安东卫的是哪一支军队吗？” “难道不是京营吗？” 宋文远瞎猜道，毕竟京营的军队，是大雍朝廷离着安东卫最近的一支，能够用于镇压安东卫的军队。 大雍朝廷刚刚建立没有多少年，大雍的京营还是有一些战斗力的，不像多年以后…… “不是京营，而是镇远军！” 杜云天看了看宋文远的对门院子，悄声说道。 “镇远军？” 宋文远微微地皱了皱眉头，有些诧异地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吴大将军好像是被大雍朝廷封的镇远侯？” “没错！” “那这个镇远军跟吴大将军是不是？” “镇远军就是吴大将军曾经率领的那支军队。” “曾经？那现在呢？现在这支镇远军在谁的手里？” “当然是在小吴将军手里啊。” “什么小吴将军？” “吴大将军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镇远军的统领，被大家称为小吴将军。” “吴大将军的儿子？不是在我们对门吗？” 宋文远道：“我就说嘛，这小子最近这段时间怎么都不出门呢，原来他是出去干大事儿去了。” “咳咳……宋兄弟，吴将军不止一个儿子。” “你是说……” 宋文远没有继续在吴将军有几个儿子这个话题上纠结，而是有点儿疑惑地问道：“既然镇远军是吴大将军的势力，这安东卫也是属于吴大将军的势力。 朝廷为何要派镇远军来镇压安东卫呢？这不相当于是要让吴将军的左手来镇压他的右手吗？ 难道朝廷就不怕出什么问题？” “能出什么问题？” “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万一这镇远军来了安东卫之后，跟安东卫一拍即合，直接一起反了，那可怎么办呢？” “不可能，根本就不可能！吴将军怎么可能会反呢？宋兄弟，你说笑了。” 杜云天连忙摇头否定。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你难道没有发现，安东卫造反的事情有些诡异吗？明明朝廷知道安东卫是吴将军手下的势力，还要派吴将军的镇远军来镇压安东卫，从大局上来看，这根本就不合理。 如果仅仅是一个安东卫造反的话，根本就对大雍朝廷构不成任何的威胁。 朝廷随便派一支附近的军队，就能够解决得了安东卫。 毕竟安东卫的人数不多。 可要是加上镇远军的话，那可就不简单了。安东卫加上镇远军，将会是一支很强悍的力量，如果他们真要一起反了，那对于近在咫尺的大雍朝廷可是有非常致命的危险的。 毕竟安东卫离着大雍的南都，也就数百里，快一点儿的话，两三天时间就可以杀到南都。再加上吴大将军在军中的威望，到时候，南都可就危险了。 说句不好听的话，可能整个南都附近，根本就找不出一支能够对付镇北军的军队来。” ------------ 第72章 看不明白 “不管怎么看，朝廷让镇远军南下，来镇压安东卫，都是一个非常冒险的决定啊。” “皇上肯定是相信吴大将军的，他知道镇远军不可能会跟安东卫一起造反，所以才会派镇远军南下来对付安东卫的。” “你说得也有些道理，可现在的问题是，皇上为什么就能那么肯定，镇远军不会反呢？” “那你怎么就肯定镇远军会跟着安东卫一起反呢？” “我这只是猜测，毫无理由的猜测，哪里能给你说出个为什么来呢？” 宋文远其实很想要说，按照历史的发展，大雍的皇帝很快就会着手对付吴大将军，要对付吴大将军，首当其冲的肯定就是要解决吴大将军手中的镇远军。 说不定现在，大雍皇帝已经暗中开始对吴大将军的势力出手了。 他不相信，吴大将军直到现在都还毫无察觉。 如果吴大将军到现在都无法察觉到自己的危机的话，那他就根本就不配做大雍朝廷的大将军的，也不配当什么镇远侯了。 “算了，安东卫的事情，跟我们石头寨没有什么关系，我们只需要种好我们的番薯，继续挣我们的银子就成……” 宋文远是一个很豁达的人，想不明白的事情，他就不去想了。 反正时间会让一切都水落石出，现在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根本就没有什么用。 “宋兄弟你说得有道理，不过，安东卫这一反，我们整个安东卫区域都不太平了。” “我们石头寨附近最大的威胁就是安东卫，现在安东卫被镇远军给镇压了，我们石头寨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这附近的其他势力，我倒是不怕。我担心的是，现在安东卫出了事儿，海上的那些倭寇和海盗可能就没有了制衡，到时候他们要是上岸，来找我们石头寨的麻烦可怎么办？ 就像是宋兄弟你说的，我们石头寨以前是因为穷，躲过了很多的麻烦。 不管是海盗还是倭寇，他们就算是上岸，也不会冲着我们石头寨来，因为没有人会费劲巴拉地抢一个穷得连饭都吃不上的石头寨。 可现在不同了啊，现在的石头寨已经是远近出名了，很多人都知道，我们石头寨凭借味精挣了不少银子。 要是倭寇那边知道了，他们会不会再上岸偷袭我们石头寨呢？” “倭寇？” 宋文远道：“安东卫都被镇压了，那些倭寇还敢上岸吗？难道他们就不怕镇远军不成？” “据说镇远军在镇压完安东卫之后，就已经撤回北境去了。” “镇远军撤了？” 宋文远这下也有些不淡定了：“镇远军撤了，那这安东卫怎么办？难道他们就这么直接把安东卫这个烂摊子丢给了我们不成？” “谁知道呢？谁知道镇远军是怎么想的？还有朝廷，朝廷派镇远军对付了安东卫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对付完安东卫，总得派一支军队来驻守安东卫吧？ 安东卫的地理位置，对于大雍的南都来说，还是非常重要的，要是没有安东卫的话，海上的倭寇和海盗，完全可以在登岸长驱直入，直接打到南都去……” 杜云天现在苦恼的就是这个，安东卫怎么样其实他也不是很关心，他关心的是没有了安东卫，石头寨的安全就得不到保障了啊。 如果说是以前的话，他是不担心石头寨的安全的。 因为以前的石头寨够穷，根本就没有人能够看得上石头寨，不管是谁都不会找石头寨的麻烦，那些唯利是图的海盗和倭寇，更加不会主动地来找石头寨的麻烦。 毕竟，石头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他们就算是费力打下来，也没有多少收获。 可现在不同了，石头寨在宋文远的帮助下，已经脱胎换骨，变得越来越富有了。 别说是那些海盗和倭寇了，就连南都城的权贵都对石头寨有了小心思，开始派人来找石头寨的麻烦。 所以，杜云天在听说安东卫反了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没有了安东卫，石头寨以后可就不够安全了。 以前虽然石头寨不受安东卫待见，甚至双方还有些矛盾。 但只要有安东卫在附近，对于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至少也算是一种威慑。 可现在…… “这还真有些麻烦！” 宋文远想了想道：“为了安全起见，你立刻派人通知下去，把在外面干活的人撤回石头寨，最近一段时间，在局势没有稳定下来之前，我们石头寨得警惕起来。 至少不能给别人对付我们的机会。 有些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宋兄弟的意思是，那些海盗和倭寇，真的会来袭击我们？” “他们会不会来不用考虑，我只需要知道有这种可能就成，只要有这种可能，我们就得提防。” 宋文远道：“把外面的人都尽快撤回来吧。” “可……真要把外面的人都撤回来，那我们的生意可就要停了，这怕是要损失不少钱。” “少一点儿钱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我们石头寨不出问题，钱是迟早都可以挣回来的。” “那好，听宋兄弟你的！” 杜云天听到宋文远信心十足的安排，心中的担忧去了一半，然后兴冲冲地跑去安排石头寨的防务去了。 “安东卫？镇远军？居然凑在了一起了？真不知道，这皇帝纪元昊在想什么，难道他就不怕人家吴大将军真的就反了吗？” 宋文远摇头叹息，他大概能够猜到，大雍皇帝这一手是要做什么。 无非就是试探嘛。 担心手握重兵的吴大将军会有反意，就主动地给吴大将军制造机会，看看他到底会不会造反。 如此看来，这大雍皇帝还真的是够自信啊。应该是觉得，就算是吴将军真的反了，他也能够应付得了吧？ 但这可是安东卫啊。镇远军要是真跟安东卫一起反了，朝廷凭什么就镇压得了呢？ 难道凭那几万的京营军队吗？就京营那点儿人，还真不一定是镇远军的对手啊。 ------------ 第73章 真假吴玉龙 “你是宋文远？” 宋文远正准备回自己院子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冷峻的声音。 “你是？” 宋文远转身看向来人，有些眼熟，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镇远军统领吴玉龙！” 来人一脸冷峻地说道：“我们镇远军正在追捕造反的安东卫，需要你们石头寨的配合……” “不是……你说你是吴玉龙？” 宋文远微微地皱起了眉头，吴玉龙他又不是没有见过，怎么可能会是眼前这个鬼样子呢？ 人家吴玉龙长得白净多了好吧。 “有问题吗？” 吴玉龙冷声道。 “如果你是吴玉龙的话，那住在我对面院子的人又是谁呢？” 宋文远有些好笑地指了指对面的院子。 正巧，这个时候对面的院子门打开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脑袋从门缝伸了出来。 “他是谁？” 宋文远直接指着对面门口的脑袋。 “你怎么会在这里？” 自称吴玉龙的人，顺着宋文远指的方向看去，然后脸色变了，一脸严肃地问道。 “嘿嘿……大哥，好巧啊，你怎么会来这里呢？” “我怎么会来这里？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不好好待在难度，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你是不是又偷偷离家出走了？” “大哥，什么叫又啊，我这次出来，可是有正事儿要做的。” “正事儿？你能有什么正事儿？你不给家里面添麻烦就行了……” “……” 宋文远看着两个人在那边的对话，大概已经明白，这两个人的关系了。 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明白，到底谁是吴玉龙？ “宋文远宋大人！” “啊？” “刚才我说的事情，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什么事情啊？” “我们镇远军追捕叛逃的安东卫，需要你们石头寨的配合……” “你要我们怎么配合？不会是想要让我们石头寨的人跟你去追捕安东卫吧？这你也太看得起我们石头寨的人，跟你说实话吧，我们石头寨的人虽然以前是军人，但是现在，这石头寨的千户所，已经荒废了好多年了，他们这些年都在为生计奔波，根本就没有时间训练，就他们现在的实力，已经……” “行了，我没有想要让你们帮我们追捕安东卫。” “那你……” “据说你们石头寨有一艘不错的番人战舰，我们镇远军想要征用一段时间。” “你们想要那艘番人战舰？” 宋文远道：“那艘番人的战舰出了些问题，可能……” “来之前我们已经打听过了，那艘船早就被你们修好了。你要是不愿意借给我们使用可以直说，不用拿话来搪塞我们。” 吴玉龙道：“说实话，要不是因为安东卫的人在叛逃的时候，把安东卫的船都开走了，我们也不会跑来找你们石头寨借船了，还是一艘番人用的战船……” “小将军你误会了，我不是不想借给你船，而是那艘船真的还有些问题，我就跟你直说吧，为了我们石头寨的安全，我们已经把那艘战船上的火炮全都拆卸了下来。 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看看我们石头寨的城楼，那艘番人战舰上的火炮，全都被我们搬上了石头寨的城头上了。 对于一艘战船来说，没有了火炮，那就相当于是失去了战斗力了。 也就意味着，这艘船在海上遇到了敌人，只能够选择被动挨打，根本就没有还手的能力。小将军，你们镇远军，愿意乘坐这么一艘船去追击叛逃的安东卫吗？ 那可是在海上，最重要的是，安东卫肯定比你们镇远军更熟悉海上的情况，何况，他们还跟海盗和番人有所勾结，你们要是乘坐一艘没有火炮的战船出海，说句不客气的话，那就相当于是送死。” “你……” 吴玉龙想要反驳，当时他又不得不承认，宋文远说的是事实。 镇远军一直都在北边对付蛮族，对于海里的情况并不了解，镇远军中也没有多少人会水，对海战也就更加不熟悉了。 其实他也不是很乐意去海上追击叛逃的安东卫，但问题是朝廷给他们的任务就是要镇压安东卫。 现在……他们把事情搞砸了，让安东卫逃了。 要是不把叛逃的安东卫给抓回来，回去之后又该如何跟朝廷交代呢？ 别人可能不知道，当时吴玉龙可是非常清楚，大雍的皇帝，最近一直都在想办法找他们吴家的麻烦。 这次对付安东卫的任务失利，对于大雍皇帝来说，可以说是一个很好的对付吴家的机会。 “吴将军，说句不该说的话，既然安东卫跑了，那就让他们跑吧，这个时候再去追，根本就是不合适啊。” 宋文远道：“不是我看不起你们镇远军，你们在岸上都没有对付得了安东卫这个地头蛇，去了海上，怕是更加不行。你如果要执意带兵入海的话，那就正中了左迎光的计了。” “什么意思？” 吴玉龙蹙着眉头问。 “镇远军的实力大家都清楚，安东卫肯定更加清楚，左迎光知道安东卫跟你们镇远军是有差距的，如果是在陆地上，要跟你们镇远军对上，可以说安东卫根本就没有胜率。 可要是换一个战场，把你们的战场换到海上，胜负几何可就不一定了。” 宋文远道：“你也不要不服气，你们镇远军远道而来，没有天时地利人和全都没有，反观安东卫，人家熟悉海上的环境不说，还有倭寇和番人的帮助……他们在海上有的是船，可你们镇远军连船都没有，还要到处借…… 你说，你们凭什么跟安东卫在海上斗？”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追捕叛逃的安东卫，是我们镇远军的职责，就算是再困难，我们也要去做！” “行吧，该说的我都说了，既然你们想要去送死，那我也没有办法。至于说那艘船，你们想要用就用吧。” 宋文远道：“但是船借给你们使用没有问题，用完之后，你们可得完好无损地给我们把船给还回来。” ------------ 第74章 不一定是好事 “放心，会还给你的，我们镇远军要你们的船也没有用。” 吴玉龙说完，然后对一旁准备要溜走的另一个吴玉龙道：“你是自己回去，还是要我派人送你回南都？” “我？大哥，我就不用麻烦你派人送我了，我自己会回南都的。”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很快……很快就回去！” “好吧，姑且信你一次！” 吴玉龙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人离开了。 “不是，如果刚刚离开的那个人是吴玉龙的话，那你是谁？” 宋文远盯着眼前的假吴玉龙问道。 “我……要你管！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是谁？哼！” 见吴玉龙说完，直接就转身回家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 宋文远望着对面院子关上的门，陷入了沉思。 南都。 “父皇，你真调镇远军南下去镇压安东卫去了？” 纪行知有些惊讶，自家父皇的这个安排。 “有什么问题吗？” 纪元昊没有正面回答纪行知的问题，但他的回答已经说明了问题。 “镇远军的统帅是吴玉龙啊！” 纪行知道：“而安东卫的指挥使左迎光是吴将军的旧部，让镇远军南下镇压安东卫，要是镇远军跟安东卫走在了一起，那可能怎么办？ 安东卫离南都太近了，一旦出事儿，南都可能会很危险。” “镇远军是不可能跟安东卫走到一起的。” “父皇为何如此肯定？” “宁泽成在安东卫呢！你以为朕为何要让宁泽成去安东卫？” “就是宁大人在安东卫，那也不能够确定，镇远军就不会跟安东卫勾结在一起啊？父皇你不是已经在准备对付吴家了吗？怎么现在还让吴家的镇远军去镇压安东卫呢？如果吴家认为，这是我们朝廷在逼迫他们造反的话，他们很有可能会放手一搏……” “镇远军是大雍的镇远军，什么时候成了吴家的了？再说了，谁跟你说朕在准备对付吴家？” “呃……这……” 纪行知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总不能说是听宋文远说的吧？ “吴家的事情，你就不要去操心了，朕有自己的安排。” “儿臣不是操心吴家的事情，儿臣担心的是石头寨，自从石头寨的味精在南都大卖之后，京中很多的势力都盯上了石头寨了，有不少势力都派出了人手去安东卫。 如果安东卫没有出事儿的话，他们可能还会收敛一点儿，不会乱来。可要是安东卫真的造反了，跟镇远军打起来。 那整个安东卫管辖的区域都会乱成一锅粥，到那个时候，那些暗中窥视石头寨的人，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浑水摸鱼的机会的。 所以，儿臣有些担心，一旦镇远军对安东卫动手，朝廷那些势力会忍不住趁机对石头寨出手。到时候石头寨可就危险了。” “放心吧，安东卫跟镇远军打不起来，也没有人敢轻易地对石头寨动手。” “父皇，石头寨不单单……还有关系到大雍朝廷将来的番薯。其他的儿臣倒是不太担心，儿臣担心的是，会影响到石头寨的番薯种植。” “有羽林卫看着，你有什么好担心的？瞎操心！” “……” 纪行知之所来找大雍皇上纪元昊，其实也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出门一趟，去石头寨看看，自从回到南都之后，他就没有机会再出去了。 现在的石头寨发生了很多的改变，他真的想要亲自去看看。 再说了，当初离开石头寨的时候，他可是说过，往后有空会回石头寨看看的，总不能失信于人吧？ 可惜，纪元昊好像知道他的小心思，根本就不给他出口的机会。 …… 安东卫叛逃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也传回了大雍京城。 原本在知道朝廷要调遣镇远军南下的时候，大家还不清楚，皇上要干什么。 就算是知道大雍皇帝目的的人，也都觉得，皇上调镇远军去镇压安东卫有些大材小用了。 但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事情的结果却有些出乎意料。 安东卫跟镇远军根本就没有打起来，在镇远军还没有准备好动手的时候，人家安东卫就提前开着船跑了。 很少有人会想到，安东卫会跑得那么干脆。 一个看似很简单的镇压地方叛乱的任务，最终的结果却出现了意外，这让很多人开始把怀疑的目光看向了镇远军的掌控者，大雍朝廷中权势正隆的吴大将军吴定军。 朝中很多人都怀疑，这一次是不是吴定军放水了，故意让镇远军放安东卫走，毕竟大家都知道安东卫是吴定军的旧部。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朝中的局势对吴定军越来越不利。 很快，朝廷就传出了吴大将军要卸任的消息。 “宋兄弟，听说了吗？吴将军这次要失势了。” 石头寨宋文远的小院之中，杜云天有些鬼鬼祟祟地对宋文远说着，说之前，还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对面。 “失势？” 宋文远道：“吴大将军为大雍朝廷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为朝廷立下了不少的功劳，他也是到了该退下来，轻轻松松地享清福的时候了。 这个时候失势，对于吴大将军来说，不一定是坏事。” “不是坏事儿？难道还是好事儿不成？” 杜云天道：“据我们石头寨在京城的人传回来的消息，自从安东卫叛逃之后，朝中很多的人，都开始对吴将军起了怀疑，现在京中到处都在传，是吴将军故意让镇远军放走了安东卫的……宋兄弟，你人聪明，懂得比老哥我多，你觉得，这安东卫真的是被镇远军故意放跑的吗？” “你觉得呢？” 宋文远笑着反问。 “我？” 杜云天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我要是知道，就不会跑来问宋兄弟你了。” “你说你一个安东卫下属的千户所千户，都不知道的问题，我这个一直都没有离开石头寨的闲人，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宋文远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镇远军故意放水，但是我知道这么做对吴家没有好处。” ------------ 第75章 听不懂就算了 “怎么就没有好处？安东卫中的不少人，以前都是跟着吴将军的。现在朝廷要让镇远军来对付安东卫，就相当于是让吴将军手下的镇远军跟安东卫自相残杀，不管最后谁获胜，对于吴将军来说，那才真的不是什么好事儿。 恰好相反的是，故意放安东卫逃走，不让镇远军跟安东卫自相残杀，对于吴将军来说，才是最好的结果……” 杜云天一本正经地分析道。 “真的是这样吗？” 宋文远道：“如果放安东卫逃走，对吴将军真的有好处的话，那现在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怎样的结果？” “你刚刚不是才说过吗，就因为大家都在怀疑，是吴将军故意让镇远军放走了要反叛的安东卫，朝中很多人才对吴将军有了怀疑。 因为安东卫叛逃的事情，吴将军在大雍朝廷的威信大受打击，他都不得不开始主动请辞了，这就是让安东卫逃走的结果。 你来说说，这样的结果，对于吴将军有好处吗？” “这……结果来看，好像对吴将军是没有什么好处的。但是，在此之前，吴将军可能是没有想到这样的结果才会……” “你以为吴将军跟你老杜一样傻吗？” 宋文远笑着道：“老杜啊，不是我说你，你自己仔细想想，如果吴将军真的会这么傻的话，连这样做的结果，他都考虑不到的话，你觉得他能够在那么多场大战中活到现在吗？他能够有今日的权势吗？” “吴将军是跟着皇上一起起兵，一起打下大雍天下的功臣，他能有今日的权势，那都是应该的啊。” “呵呵……幼稚！大雍朝廷中，有多少跟吴将军一样，曾经跟随大雍皇帝一起打天下的老兄弟，他们有人跟吴定军一样，做了大雍的侯爷，更多的人被赐予朝廷的爵位。 被皇上赐了公爵的人也大有人在，可你看看，那些国公都没有吴将军今时今日在朝中的权势，凭什么他一个侯爵，反而成为大雍朝廷权势最重的人呢？” “这……吴将军年轻，现在还能带兵打仗，他还能够领着镇远军对付蛮族。” “吴定军跟其他的勋贵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手中还紧紧握着一支镇远军，可有句话说得很好，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有时候你所看重的优势，对于别人来说，可能并不算是什么优势，很可能还会是一个致命的劣势。” “什么意思啊？” 杜云天伸手抓了抓脑袋道：“宋兄弟，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云里雾里的，你知道你老哥我是个粗人，太高深的话，我听不懂啊。” “你听不懂没关系，能听懂的人自然是能听懂的！” 宋文远说着，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对面的院子。 他刚刚跟杜云天的谈话，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有可疑的收敛，但是到了后面，已经自然而然地毫不掩饰了。 相信只要是对面的人有心，肯定是能够听得清清楚楚的。 “听不懂没关系？” 杜云天道：“算了，听不懂就算了……听宋兄弟你的意思是，这一次安东卫叛逃，对于吴将军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这不很明显吗？” “那我们呢？” 杜云天道：“安东卫叛逃了，对我们石头寨有没有什么影响，是有好处，还是有坏处？宋兄弟，现在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石头寨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宋兄弟你肯定也是会受到牵连的，如果我们石头寨要是好了，肯定也少不了宋兄弟你的好处……” “行了，你就不要瞎操心了。” 宋文远道：“不管安东卫那边的结果是什么，对于我们石头寨都没有太大的影响，杜大哥，你要知道，对于我们石头寨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只要抓住了最重要的事情，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最重要？宋兄弟你是说味精工坊？还是制盐工坊？抑或者说是那些咸鱼？” 杜云天道：“在我看来，对我们石头寨最重要的，就是那些宋兄弟帮助我们石头寨建立起来的产业啊，有了那些产业，我们石头寨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过的。” “不是，都不是！” 宋文远道：“是我们石头寨后面的那片番薯地啊……杜大哥！” “番薯地？” 杜云天道：“难道那些番薯，比我们的味精工坊都要重要吗？宋兄弟，现在的味精工坊一个月给我们的收益可是有数万两银子了，有了这些钱……” “杜大哥，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钱再多都只是一个数字而已，只要没有花出去的钱，那都不一定是属于你自己的钱。” “我们石头寨挣回来的钱，为什么会不属于我们自己呢/” “因为他们很可能就会在那一天被人以各种各样的方法给抢走啊！” 宋文远道：“杜大哥，钱太多不一定是好事儿，利益动人心，现在我石头寨招惹了多少的势力，难道你不明白吗？ 还是那句话，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再多的钱也都只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简单的说就是，要是石头寨守不住财富，那你们现在辛辛苦苦挣的钱，都相当于是在帮别人挣钱。” “这……那我们该怎么办？增加自己的势力？扩军？” 杜云天有些为难地说道：“宋兄弟，我不是不想扩军，当时问题是，我们石头寨就是一个小小的千户所，能够养的军队的人数是有限制的，如果我们偷偷扩军的话，要是让朝廷发现，那可能我们很快就会成为下一个安东卫。 难道我们真的要跟安东卫一样，带着这石头寨的几千号人，乘船出海逃亡吗？” “你怎么就这么笨呢？” 宋文远道：“石头寨不能够增加我们的实力，我们可以把手伸到外面去啊，现在左迎光带着安东卫叛逃了，整个安东卫控制的区域，都还处于动荡阶段，从安东卫叛逃，到朝廷彻底的解决安东卫的这个时期，对于我们来说既是风险，也是一场巨大的机遇啊！” ------------ 第76章 想不想升官 “机会？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机会来了？” 杜云天一脸兴奋地问道。 “是啊，机会来了，杜大哥，不要只看着石头寨这一亩三分地，我都跟你说了，我们的计划是要把石头寨打造成大雍的海边第一城，要建城首先得要有钱，要有足够多的钱，首先得要守得住我们石头寨的财富才行。 如何才能够守住我们石头寨的财富呢？” “第一步就是要把我们的势力延伸出去，我们得想办法把安东卫变成我们的！” 宋文远一脸认真地说道。 “啊？把安东卫变成我们的？这……可能吗？” 杜云天咽了咽唾沫，说实话，他没有这么大的野心，他还从来没有想过，要整个安东卫。在遇到宋文远之前，杜云天最大的愿望就是，带着石头寨的人过上好日子。 在遇到宋文远之后，短短的一两个月时间，石头寨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杜云天的愿望好像达成了，现在的的愿望也变了，那就是能够让石头寨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日子。 可最近发生了不少事，石头寨附近也多出了不少的陌生人，杜云天也知道，石头寨想要不受打扰地过自己的日子，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所以他想要增强石头寨的实力，但也只是增强石头寨的实力，比如说增加人手，修缮城防，购买番人战舰，购买火炮什么的。 他还从来没有想过，要把手伸出石头寨，伸向安东卫，更加没有想过，要掌控整个安东卫，把安东卫变成自己的。 “怎么就不可能？你没有去尝试过，怎么就能知道不可能成功呢？” 宋文远道：“杜大哥，杜千户，你当石头寨的千户当了多少年了？” “这个……大概有……” “不管有多少年了，时间肯定不短了，难道你就不想把自己的位置往上面再挪一挪吗？” “位置？挪一挪？你是说要想办法升官？” 杜云天问道。 “是啊，升官，想要增加我们的实力，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升官啊！” 宋文远循循善诱地说道：“现在你是石头寨的千户，管着就最多也就千户所这一千多兵丁，可要是往上升一阶，你就是安东卫的指挥使了，到时候就能统辖好几个千户所，手下能够掌控的兵力，也直接飙升十倍，从一千多变成一万多……到那个时候，咱们有了一万大军，还怕谁呢？还能怕谁呢？又有谁还敢来找我们石头寨的麻烦呢？” “宋兄弟，你的意思是说想要让我去做安东卫的指挥使？” “怎么？难道你不想当安东卫的指挥使不成？” “不是不想，只是我真的能够做安东卫的指挥使吗？” 杜云天有些紧张地问，说不想升官那是假的，当安东卫的指挥使，肯定是要比一个小小的千户所的千户要威风得多。 可问题是，杜云天是知道自己的能力的，就他这样的粗人，如果能够往上挪一步的话，可能早就……也不会等到现在，还是窝在石头寨千户所了。 而且，想要升官，凭借可不仅仅是个人的能力，最重要的还是得要在朝中有人啊，没有朝中人的帮衬，想要成为指挥使，掌控一方卫军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只要你想，那就能行，现在的问题是你想不想做这个安东卫的指挥使？” 宋文远笑着问道：“杜大哥，你就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想不想往上面挪一挪，去当安东卫的指挥使，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们接下来就可以好好地谋划一下……不过，你要是不想的话，我也不为难你，咱们可以再想其他的办法来在增加我们的势力。” “想啊，怎么不想？哪里有不想升官的呢？” 杜云天笑着道：“只是……宋兄弟，我们要怎么做，才能够让我的位置往上挪一挪呢？你要知道，这安东卫指挥使的位置可不简单啊，想要做安东卫的指挥使，首先必须得要朝中有人举荐才行，然后还需要皇上点头…… 别说是皇上了，我们就算是在大雍朝中都没有说得上话的人。” “不会吧？杜大哥你可是跟着大雍皇上打天下的老人了，难道你在大雍朝廷就没有几个能够说得上话的熟悉吗？” “不怕宋兄弟你笑话，老哥我虽然是跟着皇上打天下的老人，但是我以前也就是一个粗人而已，能够当上这石头寨千户所的千户，其实已经不错了。至于说在朝中认识的人，我还真没有什么能够在朝中说得上话的人，如果老哥真在朝中有人的话，石头寨也就不会沦落到吃不上饭了。” “说的也是！就你们石头寨之前那样子，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根本就不受朝廷待见，怎么看也不像是在朝中有靠山的样子。” “没错啊。” 杜云天点头道：“我们在朝中根本就没有靠山，朝廷怎么可能让提拔我当安东卫指挥使呢？” “没有靠山，我们可以给石头寨在朝中找一个靠山啊。” 宋文远道。 “哪里有这么简单啊，如果真的随随便便就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靠山的话，我们也不用……宋兄弟，你是不是已经有了目标了？你准备让我们找谁做石头寨的靠山？” “还能有谁，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眼前？谁？” “对门院子的啊！” 宋文远道：“人家都已经主动送上门来了，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就没有想过呢？” “对门……吴家？” 杜云天连连摇头道：“不行，宋兄弟，刚刚我们不是已经说了吗，安东卫叛逃的事情，现在已经牵连到了吴将军了，最近吴家现在自己都麻烦上身，吴家能不能渡过这一劫都成问题，他们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出手帮助我们呢？ 原本安东卫叛逃的事情，已经让吴家在朝中备受非议了，要是他们还帮我来接替左迎光做这个安东卫指挥使，那就更加会受到朝廷的猜忌了。” ------------ 第77章 有事商议 “吴大将军不傻，他不会冒这个险的，再说了，吴家也没有必要为了我们石头寨，把自己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啊。” “还是那句话，你不去试试，怎么就知道吴家不会帮我们呢？” “你……宋兄弟，你不会是玩儿真的吧？我们真要投靠吴家吗？” 杜云天有些迟疑道：“吴家现在在朝中的形势看起来并不是很好，我们这个时候去投靠吴家，短时间看来，好像对我们有利，但是如果从长远来看，可对我们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说到这里，杜云天很是小声地补充道：“宋兄弟，你都说了，皇上要对付吴家了，这已经是很明显的事情了，为何还要让我们石头寨去投靠吴家呢？ 万一到时候要是吴家真的出事儿，我们石头寨就是吴家的同党，肯定是会受到牵连的。” “怕什么？只要我们自己的实力足够强大，谁都牵连不到我们。” 宋文远道：“杜大哥，你仔细想想，对于我们石头寨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提升我们石头寨的实力，只有足够的实力，才能够为我们石头寨未来的发展保驾护航。 简单的说就是，只有你当上了安东卫的指挥使，我们石头寨接下来的发展才能顺利地进行，你不想天天提心吊胆地活着吧？ 反正我是不想的。” “我当然知道，当上安东卫的指挥使，对我们石头寨有很多的好处，但问题是如果找吴家帮助，隐患会很大啊。” “隐患什么的你不管，你就说如果我们找吴家帮忙，能不能成功吧？” “能，当然能！以吴家当前在大雍军中的势力，他们想要安排一个人接替安东卫的位置，那肯定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能成功就行，至于说后果，那是等你当上了安东卫的指挥使之后该考虑的问题。” “呃……” “我再说得直白点儿吧，朝廷要不要对付我们石头寨，根本就不取决于，我们石头寨投靠了谁。” “那取决于什么呢？” “当然是取决于，我们石头寨对大雍朝廷的重要程度啊。” 宋文远道：“只要我们石头寨一直保持自己对大雍朝廷的积极作用，只要我们石头寨对大雍朝廷有用，朝廷就不会对我们怎么样。 就算是朝廷看不惯我们石头寨，想要对我们动手，他们也会自己想办法忍着。” “真是这样吗？” “我能骗你？” “可我们怎么一直保证对大雍朝廷有用呢？” “这还不简单？这个问题，你只需要交给我就成！” 宋文远笑着道：“只要你们相信我，按照我的计划去做，我们就可以慢慢儿地一步一步地把石头寨打造成大雍的海边第一城。 到那个时候，你觉得朝廷敢轻易地动我们吗？ 你再想想，我们石头寨现在的产业规模，还只是刚刚起步，一个月就能够挣数万两银子，要是等到我们把构想的城池建立起来，然后把我们石头寨的产业完善。 到时候再多出一个像味精这样的挣钱产业，一个月挣个上百万两银子，朝廷敢对我们动手吗？” “不是，宋兄弟，你之前不是说，利益动人心吗？我们石头寨要是挣钱更多，那不是就更加招惹朝中那些人的惦记吗？我们要是能一个月挣百万两银子，那朝中那些势力，不是就更加会急于对付我们吗？ 怎么在你的嘴里，他们就不敢对我们动手了呢？” “笨啊，我们自己都能够挣百万一月了，那跟我们石头寨做生意的人，一个月能挣多少？他们会挣得更多。他们会愿意看到我们石头寨出事儿吗？他们会愿意看到朝中的势力对我们动手吗？” “好吧，听你的。” 杜云天说完，然后一脸懵逼地说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你先拿着钱去京城活动活动，给自己探探路。” “还要去京城活动，你刚才不是说要我们投靠吴家吗？既然都投靠吴家了，还去京城活动什么呢？” “我们不能只靠吴家，多一些努力，就会多一些成功的机会，你能不能升任安东卫的指挥使，对我们石头寨接下来的发展非常重要。” “你让我去京城，那吴家这边呢？我们不先去找吴公子商量一下吗？” “吴家的这边就交给我吧，反正吴家的人就住在我对门。” “……” 杜云天离开之后，宋文远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敲开了对面院子的大门。 “是你，你来干什么？” “有事跟你商量。” “你能有什么事跟我商量？我告诉你，我可不想听你的那些什么风言风语。” “吴公子，我是真心想要跟你们吴家合作的。” “就凭你？你凭什么跟我们吴家合作？” “就凭我，凭我能解决你们吴家当前的困局，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听一听，我怎么帮你们吴家走出困境？” “你说真的？你一个连京城都没有去过的七品小官，怎么会知道我们吴家的困境是什么呢？你这不会是瞎猜乱说吧？” “是不是乱说，你听了不就知道了，相信你吴公子你的聪明，应该能够轻易地分辨出我说的话的可靠性吧？” “那当然！” “既然这样，那我们聊聊？” “聊聊就聊聊，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咳咳，对了，在我们开诚布公地聊正事儿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我……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告诉你我到底是谁？” “你不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我又怎么能放心跟你坦诚地聊正事儿呢？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我是吴家的人。” “废话！这还用你说！我想要问的是，既然吴玉龙另有其人，那你又叫什么名字呢？” “我……吴玉凤！吴玉龙是我大哥。” “不会吧？你们吴家起名字怎么敢这么勇呢？” 宋文远一脸惊叹地说道：“哥哥的名字叫吴玉龙也就算了，居然还有一个叫吴玉凤的弟弟，又是龙又是凤的……” ------------ 第78章 我有一计 “难怪呀……” “难怪什么？” “难怪大雍皇帝对你们吴家不放心啊，这要搁谁当皇帝，都不会放心你们吴家这样一个手握兵权，家里面还有一对龙凤的家族啊！” 宋文远道：“如果有机会的话，我真的很想要亲自问问你爹吴定军，他当时到底是以什么的心思，给你们两兄弟取了这么牛逼的名字。 一个手握重兵的将军，给自己的儿子取名龙凤，这不是明摆着的取死之道吗？ 你们的名字真的是你爹给你们取的吗？如果真是你爹给你们取的，只能够说你爹可能真的有问题，大雍皇帝没有冤枉他。” “那我要说，我们的名字是别人替我们取的呢？” 吴玉龙一脸愤怒地问道。 “这还用问吗？那这个给你们取如此犯忌讳名字的人，肯定是别有用心，对你们吴家不怀好心，我建议，你们吴家可以找机会尽快地把这家伙给干掉……” “好哇！好你个宋文远，你居然敢撺掇我们吴家行刺当今皇后！” “什么？皇后？你不会是想要说，你们两兄弟的名字是当今皇后给你们取的吧？” 宋文远一脸惊讶地看着吴玉凤。 “那当然！” 吴玉凤道：“宋文远，你不会以为，这全天下就你一个聪明人吧？你不会以为，我们兄弟的名字明显犯忌讳，只有你一个人能够看出来吧？” “当然不会，我这个人虽然很自信，也很狂，但是还没有狂到这个程度，而且，我还是相信这个世界有聪明人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既然谁都清楚，吴玉龙吴玉凤这两个名字，是非常犯忌讳的，那为什么我们吴家两兄弟，还是用了这两个名字，这么多年了都没有改名呢？难道我们吴家的人真的很傻不成？” “或许是因为你们吴家的人头铁呢？” “头铁？什么意思？” “咳咳，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吴家不是军人出身吗？一家子都很彪悍，可能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东西？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们吴家就是要用这样的两个名字，来表明你们吴家的心迹也说不定。” “你……血口喷人！” 吴玉凤道：“我们吴家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造反什么的，那些说我们吴家有反意的人，根本就是在蓄意诬陷我们吴家。” “是不是诬陷，我暂时不做质评。” 宋文远道：“我现在更好奇的是，当今的皇后跟你们吴家有仇吗？” “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跟你们没仇的话，皇后为什么会给你们两兄弟取了吴玉龙和吴玉凤这两个名字呢？她贵为当今皇后，难道就不知道，这两个名字很有可能给你们吴家带来灭顶之灾吗？” “哼，你懂什么？当年皇后给我们取名的时候，她还不是皇后呢！当初我娘生我和我哥的时候，我爹正跟着皇上在外面打仗，是皇后一直带人在照顾我娘和刚生下来的我们，皇后当时很喜欢我们，一高兴就给我们取了这两个名字，寓意就是想要让我们长大以后成为人中龙凤，其实根本就没有你们外面人想的那么复杂。” “难怪……我就说嘛，你们吴家的人应该不傻才对，怎么会给孩子取这么两个犯忌讳的名字呢？这不是找死吗？” “你说什么？信不信我揍你！” 吴玉凤直接捏起了拳头，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趋势。 “没什么，你不要激动，我对你们吴家一向都没有恶意的。” “就你一个小小的七品置农使，无权无势的，就算是你对我们吴家有恶意，又能把我们怎么样呢？说得好像你自己多能似的！” “是是，我知道我只是一个七品置农使，但是你也不用一直把这个挂在嘴边吧？” 宋文远道：“我今日主动过来找你，可不是来找你吵架的，我是来找你商量合作的。” “合作？什么合作？我们吴家是什么身份，你宋文远又是什么身份？你以为凭你这样的身份，有资格跟我们吴家合作吗？” 吴玉龙昂扬着脑袋，像是一只骄傲的凤凰道：“别说什么我们吴家现在的处境危险，就算是我们吴家真的落魄了，也不是你这样的……” “行了行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是吧？” 宋文远道：“你还能不能好好地听我说两句了？你要是真不想听听我怎么帮你们吴家走出困境，那我就也跟瞎耽误工夫了，我直接扭头走人了就行了，省得留下来受气。” “看在你这么有诚意地想要跟我们吴家合作的份上，我暂时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好好跟我说说你的想法，要是你真的能够打动我的话，我们吴家虽然不能够跟你合作，但是我吴玉凤本人，可以跟你合作。 你放心，有我吴玉凤在，在整个大雍，我保证谁都不敢拿你怎么样……” “见过吹牛的，但是没有见过你这么能吹的，整个大雍，你怎么不说整个世界呢？” 宋文远撇了撇嘴道：“算了，我也不跟你一般见识，我们还是说正事儿吧。其实吴家想要走出现在的困境很简单。” “简单？要是简单的话，你觉得我们吴家会像现在这个样子吗？” “我说的简单是真的简单。” “那你倒是跟我说说，怎么简单地让我们吴家走出困局呢？” “四个字‘以退为进’。” “以退为进？什么意思？” 吴玉凤微微地蹙起了眉头。 “想要解决问题，得找到问题的根源在什么地方。吴公子，你仔细想想，你们吴家现在越来越受朝廷的打压，越来越受大雍皇帝的猜疑，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 “这还需要我说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们吴家功高震主了！” “是啊，功高震主，就这个四个字就能够说明一切了。从古至今，不管是谁，只要是摊上了四个字，那都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你们吴家也不会例外，出事儿是早晚的事情。” “说你的解决之法，虽然你瞎逼逼了。” ------------ 第79章 理想比命重要 “解决办法我已经给你了啊，只是你自己还没有明白而已。” 宋文远道：“其实功劳并不是取死之道，大雍的皇帝也是容不下功臣的，他要容不下功臣的话，这大雍朝廷有那么多的公爵，国公都好几个，他们怎么直到现在都还过得舒舒服服的？而你爹只是一个侯爵而已，你爹的功劳再大，能打得过那些国公吗？” “虽然我觉得你这话是在扯淡，但是听起来也有一些道理，听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吴家的功劳太大，并不是皇上猜忌我们的原因？” “当然不是！功劳大又有什么错呢？而且你爹直到现在都还是镇远侯而已，在镇远侯上面，还可以封一个镇国公，也就是说，你爹的荣耀等级还没有到顶，还有一段距离，在这个时候，根本就算不上是什么功高震主。 皇上要是乐意，完全可以直接把你爹的爵位往上提一阶，就能够解决很多的问题。 可为什么这么简单就能够解决的问题，皇上为什么不做呢？” “为什么呢？” 吴玉凤也觉得，凭借自己老爹的功劳，早就已经当国公了，可是皇上就是不给，这导致吴家不少人都暗自不满。 甚至南都有不少人直言说皇上赏罚不公。 “你觉得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吴将军的功劳，还不够当国公吗？” “怎么可能？我爹对大雍朝廷的功劳，人尽皆知，京城不少的人都替我爹打抱不平来着，还有人公开说，我们吴家为大雍朝廷立下了那么多的功劳，最后还只是一个侯爵，连公爵都没有捞着，这对我们吴家很是不公平……你没有去过京城，你可能不知道，直到现在，在京中都有不少人替我们吴家打抱不平。” “打抱不平？吴公子，你怎么会这么傻呢？他们那哪里是替你们吴家打抱不平啊，他们那是在给你们吴家挖坟啊！”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宋文远道：“如果没有那些替你们吴家打抱不平的声音，可能皇上还能够容忍你们吴家，不会急着对你们吴家出手，可要是反过来，支持你们吴家的声音越多，你们吴家就会越危险。” “为什么呢？” “因为支持你们吴家的人越多，你们吴家对大雍皇上构成的威胁就会越大啊！” “这……是这样的吗？那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都已经跟你说了，以退为进嘛。” 宋文远道：“对于现在的吴家来说，以退为进是最简单也是最稳妥的办法，只有这样，才能够避免吴家走向死胡同。” “怎么以退为进？” “放弃手中的兵权！” “放弃兵权？” 吴玉凤直接摇头道：“不行，不可能的，我们吴家之所以能够挺到现在，就是因为我们手中有兵权，也正是因为我们有兵权，朝廷才不敢对我们轻举妄动。 如果我们要是失去了兵权，你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吗？ 到时候朝廷再也没有任何的顾忌了，他们可以随意地处置我们吴家。吴家失去了兵权，就会成为待宰的羔羊，我们吴家没有人会愿意交出兵权的，即便是死要站着死。” “呵呵！愚蠢！” 宋文远道：“我之前就跟你说了，你们吴家是当局者迷，一直认为自己不安全，朝廷想要对付你们吴家，所以你们就疯狂地想要抓住兵权，以为有了兵权就有了自保的能力。 殊不知，你们吴家掌控的兵权才是你们吴家的取死之道。 皇上之所以忌惮你们吴家，不是因为什么功高震主，而是因为你们吴家掌控着整个大雍最精锐的镇远军。 一旦你们主动地把镇远军交出来，到时候，皇上就不用再担心你们吴家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了。 吴家也对他的皇权构不成威胁了。 既然你们吴家都对朝廷构不成威胁了，皇上为什么还要继续找你们吴家的麻烦呢？再说了，你们不是跟皇后的关系不错吗？ 你们两兄弟的名字，都是皇后给取的，听你的意思，皇后还亲自养过你们一段时间，到时候，你们吴家把兵权交出去之后，你们两兄弟再去皇后那边多走动走动，在皇后面前诉诉苦，有可能的话，再找机会当着皇后的面哭一场，那就效果更好了。 如此这般，你们吴家的危机肯定就解除了。” “然后呢？” 吴玉凤好奇地问道。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啊？” 宋文远道：“然后你爹吴大将军就可以跟朝中的其他国公一样，回家养老了。” “啊？养老？我爹还年轻，他还想要继续带兵打仗，他怎么肯跟其他国公一样，回家待着呢？我爹我很了解，以他的性子，真让他回家待着，肯定迟早得待出病来。” 吴玉凤道。 “就算是再怎么待不住，也得先回去老老实实地待着。” 宋文远道。 “可我爹的理想就是带兵灭了北方的蛮族，在没有完成理想之前，他肯定是不会……” “理想重要，还是命重要？” “这我可说不好，在我爹那里可能他的理想会更加重要。” “那你得回去想办法劝一劝你爹了，你爹这是老糊涂了啊，不能因为你爹的理想，就把你们吴家数百口子人命给搭进去吧？ 按照现在的趋势发展下去，要不了多久，朝廷就会对你们吴家动手了，这一次让你们家的镇远军来对付安东卫，很明显就是一场试探，也是在逼迫你爹出手啊…… 也就是说，就算是你爹要坚持他的理想，他也等不到灭蛮族的那一天了，到时候，他会发现，一切都是徒劳，他也会明白，他今日的坚持是多么的可笑。” “不许你说我爹的坏话！” “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实话也不行！” “好吧！该说的我都说了，该怎么做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我不管。” 宋文远笑着道：“但是我帮你们出了这么好的主意，帮你们吴家解决问题，你们是不是应该投桃报李，也帮我办件事呢？” ------------ 第80章 老杜的黑历史 “你！现在问题都还没有解决，你就上嘴唇下嘴唇这么一动，说几句大话，你就要让我们吴家报答你，还要让我们替你办事？ 宋文远，你是不是有些想得太美一点儿了！” 吴玉凤黑着脸看着宋文远，好悬没有忍住，想要照着宋文远那张笑脸来一拳。 “咳咳，该说的我都说了啊，主意也给你们出了，只要你们照着我说的做，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宋文远道：“你也不要激动，我让你替我做的事情，对于你们吴家来说其实很简单的，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吴公子，我为了你们吴家，殚精竭虑，想了好多天，茶不思饭不想的才想出来那些办法，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让你们帮点儿小忙，应该不过分吧？” “好吧，说说看，你要我们帮什么小忙？” 吴玉凤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起来。 “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安东卫那边，左迎光不是带着安东卫的大部分人叛逃了吗？” “然后呢？借着说。左迎光叛逃了，跟你宋文远又有什么干系？” “说实话，左迎光叛逃跟我还真没有太大的干系，但是这跟我们石头寨的干系就大了去了。我们石头寨可是安东卫的辖区啊。” “你放心，安东卫的事情，不会牵扯到你们石头寨的，到时候谁要是因为这事儿，找你们石头寨的话，我会亲自站出来替你们石头寨作证，证明你们石头寨从一开始就没有参与东岸安东卫叛逃的事情中去……这下你满意了吧？” “不是，我要说的根本就不是这个啊，世人皆知，我们石头寨虽然是安东卫所属，但是我们石头寨一向就跟安东卫不对付。 这个羽林卫的人可以作证，就连羽林卫的指挥使宁大人都知道，石头寨跟安东卫不对付，就在不久前，左迎光还带着安东卫的人，差点儿把整个石头寨都给屠了。 要不是宁大人出现得及时，可能吴公子你根本就见不到现在的我了，也不可能安安稳稳地在石头寨玩儿这么多天了……”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不要跟我绕弯子，直说吧。” “我的意思就是，我们石头寨的清白是可以自证的，也有旁证，不需要吴公子你的帮助。” “那你之前还想要让我帮个小忙？” “我说的小忙是，现在安东卫叛逃了，左迎光这个安东卫的指挥使也跑了，安东卫现在是一团乱麻，这对地方上的稳定是非常不利的。 为了安东卫管辖区域的稳定，朝廷是不是应该尽快地重建安东卫？ 如果要重建安东卫，是不是应该找一个合适的，对安东卫非常熟悉的人来接任安东卫指挥使一职？” “然后呢？” “然后就是，我想说，我们石头寨现在是安东卫区域最完善的千户所，我们有能力也有信心能够接替安东卫护卫地方上的安全。 我们石头寨的千户杜云天，在安东卫任职也有好些年了，对安东卫周围的情况都非常的了解，他也是跟着吴将军征战的老人了，跟你们吴家也有一份情谊在的……” “不就是想说，杜云天想要接替左迎光，做安东卫指挥使吗？用得着饶这么大半天吗？” “咳咳，吴公子，我是担心你对安东卫的局势不了解，所以才多给你介绍了一些当时的情况，让你充分地认识到，唯有我们石头寨的千户杜云天，才是接任安东卫指挥使的最佳人选。” “呵呵，没想到，你这个人除了胆子大以外，这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啊！” 吴玉凤道：“你怎么就能断定，杜云天才是接替左迎光的最佳人选呢？杜云天的情况，你别以为我不清楚，我实话告诉你，我来你们石头寨之前，就已经让人把你们石头寨的人给调查清楚了。 尤其是这个杜云天。 按照我得到的消息，杜云天这个人虽然武力不错，为人也还好，来了石头寨之后，为了能够养活石头寨的几千号人，他也是想尽了办法。 为此还不惜带着手下的人跑到其他卫所的辖区去打劫。 从这些事情上面来看，他可以算得上是大雍朝廷中难得的好官了。” “是啊，杜千户这个人，别的不说，说到做官做人，他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可正是因为他的这些所作所为，又恰好证明了，他并不是一个有能力的官，他要是有能力的话，也不会让石头寨落魄得连饭都吃不上了，还要靠打劫来维持生计…… 这样的一个人，说实话，在我看来，让他当一个石头寨的千户，已经是极限了，他根本就不适合做什么安东卫的指挥使。 如果让他当上安东卫的指挥使，说不定要不了多久，他就得带着整个安东卫要饭了。 其实带着安东卫要饭也还好，如果他要是故技重施，带着整个安东卫的人出去打劫，你觉得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你说就他这样的一个人，我敢让他做安东卫的指挥使吗？朝廷敢让他做安东卫的指挥使吗？ 石头寨只是一个千户所，即便是杜云天要乱来，他手中也就一千多号人，根本就翻不起什么大浪，也对大雍朝廷构不成任何的威胁。 可要是让他做了安东卫的指挥使，整个安东卫的兵力可是近万人了，已经能够对朝廷构成威胁了。 所以，不管怎么看，让他做安东卫的指挥使都不合适，甚至，让他做安东卫的指挥使，可能会比左迎光还要麻烦！” “……” 宋文远听得一头黑线。 他有心想要反驳，但问题是又不知该如何反驳，人家吴公子说的都是实话啊，一切都是事实，怎么反驳？ 要怪就怪老杜这人太没有组织纪律性了，作为朝廷的官员，居然敢带头抢劫，这事儿怕是要成为老杜一辈子的黑历史了，洗不掉，根本就洗不掉啊。 “怎么样？我说得没问题吧？我不是不想帮这个忙，而是这个忙不能帮！” ------------ 第81章 漫天要价 “你说的那都是以前，现在的石头寨不是在杜千户的带领下有了大改变吗？由此可见，杜千户这个人还是有点儿能力的。” “石头寨的这些改变真的是因为杜千户吗？” 吴玉凤冷笑一声反问。 “不是因为杜千户还是因为谁？” “你敢说石头寨的改变跟你宋文远没有关系？现在谁不知道，石头寨能够有今日，那都是因为有你宋文远啊。” “是，我承认，石头寨的变化有我的原因，但是这离不开杜千户的支持啊，要不是杜千户全力地支持我发展石头寨的计划，石头寨也不可能这么快就……” “支持？换一个人支持你还不是一样的结果。” “那不一样的！” 宋文远道：“吴公子……啊不对，吴小姐，我这么跟你说吧，如果你们吴家能够帮助杜云天坐上安东卫指挥使的位置，那么，我能保证在三年之内，把整个安东卫都变得跟石头寨一样有钱，让安东卫成为整个大雍的沿海区域最富有的一块地方。”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要把安东卫变成大雍沿海最富有的区域，这跟我们吴家又有什么关系呢？” 吴玉凤笑着问道。 “吴小姐，你这次从南都跑来我们石头寨，不会真的是跑来玩儿的吧？” 宋文远道：“我知道，你们吴家肯定对石头寨的产业非常感兴趣。我就直说吧，如果你们吴家能够帮助杜云天成为安东卫的指挥使，那么，我可以做主，把石头寨的产业，乃至以后我们在安东卫的所有产业的一成的利益分享给你们吴家，你觉得如何？” “不如何！” 吴玉凤道：“区区一成的收益？你就要让我们吴家替你们弄个三品的安东卫指挥使，你是觉得我们吴家好说话呢，还是说你觉得大雍朝廷的三品指挥使有这么不值钱呢？” “什么叫区区一成？” 宋文远一听吴玉凤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在他看来，一成的收益已经很多了：“吴小姐，你知道我们石头寨现在一个月的收益有多少吗？” “知道一些，不是很清楚，但大概也就几万两银子的收益吧？” “十万！” 宋文远伸出一根手指道：“我们只有不少两个月，就让石头寨的收益从负数变成了现在的十万。而且我有信心，能够让我们的收益，在一年内增长至少十倍。 也就是说，一年之后，我们石头寨的月收能够达到百万两银子以上。 百万两啊。 吴小姐，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如果我们真的达到了月入百万两银子的话，那么一成的收益就是十万，也就是说，只要你们答应跟我们合作，以后你们吴家每年从我们石头寨这里得到的好处，至少是要超过百万的。 我知道一个三品的指挥使值钱，但是也值不了上百万两银子吧？何况还是一年一百万，以后能有多少一百万就不说了。 反正这笔买卖不管怎么看，也是你们吴家大赚了。” “你说你们以后能一个月挣百万，就一个月能挣百万吗？” 吴玉凤道：“挣钱如果真的像你说的这么简单的话，这世上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穷人了。宋文远，我承认你这个人是有些能力的。 但是，你这个牛皮吹得也有些太大了。你知道我们大雍朝廷现在一年的税赋收入有多少两银子吗？如果分摊到一个月的话，可能都还不能达到百万两。 也就是说，你现在告诉我，你们石头寨在一年之后的收益，能够超过整个大雍朝廷的谁税赋收入，你觉得这可信吗？” “可不可信试试不就知道了。” 宋文远道：“现在我们手上仅仅就只有一个石头寨，就这么小个地盘，人手也就几千人，我们就能够挣个十万两银子一个月，如果我们能够有整个安东卫，那就能调动起至少数万人来帮我们做事儿，到时候石头寨的产业至少能够扩展十倍。 而且，我们这边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等到我们石头寨有了足够的钱之后，我们就准备要以石头寨为基础，修建一座海边城池。 这座城至少要包括石头寨到海边的区域，我们不单单要修城，还要在石头寨的海湾建造一座海运码头…… 实话跟你说吧，我们在一个月之前，就开始向海外的势力求购船只了，我们石头寨准备要组建一支属于我们自己的船队，以后就石头寨的码头为出发点，把我们石头寨乃至整个大雍的商品，运送到海外各国去。 自古以来，海贸就是最挣钱的生意。你可能不知道，就我们大雍的丝绸和茶叶，要是能够运送到西方世界的去出售的话，价格可以直接翻十倍还不止。 也就是说，我们的海上船队走一趟，就能够挣十倍的收益。这还不包括，我们的船队从西方回来的时候，带回来的西方世界的商品，卖到大雍来的收益…… 吴小姐，你想想，如果我们的计划能够成功的话，我们一年能挣多少钱？别说是百万千万了，可能数千万都有可能。” “说得挺好的，但能不能成功还是未知数！” 吴玉凤虽然有些心动了，但是她还是表现得很矜持：“这样吧，如果你真的诚心要跟我们吴家合作的话，我们吴家可以帮你们一个忙，尽力地帮你们在朝中活动一下，但是，能不能让杜云天坐上安东卫指挥使的位置，这个我们可是不保证的。” “没问题，能不能成，我们都会给吴家一成的收益。” 宋文远道：“我们需要的只是你们吴家在朝中的支持。我相信，以我们石头寨现在的实力，朝廷的那些人应该都很清楚，杜千户才是接替安东卫指挥使的最好的人选。” “我们吴家可以帮忙，但是一成实在是太少了，我们吴家可是大雍朝廷的最强的勋贵家族，想要让我们出手，你们得拿出点儿诚意出来才行。” “那你想要多少？” ------------ 第82章 合作达成 “不是我想要多少，而是你们石头寨该付出多少才合适。” “吴小姐觉得，我们石头寨应该付出多少才合适呢？” “至少五成！” “不可能！吴小姐，狮子大开口也不能这样啊！” 宋文远道：“我们石头寨可是有着数千人要靠着石头寨生活的，而且我们还要很多钱购买原材料，需要钱购买船只组建船队，还需要购买火炮等增加我们石头寨的防卫力量，还要钱修建城池等等，哪哪儿都是需要钱的。 你们吴家就只是替我们在朝廷说几句好话，就想要拿走一半的收益，实在是太%……说实话，这个条件我不能接受，如果你们真要这样狮子大开口的话，吴小姐，你可以当我今天没有来找过你，咱们之间的合作就这么算了吧。” “三成！这是我们的底线了！” 吴玉凤当然知道自己的要价有些太高了，但是谈生意嘛，不都是漫天要价落地换钱吗？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宋文远这家伙居然连讨价还价都不会，直接就…… “好吧，我也说一个我们的底线！” 宋文远道：“两成，不能再多了，如果你们吴家要走的收益太多，就会影响到我们石头寨的发展速度，到时候我们石头寨的扩张太缓慢了，反而会让我们的收益增长的速度降低，这是得不偿失的。” “两成就两成！” “慢着！吴小姐，我还没有说完呢！” “你还要说什么？宋文远，你可不要得寸进尺！我已经够给你面子了，就凭我们吴家在大雍朝廷的势力，能要你们两成的收益，那是给面子，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啊。 我跟明说，要是没有我们吴家的支持的话，就凭那什么杜云天，想都别想当什么安东卫指挥使，就让他做一辈子的石头寨千户吧！” “吴小姐，你这个人就是太急躁了一些，我有没有说不给你们两成收益？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呢？” 宋文远道：“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吴家要了两成的收益，肯定也要有相应的付出才行，不能白白地拿两成的收益吧？ 如果我们石头寨的收益，就只是现在这样，一个月几万，最多十万，两成的话，一年也就给你们吴家二十万，那这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一个小事儿而已。 可要是等到我们石头寨发展壮大，到时候生意越做越大，参与进来的人也会越来越多，那时候的两成，一年可能就是数百万两银子。 你们吴家没有付出，又没有参与进来，到时候白拿数百万两银子，就算是我同意，其他人也不是同意啊。这样的话，迟早会出事儿的。 为了以防万一，我们从一开始就要规矩给定好了才行。 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谁说我们吴家不参与呢？你们石头寨的产业，我们吴家也是可以出人出钱的。只要我们吴家出了力，到时候拿多少钱，没有人敢说三道四的。”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 宋文远道：“既然吴小姐也是这么想的，那我就放心了。” “哼，我们吴家人做事儿一贯都是讲规矩的，我们既然要了你们两成的收益，那就肯定是要替你们做事儿的，你们石头寨这边购买材料需要支出的钱，我们吴家也可以出两成！” 吴玉凤算得很明白，反正跟他们出的那点儿钱比起来，收益可是要高得多。 如果真像宋文远说的那样，一年能有几百万的话，那以后吴家就再也不用为钱发愁了。 “那行！” 宋文远笑着道：“那我改天就把我们石头寨接下来一年的计划写出来，然后拿给吴小姐你看看，到时候未来一年的支出，你们吴家可得提前给我们才行。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们得先有了本钱，才能够挣更多的钱，希望吴小姐你能够理解。” “理解，我当然理解！” 吴玉凤点了点头，然后问道：“按照你们的计划，明年大概需要花多少钱来经营石头寨？” “这个第一年主要的就是商业上的扩张，我们石头寨现在能够挣钱的有咸鱼作坊，制盐作坊，还有味精作坊，其中味精作坊是最挣钱的。 但是味精这个东西，使用的人很少，需求的量也就很少。现在之所以能够挣钱这么快，那是因为味精刚刚出来，大家都还觉得新鲜，很多人都没有尝试过，所以稍微有钱的人，都会好奇地买点儿，但是等到大多数都买了之后，我们的味精的收入就逐渐降低了……” “你的意思是，以后味精的收益会越来越少？” “也不是越来越少，味精的收益，随着市场的饱和，会逐渐地降低到一个高度，然后会平稳下来。按照我的估计，大概也就一个月能够挣个十来万两银子的样子吧。 再多肯定也多不了多少了。 所以，味精的收益以后很难再增加多少了，除非我们能够找到新的市场。” “十几万两银子的收益，你居然还嫌少？” “是很少啊！” 宋文远一本正经地说道：“吴小姐，你忘了，我们石头寨还有几千人要养啊，这几千人一个月都要花我们几万两银子啊。 再有，等到杜千户成为安东卫的指挥使之后，我们需要养的人更多了，从几千变成了几万人。 也就是说，以后我们一个月的开销，可能就要至少十几万两银子。 再加上，我们要购买船只，要修城墙，要修建码头……哪哪儿都需要钱啊！”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就跟我说说，你接下来准备要做什么新的生意挣钱吧！” 吴玉凤听到宋文远说的那么多开支，有些头痛。 “对于我们石头寨来说，接下来最挣钱的生意，可能就是石头寨后山的番薯了。” 宋文远笑着说道。 “番薯？你说的是你每天都要去看的那片地里面种的那些番薯？” “没错。” “你确定拿东西能挣钱？我听说那只是一种实验种植的新粮食而已，能不能种植成功就姑且不说了，即便是种植成功……” ------------ 第83章 你种的是金子吗 “吴小姐，你不要小看了后面的那片番薯地。如果能够操作得好的话，我们利用那片番薯地，挣个上百万两银子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你这人……怎么开口闭口就是上百万啊？说得好像挣上百万两银子很简单的样子。你知道现在的粮价是多少吗？ 几百文钱一石，就算是上好的粮食，即便是在南都也最多一两多银子一石吧。 你如果想要挣百万两银子，至少就得上百万石。 你确定，就凭你在后山种的那片地的粮食，能够有上百万石吗？虽然我没有仔细地量过，但是就你种的那块地，最多也不会到一百亩地，不管是种什么粮食，都不可能种出百万石的粮食出来。 除非你的粮食能够亩产万石！” “咳咳……番薯的亩产虽然很高，但是也还离亩产万石有不少的距离。” 宋文远笑着道：“而且，实不相瞒，我们在后山种的番薯只有二十几亩，离着百亩都还差着很远的距离。” “既然是这样，你怎么用那些番薯挣百万两银子？难道你种的是黄金不成？” “我种的虽然不是黄金，当时对于某些人来说，我们种的番薯的价值，也跟黄金的价值差不多了。” “什么意思？” “吴小姐，如果我跟你说，我们种在后山的番薯，它的亩产能够达到十石，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什么？你说什么？你说你种的那些番薯，亩产能够达到十石？” 吴玉凤道：“真的？你没有跟我开玩笑吗？” “当然是真的，我们这是在谈正事儿啊，我怎么可能跟你开玩笑呢？” “亩产十石，不可能的，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高产量的粮食呢？虽然我对粮食不是很了解，当时我也知道，我们大雍的粮食的产量，最高的也不可能超过十石的，别说是十石了，就连超过五石的都少之又少，怎么可能会有亩产十石的呢！” “你现在不相信没有关系，再等等，再等三四个月，等我们的番薯成熟之后，你可以亲自见识见识，到时候亩产是不是十石，一看便知。” “听你的意思，你好像很有信心的样子，你很确定，那些番薯能够亩产十石？” “我当然确定，我如果不确定的话，皇上为什么会封我为安东卫置农使呢？如果不确定的话，那些羽林卫为什么会跑到后山去守着那片番薯地呢？” “你……” 吴玉凤缓了缓道：“算了，姑且相信你一次。可就算是那些番薯能够达到亩产十石，也不可能卖出百万两银子啊。 你自己刚刚都说了，后山只种了二十几亩地的番薯。 即便是亩产十石，也最多种出两百多石的番薯，算你三百石吧，想要卖出百万两银子来，一旦就得至少三千多两银子。 天下哪里有这么贵的粮食呢？ 而且也没有多少能，会愿意出这么多钱来买粮食……” “谁说我要卖粮食了？” “你不卖那些种出来的粮食，又卖什么呢？” “我们不卖粮食，我们卖的良种！是亩产能够达到十石的良种！” 宋文远笑着说道：“吴小姐，你说没有人愿意出高价买我们的粮食，那如果我们卖出去的不是粮食，而是亩产能够达到十石以上的良种呢？会不会有人愿意来买呢？” “当然会有人愿意买，他们不但会出高价来买，甚至还会争着抢着来买！” “这不就对了！” 宋文远笑着道：“到时候我们卖他个一百两银子一斤，肯定是不成问题的。” “一百两银子一斤？你这是不是有些太狠了？” 吴玉凤道：“一亩地能够种出一千多斤的粮食，你卖人家一百两银子一斤……这么算起来，一亩地的番薯，就能够卖十几万两银子。 二十几亩地如果能够卖完的话，那不是得挣个两三百万两银子？” 这么算着，吴玉凤的眼睛都开始冒星星了，好多钱啊。 “不行，我们不能全都卖了，全都卖了，我们自己就没有番薯种子了。” 宋文远道：“而且，我们还得上缴一部分给朝廷，让朝廷拿去种植……剩下的我们留一部分种子，拿一部分去卖给需要的人。” “你真的确定，你种的那些番薯，能够卖到百两银子一斤？” 吴玉凤还是有些不太敢信。 她觉得宋文远好像在给她讲神话故事，哪里有这么贵的粮食呢？ “能卖到多少银子，那就要看我们自己的本事儿了。” “本事？什么意思？” “造势啊！” 宋文远道：“首先，我们要让那些需要的人确信，我们手中的番薯种子能够亩产千斤……” “然后呢？” “然后我们得让大家都确定番薯的稀缺性，让所有人都觉得，这番薯种子很难找……毕竟物以稀为贵，越是难得到的东西，他们就越是想要得到。” “……” 宋文远在给吴姐大小姐洗脑的时候，南都城内，大雍皇帝纪元昊正在跟纪行知商议安东卫的事情。 “太子，现在安东卫的左迎光带着他的人跑了，安东卫现在没有主官，混乱不堪，朝廷需要尽快地派遣一位合适的将领，去安东卫做指挥使，你觉得派谁去合适呢？” “父皇，这种事情，你问儿臣，儿臣哪里知道呢？朝中那些将领，很多都是跟着父皇你打天下的，他们谁有多少能力，能够放在什么位置上面，父皇心中肯定是有数的，你就不要问儿臣了……” “朕心中当然是有数的，但是，这安东卫的情况很特殊，如果是派其他人去的话，朕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纪元昊道：“你觉得杜云天如何？” “杜云天？” 纪行知明显地愣了愣，然后道：“父皇，你说的是石头寨千户杜云天吗？” “除了他还能有谁？” “不是……父皇你的意思是说，要让石头寨的千户杜云天做安东卫的指挥使？” “朕是有这个想法，你觉得提拔杜云天做指挥使如何？” ------------ 第84章 你做梦吧 “儿臣……父皇，杜云天这个人虽然不错，但是他可是曾带着整个石头寨千户所……出门打劫过，就这样的人，要是让他做石头寨的千户，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要让他做安东卫指挥使，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 纪行知斟酌着道：“安东卫毕竟是我们大雍的防海卫，需要防卫海上来的海盗和倭寇，责任重大，不能够有半点人闪失……” “朕当然是很清楚的，杜云天这个人，有时候是有些不太靠谱，但是他的本性还是好的，虽然他有带人出门拦路打劫过，但是他可从来都没有伤及过人的性命。” 纪元昊道：“朕之所以想要让杜云天做安东卫的指挥使，其实是想要给宋文远一个更大的舞台，让他有一个更大的发挥的空间。” “这……父皇的意思是？” “朕的意思很简单，既然你们对宋文远的能力都很看好，都提议要让朕重用这个宋文远，那朕就给他一个机会。 现在，他手里面就一个石头寨，短短的两个月时间，他带着石头寨做出了这么大的改变，让石头寨从一穷二白，变得现在就连南都城中的某些人都对石头寨的收益垂涎欲滴了。 这说明宋文远还是有点儿能力的。 但仅仅是这还不够，朕想要看看，宋文远的能力的极限在什么地方，给他一个石头寨让他折腾，他利用石头寨，一个月就能够挣十万。 可要是真把整个安东卫都给他折腾，他是不是能够利用安东卫，一个月替我们挣百万呢？” “咳咳，这个，父皇，你这个想法是不是有些太想当然了？儿臣虽然一直都认为宋文远有些能力，但是他能力也是有限度的吧？ 我们大雍朝廷一年的税赋收益也才一千多万两银子吧？ 想要用一个安东卫，就达到整个大雍朝廷的税赋收益，怕是……儿臣以为，如果父皇真的看重宋文远的才能，想要重用宋文远的话，不如就直接下一道圣旨，让他进京……” “以你对宋文远的了解，你觉得他会进京来吗？” 纪元昊道：“就算是他奉旨进京了，以他的德性，你觉得他会认真地给大雍朝廷办事儿吗？如果他要是不真心替我们大雍朝廷办事儿，我们就算是把他弄到京城来，又有什么用呢？给他再大的官那都是浪费！ 还不如留在他安东卫，然他自由发挥所长。 他不是在搞一个什么计划吗？他不是说想要把石头寨打造成大雍的海边第一城吗？行啊，朕就信他一次，给他提供机会。 朕倒是想要看看，朝廷把整个安东卫都送到他手里，帮他铺好了路，他又能够给朕多大的惊喜！” “……” 纪行知还想要再劝一劝自己的父皇，但最终还是忍住了，自家这个父皇要是肯听劝的话，也就不会…… 安东卫石头寨。 宋文远跟吴玉凤聊了之后的第二天，吴玉凤就差人送了一封家书回京城。 而她自己，仍旧是赖在石头寨不想走，不但如此，她还每日清晨，跟着宋文远一起，跑到石头寨后山去巡视番薯地，看着那些番薯长得越来越茁壮，她的心情也是越来越好。 在她看来，那地里种的可不是简单的番薯啊，而是黄金啊。 “等到这些番薯成熟，我们是不是就种植第二轮了？” 站在番薯地旁，吴玉凤向宋文远问道。 “哪里那么快？这种番薯也是要看时节的好不好。等到番薯成熟之后，收起来再看吧，如果气候条件允许的话，我们可以试着种一种第二季。 如果不行的话，就只能等明年了。” “明年也行！” 吴玉凤道：“到时候你可得给我们吴家准备点儿种子才行，我已经写信让家里面人准备土地了，等到明年，我们吴家也要种一茬番薯。” “明年就算是种上，也不一定能够挣多少钱的。” 宋文远道：“物以稀为贵，这番薯随着种的人越来越多，流到市场上去出售的也就会越来越多，到了明年，我们卖出去的很多的种子，都能够变成大片大片的番薯地。 到时候整个大雍，番薯的产量会成百倍地增长。” “就算是成百倍的增长，这东西也能够挣不少钱啊，今年你能卖一百两银子一斤，明年多出百倍，卖一两银子一斤也行，那一亩地也至少能够卖上千两银子吧？” 吴玉凤眼中冒着星星，笑眯眯地说道：“如果我们种一亩番薯，就能够卖十万两银子，如果我们种一千亩番薯，就能够卖出百万两银子。 如果我们把吴家的上万亩地，全都种上番薯，那不是就能够一口气挣一千多万两银子了？” “你就做梦吧！” 宋文远道：“做生意不是简单的做算术题，如果真的这么简单的话，就没有人会亏钱了。” “什么意思啊？” “我的意思很简单，如果你们吴家仅仅只是种一百亩的番薯地的话，或许还真的能够达成愿望，挣个十万两银子，就算是种千亩番薯地，也或许能够挣几十上百两银子，这种可能是有的……但如果是上万亩地都种上番薯的话，那就不可能挣那么多的钱了。” “为什么呢？” “很简单啊，这天下的钱是有数的。” 宋文远道：“简单的打个比方来说，如果整个大雍有一千万两银子，你想要从这一千万两银子之中，拿一两银子，是不是很简单的事情？ 因为有一两银子的人很多，你随便找一个人，就能够挣到一两银子。 但是如果你想要挣百万两银子，那可就难了，毕竟能拿出百万两银子的人很少，你要找很多人，才能够从他们那里凑齐百万。 可要是千万的话，那就更难了，你要把所有的钱都挣到你的口袋里……” “大雍的财富哪里才止千万？” “我当然知道大雍的财富不止千万，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在大雍，想要挣到百万，有些难度，但是不大，但是想要挣千万……” ------------ 第85章 船有了 “大雍朝廷一年才挣上千万，你说你一家就想要挣千万，人家朝廷怎么看？皇上会怎么看？到时候朝廷该怎么对付你们呢？” “呃……” 吴玉凤撇了撇嘴道：“我说的是挣钱，你怎么又扯到了朝廷上面去了呢？朝廷那些人自己没有能力，不能够挣到钱，为什么还看不得我们挣钱嗯？真是岂有此理！” “行了，你如果真的想要挣更多的钱的话，那就要再等等了。” “等什么？” “等我们的新城修建成功，等我们的海上船队组建起来，等我们在海外建立好属于我们自己的势力，到时候我们就不怕了。如果我们挣的钱太多，引起了朝廷的注意，我们就偷偷地把我们的财富转移到海外去……” “……” 吴玉凤道：“没想到，你小子想得还挺远的，你不会真的想要造反吧？” “这个，还真不好说，我曾经想过要造反。” “现在呢？” “现在我过得挺好的啊，为什么要去作死呢？” “姑且信你！” “……” “先生，宋先生，好消息！” 宋文远刚刚从番薯地那边回来，就看到陈老七一脸激动地朝着自己跑了过来，边跑还边在喊着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宋先生，我们的船有着落了。” “哦？你的意思是找到卖家了？是普通的大海船呢，还是我们之前悬赏的番人战舰？” “都有！” “什么叫都有？” “宋先生，事情是这样的，我这次带人出海，本来是要准备去东炎岛交易一批海鱼的，顺便打探一下关于安东卫的事情。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我们去了之后，遇到了从南洋那边过来的船队，据他们所说，最近这两个月时间，番人在南洋增兵了，旧港那边的番人战舰都出现了好几艘……” “番人在南洋增兵？这算什么好消息啊？” 宋文远听到番人在南洋增兵，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按照他的计划，石头寨这里是要发展成为大雍的沿海第一城的，他要把石头寨的新城打造成大雍的对外窗口城市，也就是说，以后石头寨的主要发展方向就是要向海外扩张，唯有掌控了海外的势力，才能够大力地发展海上贸易。 大雍的商贸要走出去，最大的贸易对象肯定是西方世界。 也就是说，石头寨以后的海上船队，是要朝着南洋走的。 现在番人先石头寨一步，向南洋增兵，抢先控制旧港等地，接下来肯定就是要继续增加跟大雍之间的海上贸易。 番人这很明显就是在跟石头寨抢生意啊。 不但抢生意，还抢地盘。 宋文远现在虽然已经没有太多的造反的想法了，但也只是他把发展的方向给改变了而已。 不向大雍内发展，那就向海外发展。 向海外发展的最好的方向，当然就是南洋。在南洋地区有着大量的海岛，资源也非常的丰富。 如果能够抢在南洋的几个大岛屿被番人殖民之前，控制南洋的岛屿，发展属于自己的势力，顺便就可以控制东西世界的海上通道。 控制了海上通道，就能够控制东西世界的海上贸易。 所以，不管怎么看，番人在南洋增兵，那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当然是好消息啊！” 陈老七道：“宋先生，你不是一直想要买番人的战舰吗？以前出现在我们这边的番人战舰不多，我们就算是想要去抢，也找不到目标啊。 现在好了，番人在南洋增兵了，南洋的番人战舰一下子多出了好几艘。 我们的目标不就……” “谁跟你说我们要去抢番人的战舰了？” 宋文远道：“我们一直说的就是要买番人的战舰，十万两银子一艘！” “是是，是买！” 陈老七笑了笑道：“所以啊，我在听到番人在南洋增兵之后，就在东炎岛的黑市再次发布了我们悬赏信息，要高价求购番人的战舰！” “嗯，不错！做得很好。” 宋文远点了点头，对陈老七的工作表示了肯定。 “宋先生，好消息就是，在我刚刚发布悬赏消息后，还没有离开东炎岛，我们就收到了消息，已经有人要找我们领赏了。” 陈老七笑着道。 “领赏？什么意思？” “宋先生，有一伙人，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一艘番人的战舰，不但有番人的战舰，他们还有几艘番人的商船。” “他们愿意出售给我们？” “当然！” 陈老七道：“我已经找人跟他们联系过了，对方想要把他们手里的番人战舰，还有三艘番人的商船，一并卖给我们，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他们不要钱！” “什么？还有这种好事儿？” 宋文远道：“不要钱，这是准备要把船送给我们不成？” “咳咳……宋先生，你误会了，他们不是要把船送给我们，他们要用他们手里的船，给我们换东西。” “他们想要换什么东西？” “粮食，盐，还有我们的味精！” “粮食和盐我可以理解，但是，味精……海上的那些势力也喜欢我们的味精吗？” “这个还真不好说，我们带去东炎岛的味精虽然都卖完了，但是花费的时间也不少，不像南都那边抢得那么凶。” “已经够了，卖完就行，看来海上的那些势力也都还有不少钱。” 宋文远道：“对了，那些人想要用他们的船换物资是吧？” “是这个意思。” “跟他们换！” 宋文远道：“按照十万两银子一艘番人战舰，给他们相应价格的粮食和食盐等物资就成。” “价格？是按照我们这边的价格，还是东炎岛那边的？” “当然是按照东炎岛那边的价格算啊，在东炎岛交易，不按照东炎岛的价格怎么行呢？” “……” 陈老七得到了宋文远的指令，又带着人离开了。 没几天时间，就带回来了好几艘船。 除了一艘番人的战舰之外，还有三艘大海船。 “你们石头寨这还真是发财了啊！一口气买了这么多大船！” 吴玉凤看到海边停着的几艘船，有些感慨。 ------------ 第86章 无功而返 “三万两银子一艘，一共四艘船，需要十二万两银子。” 宋文远道：“按照我们之前谈好的，你们吴家占两成利，相应的也需要投入两成的资本，十二万两银子的两成也就是二万四千两银子。” “你……你们石头寨买船也需要我们吴家出银子？” 吴玉凤一脸不乐意地问道。 “当然啊。” 宋文远道：“我们购买这些船，是为了组建属于我们石头寨的船队，这支船队在不久的将来，是要用来进行远距离海上贸易的。 海上贸易的收益之前我已经跟你说了，数倍甚至是数十倍不止，这么高的收益，难道你们吴家不想参与吗？ 如果你们不想参与的话，那我也不强求，但是有些话我必须提前跟你说清楚，如果你们吴家不投资我们的海上贸易船队的话，以后不管我们的海外贸易挣多少钱，那都跟你们吴家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到时候要是我们的海贸挣了大钱，你可别说我没有带你们吴家挣钱。” “行！两万四就两万四，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钱给你了，到时候要是挣不到钱……” 吴玉凤本来是不想出这个钱的，但是想到宋文远说的海上贸易的巨大收益，她最后还是妥协了。 不就是两万四千两银子吗？对于他们将军府来说，还不能算是什么大事情。 “放心，做海贸不可能挣不到钱。在这个时候做海上贸易，那简直就是比抢劫都要挣钱，到时候只会存在挣多挣少的问题，根本就没有亏的可能。 何况我们石头寨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还会出现好几个只有我们石头寨才能够做出来的商品，到时候运到西方世界去，肯定会很受欢迎的。” 对于海上贸易，宋文远是胸有成竹，除了自己手里面有过硬的商品之外，还有就是，现在的海外贸易还处于无规则状态，除了海上的安全风险有些大之外，收益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你有信心就好，反正到时候要是出了问题，我就找你宋文远。” 吴玉凤对宋文远说的那些不是很懂，但是他懂得拿捏人啊：“咦，怎么又来了一艘船？” “好像是被你哥借走的那艘船。” 宋文远顺着吴玉凤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看到了一艘熟悉的番人战舰。 “你怎么知道是被我借走的那艘船呢？” “那不很明显吗？除了那艘船，还有那艘番人的战舰，会没有配备火炮呢。” “……” 远处的战舰很快就靠了过来，然后吴玉龙那熟悉地身影从船上走了下来。 “大哥！” 吴玉凤看到自家大哥，挥舞着手高兴地打了招呼。 “你怎么在这里？” 吴玉龙看到站在宋文远身旁的吴玉凤，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三两步来到吴玉凤的身前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让你尽快地回京城吗？这都多长时间了，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大哥，你听我解释，我留在石头寨，那都是有正事要处理的。” “你能有什么正事儿？还需要在石头寨处理？” “大哥，我们吴家跟石头寨合作了。” 吴玉凤把吴玉龙拉到了一边小声地解释道。 “合作？跟石头寨？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我们吴家是身份，这石头寨又是什么身份？我们吴家能跟石头寨合作？” 吴玉龙黑着脸道：“小妹，你是不是又擅作主张……” “大哥，你怎么就不相信我，这次可不是我擅作主张，这次跟石头寨的合作，是经过父亲的同意的。” 吴玉凤说着，从衣袖里面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了吴玉龙道：“不信你自己看看吧。” “父亲怎么会同意跟石头寨合作呢？这石头寨凭什么能跟我们吴家合作？” 吴玉龙怀疑疑惑打开了吴玉凤递过来的信，看完之后，他大概就明白了过来。 不过他还是有些怀疑：“你真的确定，跟石头寨合作，我们吴家以后每年能够获得至少百万两银子的收益？” “当然，不然我在石头寨忙活这么久干什么呢？” “就凭这小小的石头寨，一年又能挣多少？两成？仅仅只是两成的收益，就能有百万两银子的话，那石头寨一年不是至少得挣五百万银子吗？这有可能吗？” “怎么就没有可能呢？大哥你是不知道，现在石头寨做出来的味精，在京城那边还是很紧俏的商品，很多有钱人都喜欢。 仅仅凭借着味精这一种商品，石头寨现在一个月就能够挣至少十万两银子。 这要继续这么下去，味精一年能够为石头寨带来百多万两银子的收益。” “味精这个东西只是个例而已，而且现在整个大雍的权贵都盯上了石头寨的味精生意了，他们还能够做多久，都还是未知数呢！” “有我们吴家在，我看谁还敢对石头寨动手。” “糊涂啊！现在我们吴家在朝中的形势并不好，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们吴家现在是自身都难保了，哪里还有精力去管什么石头寨啊。” 吴玉龙叹息道：“小妹啊，你大哥我这次出海并没有收获，让左迎光给跑了，这次回京，皇上肯定会抓住这个理由，对我们吴家发难的……” “大哥，与其等着朝廷对我们吴家发难，我们还不如主动出手。” “说什么胡话呢？我们吴家可是一贯都忠于大雍朝廷的，怎么能够……” “大哥，你理解错了，我没有说要让吴家带兵反叛，我的意思是大哥你不如以退为进，主动向朝廷请罪，然后自请免去镇远军统帅一职。” “你这是要我们放弃兵权？不可能！我们吴家之所以能够超越朝中的其他的勋贵，成为大雍最有势力的勋贵，还不是因为我们吴家手中掌控着的镇远军。” “可是正因为我们吴家一直掌控的这支镇北军，才会让皇上一直对我们吴家有所忌惮。” “这不就对了，我们吴家只要掌控有镇远军，皇上就会有所忌惮，轻易地不敢对我们吴家出手，可要是我们把镇远军交了出去，到时候皇上就不用再忌惮我们吴家了，他想要怎么对付我们，就可以怎么对付！” ------------ 第87章 又是他 吴玉龙走了，走之前跟吴玉凤大吵了一架。 宋文远不知道他们两兄妹在吵什么，他也没有兴趣去打听，对于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保证番薯种植成功，还有就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把杜云天送上安东卫指挥使的位置。 番薯是能够让石头寨进入大雍皇帝的视线，有大雍皇帝看着，能够让石头寨减少很多的额麻烦。 安东卫指挥使的位置，能够给石头寨增加实力，最重要的是，能够为宋文远建立大雍海边第一城的计划提供不少便利。 在宋文远忙着照顾番薯地里面的番薯的时候，大雍京城发生不少的大事儿。 最大的事情就是，吴大将军的儿子，吴玉龙奉朝廷的命令率领镇远军南下镇压安东卫的叛乱，不但没有成功，还让始作俑者左迎光给跑了。 原本朝中很多的势力，都在看吴家的笑话，想要看吴家倒霉，也想要看看大雍皇帝会如何处置吴玉龙。 但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吴玉龙这个家伙真的够狠，在回到南都的第一时间，就主动地去找大雍皇帝请罪了，还自领了惩罚，主动地把镇远军地兵权给交了出来。 吴家放弃了镇远军的兵权？ 这个消息传出来之后，真的是震惊了整个大雍京城。 很多人都想不明白，这么多年了，吴家都一直死拽着兵权不放，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这么轻易地就把兵权给交了出来了呢？ 别人想不明白，纪行知也想不明白。 所以，纪行知在得知吴家放弃镇远军兵权之后的第一时间，就进了宫，找到了大雍皇帝询问原因。 “父皇，儿臣听说吴家主动放弃了镇远军的兵权？这是真的吗？” “没错，吴家这次主动地放弃了镇远军的兵权。” “为什么啊？” “怎么？难道这个结果不好吗？” 大雍皇帝纪元昊道：“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在此之前，朕多次提出要对付吴家的时候，你不是都不希望朕对吴家出手吗？说什么吴家是大雍的功臣，还说让吴家把兵权交出来就够了，没有必要赶尽杀绝什么的……怎么现在，人家吴家主动地把兵权交出来了，你好像又不乐意了？” “咳咳，不是的，儿臣只是有些不太明白。吴家那边不是一直都不愿意交出镇远军的兵权吗？他们怎么去了安东卫一趟，就……” “这事儿说起来朕也非常惊讶。” 纪元昊道：“你说这宋文远到底有什么魔力？这么多年来，朕多次出手暗示过吴家，要让他们主动地放弃兵权，但是吴家那边一直都死死地捏镇远军的兵权不放。 朕一直都以为，如果不对吴家下手，吴家的人是不会主动地放弃兵权的。 但是让朕没有想到的，吴家的人真是去了一趟石头寨，事情就变了。吴家那边真的听了宋文远的话，很干脆地就放弃了镇远军的兵权……” “宋文远？父皇的意思，是宋文远让吴家放弃的镇远军的兵权？” 纪行知听得一脸的懵逼，吴家的事情，怎么又牵扯到了宋文远呢？ 他是知道宋文远对造反的事情有兴趣的，吴家，安东卫要是跟宋文远有了牵连，这事情就会越来越复杂了。 “是啊，问题就出在宋文远身上。” “那这次宋文远让吴家放弃了兵权，替父皇你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不是又立下了一次大功？” 纪行知连忙道。 “大功？” 纪元昊道：“他这真的是立功了吗？朕原本是已经准备好了，要借着这次安东卫的事情，好好地清理一下大雍的军方势力的，当时现在，就因为这个宋文远这么一搅局，朕的计划全都乱套了。 如果不能拿吴家来杀鸡儆猴，又怎么能达到朕想要的效果呢？” “父皇，吴家既然已经主动地交出了兵权了，我们是不是可以放过吴家了？” 纪行知劝说道。 “当然！既然吴家放弃了兵权，那么我们就没有必要再找吴家的麻烦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吴家放弃了兵权之后，也给朕出了一个难题啊。” “什么难题？” “吴家想要插手石头寨的事情。” “石头寨？吴家怎么就掺合上了石头寨的事情了呢？” “还不是那个宋文远，那家伙为了能够拿到安东卫指挥使的位置，跟吴家做了交易，简单的说就是，石头寨主动地投靠了吴家。” “啊？” 纪行知这下是真的懵逼了。 石头寨投靠了吴家？ 石头寨一直都是他们皇家的自留地，吴家居然也敢染指，这不是…… “父皇，那我们是不是要提醒一下吴家，让他们不要插手石头寨的事情？” 纪行知试探性地询问道。 “不！” 纪元昊摇头道：“朕之前就说过了，石头寨的事情我们不去干涉，朕想要看看，宋文远这个家伙，到底能够把石头寨变成什么样子。 凑巧的是，在此之前，朕也有想过，要把整个安东卫都交给宋文远去折腾。” “父皇，那你的意思是，这一次真的要把安东卫指挥使的位置给石头寨？” “当然！” 纪元昊笑着道：“朕不但要把安东卫指挥使的位置给宋文远，如果可能的话，还要把安东卫的民政权力，都交给宋文远。 他不是喜欢折腾吗？他不是两三个月，就让石头寨大变了吗？ 朕很想要看看，给他一个安东卫，他是不是也能够在短时间内，改变整个安东卫，让整个安东卫都富裕起来。 宋文远不是一直都说，他要把石头寨建城大雍海边第一城吗？朕就给他一个机会。” “可他要是真做到了呢？” 纪行知有些好奇地问道。 “他要是真的做到了，那朕就……现在说这些还是太早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纪元昊道：“接下来对于我们最重要的，还是得看看宋文远是不是真的能够把番薯种活，当然，还有番薯的亩产。 如果番薯真的能够种活，亩产真的能够达到千斤，那么，我们就把整个安东卫交给他也无妨。” ------------ 第88章 琉璃制品 石头寨。 在吴家的运作和大雍皇帝的默许之下，杜云天顺利地接任了安东卫指挥使一职。 杜云天升官之后，石头寨千户所的千户就由陈老七接替了。 自杜云天成为安东卫的指挥使之后，石头寨的安全就得到了更大的保障，整个安东卫的资源都开始向着石头寨倾斜。 只要宋文远想要的，不管是什么，只要安东卫能够找到，杜云天都会让人送到宋文远的面前去。 因此，在不久之后，宋文远烧制水泥的实验终于成功了，连带着还烧出了一炉琉璃出来。 “这是琉璃？” 吴玉凤看着宋文远烧制出来的东西，一脸的惊讶。 “应该是吧。” 宋文远点了点头道：“只是这一炉的工序好像有些问题，这些琉璃的瑕疵还是有些太大，看来接下来，还需要再改进改进工序才行。” “不是，宋文远，你居然把琉璃给烧制出来了，难道你就一点儿都不惊讶吗？” 吴玉凤追问道。 “惊讶？我惊讶什么？” 宋文远没好气地说道：“我就算是惊讶，也是惊讶我烧出来的琉璃居然这么垃圾，连残次品都算不上，就这样的品质的琉璃，根本就达不到我们石头寨以后商品的要求啊。” “你！” 吴玉凤有些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眼前的这些琉璃，在她看来已经很好了，都亮晶晶的，透光度也很好，比较起京城里面那些琉璃坊出售的精品琉璃都不遑多让了。 怎么能叫垃圾呢？ “行了，你要是喜欢的话，这些就送给你吧。” “送给我？你说真的？全都可以送给我吗？” 吴玉凤是女人，女人天生就喜欢这些亮晶晶的东西，她当然也不例外了。所以，在听说宋文远要把眼前的这些亮晶晶的琉璃都送给她的时候，她的一双眼睛都开始冒星星了。 “好，全都送给你！” 宋文远道：“只是我还是得提醒，这些琉璃的品质其实并不好，我这次是没有经验，等到下一次有了经验，我让那些工匠再改进一下工序，肯定能够烧制出纯度更高的琉璃出来。只要能够烧制出肉眼看不出来杂质的琉璃，我们石头寨的新的拳头商品就有了。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就可以用这些琉璃挣大钱了。” “真的能够烧制出没有杂质的琉璃？” “当然是没有问题的。” “你知道没有杂质的琉璃，在大雍的京城能够卖到多少钱吗？”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没有杂质的琉璃，在京城能够卖多少钱？” “具体多少钱，还是得看大小，如果是就像眼前的这种，拳头大小的琉璃杯子的话，如果看不出杂质的话，至少能够卖几千两银子，如果遇到真的喜欢这东西的人，说不定卖个上万两银子，都不成问题。” “就这么一个琉璃杯，就能够卖上万两银子？” “没错。” “那我们不是发财了？” 宋文远一脸兴奋地说道：“按照我们石头寨现在的烧制琉璃的速度，一炉琉璃被烧制出来，怎么着也能够选出百十个纯度过关的琉璃杯来吧？ 如果一个杯子能够卖万两银子，一百个不是就能够卖百万两银子？ 一炉挣一百万，一个月能够烧两炉，那仅仅是靠卖琉璃，我们以后一个月就能够挣两百万不止……” “咳咳……宋文远，你是不是疯了？你自己经常都在说，物以稀为贵，如果只有这么一只琉璃杯，卖个上万两银子，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就算是有几只，甚至是几十只纯度高的琉璃杯出现，说不定也能够卖出高价来。 毕竟京城的有钱人足够多。 但问题是，你要是一口气烧制几百上千的高纯度的琉璃杯出来，还想要卖出万两银子的高价，那就根本就不可能了。 京城的那些有钱也不傻啊，他们是不可能拿上万两银子去购买本来就数量多的东西的。 再说了即便是京城的有钱人多，也没有多到能有那么多的人都能拿出上万两银子来买一个琉璃杯啊。 毕竟有钱人是少数，愿意拿上万两银子买一个杯子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我明白，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宋文远笑着说道：“我虽然是准备要把琉璃打造成我们石头寨的下一个拳头产品，准备用琉璃挣一笔大钱，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高价卖琉璃制品。” “那你准备如何卖琉璃制品呢？” “当然是按照客户的需求来出售啊。简单的说就是，我们需要把我们的琉璃制品从一开始就做一个区分。 做一批精品，用高价来卖给那些有钱。 然后再做一些普通的产品，用一般的价格来卖给那些稍微有钱的人。 最后就是你手中的那些劣质品了，我们就用来做商品包装用。” “前面的精品和普通产品我能够听得懂，但是最后这个商品包装又是什么意思？” “就是用来装我们石头寨以后生产出的商品，然后打包一起卖出去。” 宋文远道：“举个例子来说，比如说我们的精盐和味精，我们现在都是用竹筒陶罐装着拿出去卖，甚至大多数时候还没有包装，直接就散装称重量…… 等我们能够大批量地烧制出琉璃制品之后，我们就可以用琉璃烧制出刚好能够装一斤精盐或者味精的琉璃罐子，把我们自己制作的精盐和味精装进我们自己制作的琉璃罐子里面，然后再这样一罐一罐地拿出去卖！” “啊？” 吴玉凤一脸惊讶地说道：“琉璃罐子的价值，要远高于精盐和味精吧？你用琉璃罐子来装精盐和味精，到时候再拿出去卖？ 这到底是要卖精盐和味精，还是要卖琉璃罐子呢？ 需要买精盐和味精的，不一定会买得起琉璃罐子，而要买琉璃罐子的人，不一定愿意买里面装着的精盐和味精啊！” “呵呵，琉璃制品现在看来，或许还很贵，但是等到我们把烧制琉璃的工艺熟悉之后，我们就可以大规模地炼制琉璃制品……” ------------ 第89章 番薯熟了 “等到我们石头寨大批量地炼制出琉璃制品来之后，琉璃制品的价格就不会那么贵了。” 宋文远道：“到时候我们一贯用琉璃罐子装的精盐或者味精就卖他个一两银子一瓶，你觉得会不会有人来买？” “一两银子？” 吴玉凤道：“别说是琉璃罐子的价值了，单单是里面的精盐和味精的价格，都不止一两银子吧？就你这个奸商，我才不信你会做这样的亏本买卖呢！” “谁说我们亏本了？” 宋文远道：“不管是精盐还是味精的成本，都不到一百文一斤，甚至五十文的成本都达不到……而琉璃罐子，只要能够量产之后，成本最多也不会超过一百文。 也就是说，一罐精盐或者味精的成本，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两百文，我们的卖价是一两银子，已经是成本的五倍了，我们怎么会亏呢？ 五倍的收益，这已经是大赚了好不好啊！” “……” 吴玉凤有些晕晕乎乎地拿着一箩筐的琉璃制品，回到家，然后晕乎乎地看着眼前的琉璃，看了半天都没有想明白，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到了宋文远的手里，直接就变成了垃圾了呢？ 她很难接受，这些让她一直以来都觉得很珍贵的东西，实际上的价值居然不超过一百文。 时间在不经意之间悄悄地过去，离宋文远把番薯种在地里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 宋文远照常一大早地带着人，巡视自己的番薯地。 不过在巡视完之后，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让跟在身后的小胖墩，去拿了一把锄头过来，然后开始亲自挖起了番薯地边上的番薯来。 “宋先生，你这是要干什么？” 小胖墩杜英俊见宋文远开始挖番薯地，有些紧张地询问。 “干什么？当然是要看一看，这番薯到底成熟没有啊。” 宋文远道：“我们对种番薯根本就没有经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成熟，所以就只能够顾忌个大概的成熟时间，然后挖出来看了看。” “那个……我们要挖番薯，是不是应该先通知一下朝廷的人？” “通知他们干什么？现在都还没有种植成功，通知他们要是番薯还没有熟，不是让人家白跑一趟吗？” “……” 南都城。 一匹快马冲进了城门，然后朝着皇城而去。 不久后，纪行知被招进了皇宫。 “看看吧，这是羽林卫从石头寨那边传回来的消息。” “石头寨？难道石头寨又出事儿了？” 纪行知有些紧张地接过自家父皇递过来的羽林卫的情报，然后认真地看了起来。 “石头寨能够出什么事儿？现在整个安东卫的兵力，都被安排在了石头寨周围，数千的朝廷大军，都在保护石头寨，有谁敢去打石头寨的主意呢？ 羽林卫送来的消息是说，石头寨的番薯熟了。” “石头寨的番薯居然熟了。” 纪行知也从羽林卫的情报中知道了番薯熟了的消息，他一脸兴奋地说道：“父皇，既然石头寨的番薯熟了，那儿臣请命，亲自去一趟石头寨，儿臣要亲自去看看，那番薯是不是真的如同宋文远说的一般，能够亩产千斤。” “你不要急！番薯的事情，关系到整个大雍的未来，朕这次决定要亲自去石头寨看看，朕要亲自查验番薯的产量。” “那我呢？” “你？朕离开京城之后，朝廷的事情就暂时交给你来处理了。” “我……儿臣……” 纪行知很是不乐意被留在京城看家，但是，胳膊扭不过大腿，做父皇的要让他留在京城，他就只能够留在京城看家。 …… 石头寨。 石头寨的人接到了朝廷的命令，要配合朝廷派来的官员，查验番薯地的产量。 于是宋文远一大清早就带着人，守在石头寨的门口，等着朝中的钦差大人的到来。 等了没有多久，宋文远就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宁大人？” 宋文远见到宁泽成，有些惊讶地问道：“怎么会是你呢？” “不是我又会是谁呢？” 宁泽成笑了笑说道：“朝廷在接到你们石头寨上报的消息之后，非常重视，为了避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皇上亲自派了本官来石头寨，查验番薯的产量。 宋大人，当初你可是夸下海口，说这番薯的亩产能够达到千斤的，我们也是信了你的话，才让羽林卫足足守了四五个月时间，一直守到今天。 如果这番薯真的如宋大人你说的一般，能够亩产千斤的话，那本宫就恭喜宋大人，你这次为朝廷立下了大功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能够获得朝廷的重赏的。 可要是……” “懂，下官都懂！请宁大人放心，下官这个人说话做事儿一贯都是很小心的，从来都不吹牛，也不会吹牛，我说番薯的产量能够达到千斤，那肯定是能够达到千斤的。” 硬气话说完之后，宋文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过，宁大人，这世上的事情，都是有例外的，说实话，这番薯下官也是第一次种植，能够种植成功，能够成熟，这都是侥幸了。 至于说能否一定就能达到亩产千斤，这个还真不好说啊。 如果到时候确定，这番薯的亩产差那么一点儿达到千斤，大人你是不是……” “那得看你所说的差一点儿是多少？如果只是差个一两百斤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我相信即便是确定这番薯亩产能够达到七八百斤，这对于大雍天下来说，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儿，皇上还是会重赏于你的……” “那我就放心了。” 宋文远松了一口气道：“按照我之前挖出来的几窝番薯的产量来看，这一亩地的番薯产量达到七八百斤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就算是有些番薯没有种得好，没有产果，也影响不大……” “你有信心就好！” 宁泽成道：“对了，宋大人，我这次从京城过来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一个熟人，据他所说，他跟你也认识，也是要来石头寨看番薯的，所以……” ------------ 第90章 我也没想到啊 “熟人？谁？” “黄老爷！” 宁泽成这边说着，指了指身后不远处。 “行了，我们就不用介绍了，大家都认识，我们还是先去看看番薯吧？” 纪元昊已经有些等不及，想要确定番薯的产量了。 “呃……” 宋文远一脸惊讶地看了看黄老爷，然后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宁泽成，他没有想到，黄老爷会这么勇，在宁泽成的面前，居然还敢这么说话，这是一点儿都不把宁阎王放在眼里啊。 他还真怕黄老爷得罪了宁阎王。 不过看宁阎王的样子，好像并不介意，宋文远提起来的心放下了。 为了避免意外，他只好顺着黄老爷的话说道： “宁大人，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番薯？” “好！” 一行人开始浩浩荡荡地朝着番薯地走去，到达之后，宁泽成亲自带着人丈量了一亩地出来，然后才对宋文远道：“可以开始收粮了。” “开挖！” 宋文远一声令下，早就准备好的石头寨的农夫们，提着锄头就开始挖起了地里的番薯来。 一根根的番薯被挖出来，然后被后面的人捡到宋文远他们面前堆在一起。 等到丈量好的一亩地挖完之后，众人的面前已经堆起了一大堆的番薯。 “宋先生，这一亩地番薯都收完了。” “好，大家都辛苦了，都到一边去休息休息吧。” 宋文远让农夫们去休息，然后对身旁的宁泽成道：“宁大人，可以开始称重了。” “黄老爷，你觉得呢？” 宁泽成问向旁边的大雍皇帝纪元昊。 纪元昊这个时候，盯着眼前的一大堆的番薯，呼吸都已经开始有些急促了。他是真的很震惊，就那么一亩地，居然种出了这么多的番薯来。 凭借他的经验，就算是不称重，他也知道，眼前的这些番薯，肯定是超过了千斤了。 也就是说，之前宋文远给他们吹的牛逼，现在已经成为事实。 这世上真的有能够亩产千斤的粮食！ “称重吧！” 纪元昊收拾好激动的心情，一脸平静地说道：“我也想要看看，这一亩地的番薯，到底能够种出多少番薯出来。” “称重！” 宁泽成一声令下，后面已经准备好称重的人，开始一筐筐地称量起地上那一堆番薯来。 “一百二十斤！” “二百四十六！” “六百……” “一千二百……” “一千四百七十八斤！” “大人，一共一千四百七十八斤！” “……” 听到这个数字，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就连一早就知道，番薯的亩产会超过千斤的宋文远，也都是一脸的惊讶，他也没有想到，刚刚开坑出来没有多久的番薯地，居然能够种出亩产一千四百多斤的产量。 连宋文远这个有足够心理准备的人，都被这个产量给震惊了，更别说在场的其他人了。 众人全都一脸的震惊，好半天之后，才惊叹连连。 “一千多斤！” “亩产居然真的达到了一千多斤！” “这哪里是一千斤啊，这是一千四百多斤了。这一亩地的番薯的产量，都快赶上其他粮食种三四亩地的产量了。” “这些番薯地，还是最贫瘠的沙土地……” “在这之前，一直听说宋先生带着人在后山种地，我们很多人还都偷偷地笑过宋先生呢。” “是啊，你们不少人说宋先生根本就不会种地，还笑他选了后山的荒地来种，说肯定没有多少收成，你们自己看看，现在宋文远种的番薯不但有了收成，而且还这么高，以后谁要是再敢说宋先生不会种地，我就跟他急！” “……” “真没有想到，宋先生种地居然这么厉害，亩产居然达到了一千四百多斤！” “……” 四周的人开始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大雍皇帝纪元昊好半天才平息激动的心情，然后用眼神给了宁泽成一个示意，宁泽成手一挥，对手下的羽林卫示意。 羽林卫就把闲杂人等给领着离开了。 现场很快就只剩下宋文远和大雍皇帝纪元昊。 纪元昊看着剩下的一大片的番薯地，有些感慨地说道：“真没有想到，你真的做到了。”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 宋文远笑着点头。 “你没有想到？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当初可是非常有信心的，我记得你当初当着我的面，可是拍着胸脯保证，这番薯一定能够种植成功。 当时你还跟我说，让我回家就准备好足够多的地，准备种植这些番薯。” “呵呵，我当时是有些信心，但是我也没有想到，产量能够达到这么高。” 宋文远老实地说道：“说实话，我当初说番薯能亩产千斤也就只是为了能够引起你们的注意的，其实这番薯在这石头寨到底能有多少产量，我自己心里面也没有底。 不过，我能够确定，番薯的产量会很高，只要能够种得好，产量超过千斤应该不成问题。” “现在番薯的种植已经成功，产量还超出了我们的预想，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纪元昊道：“我记得你说过，要想尽快地推广番薯，得使用一些手段。” “没错，我早就已经计划好了。” 宋文远道：“我准备要让人偷偷地把，我们石头寨有亩产一千五百斤的粮食的事情，泄露出去。” “嗯？主动泄露这个秘密？难道你就不怕给你们石头寨招惹麻烦吗？” 纪元昊笑着说道：“你要知道，大雍的有钱有势的人很多，有些人为了利益，他们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的。”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他们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 宋文远笑着道：“正因为他们足够贪婪，我才会主动地泄露番薯的秘密……我准备利用番薯挣一波快钱！” “什么意思？” 纪元昊一脸疑惑地看着宋文远，他不明白番薯怎么跟挣钱联系在了一起。 “大雍的天下很大，有钱人足够多，如果番薯亩产千斤的消息泄露出去，我想会有很多人愿意出高价购买番薯的种子的！” ------------ 第91章 利益追求 “上次好像听你说过，你真的确定，这么做对推广番薯的种植有帮助吗？” 纪元昊对番薯能卖多少钱，并不是太关心，他关心的是番薯这种超高产的粮食，能不能尽快地得到推广。 毕竟按照他的经验来看，粮食种子即便是卖再高的价格，也挣不了多少钱。 “当然确定。” 宋文远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能够有足够的利益，不用我们费力去推广，就会有很多的人争着抢着种植番薯。” “利？利从何来？” 纪元昊继续问道。 “番薯的巨大产量，我们现在不是已经确定了吗？” 宋文远笑着道：“只要我们把今天的事情让人给传出去，很快就会有很多人对番薯感兴趣，毕竟这可是能够亩产一千多斤的粮食。” “然后呢？” “然后我当然是要站出来否认啊。” “否认？为什么要否认？你之前不是说，要让他们都知道种番薯有利可图吗？” “很简单啊，因为只有我们不承认，才会让番薯能够亩产一千多斤的事情继续发酵下去，人就是这样矛盾。如果我们要是坦然地承认了，我们种的番薯能够亩产千斤，说不定外面的人还不会相信，他们会觉得我们是骗他们。 可要是我们一再地否认我们种的番薯能够亩产一千多斤，反而会让外人更加的怀疑，进而相信……” “你这样做，会不会弄巧成拙，要是他们到最后不相信，那番薯不就推广不出去了？” “放心吧，相信的人会有，不相信的人也肯定会有。” 宋文远道：“我们只需要抓住那些相信番薯能够亩产千斤的人，利用他们的贪婪，来帮助推广种植番薯就行了。” “为什么要让那些贪婪的人来帮我们种植番薯呢？那不是反而让贪婪的人得到了更多的好处？” “因为人类社会发展的驱动力有两个，一个是对现实利益的追求，一个是对道德理想的追求，对道德理想的追求是不可控，也是无法量化的……反而是对现实利益的追求是最好掌控的。” 宋文远道：“简单的说就是，贪婪其实就是对现实利益的极度追求，这是一种社会发展的动力，如果利用得好的话，是可以给这个世界带来好处的。” “如果利用得不好呢？” 纪元昊一脸严肃地问道。 “如果利用得不好，那就会成为整个世界的灾难！” “那你怎么就能够确定，你利用他们的贪婪来推广番薯，就不会成为大雍的灾难呢？” “怎么确定？很简单啊，因为番薯种植的主动权，现在是掌控在我们手里啊。” 宋文远笑着说道：“我们现在需要的只是番薯的扩大种植而已，不管其他的人参不参与进来，我们凭借自己就可以稳步地推进番薯的种植，之所以让其他人参与进来，只是为了加快进度而已。 让贪婪的人参与进来，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贪婪的驱动力，会让那些人尽最大的努力去利用他们的实力，来帮助我们推广番薯，他们会认为，只要种的番薯越多，他们就能够挣得越多。” “难道不是吗？” “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接下来我们的计划是，要用高价出售番薯，来造成番薯能够卖出高价的假象。” “你准备要用多高的价格，来出售番薯？” “如果有人买的话，一百两银子一斤。” “多少？一百两银子？还一斤？” 纪元昊这个大雍皇帝，在听到宋文远给出的这个价格，都直接炸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吓人？” 宋文远道：“亩产能够达到上千斤的番薯，一斤的价格能够卖到一百两银子，也就是说，我们种出来的番薯差不多跟黄金的价格等同了。 这在那些关注的番薯的人看来，这哪里是在种什么番薯啊，这明明就是在种黄金。 种番薯一亩地就能够种出一千多斤来，按照一斤一百两银子来算，一亩地就能够挣十万两银子，这比种黄金都要划算。 老黄，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如此诱人的利益，你觉得大雍的那些权贵们，那些地方士绅们，他们会不心动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们肯定会心动，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不单单会心动，他们甚至可能会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得到番薯的种子。” 纪元昊一脸严肃地说道：“如果你真的能够把番薯卖出百两银子的价格，说不定朝中不少的势力，都会不惜一切代价都想要得到它，到那个时候，你们石头寨可就危险了。 我就不明白了，你这么搞，难道就不怕朝中各个势力都来对付你吗？” “我有什么好怕的呢？” “你只是一个区区的七品小官而已，跟朝中的那些权贵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他们想要捏死你，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你说得好像也对……” 宋文远想了想道：“既然这么危险，那我们还是不要这么做的好，反正番薯在我们手里面，怎么种都能够挣不少钱，我们没有必要竭泽而渔，做这种一锤子买卖！ 其实我认真想了想，我们可以换一种方法，温和一点儿，把番薯的推广期限延长到十年，甚至是二十年，慢慢儿来，应该也能够让番薯种遍大雍各地的……” “你……” 纪元昊道：“十年八年的话，我们当然是等得起的，但是大雍的百姓等不起啊。” “老黄啊，你只是一个商人而已，没有必要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太高，你又不是大雍的皇帝，你管天下的百姓干什么呢？” 宋文远道：“我们现在做的事情，也都是在想办法惠及天下百姓的，只要能够成功，其实慢一点儿也没有关系。” “不行！” “为什么不行呢？” “因为……” 纪元昊想了想道：“以为我是一个商人，我们商人追求的就是利益，刚刚你说的种金子的计划，我也很心动。” ------------ 第92章 区区几百万 “你心动个什么劲儿呢？” 宋文远道：“老黄，咱们都是自己人，我告诉你，我那什么种金子的计划，其实都是骗那些有钱人的。” “怎么就是骗人的呢？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啊。” 纪元昊道：“如果番薯真的能够卖出百两银子的高价的话，那他们只要能够得到番薯的种植，然后去种植出来，那就能够挣到很多的钱，种番薯比让他们种其他的粮食的收益要高很多倍了。” “老黄，你看到的那都是我想要给你看到的假象而已。” 宋文远笑着道：“我刚刚都跟你说了，我们这个种金子的计划，其实就是一锤子的买卖，只能够做一次，做完今年这一次之后，以后就不可能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只要我们这一次的计划成功，明年的番薯的价格，肯定是卖不到百两银子的高价的。” “我当然知道，物以稀为贵嘛。” 纪元昊道：“你不要以为天下人都是傻子，如今天下就只有你们石头寨有番薯的种子，在这个时候，你把番薯的价格卖高一点儿，会有人买。 可要是等到明年，大家都种上了番薯，这番薯产量又如此之高，到时候大雍的番薯就会多出很多来，番薯的价格肯定就会随之减少。 可就算是番薯的价格降低了，即便是从一百两银子一斤，降到一两银子一斤，对于那些种番薯的人来说，那也是能够赚大钱的啊。 一亩地能够种出千斤的番薯，按照一斤番薯一两银子来算，种一亩地的番薯，也能够挣到上千两银子，这对于种番薯的人来说，也是一种暴利了。” “呵呵……” 宋文远笑着说道：“不可能的！到了明年，番薯的价格不可能太高，最多也就高过普通的粮食而已，想要再高就很难卖出去了。毕竟番薯只是一种普通的粮食，并不是黄金。” “为什么呢？” “因为番薯是由我们主导的啊。” 宋文远道。 “你的意思是，你明年不想再拿这番薯挣大钱了？” “不是我不想，是我们不能想啊。” 宋文远道：“老黄，你忘了我现在的官职了吗？我现在可是朝廷的安东卫置农使啊，虽然只是一个区区的七品小官，但是朝廷给我的任务就是种植推广番薯，我既然做了这个置农使，那就得对得起头上的官帽。” “不应该啊，小宋，我认识的你没有这么高的觉悟啊，你怎么会因为自己的置农使的身份，就放弃番薯带来的超过的利益呢？ 你不是一向都是向钱看吗？” 纪元昊笑着道。 “我是喜欢钱，但是有些事情，我们得适可而止。” 宋文远道：“简单的说就是，朝廷能够容忍我们这一次利用番薯挣一笔大钱，但是朝廷不允许我们一直利用番薯挣钱。 现在我们石头寨掌控着番薯的种子和种植技术，在这个时候，我们要利用番薯挣点儿钱，无可厚非，毕竟番薯是我们发现的，也是我们冒着风险种出来的，我们靠番薯获利，没有人能够说什么。 可要是我们明年还要利用番薯获取暴利的话，到时候朝廷肯定是会出手的，至少大雍的皇帝是不会看着我们这么胡闹的，你明白吗？” “明白，我当然明白。” 纪元昊笑着说道：“真没有想到，小宋你年纪轻轻的，居然就这么懂得为官之道，还把人性揣摩得如此的通透，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唉，一般般而已，我就是看多了，才会……算了，不说这个了。” 宋文远道：“不过老黄你也不要灰心，这一次我们如果能够操作得当的话，说不定真的能够发一笔小财！” “发财？如果说发财这两个字从其他人口里面说出来，我肯定是不会太感兴趣的，但是从你小宋的口里面说出来的这笔小财，肯定不小吧？” 纪元昊听到宋文远这么知轻重，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还是没有丢掉底线，还是一直把朝廷和天下放在心里，他心情好了很多。 “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也就整个几百上千万两银子而已！” 宋文远笑着道。 “多少？你刚刚说能够挣多少？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纪元昊本来很轻松的心情，现在又被宋文远的几句话给搞得神经紧张起来了。 “几百万两银子而已，老黄，你们黄金是有钱人，淡定一点儿，不用这么激动……” “几百万两银子，还而已？” 纪元昊没好气地说道：“小宋，你出去问问，就整个大雍天下，又有几个人能够一口气拿出几百万两银子出来？别说是那些世家巨富了，就算是大雍朝廷的国库里面，都不一定能够给你拿出几百万两的现银出来。” “不会吧？” 宋文远一脸狐疑地说道：“你说大雍没有多少能够拿出数百万两银子来，这个我信，但是你要说大雍朝廷连几百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这我可不太相信了。 朝廷一年单单是农税以外的收益，都不止千万吧？加上农税这个大头就更多了，怎么可能连几百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呢？” “你只是看到了朝廷的收入，你没有看到朝廷的支出啊。” 纪元昊一脸郁闷地说道：“朝廷有数万的官员需要养，还有几十万的军队也是需要养的，而且……反正哪哪儿都需要花钱，根本就留不下多少钱，甚至有时候都还入不敷出。” “大雍朝廷混得这么惨的吗？” 宋文远道：“应该不至于吧？按照历史发展的规律，每一个朝代都是有生命周期的，现在大雍朝廷刚刚建立没有多少年，还处于生命周期的初始阶段，在这个时候，大雍朝廷应该是处于成长阶段才对，朝廷的财政状况也应该是良性发展，怎么可能会存在入不敷出的现象呢？ 莫非……这大雍也是一个短命王超？要二世而亡？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是不是真的就有机会……” ------------ 第93章 退路 “住嘴吧小宋！” 纪元昊原本还听得津津有味的，宋文远说的什么历史规律，什么朝代的生命周期，他还蛮感兴趣的，但是听着听着，他就觉得不对味儿了。 什么短命王朝，什么二世而亡，听得他忍不住想要动手抽人了。 “怎么啦？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宋文远看到脸色发黑的纪元昊，一脸不解地问。 “你……羽林卫就在附近，宁阎王也还没有走远，你要这么再继续说下去，说不定就离你所说的九族消消乐不远了。” “那不是正合我意吗？” “……” 纪元昊好半天才压制住自己的怒火道：“小宋，你不要忘了，我们还要靠番薯挣大钱，我们还要计划坑大雍的那些有钱人一把呢！还是说回番薯的事情吧！” “好吧，行吧，那我们就说利用番薯挣一笔小钱的事情。” 宋文远道：“反正我们的目标就是，尽量地让全天下的有钱人都相信，番薯能够挣大钱，让他们都觉得种番薯能够让他们一夜暴富。 然后我们就尽可能的，以最快的速度，把我们手里面的番薯，卖给更多的有钱人……” “你这是想要把天下的有钱人都一网打尽啊？” 纪元昊笑着道：“如果真要是这么做了，到时候让天下的有钱人反应过来，那你不是得成为整个大雍的士绅们的公敌吗？ 难道你就不怕他们的报复？ 如果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之前可是说过，士绅才是掌控天下的团体，他们的力量是最不容忽视的。” “我是准备要坑那些士绅一把，但是谁能够知道，就是我宋文远坑了他们所有人呢？” 宋文远道：“再说了，我宋文远只是一个偏远的海边小城的七品置农使而已，说白了，我就是一个种地的小官，谁会相信，我有胆子坑天下的有钱人呢？谁又会相信，一个区区七品的种地小官，敢一口气坑了天下所有的士绅呢？ 这说出去，都没有人会信，何况我们还不会说出去。” “虽然你说得有些道理，但是……你之前说了计划的第一步就是把石头寨的番薯的消息散播出去，那他们不是都知道，番薯是石头寨的吗？ 到时候出了事情，能跟你石头寨脱得了干系吗？” “嘿嘿，老黄，你也说了，那只是第一步啊？” 宋文远道：“既然有第一步，那后面肯定还有第二步，第三步……到时候我会想办法把我们石头寨从这个局里面给摘出来的。” “如果摘不出来呢？” “就算是摘不出来，等到东窗事发，那也是明年的事情了。” 宋文远道：“以我们石头寨现在的发展速度，再加上用番薯成功地从士绅们手里挣到的几百万两银子的助力，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石头寨肯定会有脱胎换骨的改变。 现在，他们想要对付石头寨，都已经很困难了，到了明年，再想要对付石头寨，那就更加困难了。” “所以……你这是有恃无恐，你不怕他们的报复？” “谁说我不怕了？” 宋文远道：“老宋，你看到我们石头寨的海边码头靠着的那些船只了吗？” “见到了啊，你动作还真是很快，说要购买船只这么快就买到了。真不明白，你们石头寨明明搞得风生水起的，你为什么就一定要去掺和海上贸易呢？ 难道你是要去抢那些海盗的生意？” “不，我买船组建船队，不是要抢海盗的生意，而是……那些船其实就是我给石头寨准备的退路。” “啥？啥玩意儿？你说退路？” 纪元昊有些无语道：“你给自己准备的退路是海上？难道你要学左迎光，要带着安东卫叛逃不成？” “叛逃？什么叛逃啊。” 宋文远摇头道：“如果逼不得已的话，我们也只能够学着左迎光，带着自己人叛逃去海外了，毕竟，大家都清楚，在大雍这个天下不一定好混啊。 俗话说，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以后的事情，谁又一定知道会怎么发展呢？ 我们能做的就是做最坏的打算，尽力地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 “……” 纪元昊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没有想到，宋文远这家伙想得这么远。 他也没有想到，看似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居然还给自己一开始就留了退路。 去海外？ 这还真是一个不错的退路啊。 但是，朕会让你就这么跑了？不能啊！ 纪元昊越是跟宋文远接触，就越是对宋文远这个人感兴趣了。 在跟宋文远畅聊了一番之后，纪元昊有些意犹未尽地走了。 当他离开石头寨的时候，对跟在身后的宁泽成一脸严肃地命令道：“让你的羽林卫给我把人看紧了，他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朕拿你是问！” “放心吧陛下，我在石头寨安排了两个百户的人看着，石头寨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我们都会很快地知道的，宋文远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宁泽成笑着保证道。 “两个百户，你以为就能够把人给看住了？” 纪元昊道：“就凭现在的石头寨的势力，别说是两个百户的人，你就算是安排两个千户的人，宋文远要是铁了心要跑，你们也不一定能够把他给看住。” “陛下，宋文远也就是一个有些聪明的文人而已，我承认他有些聪明，但是要对付起我们羽林卫的精锐，他怕是……” “宋文远本人的实力虽然不怎么样，当时你不要忘了，对他言听计从的杜云天可是安东卫的指挥使，手下有数千的安东卫军。 这还是明面上的，那小子暗地里还跟吴家的人勾勾搭搭，就连吴玉凤那丫头，现在都跟他不清不楚的，要是安东卫掺和进来还好对付。 可要是吴家人掺和进来帮宋文远，你觉得你们羽林卫能够对付得了吗？” “吴家？” 宁泽成道：“陛下的意思，要让我们羽林卫看紧吴家？” “朕没有任何的意思，吴家那边既然已经主动地把镇远军的兵权交出了出来，那朕就没有必要再……” ------------ 第94章 事有蹊跷 在纪元昊一行人离开石头寨没有多久，石头寨种出亩产千斤的粮食的消息，就开始在周围传播开来。 并在有心人的引导下，开始向着大雍各地扩散。 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人，还不是怎么相信。大雍的粮食亩产多少，很多人都知道个大概，但凡是有点儿常识的人就知道，再精耕细作的粮食，也不可能达到千斤，更何况，传言说石头寨的粮食亩产达到了一千五百斤之多。 而且，石头寨周围的土地还都是非常贫瘠的荒地，就连下等田地都算不上。 有人怀疑，就有人好奇，但大多数选择不信。 可是，随着朝廷的一道圣旨的消息传开，石头寨种出亩产千斤的粮食的消息，开始让大雍各地的有心人疯狂起来。 “伯爵？朝廷居然给了安东卫置农使一个伯爵，而且还是封的忠勇伯？” “这宋文远到底是何许人也？怎么不声不响地就被封了忠勇伯呢？” “会不会是因为番薯的事情？” “没错，就是石头寨的那个番薯，我家隔壁的刘大婶的表侄女的小姑子的男人，就在吏部当差，据他在吏部那边听到的消息，这个宋文远之前就是朝廷封的安东卫置农使。” “安东卫不是大雍的军事卫所吗？怎么有一个置农使的官职呢？我们怎么以前没有听说过？” “没有听说过就对了，朝廷设置这个安东卫的置农使，就是专门用来研究种植新的粮食的，巧合的是，那个传言说种出了亩产千斤粮食的石头寨，就是在安东卫的下辖区域。” “破案了，这下一切都很明白了，这个新封的忠勇伯，应该就是为朝廷种植出了亩产千斤的新粮食来，才会被陛下给了这么一个伯爵的重赏。 不然的话，大雍从建立以来，这么多年了，朝中的爵位一直都是只减不增，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就多出一个忠勇伯来了呢？” “更有意思的是，据说这位忠勇伯的封地就是石头寨！你们说这是巧合吗？” “……” 随着宋文远的封赏下来，大雍京城，关于石头寨的亩产千斤的新粮食的舆论越来越多。 这对于宋文远来说是好事儿，也是坏事儿。 当还在石头寨指挥着一帮工匠，改进烧制琉璃的工艺的宋文远，接到朝廷的封赏圣旨之后，整个人都麻了。 “忠勇伯？封地在石头寨？这不是真的？” 宋文远看着手中的圣旨，传旨的人都已经离开好半天了，他这边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现在的心情非常的复杂，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恐惧。 原本他从宋家离开之后，一直都没有安全感，因为他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就更加对大雍没有归属感了。 所以即便是到了石头寨，有了这么大一帮子的人听他的差遣，替他做事儿，他还是对石头寨没有多大的归属感。 一想到危险，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跑。 正因为这样，在想到以后石头寨有可能会遭遇的巨大风险的时候，宋文远就给自己找好了一条后路，那就是见形势不对，就开着船带着石头寨的人往海外跑。 反正以他的能力，不管跑到什么地方去，都能够有一席之地。 可问题是…… 大雍的皇帝这是什么意思啊？ 想要彰显皇帝的慷慨呢？还是在自己的身边安了一个监视器呢？ 怎么就这么巧，在他有了要向海外跑的想法出现之后，就直接给了重赏，封了一个忠勇伯的爵位也就算了，居然还这么巧地直接把石头寨给他做封地。 这不是想什么来什么吗？ 按道理来说，宋文远这个时候应该高兴才对，毕竟这也算是心想事成的好事儿。可他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事儿有些太巧了。 与其说这个忠勇伯是朝廷给他的封赏，还不如说是大雍皇帝在他身上套上的一道无形的枷锁。 以前宋文远是什么都没有，可以无所顾忌，想要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可现在，他成了大雍的忠勇伯，有了属于自己的封地，还是实打实的封地，他以后不管是要做任何的决定，都需要三思而后行了。 既然是忠勇伯，肯定不能够做对朝廷不忠的事情，至少明面上不能做不忠的事情。 石头寨…… “恭喜啊！宋大人！啊，不对，从今天起我们应该称呼你宋伯爷了！” 在宋文远浑浑噩噩的时候，吴玉凤嬉皮笑脸地出现在宋文远的面前，让宋文远清醒了过来。 “什么伯爷不伯爷啊，吴小姐见笑了，以前咱们怎么称呼，以后你还是怎么称呼就好，这个伯爵……说实话，我还真的有些受宠若惊。” “怎么？看你现在的样子，好像不是很乐意的样子？” 吴玉凤一脸惊讶地说道：“你这年纪轻轻地就受封为伯爵，还是实封，有着整个石头寨作为你的封地，你居然还不乐意？不是，宋文远，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个实封忠勇伯的分量有多大啊？ 你知道朝廷的军中，有多少人九死一生，为了朝廷出生入死多少次，都没有能够换来你今天的这份荣耀？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忠勇伯，现在有多少人羡慕，又有多少人一生都在为之拼命争取吗？ 你居然还乐意了？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他们不得都气死啊！” “我知道，我又不傻，我当然知道，朝廷给的这份封赏很重。可正是因为这封赏有些太重了，重得都让我觉得有些不太真实了，所以我才觉得这里面有蹊跷啊。” “你说什么？什么意思啊？你说有蹊跷？” “没错，肯定有蹊跷。” 宋文远道：“你想想啊，我宋文远在大雍朝中，一没有人脉后台，而没有足够的功绩，怎么就不声不响地被朝廷重赏封了伯爵呢？难道你就不怀疑这里面有问题吗？” “怀疑？这又有什么好怀疑的？你不是替朝廷种植了亩产千斤的番薯吗？” ------------ 第95章 新鲜玩意 “就因为我种出了番薯，皇上就给我一个伯爵，还是忠勇伯，这大雍的爵位是不是显得有些太不值钱了？” “呸！” 吴玉凤不乐意道：“什么叫大雍的爵位不值钱？在大雍有爵位的人，哪一个不是用命拼来的，怎么到了你这里就不值钱了呢？” “是啊？怎么到了我这里，大雍的爵位就不值钱了呢？” “你……” 吴玉凤有些语滞，怎么绕来绕去，这还中了一记回旋镖呢？ “算了，我们暂时不想这个了，反正朝天给了我一个忠勇伯，对于我们来说也算是好事儿，现在我的地位提升了不少，整个石头寨也成了我个人的封地。” 宋文远道：“如此一来，以后我们在石头寨做事情，就不用再像以前一样遮遮掩掩了。那些一直躲在暗处，想要染指我们石头寨的生意的人，也需要多多掂量一下，自己是不是能够得罪得起我这个朝廷新贵了，呵呵……” “哼，就你，还朝廷新贵！” 吴玉凤有些不乐意地想要反驳，但是她最后还是忍住了，一脸好奇地对宋文远道：“宋文远，我真的有些好奇，你这个人到底是真聪明呢，还是假聪明？” “聪明还有真假吗？” 宋文远笑着反问。 “当然！” “那你觉得我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 “我就是不清楚，才会疑惑啊。” “这有什么好疑惑的？本人的聪明是货真价实的！” “……” “行了，吴小姐，你就不要好奇我的聪明了，你来得正是时候，我这边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宋文远说着，就示意吴玉凤跟着他走。 “什么好消息？” 吴玉凤跟上宋文远，一边走一边说道：“如果是你升官的好消息，那就大可不必了，我已经知道了，说不定现在都已经传遍了整个石头寨了。” “这么快的吗？” “宋文远，按照你的话来说，你可是整个石头寨的偶像级人物，石头寨的人对你的关注的热情度，可是让你无法想象的。 在传旨的人宣读完圣旨之后，周围的人就已经开始奔走相告了。说起来，你也不知道给石头寨的人都灌了什么迷糊汤。明明是你宋文远做了伯爵，石头寨的人看起来好像比你都还要高兴的样子。” “我没有给任何人灌迷幻汤，我只是给了他们希望而已。吴小姐，你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唯有怀着希望活着的人，才是最兴奋的人！” “大言不惭，你给了他们什么希望？” “当然是获得越来越好的希望了啊。” 宋文远笑着道：“事实已经证明，只要有我宋文远在，石头寨的未来就肯定会越来越好。” “算了，还说是你的好消息吧？你是不是又倒腾出什么新鲜玩意儿出来了？” 吴玉凤主动地退下阵来，选了转移话题。 “没错，就是新鲜玩意儿！” 宋文远笑着带着吴玉凤来到了石头寨的城楼之上。 “不是……你带我到城楼上面来干什么？” 吴玉凤道：“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带着我去你的实验室看看你倒腾出来的新玩意儿吗？” “我倒腾出来的新玩意儿不在实验室，就在我的身上……” 宋文远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哪里正挂着一个奇形怪状的物件。 “这什么东西？” “千里眼听说过吗？” “当然听说过，那是神话故事里面的东西，你突然跟我提千里眼干什么？” “我胸前挂着的，就是千里眼！” 宋文远笑着道。 “什么千里眼？你这是说什么胡话呢？谁都知道，千里眼是神话故事里面的东西，根本就不是真实存在的东西，你怎么可能会有千里眼呢……” “你自己亲眼看看就知道了。” 宋文远说着，直接就把自己的千里眼递到了吴玉凤的眼前。 “你干什么……你……咦，不对，这是哪里？” 吴玉凤看着千里眼里面的景象，整个人都震惊了：“这是船上？我怎么能够清晰地看到船上的东西了呢？还有……那不是小胖墩吗？嘿嘿，这小子又在干什么？他居然在偷东西？” “这些都不是重点好吗？吴小姐，你知道的，我们现在站在石头寨的城楼上，离着海边的码头有好几里的距离，你现在离着好几里的距离，就能够看清楚停靠在海边码头的船上的人和事物，是不是很神奇？” 宋文远道：“你说我称呼这个东西为千里眼，不过分吧？” “是不过分，这东西实在是太神奇了。” 吴玉凤说着，一把就把宋文远的千里眼夺了过去，捏在了自己手里，然后道：“这东西不错，借给我玩儿几天。” “借？” 宋文远撇了撇嘴，东西到了你这个女土匪手里面，还能有拿回来的那一天吗？ “怎么？不乐意借我？不愿意借的话，送给我也成。” 吴玉凤道：“宋文远，我跟你说，你不要这副表情，不要这么不乐意。你可知道，本小姐为了帮助你，特意地留在石头寨，替你们石头寨的生意保驾护航的同时，还时刻地保护你的安全，我多容易啊我。 我为你付出这么多，要你一点儿小东西，过分吗/” “是，不过分。” “不过分就行。” 吴玉凤美滋滋地把宋文远刚刚做出来的千里眼挂在了自己的胸前，然后拿起放在眼前，开始尝试着往各处看。 东瞧瞧，西瞧瞧，看得不亦乐乎。 “吴小姐，这个千里眼不错吧？” “嗯，不错。” “那你觉得，如果把这千里眼用在行军打仗中，是不是更加的不错？” “咦？有道理啊！” 吴玉凤不愧是军人世家出身，一听到行军打仗，马上就来了兴趣：“宋文远，我觉得你这个提议很好，你做的这个千里眼也很好，如果能够用在行军打仗之上的话，肯定能够提升我们大雍军队的刺候的侦查能力，能够让我们大雍的军队料敌先机，增加不少的对战优势……所以，本小姐交给你一个任务，尽快去再做几百个千里眼出来，我要……” ------------ 第96章 这个可以有 “几百个？说什么梦话呢？” 宋文远道：“你知道我是从多少高品质的琉璃中，才挑选出来的做成这只望远镜的镜片的吗？这望远镜的成本，可是要比你想象中的要高得多。” “能有多高的成本？” 吴玉凤毫不在意地说道：“你就直接说个数就行了，你想要多少钱才能够卖？” “什么卖不卖的？这千里眼我是做出来自己使用的好不好？” 宋文远有些不太乐意地说道：“实话跟你说了，这望远镜的原材料，也是制作望远镜最重要的镜片，很难得到不说，想要做出这么一台合格的望远镜出来，所需要耗费的精力也很多，需要有很高的技术才能够……” “望远镜？” “我说的望远镜就是你手中拿着的千里眼，千里眼不是神话故事里面的吗？所以我就自己给它取了一个接地气的名字望远镜。” “不管它叫千里眼还是望远镜，这东西我都要了。” 吴玉凤道：“还有就是，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知道，这种能够清晰地看到远处景象的望远镜，对于我们大雍的军队来说有多重要吧？特别是那些领兵打仗的人，他们要是有了这个望远镜，就能够提前发现敌情，还能够在战场上更好地掌控战场中的形势，及时地做出兵力调整……可以说，这东西在很多时候，是能够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的。” “我知道啊，我当然知道这东西很重要。正因为我知道这望远镜用在战场上能够起到很大的作用，我才会花那么多的精力来做这个东西。” “既然你都知道，那你为什么不愿意给我们做个几百个呢？” “几百个？你这是想要累死我不成？” 宋文远道：“别说是几百个了，做几十个都成问题，现在一方面来说，用于制作望远镜的镜片材料没有，需要从大量的琉璃中去寻找精品，才能够制作出合格的望远镜镜片，另一方面，我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用来大量制作望远镜。 你是知道的，这石头寨需要我做的事情很多，我每天的时间是有限的……” “那你做这只望远镜出来干什么？还拿给我看，这是要显得你有多能耐吗？” “我做这个望远镜，当然是为了我们石头寨的船队呀！” 宋文远道：“在海上行船，比在陆地上更加需要这种能够望远的工具……如果不能给我们的船队中的每一艘船的船长配备一只合格的望远镜，我是不太放心让他们进入大海的。 毕竟，海上实在是太危险了。” “就凭我们石头寨的船队的实力，难道还会害怕海上的那些海盗和倭寇不成？” 吴玉凤道：“如果你真的担心的话，我可以给我爹和我哥写信，让他们从军中给我们的船队找一批好手过来。” “这个可以有！” 宋文远笑着道：“不过，就算是有了好手护卫，我们的船队也是需要足够的安全保障才行的，毕竟，海上最大的危险不是人，而是海上的环境和气候……” “你的意思是说，你要给我们的船队的几艘船，每一艘船的船长都配备一只望远镜？让他们能够尽量地提前发现海上的危险？” “当然，你知道的，我们的船可是好几万两银子一艘，失去一艘船那就相当于亏了好几万两银子啊，如果再加上船上的货物的话，那就亏得更大了。” 宋文远道：“没有足够的安全保障，反正我是不敢让我们的船队远航去西方世界贸易的。” “这么好的东西，你给那些船长，都不愿意给朝廷的领兵打仗的将军？” “不是我不愿意，而是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才行，对于我们来说，船队对我们石头寨才是最重要的。我们单单要通过我们的船队，把我们大雍的特产买到海外去，我们还需要通过跟海外那些势力的交流，把海外的好东西带回大雍来。” 宋文远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在海外，还有一种跟番薯的产量差不多的粮食，甚至这种粮食，比我们现在种植成功的番薯更加适合作为百姓的主粮。 等到我们的船队发展壮大到一定的程度，我们就需要派遣我们的船队，去海外寻找这种跟番薯一样高产的粮食，这也是我为什么要这么急着组建我们的船队的原因。” “原来你组建船队，除了挣钱之外，还想要替大雍朝廷寻找另一种高产的粮食。” 吴玉凤听到这话，顿时就对宋文远有些刮目相看了，她一脸认真地看着宋文远道：“我还真没有看出来，你这人除了贪财之外，居然还懂一些大义，还想着要为大雍朝廷为大雍的百姓做一些实事。 嗯，不错，皇上没有看错你，你也没有辱没你的忠勇伯的爵位。” “你知道就好！” 宋文远道：“其实我这个人想的不只是挣钱，我一心想着挣钱，也是为了能够替大雍的百姓做更多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你就多受累一点儿，争取多做一些望远镜出来，给我们大雍的军队增加一些战斗力。” 吴玉凤笑着道。 “都跟你说了，这东西很难做的……” “再难做的东西，只要能够做得出来就行。” 吴玉凤道：“我还不知道你吗？你宋文远无利不起早，你说这么多，还不都是为了钱？你就跟我明说，你想要多少钱才能够替大雍军方做一批望远镜？” “这个……你有些为难我啊。”宋文远道：“这样的事情，我这边还真的不太好开价，我要是把价格说低了吧，我自己吃亏，可我要是把价格说高了吧，你们又会说我不顾大局。” “哼，你这是既想要挣钱，又不想担风险？” 吴玉凤道：“难怪，我就说嘛，你怎么会这么好心，带我来看你新研制出来的望远镜呢？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宋文远，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想要让我替你去跟大雍朝廷谈望远镜的交易？” ------------ 第97章 利益关系 “哈哈，吴小姐，你这个人真是聪明，说实话，我之所以愿意跟你们吴家合作，最主要的就是看吴小姐你这个人足够聪明，我们要是配合得好的话，肯定能够……” “你就住嘴吧你，自己想要挣大雍朝廷的钱，又害怕承担风险，想要利用我们吴家替你承担来自朝廷的压力，你这个人实在是太阴险了。 也就是我够聪明，这要是换一个人的话，就算是被你给卖了，说不定还会替你数钱呢！” “不至于，不至于，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吴小姐，你不要忘了，我们石头寨的产业可是有你们吴家一份的，只要我们石头寨赚十两银子，你们吴家就能够得到二两银子。 不说别的，但是为了这收益，你们吴家也应当出点儿力吧？” “算了，不想跟你说这些，你就跟我说，这种望远镜，你想要卖多少钱一只给朝廷？” “其实也不多，只需要这个数就成！” 宋文远说着，对着吴玉凤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比画着。 “一万两？” 吴玉凤道：“你还真是黑呀！” “我……” 宋文远正想要解释，自己说的不是这个数字，那边吴玉凤就抢先说道：“不过，一万两银子虽然有些太高了，但是从你这个望远镜的制作材料是最精品的琉璃来看，好像也不是太贵，毕竟，在京城那边，一些好一点儿的琉璃制品，也是能够卖到上万两的。 就我看来，京城的那些买上万两银子的精品琉璃的纯度，也赶不上你这个望远镜上面的琉璃的纯度啊。” “没错啊，就是这个道理！” 宋文远立马道：“你看看，我们用来制作望远镜的琉璃，其实就能够卖出上万的高价，我们用价值超过万两银子的琉璃，来制作成的望远镜，怎么说也应该比琉璃本身的价值要高吧？ 如此说来，我们把这望远镜一万两银子卖给朝廷，完全是合理的啊。” “合理是合理。但是那是对于其他的，不知道石头寨的琉璃制品的成本的人来说，可我是知道石头寨的琉璃制品的成本的。 你这东西，按照成本来算的话，最多也就值个几十两银子，就算是翻十倍，也就几百两银子吧？” 吴玉凤道：“几百两银子的东西，你一开口，就要人家朝廷给你一万两银子，你说你是不是黑心商人？”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石头寨制作琉璃的成本低，那是因为我们石头寨有更好的技术啊，东西是有价的，我们石头寨的技术可是无价的。 再说了，你之前都说了，如果让朝中带兵的将军拿着这望远镜，说不定能够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难道一场战争的胜负，还不值得一万两银子吗？ 这么算起来，应该是大雍赚了才对。” “你说得是有道理，但是这望远镜的价格太高的话，就很难在大雍的军队中大量使用了，到时候只有军队的将领能够拥有望远镜的，制胜的概率就降低了不少……” “咳咳，其实吧，如果朝廷那边真的觉得，我们这款望远镜的价格太高，我们也可以做一些品质相对差一点儿的望远镜给朝廷的人使用啊。” “你什么意思？品质差？品质差的望远镜，能有什么用呢？” “我说的品质差一些，只是说望远镜的镜片的纯度没有那么高，镜片上面或许会存在一些杂质，或许是望远镜的做工存在瑕疵，当时也不影响使用者使用望远镜观察远处的景象。” “如果是这样的话，好像也没有太大的问题，只要能够看清楚就行！” 吴玉凤道：“如果是你说的这种品质差的望远镜的话，多少钱？” “可以给打个五折，五千两银子，你看怎么样？” “不行！五千两还是太高了，朝廷不会选择大量购买我们石头寨的望远镜的。” 吴玉凤想了想说道：“宋文远，你给朝廷的价格，直接决定了朝廷购买的望远镜的数量，所以，你得想清楚如何定这个价格更加合适才行。” “如果五千太高的话，那我可以想想办法，把成本压一压，不过，如果要压制作望远镜的成本的话，那我们卖给朝廷的望远镜的品质，肯定是要大打折扣的。” “你对品质的要求还是太高了，我想朝廷那边，对琉璃的品质要求并不是那么高，你只需要保证，望远镜拿在大雍军队的手中，能够清楚地看到远处的景象就成，其他都不重要。”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把价格降到一千两银子，不能再低了，再低我们就没有必要做这个生意了。” “行吧，一千两银子就一千两银子！” 吴玉凤道：“你先把你所说的一千两银子的望远镜给做出来再说，到时候我会拿着这种高品质的望远镜和你做出来的低品质的望远镜回一趟京城。 亲自去促成我们石头寨跟朝廷的这笔生意。 不过，到时候朝廷到底是会选择一万两银子的望远镜，还是会选择一千两银子的望远镜，那就不是我能够决定的了。” “好，不管朝廷选哪种，对于我们石头寨来说，都是好事儿啊。” 宋文远笑着道。 “我就不明白了，明明你有很多的挣钱的办法，为什么要盯着大雍朝廷的钱呢？难道你觉得大雍朝廷的钱是那么好挣的吗？” “嘿嘿，你不懂，我利用望远镜，让我们石头寨跟朝廷产生利益关联，这是一种自保的方式！” “自保？挣朝廷的钱，你还想要自保？你这是什么奇怪的想法呢？” “你觉得奇怪就对了。” 宋文远道：“既然你都觉得奇怪，那朝廷的人也肯定很难发现我的目的了。”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吴小姐，我只能跟你说，这个世界上最牢固的关系就是利益关系。” 宋文远道：“所以，如果想要跟一个人或者一个势力走得近的话，就要想尽办法地去跟他产生利益上面的联系。” ------------ 第98章 像个阴谋家 “还是听不太懂！” “那我就说得更加通俗一点儿，如果朝廷能够从我们石头寨大量购买望远镜，然后装备到大雍军队中去。 那么，以后大雍朝廷需要望远镜的时候，就需要从我们石头寨购买对吧？” “对呀！” “如此一来，石头寨就通过望远镜，跟大雍的军队有了利益牵连了，如果石头寨出了什么事情，那肯定就会影响到大雍军方的望远镜的供应。 毕竟，望远镜这个东西，也是一个消耗品的。我们石头寨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以后大雍军方不是就买不到望远镜了？ 从这方面来看，大雍军方是不是得想办法不让我们石头寨出事儿呢？ 大雍朝廷是不是得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更大限度地保护我们石头寨的产业呢？” 宋文远道：“这还是一个望远镜而已，等到以后，我们石头寨的产业越来越多，我们石头寨跟大雍朝廷的利益牵连就会越来越多。 利益牵连越多，我们石头寨就会越安全，石头寨在大雍的地位也会越稳固。 因为那些跟我们石头寨有利益牵连的人或者势力，他们即便是不是为了我们石头寨，即便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他们也必须得保证我们石头寨的安稳才行。 因为只有我们石头寨安稳了，他们的利益才能够得到实现……” “你……你不仅仅是个奸商，你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家！” 吴玉凤听得一脸的震惊，她还真没有想到，宋文远这个家伙一天天把自己关在实验室瞎捣鼓，居然还在偷偷摸摸地下这么大一盘棋。 “什么阴谋家？我做这些，还不是都是为了我们的产业？” 宋文远道：“吴小姐，你回去认真想想吧，就我们石头寨的这些产业，现在才刚刚起步，一年的收益，保守估计，就能够达到数百万两银子。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再过几年呢？如果再过十年呢？ 按照现在的趋势发展下去，十年之后，我们石头寨的产业一年能够替我们挣到多少钱？” “能挣多少？” 吴玉凤问道。 “具体能挣多少其实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的是，如果石头寨真的能够按照我的计划，平稳地发展十年的话，我们到时候一年的收益，肯定会超过大雍朝廷一年的收益！” “这……你的意思，我们以后会比整个大雍朝廷都还有钱？” “这不适合明摆着的事情吗？” “那么多的钱，我们怎么用得完啊？” “吴小姐，你现在不该考虑，钱太多用不完的问题，因为只要我们想要用，再多的钱都是能够用得完的。 你应该考虑的是，如果我们石头寨挣的钱比大雍朝廷都还要多，这么多的财富，我们能不能守得住？ 到时候朝廷会不会眼红呢？朝廷会允许一个比整个朝廷都有钱的势力存在吗？” “……” 吴玉凤这下终于是听明白了宋文远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做的这些铺垫，都是在为十年后做准备？” “不然呢？” 宋文远道：“我一直都明白一个道理，财富是需要相应的实力来守护的，如果没有足够的守护财富的实力，掌控太多的财富，只能是取死之道！” “你……一天到晚地想这么多不累吗？” 吴玉凤一脸好奇地问道。 “累？怎么可能不累呢？” 宋文远道：“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现在我是朝廷的忠勇伯，也是石头寨的主人，石头子的数千人，都要靠我来养活，甚至就连整个安东卫的数万人，以后都要靠我来养活。 我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安东卫的数万人的未来着想啊！” “……” 几天后，吴玉凤带着不同品质的望远镜回到了京城。 “爹！女儿回来了！” “你个死丫头，还知道回来？你这次都出去多久了？我还以为你要一直待在那什么石头寨不回来了呢……” 吴定军看到自己的女儿回来，本来是非常高兴的，但是他还是板着脸训了吴玉凤一顿。 “爹，你看女儿给你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吴玉凤面对自家老爹的教训，根本就不以为意，笑着拿出了一副精品的望远镜，递给了吴定军。 “这是什么东西？” 吴定军满脸狐疑地接过吴玉凤递过来的望远镜，翻着看了看，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你不要以为，给你爹我买个礼物，我就能够……” “爹，这是我们石头寨的工坊新研制出来的产品，这个东西叫望远镜。” “望远镜？有什么用？” “它就相当于是神话故事里面的千里眼一样，拿着它，我们就可以看到数里以外的景象，而且还能够看得很清晰。” 吴玉凤不等吴定军反应，就促成道：“爹，要不你拿着试试看，站在我们家的楼顶上，肯定能够看到京城的城门口。” “怎么可能！这个世上哪里会有千里眼这种东西？” “你不信可以去楼顶试试，反正试试又没有什么损失，你只要试过之后就知道，女儿没有骗你了。” “试试就试试！” 吴定军拿着望远镜，一个闪身就来到了家里的楼顶上，然后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开始利用望远镜观察着京城里的景象。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吓了一大跳。 就像是吴玉凤之前说的一样，站在自家的屋顶上，几里外的京城城门口都能够看得清楚。 “怎么样？看到了京城的城门了吗？” “看到了！” 吴定军一边拿着望远镜，有些兴奋地看着周围的景象，一边有些好奇地问道：“这么神奇的东西，石头寨是怎么做出来的？” “都是那个宋文远研究出来的，爹你是不知道，那个宋文远真的是什么都懂，这天下好像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吴玉凤道：“他之前就用从安东卫的一座土山上挖的石头，烧制出来了琉璃来，原本我以为，他烧制的琉璃，都是用来制作一些琉璃器具，什么杯子花瓶什么的就够厉害的了……” ------------ 第99章 进宫送礼 “但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用琉璃制作出了千里眼这样的东西出来。你女儿我是谁？我可是吴大将军的女儿。 当时我第一次见识到了这个宋文远做出来的望远镜的时候，我就第一时间想到了，如果把这个望远镜用在战场上，一定能够增加我们大雍军队的胜率。” 吴玉凤道：“如果我们的镇远军，在草原上遭遇了蛮族骑兵，我们完全可以更快地发现蛮族骑兵的踪迹，然后就有更多的时间来准备迎敌……” “你的意思是，要把这望远镜用在大雍的军队之中？” “难道不行吗？” “不是不行，而是太可行了。” 吴定军道：“不过，这个东西看样子应该是很有制作难度的吧？” “制作的难度肯定是有的，望远镜的其他材料都还好，就是琉璃镜片太难找了，就这么一副合格的望远镜的镜片，需要从成百上千的琉璃中去挑选。” 吴玉凤道：“爹你也是知道的，精品的琉璃本身的价格就很高，在我们京城中，像你手中的这只望远镜中的琉璃镜片，至少能够卖到上万两银子。” “所以，这只望远镜的价格，至少超过了万两银子？” 吴定军虽然早就猜到了，手中的望远镜价值不菲，但是他还是被万两银子的价格给吓了一跳。 “没错。” 吴玉凤道：“我们石头寨给这台望远镜的定价是一万两银子，只要朝廷愿意出钱，我们就可以替朝廷制作出朝廷想要的望远镜出来。” “你这次回来，是想要跟朝廷谈买卖？” 吴定军蹙着眉头道：“你要把这只望远镜卖给大雍朝廷？” “没错，我是专门回来跟朝廷商谈望远镜的生意的，不过，父亲你手中的这台望远镜，是女儿专门挑选的回来送给父亲你的。” “算你还有点儿良心，在外面疯了那么久回来，还记得给你爹带好东西回来。” “爹，你说这东西朝廷那边会有购买的想法吗？” “望远镜这种东西，但凡是有点儿常识的官员，应该都知道它对朝廷军队的重要性，所以，朝廷应该会有要购买的想法。 但是，你们这个望远镜的价格，还是太高了。 朝廷那边就算是愿意买，也不会购买太多。毕竟，你也知道的，朝廷这些年也是非常确定的，根本就拿不出太多的钱来购买你们的望远镜。” “如果我们能够降低成本，制作出一款品质稍微差一些的廉价望远镜呢？朝廷会不会愿意大量购买我们石头寨的望远镜？” “这个得看你口中的廉价有多廉价。” “比如说一千两银子一只。” “如果是一千两银子的话，朝廷那边应该会很心动。” 吴定军道：“就算是朝廷不愿意出这个钱买，军中的那些有钱的将领，应该也愿意出一千两银子来购买一只，能够提前知道敌情的望远镜的。” “嗯，那我就放心了。” 吴玉凤笑着道：“爹，你在家好好玩玩儿我给你的礼物，我出去一趟。” “你又要干什么去？” “我要进宫一趟，给皇后娘娘送点儿礼物。” 吴玉凤笑着道：“我们石头寨虽然很偏僻，当时石头寨里面的各种新奇的好东西很多，女儿这次回来，带了石头寨的东西回来，里面有些是专门送给皇后娘娘的礼物。” “你要去给皇后娘娘送礼？那我们呢？” “你们的礼物当然也都有啊！” 吴玉凤道：“我这次回来，不单单给爹你带回来一支台精品的望远镜，还给我哥也带回来一只精品的望远镜……而且，我还给你们两人，一人带回来一把火枪！” “火枪？” 吴定军有些狐疑地说道：“我们军中的火枪虽然不多，但是我们真要想火枪的话，随时都可以拿到，你给我们的火枪，可不是什么稀罕物件。” “谁说的？” 吴玉凤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军中也有火枪吗？但是你们军中的火枪，怎么可能跟我们石头寨专门的火器工坊，里面研制出来的新式的火枪相比呢？” “怎么？听你的意思是，你们石头寨研制出来的火枪更有独到之处？” “当然，大雍军中的火枪，我以前也见识过，很长很笨重也就算了，射程还不够远，最多也就十来步的样子。” 吴玉凤一脸骄傲地说道：“而我们石头寨做出来的火枪，不但只有不到一尺长，而且还设计足够的轻量化，一只手就能够使用。” “射程呢？” 吴定军好奇地追问道。 “射程也能够达到十几步远，甚至还能够超过军中的火枪的射程。” “当真？” “女儿可能会骗你呢？” “在什么地方？” “什么在什么地方？” “你说的新式的火枪啊，在什么地方？” “就在外面的马车里，你不要急，下面的人马上就会把我带回来的东西都送进来的。” “我去看看！” 还没有等吴玉凤说完，吴定军人就已经冲出了门外，去找吴玉凤说的新式火枪去了。 在吴定军把玩着吴玉凤从石头寨带回来的新式火钳的时候，吴玉凤已经带着提前准备好的礼物，来到了皇宫之内。 “皇后娘娘，这是凤儿给你带回来的礼物，这些礼物可都是我亲自从我们石头寨的成千上万的产品中，挑选出来的精品。” 吴玉凤递上一个晶莹剔透的，雕刻着龙凤的琉璃杯。 阳光从窗户投射进来，刚好照在了琉璃杯上，迸射出璀璨的光芒。 “这是？” “这是一只精品的琉璃杯！” 吴玉凤道：“这只杯子，是我让石头寨的工匠，专门给皇后娘娘你定制的，你看看，这杯子上面，还有雕刻的凤凰呢！” “呵呵，你确定这些杯子不是给你自己做的？” 皇后娘娘一边接过琉璃杯，一边笑着打趣。 “咳咳，皇后娘娘，我承认，这精品琉璃杯，我自己也做了一些，但是我保证，送给皇后娘娘你的这只，肯定是最好的……” ------------ 第100章 尽收眼底 “是不是最好的不重要，你能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 皇后笑着道：“对了，我听说你最近都待在石头寨，能不能给我说说那石头寨的事情？最近京城有传言说，石头寨那地方能够种出亩产一千五百斤的粮食。 而且还除了很多好东西，把石头寨说得很是神奇，我有些好奇，这石头寨到底能有多神奇呢？” “石头寨啊。皇后娘娘，不瞒您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这石头寨到底有多神奇。” “你不是在石头寨待了好长一段时间吗？凭你这丫头的本事，难道都没有能够弄明白石头寨的事情？” “石头寨的事情，我现在是差不多弄明白了，但是石头寨的人我很难弄明白。其实石头寨研究出来的那些东西，都是宋文远那个家伙想出来的。 就连我送给你的这些礼物，也都是宋文远带着人研制出来的。” 说到这里，吴玉凤拿出一只望远镜递给皇后道：“对了，皇后娘娘，这是我特地给皇上带的礼物，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有空，我好亲自送给他？” “你还特意给皇上准备了礼物吗？” 皇后笑着道：“那我让人去看看，如果皇上有空，就叫他过来看看我们你给他送的礼物。” 说完，皇后娘娘就吩咐人去喊皇上去了。 没过多久，大雍皇帝纪元昊就过来了。 “皇后，有什么事情，急着叫朕来呀？” “皇上，你快来看看，玉凤这丫头回来了，她还给我们带了不少的礼物呢！” “礼物？” 纪元昊转头看向吴玉凤道：“你这丫头不是待在石头寨不愿意回来吗？怎么这会儿就愿意回来了？” “嘿嘿，我想你们了呗，想你们了，我就回来了。” “你这话皇后可能会信，但是朕肯定不信的。” 纪元昊笑着摇头。 “皇上，你看你，一来就像是审犯人一样问话……你还是先来看看玉凤给你带的礼物吧，这礼物我都没有见过，看着还挺奇怪的样子。” 皇后笑着给吴玉凤解了围，然后把吴玉凤带来的望远镜，顺手递给了纪元昊。 “皇后都没有见过的礼物？那朕可得好好瞧瞧了。” 纪元昊笑着拿过望远镜道：“说说看吧，你给朕送的这个礼物，有什么讲究？” “皇上，这个礼物叫望远镜，是我们石头寨最新研制出来的，望远镜，顾名思义就是借助这个望远镜，我们可以看到更远地方的景象。” 吴玉凤解释道：“比如说皇上你拿着这望远镜走到皇宫里面的最高处，完全可以把整个京城的景象都尽收眼底。” “你这丫头没有说大话吧？这望远镜有这么神奇？” 听到吴玉凤的话，纪元昊那边还没有表态，皇后这边反而先有了兴趣。 “你们要是不信，可以找个地方试试就知道了。这个望远镜使用起来其实很简单，只需要把它放在眼前，就能够透过它看到远处的景象。” 吴玉凤对自己送的望远镜很有信心，这只送给皇上的望远镜，可是他在宋文远做出来的一堆望远镜中挑选的最好的那只。 “我试试看。” 皇后一把夺过了皇上手中的望远镜，按照吴玉凤说的办法，拿起来放在了眼前，朝着门外看了出去。 然后…… “哎呀！我看到了，哀家看到了，那不是小德子吗？哈哈哈，让他守门，他居然敢打盹儿，不行，这个月得让人扣他的月钱才行！ 咦，皇上，院子里的果树上好像有虫子呢！ 神奇，太神奇了，我居然能够看到书上的虫子！” 皇后一边拿着望远镜看着外面院子各处的景象，一边兴奋地说着，完全把皇上和吴玉凤给晾在了一边。 好半天都舍不得把望远镜给放下来。 “咳咳，皇后，你玩儿够了没有啊？这东西是玉凤这丫头送给朕的礼物，你都看了半天了，是不是应该给朕瞧瞧了？” 皇上在一边听到自家皇后大呼小叫的，也有些好奇。 真要说起来，就吴玉凤送来的这个望远镜，在昨日就有羽林卫的人，从石头寨送进了宫，说是石头寨的宋文远，专门送给老黄的礼物。 当时得到这个宋文远让人大老远送来的礼物的时候，皇上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在心中暗暗地夸了宋文远一句，算他宋文远还有点儿良心。 没承想，这望远镜，居然还有奇效？ “皇上，你也看看吧，这望远镜真是名不虚传，就跟神话故事里面的那千里眼一样，真的可以帮助我们看到很远的东西，而且还清晰可见呢！” 皇后有些兴奋地把望远镜递回给了纪元昊，然后还不停地跟纪元昊分享望远镜的神奇。 “嗯，那朕也瞧瞧！” 纪元昊接过望远镜，也学着皇后，开始打量起殿外的景象来。 虽然他表现得很矜持，也很镇定，当时内心深处也对望远镜的神奇非常的惊讶，半晌之后，他才把手中的望远镜放下，转手递给了一旁的皇后，然后缓缓地舒了口气。 “怎么样？皇上？这望远镜是不是很神奇？” 吴玉凤在一旁等得很是焦急，好不容易见到皇上试用完望远镜，就忍不住开始询问皇上对望远镜的感受。 “是挺神奇的！” 纪元昊道：“玉凤，刚才你说，有这望远镜，站在皇宫之内，就可以把整个京城都尽收眼底？” “呃……这个，虽然有些夸张了，但是应该也差不多吧。” 面对纪元昊一本正经的问话，吴玉凤认真地说道：“我给皇上你的这台望远镜，是至今为止，整个石头寨做出来的所有的望远镜中最好，这只望远镜所使用的琉璃镜片，可以说是用肉眼完全看不到任何的瑕疵。 单单是制作这只望远镜的琉璃镜片的价值，如果拿到我们京城来出售的话，至少都能够卖个好几万两银子呢！” “你还没有回答朕的问题呢？望远镜的价值多少，其实朕并不关心，朕关心的是，这只望远镜的作用到底有多大，你明白吗？” ------------ 第101章 向皇上推销 “按照我们的测试，这只望远镜最远能够看到五里之外，有效的观察距离在两里。” “你这最远的五里，和有效的观察距离两里有什么区别？” “使用望远镜能够看到五里之外的景象，但是看不太清楚，两里之内的话，可以完全看得清楚人的长相和面部表情。” “不错，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望远镜用在大雍的军中，应该能够有奇效。” “是啊，皇上，不瞒您说，当初我第一次见到这个望远镜的神奇的时候，第一反应跟皇上您一样，想到的就是，这么神奇的望远镜，要是能够用在战场之上的话，肯定能够增加我们大雍军队的胜率的。” 吴玉凤道：“而且，我们大雍现在最大的敌人，就是来自漠北草原上的蛮族，在草原上面一望无际，我们大雍的军队对草原的地形不太熟悉，蛮族对草原熟悉，蛮族的骑兵在草原上又能够来去如风，这大大地增加我们大雍军队进入草原跟蛮族骑兵作战的难度。 不过现在嘛，有了这望远镜，如果能够给我们大雍的军队用上望远镜的话，我们大雍的军队在草原上面对蛮族的骑兵的时候，就不会那么的被动了。 至少可以提前发展蛮族骑兵的踪迹，然后提前做好迎战的准备……” “你说得有些道理，不过刚才你也说了，单单是这望远镜的琉璃镜片的价值都好几万两银子，那么这望远镜的价格肯定是更加不菲的。” 纪元昊笑着道：“我们大雍还没有富有到，能够给我们的军队配备上价值数万银子的装备的程度。如果只是少量的配备的望远镜的话，又很难达到想要的效果。” “咳咳，皇上，关于您的这个顾虑，其实我一早就跟宋文远提出来了。” “然后呢？” “然后宋文远按照我们大雍朝廷的实际情况，给我们特备设计了一款价格更加合适的望远镜，这款望远镜的品质虽然没有送给皇上你的这只望远镜好，但是基本上的使用数据还是差不多，最重要的价格会低很多。” “多少钱？” “一千两银子！” 吴玉凤说完，有些紧张地看着大雍皇帝纪元昊。 “一千两银子也不少啊。” 纪元昊笑着道：“不过，如果你所说的一千两银子的望远镜，能够达到我这只望远镜同样的效果的话，朕可以考虑让朝廷向你们购买一批。” “效果肯定是相差不大的。” “一个是几万的价格，一个是一千，价格相差这么多，你觉得朕会相信它们的效果相差不大吗？” “皇上，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可是大雍的皇上，我们怎么敢骗你呢？” 吴玉凤道：“对了，我这次回来，带了价值一千两银子的样品回来，皇上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看看？” “朕就知道，你这个丫头，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是不会主动跑进宫里来的。算了，拿来吧，朕还真的很好奇，价格相差好几十倍，你们是怎么做出同样效果的东西来的。” “嘿嘿，我这就给皇上你把东西拿来。” 吴玉凤朝着带进宫的那一堆东西跑了过去，然后翻找出来特意带进宫的，准备要出售给大雍朝廷的望远镜的样品，递给了纪元昊： “皇上，您试试就知道了。” “好。” 纪元昊拿起吴玉凤递过来的价值一千两银子的望远镜，首先入眼的观感，就跟之前的那只不太一样，一看就是劣质品，太粗糙了。 拿在手里面之后，手感又不太对劲儿。 在端起来，尝试观察过远处的景象之后，他的眉头就皱得更深了。 “这只望远镜的使用体验，跟之前那只望远镜的使用体验，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呀！” “皇上，这价格也是天差地别呀，毕竟这一只望远镜要便宜不少呢！” 吴玉凤道：“皇上，你不要纠结使用体验啊，你就说，这只望远镜是不是能够达到之前的那只望远镜的效果吧？” “效果虽然差不多，但是清晰度相差太大了。” 纪元昊撇了撇嘴，对手中的望远镜有些不太满意，毕竟看过更好的，眼前这只差劲儿的望远镜就显得有些太…… “皇上，一分钱一分货啊！” 吴玉凤道：“这只望远镜的价格，毕竟才一千两银子啊。” “这样看得不清不楚的望远镜，你们居然要卖一千两银子，是不是有些太坑了一些？” “怎么会呢？” 吴玉凤有些急了：“皇上，别的就不说了，单单是这望远镜上面的琉璃镜片，要是卖到京城来，价格也能够卖上千两银子啊。 而且，如果想要自己把琉璃打造成望远镜的镜片，所需要的琉璃还会更多。自己打造出一只望远镜的成本，至少要几千两银子呢！ 我们石头寨给朝廷的这个价格，已经是非常的便宜了。 实不相瞒，我们石头寨给这些望远镜在外面市场上的定价是三千两银子，也就是说，除了大雍朝廷之外，外面的人想要购买望远镜，至少要花三倍的价格才能够得到。” “三千两？你们还真敢想啊，明明就只值一千两银子的东西，你们居然敢卖三千两，难道就怕没有人愿意买你们的望远镜吗？” 纪元昊听到这只卖个朝廷一千两的望远镜，在外面要卖三千两，顿时心情就好了不少，但是他又开始觉得，石头寨给外面的定的价格有些太高了。 本来纪元昊由于自身经历的原因，对商人的感官就不是很好。 现在听到吴玉凤明目张胆地在自己面前，说石头寨卖望远镜的暴利，他有些…… “陛下，我们石头寨有数千人要吃饭啊，还有安东卫的数万人，都要靠着我们石头寨的产业来养活，我们如果不多挣点儿钱的话，安东卫的人怎么活呢？” 吴玉凤道：“陛下，你是不知道啊，最近我们石头寨为了扩展产业，已经穷得都快吃不上饭了，不然我也……” ------------ 第102章 宋文远如何 “你就瞎说吧，石头寨的情况，朕会不知道吗？” 纪元昊道：“实话告诉你，朕一早就在石头寨安排了羽林卫盯着，你们石头寨那边的任何事情，都瞒不过朕的。” “既然皇上你对我们石头寨的事情了如指掌，那您应该知道，宋文远那个家伙，最近在打造海贸船队，他一口气买了好几艘大海船，花了几十万两银子。 而且他还在让人修建石头寨的海边码头，说是要一口气修一座能够至少停靠数百艘大海船的海运码头……” “这小子口气挺大的呀？停靠数百艘船的海运码头？我们整个大雍，应该都还找不出这么大的码头来吧？” “可不是吗……宋文远一直嚷嚷着，要把石头寨打造成大雍的沿海第一城，说是要以石头寨为基点，撬动大雍跟世界的贸易。” “世界贸易？” 纪元昊笑着道：“他这是不满足于只挣我们大雍的钱啊，他想要把全世界的钱都够挣了啊！” “嘿嘿，宋文远这个人，皇上你是知道的，他惯会吹牛，而且他有时候说出来的大话，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玉凤，你在石头寨待的时间也不短了吧？” “是啊，有好几个月了。” “那你觉得宋文远这个人如何？” “什么如何？” 吴玉凤一脸警惕地看着纪元昊道：“皇上，我待在石头寨，为的可不是宋文远这个人，而是为了挣钱的。” “挣钱，挣钱，你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开口闭口都是挣钱呢？” 皇后玩儿了一会儿望远镜，终于是尽兴了，回来之后正好听到吴玉凤在说挣钱的事情，于是就笑着打趣道：“我原本以为，你这丫头真是来给我送礼物的呢，原来你这个鬼丫头进宫给本宫送礼物是假，你的目的是来见皇上，要跟朝廷做生意的……” “皇后，你这是错怪我了，我这次进宫，真的是来看皇后你的，至于说做生意什么的，那都是顺带着的……而且，我做这些，都是为了大雍朝廷啊。” 吴玉凤道：“我吴玉凤出生在大雍朝廷的大将军家，从小就耳濡目染，知道望远镜对大雍的军队的重要性，也知道我们大雍朝廷的军队，需要望远镜这样的东西，所以……” “行了行了，我才不管你要干什么呢！” 皇后道：“你自己跟皇上说吧，我没有那个工夫跟你谈这些事情，而且我也从来都不管朝廷的政事。” “呵呵……” 纪元昊笑了笑道：“凤丫头，朕问你对宋文远这个人的看法，可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朕只是想要从你这里得到一些有关宋文远这个人的看法而已，你不要想多了。” “咳咳，我才没有想多呢！” 吴玉凤的脸难得红了红，然后立马转移话题道：“皇上，你真要听我对宋文远的看法的话，那我只能说，宋文远这个人真的很厉害，他好像什么都懂的样子。 而且，我一直好奇，他的脑子里面到底装了多少东西。 你看啊，从教石头寨的人制盐，腌制咸鱼开始，他做了多少东西出来？精盐算一个，味精算一个，还有水泥，在烧水泥的时候，他还连带着把琉璃也给烧了出来。 以前我都不知道，原来价格昂贵的琉璃，居然能够用石头烧制出来。 现在又用琉璃，制作出了可以望远的望远镜。 他甚至都没有去过番人的地方，也能够种出番人的番薯来。 还有……还有……皇上你不知道，在我离开石头寨回京城的前几天，他居然跟我说，他组织海上船队，除了要给西方世界的番人贸易挣钱之外，还要去找一种跟番薯差不多的粮食，说是那种粮食，跟番薯的产量差不多，而且听他的意思，他要找的粮食，比番薯都还要好很多。 皇上，你说他一个从小生长在大雍，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大雍的人，怎么会知道那么多海外的事情的呢？ 他又怎么会对番人的世界那么了解呢？” “他是如何知道这么多的，其实对我们并不重要。” 纪元昊道。 “那什么才是对我们重要的？” 吴玉凤问道。 “他做的那些有利于我们大雍发展的东西，对我们大雍才是最重要的，还有就是，他所说的，要去海外寻找的那种比翻书都还要好的粮食，对我们大雍才是最重要的！” 纪元昊道：“宋文远这个人，朕比你更加了解，他这个人其实很没有安全感的，他一直都处在一种……怎么说呢？宋文远的情况，你们吴家应该也找人去查过，宋文远并不受他的家族的待见，甚至宋家的人，还抢夺了他的文名，还抢了他之前做出来的东西。 正因为这样，他这个人想法才会变得有些偏激，甚至一度想要用造反来牵连他的家族。 所以，在跟他相处的时候，如果听到他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我们没有必要太较真儿，只要他做的事情，对我们大雍有利就行。” “呃……这个，皇上，宋文远他说要造反，难道皇上你就一点儿不担心吗？” 吴玉凤还是有些心眼儿的，她之所以跟皇上替宋文远要派船队出海寻找新良种的事情，其实就是想要告诉皇上，宋文远这个人对大雍朝廷还有用，得好好地对待，不然大雍朝廷想要的比番薯更好的良种，可能就悬了。 现在当着皇上的面，替宋文远造反的事情，也是为了提前打一个预防针，害怕到时候宋文远又有什么过激的言论，激怒了皇上。 “担心？朕有什么好担心的？朕是大雍的皇帝，整个大雍天下都是朕的，朕坐拥天下，难道还怕他一个读书人造朕的反不成？难道就凭他脑袋里的那点儿聪明才智？难道就凭他在石头寨的那几千人手？就石头寨的那点儿，又能够翻起多大的浪来？” “可他现在有安东卫了，安东卫的杜云天可是对他言听计从啊！” “有安东卫又能怎样呢？朝廷能够镇压一次安东卫，就能够再镇压一次！” ------------ 第103章 火枪训练 “听皇上你这么说的话，那我就放心了。” 吴玉凤笑了笑道：“皇上，其实我这次回来，还给你带回来一个特别的礼物。” “什么特别礼物，让你这个大胆的丫头都这么藏着掖着的？” 纪元昊有些好奇，一贯大大咧咧的吴玉凤，都这么谨慎的礼物，到底会是什么礼物呢？ “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一支火枪，一支被宋文远改进过的火枪！” “火枪这个东西，我们大雍朝廷也有啊，能有什么好稀奇的？” “皇上，是宋文远改进过的火枪！” 吴玉凤道：“宋文远的能力，皇上你应该是知道的，由他改进过的火枪，跟我们大雍朝廷现在的火枪，区别可不是一丁点儿的大呀！” “既然如此，那你还等什么，还不呈上来给朕瞧瞧？” ………… 石头寨。 “放！” “砰砰砰……” 随着陈老七一声大喊，校场内响起了一排火枪声。 “宋先生，你看这些火枪手训练得如何？” 陈老七向旁边的宋文远询问道。 自从宋文远带领工匠，把火枪给改进了之后，石头寨千户所的卫兵的训练重点，就从之前的刀剑换成了现在的火枪。 石头寨千户所满员是一千二百多人，按照宋文远的要求，这一千二百多人，需要全都能够熟练地使用火枪。 “还行吧。” 宋文远今日是专程抽时间过来检查火枪兵的训练的，在看到火枪手们，都能够按照指令作出相应的动作之后，宋文远已经满足了。 毕竟这些石头寨的兵，大多数以前连见都没有见过火枪，经过一个月的训练，能够达到这个效果，已经不错了。 “老陈啊，按照我之前给你说的，我们石头寨的卫军，要编成两个营，一个步兵营，继续使用原有的刀剑，按照你们之前的训练方式来进行日常的训练就成了。另一个为火枪营，必须按照我交给你们的火枪兵的训练操典来训练。 当然，我给你们的操典只是按照自己对火枪兵的想法写的，里面可能有一些不足之处，或者说是有些地方不太贴合实际，你们在训练的过程中，要按照你们的经验，进行一些相应的调整。 石头寨千户所现在满编多少人？” “石头寨千户所以前不到一千二百人，不过按照宋先生你的要求，增加了一个连的教导队，现在石头寨千户所有十个百户所1120人，再加上一个新的连120人，满编总共有1240人。” 陈老七麻溜地回答道。 原本石头寨千户所是按照朝廷的规定，设置了十个百户，也就是一千一百多人。后来因为石头寨的人吃不上饭，又硬塞进来了几十个青壮，达到了将近一千二百人的样子。 在原来的石头寨千户杜云天升任，安东卫指挥使之后，宋文远趁着这个机会，对石头寨千户所的人员进行了一些相应的调整。 按照他的想法，既然要打造出更加顺应时代发展的军队来，就直接一步到位，把石头寨千户所改成一个团的构架。 但问题是，石头寨的人大多数都是老兵，他们对战争和军队的想法已经固定，就连打法也固定了下来，如果改编的动作太大的话，下面的人一定会有情绪的。 毕竟在众人看来，宋文远虽然很赚钱很厉害，也能够带着大家做很多的新东西出来，但是在军事上面的才能，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怎么显现出来。 让他这么一个外行，来指导千户所这些内行，千户所的人肯定是会有意见的。 再说了，石头寨千户所怎么也是大雍朝廷的卫军，改编的动作太大，也会惊动朝廷，到时候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再三考虑之后，宋文远还是只能一步步地来，先让陈老七带着千户营的进行火枪使用训练，让石头寨的所有人都先熟悉火枪。 在熟悉了使用火枪之后，再进行第二步的改编。 现在经过一个月的训练，千户所的兵使用火枪的能力，虽然还不能够达到宋文远的要求，但是也差不多了。 于是宋文远就提出了第二步的计划。 “一千二百四十人！” 宋文远道：“老陈，随着石头寨的不断发展，石头寨以后往来的人会越来越多，石头寨的财富也会越来越多，相应而来的麻烦也会越来越多。 石头寨千户是保证我们石头寨安全的屏障，所以你们身上的担子，以后可能会越来越大。 简单的说就是，现在石头寨只有不到一万人，你们需要保护的就只有这不到一万人的安全，可你也看到了，我们石头寨的产业不断扩大，需要的人手也越来越多，现在天天都在招人，还是缺人，按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不到一年时间，在我们石头寨落户的人肯定会超过五万，甚至可能会是十万…… 你觉得，就石头寨千户所现在的这点儿人手，能够保证得了几万人的安全吗？能够应付得了将来可能发生的危险吗？ 我所说的危险，不单单来自外部，还有来自我们石头寨内部的危险。 以前的石头寨里面，除了一千多卫军之外，就是卫军的亲属，大家可以说都是自己人，不存在相互之间的敌视争斗什么的。 但是你要知道，人上一百形形色色，随着石头寨的发展，人会越来越多，相应的组成这些人的成分也会越来越复杂。 这里面可以是有部分都是为了生计，来我们石头寨做工的，但是不排除有部分企图不良的人掺杂在里面，也有可能是大雍的其他势力专门派到我们石头寨，来打探我们石头寨的内部情报的…… 反正就是很复杂……” “这个……宋先生，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我其实就是一个粗人，你说的这些我不是很懂啊，宋先生你想要我们怎么做，你直接安排就行了。” 陈老七苦着脸说道，他是真的不知道宋文远说的这些道道，听了半天，听得云里雾里的。 ------------ 第104章 老兵的隐忧 “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准备要按照石头寨未来的需求，对石头寨千户所的军队进行一些相应的改编，有些改编可能你们不太理解，你们甚至会认为我这个外行是在瞎搞，但是我希望你能够支持我的改编。” “放心吧，宋先生，你的能力我们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谁要敢不听你的，我老陈第一个不答应。” 陈老七保证完，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宋先生，你准备要如何改编我们千户所啊？是不是真的跟传言中的那样，要把千户所的老兵给踢出去，然后招收更加年轻体壮的新兵？” “你这是听说谁的鬼话啊？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把千户所的老兵都踢出去？” “咳咳，这个，最近千户所的人都在传，有些坐不住的老伙计，还偷偷地上门找过我，唉，这些人也不容易，待在军营几十年了，现在听说以后可能不要他们了，他们有些紧张，害怕被赶出石头寨。” 陈老七笑着道：“宋伯爷，说实话，如果要是以前的话，谁要是说把我们这些人从石头寨千户所踢出去，我们有一个算一个，肯定是会高兴得跳起来的。 石头寨以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要不是硬被朝廷编成了军户，他们早就跑了。 可现在不同了啊，自从宋伯爷你来了之后，我们石头寨发生了大变，大家都有了饭吃，有了衣服穿，甚至现在很多人每天都能够吃上肉了，这么好的日子，那是我们石头寨的人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就连做梦都不敢这么做啊。 宋伯爷，你是不知道，当初大家听说朝廷封你做了伯爷，还把石头寨都给了你做封地，大家多高兴啊，高兴得都像是过年一样。 以前宋伯爷你虽然在我们石头寨，帮助我们石头寨做事儿，让我们石头寨越来越好，但是大家都清楚，宋伯爷你是能人，凭借你的能耐，你这样的人，随时都有可能会离开石头寨的。 石头寨是什么地方，大家都清楚，我们这穷乡僻壤的，根本就留不住你这样的能人，所以大家在看到石头寨一天天改变的同时，心中也有一个担忧，担忧宋伯爷你走了，我们石头寨又会被打回原形。 可现在不一样了啊，石头寨成了您的封地，我们石头寨跟你的关系就不同了，以后不管宋伯爷你去哪里，就算是你去了京城做大官了，你还是得管我们……” “行了，行了，这话你都跟我说了多少次了？” 宋文远笑着道：“还有，老陈，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在石头寨，咱们都是自己人，我们是曾经一起在石头寨吃过苦的，石头寨能够有今天，我宋文远能够有今天，那不是靠我一个人，是靠大家，靠石头寨的几千人一起努力得来的。 大家都是自己人，既然都是自己人，那就不要太见外，你们还是跟以前一样，喊我宋先生我听着舒服。 你们要是叫我宋伯爷，我反而不太熟悉，甚至有些紧张。因为我会觉得你们对我另有所图。对了，老陈，你今天跟我说这么一啪啦，又喊了我好几次宋伯爷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图谋啊？” “嘿嘿，宋先生，看你说的，我能有什么图谋啊，我就是替我手下那帮子老家伙担忧，想要问问宋先生，你到底准备如何安排他们呢？” 陈老七道：“其实大家都不傻，从宋先生你要组建教导队的时候开始，大家都已经差不多明白，宋先生你对我们石头寨千户所非常不满意，大家私底下都在说，你迟早是会对我们千户所动手的。” “老陈，听听你这话，动手？什么叫动手啊？怎么听起来这么不舒服呢？” 宋文远道：“我这个人从来都藏着掖着，我也从一开始就跟你们说过，石头寨要改变，要发展，那么作为石头寨的守护力量，石头寨最重要的一部分的石头寨千户所，肯定要作出相应的调整和改变的。 老杜还在的时候我是这么说，现在老杜去了安东卫，我还是这么说。石头寨现在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了，不管是从人员构造，还是从外部的形势来看，千户所都得作出相应的调整，不然的话，我石头寨迟早会遭遇危机，甚至可能会在某一天被别人抢去，我们这些人的努力，就会变成是在为他人做嫁衣裳。” “行吧，改编也行，调整也行。” 陈老七道：“宋先生，我们这些人都是粗人，我们知道宋先生你比我们所有人都聪明，所以你的安排肯定是对的，不管我们能不能明白，你的想法都是对的。” “这一点儿是毋庸置疑的！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石头寨好，为了我们大家好！” “嗯，我们知道，所以我们没有太多其他的想法。” 陈老七道：“但是，宋先生，不管你想要怎么调整改变我们千户所，你都不能不要我们啊，石头寨是我们的根，我们千户所的这些人，好不容易看到希望，好不容易才过上几天好日子，如果……” “明白，我知道你们的顾虑。” 宋文远道：“其实有些事情，我早就该跟你们开诚布公地好好谈谈了，但是，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忙，很忙，石头寨有很多的事情，都需要我亲力亲为，我宋文远是一个人，分身乏术啊，我能够顾忌到这里，就可能很难顾忌到那里…… 今天既然你跟我提了你们这些老人的事情，那我就跟你交个底。 石头寨千户所要进行改编，也必须进行改编。 按照我的构想，以后的石头寨千户所的兵，必须得是年轻人，绝大多数会是二十岁到三十岁的青壮。 如果能力强一些，年龄可以适当地往后调整一下，但是最多不能够超过四十，这是我的底线，因为我们石头寨需要一支强军。 唯有一支强大的军队做后盾，我们石头寨创造出来的财富能够有安全的保障。” ------------ 第105章 完美大腿 “你们也都看到了，我们石头寨现在一个月才勉强挣个几万两银子，就已经有很多人开始对我们石头寨动心思了，要是以后，随着石头寨的产业越来越多，我们一个月挣几十万，几百万的时候，那不是更加引人觊觎？” “那我们怎么应付？” 陈老七有些紧张地问道。 “怎么应付？很简单啊，增加我们自身的实力，只要实力足够，没有人敢觊觎我们的财富。之前我们石头寨只有一个千户所的时候，那些人就蠢蠢欲动了。 可随着老杜接任了安东卫指挥使，大家都清楚，整个安东卫都是我们石头寨的后盾，他们就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对我们石头寨动手了，即便是想要对付我们石头寨，也得按照使手段才行。” “对，还有宋先生你，你现在是朝廷封的忠勇伯，是大雍的伯爵，有你这个伯爷在，那些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仅仅是这些还不够啊，打铁还需自身硬才行。” 宋文远道：“老陈，你要记住，实力才是王道，也唯有足够的实力，才能保证我们石头寨的财富的安全，没有足够的势力，别说我只是一个伯爵，就算是我以后成了侯爷，也不一定能够守得住石头寨的财富。 毕竟大雍朝廷现在的侯爵都有数十个，别说上面还有公爵了。 朝中还有那么一大堆的手握实权的大臣和武将，他们要真的对石头寨有想法，我们这石头寨这点儿实力，根本就不够人家看的，他们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够碾压我们。” “……” 陈老七听得有些紧张，听宋文远这么一说，石头寨好像随时都可能面临危险的样子。 “不过你们也不要太紧张，我不是早就想好了办法，给我们石头寨找了一个大靠山了吗？” “你说的是吴小姐？” “没错啊，就是吴小姐啊，吴小姐这个人虽然不太靠谱，但是她的背后站着的可是镇远侯，而且，吴小姐当初可是当今皇后亲手带大的，她在皇后哪里都能够说得上话。 可以说吴小姐就是我们石头寨最完美的大腿。” “啊？大腿？” 陈老七听得一愣，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大腿了呢，难道宋先生对吴小姐有…… “我说的大腿就是靠山，懂吗？” “哦，懂懂！” 不管懂不懂，陈老七还是一脸认真地不断点头。 “有吴小姐在，她能够替我们石头寨挡住很多的危险。” “既然这样，那我们有吴小姐在不就成了，为什么还要……” “吴小姐的威慑只是一时的，现在我们石头寨的财富还不足够让有些人铤而走险的程度，可要是等到我们石头寨的财富，让很多人宁愿铤而走险也要得到呢？到那个时候，他们就不会在乎什么镇远侯，也不会在乎什么皇后了。” 宋文远道：“所以，我们必须在吴小姐能够给我们挡住外面的危险的时候，趁着这个空当，努力地发展自己的实力，等到吴小姐挡不住外面的危险的时候，就该是我们要直面危险的时候了。” “明白了，宋先生，你就直说吧，要我们做什么？只要你不赶我们走，我们都听你的。” 陈老七道。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赶你们走。” 宋文远道：“我说过，我们都是一家人，石头寨有今天，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石头寨的未来，也需要大家一起携手去创造，一个人也不能掉队。” “是是，宋先生说得对，一个人也不能掉队。” “我跟你说这么多，就是要告诉你，不管未来石头寨发展成什么样子，你们这些老人我都不会放弃的，不放弃不抛弃是我们石头寨的原则，只要你们为石头寨做出了贡献，就是我们石头寨的人，现在是，以后也是……” “那……刚才宋先生你说，石头寨的千户所要改编，四十以上的人都不能要，可我们千户所现在好多人都已经超过了四十，这些人怎么办？” “放心，我设计出一个合理的人员流动的章程出来，千户所的兵，到了一定的年龄就必须退伍，退伍之后，可以选择到我们石头寨所属的工坊去做护卫，也可以选择进入石头寨的防卫营继续当兵。” “防卫营？石头寨什么时候有了个防卫营？” 陈老七一脸惊讶地问道。 “现在还没有，但是等到吴小姐这次从京城回来，我们再叫上老杜，到时候我们大家一起好好地合计合计，对改编石头寨的军队的计划进行一些有必要的商量之后，就会有防卫营了。” 宋文远道：“本来我是不准备这个时候跟你说这些的，但是你今天既然跟我提了下面的人的担忧，那我就提前跟你透露一些计划。 按照我的计划，我准备要把石头寨千户所进行一次大的调整。 把石头寨的军队一分为三，一个是防卫营，一个是战营，一个是护卫营。防卫营对内，负责整个石头寨内部的治安稳定工作，护卫营是对外的，就是跟着我们石头寨的商队外出，负责我们石头寨的商队的安全……” “那战营呢？” 陈老七一脸好奇地问道。 “战营就是我们石头寨的利刃，他们的的责任就一个，那就是杀人。” “杀……杀谁？” 陈老七看着一脸杀气的宋文远，忍不住咽了咽唾沫，他还从来没有发现，一向待人温和的宋先生，居然还有这一面。 “还能杀谁？谁是我们石头寨的敌人，就杀谁！” 宋文远笑着道：“按照我的规划，千户所的兵保持足够的年轻，才能够保证足够的战力，有足够的战力，才能够达到威慑我们的敌人的作用。 而从千户所退役的老兵，就可以选择进入防卫营，当然，也可以选择去护卫营，这个要看自己的本事儿了。 以后石头寨的各个部分都是有一套严格的用人制度的，符合要求就能够进入，不符合要求，就需要清退。 老陈，关于这一点儿，你要跟下面的人好好说说，跟他们说清楚。” ------------ 第106章 我明白了 “好好好，我会跟他们说清楚的。” 陈老七还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宋先生，你的意思是不是，以后我们千户所的老人退下来之后，就到防卫营当差，然后任务就是在石头寨内维护石头寨内的治安？” “差不多就是这样。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去做其他的事情，这个完全是凭自愿的。放心吧，老陈，我们石头寨的摊子以后会越来越大，需要人的地方也会越来越多。” 宋文远道：“要用人的话，自己人当然是第一选择，所以可供你们选择的机会很多，不要害怕从千户所退下来之后没有事情做。” “既然宋先生你就这么说了，那我就放心了。” “还是就是，只要是我们石头寨的兵，不管是防卫营的兵，还是护卫营的兵，都必须能够熟练地使用火枪，至于说战营的兵，那就更加应该要熟悉火枪。” 宋文远道：“我们现在改进过的火枪，你们都见识过了，射程更远，精准度更高，已经能够初步地替代弓箭了，最重要的是火枪的使用，并不会耗费他们的力气，相比于弓箭来说，在跟敌人对战的时候更加有优势。 而且弓箭手的训练需要的时间太长，没有足够的天赋的话，很难成为一个好的弓箭手，射击的精准度也不好把控，因为人不可能每一次拉弓射箭使出的力气都一样。 火枪就不同了，使用火枪能够更好地把控这个精准度，只要能够熟悉火枪的射击，就能够找准击中目标的方法。” 宋文远道：“老陈啊，你也是看着我们石头寨一天天好起来的，看着我们石头寨的产业从无到有，随着我们石头寨的不断地发展，以后我们石头寨的产业会越来越多，产业越多，我们就会越有钱，钱多了有什么用呢？ 除了用来提高我们石头寨人的生活水平之外，那就是要不断地提升我们石头寨的实力，不要以为用钱买不到实力。 你们手中的装备都是用钱买的，不管是刀剑，还是火枪，抑或者是停靠在码头的那些战船，这些都是需要钱的。而且有了钱之后，我们还可以把刀剑和火枪研制得更好，让刀剑更加的锋利，让我们的火枪的使用变得更加的便捷，射速更快等等。 有了足够的钱，我们还可以召集足够的造船工匠，研发出我们石头寨自己的战舰，到时候我们自己造战舰，番人的战舰上千吨，我们就造上万吨的战舰，番人的战舰配备二十几门火炮，我们可以配备三十几门火炮。 反正就是，只要有了足够的钱，我们就能够不断地去提升我们的实力，相对应的是，只有有了足够的实力，才能够保证我们石头寨的财富不被人抢走。” “我明白，我一定让他们加紧训练，争取尽快让千户所的每一个人都能够熟练地使用我们的火枪。” 陈老七迟疑了一下道：“不过，宋先生，你也是知道的，我们千户所现在有一千多人，但是我们的火枪现在还仅有一百支，根本就不够用啊。” “这个我知道，火器工坊那边，正在加紧制造新的火枪，等不了多久，就会有一批新火枪给你们送过来。” 宋文远道：“按照我们对石头寨的军队的规划，石头寨的战营以后会有一个单独的火枪营，所以，我们至少会给你们准备五百支的火枪。 在石头寨没有遇到重大的危机之前，火枪的数量暂时就保持在这个数字。 五百支火枪，应该够你们使用了吧？” “够了，够了。五百支已经足够了。” 陈老七笑着点头。 “那好，那我们今天就说到这里，千户所这边我已经看过了，老陈，你做得不错，看来老杜让你接替石头寨的千户所这个决定是非常正确的。” 宋文远笑着夸奖了陈老七一番，然后就离开了校场。 身后一直跟着没有说话的小尾巴杜英俊，在离开校场的时候，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先生，我们以后真的都要使用火枪吗？” “当然。火枪才是最符合时代发展的武器，以后随着我们石头寨的火枪制造工艺不断地提升，火枪的使用会越来越方便，火枪的威力也会越来越大。 使用火枪，只需要手指头轻轻扣动，就能够对目的造成致命的打击，谁还会愿意傻傻地提着刀剑冲上去砍呢？” 宋文远道：“你刀剑练得再好，力气再大，可能都还没有冲到人家面前，就被人家一枪给干掉了。怎么打？刀剑在面对火枪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优势。” “既然火枪这么厉害，那为什么还要让他们继续做最常规的体力训练呢？而且我看你的操典中，仍旧还保留着刀剑武艺的训练科目。” “体力训练是基础，没有足够的体力，就算是有更好的武器，也发挥不了啊。而且，不管武器怎么改变，打仗始终是一个体力活，没有足够的体力，打起仗来跑都跑不过对手，人家看到你就跑，你总要去追吧？追不上，怎么解决对手呢？ 还有，万一要是自己处于劣势，只能够选择逃命，到时候要是跑不过追你的人，那你也就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我明白了。” 小胖墩杜英俊一脸认真地点头。 “不是，英俊啊，你爹和你娘他们都跑去安东城去了，你怎么还赖在石头寨呢？” “我爹说了，让我跟着先生你，跟着你能够让我越来越聪明，还能够学到更多的东西。” “嗯，你爹还是挺聪明的。” 宋文远笑着道：“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以后长大了要做什么呢？” “我长大了以后，要跟先生你一样，替我们石头寨研制出很多好东西出来，然后让我们石头寨能够赚更多的钱。” “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造大船，造火枪火炮，然后去海外抢那些番人的钱。” “呃……想法还是挺不错的，但是想要番人的钱，不一定就要用抢。” ------------ 第107章 定装弹的优势 大雍皇宫。 火枪这个东西，是非常危险的武器，没有经过允许，不管是什么武器，都不能够随意带进宫的，所以，吴玉凤给皇上带的火枪一直被扣在宫门口。 得到了皇帝纪元昊的准许之后，吴玉凤才敢让人把留在宫外的火枪给送了进来。 “这就是你说的火枪？” 纪元昊接过不到一尺长的火枪，一脸的惊讶：“朕见过的火枪很多，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短的火枪呢？你这火枪真的有用吗？” “有用，当然有用。” “用它能杀得了敌？” “当然！” “能打多远？” “大概二十几步远。” “咝，二十几步？这么小的一支火枪，能够打二十几步远已经不错，如果我们大雍的骑兵，能够每人配备这么一支火枪的话，朝着敌人冲过去的时候，在跟对方的骑兵交阵之前，就可以提前出手，抢占先机……那我们不是就占尽了优势？” “没错啊，陛下，就是这个道理。这种小型化的火枪，被我们称之为手枪，也就是一只手就可以轻松地使用。” 吴玉凤道。 “一只手？轻松使用？” 纪元昊拿起手枪，一支缓缓地举起尝试了一下，笑着道：“还真是，这支火枪的重量为什么会这么轻呢？” “我们的火枪从开始设计的时候，追求的就是尽量地轻便化，因为手枪跟长枪相比的优势就是轻便，按照宋文远的说话就是，既然手枪的优势是轻便，那就应该尽量地去提升它的优势，因此，除了火枪的枪管和扳机等必须使用金属制造的部件之外，其他的不需要用金属的，就尽量地使用木头代替了。” “嗯，宋文远这个人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 “皇上，我这里也拿了不少手枪的定装子弹，要不您亲自试试这把火枪？” 吴玉凤说着，伸手递给了纪元昊一个纸包的定装弹。 “这是子弹？” 纪元昊接过吴玉凤给的定装弹，有些好奇地说道：“火枪不是需要填装火药，然后再放子弹的吗？你这个……” “皇上，这就是按照我们对火枪的测试之后得出的最精准的数据来定制的，我们的火枪的定装弹，这里面装的就是火药和弹丸。” 吴玉凤解释道：“按照宋文远的说法就是，火枪的使用其实也是一个技术活。使用火枪的火枪手，在使用火枪的时候，是需要根据自己的经验来填装一定分量的火药的，但是经验这个东西并不靠谱，而且每一个火枪手的经验都是不一样的。 这就导致了，在使用同样的火枪的时候，有的火枪手填装的火药少，有的火枪手填装的火药多。 填装的火药少了，在激发火枪的时候，火枪爆发出来的力量就小，子弹的射程和威力就小。 相反，填装的火药多了，在激发火枪之后，火枪爆发出来的威力就会增加，射程也会增加。” “那要你这么说，这火枪不是就应该多填装一些火药？” “不是这么简单的，皇上，如果我们每一次都多填装火药，那么火枪的威力是增加了，但是火药每一次爆发对火枪本身造成的损伤也会更大！ 这么做很容易发生炸膛，不但可能会损毁火枪，甚至可能会连使用火枪的人都会受伤，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使用火枪的人不是就很危险？如果炸膛的事情发生太多，这就会造成火枪手对使用火枪的排斥，毕竟这东西使用起来会有危险，没有人会愿意面对时刻都有可能会发生的危险……军队中的人到时候，都不愿意去当火枪手，他们甚至会害怕使用火枪！” “听你这么说，你们这个什么定装弹就可以解决火枪炸膛的问题？” 对于火枪的事情，纪元昊作为大雍的皇帝，还是亲自带兵打过仗的皇帝，当然是有所了解的，大雍的军队之所以没有大规模地配备火枪，除了火枪的造价高昂之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火枪的使用不是很稳定，还存在一定的危险。 “并不能！” 吴玉凤道：“皇上，火枪每一次使用都是会存在磨损的，不管是多好的火枪，当它磨损到一定的程度，都会存在炸膛的风险。” “那你们费这么大的劲儿，搞这个定装弹又有什么用呢？而且这个子弹的成本，看样子不低呀，又是纸包，还需要称量火药，制作的成本增加了不少吧？” “定装弹的成本是增加了一些，但是更加的安全了，虽然不能够解决炸膛的危险，但是我们能够最大程度地去降低炸膛的风险。甚至是可以去预防这个危险。” “降低炸膛的风险，这个朕明白。但是你说这东西可以预防炸膛的危险，朕就不明白了，就这么一个纸包的定装弹，它如何去预防？” “皇上，想要预防炸膛的风险，那就要靠足够的数据来支持了，这个说起来有些复杂。简单的说就是，我们石头寨的人，会随机地拿出几支我们石头寨造出来的火枪，拿去校场一枪枪的实验，记录下来，这支火枪在打了多少枪之后，会出现什么样的问题，一直到这支枪最终炸膛报废……” 吴玉凤道：“我们只需要知道，这火枪用我们的定装弹，一共开了多少枪之后才炸膛，我们就可以在这个数字之上，减去一部分，得到一个安全的射击数字。 使用我们的火枪的人，只要在这个安全的射击数字之内使用，那就会最大限度地避免火枪炸膛的风险。” “不错！这个办法挺好的，也是宋文远那小子想出来的吧？” 纪元昊点头道。 “除了宋文远还能是谁呢！他一天到晚满脑子琢磨的都是这些东西。” “琢磨这些挺好，至少是替我们大雍的武器提升做出了一定的贡献……” “砰！” 皇宫的校场内，纪元昊常识性地使用吴玉凤给他的火枪打出了一枪。 “厉害啊！皇上！正中靶心！” 吴玉凤在一旁有些夸张地喊道。 ------------ 第108章 挣点儿小钱 “厉害什么呀厉害？这才多远？有十步的距离吗？这么近的距离，朕要是还打不中的话，那朕这几十年就白活了。” 纪元昊嘴上虽然很谦虚，但是他对自己的射击结果还是很满意的，连带着对手面的火枪也非常的满意。 “我们这火枪就是为了短距离的射击制造的，十步能够打中目标很正常，但是能够像陛下您这样，直接打中靶心，还是非常困难的。” 吴玉凤道：“而且，陛下您这还是第一次使用我们的火枪呢，就直接正中靶心了。说实话，我当初拿到这火枪之后，可是苦练了好几天，才能有陛下您这样的成绩。” “行了，你就不要一直说好听的话了。” 纪元昊道：“你给我的这个礼物朕很满意。朕知道你这丫头肯定不会平白无故地送我礼物的，说吧，你们这手枪准备多少钱一把卖给朝廷？” “嘿嘿，陛下英明！陛下您这么一猜就猜中我要……” “废什么话？多少钱一把？如果价格合适的话，朕可以让朝廷从你们石头寨购买一批这种火枪。” “陛下您准备要购买多少呢？” 吴玉凤笑着道：“如果购买的数量多的话，价格就可以便宜一些。” “那要是少呢？” “数量太少，我们制作起来的成本相对就要高一些，所以价格可能就要高那么一些。” “你就直接告诉朕，多少钱一把就行了。” “二十两！” “多少？朕刚刚没有听清楚？” “其实十五两也行！” “这样吧，十两银子一把，如果你们愿意卖，我们就卖，如果你们不愿意的话，那就拉倒！玉凤啊，我们大雍自己制造一支长枪需要多少钱，你应该很清楚吧？” 纪元昊道：“我们自己制作一支长枪的成本也就十两银子不到，你说你们这么一支短枪，成本肯定没有长枪的成本高，你们居然要收我们二十两银子，你觉得合理吗？” “咳咳，皇上，我们石头寨制造的火枪，可比朝廷自己造的火枪的质量要好很多，而且我们的工艺和设计那都是超前的……皇上，你自己看看，我们的火枪制作得多精美，使用起来多方便？再看看朝廷做出来的那些火枪，一个个笨长丑不说，使用起来还不方便……” “行了，要不是看在你们的火枪工业和设计不错的份上，朕会愿意出十两银子买这么一支枪吗？” 纪元昊道：“就你们这火枪，不管你怎么说，就算是你把它夸出花儿来，它的制作成本肯定也不会超过十两银子，别说是十两的，就这么短的一支枪，可能连五两银子的成本都要不到。因此，朝廷愿意花十两银子买你们的火枪，那肯定是你们赚到了。” “皇上，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会谈生意，不是我说，就您这口才，要是去做生意的话，肯定也会是天下首富了。” “你就说这个价格行不行？” “行，当然行！就当我们石头寨替大雍朝廷做贡献了。” 吴玉凤道：“皇上，您以后有什么好处，可得多想想我们石头寨啊！” “你这个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市侩了？开口闭口都是好处，你爹知道吗？你爹要是发现，自己的女儿变成了一个市侩的商人，你看他会不会揍你！” “我这还不都是为了朝廷，为了大雍的天下百姓能够过得更好！” “呵呵，自己想要挣钱，却开口闭口扯到天下，你这口吻，怎么跟宋文远越来越像了？你这是近墨者黑啊！” “皇上，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们石头寨做的事情，那都是有益于大雍天下的事情。” “那你跟朕说说，你们石头寨都做了些什么有益于天下的事情？” “说起这个，那就多了去了。” 吴玉凤道：“石头寨做的经验味精，可以提升百姓的生活水平，是不是有益于天下？” “就你们石头寨的精盐味精，就那个价格，是哪个百姓能够买得起的？能够用得上你们石头寨的精盐味精的人，哪个不是有钱有势的人？” “有钱有势的人，那也是大雍的百姓啊！” “哪还有呢？” “还有今天给皇上你带来的望远镜和火枪啊，不管是望远镜还是火枪，都能够提升我们大雍军队的战斗力，大雍军队的战斗力提升了，这对我们大雍是不是非常有好处？” “这个算你说对了，还有吗？” “当然还有，还有番薯！石头寨一直在暗中计划推广的番薯，是不是对大雍的整个天下都有利？” “可你们的番薯，现在在黑市上，都已经卖到一百多两银子一斤了，你们这哪里是在推广番薯的种子啊，你们这是在敛财啊！” “不管我们有没有敛财，只要结果达到了就成。” 吴玉凤道：“陛下，你就不要一直盯着我们石头寨的钱，钱不钱的其实都不重要，您只需要看事情的结果就行了，只要事情的结果是对大雍朝廷有利的，其他的，我们趁机连带着挣点儿小钱，也无伤大雅是吧？” “哼，说得好听，挣点儿小钱？你们挣的那可是不是什么小钱吧？” 纪元昊道：“别的就不说了，单单是那些番薯，如果按照现在的这个价格持续发展下去，等不到明年，你们就能够把那二十亩地的番薯都给卖完。 二十几亩地，一亩地一千五百斤，按照一斤一百两银子来算。 你们也能够挣几百万银子。 几百万两银子啊，连我们大雍朝廷坐拥整个天下，挣钱都没有你们这么快的，你还敢说是小钱？” “我们挣的这些钱，还不是有陛下您的一份儿吗？” 吴玉凤笑着道。 “什么叫有朕的一份？朕什么时候从你们石头寨拿钱了？” 纪元昊板着脸否定道。 “石头寨一直都在跟太子合作推广番薯，收益可是讲好要平分的，也就是说，在番薯推广上面，石头寨能够挣多少银子，太子就能够挣多少银子！” ------------ 第109章 还真敢想 “太子挣的钱，跟朕又有什么关系？” “太子的钱，不就是陛下你的钱吗？” “……” 吴玉凤从皇宫出来的时候心情很不错，一回家就直接来到了吴定军的书房。 “看你这样子，你这次进宫的目的达成了？” 吴定军当然知道吴玉凤一回来就急着进宫，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的，他对自己的女儿还是很了解的。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她是不会主动地跑进宫里的。 “差不多达成了。” 吴玉凤笑着道：“我把我们石头寨做的望远镜和火枪都给皇上看了，皇上对我们的望远镜和火枪都很有兴趣，还答应了要跟我购买一批试试呢！” “皇上准备要卖多少望远镜？又准备要买多少火枪呢？” 吴定军继续问道。 “其实也不是很多，望远镜五百个，火枪五千支，加起来也就几十万的东西。” “几十万的货了还不多啊？这笔交易，你们石头寨应该能够挣不少吧？” “望远镜应该能够挣不少，但是火枪的话，可能挣不到什么钱。” 吴玉凤道：“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们跟朝廷做生意也不是为了钱。” “咦？这话新鲜了啊！你这一回家就往宫里面跑，不是为了挣钱，又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是为了朝廷不成？” “我做这些当然是为了朝廷啊，毕竟不管是望远镜还是我们的新式火枪，那都是能够直接提升我们大雍军队的实力的好东西啊。” 吴玉凤道：“当然了，在为了朝廷的同时，我们也就顺带着替自己挣点儿好处。” “我怎么以前没有发现，你这么喜欢钱呢？” “爹，你错了，女儿不是喜欢钱，女儿是喜欢挣钱的感觉。按照宋文远的话来说，那就是成就感，我们能够挣的钱越多，我这成就感也就越足。你们肯定是不懂了，你们男子可以当官，也可以从军，想要建功立业可以有很多路走，但是我们女子不行啊。 不管是当官还是去参军，都不行。 原本女儿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可能没有机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但是去了石头寨之后，事情就变了。” “怎么就变了？难道石头寨还能够让当官？抑或者说石头寨那边愿意让你去带兵打仗？” “没错，在石头寨做事儿，根本就不看你的身份，也不看你是谁，只看你有没有能力，只要你有能力做到，不管你想要做什么事情都行。” “莫非宋文远他真还敢让你带兵去打仗？” “他还真敢！” 吴玉凤笑着道：“爹你是不知道，在石头寨那边，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石头寨的男子可以进入卫所当兵，也可以进工坊做工，甚至可以加入船队，也可以进入商队，反正选择很多。同样的，石头寨的女人，只要愿意，也可以进入工坊做事，女人挣的钱跟男人一样多，甚至有些勤快的，挣得比男人还要多。 而且，我听宋文远说了，以后石头寨那边不管是商事还是军事，抑或者是政事，都是不限制人的身份和性别的，只要有能力，有愿意去做，都可以参与。 在石头寨男人和女人是没有太大的区别的。” “听你这么说，宋文远这个人想法和做事儿的风格，都有些离经叛道啊。” “没错，就是离经叛道，不过虽然宋文远这个人想法跟我们大多数人不一样，但是他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只要他想要做的事情，那就一定能够成功。他跟我说了，等到我们石头寨发展壮大以后，他要在石头寨组建一支专门由女子组成的队伍……” “怎么？你不会真的信了他的鬼话吧？” “信！为什么不信呢？” 吴玉凤：“他是知道敢骗我的后果，他要是敢骗我……哼哼！再说了，就算是他到时候不愿意组建一支女子军队，等我自己有钱了，我完全可以自己来干这件事情。” “……” 吴定军有些无语，自己女人以前虽然喜欢男扮女装，喜欢在京城惹事，但是那也是在可控的范围之内的，没有惹出什么大事儿了。 可自从去了石头寨之后，好像就变得有些不可控了。 想法也越来越危险了，居然还想要自己组建女子军队…… “对了，爹，女儿这次回来，除了跟皇上谈买卖之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 “向你要人！” “你要什么人？” “当然是有实力的军中精锐啊，你也是知道的，我们石头寨现在是越来越有钱，随着我们石头寨那边的产业不断地增加，按照宋文远的估算，到明年我们一个月的收益至少能够超过五十万……现在石头寨虽然有钱，但是对于朝中的一些大势力来说，他们看在我们镇远侯府的面子上，看在你这个吴大将军的面子上，不会对我们石头寨怎么样。 但是以后就不一定了。 毕竟，利益动人心啊。要是让那些家伙知道，石头寨一年能够挣几百万两银子，可能没有谁能够坐得住，到时候他们怕是就要对石头寨出手了。 所以……为了以防不测，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尽量地提升我们石头寨的实力。 原本按照宋文远的想法，是要从外面招收一些新人来训练的，但是我觉得这样做速度有些太慢了，还不如直接从军中招收一些厉害的好手，以备不时之需。” “你们还真是敢想啊！都把手伸向了朝廷的军中了，还口口声声说怕有人向你们伸手。” “爹，这事儿你可一定得帮我啊，我们吴家在石头寨那边可有两成的股份，想要这个好处拿得心安理得，咱们就必须得作出相应的付出才行。 最重要的是，只有我们吴家在石头寨投入的人手足够多，你女儿我在石头寨才能够有足够的话语权。” “行吧，回头等你哥回家的时候，我会跟他提一提这事儿，让他找一些从军中退下来的人，给你送到石头寨去！” ------------ 第110章 你们得给钱 “谢谢爹，还是你对女儿最好！” “别急着说谢，我们既然帮了你的忙，你肯定也要帮我们的忙才是。” “爹你要让女儿帮你什么忙啊？” 吴玉凤一脸警惕地看着吴定军。 “别这么看着我，我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就是想要让你帮我们从石头寨那些望远镜和火枪出来而已。” “哦，这样啊，包在我身上，你们想要多少，跟我说就行了。” “其实也不多，暂时先给我们一百只望远镜，一千支火枪吧。” “多少？你说多少？” 吴玉凤一脸惊讶地说道：“爹，你说你要这么多望远镜和火枪干什么？你们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想法吧？如果真有的话，女儿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想法。 咱们吴家既然已经决定了退下来，那就不要再去参与朝中的权力争斗了。皇上这个人吧，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在他那里什么都好说，但前提是别威胁到了他的皇权，一旦威胁到了他的皇权，他可不会在乎我们吴家跟皇家的关系，关系再好也……” “行了，行了，你爹我活了大半辈子了，难道还要你个小丫头来教吗？我会不懂吗？” 吴定军黑着脸道：“你想多了，你爹我并没有什么危险的想法，我也不想再参与朝中的那些事情。” “既然如此，你这一口气要这么多东西，又是望远镜，又是火枪的，这是要干什么？” 吴玉凤不解地问道。 “干什么？能干什么？当然是帮你哥增加点儿实力啊，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提升自己的实力，才不会被人惦记吗？” 吴定军道：“你不要忘了，现在已经是秋季了，按照往年的惯例，蛮族的骑兵怕是又该要南下袭扰了。 你爹我虽然已经从军中退下来了，但是你大哥还在军中任职，到时候蛮族南侵，他作为镇远军的人，肯定也是要领军去对付蛮族的。 到时候有了望远镜和火枪，不说一定能够对付蛮族骑兵，但至少能够增加一些获胜的几率吧？” “嗯，有道理！” 吴玉凤点了点，然后道：“不过，皇上不是已经从我们石头寨订购了一批望远镜和火枪了吗？到时候这些望远镜和火枪送到京城，皇上肯定是会分配下去的。 说不定皇上购置这批望远镜和火枪，就是为了应对这一次的蛮族南侵。 到时候皇上把东西分配下去，大哥在镇远军那边，肯定也能够分到啊，根本就不用我们操心才是。” “你怎么还不明白呢？” 吴定军道：“皇上既然要打压我们吴家，不想让我们吴家冒头，那以后不管是什么好处，那肯定都轮不上我们吴家的，所以啊，还是我们自己想办法，朝廷……肯定是指望不上的。” “行，既然爹你都这么说了，那女儿肯定得帮你们这个忙啊，不过，既然是要从石头寨拿东西，那肯定是要按照规矩办事儿的。” “什么意思？” “你们得给钱啊！石头寨的所有东西都是要钱的。” “什么？我们从自家的产业拿东西，居然还要给钱？这段时间，我们吴家在京城明里暗里替石头寨挡了多少的危险？如果不是我们帮手，石头寨的杜云天能那么轻易地当上安东卫的指挥使吗？还有……” “爹，你别这么激动啊，咱们就事论事而已。” 吴玉凤道：“石头寨做事儿最讲的就是规矩，别说是我们要从石头寨拿东西了，就算是宋文远要从石头寨拿东西，那都是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才行。” “行，既然你说规矩，那我们就讲规矩。咱们吴家不是在石头寨有两成利吗？买东西的钱，就直接从那里面扣就成了。” “嗯，这不就成了！” 吴玉凤笑着道：“放心吧爹，我们石头寨做事儿是最讲规矩的，只要你们给了钱，那我们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把你们要的东西给送到。” “你确定吗？” 吴定军道：“北境那边，蛮族随时都有可能会来，你们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够把这一批的望远镜和火枪给我送过来？” “这个……” 吴玉凤迟疑了一下道：“你这个问题，我还真的回答不上。” “什么意思啊？之前说的那么……怎么刚答应给钱，你就……” “其实火器工坊那边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我们石头寨发展的速度太快了，有些方面简直就是一天变一个样。 在我离开火枪工坊的时候，宋文远跟我说过，火枪工坊那边，只要材料足够，一天能够造出来大概一百支火枪。 按照这个速度来算的话，一个月能够做三千支火枪。 朝廷那边订购了五千支，再加上父亲你要的一千支，就是六千支火枪，这至少得需要两个月时间！” “两个月？不行，肯定不行！” 吴定军道：“两个月之后，可能仗早就打完了，蛮族都已经退军了，那个时候再把火枪送来，你大哥那边根本就用不上了。” “今年用不上，明年肯定能够用得上的啊。” “明年？” 吴定军道：“我跟你说实话，就我们吴家现在这个形势，如果你大哥今年不能够抓住机会，立下足够的功绩的话，说不定明年他就没有机会再上战场了。” “什么意思？” “朝廷想要打压我们吴家，那肯定是不会让我们吴家冒头的。” “皇上应该不至于把事情做这么绝吧？” “有些事情跟皇上的关系不大，你爹我之前还在军中的时候，很多人看在你爹我的面子上，肯定是对你大哥也礼遇有加的，但是现在形势不同了，大家都知道，我们吴家下来了，人走茶凉，他们暂时可能还不会对你大哥怎么样。 但是时间长了，那就说不定了。 毕竟，军中的权力争斗可不比朝中弱啊，军中的争斗，可能会比朝中的争斗还要激烈，一不小心可能连命都没有了。” “爹，听你的意思，你是害怕有人会在这个蛮族南侵的时候，对大哥动手？” ------------ 第111章 没这么严重 大雍皇宫。 在吴玉凤离开皇宫之后，皇后对皇上纪元昊说道：“皇上，你觉得玉凤这丫头如何？” “什么如何？” 纪元昊还在想着石头寨的事情，石头寨最近发展的势头实在是有些太猛了，都超出了他的预料了。当初听到宋文远跟他说起对石头寨的规划的时候，他以为宋文远是在吹牛，根本就没有太当回事儿。 但是现在看来，按照石头寨现在的势头发展下去，好像要不了多久，宋文远说的那些就要实现了。 作为大雍的皇帝，纪元昊很纠结，到底该不该任由石头寨野蛮生长下去。虽然他一直说要给宋文远一个机会，看看他到底能够做出什么样的成绩来，可当宋文远真的在安东卫做出了成绩，纪元昊又开始有些担忧事情不受控制了。 “把玉凤许配给太子，让玉凤做太子妃啊！这事儿我以前就跟你说过，皇上你以前老是说再等等，现在两个孩子都大了，是该……” “我早就跟你说了，他们两个不合适。” “为什么呢？为什么就不合适呢？我看玉凤这孩子挺好的，而且她和太子从小就认识，还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本来就有感情基础……再说了，吴家那边实力也还不错，以后还能够帮衬一点儿我们太子，这又有什么不好？” “朝中的事情，你就不要瞎操心了，我心里有数的。” 纪元昊道。 “朝中的事情，我从来都不管的，但是太子的事情，我这个做母后的必须得管，太子现在已经长大了，总得给他找个好人家的女儿做太子妃吧？” 皇后道：“遍观整个京城，还有谁家的孩子，能比玉凤更合适呢？玉龙和玉凤两兄妹，当初都是我带大的，我们关系也挺好，以后相处起来也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朕说了，他们不合适。” 纪元昊皱了皱眉头道：“吴家在朝中的势力太强了，我好不容易才把吴家在朝中的势头给压下去，就是不想让吴家冒头。你现在如果要让玉凤做太子妃的话，那我之前做的那些不就都白费了吗？ 还有，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让玉凤做了太子妃，以后太子登基，她就是皇后，吴家就是国戚，吴家的势力会不会越做越大，到不可控制的地步？” “吴家的势力做得再大，不是还有皇上你看着吗？难道他们还能反了不成？” “我在的时候，吴家肯定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但要是以后我不在了，太子当了皇上，你觉得他能够压制得住吴家吗？如果再加上玉凤这个皇后，到时候这大雍朝廷不得乱套啊？” “这……没这么严重吧？” “有没有这么严重，现在谁都说不定。但是，站在我这个位置上，只要有这种可能的风险存在，我就不能够给太子留下隐患，你明白吗？” …… 吴玉凤并不知道，自己差点儿就成了太子妃。 她在京城没有逗留多久，就带着一群护卫回了石头寨，当她回到石头寨的时候，宋文远正带着人在番薯地里继续种第二季的番薯。 “你不是说现在种第二季的番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吗？” 吴玉凤对一身泥土的宋文远问道。 “时间上虽然有些来不及了，但是我们也可以试试啊，万一成功了呢？现在番薯的价钱都被那群有钱人炒到几百两银子一斤了。我们如果能够再种出一季出来，肯定能够多挣一大笔钱，就算是这一季的时节不对，收成可能会低一些，那也是不亏的……” 宋文远笑着说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京城那边的事情办得如何，成功了吗？” “当然成功了，如果没有成功，我能这么快回来吗？” “朝廷那边给了我们多大的订单？” “望远镜五百只，火枪五千支。” “不错，比我想象的要多一些。” 宋文远点了点头，对朝廷的这个订单比较满意。 “还不错？我就不明白了，咱们给朝廷的这笔买卖，虽然挣得不少，但是对于我们石头寨来说，这点儿钱也不算什么啊。望远镜可能还能挣到一半的利润，可那些火枪，我们的成本怕是都快到十两银子了，根本就没有多少收益，为什么还要……”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我们跟朝廷做买卖不是为了挣钱，而是为了自保。只有跟朝廷的利益牵连越多，我们石头寨才能够更安全。” “那不是常说只要有钱有人，就谁都不怕吗？现在我们石头寨就是有钱有人，而且以后还能够有更多的钱，为什么我觉得，随着石头寨发展得越来越好，你这胆子怎么反而越来越小了呢？” “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一点儿始终是好的。以前我只是一个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没有任何的牵挂，当然就什么都不怕啊。但是现在不同，现在有石头寨，还有这一大帮子指望着我过活了呢，我当然得处处小心。” “行吧，反正该我做的我都做了，朝廷那边我替牵线搭桥了，人要的人我也给你带了一些回来，后面陆陆续续的还会来一批人，基本上都是我们镇远军以前的老人，身手肯定是没得挑的……” “好，那以后我们石头寨的护卫营就交给你做主！” “什么？什么护卫营？” 吴玉凤有些惊讶。 “这是我对以后的石头寨的军事武装力量的构想，我想把我们石头寨的军队做一下拆分，把他们各自的职责做出更加精确的细分，避免以后石头寨发展壮大之后，出现管理混乱的情况。” “你计划怎么细分？” “现在不急着说这个，原本我是准备，等你回来之后，我们好好聊聊的，现在你既然回来了，那就明天，我们再叫上老杜，然后我们一起好好聊聊石头寨在未来五年的具体规划吧。” “好，没问题。” 吴玉凤点了点头，然后道：“对了，你让我做的事情，我都完成了，接下来你得帮我一个忙才是。” ------------ 第112章 能不能消停点 “你要我帮什么忙？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肯定帮你。” 宋文远一听到吴玉凤开口要自己帮忙，他顿时就警惕了起来，在他看来，以吴玉凤的身份，需要帮忙的怕不是什么小事儿。 不过，他还是没有直接拒绝，想看看吴玉凤到底遇上了什么麻烦。 “不要这么紧张，不是什么大事儿，既然我让你帮忙，那肯定是你能够做的事情，如果要是你都做不到，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帮忙呢？” “你就直说是什么事情吧，你这也是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我这边就越是紧张。” “咳咳，其实就是我爹那边有个小事儿要你帮忙。” “你爹？吴大将军？吴小姐，你开什么玩笑？就吴大将军，咱们大雍赫赫有名的镇远侯，他能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这个小人物帮忙呢？” “我就跟你直说吧，我爹也想要一批我们石头寨的火枪……” “不行！” 宋文远还没有等吴玉凤把事情说完，只是听到‘火枪’两个字之后，他就立刻断然决绝了。 开什么玩笑？ 镇远侯要火枪，这事情实在是太敏感了。 宋文远可不想掺和到朝廷争斗中去，再说了，现在的石头寨还处在刚刚起步的幼年期，跟其他的大雍势力比起来，只能够算是一个小孩子，跟他们玩儿，肯定没有什么好下场。 最重要的是，吴家是大雍朝廷的眼中钉，是被盯得最紧的，这个时候，要是谁敢跟吴家有瓜葛，那肯定也会受到牵连的，更别说直接给吴家提供武器了。 如果要是真给了吴家火枪，到时候吴家拿着火枪就反了，石头寨怎么办？ 朝廷那边肯定是不会放过石头寨。 所以，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看，宋文远都不能够答应。 “我们吴家也是要给钱的！” 吴玉凤瞪着眼睛说道。 “给钱也不行！” 宋文远见吴玉凤的脸色不对，立马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吴小姐，你是聪明人，你们吴家现在在朝中的形势，你作为当事人，肯定比我这个外人更加清楚才对。你觉得就现在你们吴家的处境，在这个时候私自购买一批火枪合适吗？ 你们吴家都这个样子，能不能消停一点儿，不要再瞎折腾了，再这么折腾下去，可能就真的完蛋了。” “你在想什么？我们吴家可不是私自购买火枪，我们购买火枪也是为了朝廷的，你知道什么是什么时候吗？” “现在？未时？” 宋文远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太阳，一脸疑惑地回答。 “我是说时节！” 吴玉凤黑着脸道：“现在是秋季了！” “秋季，我当然知道现在是秋季了吗？我会不知道现在是秋季吗？我现在正在想办法种第二季的番薯呢，我能不知道……可这秋季跟你们吴家要购买火枪又有什么干系呢？” “秋季了！按照往年的习惯，秋收时节，蛮族要开始南下劫掠我们大雍的粮食了。” “没错，是有这个可能，蛮族是可能会南下，但是这个跟你们要卖火枪又有……咦？你的意思是说，你们购买火枪，是为了能够更好地对付南下劫掠的蛮族？” “不然呢？不然你以为我们买火枪是要造反不成？” “不是……吴小姐，我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然都是为了朝廷，那为什么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呢？” 宋文远道：“你们吴家的人要上战场，要去对付蛮族，直接跟朝廷要武器就行了，再说了，朝廷不是跟我们石头寨买了一批火枪吗？到时候蛮族要是来了，难道朝廷还能捂着火枪不拿出来不成？ 朝廷既然在这个时候，急着买了火枪，那肯定是准备用来对付蛮族的，到时候朝廷把火枪分发下去，你们不就自然而然地得到火枪了吗？何必要冒险亲自来我们石头寨买呢？” “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 吴玉凤道：“但是你自己刚才也说了，我们吴家现在在朝中的处境不太好，处处受到压制，你说在这种情况下，朝廷即便是把买到的火枪分发下去，会有我们吴家的份儿吗？” “呃……这个，还真不好说。” 宋文远有些迟疑了，这种事情，他是真的说不好。 有道是破鼓千人锤，墙倒众人推。 现在的吴家虽然不至于如此，但肯定也差不多了，朝中的那些势利眼，一个个的都贼精贼精的，他们怎么可能会看不懂皇上在打压吴家呢？ 在这个时候，他们肯定是很乐意跟在皇上的身后，暗自踩吴家一两脚的。 “所以啊，我们吴家还是得自己想办法，提前做好准备，不然的话，我怕这一次蛮族南侵，我们吴家会出事儿。” “既然害怕出事儿，那就让你们家的那些人都好好地待在家里不出门不就成了？其实我觉得，趁着这次机会，你们不如就直接抽身出来，反而落得一个清静。” “你说得简单，我们吴家在军中发展了这么多年，在军中关系盘根错节的，是能够轻易说抽身，就能够抽身出来的吗？再说了，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你不会以为我们吴家在朝中就没有敌人吧？” 吴玉凤道：“你信不信，如果我们吴家今日把自己手中的势力给抛弃了，说不定明日那些对手就直接对我们下手了，到时候我们可能连还手的力气都不会有。 宋文远，你可想清楚，现在石头寨跟我们吴家可是在一条船上，我们吴家要是出了事儿，石头寨肯定也无法幸免。” “你这是不是有些太杞人忧天了？在朝廷上面不是还有一个皇上吗？如果你们吴家真的甘愿退下来，退得干干净净，皇上不至于这么绝情吧？到时候谁要是你们吴家动手，皇上那边难道不……” “我们吴家在军中打拼了这么多年，我们都很清楚，唯有自己手中握着的实力才是最真实可靠的，寄希望于别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靠不住了！” ------------ 第113章 自己想办法 “这么说，你们是铁了心要自己搞一批火枪了？” 宋文远蹙着眉头，不知道该如何劝了。吴玉凤说得有些道理，甚至吴家的有些理念跟他不谋而合，都喜欢把实力拽在自己手里才踏实。 他这么急于提升石头寨的实力，不就是担忧其他的人有一天会靠不住吗？ “没错，这次我们必须得自己购买一批火枪，而且还必须得在一个月之内送过去。” “一个月？时间是不是有些太赶了？对了，你不要跟我说，朝廷那边也是要一个月之内拿货吧？” “朝廷那边也是一个月的期限。” “也就是说，你要让我们石头寨在一个月之内，做出六千支火枪出来？” 宋文远这次是真的急了：“吴小姐，我们石头寨制造火枪的速度你是非常清楚的，现在一天只能够生产几十支火枪而已，即便是让火枪工坊那边加班加点地干，一天最多也就一百支，这是极限了。 也就是说，我们一个月最多生产出三千支火枪来，这还是要在材料充足的情况下，才能够做到，而且，我们火器工坊的那些工人，他们是人，不是机器啊，他们也是需要休息，需要吃饭睡觉的，哪有可能一天到晚地干不停呢？” “那我们现在一个月能够生产出多少支火枪出来？” “八百……最多一千！多一支都不可能！” 宋文远道：“吴小姐，你自己看着办吧，一个月之后，我给你一千支火枪，你愿意给谁就给谁，我反正是不管的，反正以后护卫营和外面的买卖我都准备交给你全权处理，除了什么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 吴玉凤听到这个消息，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如果是之前的话，听到宋文远说把外面的买卖都交给他全权处理，她肯定会高兴得跳起来，但是今天，在这个语境之下，他觉得宋文远这是在有意推脱责任。 “你也不要生气，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们石头寨现在这个能力就只能达到这个程度。不然你去朝廷的火器工坊问问，他们一个月能够做出多少支火枪来？ 别说一千支了，就算是他们能一个月做出一百支火枪来，我都要称赞他们一声牛逼。” “可就算是不加上我们吴家要的一千支火枪，朝廷那边也要五千支……我都答应了皇上，到时候要是做不到，皇上那边追究起来……” “答应皇上的是，既然你自己找的麻烦，那就自己想办法解决。” “我……” “对了，我很好奇，你怎么就能对石头寨这么有信心？我很好奇，你凭什么觉得，就我们石头寨这点儿体量，一个月能够做出六千支火枪来呢？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吴小姐，你能不能跟我说说？” “我……还不是都是你的错，你当初不是经常跟我说，我们石头寨没有什么能够做到吗？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不行了呢？” “石头寨是什么都能够做到，但是前提条件是得有到这些的基础吧？你总不能让我现在就给你们手搓航母导弹出来吧？” “什么航母导弹？” “这都不重要！” 宋文远道：“我现在说的是一个月能够做出六千支火枪的条件。” “需要什么条件？说来听听，说不定我可以让朝廷那边帮忙。” “充足的生产火枪的材料，还有就是工匠，至少需要一千个熟练的制作火枪的工匠！” “材料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是熟练的制作火枪的工匠朝廷肯定也有，但是你要一千个，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别说是朝廷，怕是找遍整个大雍，也凑不齐一千个熟练的制造火枪的工匠啊！” “你也知道啊？” 宋文远撇了撇嘴道：“所以，只要皇上不傻，他肯定也知道，我们石头寨不可能一个月完成五千支火枪的，我们要真一个月做出来五千支火枪，那才真的是有鬼了！” “你的意思是，皇上这是有意在试探我们石头寨？” “不然呢？” “可他为什么要试探我们呢？” “我怎么知道？他不是安排了羽林卫盯着我们石头寨吗？怎么还是这么不放心呢？这是上位者的通病犯了。” “既然如此，那我再跟朝廷那边说说，一个月后给他们一千支火枪。” 吴玉凤没有继续在火枪的数量上面纠结，也没有继续说要给吴家火枪的事情。 不过在跟宋文远分开之后，她就直接跑到石头寨千户所军营中找到了陈老七。 “吴小姐，你怎么来了？” 陈老七见到吴玉凤，没来由地有些紧张。自从当初吴玉凤单枪匹马地干掉一群黑衣人刺客之后，几乎整个石头寨的人都知道了，吴玉凤这个吴家大小姐，除了后台很硬之外，自身的武力值也是很逆天的，整个石头寨，怕是找不出几个人能够打得过吴玉凤的。 “陈千户，你们还在训练啊？” 吴玉凤看着校场上的那些正在按照宋文远写的操典训练队列的兵，一脸笑容地跟陈老七打招呼。 “嗯，我们正在按照宋伯爷的要求训练新兵！” 陈老七老老实实地回答。 “训练新兵？” 吴玉凤有些好奇地说道：“石头寨千户所不是有充足的士兵吗？怎么现在还要招收新兵呢？莫非我们石头寨又要准备扩军不成？” “不是，不是要扩军！” 陈老七连忙摇头道：“是宋伯爷对我们石头寨的老兵不是很满意，按照他要求，我们石头寨千户所以后会大量使用火器，可我们这些老兵，早就已经习惯了以前的战斗方式，现在要改也改不过来，所以……宋伯爷的意思是，让我们石头寨从现在开始，训练新兵，慢慢儿地以新兵更换之前的老兵，然后争取早日把我们整个石头寨千户所变成一支新式的以火器为主的新军！” “老兵都要换掉吗？” “是啊。” “那换掉的老兵怎么办？难道你们就愿意被替换掉？” ------------ 第114章 都听宋先生的 “嘿嘿，吴小姐，跟你说实话，原本我们肯定是都不太乐意被换掉的，但是后来宋伯爷说了，等我们这些老人被换下来之后，就可以选择去更好的地方做事。” “嗯，有更好的去处就行。” 吴玉凤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貌似不经意地问道：“对了，陈千户，咱们千户所现在的火枪训练还顺利吗？” “顺利啊，挺顺利的。” 陈老七道：“吴小姐你是知道的，宋伯爷要求我们千户所的兵，必须全都要会使用火枪，虽然这火枪学起来比弓箭要简单一些，但是怎么着也需要一两个月时间吧。之前我们千户所的火枪不太够，人又太多，想要尽快地让所有人都学会使用火枪，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那你为什么又说很顺利呢？” “这不，我上次跟宋伯爷提了这个问题，宋伯爷让火器工坊那边给我们赶制了一批火枪，现在我们千户所的火枪已经足够使用了。” “我记得一开始研制出火枪出来，不是就已经给了千户所一百支火枪了吗？现在又给了一批？那我们千户所现在一共有多少支火枪了？” “千户所现在有火枪大概六百多支了。” “多少？” “六百多支啊。” 陈老七有些不解地问道：“吴小姐，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我就只是问问而已，只是问问而已……” 吴玉凤笑了笑，然后就离开了千户所。 第二天一大清早，杜云天就回到了石头寨。 当宋文远早上起来准备去看看番薯地的时候，正好在门口撞见回来的杜云天。 “杜指挥使，来得挺早的啊，杜指挥使……” 宋文远笑着道：“怎么样，杜指挥使，你最近这段时间的指挥使当得还顺利吗？” “嘿嘿，宋伯爷，你就不要埋汰我了，什么杜指挥使啊，你还是跟往常一样，叫我老杜，我听着舒服一些，你是不知道，你这一叫我杜指挥使，我这心里就没底啊。 还真担心你这次叫我回来，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等着我。” 杜云天笑了笑说道。 “行，叫老杜就老杜，但是你也不能叫我什么宋伯爷，我听着也不怎么舒服。” “好，那我以后还是叫你宋先生！反正大家都叫你宋先生。” “也行！” 宋文远没有在称呼上面计较，他指了指外面道：“走吧，老杜，跟我一起去看看我们的番薯地。” “番薯地？难道你们又把番薯种上了？” “当然啊，番薯的价格最近长势很猛，我们得抓住机会，多种点儿番薯出来，然后就可以多挣一点儿钱……” “你之前不是说，我们的番薯种两季不太可能吗？” “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第二季的时节可能有些不太对，到时候的收成会不太理想，但是问题不大，反正我们要的不是太高的收成，只要有收成就行，按照番薯现在的价格，只要有收成，我们就已经赚到了。” “是这个道理。” 杜云天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宋先生，你这次着急着找人把我叫回来，不会只是要让我跟你看看我们的番薯地这么简单吧？” “当然不是！看番薯地只是顺带着的，我这次叫你回来，是想要让大家一起坐下来，好好地聊聊，我们石头寨未来五年的具体规划。” “石头寨未来五年的规划？” 杜云天愣了愣道：“宋先生，我们之前就已经说了，石头寨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就行了，反正我们石头寨一直都是你做主。大家也一直都很相信你的，你想要怎么干，就直接安排大家干不就完了，还商量什么呢？ 你是知道的，我老杜是个粗人，书没有读几天，这做官也不是很在行，唯有打仗还能够有点儿心得，你让我替你去打谁，或许我还能够帮得上忙，但是你说要让我帮你闲着怎么规划石头寨的事情，我可能还没有我家那傻小子行……” “老杜，你废话这么多干什么？我既然说了让大家坐一起好好商量，那肯定是有我要让你们一起商量的道理啊。” 宋文远道：“有些事情，想要做得更好，就必须得先让大家都清楚，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在让大家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同时，还要让大家知道，我们这么做能够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让大家盯着我们的目标，看着希望去做事情，才能够让事情做得更好，也才能够让大家在做事情的同时，心里面也不会有什么不满。 毕竟，带着希望活着的人才是最幸福的！” “你说这些我不懂，但是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没有什么话说，一切就按照宋先生你的安排做就成了。” “……” 宋文远领着杜云天，两人一路聊着去了番薯地，然后再从番薯地回来。 刚回来，就被正在院子里面练剑的吴玉凤给逮个正着。 “你们两个挺早的啊？” 吴玉凤站在门口，看着宋文远和杜云天，手中提着剑，那架势像是要干架似的。 “老杜刚从安东卫回来，他是来参加我们石头寨的发展会议的。” “既然老杜都回来了，人也到期了，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跟我们说你的那个什么计划啊？” “等人到齐了再说吧。” “人不是已经到齐了吗？” “还有人没有到呢！” “我们石头寨的会议，除了你和我，还有老杜，最多再加上陈老七，就我们几个人有资格参加吧？除了我们这几个人，还能有谁呢？” “等他到来你就知道了。” 宋文远笑着道。 “神神秘秘的……没劲儿！” 吴玉凤撇了撇，然后丢下两人，回去继续练剑去了。 没等多久，还不到中午，石头寨外面就浩浩荡荡地来了一队人马，护送着一辆马车，直接就进了石头寨，来到了宋文远的门前。 正当所有人都好奇来人是谁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马车上下来了。 “你……太……” 吴玉凤的话刚好出口，瞬间反应过来道：“你这排场也太大了吧！” ------------ 第115章 拿钱买打手 “我也不想啊，但是这次我过来，是跟你们石头寨谈买卖点的，如果排场不搞大一点儿，我怎么能够给我们黄家争取到最大的利益呢？” 纪行知笑着道：“宋兄呢？怎么不出来迎接我啊？这都好几个月没见了，难道你就不想我吗？我在京城那边，可是想你们得紧啊！” “你想我们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来了进来吧！” 宋文远直接在自家院子里面喊道：“吴小姐，现在人差不多到齐了，可以过来开会了。” “原来你等的就是他？” 吴玉凤跟着纪行知走进宋文远的院子，指着纪行知对宋文远说道。 “那不然呢？” 宋文远道：“你要知道，黄兄所在的家族，对我们石头寨的发展可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的，如果不是黄家在外面的支持和配合，我们石头寨怎么可能会这么久发展起来呢？” “不是……他们黄家不是也跟着挣了不少吗？” 吴玉凤道。 “我们黄家是挣了不少，而且根据我们之前跟宋兄的君子协议，我们黄家跟石头寨的利益是均分的，也就是说不管石头寨挣多少钱，我们黄家都有一半。” “那怎么行？” 吴玉凤立马站出来反对，就算是面前的是太子，她也不能够退让。 “怎么就不行呢？” 纪行知笑着说道。 “我们吴家也在石头寨的事情上投入了很多，我们还让杜云天做了安东卫指挥使呢，我们吴家也出了不少钱，就这样，我们吴家才占两成的利，怎么你们黄家一来就要占一半呢？凭什么呢？这对我们吴家不公平，我要求我们吴家也占一半！” “……” 宋文远看着昂扬着脖子的吴玉凤道：“吴小姐，这会议都还没有开始，怎么你就闹起来了呢？黄家要占一半的利，现在你们吴家也要占一半的利。 你们一家一半，那敢情我们石头寨这边就什么都得不到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还努力个什么劲儿？直接让你们两家自己来做得了。” “咳咳，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你之前的分配不太公平，我们必须得好好地再次规定好我们各自的利益分配才行，不然的话，随着石头寨以后越来越大，挣的钱会越来越多，随之而来的，利益之争也就会越来越……我怕到时候，外人不对我们动手，我们自己就打起来了。” 吴玉凤看了看纪行知道。 “吴小姐说得好像有些道理。” 纪行知笑了笑道：“宋兄，说实话，当初你跟我说石头寨的事情的时候，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怎么当回事儿，也就当作是陪你玩玩儿而已。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么陪你玩玩儿，就让我们黄家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挣了近百万两银子。 百万两银子啊，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即便是对于我们黄家来说，这笔钱也不少了。所以，我这次来，其实就是奉家里面的命令，来跟宋文远你好好谈谈利益分配的问题的。” “行，既然你们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们就先谈谈分钱的事情！” 宋文远说到这里，转头对杜云天道：“老杜，你觉得如何？” “我？我都听宋先生你的，你怎么说都行。” 杜云天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些人为什么一碰头就开始掐架了。明明说好了，是坐一起开会的嘛，怎么就又争起利益来了呢？ 还有就是眼前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虽然宋文远还不知道纪行知的身份，但是杜云天知道了，这可是大雍的太子啊。 作为大雍太子，怎么也凑过来争利呢？ 吴小姐那边也是，杜云天不相信，吴玉凤会不认识太子纪行知，既然认识，她为何要在太子面前如此强势呢？ 难道吴家的人真的这么勇？ 敢当面跟皇家叫板？ 不行，事情实在是太复杂了，杜云天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小角色，在这样的处境面前，他只能算是躲在宋文远身后看戏。 因为不管是皇家，还是吴家，都不是他这个小小的安东卫指挥使能够应付的，还是交给宋文远来处理比较妥当。 “好！那我就做主，从今天开始，我们石头寨的收益分成十份，按照之前的约定，两成分给吴小姐所在的吴家，两成分给黄兄所在的皇家，一成分给老杜所在的安东卫，剩下的五成留给我们石头寨。” “凭什么这么分呢？” 吴玉凤问道：“为什么你们石头寨要独得一半呢？” “为什么？很简单啊！因为我们石头寨不单单要出人出地，还要出主意，我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的产业的基本盘都是在石头寨，未来的一切发展的基础都在石头寨，没有石头寨，我们什么都干不了。 还有就是，你们别忘了，石头寨有着一个千户所的人要养，还有就是石头寨有着近万的人需要我们来养，那哪儿都是需要钱的。我们石头寨的一半是应得的。” “行，就算石头寨得一半是应得的，但是安东卫是怎么回事儿？” 吴玉凤指着杜云天道：“安东卫除了老杜是自己人之外，其他的家伙能不能靠得住都是问题，我们凭什么要分一成给安东卫呢？安东卫现在又给我们做出了多少贡献呢？” “现在的安东卫虽然不值得这一成的利，但是以后肯定是值的。” 宋文远道：“吴小姐，你不要忘了，我们石头寨就是在安东卫，安东卫有着近万的大军，他们能够保证我们石头寨的安全，也只有安东卫才能够保证石头寨的安全，有了安东卫的全面的支持，我们石头寨才能够轻轻松松地做我们的事情。 为了我们石头寨的产业和近万人的安全，给安东卫一成利，就当是给钱买了近万的护卫，我觉得很划算，你们觉得呢？” “你真的觉得，安东卫能够做石头寨的护卫吗？我可提醒你，安东卫可是朝廷的卫所，是朝廷设置的防备海上的倭寇和海盗的防海卫，不是你们……” ------------ 第116章 谁的安东卫 “现在的安东卫可能还不是我们石头寨的人，但是等到我们石头寨的年收益能够达到上千万了，那个时候，安东卫的一成收益就是百万两银子。 安东卫不到一万人，也就是说，平分下去的话，安东卫的每个人都能够拿到上百两银子。” 宋文远笑着问一旁有些懵逼的杜云天道：“老杜，你来说说，现在你们安东卫的普通卫军他们一年能够拿到多少银子？” “按照朝廷的规定，安东卫的卫军，一个月的军饷折合银钱大概有五两银子，但是……由于有各个方面的克扣，最后到士兵手上的钱，一个月大概就只有二两银子不到。” 杜云天本来就是来凑热闹的，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吵来吵去，居然吵到了自己所在的安东卫头上了。 说实话，在场的人，他是一个都得罪不起。 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陈老七为什么还不来呢？ “二两银子，你们听到了吗？” 宋文远道：“现在的安东卫的士兵，一个月只能拿到二两银子，也就是说，他们一年的收入不超过三十两银子，而我们石头寨给他们带来的收益，超过他们自己的收入的三倍都还不止。你们说，如果你们是安东卫的卫军，你们会如何对待自己的衣食父母石头寨？ 到时候，可能谁要是敢对我们石头寨动手，都不用我们说什么，安东卫的人都会主动地跳出来替我们解决掉他！ 利益可以让我们的敌人，变成我们的朋友。何况，安东卫本来就是我们自己人。” “行吧，算你说的有道理。” 吴玉凤撇了撇嘴，虽然她嘴上承认了宋文远说得有道理，但是心中怎么想，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既然吴小姐这边已经没有异议了，你们两个呢？” 宋文远问道：“黄兄，你同意我的利益分配方案吗？” “我这边没有问题，我们黄家能够得到两成，我已经十分知足了，再说了，我们黄家跟你们石头寨做的那些生意，本来就从中挣了不少钱，现在还要从你们石头寨拿两成利，说起来，我还真有些不太好意思的。” 纪行知笑着说道。 “既然你不好意思，那要不把你们黄家的两成利，让给我们吴家算了，反正我挺好意思的，而且我们吴家替石头寨做了不少的事情，也算是多劳多得……” 吴玉凤道：“再说了，我们吴家可跟你们黄家不一样，没有在京城那边获得什么好处。” “呵呵，这你得问问宋兄了，既然是宋兄要给我们黄家的两成利，那我们即便是不好意思，也只得好好收着了。所以啊，吴小姐，你就不要打我们黄家这两成利的主意了。” 纪行知有些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他知道吴玉凤是在跟他开玩笑。 就算是再给吴玉凤十个胆子，也不敢抢皇家的东西。 “行了，你们就不要争了，该给谁多少，我肯定是考虑得很清楚的。” 宋文远道：“老杜，你那边呢？我只给你们安东卫分配了一成的利，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没有没有！” 杜云天立马摇头道：“宋先生能够给我们安东卫一成的利，我们已经很感激了。哪里会有什么意见呢？直到现在，我们安东卫都还没有对石头寨的事情做出过任何的贡献呢，现在听说，我们安东卫一年要从石头寨拿那么多的钱，说实话，我这心里真有些惶恐啊。 宋先生，黄公子，还有吴小姐。 我杜云天今天就当着你们的面，给你们做出一个保证，只要以后我杜云天在安东卫指挥使的位置上一天，我们安东卫的近万人，就都听凭石头寨调遣。 宋先生，你以后不管有任何的事情，只要用得着我们安东卫的，你直接吩咐就行了，我们肯定尽最大的努力给你做好……” “好，那以后石头寨这边的事情，就请老杜你多多关照了。” 宋文远笑了笑道：“利益分配的问题，现在都说清楚了，大家都没有问题了，接下来，我们就说说，我对石头寨未来五年的规划…… 不过这个话题得先等等，等我们石头寨的千户陈老七来了之后，我们再开始。 这个陈老七也是，怎么还没有来呢？” “来了，来了！” 陈老七其实已经来了，不过他在门外听到里面几位大佬在争吵，就没有敢轻易进来掺和，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石头寨千户所的千户而已，里面的几个人，都不是他能够得罪的。 “各位，抱歉，我来晚了。” 陈老七一进屋就开始挨着道歉，然后老老实实地坐在一旁等着。 “好，现在人算是到齐了，接下来就由我来开个头，说说我对石头寨未来五年的规划。” 宋文远道：“未来五年，我们石头寨的重点有四个，第一个当然产业扩张，我们要尽最大的努力，把我们石头寨生产的商品卖到大雍的各个角落去。 第二个就是军队的打造。想要保住我们的财富，就需要一支匹配的实力，可现在我们石头寨的实力，跟我们石头寨所创造的财富根本就不匹配。 我们石头寨现在仅仅只有一千多的武装力量，这些人手还参差不齐，形不成太大的攻击力，也保护不了我们石头寨的安全。 所以，我们当务之急就是要尽最大的努力，先把我们石头寨的军事实力给提升上去……” “扩张石头寨的产业我能够理解，但是这第二个，提升石头寨的军事力量？宋兄，你这是想要在石头寨扩军吗？” 纪行知道：“这是要是让朝廷知道了，可能会分危险的。没有经过朝廷的允许，擅自扩军这可是大罪。到时候朝廷追究起来，我们要做的事情，怕是就只能够中断了。” “我们自己几个人躲在屋里说的事情，我当然是跟你们讲实话，说我们要提升石头寨的实力，要扩军啊。 但是对外来说的话，我们肯定要换一个说法……” ------------ 第117章 化整为零 “换一个什么样的说法？居然能够避免朝廷那边……” 吴玉凤在一旁一脸好奇地问道。 “很简单啊，之前我也跟你们提过呀！” 宋文远道：“按照我对石头寨的军队的规划，那就是化整为零，把石头寨的军队尽可能地拆分出去，这样一来，我们石头寨的士兵数量即便是超过了朝廷的规定，也不会那么显眼，只要我们自己不说，就算是外人进入我们石头寨彻查，也肯定是找不到我们的把柄的。” “怎么化整为零？” 纪行知蹙着眉头问。 “我准备把我们的军队分成三个部分，一个防卫营，一个护卫营，一个战营！” 宋文远道：“防卫营的职责是对内，维持石头寨的安定，对外如果有敌人杀过来，就杀敌守城。护卫营的职责是对外护卫我们石头寨在外的产业，以后随着我们石头寨的产业越来越多，产业也会多样化，我们石头寨想要把我们的产品卖到大雍各地去，那肯定是需要在各地购置相应的产业的，在外面有了产业，就需要人手去守护，这就会需要大量的人手……” “那战营呢？防卫营和护卫营把对内对外的事情都给做完了，这战营的职责又是什么？” 吴玉凤问道。 “战营顾名思义，当然是作战了。” 宋文远道：“按照我的规划，以后的战营才是我们石头寨的精锐力量，战营的士兵必须都是全职的军人，他们除了训练之外，还是训练。 一般情况下，战营不参加我们石头寨的任何工作，唯有在我们石头寨遇上危机的时候，才会出动，而战营的任务就是杀人。” “杀谁？” “还能杀谁？当然是谁是我们的敌人，就杀谁啊！” “按照你的这个规划，我们石头寨的三个营满编之后，能有多少人？” 纪行知问道。 “这个还真不好说！” 宋文远道：“按照我的初步规划，等我们对石头寨的现有军队进行改编之后，一个营的人手大概会在五百人，三个营也就是一千五百人。” “如果只是一千五百人的话，那问题不大。” 纪行知点了点头，同时松了一口气。一千五百人而已，不管宋文远怎么折腾，也折腾不出个花儿来。 即便是再厉害的一千五百人，也对大雍朝廷构不成太大的威胁，作为大雍的太子，只要石头寨的军队改编，对朝廷没有威胁，那他就没有什么意见。 “切！” 吴玉凤撇了撇嘴：“区区一千五百人而已，说得这么大的阵仗，还说什么化整为零，还担忧朝廷会找我们的麻烦？你一千五百人，根本就不够朝廷看的，朝廷就算是知道，也不会当回事儿。 再说了，原本石头寨的一个千户所的兵力就在一千多，你这一千五百人虽然多了一些，但是也不算违背朝廷的规矩，根本就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 “你们不要这么着急嘛，我还没有说完呢！” 宋文远说道：“我刚刚说的只是初步规划，因为我们石头寨现在能够勉强凑起来的人手也就一千五百人左右，所以，我们只能够先组建三个营。 可等到我们慢慢儿地招收新兵，等我们的新兵训练出来，增加了人手，到时候我们还需要增加几个营的人手。” “什么？还要增加几个营的人手？你准备要增加多少个营，才满意啊？” 纪行知问道。 “需要增加多少人手，这个不是我能够说了算的啊。” “你说了都不算，那谁说了算？” “当然是我们石头寨发展的需要说了算啊，随着我们石头寨的发展，未来需要的人手会越来越多，到时候，需要多少人手，我们就扩编多少个营不就成了。” “……” 吴玉凤看了看一本正经的宋文远，然后再满脸笑意地看向黑着脸的太子纪行知，她就是喜欢看到纪行知这个太子，在宋文远面前吃瘪的样子。 谁叫这个家伙喜欢装呢？ 你说你一个太子，扮作一个商人之子干什么呢？这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吗？ 活该！ “对了，还有……” 宋文远意犹未尽地补充道：“除了我暂时说的这三个营之外，我们石头寨以后还会增加一个兵种！” “什么？增加兵种？” 纪行知道：“你说的是火枪兵吗？我听说，你准备以后让石头寨的兵都使用火枪？” “是有这么回事儿，当时我说的增加的兵种不是这个！火枪兵大雍之前不是一直都有吗？算不上什么新的兵种。” 宋文远道：“我说的是海军！” “什么海军？” “海军又是什么？” “……”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了宋文远，没有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说的海军，就是专门用于在海上作战的军队。” 宋文远道：“说到海军，那么就需要跟大家说一说，我们石头寨未来的第三个方向的发展了，那就是向海上发展，大力地发展海外贸易的同时，我们也需要相应地提升我们在海上的实力。 所以，为了能够保护我们海上贸易船队的安全，还有就是保障我们石头寨的海外利益，我们需要组建一支专门用于海上作战的海军力量。 你们不要这么一脸惊讶地看着我啊。 海军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之前也有的，只是我现在的叫法不同而已，其实就跟以前的水师差不多。 只不过以前的水师大多都是在江河湖泊上面战斗，我们的海军需要在海上战斗而已。” “那你这个海军，又准备要多少人？” 纪行知一脸的苦笑，这个宋文远实在是太敢想了，居然要组建自己的水师。 如果是别的人，跟纪行知说要组建水师的话，可能纪行知根本不以为意，最多一笑了之。 可现在跟他说要组建水师一样的海军的是宋文远，以宋文远的那个能折腾的劲儿，再加上现在的石头寨的实力，说不定，宋文远还真的能够折腾出一支海军出来。 ------------ 第118章 行个方便 石头寨的第一次股东大会，开得非常顺利。 各位股东对宋文远的五年计划，也都非常的赞同，至少宋文远是这么觉得。因此，在会议结束之后，宋文远很是高兴地带着几个股东，参观了一遍石头寨的所有的产业一边参观石头寨的产业工坊，宋文远还一边给各位股东洗脑，给他们画大饼。 告诉他们，只要按照他宋文远的规划走下去，五年之后的石头寨，将会成为谁都无法撼动的庞然大物。 到那个时候，就不是石头寨害怕别人了，而是别的那些势力，害怕被石头寨惦记了。 “太子殿下！” 纪行知在准备要离开石头寨回京的时候，被吴玉凤给叫住了。 “有什么事吗？玉凤！” 纪行知笑着问道，他本人跟吴家的关系还不错了，小的时候也跟吴玉凤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所以一直都拿吴玉凤当自家妹妹看待。 “皇上在我们石头寨定制了五千支火枪的事情，你知道吗？” “知道。” “这批火枪，当初皇上要求我们一个月交货。但是我回来之后，问过宋文远了，也看过我们石头寨的火器工坊了，以我们石头寨火器工坊现在的规模，一个月最多就只能够做出来一千支火枪。所以……” “明白了，我回去之后会跟父皇好好说说的。” 纪行知点了点头：“放心吧，石头寨真要一个月做不出那么多的火枪，父皇那边应该也不会为难你们的。” “有你这话我就安心了。” 吴玉凤笑着道：“太子殿下慢走，我就不送了啊！回去记得一定要替我们石头寨，在皇上那里多说说好话，毕竟这也是太子殿下你的产业嘛。”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宋文远开始按照自己的计划，对石头寨千户所的军队进行改编，当然，他只是下命令的，具体的事情，还是陈老七这个千户所的千户来做。 吴玉凤因为要做护卫营的统领，也带着自家的护卫，开始了组建石头寨的护卫营。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要给朝廷交付第一批火枪的时间了。 来石头寨接收这批火枪的是安东卫的羽林卫，带头的是羽林卫千户温力延。 数百的羽林卫，浩浩荡荡地进入了石头寨，看这阵势就能够看出来朝廷对这批火枪的重视。 “宋伯爷！我等奉朝廷命令，来接收石头寨炼制的一千支火枪。” 温力延到的时候，宋文远已经让人把货物给准备妥当了。 “朝廷要的火枪都在这里，温千户请查验吧。” 宋文远指了指准备好的那批火枪。 “下官职责所在，得罪了！” 温力延挥了挥手道：“仔细地查验，要是这批火枪出了差错，我们谁都别想好过……” 随着温力延的一声令下，准备好的羽林卫，开始了仔仔细细的查验。 “温千户，能借一步说话吗？” 宋文远笑着对温力延问道。 “宋伯爷，您有什么事情请吩咐就行了，我们指挥使大人，对宋伯爷您可是推崇有加，他在离开安东卫回京的时候，还特意地叮嘱下官，在职责范围内，要尽量地给予宋伯爷和石头寨支持和帮助。” 温力延还是很会来事儿的，一边让手下人严格地查验石头寨的货物，一边又跟宋文远这边说，要尽力地支持帮助石头寨。 “那我就在这里替石头寨跟你们羽林卫说声谢谢了。” 宋文远笑着道：“温千户，我们石头寨是做生意的，而且我们石头寨的商品品类繁多，遇上的麻烦也就非常多，如果能有你们羽林卫的帮助的话，那肯定能够替我们减少很多的麻烦，所以以后还需要温千户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宋伯爷是朝廷的红人，您要是有什么吩咐，就直接跟下官说就行，下官一定替您办好。”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就是我们石头寨之前不是种植出了一批番薯吗？” 宋文远道：“想来番薯的事情，你们羽林卫应该都知道吧？” “知道，当然知道，最近番薯在大雍各地可是掀起了不小的风浪啊，下官还听说，这番薯现在的价格也是特别的……” “温千户，实不相瞒，我这次想要借你们羽林卫的车队，带一批番薯进京，不知可否行个方便啊？” “啊？宋伯爷要让我们羽林卫替你送货去京城？这……这有些不太妥当吧？我们羽林卫可是皇家亲卫，我们一向都只是替皇上办事儿。 虽然有时候，我们可以做在不违反大雍律法的情况下，做点儿力所能及的事情。 但是，我们这次去的可是京城啊，在京城，在天子脚下，做这样的事情，要是被皇上知道了，不但我们羽林卫会有麻烦，可能还会连累石头寨和宋伯爷你啊！” “唉，既然这样，那就算了。” 宋文远叹息一声道：“本来我也是听说，京城那边的番薯价格猛涨，很多人花大价钱都购买不到番薯，我这才想着，把我们石头寨原本留着准备自己用的番薯给拿了一部分出来，想着给京城的人尝尝鲜。 其实我真的没有准备挣多少钱的。 说实话，我们石头寨卖出去的番薯，一直都保持着固定的价格一百两银子一斤……” “一百两银子一斤？” 温力延愣了愣道：“可下官怎么听说，京城那边的番薯价格已经到了接近两百两银子了？” “这我也不清楚，毕竟我一直都待在石头寨，最近又很忙，忙着要替朝廷炼制火枪，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管外面的事情。” 宋文远道：“而且我可以保证，我们石头寨卖出去的番薯的价格肯定都是一百两银子。至于说其他人拿到我们的番薯后，怎么卖，那就不管我们石头寨的事了。 对了，这次想要让你们羽林卫帮忙运送去京城的这批番薯，价格也是一百两银子。 温千户，我们石头寨最近很缺人手，这个你们羽林卫肯定是知道的。” ------------ 第119章 不给钱就不算 “原本我是想着，反正你们羽林卫这次要送货进京，顺带着替我们石头寨带一批货京城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到时候这批番薯在京城出手之后，你们回来再给我们石头寨货款就行了，只是，看样子我有些想当然了。” 宋文远说着，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呃……宋伯爷的意思是，你要把你们的番薯以一百两银子的价格给我们羽林卫，至于说我们羽林卫把番薯运送到京城之后，卖多少钱，你们都不管……到时候我们只需要给你们一百两银子一斤的货钱就行了？” 温力延的眼皮一阵跳动，他这下是真的动心了。 如果说没有什么好处，让他承担风险替石头寨运送货物去京城的话，他肯定是不会愿意的，但是，如果这么做有好处，甚至有很巨大的好处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看温千户你说的，怎么能叫把货给你们呢？我们石头寨是要把这批货以一百两银子一斤卖到京城去，你们羽林卫只是顺带着替我们运送货物而已，明白吗？” “明白，下官当然明白！” 温力延笑着道：“既然宋伯爷这么看得起我们羽林卫，如果下官再推脱的话，那就有些不识好歹了。还请宋伯爷放心，你们的这批番薯，我们羽林卫一定替你们送到，至于说货款，我们也会在回来的时候，一个子儿都不少地给你们带回来。” “好，那就烦劳你们羽林卫了。” 宋文远笑着吩咐人，把一批番薯给搬上了羽林卫的马车。然后笑着把羽林卫送货的车队给送出了石头寨。 “没看出来，你这个人除了经商之外，在做官方面也还有些能耐啊！” 吴玉凤面无表情地出现在宋文远的身旁。 “吴小姐，我的做官天赋还不错吧？” 宋文远笑着反问。 “天赋是不错，但你这是做贪官的天赋！” 吴玉凤吐槽道：“明明就是想要趁机拉羽林卫下水，居然被你做得滴水不漏，还说什么请羽林卫顺带着替我们送货？ 就你这点儿把戏，你不会因为别人看不出来吧？” “看出来又怎样？我们做错了什么吗？” 宋文远义正词严地说道：“我们石头寨是大雍朝廷的供货商，羽林卫替朝廷送货去京城，这也是皇上的命令，谁敢说三道四的呢？” “可皇上的命令是让羽林卫来石头寨拿火枪，送去京城的，可没有说是要运送我们的番薯去京城。” “你确定吗？” “我……” “吴小姐，你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其实最简单的办法才是最好的办法，因为越是简单的办法，做起事情来破绽就会越少。破绽越少，出事的几率就会越小。” “我还是有些不太明白，你怎么就这么急着要给羽林卫送钱呢？” 吴玉凤好奇地问道：“按理说，现在石头寨发展得这么好，你这个忠勇伯因为番薯的事情，在朝廷也算是红人了，这个时候，应该是羽林卫主动来讨好我们才对，你怎么要觍着脸去讨好羽林卫呢？” “看你这话说得，这怎么能够叫讨好呢？我这叫利益共享！” 宋文远道：“反正我们的番薯卖出去的价格都是一百两银子，不管是谁拿到我们的番薯，一转手就能够挣一大笔钱。也就是说，不管是谁，只要拿到我们的番薯就能够挣大钱。既然不管是谁都能挣钱，那为什么这个用我们的番薯挣钱的不能是羽林卫呢？ 朝廷有规定，羽林卫不能用番薯挣钱吗？” “当然有！朝廷一直就有规定，羽林卫不能参与商事！” “朝廷只是规定羽林卫不能经商，没有说羽林卫不能挣钱，也没有说羽林卫不能帮我们石头寨护送货物。” “替我们石头寨护送货物挣钱，这跟经商又有什么区别？” “只要我们不给羽林卫护送费用，那他们这护送就不算是参与商事了！” “你……” 吴玉凤有些无言以对了，按照宋文远这个说话，好像也能够说得过去。 “行了，你就不要跟我争论这个了，人家羽林卫人自己都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你一个外人这么激动干什么呢？” 宋文远道：“再说了，羽林卫要是参与到我们石头寨的利益链中来，这对我们石头寨来说，可是非常大的好事儿啊。 你想想，整个大雍天下，什么地方没有羽林卫？ 以羽林卫在大雍的势力，我们如果能够得到羽林卫的帮助的话，石头寨以后生产出来的货物的出货速度，肯定能够提升一大截。 当然，最重要的是，只要羽林卫能够从我们石头寨得利，以后他们就会不自觉地站在我们石头寨这边。外面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有什么对我们石头寨不利的消息，羽林卫肯定会在第一时间给我们通风报信。 你说，拿本来就不属于我们的利益，来收买羽林卫，让羽林卫心向着我们石头寨，这对我们又有什么不好呢？” “你说得都挺对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是在腐蚀羽林卫，羽林卫可是皇上的亲卫，是皇上手中最重要的一支力量，你这是在动皇上手中的权力，你觉得要是让皇上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后果？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宋文远不以为意地说道：“现在一切都才刚刚开始，皇上即便是知道，也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动我们石头寨的，毕竟，我们石头寨对大雍朝廷有大用。 还是那句话，只要我们石头寨对于皇上来说，有足够的价值。 不管我们闯的祸有多大，皇上都得兜着，他愿意兜着得兜着，他就算是不愿意兜着，那也得兜着……” “那皇上要是不乐意给你兜着，他直接对石头寨出手呢？” “不会的，皇上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凭个人的喜乐来做事儿呢？一切都是为了大明，皇上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 “说得好像你比我还了解皇上一样，你连见都没有见过皇上！” ------------ 第120章 麻烦大了 “我虽然没有见过大雍皇上，但是我懂那些上位者的心思啊。” 宋文远道：“其实我们不用在乎他们是什么人，只需要知道，他们想要的是什么就成。” “那你觉得，我们皇上想要的是什么？” 吴玉凤问道。 “当然是天下太平！” “这还需要你说？” “行了，吴小姐，我的事情你就不要掺和了，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 宋文远适时地转移话题道：“对了，吴小姐，你的护卫营组建得怎么样了？你也看到了，我现在都得借用羽林卫替我们石头寨送货了。 如果没有一支实力强劲护卫力量，我还真不敢让价值太高的货物出去啊。 利益动人心啊。 别的就不说了，单单是这番薯，一斤都价值一百多两银子，一百斤的货就上万两银子了，这跟金子差不多。 现在很多势力都盯着我们石头寨，但凡要是让他们知道，我们石头寨运送出去一批番薯，说不定他们什么时候就忍不住铤而走险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都催促了多少遍了？我都跟你说了，想要组建一支实力强劲，又要符合你要求的护卫队伍，根本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这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成功呢？” “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你到底需要多长时间啊，至少要让我心中有个底吧？” “其实也不需要多长时间，只要武器和人手到位，短则三月，长则半年，我就能够给你训练一支符合你要求的护卫军出来。” “人手不是已经到位了吗？我之前跟你说了，需要什么人，你直接向外招收就行了，反正以我们石头寨现在的财力，多养几百个人还真不是什么大问题。” “人手是没有问题了，但是武器呢？” “武器？石头寨还会缺武器吗？” 宋文远道：“就算是石头寨缺武器，你吴家会缺武器吗？再说了，你要真缺武器，安东卫就在我们旁边啊，直接找老杜去要就成了。 以安东卫近万大军的武器储备，他们的武器库里面肯定是什么样的武器都有。 多的不说，随随便便地给我们几百上千武器，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才是。” “你这是要私自动用朝廷的武库啊，要是让朝廷给发现了，咱们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怎么？吴小姐你的胆子不是挺大的吗？难道从安东卫拿区区几百趁手的武器都不敢？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啊！” “我……我缺的是那些个垃圾武器吗？” 吴玉凤道：“我们缺的是火器，火器你知道吗？” “火器？” 宋文远道：“吴小姐，我没有看出来啊，你这眼光还真是不错啊，都差点儿能够赶上我了，你居然也如此看重火器。” 说到这里，宋文远的话锋一转道：“不过，火器暂时没有！你也看到了，我们石头寨的加班加点地赶工，这一个月才勉强凑齐了要给朝廷的一千支火枪。 为了这一千支火枪，我们石头寨的不少工坊都停产了。 这个时候，我上哪里去给你找火器呢？ 对了，如果你要是愿意的话，其实也可以去安东卫的武库找找，安东卫那边肯定也会有火器的，至于说有多少，那就说不准了。” “安东卫的火器？” 吴玉凤黑着脸道：“安东卫如果真有火器的话，我会找你数这事儿吗？” “不应该啊！按理说安东卫这么重要的朝廷卫军，不应该连火器都不配备吧？多了就不说了，难道连区区的数百支火枪都拿不出来？” 按照宋文远的记忆，大雍朝廷的各支军队，都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火器营才对。 “安东卫以前是有火器。” “那现在呢？” “现在？你这个人怎么会这么健忘？难道你忘了不久前左迎光带着安东卫的人叛逃了吗？” “哦，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安东卫的火器被左迎光那个家伙给拿走了？” “不然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上次朝廷损失应该不少啊。” 宋文远咂巴着嘴道：“难怪，难怪朝廷这次要急着从我们石头寨购买大批火枪，这是要补足之前安东卫叛逃的亏空啊！” “你懂什么！朝廷这次急着要火枪，那是为了应付北边的蛮族！” “你这一直跟我说蛮族要南下，怎么都一个月了，蛮族那边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儿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 吴玉凤蹙了蹙眉头道：“以我对蛮族的了解，今年蛮族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南下，要么就是，他们今年不准备南下了，要么就是……” “就是什么啊？你这人说话怎么还学会了吊人胃口了呢？” “我这还不是跟你学的！” “行吧，那你说说，蛮族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希望我是多想了，如果蛮族真的是准备要大举南侵的话，那我们吴家这次可能真的是遇上大麻烦了。” “大举南侵？你的意思是，蛮族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南下，是因为他们一直都在做准备？” “有这种可能！也只有这个可能才鞥够说得通。” “蛮族要大举南侵，跟你们吴家又有什么关系呢？怎么就麻烦了？” “吴家所在镇远军是在北边抵挡蛮族的主力！” “那你们吴家这次可能真的惨了！” 宋文远皱了皱眉头道：“前面刚刚被朝廷打压不久，现在的镇远军肯定是战力大损，在这个时候，要面对蛮族的大举南侵，运气好的话会损失惨重，运气要是不好的话，可能镇远军就要从大雍除名了。” “你……” 吴玉凤气急，忍不住想要动手打人。见过说风凉话的，但是没有见过把风凉话说得这么难听的。 “行了行了，看在我们跟吴家在一条船上的份上，我这次就出出血，把我们石头寨的战备仓库里面的火药和手雷，送一批给你们吴家。” 宋文远道：“这批东西你们必须得自己拿走，还有就是，不能够让外人知道，这些东西是从我们石头寨拿的……” ------------ 第121章 职责所在 几天后，蛮族南侵的消息传到了石头寨，带来这个消息的是刚把石头寨的火枪送到南都回来的温力延。 除了带回蛮族南侵的消息之外，温力延还带来了朝廷要求，石头寨尽快地完成第二批一千支火枪的命令。 “温千户，这一路还算顺利吧？” 宋文远见到温千户，一脸微笑地问道。 “顺利，当然顺利。” “我怎么说最近因为蛮族南侵的事情，各地的卫军都调往了北边，很多地方都有些不太平？搞得我们石头寨的商队，现在都不敢轻易出门了。” “现在因为蛮族南侵的事情，路上是有些乱，但宋伯爷你不要忘了，我们可是羽林卫，谁敢找我们羽林卫的麻烦，除非他们不想活了。” 温力延这一次替朝廷运送火枪，顺带着替石头寨运送了一批番薯去南都，挣了不少，所以心情也是非常的不错。 原本由于大雍朝廷禁海，安东卫这个地方就不太富有。 这里的羽林卫平日里也根本捞不到多少油水，一直都过的是苦日子。 上次羽林卫指挥室宁泽成来安东卫的时候，温力延之所以那么卖力的表现，就是想要争取一个调离安东卫的机会。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让温力延没有想到的是，他有些弄巧成拙了。 正是因为他在宁泽成面前的表现太好，宁泽成在离开安东卫的时候，才会把他留在安东卫，特意地叮嘱他，要他看好石头寨。 说实话，当时得到这个命令的时候，温力延是非常不情愿的，甚至是连带着对宋文远这个忠勇伯都有不少的怨言。 不过现在…… 这次从南都回来，他好像突然有种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原来留在安东卫，也不一定就是苦差事。 如果安东卫的羽林卫，能够跟石头寨搭上关系，随着安东卫的不断的发展，这里的羽林卫肯定也能够得到不少的好处的。 于是，温力延现在是对石头寨更加上心了不少。 “那倒是！没有人敢对你们羽林卫动手。” 宋文远点了点头道：“温千户，既然你们羽林卫有这个实力，不置可否再帮我们石头寨一个小忙呢？” “好说，好说！” 温力延笑着说道：“宋伯爷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就行了，这次我去京城见到了宁指挥使，指挥使大人当面叮嘱过，要我们安东卫的羽林卫，全力地协助宋伯爷你的工作，并保证宋伯爷你的安全……” “我的安全就不由你们费心了，我们石头寨有着上千的卫所军，我对面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住的是吴大将军的女儿，谁有胆子对我不利呢？” 宋文远笑着道：“我们石头寨现在的实力虽然还不太强，但是保证石头寨的安全还是没有太大的问题。 就是石头寨之外的事情，我们就无法保证了。 所以，我们想要烦请温千户带着你的人，再替我们跑两趟，替我们送一些货物到北方去。” “啊？北方？” 温力延微微地皱了皱眉头道：“宋伯爷，现在蛮族大军南下，北边可不是太安定啊，这个时候，你们石头寨要往北面送货，是不是有些太冒险了？” “没办法！之前就已经说好了的。” 宋文远道：“如果温千户为难的话，我就不勉强你们了，只不过这次我们送的这批货物，是要给镇远军的，镇远军那边为了对付蛮族南侵，一早就从我们订了一批货物……说起来，都是为了对付蛮族，为了大雍……” “说实话，原本听说宋伯爷要让我们送货去北边的时候，我这心中还是有些顾虑的，但是听说是要送到镇北军，都是为了对付蛮族做准备，那我也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我们羽林卫毕竟也是大雍朝廷的一分子，听说蛮族南下，我们也想着能够有机会亲手去对付蛮族，可惜，职责所在，不能擅离…… 不能亲自对付蛮族，替对付蛮族的镇北军做点儿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们还是没有问题的。” 温力延听到石头寨要给镇远军送货，毫不犹豫地就把这件事情给揽了下来。 “那好，石头寨这边需要两天时间准备一下，两天以后，还请温千户带人过来，随着吴家的一起，帮忙把这批物资送到镇远军手里。” “没问题。” 温力延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人回去了。 他这边刚走，吴玉凤就来找宋文远。 “你听说了吗？这次蛮族大军南下，初步估计至少纠集了二十万大军南侵……” 吴玉凤道：“镇远军那边还不到十万，这次怕是很难拦得住蛮族了。” “怕什么？刚刚温力延已经说了，朝廷已经下令，让北边的各个卫所去增援镇北军了。” 宋文远道：“对了，刚刚我跟温千户说了，让他带着羽林卫，陪着你们吴家的人，一起把我们给镇远军准备的那批物资送到北边去。” “你是不是疯了？” 吴玉凤道：“这种事情，怎么能够让羽林卫的人参与呢？要是让羽林卫的人知道，我们给镇北军送的是火药武器，那他们肯定会直接上报给朝廷的……到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我这可不是自找麻烦。” 宋文远道：“如果我们这么大批量地给镇远军送物资，不让羽林卫掺合的话，那才真的是自找麻烦。我们这次给镇远军那边送的东西可不少，根本就藏不住，所以，与其让人家胡乱猜测，还不如直接把能给他们看的摆在明面上，让羽林卫跟着一起把东西送过去。 有羽林卫在，我们的商队在这一路上也要安全很多。 那些想要趁机对付镇远军，想要找镇远军麻烦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可……要是让羽林卫知道，我们除了给镇远军送了物资之外，还给他们送了不少火药武器，他们会不会？” “不会！” 宋文远道：“只要我们足够小心，他们就不会知道。” ------------ 第122章 拿镇远军挡箭 “那他们要是知道了呢？” “即便是他们知道了，也不会节外生枝。” 宋文远道：“温力延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是对的，他也知道怎么做才对他自己更加有好处。 所以，即便是让温力延知道，我们石头寨跟镇远军有秘密交易，他也不会轻举妄动，最多就是拿这件事情，当成以后对付我们石头寨的把柄。” “那让羽林卫有了对付我们的把柄，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处啊？” 吴玉凤有些无语地说道。 “是没有什么好处，但是也没有什么坏处啊。” 宋文远笑着道：“再说了，我们如果想要跟羽林卫合作，就必须得先取得羽林卫的信任，你觉得，羽林卫会信任我们吗？” “应该……会还是不会呢？” “多半是不会的。” “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羽林卫啊，你忘了他们是干什么的吗？干他们这行的，怎么可能会轻易地相信人呢？既然信了，他们以后也会对我们保持着警惕。 唯一让他们对我们放松警惕的方式就是，主动地把可能对付我们的把柄送到他们手里面去，当他们手中握着对付我们的把柄的时候，他们就会自信地认为，一切都在他们掌控中，然后他们就会放心大胆地跟我们合作了。” “这……听起来好像有些道理。但问题是，如果让羽林卫握着我们的把柄，等到我们的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他们会不会用这个把柄来对付我们呢？ 到时候我们如何应对？” “呵呵！” 宋文远笑了笑说道：“以后的事情，我们以后再想办法来应对，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把当前的问题给解决了。 至于说以后，现在我们石头寨一切都是初创，还经不起什么风吹草动，我们需要时间去成长，现在我们或许会害怕羽林卫。 但是，给我们石头寨一段时间，等到我们石头寨发展起来。 到那个时候，即便是羽林卫手中有我们的把柄，又能够把我们怎么样呢？ 有了足够的势力，别说是羽林卫了，我们连大雍朝廷都可以不怕。” “……” 吴玉凤道：“说得好听，想要达到这个势力，我们得需要多少时间才成？十年？还是二十年？” “不用十年，更加不用二十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最多五年，等我们之前的几个规划完成，等我们把石头寨打造成大雍的沿海第一城的时候，我们就不用再害怕任何势力的打压了。” “任何势力？” “对！任何势力！” “五年时间，就可以让你这么无法无天吗？你这牛皮是不是吹得有些太大了？” “是不是吹牛，等五年之后你就知道了。” 宋文远说道：“我们现在不用纠结以后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借用羽林卫的运输通道，借用羽林卫的威慑力，以最快的速度，我们要送给镇远军的东西送到。蛮族这次大举南侵，想来镇远军那边顶着的压力肯定很大……” “不对呀？你怎么突然对镇远军这么关系了呢？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吴玉凤一脸狐疑地看着宋文远。 “什么叫突然？这很突然吗？” 宋文远道：“镇远军是你们吴家的势力，我跟你们吴家又是合作关系，现在我们可以说是一条船的蚂蚱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石头寨接下来的几年，能否安全地发展下去，还需要镇远军的庇护呢！ 我能不关心镇远军吗？我关心镇远军，那就是在关心我们石头寨的未来，这又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呢？” “反正我觉得，事情肯定没有你说的这么简单，你肯定是在打着其他的什么主意！” “算了，告诉你也无妨。” 宋文远道：“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 “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现在镇远军就是那个高个子，不管是蛮族南侵，还是朝廷上的压力，都得由镇远军先上去顶着。有镇远军在，朝廷就必须得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镇远军的身上，余下来的能够落在我们石头寨的注意力就会少很多。 也就是说，只要有镇远军在前面顶着，我们石头寨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做自己的事情了。” “你这……你这不就是拿镇远军当石头寨的挡箭牌吗？”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不管有没有我们石头寨，朝廷该对付镇远军都得对付，蛮族该南侵的时候，还是得南侵，这跟我们又有什么干系呢？” “……” 温力延还是很守信的，说好了要护送石头寨的商队去北边，两日之后，他真的就亲自带着人来了。然后和吴家的护卫队一起，护送石头寨给镇远军准备的一大批物资，朝着北境而去。 随着蛮族大举南下的消息在大雍北边传开，原本由于秋收，开始减少的南下的难民，突然又多了起来。 石头寨的产业一直在不停地扩张，招人也一直在进行着。 所以，石头寨所在的安东卫，就成为南下的难民们的首选之地。 看着石头寨附近的难民越来越多，宋文远并不是很高兴，反而有些忧虑忡忡的样子。 “老陈，千户所那边，我们的新军训练得如何了？都能熟练地使用火枪了吗？” 宋文远把陈老七给叫了过来，一脸认真地询问起千户所练兵的成果。 “放心吧，宋先生，千户所那边的新军都训练完成了，他们不单单完成了火枪的射击训练，而且还都完成了宋先生你规定的队列训练。 现在千户所的那些兵，基本上都能够达到宋先生你说的令行禁止了。” 陈老七笑着说道。 “好，训练完成了就好。” 宋文远叮嘱道：“老陈啊，最近天下各地都不怎么太平，安东卫也不太平，我们石头寨也都一样，石头寨附近，最近涌来了很多的难民，这有些不太寻常，你们千户所可要时刻保持警惕！” ------------ 第123章 安东卫南下 “宋先生，你这是担心，有人会借机找我们石头寨的麻烦？” 陈老七也不傻，听宋文远这么说，立马就想到了可能发生的情况。 “不排除这种可能，毕竟，我们石头寨虽然最近发展得挺好的，但是也没有火到这个程度，连远在北边的人都知道了我们石头寨了。 最近涌入我们安东卫的难民，实在是有些太多了，这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的。” 宋文远道。 “宋先生，要不要我派人去查一查，看看到底是谁在暗中找我们石头寨的麻烦？” “不用这么紧张。” 宋文远道：“不管是谁要对付我们石头寨，我们都没有什么好紧张的，只要我们自己保持着足够的警惕，以我们石头寨现在的实力，不管是谁来了，都肯定是占不到我们的便宜的。” “是，我回去之后，一定让下面的人都保持警惕。” “新军的训练要照常进行，防卫营的组建，也要抓紧啊。” 宋文远道：“老陈，我们石头寨的防卫营不尽快地组建起来，我这心里面不踏实啊，随着石头寨的发展，我们石头寨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人越多，各种各样的想法就会越多，想法越多，纷争就肯定会越多。 没有防卫营天天看着，我怕这里面迟早会出乱子的。” “防卫营那边，我已经按照宋先生你的要求，把我们千户所里面的老人给集合起来，初步完成了防卫营的组建。虽然在人手上，可能还有些不足，但是基本上的巡逻和处理纠纷什么的，还是能够胜任的。” “既然已经组建了防卫营，那就先尝试让他们开始做事情吧。” 宋文远道：“按照我之前给防卫营的规矩，让他们分工协作，必须保证整个石头寨的巡逻工作，每完成一个地方的巡逻，都是需要登记的，不能有半点儿马虎，谁要是偷奸耍滑，那我们就按照规定扣工钱，并进行批评教育，要是屡教不改的，就尽快地把人给清理出去，反正我们石头寨现在最不缺的就是人，外面还有大把的难民，争着抢着想要加入石头寨呢！” “放心吧，宋先生，我知道该怎么做，我回去之后，一定会叮嘱防卫营的老伙计们，让他们按照规矩，认真替宋先生做事儿。” “不是替我做事，是替石头寨做事儿，老陈，我都说了多少次了，石头寨是我们所有石头寨人的石头寨，不是我宋文远一个人的石头寨。 你们现在做的事情，不是在替我宋文远办事，而是在替你们自己做事儿。” “是是，一切都是为了把我们石头寨建设得更好！谁要是敢不听话，那就是我们所有石头寨人的敌人！” “……” “什么？安东卫要南下？这个时候，安东卫怎么能南下呢？” 在宋文远正为石头寨的安稳操心不已的时候，杜云天给他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没办法，都是朝廷的命令，我们只能执行命令。” 杜云天一脸苦涩，他也不想离开安东卫，可皇命难违，他又能怎样呢？ “朝廷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下令让你率领安东卫南下？难道他们不知道，一旦安东卫南下，我们石头寨就危险了吗？” 宋文远道：“因为蛮族南侵，北面的灵山卫已经北上去拱卫北都去了，现在你们安东卫又要南下，这是直接把石头寨给暴露在了海外的一众海盗和倭寇的面前了。一旦倭寇来袭，我们石头寨周围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的援兵，到时候我们就只能够任由敌人……” “咳咳，宋先生，你说的朝廷应该都有考虑到了，不过，朝中之所以要掉我们安东卫南下，正是因为，倭寇和海盗在松江府上岸了，他们来势汹汹，如果不能够在松江府拦住上岸的海盗和倭寇的话，这批海盗和倭寇劫掠完松江府，很可能会继续深入，进入苏州府，直逼南都……所以，为了南都的安危，朝廷也是不得已，才要调动我们安东卫南下。 毕竟，我们安东卫现在是靠近松江府的最能打的一支军队了。” “安东卫跟松江府隔着好几个州府，这么远的距离，为何要调安东卫南下呢？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朝廷即便是要对付在松江府上岸的海盗和倭寇，完全可以从江浙地区调派地方卫军增援，怎么能跑到我们安东卫来调兵呢？” 宋文远的眉头越皱越紧，他能够感觉到这件事情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地调兵增援松江府。 “据朝廷派来的人说，因为蛮族大举南下，朝廷的大部分军队都去了北边了，现在已经基本上是无兵可派了。” “怎么可能？” 宋文远道：“京城不是还有京营吗？朝廷要是担忧松江府那边出问题，完全可以直接调京营去松江府啊。” “京营是拱卫京师的兵，没有危急时刻，是不会轻易地离开京城的……” “……” 宋文远道：“那也就是说，这次安东卫是必须得南下去松江府了？” “没错。这次我们安东卫必须去松江府，所以，我特意来知会宋先生你一声，在我们安东卫离开之后，石头寨这边，你们一定要保持警惕。 如果真的有什么对付不了的敌人出现，你们就什么都不要管，直接向京城那边跑就行了。” “跑？说得那么简单，我们要是跑了，石头寨好不容易才建设起来的这些产业怎么办？” “呃……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杜云天劝说道。 “行了，你们安东卫准备什么时候走？” “等我回去，马上就走，我们争取快去快回，希望在我们离开这段时间，安东卫这边不会出什么问题。” “希望吧！” “……” 杜云天走了之后，宋文远马上就到了对面找到了吴玉凤，对她说道：“安东卫走了！” “什么意思？” 吴玉凤听得一头雾水。 “刚刚杜云天来了，他是来通知我们，安东卫即将南下的消息的。” ------------ 第124章 家贼难防 “安东卫要南下？这是要换防区，还是说他们这是要出门训练啊？” 吴玉凤有些好奇地问道，她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朝廷下的命令，让安东卫南下增援，倭寇伙同海盗在松江府登陆了。” “松江府？我们安东卫离着松江府那么远的距离，不管是调谁去增援松江府，也轮不到我们安东卫啊，朝中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 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灵山卫已经北上了，也就是说，现在的河东的数百里海防区域，就只有靠安东卫撑着了，把安东卫调走，那河东这一大片海防区域，就全都直接暴露在敌人的面前了。 海盗和倭寇不来也就罢了，一旦海盗和倭寇在这个时候袭来，这附近哪里还有兵能够应付得了呢？” 吴玉凤这下是真的急了，在她看来，掉安东卫南下增援松江府，简直就是瞎搞。 “其他的地方我们管不了，我也不想管，现在的问题是，一旦安东卫南下，我们石头寨就失去了庇护，如果海盗和倭寇再次袭来，我们石头寨又该如何应对？ 吴小姐，我对军事方面的事情不是太懂，所以，接下来，石头寨的防卫工作就要全权交给你来主持了。” 宋文远一脸严肃地说道：“我们必须在敌人到来之前，在石头寨组建起有效的防御，不求能够打败敌人，但是我们要守住石头寨的这些家底才行。” “这……你的意思是，在安东卫离开之后，敌人一定会来？” 吴玉凤的眉头皱了皱问道。 “不管敌人会不会来，我们都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宋文远道：“吴小姐，难道你不觉得最近发生的凑巧的事情有些太多了吗？蛮族大举南下，朝廷为了应付蛮族，抽调了河北的大量的兵力去北都，就连离我们近的灵山卫，都被调往了北边。 灵山卫离开了也就算了，现在海盗和倭寇又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松江府，让朝廷把我们石头寨的唯一的依靠安东卫给调走了。 也就是说，现在如果有人来石头寨，完全可以轻易地拿下我们石头寨的大把的财富。” “我们石头寨又不是什么软柿子？可以任由人随便揉捏的？即便是没有了安东卫，仅仅凭借我们石头寨自己的实力，其实也不是谁轻易就能够对付的了的。” 吴玉凤道：“如果真的那么轻易地就让人把我们石头寨给抢了，那我们这几个月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还有，你这几个月一直没有闲着，一直都在让陈老七不停地招收新兵，一直在编练新兵，别以为我不知道。 虽然在外人看来，我们石头寨现在仅仅只有一个千户一千多人的兵力，但是，如果真到了需要的时候，我们至少能够再多凑集出来一个千户的人手吧？” “不，不是多一个，而是可以多两个千户！” 宋文远道：“你不要忘了，我们对石头寨的规划就是三个营，一个战营，一个护卫营，还有一个防卫营，这三个营我都是按照至少一个千户的人手去规划的。 想要有三个千户的兵，我们至少得先训练出三个千户的人手出来才行。” “既然我们都有三个千户的兵了，加起来至少三千的兵力，那你还这么紧张干什么？” 吴玉凤听到宋文远偷偷在石头寨藏了三千兵力之后，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她豪气干云地说道：“放心吧，你就放心地把石头寨的安全交给我，以我们石头寨的财力，再加上训练有素的三千人手，敌人不来也就算了，他们要是敢趁着安东卫南下这个空当，想要来我们石头寨捡便宜，我们一定能把他们打个落花流水……” “我不是害怕打不过，我是害怕这些麻烦，会影响到我们石头寨发展的进度。”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你那什么五年规划呢？” 吴玉凤有些无语地说道：“现在是保命要紧，先把这一关过了再说吧。” “吴小姐，你跟我说实话，我把石头寨的防务全都交给你来处理，你真的能够保证石头寨的安全？” “当然！你这是不相信石头寨的兵呢，还是不相信我吴玉凤的能力？” 吴玉凤道：“我可是吴大将军的女儿，虽然我不能算是从小在军营长大，但是我也是跟着我爹在军营里面生活了好几年的好不好？” “我不是不相信我们石头寨的实力，也不是不相信吴小姐你的能力，我只是担心，这一次我们的对手布了这么大一个局来对付我们，接下来用来对付我们的人肯定会很多。 吴小姐，那你觉得，以我们石头寨现在的实力，最多能够挡住多少敌人？” “你什么意思啊？接下来有可能出现的敌人，只可能是从海上来的……也就是说，最有可能会出现的就是海盗和倭寇。 但是呢，已经有一批海盗和倭寇在松江府上岸了，而且数量还不少，不然的话，朝廷不会急着派安东卫南下援救。 所以，这次来对付的如果是海盗和倭寇的话，数量肯定不会太多。” 吴玉凤道：“我们石头寨的兵，可都是训练有素的，说起来，你这几个月严格要求对石头寨的训练，还真是没有白费。千户所那边我也去看过，里面训练出来的兵一个个都还不错，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整编，千户所剩下的全都是年轻力壮的兵，战力又提升了一大截。 如果再加上我们石头寨自制的火枪，海盗和倭寇不来也就罢了，他们要是真敢来，我们肯定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不过……” “不过什么？” “宋文远，说起来有些不太好意思，我可能给石头寨添了麻烦，但是我不是有意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咳咳，其实就是在之前送去镇远军的那批物资中，我偷偷地添加了一些东西。” “偷偷？你偷偷地给镇远军送了什么？” 宋文远皱了皱眉头道：“既然是偷偷的干的，告诉我干什么呢？” ------------ 第125章 别慌我有后手 宋文远一向就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该知道的，最好就是不知道为好。 既然吴玉凤偷偷地在送给镇远军的物资中藏了东西，那就肯定是不能让他知道的东西。 不能知道的东西，还是保持不知道为好。 至少在出了什么事情之后，他可以说自己不清楚，不管怎么扯也牵连不到他身上不是？ “本来我也是不准备告诉你的，但是现在既然已经知道，石头寨可能要面临外敌的进攻，那我就必须得先告诉你了，让你心里有数才行。” “你到底做什么人神共愤的坏事儿啊，居然藏得这么紧？” 宋文远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听吴玉凤的语气，对方做的怕不是什么小事儿。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就是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把石头寨千户所的火枪给拿走了一部分。” “什么？你觉得敢偷偷地打千户所火枪的主意？你居然把我们自己的武器给偷偷地送走了？你说你这到底是干的什么事儿啊？” 宋文远一脸震惊，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说吧，你口中的一部分到底是多少？你到底偷了石头寨千户所多少火枪？” “自家的东西，怎么能算偷呢？再说了，我从石头寨千户所调用了一批火枪，可是跟陈老七那边打过招呼的，不能算偷！” “陈老七？他居然知道你拿了千户所的武器，为什么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呢？” “这个……你也不要怪陈老七，因为我跟他说，这件事情非常隐秘，为了不给石头寨招惹麻烦，为了不给你招惹麻烦，最好是不要让你知道的好。” “你……你们……这才多久时间，你们居然就学会了欺上瞒下了。” 宋文远黑着脸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从千户所那边偷了多少火枪走/” “也就……也就五百支而已！” 吴玉凤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有些听不见了。 她现在也觉得自己有些理亏，原本按照他的想法，反正吴家从石头寨订购了一批火枪，先从石头寨千户所拿一批火枪，送到镇远军那边急用，然后等石头寨的火器工坊，把吴家买的那批火枪做出来，然后再还给石头寨千户所就行了，问题应该不大才对。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石头寨自己遇上了危险。 “五百支？还而已！” 宋文远道：“吴玉凤，你知道我们整个石头寨一共才多少火枪吗？” “我知道，虽然对外说，我们石头寨只有一个火枪营，也就是五百支火枪，但是我知道，千户所那边一直都有备用的火枪准备着，至少藏着五百支，再加上明面上的几百支，应该有一千多火枪。” 吴玉凤道：“原本我以为，既然我们有一千多支火枪，就算是少了五百支，问题应该也不会太大才对，谁也没有想到……”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储备这么多的火枪吗？因为从一开始，我就要求石头寨的每一个兵都必须得熟练使用火枪，因为我要在石头寨发生危险的时候，每一个兵都要人手一支火枪才行！有了足够的火枪，不说我们一定能够对付得了敌人，但至少在第一波对战的时候，我们能够充分地利用火枪的优势，给敌人来一个下马威…… 可现在，你看看，就是因为你，让我们直接少了五百支火枪，也就是少了至少五百发同时射向敌人的子弹。 按照击伤敌人的几率两成来算，也就是让我们直接少了一百个击伤，让我们在后面的战斗中平白多出了至少一百个敌人！” 宋文远有些痛心疾首地说道：“吴玉凤，你看看你干的都是什么事儿啊？你差点儿害死我们，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我肯定会先给你通个气儿的。” “什么？还敢有以后？” 宋文远道：“你要知道，我们石头寨的安危才是第一的，我知道你想要帮助镇远军，但要是我们石头寨自己都出了事儿，那我们以后就谁帮不了了。想要帮助别人，得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才行，你不能为了帮助镇远军，把我们石头寨置于险境吧？” “是是，我明白，我错了还不行吗？” 吴玉凤瞪着眼道：“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让我怎么办？我现在告诉你，就是想要让你好好想想，有没有补救的办法？” “现在才想要补救，已经晚了。” 宋文远摇了摇头，然后话锋一转说道：“幸好啊，幸好我这个人一向都是非常谨慎的，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提前留有后手，不然的话，这次可能真的被你这个家伙给坑了。” “什么意思？你还留有后手？” 吴玉凤一脸不解地问。 “其实也不是什么后手！” 宋文远道：“你刚才也说了，我从一开始的准备就是，要让我们石头寨兵人手一支火枪。” “所以呢？” “所以我们石头寨的火枪数量，并不仅仅是你看到的那么多！” “那我们石头寨有多少火枪？” “其实也不多，也就三千多支吧，现在被你偷偷地送走五百支，现在最多可能就只有三千支火枪了。” 宋文远道：“说实话，少了五百支火枪，我们就少了五百个火力，这让我非常没有安全感啊。” “你……” 吴玉凤一脸惊讶地看着宋文远道：“京营的神机营也才三千人，配备的也就两千多支火枪而已，你居然在石头寨偷偷地藏了三千多支火枪？你这是要打造一支比神机营都要厉害的军队吗？” “这又有什么问题吗？” 宋文远道：“朝廷有规定，火枪数量不能够超过神机营吗？” “没有。” “既然没有，那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呢？” 宋文远道：“你这个时候，应该庆幸，庆幸我的高瞻远瞩，庆幸我这个人深谋远虑，一早就储备了足够多的火枪才对，不然的话，如果我们真的只有一千多支火枪……” ------------ 第126章 积极备战 听说宋文远这个老六，偷偷地在石头寨藏了三千多支火枪，吴玉凤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了。 有了这批火枪，石头寨就更加不怕什么敌人来进攻了。 谁要是敢来，就得让他们知道，今时今日的石头寨，已经不是他们看到的那个石头寨了。 打仗的事情，宋文远不是太懂，只能够把石头寨的防务交给了吴玉凤去做。 而他自己，则是跑到了火器工坊，督促着火器工坊的人，多生产出来一些弹药。 石头寨的火枪储备也差不多了，再加上最近几天给朝廷那边生产的第二批的一千支火枪，也生产出来两三百支了，虽然还无法弥补，被吴玉凤偷偷送走的五百支，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真要打起来，石头寨缺少的只可能是弹药。 只要有足够的弹药，以石头寨现在的人力充足，物资充沛的条件，根本就不怕任何势力来进攻。 吴玉凤那边，接到全权主持石头寨防务工作的任务之后，她还是有些压力。 所以，她第一时间就找到了陈老七，对陈老七说道： “陈千户，安东卫南下松江府了，你知道吗？” “知道，刚知道！” 陈老七点头，不明白吴玉凤为何突然来找他。 “刚刚宋文远已经把整个安东卫的防务交给了我来主持，你知道吗？” “这……还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 “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接下来整个石头寨的人，都要听我的命令行事，谁要是抗命不遵，你就带头把人抓起来，我们不能让我们的敌人有任何的可乘之机。” “啊？抓人？敌人？吴小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啊？” 陈老七一脸紧张地询问。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靠近我们石头寨的灵山卫去了北都，安东卫又去了松江府，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们石头寨兵力空虚，周围数百里都已经无兵可调了，一旦有大批敌人来袭击我们石头寨，那就只能够靠我们石头寨自己硬撑才行。” “这……” 陈老七道：“吴小姐的意思是，接下来我们石头寨可能会被敌人进攻？” “很有可能！” 吴玉凤道：“所以我们不得不防。按照宋伯爷的命令，我们石头寨从今日开始，进入全面战备状态，军队枕戈待命，百姓全都尽量地撤入石头寨之内，没有必要不能随便外出。 对了，我听宋伯爷说，在我们石头寨的千户所，还有这一个战备仓库，里面装着一大批的火枪？” “战备仓库？” 陈老七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你这点头又摇头的是什么意思？到底有还是没有啊？” “吴小姐，战备仓库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但是战备仓库里面到底有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你作为石头寨千户所的千户，连你们千户所的仓库里面有些什么东西你都不知道？你还当什么千户啊？” “不是，吴小姐，你有所不知啊，按照宋伯爷那边的规矩，战备仓库的事情，是不归我们千户所管的。” “你们石头寨的战备仓库，又是在你们千户所，不归你们管又归谁管呢？” “战备仓库的事情，一直都是宋伯爷亲自在管，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不能够动战备仓库的，我们千户所的人，只是负责看守战备仓库而已。” “行了，行了，我不管战备仓库归谁管，现在宋伯爷已经下了命令，让我来全权处理石头寨的防务，我命令你立刻召集石头寨千户所的所有士兵，记住，是所有士兵。 不管是新兵，还是战兵，也不管是防卫营，还是战营，都要跟我召集齐了。对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还有一个教导队，把教导队的人也召集起来……” “这……吴小姐，真的要把所有的人都召集过来吗？” “当然！” 吴玉凤道：“安东卫已经南下了，敌人随时都有可能会朝我们石头寨杀过来，时间拖得越久，就对我们越是不利。 我们必须得抓紧时间，在敌人杀来之前，做好更多的准备，明白吗？” “明白，我这就去集合人手！” 陈老七虽然还是有些懵逼，但是他选择相信吴玉凤，麻溜地跑去集合人手去了。 没有多长时间，石头寨千户所的人手，不管是新兵还是老兵都齐聚在了校场，等着吴玉凤的命令。 等了半天，吴玉凤都没有上去训话。 正当大家都在好奇的时候，宋文远出现了。 原本宋文远是想要当甩手掌柜，直接把防务工作一股脑地丢给吴玉凤的，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害怕石头寨这些家伙，在吴玉凤面前阳奉阴违，做事不积极，耽误了石头寨的防务，宋文远只好亲自跑来给吴玉凤站台。 毕竟，对于石头寨来说，吴玉凤还是一个新人，虽然吴玉凤有着吴大将军女儿的身份，可以说是身份地位都很强，但是这里是石头寨，很多人不一定就会听吴玉凤这个女流之辈的，毕竟，石头寨里面大多数都是军户，很多的都还是大雍的老兵，这些人可以说都是老油条了，他们如果不想配合，有的是方法应对。 很多老油条，本来就存在着一些恶习，有些难以管教，这也是宋文远为什么一开始整编军队的时候，就对千户所的老兵下手的原因。 他知道，靠这些人，很难打造出一支令行禁止的强军来，只得把他们都给弄到防卫营去，让他们去维护治安，这才是他们的强项。 石头寨千户所的这些人，人员很复杂，除了以前的千户杜云天之外，可能就只有拯救了石头寨的宋文远能够镇得住这些家伙了。 在宋文远出现在校场之后，原本有些闹哄哄的校场，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各位兄弟，今天召集大家过来，就是想要告诉大家，我们石头寨的危急时刻到来了，有人想要对我们石头寨下手，我们该怎么办？” ------------ 第127章 就是你 有了宋文远的背书，吴玉凤的防务工作进行得很快，整个石头寨都被调动了起来。 石头寨穷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好日子，大家在听说，有人想要来找石头寨的麻烦，都表现得很是愤怒。 不为别的，就算只是为了自己以后继续过上好日子，他们也不能够让坏人把石头寨给糟蹋了。 幸好宋文远反应够快，石头寨这边刚刚初步地做好防御准备，派出去海里巡逻的船只回来了，还带回来了倭寇即将来袭的消息。 “他们居然真的敢来？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吴玉凤听到倭寇来袭的消息，摩拳擦掌地表示，自己接下来一定要给倭寇点儿教训。 站在一旁的陈老七，却是表现得有些忧虑：“宋先生，你说我们真的可以打退这股来袭的倭寇吗？” “你担心什么呢？” 宋文远道：“老陈啊，说起来我们石头寨又不是第一次跟倭寇对上了，我记得我刚来石头寨的时候，不是就有一群倭寇上岸，想要来抢我们的战船吗？ 那次来的倭寇还不少，我们石头寨的实力也还不强，可我们还是凭借着石头寨的防御优势，把倭寇给拦在了石头寨之外。 这一次，经过几个月的发展，倭寇还是那些倭寇，我们石头寨已经今非昔比了，以前我们石头寨才多少人？几千人，一千多的兵，现在我们石头寨有上万人，有三千多训练有素的兵……这还不算什么，上次海盗来的时候，我们石头寨的武器装备都快烂得掉渣了，跟海盗比起来，根本没有太大的优势，可现在就不同了，我们不单单装备好了，还有数千支火枪，城楼上面也还有数十门的火炮。 别的就不说了，单单是我们现在拥有的火炮和火枪，等到倭寇冲上来，就能够他们喝一壶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就是觉得，这次来袭击我们石头寨的倭寇，可能不是那么简单。” 陈老七道：“他们明明已经在我们石头寨吃了一次亏了，这次还敢来，那就说明他们有信心能够对付得了我们石头寨，我怕这次来的倭寇的数量，可能要比我们想象中的多啊！” “嗯，有这种可能！” 宋文远道：“倭寇也不傻，他们在动手之前，肯定是要先摸清我们石头寨的底的，现在几乎整个大雍的人都知道，我们石头寨最近几个月发了些财，倭寇不可能不知道，还有就是，石头寨拥有的火炮和火枪的事情，肯定也是瞒不住的。 我甚至怀疑，在我们大雍朝廷内部，还有人跟倭寇勾结，甚至可能就连袭击松江府，借此调走安东卫，也是他们安排好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的对手怕是准备得一点儿都不比我们少啊。 所以，我们得小心应对才是。” “说不用担心的是你，说要小心应对的也是，你到底想要我们怎样啊？宋伯爷？” 吴玉凤黑着脸问道。 “咳咳……我的意思很明显，我是要告诉你们，不要因为我们自身的实力强大就掉以轻心，自信是好事儿，但过度的自信就是自负，自负是不可取的。 我们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但是在战术上，我们必须得重视敌人。狮子搏兔也要用全力，何况是要对付倭寇呢！” “所以呢？你又有什么吩咐？” “吩咐谈不上，我的想法是，既然知道敌人要从海上来，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在敌人没有抵达之前，把我们的海军派出去？让他们先躲到海上去隐藏起来，等到倭寇上岸之后，再让他们回航，想办法在海上给倭寇制造麻烦？” “这个想法可以有！” 吴玉凤道：“但是我们的海军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成军，他们的战斗力如何谁都不知道，这个时候，让他们去对付海战经验丰富的海盗，是不是有些太冒险了？” “不冒险怎么能成长起来呢？” 宋文远道：“就这么定了，老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水性不错，对海上的事情也很熟悉，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 “啊？我？” 陈老七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轮到自己去指挥石头寨的船队，他一直以为，自己会一直待在石头寨千户所，给宋文远练兵呢。 “没错，就是你！” 宋文远道：“现在我们石头寨，有这个能力率领我们石头寨的船队，又能够让我们有足够的信任的人只有你了，所以，老陈，只能辛苦你跑一趟了。” “辛苦谈不上，其实我还是蛮喜欢船上的生活的，只是，宋先生，吴小姐，我现在是千户所的千户，又是我们石头寨防卫营的统领，我这要是走了，防卫营又让谁去统领呢？ 还有一个就是，我对海战什么的，根本就不是很懂，你们让我带着船队跑出去，找个地方躲起来，那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我对石头寨附近的海域都比较熟悉，找个能够躲避海盗的地方还是能行的，可要是让我带着人回来，对海盗的船队下手，我还真的有些……” “防卫营的事情，你走了之后，暂时就交给我，你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至于说到时候如何对海盗下手，到时候就你自己拿主意。 我的要求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尽量地保存我们的船队，不要让海盗把我们的船给抢了就行了。” “如果只是保存船队，那我就放心多了。” 陈老七接了任务，没有停留，带着几个心腹，就直接朝着海边去了。 望着陈老七离开的背影，吴玉凤说道：“你在这个时候，让陈老七去船队，不会真的只是让他去率领船队那么简单吧？你到底是放心陈老七呢，还是不放心陈老七啊？居然在这个时候，把他给支开？” “放不放心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的石头寨可能会有一场硬仗，我们必须得尽最大的努力，保证我们把石头寨的战力发挥得更好。” ------------ 第128章 弹药充足 “你的意思是陈老七会影响到我们战斗力的发挥不成？” 吴玉凤继续说道。 “有这种可能。” 宋文远毫不避讳地回答。 “你怎么就觉得，他会影响到接下来的战斗呢？” 吴玉凤一脸的不解。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 宋文远道：“石头寨的这些军队，几乎上全都是由陈老七训练出来，这些人或多或少都要听他的，可现在我却把大权交给了你这个大家看来的外人，你说他们会怎么想？” “不是有你这位宋先生在吗？有你在难道他们还敢抗我的命不成？再说了，即便是没有你在，谁要是敢对我阳奉阴违，我到时候就随手砍几个人头，来个杀鸡儆猴……” “能不杀人的事情，还是尽量不要杀人。” 宋文远道：“而且，留下陈老七，到时候就可能会存在着到底是该听陈老七这个千户的，还是该听你这个吴小姐的选择，只要存在这两个选择，下面的人就都会犹豫，只要存在犹豫，就会影响到从上到下的决断的速度，进而影响到战事。” “还有呢？” “还有就是，陈老七是石头寨的人，他可能会在无意间偏向于石头寨的老人，以前石头寨的军队只有那一千多人还好说，可现在多出了两千多人，这里面有你们吴家的人，也有先后招收进来的来自天南地北的新人。 如果出现危险，谁上去谁就会死的时候，你会如何选择？” “我？当然是谁最适合上去，就派谁上去啊，我可不管是石头寨的人，还是我们吴家的人。” “对呀，其实有时候我们两个人是一类人的，我们都是自私又冷血的人，该让谁去送死，我们可能一点儿都不会含糊。 但是陈老七不同，他是老兵，也是老油条，在面临选择的时候，他肯定是会有所倾向的，治军最重的就是赏罚分明，还有就是一视同仁……” “行了，我明白了，你这个人还真的是够冷血的！” 吴玉凤道：“不过正是因为你足够的冷静，才让我对接下来的战斗更加有信心了。其实在此之前，我还以为就你这样的书生，在战场上，看见死人怕是会吓晕过去呢！” “谁都不想死人的，但是战争是不可能不死人的。” 宋文远道：“战争就是你死我活的争斗，谁要是怕死，谁就已经先输了。我们能够做的就只有，尽量让战争快一点儿结束，尽可能地让自己这一方少死一些人。 想要让自己这一方烧死人，那就必须得让敌人多死人才行。” “所以呢？你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够让敌人多死一些吗？” “办法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吗？” 宋文远指了指城楼上严阵以待的火炮道：“数十门的火炮已经准备好，炮弹充足，而且还是我们最新研制出来的开花弹。 落在敌人的阵营里面，不再是砸一个坑了事，而是直接爆炸开来，炸弹里面的琉璃碎片，可以飞溅到四周数米的范围。 也就是说，这么一颗炮弹下去，如果发挥得好的话，至少能够让倭寇的一个十人小队失去战力。” “开花弹，是挺厉害的，但你如果想要仅凭火炮，就打退冲上来的倭寇，可能是把他们想得有些简单了。” 吴玉凤道：“如果我们石头寨无利可图的话，或许打几炮之后，让倭寇损伤惨重，他们就自动退却了。可现在的石头寨，可是远近闻名的大财主啊。 谁都知道，我们石头寨靠着卖味精和精盐等挣了一大笔，然后又靠着大量地出售番薯，又挣了一大笔。 石头寨现在在别人看来，简直就是一座金矿，而且这座金矿现在还失去了守护。 在这个时候，他们要是还不拼命地来抢夺，那还能等什么时候呢？” “他们想要来抢石头寨就来，反正我们也没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已经给他们准备了足够的炮弹。” “我很好奇，你到底在石头寨储备了多少这种开花弹啊？” “也不多，也就差不多一千多颗炮弹而已。” “一千多颗还不多？按照一颗解决掉十个倭寇来算，你这都可以干掉上万的倭寇了……可能整个东南沿海的倭寇，都得被你解决干净！” “不能这么算，战争不是做算术题这么简单。” 宋文远道：“如果战争能够像做算术题这么简单的话，我们石头寨现在储备的火枪定装弹已经有数万枚了，按照一颗子弹干掉一个敌人来算，这都能够直接干掉数万的倭寇了，如果真能够干掉数万的倭寇，那我们大雍沿海的倭寇之患就解除了。” “说得也是！倭寇又不傻，不可能站着让我们用大炮轰！” 吴玉凤道：“这次从海上来的倭寇数量，可能不是一般的多，我们必须得有个心理准备才行。不过你也放心，我们大雍沿海的倭寇数量是有数的，就算是全来了，也不会太多，再加上，倭寇已经有一部分在松江府登岸了，剩下的了能够来攻击我们石头寨的倭寇就少了。” “倭寇是不会太多，当时你不要忘了，我们石头寨还有一个敌人，也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谁？石头寨的人？” “安东卫啊！” 宋文远道。 “安东卫？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安东卫不是已经被调往了松江府了吗？再说了，现在的安东卫的指挥使是杜云天，他这个即便是再差劲儿，也不可能会让安东卫来进攻石头寨吧？还有，我们石头寨可是给了安东卫一成的份子钱，那可不少了。 我们石头寨已经成了安东卫金主了，安东卫的人即便是再蠢，也不可能对自己的金主动手吧？难道他们都不想过好日子了不成？” “我说是左迎光，是左迎光带着叛逃的那些安东卫！” “左迎光？” 吴玉凤眼皮一跳道：“如果这个时候，左迎光真的带着叛逃的安东卫回来，那我们可就麻烦了。那些安东卫老兵，可不同于倭寇啊！” ------------ 第129章 倭寇又来 “安东卫老兵，不同于倭寇，倭寇是散兵游勇，个人武力还行，但是集合在一起形不成战力，他们也不善于攻城，即便是杀到石头寨城下，也拿我们没有什么办法。 我们只需要紧守城楼进行。 可如果是安东卫来攻城，他们有足够的攻城经验，甚至还可以带来足够的攻城器械，到时候我们守城需要付出的代价就要多很多了。” “唉，没办法，代价再大，我们也得守着。” 宋文远道：“所以，为了避免被动守城的伤亡太大，我们这次作战的主要目标就是，尽最大的努力对敌人造成杀伤，尽量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在敌人攻城之前，我们对他们构成的伤亡越多，守城的时候，我们需要遭受的压力就会越小。” “明白了。” 吴玉凤道：“等敌人一靠近，我们就用火炮轰，用火枪打，尽量地多击伤敌人，减轻后面的守城的压力。” “你明白还不行，你还得想办法让下面的人都要明白。” 宋文远道：“只有大家都齐心协力地迎敌，我们才能够更加轻松地应付。” “好，我会让人传达下去的，让下面的人都知道，需要利用我们自己的火枪火炮多的优势，尽量地杀伤敌人，不给敌人攻城的机会……” “……” “报……宋先生，海上传来讯息，倭寇已经来了！” “好，传令下去，让大家都准备好迎敌！” 宋文远说完，然后才发现不妥，转头对一旁的吴玉凤道：“吴统领，接下来就看你表现了。” 说完之后，宋文远就拿着望远镜，自顾自地朝着山寨里面跑去。 在山寨内的一处最高点，宋文远一早让人在这里用水泥修建了一座数十米高的瞭望塔，站在上面，配合着望远镜，几乎可以观察到整个石头寨的情况，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石头寨外，海滩上的情形。 宋文远拿着望远镜，来到了瞭望塔的顶端，拿着望远镜开始观察着海滩那边的情况。 海滩那边的工人，在发现倭寇的踪迹之后，就立刻撤回了石头寨。 对于石头寨来说，现在装一万多人，虽然有些显得拥挤，当时还勉强能行。 至于说那些想要在石头寨寻找活计，先后过来的住在石头寨附近的难民，早在几天之前，在安东卫南下之后，宋文远就让人把他们给赶进了安东卫城去了。 原本很多人还不愿意去安东卫城，想要留在石头寨附近，但当他们听说倭寇随时可能从石头寨上岸之后，一个个跑得比谁都快。 他们之所以南下到石头寨来，就是为了躲避南侵劫掠的蛮族。 倭寇比之那些蛮族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没有道理怕蛮族不怕倭寇啊。 所以，现在的石头寨方圆数里的范围内，除了石头寨之外，其他的地方都安安静静的。 “宋先生，倭寇真的来了吗？” 小胖墩杜英俊扑哧扑哧地喘着粗气，也跟着爬上了瞭望塔，来到了宋文远的身边。 “你这不是废话吗？” 宋文远道：“杜小胖，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让你负责带着石头寨的孩子，去安全的地方待着，等到战争结束之后再出来，你怎么突然跑到瞭望塔来了？” “放心吧先生，石头寨的那些小孩，我已经把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了，还让我们家的护卫给盯着的呢，不会让他们乱跑。” “不让他们乱跑，你自己为什么要乱跑？” “我这不是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先生你吗？” “我……” 宋文远正想要继续教训杜英俊，望远镜的视野里面，海边突然出现了情况，一艘又一艘的挂着骷髅旗帜的海盗船，接连地停靠在了石头寨新修的码头。 然后一群群凶神恶煞的海盗和倭寇，不断地涌上码头，然后缓慢地朝着石头寨这边靠过来。 “宋先生，倭寇是不是来了？” “来了，而且还不少。” 宋文远道：“看样子，这一次这些倭寇和海盗是真的下了血本儿了啊，就这些船只来看，怎么着也得有数千人吧。” “啊？这么多？我们不是打不过？” 杜英俊道。 “怎么可能打不过？倭寇和海盗加起来有几千人，但是你不要忘了，我们石头寨的人手也不少啊，我们现在已经有一万多人了。 再说了，我们是准备充分，以逸待劳，还有天时地利人和，不管怎么说，胜利也是站在我们一边的才对。” “既然如此，先生你为何要眉头紧皱呢？” “这是我的习惯，你懂什么？” …… 石头寨的城楼上。 在倭寇陆续上岸之后，吴玉凤也从自己的望远镜中看到了敌情，随着涌向岸边的倭寇的数量越来越多，吴玉凤的脸色也就越来越严肃。 就连她握着腰间宝剑的手，也无意识地越来越用力。 虽然说吴玉凤出生于武将世家，从小习武不说，对于兵法什么的也有些心得，但是，她始终是女儿身，还从来都没有机会亲身参与过大战。 更加没有像这一次一样，带着数千人，迎战对面的数千敌人。 这次领兵守城，对于吴玉凤来说，还是头一次，紧张是难以避免的。 虽然嘴上说不怕倭寇，但是她的压力还是非常大，毕竟，宋文远让她来主持石头寨的防御，这是把石头寨的上万人的命，都交在了她的手里。 这要是打退了倭寇还好，可要是打不退前来进攻石头寨的倭寇，反而让倭寇攻破了石头寨，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小姐，已经有小股的倭寇朝着我们石头寨靠过来，我们是不是可以派出一支人马出寨，去把这些小股的倭寇给清理掉？” “现在出城，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倭寇没有干掉，反而让他们给缠上了，我们怎么办？不行，这个时候不能轻易出城，我们既然有着守城的优势，没有必要出去冒险。” 吴玉凤直接拒绝了手下人的提议，然后补充道：“还有，现在我们不是在吴家，不要再叫我小姐！” ------------ 第130章 安东卫紧随其后 “是，统领大人！” 吴家的护卫想了想，继续道：“那我们就这么看着，让那些倭寇在外面耀武扬威吗？” “先让他们嚣张一会儿，又能怎样呢？” 吴玉凤道：“传令下去，让下面的人都给我准备好，没有我的命令，不能随便开枪，特别是教导队的那些神枪手们，他们的作用是在敌人大队人马靠近攻城的时候，寻找机会猎杀敌人的首脑的，不能够轻易地暴露。 还有，我们得把对倭寇的第一波进攻，交给我们的火炮营！” “明白，我们这就去传令，让使用火枪的人全都等待命令！” “……” 石头寨的瞭望塔上，宋文远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然后立马对身边候着的杜英俊道： “杜小胖，交给你一个紧急的任务，马上跑去寨门口的城楼上，亲口告诉吴玉凤，跟他说安东卫来了！” “安东卫？” 杜英俊一脸疑惑地说道：“宋先生，安东卫不是几天前就被我爹带着南下了吗？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懂就不要瞎问，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成了，把话带到，然后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回来，不要在城楼上逗留，我这边等着你帮忙！” “好好好，放心吧，先生，我一定完成任务，尽快地回来听候你的指示！” 杜英俊这个年纪，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能够替宋文远做点儿事情，他是非常乐意，也非常高兴的。 只见他噔噔噔地下了瞭望塔，然后飞一般地朝着城楼跑去，很快就找到了吴玉凤。 “吴小姐，我家先生让我来传递消息给你。” “什么消息？” “安东卫来了！” “安东卫？” 吴玉凤正在主持对靠近的倭寇的第一波进攻，突然听到安东卫三个字，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一脸严肃地说道： “你确定是安东卫来了？” “我不知道啊，这是我家先生让我跟你说的。” “好，告诉你先生，我知道了。” 吴玉凤伸手拍了拍杜英俊的肩膀道：“你快快回去给你家先生回信吧。” “好，那我回去了，先生还等着我呢！” 杜英俊说完，就高兴地跑了。 “安东卫？居然真的来了！” 吴玉凤脸色越来越严肃，然后对身旁一直候着的护卫道：“风叔，传令下去，让火炮营暂停开炮，等待我的下一步命令。 另传令各营，火枪手准备，一旦有敌人靠近我们的城墙，就可以开枪射击。” “火枪手那边，不用等候命令了吗？” “不用了，让他们自由出击！” 吴玉凤道。 “统领，我们之前不是计划好了，要先以火炮进攻，打击倭寇的气势，然后等倭寇靠近城墙之后，再使用火枪射击吗？ 怎么现在突然就要放弃火炮轰击了呢？ 如果不用火炮轰击打散敌人的攻势的话，我们守城的压力会增加不少……” 吴风是吴定军专程给自己的女儿配的亲卫，他是跟着吴定军出生入死过的，值得信任不说，本身也是有不错的能力的。 所以吴玉凤才愿意一直待在身边。 “我知道，但是你也听到了安东卫来了！” 吴玉凤道。 “安东卫来了，对于我们石头寨来说不是好事儿吗？” 吴风说完，自己又愣住了，然后一脸不解地说道：“不对，安东卫早就南下松江府了，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在石头寨。难道安东卫没有去松江府？这不可能，朝廷下达的命令，杜云天不可能违抗，他也违抗不了，毕竟，他才当上安东卫指挥使没几天…… 如果不是杜云天率领的安东卫的话，那么宋伯爷让人传话的安东卫又是谁呢？ 难道是……不可能吧？ 小姐，难道是左迎光来了？” “没错，就是左迎光，除了左迎光，还能是谁呢？” 吴玉凤道：“风叔，你应该知道，左迎光出现意味着什么。” “左迎光在这个时候出现，肯定是冲着石头寨里面的东西来的，他图的不可能是钱那么简单的！左迎光跟海外的倭寇和番人都有勾结，他图的也不可能是番薯。 既然我们能够从番人那里得到番薯的种子，左迎光肯定也能够从番人那里获得番薯的种子，这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所以他不可能为了番薯和钱，就联合着倭寇和海盗，来袭击石头寨。 如果再联系到，倭寇在松江府出现，安东卫很巧地被调到了松江府去增援……小姐，这是有人在布局，要对付我们石头寨啊。 而且这个布局的人，肯定会是我们的熟人，甚至可能就在京城，在朝堂之中！ 不然的话，事情不会这么巧……在蛮族南侵的消息传来之后，倭寇就在松江府登岸了，借着离着我们石头寨最近的两支精锐，灵山卫去了北都，安东卫去了松江府。 如此一来，我们石头寨就孤立无援，只能够任由倭寇和海盗进攻了。” “风叔，你说这个时候，我们要是派人向朝廷求援，朝廷会派兵来援吗？” “不会，朝廷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兵可派了。” “京营呢？” 吴玉凤道：“以朝廷对石头寨的重视程度，要是让皇上得知了石头寨的危险，他会不会派京营来援？” “小姐，别想了，石头寨对朝廷很重要，但是南都的安危比起石头寨来，更加的重要。京营中能够抽调的兵力，怕是早就被调北边应付蛮族去了。现在京师的兵力，不可能轻易调动，不然的话，朝廷也不会想着要让安东卫南下去驰援松江府了。” 吴风道：“这个时候，我们能够靠的就只有自己。” “如果靠我们自己，守不住石头寨呢？毕竟，现在有数千的倭寇，还有曾经的安东卫精锐，倭寇对我们石头寨构不成威胁，当时安东卫可是曾经的北军精锐啊，他们……” “实在是守不住，那就只要跑，只要能够带着宋文远跑出去就好，宋文远在，我们随时可以再造一个石头寨出来！” ------------ 第131章 秘密通道 “现在说跑，还为时尚早，以我们石头寨现在的实力，即便是左迎光带着安东卫来了，也不一定能够攻得破石头寨。 到最后到底会是谁跑，还说不定呢！” 吴玉凤道：“对了，风叔，既然安东卫又回来，我们还是要给朝廷传个信，顺便向朝廷求援，至于说朝廷那边会怎么处理，皇上会不会派兵来增援石头寨，那就只能看皇上到底有多看重石头寨了。” “好，派人给朝廷求个援也好，不管朝廷会不会派兵来增援，趁着这个机会，试探一下石头寨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也可以看看我们的皇帝，到底有多看重宋文远这个人，这对我们还是非常有好处的。” 虽然现在吴家跟宋文远是一条船上的人，但是吴风始终还是吴家的人，一直都在替吴家的利益着想。在他看来，皇上对宋文远的看重程度，也决定了吴家未来对宋文远的投资的力度。 所以，弄清楚皇上有多看重宋文远，对吴家来说非常重要。 “那风叔你的安排人回京城求援吧，我真的很好奇，皇上会如何应对呢！” 上岸的倭寇已经开始朝着石头寨靠过来了，吴玉凤现在的主要精力，都必须放在应对倭寇上面。 “小姐，现在倭寇已经围上来了，这个时候要派人出去，我们是不是得先对倭寇发起一波进攻，等到把围过来的倭寇给打退了，我们的人才好出去送信啊。不然就这么让送信的人出去，可能有些危险啊。” “没事儿，这种事情，你去找宋文远，他肯定是有办法的。” “他？” 吴风点了点头道：“那我就先去安排人求援了，小姐，你这边注意安全，我很快就回来。” “快去快回。” …… “要派人向京城求援？” 宋文远道：“你们早干什么去了？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要向朝廷求援？倭寇都打到我们石头寨门口了，这个时候去京城求援，别说可能不会有援兵，就算是真的有援兵来了，怕是倭寇早就退了。” “宋伯爷，不管会不会有援兵，我们石头寨现在遭受了倭寇的袭击，按照规矩也是必须尽快地向朝廷汇报情况的……” 吴风解释道。 “行吧，既然你们要派人去求援，那你们就自己派人去啊，你来找我干什么呢？” “是小姐让我来找你的。宋伯爷，现在倭寇已经靠近石头寨了，这个时候派人出去求援，可能会非常危险，万一要是被倭寇给堵住了，那可就……” “你们自己想办法啊！” “小姐说宋伯爷你肯定是有办法的！” “我……” 宋文远本来是不想帮忙的，因为他很清楚，石头寨周围有很多羽林卫的眼线，倭寇来袭的事情，其实根本就不需要石头寨自己跑去朝廷求援，自然会有羽林卫的人，以最快的速度把这边的情况上报朝廷。 所以，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不过，现在看吴家这意思，好像他们不知道石头寨羽林卫眼线，这可能吗？ 这根本就不可能啊。 “说吧，老吴，你们家小姐到底想要干什么？” “宋伯爷，您多心了，我们小姐没有想要干什么，她就只是单纯地想要派人去朝廷求援而已，她这也是为了我们整个石头寨着想啊。” “骗鬼呢？谁不知道石头寨的一举一动，都在羽林卫的监视之中啊？倭寇现在大举来犯，那些羽林卫又不是瞎子，难道他们会不知道向朝廷汇报吗？还需要我们自己派人去求援？” 宋文远道：“说不定人家羽林卫的信使，现在都已经在去往京城的路上了。” “宋伯爷，你还是没有明白呀，羽林卫的消息是羽林卫的消息，我们石头寨的求援信是我们石头寨求援信啊。” “你什么意思？” “伯爷啊，你对咱们大雍朝廷还是有些不太了解，羽林卫只是传递消息，告诉朝廷有倭寇来袭击我们石头寨，但是具体的情况如何，石头寨到底需不需要救援，这个都得靠朝廷那帮子人来判断的。” 吴风道：“伯爷，你说，你要是朝中的那些人，在这个时候，在蛮族大举南侵，大量的兵力都在北境抵御蛮族，南边的松江府又被倭寇侵袭，朝廷还要派兵去求援松江府。 朝廷那帮子人，现在已经被搞得焦头烂额了，他们会在乎一个小小的石头寨吗？ 何况，我们石头寨还没有主动地去向朝廷求援，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完全可以判断为石头寨能够抵挡得住倭寇的袭击，然后不会派出一兵一卒来增援。” “这么搞？要是真的出了事儿，最后石头寨被倭寇给攻破了呢？” “那还不简单，到时候不管怎么论，责任也在他们身上啊。” “不在他们身上，在谁的身上？” “当然是在我们石头寨身上。到时候他们肯定会说，既然我们石头寨不能挡住倭寇，为什么不向朝廷求援？既然我们没有求援，他们又怎么知道我们需要求援呢？无论怎么说，都是因为我们自己没有派人去向朝廷求援，所以只能够怪我们自己。” “我明白，你们急着要派兵去向朝廷求援，就是为了堵住这个漏洞，以免到时候，朝廷那边以此找我们的麻烦？” “没错，如果我们这次不向朝廷求援的话，可能到最后，不管是我们有没有守住石头寨，都是会受到朝廷的指责的……” “行吧，既然如此，那你们就派人去走后面的番薯地吧，在番薯地那边，我一早准备好了一条出去的密道！” “番薯地有密道？我怎么不知道？” 吴风一脸惊讶地看着宋文远。 “老吴叔，你不会真的以为，宋先生每天往番薯地那边跑，就真的只是去看看那些番薯那么简单吧？” 杜英俊在一旁笑得很得意地说道。 “呃……” 吴风有些尴尬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以前真的就只是以为，宋文远每天往番薯地跑，就是为了那些番薯。 ------------ 第132章 这都什么人啊 “就你多嘴！” 宋文远瞪了洋洋得意的小胖墩一眼道：“我是不是跟你交代过，那是我们以后遇到紧急情况的逃生通道，那是我们的生命通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知道啊，但是先生，我可是从来都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就连我爹娘我都没有说，这次要不是你自己说出来，我也不会……” “行了，看样子我好不容易搞出来的生命通道，就要被你们给毁了。” 宋文远叹息一声道：“罢了，罢了，一条生命通道而已，为了石头寨该舍弃的还是得舍弃。” “……” 吴风听着宋文远这话，怎么都感觉有些不太对味儿啊，明明宋文远是在教训小胖墩杜英俊，怎么听着好像每句话都是说给他听的呢？ 逃生通道？ 这家伙居然不声不响地在石头寨的后山的番薯地，挖了一条秘密通道出来？ 这都什么人啊！ 吴风现在是对宋文远越是了解，就越是觉得自己不够了解宋文远这个读书人了。 不过他已然确定，宋文远真的就是一个不太普通的人。普通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呢？ 但凡是正常人，也不会在石头寨这种地方，在石头寨的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就提前给自己想好了逃命的退路了吧？ 吴风之前听到吴玉凤说，宋文远给自己准备的退路是海上，他就已经觉得够离谱了，现在发现，宋文远居然不声不响地给自己弄了一条逃生的密道…… “老吴，老吴……” “啊？” “老吴，密道的时候，就让杜英俊跟你说吧。” 宋文远道：“这条密道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修它可是花费了我不少的心思，你们要用的话，一定要找可靠的人才行，切记不能让我的密道暴露了。” “放心吧，宋伯爷，我会派我们吴家的人去京城送信，我会尽量地让更少的人知道宋伯爷你的密道，也会叮嘱他们严守秘密。” “唉，都是为了石头寨！” 宋文远叹息一声，挥了挥手把吴风给打发走了。 其实后面番薯地的密道，也不是宋文远特意计划的，只是当初要烧制琉璃和水泥的时候，需要大量的原材料，然后，一不小心，挖呀挖的，就挖出了一条密道出来…… …… 京城，大雍皇宫。 “皇上，臣宁泽成有急事求见。” “进来吧，什么事情这么着急？是北边的蛮族打过来了，还是那边的倭寇杀过来了？” 纪元昊蹙着眉头道。 “回皇上，都不是，北面有镇北军在，蛮族攻势已经被挡住，南边的松江府那边，虽然现在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但是有了周边的军队的增援，那些上岸的倭寇，已经成不了什么气候了。” “既然都不是蛮族，也不是倭寇的事情，那还有什么急事呢？” “皇上，臣刚刚接到安东卫的羽林卫传回京的八百里加急……一大股的倭寇，在安东卫上岸了。” 宁泽成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纪元昊的反应。而且为了避免激怒纪元昊，他连倭寇去了石头寨都没有直说，而是说了倭寇在安东卫上岸。 “什么？安东卫？倭寇这个时候怎么会出现在安东卫？” 纪元昊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有些激动地直接站了起来：“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不久前，松江府向朝廷求援的时候，可是说过，有上万的倭寇进攻松江府，按照松江府那些人的说法，海上的倭寇和海盗，可能全都去打松江府去了。 既然海上的倭寇和海盗都去了松江府，那怎么会有倭寇突然出现在安东卫呢？” “这……臣也不是太清楚！” 宁泽成道。 “你清楚？你可是羽林卫的指挥使，你们羽林卫是干什么？你们可是朕的耳目，这天下间还有你们羽林卫不清楚的事情吗？” 纪元昊道：“朕有些好奇，你是真的不清楚，还是不想清楚？” “陛下！” 宁泽成直接跪在地上道：“臣有罪，臣失职，臣掌羽林卫，未能替陛下查探清楚倭寇的情况，导致现在倭寇突然出现在安东卫，臣请陛下责罚。” “责罚？” 纪元昊道：“这是一句责罚就能行的吗？朕都提醒你多少次了？要你们看紧了是安东卫，看紧了石头寨，不能有半点儿差错。 现在呢？现在安东卫被调去了松江府，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回不去了，灵山卫又去了北都，也肯定是救援不了了。 你说，你来跟朕说说，现在该怎么办？” “臣……” 宁泽成伸手摸了摸额头的细汗道：“陛下，以我们羽林卫对石头寨的了解来看，现在的石头寨的实力相比起几个月前已经有了大大的提升了。 上一次，因为番人战船的事情，倭寇袭击石头寨的时候，石头寨的实力还打不如现在，他们都能够抵挡住倭寇的袭击。 这一次，石头寨的实力已经大大地提升，他们有足够的武器，也有足够的人手，还有着数十门火炮，而且石头寨的城楼也被宋伯爷令人重新地加固过了，想来，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臣以为，即便是有倭寇要袭击石头寨，以石头寨现在的实力，也能够轻松地应对。” “你以为，这只是你以为，你知道石头寨对我们大雍有多重要吗？你知道宋文远对我们大雍有多重要吗？要是石头寨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谁能承担这个后果？ 还有，上一次倭寇的袭击，真的只是石头寨打退的吗？难道就没有你们羽林卫的功劳，难道就没有安东卫的功劳？要不是有你们羽林卫在，要不是左迎光另有所图，那些倭寇会那么轻易地就撤离石头寨？” “既然陛下担心石头寨的安危，要不就尽快地调兵增援石头寨？” “调兵增援？说得轻松！” 纪元昊道：“你是羽林卫指挥使，对于我们大雍的兵力布局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你来跟朕说说，在这个时候，我们要调哪里的兵去增援石头寨？我们能够从哪里调到兵去增援石头寨？” ------------ 第133章 静观其变 “现在这种情况，除了调京营去援助，怕是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宁泽成道：“可问题是，京营那边能够抽调的兵力，已经在之前就抽调去增援北都去了，剩下的兵力，需要维持京城周边的稳定。如果再从京营抽调兵力的话，要是京城出了什么事情，那可就……” “你知道就好。” 经过刚开始的愤怒之后，纪元昊已经冷静下来：“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调兵增援石头寨，而是要弄清楚，这一次袭击石头寨的倭寇到底有多少人，你们羽林卫的人，知道这次来了多少倭寇吗？” “这个……据下面的人从石头寨那边传回来的消息称，这次袭击石头寨的倭寇，大概有好几千人。” “好几千人？到底是几千？” “暂时不太清楚。” “不清楚，就马上让下面的人弄清楚！” 纪元昊微眯眼睛，沉思片刻道：“你们羽林卫，对现在的石头寨的具体实力清楚多少？” “回陛下，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原本石头寨有一个千户所，总兵力在一千二百人左右，不过在石头寨的原千户杜云天升任安东卫指挥使之后，皇上封了宋文远为忠勇伯，还把石头寨给了他做封地。 宋文远就对石头寨的千户所做了一些调整。” “哦？宋文远他懂军事？” “这个还真不好说。” 宁泽成道：“按照我们羽林卫得到的消息，宋文远对原有的石头寨千户所做了彻底地改编，他不断地招收年轻力壮的新兵，训练新兵补充进千户所，然后想方设法把千户所中原有的老兵清理出千户所……他一边训练补充新兵，一边清退老兵，就这样，几个月下来，石头寨千户所已经差不多被他全都给换成了他自己想要的年轻力壮的新兵了。” “看来这宋文远还是有些想法的。” 纪元昊点了点头道：“然后呢？朕不关心石头寨千户所的兵是新兵还是老兵，朕关心的是他们的战斗力如何？以你们羽林卫的了解，石头寨千户所的那些新兵，到底能不能在倭寇的进攻下守住石头寨？他们能够挡住多少倭寇？又能够在倭寇的持续进攻之下，坚持多久？” “宋文远改编后的石头寨千户所，现在的兵力大概有一千五百人，如果再加上之前被清退出去那上千老兵的话，他们能够用来抵挡倭寇的兵力能够达到两千六百人以上……” 宁泽浩道：“如果再加上吴家那边派去石头寨的护卫，石头寨的兵力甚至可以达到三千人。所以，臣以为，这次的倭寇袭击不足为虑。 以石头寨三千兵力来看，即便是倭寇再多，也很难攻破石头寨的防御。 毕竟，倭寇不善攻城，而且石头寨有大量的火炮，还有数百的火枪，据说两个月前开始，宋文远就要求石头寨千户所的每一个兵，都必须熟练地掌控使用火枪的技巧。 也就是说，只要石头寨有足够的炮弹和火枪子弹，他们完全就可以利用火炮和火枪的优势，轻松地把倭寇抵挡在石头寨的城楼之外……” “听你这么一说，朕就放心多了。” 纪元昊松了一口气道：“朕还真没有想到，宋文远这小子，不声不响地居然弄出来了三千的兵力出来，他还真的是胆大包天啊！一个小小的石头寨，他居然敢养三千的兵。这次多长时间啊？才几个月时间，他就偷偷地在石头寨养了三千兵，要长此以往下去，再过两年，他不得偷偷地练出上万兵来？ 如果再加上石头寨赚钱的速度，有钱又有兵……” “陛下，如果陛下担忧石头寨成为隐患的话，我们随时可以把宋文远调到京城来，只要把宋文远弄到京城，他就算是再有能耐，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他也成不了什么事儿。” 宁泽成建议道。 “没错，你说得很对，只要宋文远弄到京城来，石头寨就完全没有任何威胁了，失去了宋文远的石头寨，根本就翻不起任何的波浪来。 但问题是，真要是让宋文远来京城，他是对我们构不成威胁了，但同样的，他这个人也对我们大雍失去了作用了，他也帮不到我们大雍朝廷什么忙了。” 纪元昊摇头道：“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朕是不会把他困在京城的。” “臣……明白了！那石头寨那边，陛下准备如何应对？是派兵增援呢，还是静观其变？” “暂时静观其变吧，既然你都说了，石头寨有三千兵力，又有火枪火炮，可以说是实力雄厚，能够轻松地应对倭寇的进攻，那我们就等等看，看看石头寨到底能不能依靠他们自己的实力，打退来犯的倭寇……” 纪元昊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道：“不过，石头寨那边，到底来了多少倭寇，你们羽林卫要尽快地弄清楚，还有就是给朕把石头寨盯紧了，如果有了什么变故，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告诉朕……” “请陛下放心，臣下去之后，立马就派人去石头寨，让他们尽快地弄清楚石头寨那边的具体情况，尽快地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下去吧！” 纪元昊挥了挥手，然后补充道：“北都那边的蛮族，还有松江府那边，你们羽林卫也要上点心……” 宁泽成刚从大殿内推出来，就遇上了急匆匆而来的太子纪行知，他有些惊讶地问道： “太子殿下，你这是有什么急事？” “没错，事情紧急，本宫刚刚得到消息，石头寨被倭寇进攻了。” 纪行知有些着急地说道。 “原来是这事儿啊，如果是这件事的话，太子殿下就大可不必担心了，臣刚才已经跟陛下通报过了。” 宁泽成笑着道。 “通报过了？哦，也是，你们羽林卫的动作本来就快，比我先知道石头寨被倭寇袭击的消息也是应该的。不过，既然你跟父皇说过了石头寨被倭寇袭击的事情，那父皇那边有什么安排吗？” ------------ 第134章 吴玉凤的信 “什么什么安排？” “石头寨被倭寇袭击了，难道朝廷就没有应对之策吗？到底是派兵救援呢，还是怎样，总得有个应对吧？” “哦，这个啊，按照陛下的意思是，我们不用大惊小怪的，暂时静观其变，等待石头寨那边的进一步的消息传来再说。” “什么意思？石头寨作为大雍朝廷的海防重镇，被倭寇大举进攻了，我们难道就这么看着吗？万一要是石头寨被倭寇给攻破了，后果会非常严重的！” 纪行知急道：“宁指挥使对石头寨应该非常了解，所以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石头寨对我们大雍朝廷的重要性。 石头寨刚刚发展起步，这才两个月时间，他们就替朝廷挣了至少五十万两银子的，宁指挥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朝廷一年的财政收入才上千万而已，石头寨一年给我们挣的钱，相当于整个大雍两都十三省的够我们挣的钱的三成…… 有了石头寨的这笔收入，朝廷的财政压力减轻了不少不说，石头寨还储存着大量的亩产千斤的番薯种子。有了这些番薯种子，我们就能够大力地推广番薯种植，十年之内，就可以让大雍吃饱饭的百姓增加一倍不止……如果要是让倭寇攻入了石头寨，抢走了石头寨储备的番薯，破坏了我们的番薯推广种植计划，那我们……” “太子殿下，你不要着急，你说的这些臣都懂。” 宁泽成道：“陛下之所以没有急着派兵增援石头寨，那是因为，按照我们对石头寨的了解，我们觉得以石头寨的实力，他们完全是可以凭自己的能力挡住倭寇的进攻的，根本就不需要我们派兵去增援。” “是这样吗？” 纪行知愣了愣道：“宁大人，你真的确定，石头寨能够凭自己的实力，挡住倭寇的进攻？” “当然啊！” 宁泽成笑着道：“石头寨经过这几个月的发展，拥有兵力三千，火炮数十门，火枪五六百支，石头寨里面有人口上万，物资充足，完全可以抵挡倭寇的袭击。” 宁泽成笑得很是轻松，但是纪行知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有些笑不出来。 “如果真的只是倭寇的话，我也相信，凭借石头寨现在的势力，能够守得住，但问题是，这次进攻石头寨的除了倭寇，还有安东卫啊！” 纪行知有些狐疑地问道：“宁大人，你确定，在倭寇和安东卫的进攻之下，石头寨能够守住？” “呃……太子殿下，你这什么意思？什么安东卫？安东卫不是去了松江府了吗？怎么会出现在石头寨？再说了，安东卫不是是石头寨……咳咳咳，安东卫怎么可能会跟倭寇一起进攻石头寨呢？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我说的安东卫是以前的安东卫，是左迎光带着叛逃的那部分安东卫！” “啊？” 宁泽成脸色一变道：“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左迎光从海上回来了？他还带着他带走的安东卫，伙同倭寇，一起在进攻石头寨。” “没错。” 纪行知点头。 “这不可能吧？太子殿下，你在京城，怎么会知道……” “是刚刚吴家的人给我送的信！” 纪行知说着，直接从衣兜里面掏出一封信，递给了宁泽成。 宁泽成本能地接过信，越看脸色越白。 看完之后，他还有些不太相信地问道：‘太子殿下，你能够确定，这信上说的都是真的吗？’ “这是吴玉凤给我写的求援信，宁大人你觉得可信吗？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很相信玉凤的，她既然说了，左迎光带着安东卫回来，那肯定是在石头寨外见到了左迎光！” “太子殿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可能就麻烦了。” 宁泽成虽然嘴上很是质疑，但是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唉，臣还是陪太子殿下一起进去见陛下吧。” 宫殿内，大雍皇帝纪元昊正在替石头寨的事情担忧，就看到刚刚离开的宁泽成又回来，还有太子跟在一起。 “你怎么又回来了？” 纪元昊蹙着没有对宁泽成说完，又对太子纪行知道：“还有你，你这个时候不在朝堂做你该做的事情，跑来我这里干什么？” “陛下，太子这次来，是为了石头寨的事情。” “石头寨的事情，朕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吗？静观其变，没有出现什么变故之前，就让石头寨自己去应对就行了，你们也不用再问了。” “陛下，已经出现变故了。” 宁泽成道。 “什么？什么变故？” 纪元昊一愣问道。 这次宁泽成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旁边的太子纪行知。 “是安东卫！” 纪行知连忙回答道。 “安东卫又怎么啦？” “父皇，左迎光带着叛逃的安东卫回来了，他们正在伙同倭寇进攻石头寨。” “什么？左迎光居然如此大胆，他居然还敢回来！” 纪元昊听到左迎光正带着叛逃的安东卫，伙同倭寇进攻石头寨，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次他是真的有些不太淡定了。 如果说只是倭寇进攻石头寨还好，毕竟石头寨有坚固的城防，倭寇只能够算是流寇，他们最多只能够在城外抢劫一番就跑路，不可能玩命攻城的，即便是他们想要攻城也没有那个本事。 所以，如果仅仅是倭寇的话，根本就对石头寨构不成威胁。 可要是加上叛逃的安东卫，就不同了。 安东卫是朝廷的精锐军队，有着攻城略地的经验不说，他们原本也都是驻扎在石头寨附近的，对石头寨附近的情况非常了解，对石头寨也了如指掌。 如果是安东卫来进攻石头寨，石头寨的人能不能守住，那就只剩下一个问号了。 “父皇，这是吴玉凤托人带给儿臣的求援信！” 纪行知顺手递上了吴玉凤的亲笔信，等待着纪元昊的答复。 作为大雍的太子，纪行知也不傻，他当然也知道，吴玉凤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不外乎就是不信任朝廷。 ------------ 第135章 首战惨败 “呼……回来了，我左迎光终于算是回来了。” 左迎光从船上下来，踩在石头寨海边的码头上，仰头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周围的空气，像是回到了久违的故乡一般。 “左将军，我们将军大人可是受左将军你的邀请，才派兵协助左将军你，来进攻这个石头寨的，现在我们东银的武士已经冲到前面去了，你是不是也应该让你的人，尽快地跟上？” 一股倭寇来到左迎光的面前，催促着他尽快出兵，去参与进攻石头寨。 “不急，田中君，石头寨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千户所而已，里面驻军最多就只有一千多人，凭借你们东银武士的勇武，轻轻松松地就能够拿下，根本就不用我手下的人帮忙。” 左迎光笑着道：“而且，田中君，之前我跟你们石田将军可是说好了的，谁打下的收获就是谁的，你们想要石头寨的财富，那就得你们自己把石头寨给拿下，如果你的想要让我们安东卫出手的话，那到时候打下石头寨之后，石头寨内的财富，又该怎么分呢？到底是该归你们东银人，还是该归我们安东卫呢？” “你……左将军，我们东银武士在前面进攻石头寨，受到了石头寨的守军的顽强抵抗，在来这里之前，你可没有告诉过我们，石头寨的一个千户的军队会有这么顽强的抵抗力，你也没有告诉过我们，石头寨的驻军配备了大量的火枪！” 田中卫衣一脸气愤地瞪着左迎光，他觉得自己被坑了。 原本不久前左迎光亲自登岛，找上了东银的一股势力的首领石田将军，说是有一番富贵要跟石田将军共享。 然后左迎光跟石田将军说了自己的计划，得到了石田将军的支持。 田中卫衣就是受石田将军的命令，率领了两千的精锐武士，再加上三千他们西面附庸势力的海盗，一共纠集了五千人，跟着左迎光，浩浩荡荡地来到了石头寨。 按照左迎光一路上给他们的情报，石头寨只是一个仅有一千军队护卫的小城而已，很容易就拿下了，最重要的是，这个石头寨还很有钱，懂得制作精盐之术，还会制造在海外卖得很紧俏的味精。 石田将军与其说是被左迎光给说动了，还不如说是被石头寨的财富给打动了。 他不但想要石头寨的财富，更想要石头寨制作精盐和味精的技术。 所以…… 按照石田将军的命令，田中卫衣是带着人跑得飞快，可以说是一直冲在左迎光率领的叛军的前面。 一抵达目的地，根本就没有停歇，就兴冲冲地对石头寨发起了进攻，他这么做，就是因为按照石田将军跟左迎光的约定，谁打下的地方，战利品就归谁。 田中卫衣原本就是想要吃独食，可惜，他顾忌错误了形势，也太顾忌错误了自己的实力，更加错估了石头寨的实力。 最终的结果就是，一番冲锋下来，伤亡数百人，却连石头寨的城墙都还没有摸到。 于是…… 田中卫衣越想越气愤，他觉得这样的结果，都是左迎光的错，是左迎光告诉了他们错误的信息，才导致他们的首战惨败。 东银人一直仗着自己中的刀剑锋利，凭着自己的武力，到处作恶，田中卫衣都好多年没有受到这样的惨败了，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次在石头寨，是碰到了硬石头。 “火枪？不可能！” 左迎光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可能。依照他之前对石头寨的了解，石头寨根本就没有什么火枪，即便是有，那也是数量稀少的几支又破又烂的火枪而已，根本就构不成任何的威胁才对。 “什么不可能？难道你觉得我是骗你吗？” 田中卫衣扭头朝着一边吩咐了几句，很快就有几个受伤的倭寇被抬了过来，他指着受伤的倭寇道：“左将军，你自己看看，他们都是被石头寨的火枪击伤的……那边还有很多，也都是被火枪击伤的，石头寨不但有火枪，而且还很多，至少数百支火枪，而且，他们好像有用不完的弹药一般，当我们的武士靠近之后，他们一直都在开枪，都没有停歇过！” “这……” 左迎光仔细地看了看躺在地上哀嚎的受伤倭寇的伤口，眉头越皱越深，沉默半晌之后他才对气鼓鼓地站在一旁等着他的解释的田中卫衣道： “田中君，说实话，我现在也不知道，石头寨为何会有这么多的火枪，因为在我离开安东卫之前，就我所知，石头寨根本就没有火枪，更不可能会有这么多……所以我怀疑，在我离开这两个月之后，石头寨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化。 兴许他们是新购买了一批火枪，来预防意外的发生，毕竟，就在不久前，刚有海盗和倭寇袭击过石头寨。”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跟你无关了？” 田中卫衣道：“左将军，你要知道，当初是你给我们提供的石头寨错误情况，才让我们在进攻石头寨的时候，有这么大的伤亡，你要对我们这次的损失负责才行。不然的话，接下来，我们可能就不会再按照跟你的约定，配合你行动了。” “放心吧，田中君，虽然你们的损失跟我的关系不大，但是这怎么说也是因为我对石头寨的了解不够才造成的，所以，我可以保证，只要你们配合我完成这次的行动，等到我们撤离之后，我会对你们这次进攻造成的损失进行双倍的补偿的，你觉得如何？” 左迎光明知道，这个倭寇是在趁机威胁他，对他敲诈，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够暂时答应下来，至于说之后的事情，等到完成任务，撤离回去之后，到底要不要给补偿，那就是以后的事情，到时候得看这些倭寇，对他还有没有足够的利用价值。 如果还有利用价值，他也不会吝啬那点儿补偿，可要是没有利用价值了，那他可能不但不会补偿，还会顺手抢这些倭寇一把。 ------------ 第136章 还顶得住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田中卫衣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并不担心左迎光变卦，因为左迎光是大雍的叛将，想要在海外立足，必须得到东银人的支持才行，要是得罪了东银人，以后左迎光在海外可能就寸步难行了。 在谈妥了补偿之后，田中卫衣提议道： “左将军，这个石头寨的情况，跟你告诉我们的有很大的出入，石头寨的城楼比你说的更高大更加的坚固，还有他们的火枪也非常的厉害。 你是知道的，我们东银人并不是很擅长攻城，所以，想要拿下石头寨，必须得要你的安东卫亲自动手才行了。” “明白。” 左迎光点了点头道：“我也想要看看，几个月没见，这石头寨到底变成什么样子了。让我们安东卫去主攻石头寨也行，不过，田中君，来之前我们可是说好的，谁打下的地方，战利品就归谁。 如果是我们安东卫打下了石头寨，到时候石头寨里面的东西，就只能归我们安东卫所有了，不能再给你们了……” “不行！” 田中卫衣直接摇头反对，他这次带着这么多的倭寇跟着左迎光来，除了想要跟着左迎光捡点儿便宜之外，最主要的就是冲着石头寨里的精盐和味精的配方来的。 要是不能够拿到石头寨里面的战利品，他们这次不就白来了吗？ 最重要的是，如果拿不到石头寨的战利品，回去之后他无法向石田将军交代。 “怎么就不行？田中君，你不能破坏了我们合作的规矩啊，既然我们都讲好了，谁打下的地方，战利品就归谁，那就按照这个规矩来分配战利品才行。不然的话，接下来我们可能会在战斗中因为战利品的归属问题，产生分歧，甚至可能会因为争抢战利品发生内斗，最终导致我们这次的行动失败……田中君，你不想让我们这次精心准备的计划，就因为你不守规矩而以失败告终吧？” 左迎光道：“田中君，我们这次的任务要是失败了，我这边倒是没有太大关系，这次不成功，下次找机会再杀回来就行了。可是你呢？你回去之后，如何跟你们石田将军交代？” “你……左将军，我并没有说不遵守我们之前的约定，我们之前是说好了，谁打下的战利品就归谁，但问题是，我们的人已经因为进攻石头寨付出了数百人的伤亡了，我们也是对攻打石头寨出了力的。 所以，到时候不管是谁打下了石头寨，都应该有我们的一份功劳才行。” 田中卫衣道：“当然了，如果左将军觉得，这样做对你们不公平的话，我可以让我们的人，在接下来的进攻中，协助你们安东卫攻城，你觉得如何？” “那就这么说定了！” 左迎光并不想因为石头寨的战利品归属问题，跟这帮倭寇争论，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拿下石头寨，攻打石头寨，只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而已，也可以说是顺势而为。 石头寨只是他丢给倭寇的诱饵而已。 在左迎光和倭寇商量着如何进攻石头寨的时候，石头寨这边，吴玉凤已经带着石头寨的人，打退了倭寇的第一波进攻。 “情况如何？还能顶得住吧？” 倭寇退去之后，宋文远忍不住来到了城楼上，找到了吴玉凤，询问具体的情况。 “暂时看来，应该是没有太大的问题，这些倭寇虽然很勇猛，但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攻城的经验，也没有准备攻城器械，就凭人力，想要攻城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吴玉凤在打退了倭寇的第一波进攻之后，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不少，这一波的防御成功，也让她对自己有了更大的信心。 “那是……上次倭寇来的时候，石头寨的城墙仅有三米高，而且还很老旧，破破烂烂的，他们都没有能够攻破石头寨的城防。 现在，经过我们的修缮，石头寨的城墙增高了一倍，已经达到了六米高了，他们想要凭借人力，爬上六米高的城墙，哪有那么简单呢？ 除非这些倭寇真的会轻功！” “虽然石头寨的城墙有六米高，已经够高了，但是我们也不能够掉以轻心，我以前听说，在这些倭寇之中，也是有武艺不错的高人的，他们凭借自己的武力，或许真的可以轻松地爬上城楼来。” “这……真的吗？” 宋文远听说真有人，能够凭借个人实力爬上六米高的城墙，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朝着吴玉凤靠了靠道：“如果真有人直接爬上城楼，那我们不是很危险？现在城楼上防守的大多数都是火枪兵，而且这些火枪兵一大半都是新兵，他们除了简单的队列训练之外，也就会打打火枪了，要说武力，除了一身蛮力，他们都还没有来得及训练什么武艺啊。 真要是让他们这帮子新兵碰上了倭寇中的高手，那还得了？” “放心吧，我早就防到了这点儿了。” 吴玉凤笑着道：“我已经把我们吴家的护卫分派下去了，让他们驻守在城墙的各个点，如果发现有倭寇高手登上城墙，就冲上去拖住倭寇，等待其他人的增援。而且，我还把千户所的战备仓库里面的短枪都发下去了，还告诉他们，见到倭寇的高手，就直接用火枪招呼他们。” “嗯，你有准备就成，反正石头寨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宋文远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上次的进攻全都是倭寇？” “没错，看他们的样子，应该全都是倭寇和海盗。” “没有发现安东卫的叛军？” “暂时还没有。” 吴玉凤道：“以左迎光的精明，他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凑上来，刚才那帮子倭寇，应该是他故意派来探路的。” “应该是，如果我是左迎光，在没有摸清楚石头寨的具体情况之前，也是不会轻举妄动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那帮子倭寇和海盗来当炮灰，先让倭寇和海盗来探一探我们石头寨现在的实力。” ------------ 第137章 吓死他们 “现在试探也试探过了，接下来，可能就该是左迎光的安东卫叛军上场，吴小姐，安东卫那帮子人，可跟倭寇和海盗不一样，倭寇和海盗最多就是散兵游勇，根本就形不成什么攻势，可要是左迎光带着的安东卫，那可都是大雍的精锐啊，正儿八经的军队……” “我知道，你就不要在我旁边念叨了，我是谁？我姓吴，我是吴大将军的女儿，左迎光以前是在我父亲麾下做事，他带走的安东卫叛军，又都是以前的北军，我能不清楚他们的实力吗？” 吴玉凤道：“宋伯爷，你既然把防守石头寨的事情交给了我来做，那就要相信我，你要对我有信心一点儿好不好？” “好好好，我对你当然是有信心的。” 宋文远道：“那我就不耽误你守城了，我还是回去看热闹的好，等打退了这帮子倭寇和左迎光，我给你一个大大的奖励。” “再说吧！” 吴玉凤挥了挥手，把宋文远赶下城楼之后，就对吴风命令道：“风叔，让我们的火炮营准备。” “火炮营？小姐，你不是说要把火炮营留到最关键的时候使用吗？这么快就要使用了？我看刚刚倭寇的攻势虽然很猛，但是我们的火枪也非常厉害，两轮射击都还没有完，就把那些倭寇给赶跑了。 我觉得，就这些倭寇的实力，我们根本就用不着使用火炮，直接用火枪就能够轻易地把他们给解决了。 说起来，我今天还真的是对这石头寨千户所的兵刮目相看啊，这帮子新兵，刚刚招收进来才多久啊，才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吧？他们居然就有这样的战斗力了。要我们以前的那些新兵，没有个一两年时间，根本就形不成什么战斗力来，最多就只能够跟着老兵打打杂什么的……” “风叔，我们的火枪营是很厉害，但是这也只是针对那些没有什么组织纪律性的倭寇，那些倭寇本来就是散兵游勇，他们只能够打顺风仗，一旦遇到麻烦，他们跑得比谁都快。 对上刚才的那些倭寇，我们是占有很大的优势的。 但是刚才也听到了，接下来我们要应对的可能就不是倭寇和海盗了，接下来朝我们攻过来的，可能就是训练有素的安东卫军了” 吴玉凤道：“风叔，左迎光这个人的能力，你应该是清楚的吧？” “当然清楚，虽然我对左迎光这个人的人品不是很喜欢，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带兵打仗的能力还是不错的。” 吴风道：“如果再加上那些安东卫，那还真的是有些棘手。” “所以啊……接下来我们就不能够再藏着掖着了，我们要把我们最强的势力显现出来，要一鼓作气地打垮安东卫叛军的战斗意志，让他们不敢再对石头寨发起进攻。” 吴玉凤一脸严肃地说道：“石头寨现在能够用得上的兵就这么三千人，可外面，来进攻我们石头寨的敌人，风叔你也看到了，除了数千的倭寇和海盗之外，还有几千人的安东卫叛军，他们加起来已经超过万人。 敌我双方的实力悬殊有些太大了，我们跟他们耗不起。 为了保险起见，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出手就让敌人看到我们的强大实力，然后让他们知难而退。” “这个……小姐，以石头寨现在的实力，还有我们早就准备好的充足的物资，耗不起的应该是外面的倭寇和安东卫叛军才对。” 吴风提议道：“要说起来，这次左迎光带着安东卫的叛军来攻石头寨，对于我们吴家来说，可以说是一次机会啊。” “机会？什么机会？” 吴玉凤问道。 “当然是解决掉左迎光的机会啊。上次朝廷派大公子带镇北军镇压安东卫，结果让左迎光带着安东卫给跑了，这也让朝廷以此为借口，说我们吴家办事不力，夺了侯爷的兵权……如果我们这一次，能够趁此机会，把左迎光给抓住，应该就能够将功补过，到时候侯爷那边，说不定就能够……” “好了，风叔，别说了。” 吴玉凤摇头道：“我已经跟你说过多次了，我爹已经决心退下来了，我们吴家也不准备再跟朝廷争什么了，争来争去，不管怎么争，最后我们都争不过皇家的……如果不趁着现在还有机会能够下来，说不定到时候想要下来，怕是都下不来了。 所以，风叔，将功补过的事情就不要说了，别说我们很难抓住左迎光，就算是我们趁机抓住了左迎光，也不可能将功补过的，皇上那边，更加不可能再给我们吴家起复的机会。 现在对于我们吴家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稳，只要能够稳住我们吴家在军中的势力，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是，小姐，我这是觉得有些太可惜了！我们吴家为了大雍朝廷，付出了那么多，最后却……唉！” “去吧，命令火炮营准备……让他们把所有的炮弹都给我搬出来，如果左迎光真的敢带着安东卫上来，我们就给他来个狠的，打不死他，吓也得吓死他才行！” 吴玉凤有些发狠地下着命令。 随着吴玉凤的命令下达，石头寨的城楼上再次忙碌起来。 火炮营的人上上下下地搬运着炮弹，挪动着火炮，寻找更加合适的炮位，火枪营的人也都在检查自己手中的火枪，重新装上弹药…… 宋文远回到了瞭望塔，继续用望远镜观察着整个石头寨的情况。 “先生，宋先生，吴小姐让火炮营的人，把咱们仓库里面储备的炮弹都给拉上城楼了。” 小胖墩杜英俊爬上瞭望塔的第一时间，就开始向宋文远汇报。 “全都拉上城楼了？” “没错，全都拉上城楼了！” 杜英俊道：“宋先生，你之前可是说过，那些炮弹都是我们石头寨好不容易才置办起来的家当，要是就这么被吴小姐一口气全都给霍霍了，那我们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 第138章 败家娘儿们 “你小子！我让你带着人看着，随时给我传递消息，是为了方便我掌握整个石头寨在战时的情况，不是让来给我打小报告的你知道吗？” “什么小报告啊？” “就是告状！” 宋文远道：“杜小胖，你说你刚才跟我说的，要是让吴小姐知道了，她以后会不会找机会揍你？你说你以后还敢不敢让她再教你习武了？” “呃……先生，你应该不会是这样的人吧？” 杜英俊一脸狐疑地看着宋文远，像是在确认什么。 “什么这样的人？我是那样的人？” 宋文远笑着反问。 “咳咳，先生，我就是在按照你给我命令，传递前面的消息而已，就算是吴小姐知道了，应该也不会找我的麻烦吧？ 我做的这些，可都是现在你命令我做的，即便是吴小姐有意见，想要报复，那也应该是报复先生你才对啊！” “你……” 宋文远道：“算了，我不跟你计较。” “那我们仓库里面的那些炮弹呢？我可是听说了，吴小姐要让火炮营的人，在见到安东卫叛军之后，一口气把我们的数百枚的炮弹，全都打到安东卫叛军头上去……真要是这样，那我们石头寨可就一颗炮弹都没有了。 要是倭寇再杀上来，到时候我们就不能再用火炮轰他们了。” “什么？她要一口气，把我们的炮弹都打完？这个败家娘儿们，那可是数百枚的炮弹啊，打几个倭寇和叛军而已，用得着下这么大的血本儿吗？说不定现在北都那边，面对数十万的蛮族骑兵的进攻，他们都不可能一口气打这么多的炮弹出去啊。” “是啊，这实在是太败家了，先生，你还是亲自去劝劝吴小姐吧，除了你没有人能够制得住她了。” 杜英俊狠狠地点着头，脸上的肉跟着一颤一颤的，貌似很憨厚的样子。 “我……算了，我之前就已经说过了，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你先生我虽然聪明绝顶，学富五车，但是军事不是我的强项啊。 还有就是，既然我都把这次防守的工作都交给了吴小姐全权处理，那就应该相信她的能力才是。” “那我们的炮弹呢？那可是数百枚的炮弹！我听说，那些炮弹仅仅是制作炮弹的成本，都已经达到了上百两银子一枚了。 数百枚炮弹，加起来的成本都要好几万两银子呢！ 按照我们石头寨的商品卖出去的普通的利润比来看，这些炮弹如果卖出去的话，至少能够给我们挣几十万两银子。 也就是说，吴小姐让火炮营打不出的不是数百枚的炮弹，那是数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啊！” 杜英俊有些痛心疾首地说道：“先生，你就忍心，让吴小姐糟蹋我们这么多的银子吗？” “你懂什么！” 宋文远道：“你小子不要在我这里学点儿东西，就觉得自己很聪明了，就觉得自己会算账了。就算是会算账，这账也不是你这么算的。 我们石头寨的炮弹，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五十万两银子，但是对于我们石头寨来说，它的成本是几万两，那就相当于是几万两银子而已。 还有就是，为了我们整个石头寨的安危，花几万两银子怎么啦？也就是我们石头寨现在穷，没有那么多的钱去制造炮弹，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制造太多的炮弹。不然的话，几百颗炮弹算什么？ 谁要是敢来找我们的麻烦，我们直接一口给他打过去几千枚炮弹，直接把石头寨外面，从寨门口到海边的地，全都给无差别地轰炸一遍……看以后谁还敢打我们石头寨的主意。” “先生，我本以为，吴小姐就已经够狠的了，没想到，你居然比她还要狠！” “废话少说，还有什么要汇报的？” 宋文远变脸比翻书还快，有些不耐烦地对杜英俊道：“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要汇报，你就赶快回去看着，再有什么情况，速速来报！” “好吧，先生你忙吧，那学生就退下了。” 杜英俊屁颠屁颠地下了楼，然后一溜烟儿地就跑到吴玉凤的面前，笑着对吴玉凤道： “吴小姐，你交代的事情，我都跟我家先生说了。” “你家先生怎么说？” 吴玉凤笑着道。 “宋先生说了，既然他已经把石头寨的防务工作都交给了你全权处理，那他就相信你能够做好。” “还有呢？你没有跟他说，我把他藏的那些炮弹都给拉出来了，还要一口气全都打出去？” “说了啊。” “既然说了，难道你家先生就没有什么反应吗？” “反应？先生本来很心痛的，还说吴小姐你败家。” “他居然敢说我败家？” 吴玉凤捏着宝剑的手紧了紧，其实自从宋文远把石头寨的防务工作交给她来做，她就感觉亚历山大。 在知道宋文远派小胖墩杜英俊一直在看着她，然后偷偷报信之后，她反而放松了不少。 至少有宋文远看着，有什么错漏的话，宋文远会及时指出来。 就算是宋文远也发现不了，那最后造成的责任，可能也有宋文远一份儿的。 “咳咳，先生虽然说吴小姐你败家，但是他自己更败家啊！” 杜英俊掰着指头，煞有介事地说道：“吴小姐你是不知道，我家先生为了他的实验，让琉璃工坊那边给他定制琉璃杯，一支他用来做实验的琉璃杯，制造出来的成本都要数百两银子，这还不算什么，他这些日子来，一个个奇怪的想法，不停地冒出来，只要有了一个想法，他就要让人去做，不管能不能成功，不管花多少钱，他都要去做…… 别的不说，单单是他这两个月用来做实验花的钱，都差不多有好几万两了。 吴小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跟别人说……” “好好好，什么秘密？我这个人一向都不多话，我可能不会给别人讲。” 吴玉凤笑着保证，她其实根本就没有把杜英俊的话当回事儿，小孩子能知道什么秘密。 ------------ 第139章 我嘴很严 “吴小姐，我觉得我家先生很可能喜欢你！” 杜英俊一脸神秘地给吴玉凤说了他口中的秘密。 可是他这个秘密，却让吴玉凤的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整个人都愣住了，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吴小姐，吴小姐……” “咳咳咳，怎么啦？” “这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怎么啦？我刚刚告诉你的秘密，说好了，不要告诉其他人啊！” 杜英俊一本正经地叮嘱道。 “呃，这个，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但是你也要跟我保证，不能够把这个秘密告诉其他人。” 吴玉凤红着脸道。 “放心吧，吴小姐，我这个嘴严得很！” 杜英俊昂扬着下巴道：“你是知道的，我一直跟着宋先生，整个石头寨，可能除了先生，没有任何人比我知道的秘密多，但是，你有看到我跟别人泄密吗？没有，从来都没有！我家先生都说，我这个人最能够藏得住事儿，比我爹都还要厉害。” “嗯！” 吴玉凤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想了半天，正好看到倭寇那边再次靠了上来，她就立马对杜英俊道：“倭寇进攻了，你先去躲躲！” “好，倭寇又来了吗？那我就走了。” 杜英俊谨遵老师宋文远对他的教导，君子不立于围墙之下，听到倭寇来了，他知道城楼上面很危险，第一个反应就是赶快跑路。 不过在跑之前，他还是对吴玉凤叮嘱道：“吴小姐，你就放心打吧，我家先生说了区区几百炮弹而已，我们石头寨还是消耗得起的。 他还说了，也就是我们石头寨穷，要是我们石头寨有钱的话，别说是几百颗炮弹了，就算是几千发炮弹，那也是想打就打……” “呵呵，这孩子挺有意思的啊！” 杜英俊下了城楼之后，吴风出现在吴玉凤的旁边，一脸微笑地说道。 “是啊，有什么样的老师，就有什么样的弟子！” 吴玉凤道：“这个杜小胖，还真的是跟他老师一模一样的。” “小姐，你故意让杜英俊这个小孩子去跟宋文远报信，这是想要看看宋文远的态度？” “是有这样的想法，毕竟，这次我要一口气耗完石头寨内的所有炮弹，这些炮弹可是人家宋文远抠抠搜搜地好几个月才攒出来的，我看他一直都对这些炮弹看得很紧的。” 吴玉凤笑着道：“既然要用人家的东西，当然是得先给他打声招呼才对，不然到时候要是把他储备的炮弹都给打完了，他找我赔偿怎么办？” “呵呵，小姐说笑了，我们用石头寨的东西，保护石头寨的安全，又能有什么问题呢？别说是把他的炮弹耗光了，只要是为了石头寨，即便是把他辛辛苦苦地组建起来的这几营的兵给耗完，他也没有什么话说。” “风叔你也看出来了？” “当然看出来了，我又不瞎，宋文远表现得这么明显，谁能看不出来呢？” 吴风道：“整个石头寨的人，但凡是有点儿脑子的人，都应该知道，宋文远把人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在他的眼里，石头寨的这些兵，可要比他仓库里面的那些炮弹要精贵多了。所以，小姐你不用担忧，你的做法是对的，只要能够减少石头寨守军的伤亡，你就算是花再多的钱，宋文远都不会心痛的……即便是心痛，他也不会说你什么。 毕竟你可是替他保住了石头寨的这些人。” “是啊，在宋文远看来，人命比什么都重要，这就是他跟其他人最大的不同。” 吴玉凤道：“或许这也是为什么，石头寨的这些人，都这么心甘情愿地替他卖命的原因吧。” …… 石头寨外。 “田中君，要不让你的人打头阵，他们毕竟已经攻过一次了，已经有了经验了，让他们先去试探一下石头寨的火力，等到石头寨的人开枪之后，我再命令我的人快速冲上去攻城，如此一来，我们可以一鼓作气地攻上城头去……” 离着石头寨寨门两百米不到的距离，左迎光对田中卫衣提议道。 “左将军，石头寨的火枪很厉害的，即便是我的人冲上吸引了火枪的进攻，等你的人冲上去的时候，也占不到什么便宜的，在我看来，还不如让我们的人一起冲上去，石头寨的火枪再厉害，也不可能打得到所有人……” 田中卫衣又不傻，明知道左迎光是想要让他的人去前面当炮灰，替安东卫的人挡枪，他当然是不可能答应。 两个人为了谁先进攻的事情，商量了半天，最终谁都不愿意先出手，最终只能够选择一起对石头寨发起进攻。 但是…… 在冲向石头寨的时候，倭寇和海盗一方，因为根本就没有组织性，喊冲的时候，就提着武器冲了上去，队列不整齐不说，还有的冲在了前面，有的落在后面很远。 反观安东卫叛军这边，队列整齐，齐头并进…… 最后，倭寇和海盗还是跑在前面，替安东卫叛军当了枪。 看着那些在火枪的攻击下，不断地惨叫倒地的倭寇，左迎光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冷笑，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 在他看来，等到跑在前面的倭寇，把火枪的火力都吸引了之后，等到他的人上前的时候，对面的火枪就打得差不多了。 以他对火枪的了解，一次开枪之后，想要再次开枪，需要填充弹药，需要不少时间。 这个填充弹药的空档，就是安东卫进攻的最好的时机。 望着那些抬着木架和云梯有条不紊地冲向石头寨的城墙的手下，左迎光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要不了多久，石头寨就能够拿下了。 在左迎光看来，一座石头寨而已，对于身经百战的安东卫来说，根本就不在话下。 拿下石头寨就是迟早的事情。 等拿下石头寨，就再也没有后顾之虞，他就可以以石头寨为退路，率领数千安东卫叛军，还有纠集的数千倭寇和海盗，顺着官道南下直逼淮安府。 ------------ 第140章 异口同声 大雍京城。 朝堂之上，一名朝官出列，大声上奏道： “启奏皇上，安东卫的石头寨千户所，发来八百里加急，数千倭寇在石头寨附近海域登陆，正在猛攻石头寨千户所……石头寨请求朝廷，能够尽快地发兵增援石头寨。” “石头寨？倭寇怎么会在石头寨的海边上岸呢？松江府那边的奏报不是说，海上的倭寇和海盗都去了松江府吗？” “松江府的奏报说，有上万的海盗在松江府……如果松江府真的有上万海盗的话，那石头寨那边的数千海盗，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我们的大雍沿海的倭寇和海盗，怎么突然多出了这么多来？” “陛下，会不会是石头寨那边，为了能够得到朝廷的救援，在奏报中夸大其词了？如果真的是数千海盗进攻的话，就凭一个石头寨千户所，根本就挡不住啊，别说他们来不及求援了，即便是我们朝廷真的给石头寨派出援兵，怕是等不到援兵抵达，石头寨就已经被倭寇给攻破了。” “……” 石头寨的求援奏报一出现，整个朝廷就开始闹哄哄地争论起来了。 众位朝中大臣争论的重点，都是在倭寇的主力到底是在松江府，还是在安东卫，朝廷到底该不该尽快地发兵救援。 至于说石头寨？ 谁在乎呢？ 在朝中的诸位大人看来，石头寨怕是早就被倭寇给攻破了，根本就用不着去救了。 毕竟那可是数千的倭寇啊，而石头寨只是一个小小的千户所而已，怎么可能得当得住数千倭寇的进攻呢？ “我们羽林卫也得到消息，石头寨上报的消息属实，我们羽林卫已经证实，确实有数千的倭寇在石头寨登陆……” 宁泽成站出来说道：“另外还有就是，羽林卫还了解到，除了数千海盗之外，这次进攻石头寨的还有左迎光率领的数千安东卫的叛军，加起来差不多有一万多人。” “啊？什么？这不可能！” “安东卫叛军？安东卫叛军怎么敢回安东卫？” “左迎光他不是跑了吗？他怎么还敢回来，难道他就不怕朝廷再次派兵镇压吗？” “唉，要是上次镇远军能够镇住安东卫，没有左迎光跑了的话，哪里会有现在这些事儿啊。” “……” 趁着这个机会，有人开始有意无意地把矛头指向镇远军。 “行了，都不要吵了。” 纪元昊黑着脸道：“各位爱卿，你们都来说说，我们朝廷到底该不该派兵增援？” “陛下，石头寨就只是一个千户所而已，被攻破就攻破了，臣觉得，朝廷的重点还是要放在松江府，首先要解决掉松江府那边的倭寇才行。毕竟，松江府要是乱了，可能会影响到京城的安危啊。” “松江府重要，难道安东卫那边就不重要了吗？” 有人质疑道：“你们不要忘了，安东卫已经按照朝廷的命令，南下增援松江府了，现在的安东卫，除了石头寨，根本就没有什么兵力了。 也就是说，倭寇和左迎光选择在这个时候，从石头寨登陆，他们面前就只有一个障碍，那就是石头寨。 要是石头寨能够守住，不管是上岸的倭寇，还是左迎光率领的叛军，肯定都不敢继续深入，毕竟他们害怕石头寨断了他们的后路。 可要是石头寨被攻破，没有石头寨的牵制，倭寇和叛军就能够长驱直入，他们可以进攻附近的安东卫城，安东卫城的守军并不多，安东卫已经南下松江府，以倭寇和叛军的势力，完全可以攻下安东卫城。 攻下安东卫城之后，他们甚至还可以继续南下，进攻淮安府，甚至是扬州府……进而危及京师…… 各位大人，你们不要觉得石头寨离我们很远，就不管石头寨的死活。 石头寨要真出事儿了，对朝廷并没有任何的好处。 我敢断定，石头寨一旦被攻破，安东卫城必定危矣，安东卫城陷落，接下来就会轮到淮安府…… 石头寨被倭寇进攻，你们不想派兵增援？那安东卫城呢？等到倭寇和叛军进攻安东卫城的时候，我们还是不救吗？ 如果我们不救，安东卫城一旦被攻破，我们朝廷如何对南下松江府的数千安东卫军交代？安东卫城中，可是住着安东卫军的不少亲属家眷……到时候处理不好，说不定又是一次安东卫叛走的大事发生…… 还有，就算是各位大人无所顾忌，连安东卫城都不救援，那淮安府？淮安府你们也不救吗？” “……” 朝堂中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说到淮安府，没有人再敢说什么了。 也没有人敢说不救淮安府。 淮安府可是当今大雍丞相的老家，朝中有不少人，都是出自淮安府。 “臣以为，石头寨处于海防要地，倭寇伙同叛军，在安东卫南下松江府的时候，突然出现在安东卫，进攻石头寨，一定有着不小的图谋。 毕竟是数千的倭寇，再加上数千的叛军，他们不可能只是为了去攻打一个区区石头寨千户那么简单。 所以，为了避免倭寇和叛军的阴谋进一步展开，朝廷必须尽快地派出援兵阻击从石头寨上岸的倭寇和叛军，尽快地粉碎他们的阴谋才是。” “臣附议！” “臣附议！” “……” 原本提石头寨的时候，没有人站出来说要派兵增援，但是一提到淮安府，朝中的大臣立马一边倒地支持派兵增援了。 纪元昊坐在龙椅之上，望着下面朝堂上义正词严的大臣们，他真的是恨得牙痒痒啊。 恨不得马上就把这些家伙，全都拖出去砍了。 但是他不能这么做，虽然他是大雍的皇帝，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但是再大的权利，想要得到落实，那都是需要下面人去协助的。 毕竟他只是一个人，不可能管理得了整个大雍天下。 纪元昊沉默半晌之后，才开口问道： “既然各位爱卿都同意要派兵增援，那你们给朕说说，朝廷到底该从何处派兵增援石头寨呢？” ------------ 第141章 何处调兵 纪元昊的一句话，把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都给干沉默了。 派兵增援可以，但是从何处调兵？ 这是一个大问题。 当前大雍的北面有数十万蛮族需要应付，南边的松江府也说有好几万的倭寇上岸，需要派兵去应付…… 哪哪儿都需要兵，可大雍朝廷的兵马是有数的，就那么多，根本就应付不过来啊。 “怎么？你们一个个都哑巴了，刚才你们不是都挺会说的吗？不是都争着抢着说要派兵增援石头寨吗？难道就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吗？” 纪元昊板着脸说道：“既然你们不说，那就朕来说……安东卫遭遇倭寇和叛军的袭击，朝廷既然知道了，那就不得不救，至于说派哪里的兵去救，最好的办法就是，从靠近安东卫的州府调兵。 安东卫北面需要抵挡蛮族，兵力不能随意调动。但是在安东卫的南面，至少还有淮安和扬州两府的兵可以调动。 所以，就从淮安府和扬州府调兵增援安东卫，至于说该调多少兵，这两府又能调多少兵去增援安东卫，就让你们好好地来考虑考虑…… 各位爱卿，你们说，以淮安府和扬州府两府之力，能够调兵多少增援安东卫？” “……” 朝堂上的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人敢开口回答这个问题。然后所有人都看向了站在朝官队列最前方的丞相李宜修。 “丞相，要不你来说说？” 纪元昊笑着对一直没有开口的丞相李宜修道：“毕竟淮安府是丞相你的家乡，比起其他人来说，你应该对淮安府更加了解吧？丞相，你觉得就淮安府的实力，能够调出多少兵力去救援安东卫呢？” “陛下，淮安府的兵力本来就不多，如果调去安东卫对付倭寇和叛军的话，那淮安府就不安全了。” 李宜修道：“毕竟淮安府也是临海的，如果倭寇趁着淮安府的守军离开淮安府的时候，从淮安府登陆，直扑淮安府，淮安府就会步了今日的安东卫的后尘，因此，臣请陛下三思。” “淮安府离着安东卫最近，如果不从淮安府调兵增援安东卫的话，我们又能从什么地方调兵呢？” “陛下，臣以为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还是从京营调兵为好，毕竟现在地方上已经无兵可调了。” “京营？京营能够抽调的兵马，早就已经去了北都，现在如果再要从京营调兵的话，那我们京城的守备就会变得空虚起来。丞相大人，你的意思是淮安府那边不兵力空虚，但是京城可以吗？” “京城即便是兵力空虚，也没有什么好担忧的。只要我们在外面挡住了倭寇和叛军，京城就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荒谬！要是从京营调兵出去，还是无法拦住从安东卫上岸的倭寇和叛军呢？又该如何？” “如果京营的大军都拦不住倭寇和叛军的话，调派地方上的守军去安东卫，那就更加拦不住倭寇和叛军！” “……” 随着李宜修的表态，朝堂上的官员再次争吵了起来。 有的坚持想要从淮安府调兵增援安东卫，有的人却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从京营调兵，去增援安东卫。 大雍皇帝纪元昊听得一阵头大，他明白，下面的人为何不愿意从地方调兵，因为现在的安东卫的事情，让地方上都有了警惕。 淮安府的人除了不想派兵增援安东卫之外，还有一个就是害怕淮安府的守军去了安东卫之后，淮安府这边就兵力空虚了，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可就跟现在的安东卫一样惨了。 可问题是，哪里有那么多的海盗呢？ 松江府有几万的海盗，安东卫又出现了数千海盗…… …… 在朝堂上的人，为了派哪里的兵增援安东卫的事情，争论不休的时候，石头寨这边，倭寇联合左迎光率领的叛军，已经开始对石头寨展开了第二轮的进攻。 数千人，密密麻麻地挤在石头寨寨门前的空地上，大喊着朝着石头寨的城楼冲了上来。 城楼上的火枪，根本就忙不过来，刚刚击倒一名倭寇，马上就有好几个倭寇冲了上来。 “小姐，敌人太多了，火枪根本就忙不过来啊，要不还是下令让准备好的民夫上城墙吧，再耽误下去，等到叛军攻上城楼，那就更加麻烦了。” “让民夫上来，那是让他们送死，根本就没有太大的意思。不到万不已，我们还是不要让民夫上来，毕竟，你也是知道的，宋文远这个人，很看重人命，他把守卫石头寨的任务交给我们，可不是让我们用石头寨内的人命来守城的。” “如果小姐你想用人命来守，那就直接让火炮营开炮吧，火炮营已经准备了这么久了，炮弹也全都搬出来了，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开过炮，真要等敌人杀上来，火炮就没有太大的用处了。” “等等，再等等！” 吴玉凤道：“我们的炮弹还是不够多，想要一举击垮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敌人发起总攻的时候使用密集的火炮，对敌人造成最大的伤亡……敌人的伤亡也大，他们就越是不敢再对我们石头寨发起进攻了。说不定一通炮火下去，倭寇和叛军见在我们石头寨占不到便宜，就主动退走了。” “这可能吗？万一这些倭寇和叛军，这一次就是冲着我们石头寨来的呢？” “石头寨有可能是倭寇和叛军的目标之一，但是不可能是他们最终的目标。” 吴玉凤分析道：“石头寨虽然很有钱，但是最多也才发展几个月时间，哪里需要数千倭寇和数千的精锐安东卫联合起来进攻呢？” “以石头寨现在的实力，他们派兵太少，根本就对付不了我们石头寨的。” “倭寇和叛军又不知道，我们石头寨短短时间之内，就有了这样的实力，别说是倭寇了，就连朝廷的很多人，肯定都不知道，现在的石头寨的实力有多强……” ------------ 第142章 不太自信 “甚至就连我们石头寨的自己，都不知道石头寨到底有多强。” 吴玉凤道：“所以直到现在，大家都还对外面的倭寇和叛军很是担忧，就连我都还不太确定，我们这一次是不是真的能够打退倭寇和叛军。 正是因为这种不确信，我们才要寻找最合适的时机，把我们的优势发挥到最大，争取给敌人造成最大的损失。 等到打完我们所有的炮弹之后，不管倭寇和叛军退不退，能多给敌人造成一些损失，对我们始终是有好处的。” “小姐这么想在理，但要是掌控不好，让敌人上了城楼，那我们石头寨的人心可就乱了，毕竟，现在跟着我们守石头寨的，大多数都是新兵，他们从进入石头寨千户所到现在，才训练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让他们拿着火枪，对外面的倭寇和叛军进行远距离射击，问题还算不大。 可要是让他们拿着刀剑，跟敌人近身拼杀，怕是根本就不可能。” “我明白的，风叔！” 吴玉凤一直紧盯着外面的形势，随着倭寇和叛军的攻势一波波地不断被打退，对面的倭寇和叛军也都越来越着急了。 越是着急，他们派出来的人手就会越多，挤在石头寨外面的空旷地带的倭寇和叛军就越多。 石头寨内瞭望台上，随着敌人再一次对石头寨发起进攻，宋文远也没有闲着，一直端着望远镜，在仔细地观察着情况。 看到随着一波又一波的冲锋，敌人离城墙的距离越来越近，甚至有人已经把简易的攻城器械搭在了城墙之下，宋文远原本担心的心，现在也开始有些躁动了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都这个时候，这个吴玉凤还不让火炮营出手呢？她不是早就让人把我们的炮弹都给运送到了城楼上去了吗？ 怎么就不用呢？难道我们辛辛苦苦的制作出来那些炮弹，就只是拿出来给我们的敌人看的吗？打出去呀，打出去，让倭寇和叛军都尝尝我们的开花弹的滋味儿啊……” 宋文远一边盯着前面的守城的情况，一边自顾自地碎碎念起来。 “先生，你一个人在说什么呢？” 杜英俊刚刚气喘吁吁地爬上瞭望台，就听到宋文远一个人在说话，一脸好奇地凑了上来询问。 “说什么？我一个人能说什么？” 宋文远没好气地问道：“我让你带的话带到没有啊？吴小姐那边怎么说？她到底想要怎么打？到现在都还没有拿出我们的杀手锏来，她到底是在想什么啊？” “宋先生，吴小姐说了，她有她自己的计划，让你不要瞎指挥添乱，她还说，既然你都把守石头寨的任务都交给了她，那就好好地在石头寨里面看她表演就行了。” “她……” 宋文远瞪着杜英俊道：“她真的是这个说的？你小子是不是又在这里给我添油加醋的呢？” “咳咳，先生，战争可是大事儿，我怎么可能乱说呢？” 杜英杰补充道：“虽然我说的不是吴小姐的原话，但是意思肯定是这个意思的，没有太大的差别。” “你再去告诉吴小姐，跟她说我们石头寨有的是钱，让她不要给我们省钱，那什么炮弹，我以前跟她说有多贵，让她省着点儿什么的，那都是跟她开玩笑的……炮弹再贵，那也是用来杀敌的，能用在对付倭寇和叛军的身上，那才能显出炮弹的价值来，所以，打完了就打完了，没必要省着……” 宋文远有些担忧，因为自己之前太抠门，心痛那些炮弹，让吴玉凤有了心理负担，不敢轻易地使用那些炮弹，那可就麻烦了，所以他现在必须得先把话给说清楚了，不能够让误会影响了，石头寨的守城大战。 “行吧，先生，你们就使劲儿折腾我吧！” 杜英杰苦笑着点了点头。 “怎么就折腾你了呢？你看看你，都胖成什么样子了？从这里到寨门口的城楼上才多远的距离，也就几百米的距离而已，居然把你给累成这样？” 宋文远忍不住教训道：“就你这个样子，你还想要习武，你还要做什么武林高手，你觉得有可能吗？” “……” 面对宋文远的教训，杜英俊是一个字儿都不敢顶嘴，他知道因为前面守城的形势不是太好，自家先生现在的心情肯定是不太美丽的，要是在这个时候顶嘴，怕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再说了，即便是想要顶嘴，他也不可能是宋文远的对手啊。 所以，杜英俊只能说道：“先生，你还有什么好交代的吗？如果没有的话，那我可就走了啊。” “快去吧，别耽误了大事儿。” 宋文远挥了挥手，继续观察着前方的战事，每当看到有敌人要顺着楼梯爬上城楼的时候，他都会跟着紧张起来。 幸好，城楼上的人反应也很快，只要有人快要爬上来了，就马上会有守城的士兵拿着长矛把人给捅下去，要是捅不下去，就丢石头，倒烧开的滚油什么的…… “先生，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要跟我瞎磨蹭。” “先生，我不明白了，你既然对前面的事情，这么担忧，你为什么不待在城楼上，跟吴小姐待在一起呢？你们两个待在一起，你想要说什么可以直接跟吴小姐说不就成了？ 你们待在一起，还可以相互商量着来，不比让我这个小孩子跑来跑去跟你们传讯来得简单方便吗？” 这个问题在杜英俊的脑子里面藏了很久了，他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 因为他觉得，宋文远和吴玉凤就是在瞎折腾他这个小孩子。 明明两个人有话可以当面说的，为何要离这么远，一个在城楼上，一个却在瞭望台上看热闹。 “你懂什么，你先生我这么聪明的人，难道不知道，我跟吴小姐待在一起更有利于我们商量事情吗？” “既然先生你什么都懂，那你们为何还要……” ------------ 第143章 小小千户所 “先生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宋文远道：“如果说是挣钱，那你先生我自认我自己肯定是最专业的，在整个大雍，怕是没有谁能够比我更加能挣钱了，所以关于挣钱的事情，你见过你先生我跟谁商量过的吗？那都是先生我自己说了算……” “事实也证明，先生你挣钱的本事是真的出类拔萃。” “那当然，这还需要你说吗？” “可是……这跟你跑到瞭望台来观战又有什么关系呢？莫非先生你真的怕死？你是担心在前面的城楼上会有生命危险？” 杜英俊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屁话！先生我当然怕死，这世上有谁又不怕死？难道你不怕死吗？” “我……我当然怕死，但是现在倭寇都要攻打到城楼上了，我还是敢去见吴小姐的！” 杜英俊说着，有些傲气地扬了扬下巴，那样子就像是在鄙视宋文远怕死，不敢去上城楼。 但是宋文远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他只是补充着说道： “怕死只是一部分原因，主要的还是因为，你先生我刚刚说的，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你先生我其他方面都很厉害，但是打仗的事情，先生我却不得不承认，这不是我的强项。 我既然不擅长，那就要把守城的事情，交给更加擅长打仗的人去做。 你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在我们整个石头寨，又有谁比吴小姐这个将门虎女更加擅长打仗？” “那自然是没有的。可这跟先生你不上城楼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不上城楼，那是给吴小姐更多的发挥空间。你说要是我上了城楼，城楼上的守城将士们，到底是听我这个忠勇伯的呢，还是该听吴小姐的呢？ 战场的形势瞬息万变，要是在守城的过程中，我的意见跟吴小姐的意见产生了冲突，你觉得这守城又该如何进行下去呢？是应该听从我的安排，还是应该听从吴小姐的安排？” “这个……这个……” 杜英俊伸手抓了抓脑袋道：“先生，你说的这些，我之前还真的是没有想到啊，先生，你实在是太厉害，你真的是深谋远虑啊，居然连这些细枝末节都能够想得这么明白。最难能可贵的是，你知道自己上城楼，很可能会给吴小姐添乱，所以就直接不上城楼了。 就算是冒着被人非议说是怕死，你都没有动摇。先生你为了我们石头寨，真是忍辱负重啊！” “我……咳咳……算你小子会说话！” 宋文远愣了愣，然后道：“好了，还不快滚去给吴小姐传话，耽误了守城事情，信不信我让你去教导队生活！” “啊？不要啊！我立刻就去！” 杜英俊听到教导队三个字，顿时就怂了，一个转身就跑了。 石头寨中谁人不知道啊，整个石头寨最不好混的就是教导队，教导队的那些人过的日子，根本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而且其他人不知道的很多教导队的训练科目，杜英俊因为经常跟着宋文远，也都差不多知道，在杜英俊看来，教导队就跟炼狱一般。 石头寨的攻防战仍旧还在持续着，外面的倭寇和叛军，就像是机器一样，攻势一波接着一波，一直都没有停过。 从白天到黑夜，再从黑夜到天明。 整整一个晚上的攻势，石头寨仍旧是屹立不倒。 “左将军，这座石头寨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千户所吗？” 石头寨海边的临时营地中，田中卫衣一脸愤怒地瞪着左迎光，想要让左迎光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石头寨当然是一个千户所，这是众人皆知的，这种事情，难道我还能够骗你不成？如果田中君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随便在你的队伍里面找一个熟悉安东卫的人问问，他们肯定会告诉你，石头寨就是一个千户所。” 左迎光其实也想要问问，这石头寨真特么是一个千户所吗？区区一个千户所，怎么会这么难打呢？ 他还想要问题，现在他们正在进攻的这个石头寨，真的是他之前了解的那个千户所吗？ 以前的石头寨虽然也是人多势众，虽然也是一根硬骨头，但是也不能硬成这样啊。 数千人轮番上阵，攻打了一个晚上时间，都没有丝毫的收获。 居然就连他们安东卫的人，都没有一个人真正地登上城楼成功的。 “如果真如你所说，石头寨只是一个千户所的话，那他们为什么会这么能打？这么抗打呢？” 田中卫衣又不傻，他其实早就找人问过有关石头寨的情况了，得到的答案跟左迎光说的一般，石头寨就是一个普通的千户所而已。 如果说跟其他的千户所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最近两个月，这个石头寨千户所好像发财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呢？” 左迎光道：“我也没有想到，石头寨的人这么能打啊，如果我要是知道的话，我会让我手下的安东卫，跟着一起去攻城吗？” “你……” 田中卫衣道：“事已至此，我也不想跟左将军你争论什么了，你还是想想办法，我们接下来到底该如何攻下这难啃的石头寨吧。” “我能想什么办法呢？我们之前都用车轮战，轮番上阵攻打石头寨了。你也看到了，我们一直攻打了一个晚上，他们都稳稳地守住了，根本就没有给我们留下任何的破绽。” 左迎光道：“田中君，要不这样吧，我看这石头寨我们就不打了，反正石头寨对我们也构不成太大的威胁，我们就不管他，直接去安东城？” “不行！我们都已经在石头寨损失上了上千的武士了，如果这个时候放弃，我怎么跟手下的那帮人交代？难道告诉他们，他们之前一天的拼命努力全都白费了不成？” 田中卫衣道：“况且，左将军，你应该知道的，我这次领兵跟你来大雍，除了协助你作战之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要拿到石头寨的配方！” ------------ 第144章 最后一次 “田中君，其实我们想要达到目的，并不是只有一种方法，还有很多种方法可以去达成我们的目的的。” 左迎光道：“不就是石头寨的精盐和味精的配方吗？只要你愿意带着你的人跟我一起攻下淮安府，到时候我们随便在淮安府抓几个有分量的人回去，就可以用这些人交换到你们想要的东西，抓几个人回去，不比我们在这里，辛辛苦苦地攻打石头寨轻松？” “你……左将军，你确定只需要抓几个人回去，就能够拿到石头寨的配方？你没有骗我吧？”田中卫衣一脸狐疑地看着左迎光，对于左迎光的话，他有些心动，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他现在已经被石头寨给打怕了。 攻打一天石头寨，给他们造成的损失有些太大了，如果不能够拿回足够的收获，他肯定是没有办法跟石田将军交代的。 所以他才需要坚持拿下石头寨，得到石头寨里面的财富和配方。 可要是真如左迎光所说，直接跑去淮安府绑走几个人，就能够换到石头寨的配方的话，那当然就要简单多了。 他也不想去跟石头寨拼命不是？ “田中君，你这是说哪里话呢？我能骗你吗？我们现在可是朋友，是一条船上的人啊。骗你对我能有什么好处呢？” 左迎光道：“田中君，既然说到这里，那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秘密？什么秘密？” 田中卫衣一听到秘密二字，就来了精神。 朋友，什么才是朋友，如果能够分享秘密的才能够算是朋友啊。 左迎光为何在这个时候，要跟田中卫衣分享秘密呢？他就是想要用一个秘密，来暂时稳住田中卫衣。 “田中君，你知道我为什么千里迢迢地跑去找你们石田将军借兵，都要攻打淮安府吗？” “这……难道不是因为，淮安府的人跟左将军你有仇吗？” “有仇是真的，但这不是全部。” 左迎光道：“在大雍朝堂之上，跟我有仇的人多了去了，我为何要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去打淮安府呢？甚至为了攻打淮安府，我还让人联合了海外几乎所有的海盗，去攻打松江府……甚至我还联合了北边的蛮族。 蛮族从北面大举进攻大雍的北境，大雍朝廷必定要调派大量的兵力去守北都，稳定北境的局势。 然后海盗从松江府上岸，袭击松江府，对大雍的南都构成威胁。 大雍朝廷又不得不派剩余的兵力去松江府，剿灭上岸的海盗。 如此一来，大雍朝廷的兵力，就被蛮族和海盗给吸引到了南北两边，而安东卫淮安府一线区域的兵力就空虚了。 我们这个时候，再重兵奇袭，可以轻轻松松地拿下淮安府。” “拿下淮安府，又有什么用呢？左将军，我真的不是很明白，你为何要花这么多的心思，来拿下淮安府呢？” “嘿嘿！” 左迎光道：“淮安府对于大雍朝廷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准确的来说，淮安府对于大雍朝堂上的那群当权者实在是太重要了。 我拿下淮安府，就是要用淮安府，跟大雍朝廷的一些权贵们做一个买卖。” “啊？” 田中卫衣道：“用淮安府跟大雍朝廷做买卖？左将军，你的这个想法，在下不是很明白。” “你不用太明白，你只需要知道，在淮安府有大量的金银珠宝，有用之不完取之不尽的粮食，还有足够震慑大雍朝堂的权贵亲属，就够了。” “够了，够了，有了这些真的就够了。” 田中卫衣笑着点头。 只要有足够的财富，那他回去就能够有一个交代了。 其他的，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既然都够了，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撤兵了？” 左迎光笑着追问道。 他其实跟石头寨没有太大的仇怨，石头寨对他的吸引力也不是太大，如果只是顺手能够解决的话，他当然不吝啬这点儿力气，可要是解决石头寨，会给自己造成很大的损失，他肯定是不会愿意的。 没有必要跟石头寨死磕。 他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淮安府。 “撤兵？” 田中卫衣沉吟片刻之后，还是摇头道：“左将军，我不是不想撤兵，但是我们都对石头寨进攻了这么长时间了，如果就这么撤了，按照你大雍的说话，那不就是前功尽弃了吗？ 我们都在石头寨损失了上千的人手，如果就这么撤了，我有些不太甘心啊。” “那你想要如何？” 左迎光蹙着眉头问道。 “我的想法是，既然都打了这么久，那我们就在最后对石头寨发起一次总攻吧，要是再攻不下来，我们再撤也不迟，你觉得呢？” 田中卫衣道。 “好吧，既然田中君你坚持要打，那我们也只有奉陪。不过，在总攻之后，不管能不能拿下石头寨，我们都必须得走了。 毕竟，我们在石头寨已经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了，我怕迟则生变，要是让大雍朝廷反应过来，派援兵来了安东卫，到时候我们再想要轻松拿下淮安府，那就不太可能了。” “好，最后一次进攻，不管是否成功，我都跟着你撤退，决不食言。” 田中卫衣点头，跟左迎光达成了共识。 如果他要是知道，就因为他的这个坚持，让他们在接下来的一战损失惨重，可能他就不会犹豫了，怕是早就跟着左迎光跑了。 …… “马德，又来了，到底还让不让休息了？” “这些倭寇也真是，都打了一晚上了，还是不消停。” “怕什么，反正我们有吃有喝，也不用下去跟他们拼力气，只需要轻轻地扣动扳机，就能够击倒他们，他们喜欢折腾就让他们折腾，反正累的不是我们，而是他们自己。” “这守城累倒是不太累，就是有些太紧张了一些，你们是不知道啊，每次我看见敌人要爬上城头的时候，我都忍不住想要丢下手中的火枪跑路。” “呵呵，想跑？你以为你能够跑得了吗？” ------------ 第145章 火炮准备 “看到那边没有？教导队的那些杀神已经都在盯着我们呢？按照规矩，谁要是敢临阵脱逃，那就是找死，教导队拿下家伙下手有多狠，你们又不是没有领教过？” “呵呵，我就是说说而已。我怎么可能会跑呢？好不容易才进入石头寨，还当了火枪手，每个月几两银子的收入也就算了，每天还能够吃三顿，顿顿管饱，甚至还能够吃上肉呢，这么好的日子，以前连想都不敢想啊。” “是啊，真是没有想到，当兵的待遇会这么好，收入会这么高，要是以前知道，当卫所军都能够有这么好的话，我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想什么呢？你们都想什么呢？” 有个老兵笑着道：“你们不会真的天真的意思，在什么地方当兵都有我们石头寨这么好的待遇吧？我看你们这是想多了。实话告诉你们，这天底下，除了石头寨之外，怕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在其他地方当兵，别说是吃饱饭了，就连你们的每个月的饷银，都拿不到这么多。” “其他地方当兵的饷银能拿多少？我怎么听说，我们石头寨的饷银，是按照朝廷的规定发放的呢？” “朝廷的规定是朝廷的规定，但是饷银到了我们的手里，能够剩下一半就是好了，有很多的时候，就是这一半的饷银，上面都要拖你好几个月的时间，才会发给你。怎么可能会像我们石头寨这样，每个月都准备发饷呢？” “……” 石头寨的城楼上的士兵们，一边小声地讨论着，一边准备着迎敌。 跟他们的轻松比起来，城外的那些准备进攻的倭寇和叛军可就紧张多了，之前一晚上的轮番进攻，他们是没有在石头寨讨到一丁点儿的好处。 好不容易熬到了退兵，躲过了一劫，现在又要上去冒死攻城了，他们能轻松吗？ “小姐，敌人又要开始攻城了。” “嗯，看他们的样子，这次怕是要跟我们拼命了。” 吴玉凤开着数百米开外，那些正在准备的倭寇和叛军，对吴风道：“风叔，传令火炮营准备，他们都休息了一晚上了，接下来是该让他们表现的时候了。” “啊？这就要动用火炮了吗？” 吴风道：“小姐，之前你不是说，等到敌人发起总攻，在敌人觉得自己即将要拿下石头寨的时候，我们再动用火炮吗？怎么现在……” “等不了了。” 吴玉凤说着，扭头朝着瞭望台的方向看了看，然后继续说道：“昨晚的守城战，我们的伤亡已经超过了两百了，再继续这么下去的话，我怕有人会受不了。” “呵呵，宋伯爷这忠勇伯有时候还真的是名不副实啊！忠不忠勇不勇的，我就不明白了，皇上为何想起了要给他一个忠勇伯的封号！” 吴风笑着调侃道。 “风叔，可不能瞎说！你这话跟我说说也就算了，在别人面前可不能胡说。” “我知道，这种事情，要是让宋伯爷听到，可能不太好。” “他？以我对他的了解，就他的脸皮，就算是被他听到了，他最多也就是一笑了之而已，根本就不会当回事儿。” 吴玉凤道：“我说的是朝中的有心人，要是让有心人听去，他们会说宋文远对朝廷不忠，这话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你明白会有什么后果？ 咱们现在跟宋文远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你不能因为你的话，给人家招惹麻烦。” “是是，小姐教训的是，以后我再也不说这些了。” 吴风点头道：“我只是觉得，这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呢？宋伯爷如此在乎伤亡，还是有些太小题大做了。 他也就是一个闲散的伯爷而已，要真是让他去北境带兵，去跟蛮族打的话。 看着那尸山血海般的景象，那不得把他给……” “风叔，好了，去传令吧。” “遵命！” 火炮营等了一天，也准备了一天，一直都在等着自己表现的机会。 看着城楼上的使用火枪的兄弟们，一个个的奋勇杀敌，获得的战功累积得越来越多，火炮营的人，心中越来越不是滋味儿。 按照宋文远对石头寨的军队订立的规矩，凡是为石头寨而战的，不管是在外面护卫商队的功劳，还是守城的功劳，那都是有双倍的战功的。 在石头寨战功除了可以换取银子之外，还可以换取物品。 宋文远为了提升石头寨的将士们的积极性，专门给石头寨的军队设计了一个兑换规则。 只要是石头寨中有的东西，原则上都是能够用战功兑换到的。 银子这个东西，大家都喜欢。 但是石头寨中的有些不对外出售的物品，才是让石头寨内部的人更加感兴趣的。 如何才能够得到，那些物品呢？ 对于普通的石头寨的士兵来说，有且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不断地积累战功。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获得战功的机会，火炮营的人却只能够看着其他营的士兵去杀敌立功，他们却只能够等着。 心中肯定很不是滋味儿的。 幸好，这种等待有了结果，上面终于是下令让他们出手了。 “火炮手准备！” “点火！” “……” “轰隆！” “轰隆！” “……” 随着一声命令下达，石头寨内的数十门火炮，接二连三地开始射出一枚枚碗口大小的炮弹。 石头寨外的倭寇和叛军，正一窝蜂地朝着城楼下猛冲，突然听到头顶的呼啸声响起，还没有等他们抬头看。 一声声的爆炸声就从四方响起。 随着爆炸声而来的是，无数的琉璃碎片，还伴随着迸射的砂石。 一时间，惨叫声四起。 “快快快！填充炮弹！” “愣着干什么，继续开炮，不用再等命令了，准备好就自由开炮！吴统领已经吩咐过了，今天我们火炮营的任务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把我们手里的炮弹全都给打出去。 不看结果，也不管收获…… 只要我们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把我们手里的炮弹给打完，吴统领就给我们请功！” ------------ 第146章 情况特殊 “撤吧！这仗没法打了！” 望着满地被火炮炸飞的尸体，左迎光脸色阴沉。 “怎么可能？石头寨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千户所吗？他们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火炮？还有这么多的炮弹？” 田中卫衣被石头寨的连续不断的火炮给震懵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眼前的一切，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就在刚刚那短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石头寨内的数十门的火炮，几乎不间断地在向外发射了至少数百枚的炮弹。 石头寨门口的数百米的范围内，基本上都被炮火覆盖。 要不是左迎光反应够快，在发现火炮袭击的第一时间，带着人退到了火炮的射程之外的话，说不定他们这些人，也很难幸免于难。 在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之后，田中卫衣第一反应就是不信，他不相信石头寨一个千户所，能够有这么多的火炮，更加不相信，一个千户所能够储备如此多的炮弹。 以他所知，就连石田将军所在势力的所有炮弹加起来，可能都没有今天石头寨在一刻钟内打出来的炮弹多。 而且，石头寨使用的炮弹，还是价格最高昂的开花弹。 “石头寨的情况有些特殊，不能以常理度之。” 左迎光阴沉着脸：“田中君，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个石头寨虽然只是一个千户所，但是大雍的皇帝已经把这个千户所赏赐了忠勇伯做封地了。 这个忠勇伯，就是弄出你们想要的精盐和味精的人。而且，现在的安东卫指挥使，就是曾经的石头寨千户所的千户。因此，石头寨千户所跟安东卫的关系非常的复杂。” “左将军，莫非你的意思是，这石头寨千户所的伯爵，为了保证石头寨的安全，从安东卫弄了这么多的火炮和炮弹过来？” 田中卫衣一脸狐疑地问道。 “不可能的！以我对安东卫的了解，即便是他们把安东卫的武库里面的炮弹都搬到石头寨来，也不可能会有这么多的炮弹！” 左迎光道：“田中君，我想在我们离开安东卫之后，这安东卫肯定是发生了些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才导致现在的石头寨变得这么难打！ 所以，在没有弄清楚这边的情况之前，我们还是先撤吧。” “撤？我们之前进攻石头寨，已经有了数百的损伤，这次不到一刻钟，被石头寨的炮火打死击伤的人，怕是至少也超过了千人。 这要加起来，单单我们在攻击石头寨上面，造成的损失就达到了两千人以上。 损失了这么多的人，要是我们最终还是没有能够成功地夺下石头寨的话，你让我们回去之后，如何跟石田将军交代呢？” 田中卫衣其实也被石头寨的炮火给吓到了，但是，正因为损失太大，他很难承担责任，所以不敢轻易地撤兵。 “放心吧，田中君，只要我们能够拿下淮安府，到时候金银珠宝等财物随便抢，只要能够抢到足够的财物，回去之后哪里还怕不好交代呢？” 左迎光笑着道：“田中君，你应该很清楚的，不管是石田将军，还是这些跟着我们出来的倭寇和海盗，他们求的只是财而已，只要有足够的收获，其他的都不重要。” “这……左将军，你真的确定，只要我们跟你去打下淮安府，就一定能够获得足够的财物吗？” “当然！” 左迎光道：“田中君，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吗？我们大雍朝廷的丞相家就在淮安府，李丞相在大雍朝廷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统领百官，除了大雍的皇帝，他就是权势最大的，你觉得以他的权势，他的家里能有多少财富？ 别说是把丞相家的财富都抢到手了，即便是能够抢走一部分，都够我们吃几辈子的了。” “丞相？大雍的丞相？” 田中卫衣有些心动地说道：“左将军，我们真的要去抢你们大雍丞相的家吗？真要是这么做，要是惹怒了大雍朝廷，到时候我们整个东银都要受到牵连！” “怕什么？大雍在陆上是很厉害，但是大雍在海上的力量并不强大，而且大雍朝廷这些年来，为了能够全力地对付北方的蛮族，一直都在禁海……不管大雍朝廷对我们做的事情有多愤怒，只要我们能够逃到海外去，大雍就拿我们没有任何的办法。 再说了，大雍朝廷可不是铁板一块，大雍丞相在朝中的势力虽然很强大，但是在大雍的朝中，还是存在着能与之抗衡的势力的。所以，我们就算是抢了淮安府，抢了丞相的老家，他也不可能用整个大雍来对付我们……” “真的吗？左将军，你可不要骗我，这么大的事情，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后果是会非常严重的。” “田中君，你还没有明白吗？” 左迎光笑着道：“既然你们石田将军都已经命令你带人来协助我了，那就说明，石田将军已经知道了我们需要做的事情，并且已经同意这么做了。所以，如果有什么后果的话，你觉得石田将军会不清楚？” “明白！” 田中卫衣点头：“左将军，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收兵吧，只是这个石头寨，我真的有些不太甘心就这么走了啊！” “田中君，我们大雍有句古话，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这次虽然败了，以后只要有机会，我们再来找石头寨报仇就行了，反正只要是石头寨一直在海边不搬走，我们就有的是机会。田中君，你不要忘了，我们是什么身份……” “哈哈哈哈，左将军说得对，既然我们是海盗是倭寇，那我们以后只要有机会，随时都可以来找石头寨的麻烦……”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 左迎光道：“田中君，既然石头寨暂时无法拿下，那我们就要尽快地撤离了。我们在石头寨浪费的时间太多了，如果再这么耽误下去，要是让大雍朝廷反应过来，我们就很难偷袭淮安府了。” ------------ 第147章 见好就收 左迎光是个做事很干脆的人，说要撤离，直接就带着人撤离了，没有丝毫的犹豫。 而且，在撤离之前，左迎光还让码头上的船只，带着攻打石头寨的伤员，也直接离开石头寨的码头，进入了海里。 “小姐，撤了，倭寇和左迎光的叛军都撤了。” “嗯，终于撤了。” 望着陆陆续续地撤离石头寨的海盗和叛军，站在石头寨城楼上的吴玉凤，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让火炮营一口气打完石头寨所有的储备炮弹，她其实就是在赌。 在赌不管是倭寇，还是左迎光，都不想跟石头寨死磕。 只要他们不想跟石头寨死磕，让他们看到石头寨的实力，就是必要的。只要让敌人看到石头寨的实力，让倭寇和左迎光知道，石头寨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们自然就会主动地退缩。 事实证明，吴玉凤这一次赌对了，这让他松了一口气，别的不说，至少是安稳地守住了石头寨，也对得起宋文远对她的信任了。 对于吴玉凤来说，这是她生平第一次主持这么大的战事。 一来就是以少胜多，已经不容易了。 以三千之数，打退了上万的敌军，这样的战绩传出去，也不算是丢吴家的脸。 这样的结果，让吴玉凤很满意。 石头寨的瞭望塔上，宋文远从望远镜中，看着缓缓撤离石头寨的那些倭寇和叛军，他也松了口气，对于这场战争的结果，宋文远也非常的满意。 他在满意吴玉凤带着三千新兵打退了上万敌人的同时，也对这次战事的伤亡比较满意。 从倭寇攻城开始，直到他们撤离，这一天多的时间内，石头寨内守军的伤亡在两百多一点儿，不算少，但是也不算太多，这个数字在宋文远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 “小姐，我们要不要趁着倭寇和叛军撤退的这个机会，派兵出去追击他们一番？” 吴风望着那些灰溜溜地撤离的海盗和倭寇，心中有些痒痒，毕竟他是吴家的老人，虽然早就从战场上退下来了，但是心中的那股子劲儿还在。 以前是跟着吴玉凤在京城，根本就没有什么出战的机会，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出战的机会，又只能够憋屈地躲在城内防守。 而且还是用火枪远距离攻击敌人，等了半天，连个能够顺利地爬上城楼的人都没有，所以，根本就没有让吴风动手的机会。 “算了。见好就收吧！” 吴玉凤想了想，摇头拒绝了吴风的提议。 在她看来，石头寨的这一战，能够达成这样的结果已经不容易了。没有必要再去节外生枝。 再说了，经过一天多的不间断地防守，石头寨内的弹药储备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近千枚的炮弹，已然全数消耗完，就连火枪弹药都已经见底。 派兵出去乘胜追击固然很好，但要是把倭寇和叛军给惹急了，再掉过头来继续攻打石头寨，那可就麻烦了。 “看倭寇和叛军离开的方向，他们可能要去安东卫城！” 吴风道：“小姐，安东卫的大部分军队，已经被朝廷调往松江府，现在留守安东卫城的守军，还没有我们石头寨的守军多。这些倭寇和叛军，要是去真去攻打安东卫城的话，安东卫城那边，怕是凶多吉少啊！” “唉！我也知道。但是，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谁又能够想到，左迎光会在这个时候，率领叛军杀回来呢？” 吴玉凤一想到倭寇和叛军很可能回去攻打安东卫城，刚刚因为获胜的喜悦就荡然无存了。 “那……我们就这么看着不管吗？” 吴风道：“小姐，要不你还是让我带一营人马出去看看吧？” “风叔，如果倭寇和叛军真的要打安东卫城，凭我们石头寨现在的实力，是救不了安东卫城的，你就不要想太多了。 而且，风叔，你有没有想过，以左迎光的能力，他这个时候放弃攻打石头寨，掉头就去攻打安东卫城，这是为什么呢？” 吴玉凤道：“如果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石头寨也就罢了，但要是他们的目标一直都是要攻下我们石头寨呢？” “如果他们真的是要攻下我们石头寨的话，就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直接撤兵啊！” 吴风说到这里，突然就反应了过来，然后说道：“不会吧？小姐你的意思是，左迎光这是想要围点打援？他是知道我们石头寨跟安东卫城的关系，知道一旦他们攻打安东卫城，我们石头寨不可能不管，他想要以攻打安东卫城为诱饵，引诱我们从石头寨出去？” “不排除这种可能！只要有这种可能，我们就不能去冒险。” 吴玉凤道：“如果我是左迎光的话，在久攻石头寨没有收获的情况下，我也会选择调头去攻打安东卫城的，毕竟，现在谁都知道，安东卫城的防御空虚，最重要的是，左迎光率领的是曾经的安东卫，没有谁他们更加熟悉安东卫城了。只要他们想，拿下安东卫城应该不难。” “这……” 吴风迟疑道：“安东卫城内还有我们不少的产业，而且跟我们石头寨相熟的不少的安东卫将士的亲属，也都在安东卫城内……要是左迎光真的伙同倭寇攻下了安东卫城……” “现在我们只能期望左迎光这次回来时另有目标了。” 吴玉凤拿起望远镜，望着倭寇和叛军消失的去向，然后又看了看陆续离开码头的倭寇船队，继续道：“他们把船队也撤离了，也就是说，他们接下来很有可能是不准备回石头寨了，所以，他们会换其他的地方离开……左迎光到底想做什么呢？他又准备在什么地方登船离开呢？” …… “左将军，前面就是安东卫城，据说安东卫城现在已经空虚，再加上左将军你对安东卫城的熟悉，我们想要拿下安东卫城应该很轻松吧？” “田中君，我们不准备攻打安东卫城。” “啊？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好不容易才等到安东卫的主力南下……” ------------ 第148章 淮安府危机 大雍京城。 “安东卫急报！安东卫急报！倭寇和叛军久攻石头寨不下，已经从石头寨退兵，现在……现在正向……” 朝堂之上，一众大雍的朝臣们，正在为要不要派兵去增援石头寨争执不休，宫外的守卫突然拿着急报进入了朝堂。 众人刚听到说倭寇和叛军已经从石头寨退兵，本来还挺开心的，但是他们后面才发现，自己开心得可能有些太早了一点儿了。 “现在如何？” 大雍丞相李宜修，看到传报的人看向自己，说话还有些吞吞吐吐的，心中顿感不妙。 “现在倭寇和叛军正向淮安府进发！” “啊？淮安府？” “什么？不可能？” “倭寇和叛军就连区区的石头寨都拿不下，他们为何要去淮安府呢？再说了，即便是他们打不下石头寨，从哪个石头寨退下来之后，需要另寻目标，也不可能选淮安府啊，明明在他们明前，就有一个安东卫城啊。 安东卫的主力已经南下松江府，这个时候的安东卫城已然空虚。 即便是倭寇不清楚，左迎光也应该会非常清楚。他们选择攻打就近的安东卫城不好吗，为何要舍近求远，跑去淮安府？” “是啊，他们哪来的底气攻打淮安府？” “哼，这些倭寇实在是太自大了，连石头寨这么一个千户所他们都攻不下，居然还想要去攻打淮安府？” “……” 朝堂的官员们，一个个在听说倭寇和叛军连石头寨这么一个千户所都没有攻下来，顿时就对那些倭寇和叛军起了轻视之心。 但是这也是那些不太了解石头寨的实力的人。 但凡是了解一些石头寨现在的实力的人，都不会如此轻视。 “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这次攻击石头寨的倭寇和叛军加起来有一万多人，那些倭寇的实力如何就不说了，但是，左迎光带着叛逃的那几千的安东卫的实力，想来各位都应该很清楚吧？” 李宜修一脸严肃地说道：“原本安东卫的那些将士，都是从北边退下来的精锐，他们的实力毋庸置疑。 倭寇和叛军这一次没有攻下石头寨，并不能证明这次上岸的倭寇和叛军的实力不行，只能够证明石头寨的实力太强。 因此，倭寇和叛军转而进攻淮安府，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儿。不管是这次上岸的倭寇，还是左迎光领着的叛军，我们都不能小觑……” 这些话，李宜修是对朝中那些小看倭寇和叛军的官员说的，说完了这些话之后，他又转头向龙椅上的纪元昊道： “陛下，倭寇和叛军来势汹汹，要进攻淮安府，臣以为，我们已经尽快调兵增援淮安府，争取把这股倭寇和叛军拦在淮安府，不然的话，等到他们攻破了淮安府，就离我们京师不远了，到那个时候……” “丞相，你的担忧朕很明白，朕也想要尽快地调兵增援淮安府，但问题是，我们朝廷现在哪哪儿都缺兵，我们现在又能够从何处调兵去增援淮安府呢？” 纪元昊道：“你也看到了，之前因为如何派兵增援安东卫的事情，你们都在朝堂上吵了两三天了，一直吵到了人家倭寇和叛军都从石头寨退兵了，你们都没有吵出一个结果来，现在，要派兵去增援淮安府，又要吵多久呢？” “呃……这……” 李宜修现在是真的很尴尬，前两天，石头寨被围攻，纪元昊想要从淮安府调兵去增援，但很显然，他们是不太愿意的，所以都在用争吵来拖延时间。 在他们看来，倭寇不足为患，只要他们能够上岸抢到一些收获，就会主动地退回海上去。恰好大家都清楚，石头寨的财力。 李宜修认为，以石头寨现在的富裕程度，完全是能够满足倭寇的需求的。因此，他想的就是，舍弃石头寨喂饱倭寇和叛军，危险就自动解除了，根本就没有必要再派什么淮安府的军队去冒险增援。 可事情发展的结果，真是的有些大大的出乎李宜修等人的预料，他们怎么也都没有想到，石头寨凭借自己的实力，居然挡住了数千倭寇加上数千的叛军。 这还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倭寇和叛军没有拿下石头寨，就没有足够的收获，接着就会另寻目标。 原本他们以为，倭寇和叛军既然选择在安东卫登岸，不管怎么选，也不会去攻打淮安府，所以认为淮安府是高枕无忧的。 事实却出乎他们的预料，倭寇和叛军从石头寨退兵之后，直接就冲向了淮安府。 这下，朝堂上出自淮安府的这帮子人，就有些如坐针毡了。 “陛下，为了淮安府的安危，朝廷是否可以从京营调几千兵马去淮安府增援？” 李宜修硬着头提议。 “从京营调兵？” 大雍皇上纪元昊还没有回答李宜修的提议，站在一旁的宁泽成已经抢先开口了：“丞相大人，你是不是有些太健忘了？就在不久前，你们不是刚刚得出结论，京营的兵马确保着我们整个京师的安危，不能够再轻易调动了。既然，你们都认为，京营的兵马不能调动，现在又怎么能从京营调兵去增援淮安府呢？” “宁大人此言差矣，我们之前之所以反对，从京营调兵去增援石头寨，那都是为了京城的安危。毕竟，石头寨只是一个小小的千户所而已，跟我们整个京师的安危比起来，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那现在呢？现在你们的意思是，淮安府就能够从京营调兵增援，淮安府就比京师还要重要？” “宁大人，你可不要胡说，我们什么时候说过，淮安府比京师还重要的吗？淮安府离京师太近，可以说是京师的屏障，一旦淮安府出了问题，肯定是会影响到京师的安危的。 我们提议从京营调兵去增援淮安府，其实也是为了京师的安危考虑……” “哼……反正说来说去，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有理！” ------------ 第149章 大局为重 “朕跟各位爱卿的想法一样，不管如何，现在京营的兵马是不能够再动的，至于说淮安府那边，也肯定是要调兵增援的。” 下面的人吵得差不多的时候，大雍皇帝纪元昊发话了：“至于说从何处调兵增援淮安府，那需要各位爱卿拿主意了。” 不知怎么的，纪元昊在听到倭寇和叛军转头攻向淮安府的时候，不但没有紧张，反而好像有种说不出来的快意。 当初要让这些家伙派兵去增援石头寨的时候，一个个推三阻四的，现在好了，倭寇和叛军攻向了淮安府，打了你们自己的老家，看那你们一个个的又该如何。 跟李宜修等淮安派的人的焦急比起来，纪元昊现在是一点儿都不着急了。 之前他那么着急，那是担心石头寨真的出问题，现在石头寨保住了，那他就放心了。 至于说倭寇和海盗要去攻打淮安府？ 淮安府是朝中很多大臣的老家，那里的势力非常强大，别说是驻军了，可能就连各个地方士绅的家丁拉出去，也能够跟那股倭寇和叛军拼一拼的，所以，完全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一次最多也就是让淮安府出一点儿血而已，纪元昊并不担心倭寇和叛军能够把淮安府攻下来。 退一万步讲，即便是倭寇和叛军攻下了淮安府，也不敢进一步深入，进攻京城。 倭寇是蠢，但是左迎光不蠢。 以左迎光的能力，他不可能不知道，进攻大雍京师的危险程度。 何况，京师还有好几万的京营，这次来的倭寇和叛军加起来也才一万多，根本就对京营构不成威胁。 “我们……陛下，既然不能从京营带兵，那是否可以从淮安府附近的州府调兵呢？” 李宜修也是一个聪明人，见纪行知不愿意出京营调兵，他就直接放弃了这个打算，然后选了其他的办法。 “可以！” 纪元昊笑着点头。从其他州府调兵，哪里是那么好调的呢？下面的各个周围的城卫军，那都是为了保护地方的，根本就没有那个增援其他地方的义务。 只要他们自己不愿意，朝廷也拿地方没有任何的办法。 “既然如此，那臣请陛下同意，以朝廷的名义下令，让扬州府和安东卫调兵增援淮安府！” “什么？扬州府和安东卫？丞相大人，你们想要从扬州府调兵增援淮安府，这个我能够理解，当时你们要从安东卫调兵，增援淮安府，这我就不明白了？” 宁泽成道：“谁都知道，现在的安东卫的主力已经南下去了松江府，安东卫中现在已然兵力空虚，如何调兵增援你们淮安府呢？” “宁大人，安东卫的主力虽然南下了松江府，但是在安东卫不是还留下一支可用之兵吗？” “安东卫还有一支可用的兵马？我怎么不知道？” “石头寨的千户所啊！” 李宜修笑着道。 “石头寨千户所？丞相大人，你不会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吧？” 宁泽成道：“石头寨只是一个千户所而已，他们能够派出多少兵力增援淮安府呢？再说了，即便是石头寨千户所真的有可用之兵，但是他们刚刚经历过上万的倭寇和叛军的猛攻，肯定已经损失不小了，你这个时候，要让人家石头寨派兵增援淮安府，这能说得过去吗？” “宁大人，虽然老夫这个决定对于石头寨来说，有些不太公平，但是，从大雍朝廷的大局来看，并没有任何的问题。淮安府对于大雍朝廷来说有多重要，不用我提醒吧？” “石头寨的兵都去了淮安府，万一又有倭寇进攻石头寨，那石头寨不就完了？” “从大局来看，牺牲一个石头寨，能够保住淮安府，这对大雍朝廷来说是值得的！” “是啊，石头寨只是一个千户所而已，怎么能跟淮安府相提并论呢？” “……” 宁泽成看着朝中这群同僚的嘴脸，都有些忍不住想要冲上去打人了，但是他不能这么做，作为羽林卫的指挥使，他是大雍皇帝的绝对心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态度就代表了大雍皇帝的态度。 因此，为了朝局的稳定，他不能真的跟淮安一派的人翻脸。 毕竟现在大雍朝廷并不安宁，北面有蛮族大军南侵，南边又有大量的海盗和倭寇侵袭。 再加上中间的安东卫出现的倭寇和叛军。 大雍朝堂如果再乱起来，这大雍怕是就真的乱了。 “行了，都别吵了，朕准了。” 纪元昊道：“朝廷可以立刻下令让扬州府和安东卫派兵增援淮安府，但他们能够派多少兵增援，就要看地方上的人自己去决定了。” “是，臣明白。” 李宜修得到纪元昊的同意，缓缓地松了口气，朝堂上紧张的局势也随之缓和了下来。 …… 退朝之后，皇宫内殿。 “皇上，臣不解，您为何会同意丞相的建议呢？” 宁泽成不解道：“丞相这次想要从扬州府和安东卫调兵，很明显就是冲着石头寨去的，他们想要以此为借口，把手伸向石头寨。” “朕明白！” 纪元昊笑着道。 “既然皇上您知道，丞相他们想要对付石头寨，那您为何还要同意，这不是给他们机会让他们去找石头寨的麻烦吗？” “呵呵，找石头寨的麻烦？” 纪元昊笑着道：“你以为宋文远是那么好相与的人吗？以宋文远的性子，他要是知道，淮安府那帮子人，在朝廷派兵增援石头寨的事情上，推三阻四横加阻挠，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谁要对付谁呢？” “不可能吧！宋文远现在最多也就是一个忠勇伯而已，在朝中没有任何的实权，手上能够用的也就是安东卫的那帮子人。 现在安东卫的主力还在松江府，他能靠的就只有石头寨的那些人。 石头寨被倭寇和叛军进攻，虽然挡住了，但是自家的损失肯定也不会小，这个时候的石头寨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一般，面对淮安府那帮子人，怕是只能够被动挨打的份儿。” ------------ 第150章 左迎光想干什么 丞相府，众多朝中大臣齐聚一堂。 “你们谁能告诉我，左迎光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丞相李宜修从听说倭寇和叛军去了淮安府之后，心中就一直有些隐隐的不安，如果只是倭寇去淮安府的话，他可能不会太紧张。 但左迎光不同，左迎光作为曾经的安东卫指挥使，对大雍朝廷的各个势力应该是非常了解的，他更加应该知道，淮安府是属于大雍丞相的势力范围。 带兵攻打淮安府，那就相当于是跟大雍丞相作对。 因此，李宜修觉得，左迎光不是简单的想要打淮安府，应该是有其他的企图。 “这个……丞相大人，其实我们也不知道，这个左迎光到底想要干什么，按理说，左迎光应该很清楚，动了淮安府的后果的才对。 他左迎光带着安东卫的将士叛逃，按理说是会被朝廷派兵剿灭的。可就因为蛮族大举南侵，朝廷需要应付北面的蛮族，才让他暂时有了喘息的机会。在这种情况下，他要是足够聪明的话，就不应该再来招惹我们才对。” “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左迎光带着叛军和倭寇，现在说不定已经杀到淮安府去了。现在我们应该考虑的是，如果想办法，把左迎光带着的叛军和倭寇赶出淮安府才是。” “在朝堂上不是已经商量好了吗？直接从扬州府和安东卫调兵啊。扬州府和安东卫的援兵，再加上我们淮安府的守军，应该是能够打退左迎光带领的叛军和倭寇的。毕竟，他们连石头寨这么一个区区的千户所，都没有能够打得下来，又能够有多厉害呢？” “小小的千户所？” 李宜修黑着脸道：“你们不会真的以为，石头寨只是一个小小的千户所那么简单吧？据老夫所知，就是你们眼中的这个小小的千户所，太子殿下去过好几次，就连我们的陛下都去过，连太子和陛下都亲自去过的千户所，你们觉得还简单吗？” “什么？太子殿下去过石头寨，我们知道，但是……陛下也去过石头寨？这怎么可能呢？陛下日理万机，不是一直都在朝中处理政事吗，他怎么可能会有时间去石头寨呢？” “老夫得到的消息，还能有假？” 李宜修道：“而且，你们应该都知道，就是石头寨这么一个小小的千户所，现在一个月的收入能够达到上十万两银子，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就拿淮安府来说，有我们这么多的朝中大臣的支持，一个月的收入又能够达到多少呢？ 数十万两银子？还是上百万两银子？ 况且据老夫所知，忠勇伯宋文远曾经不止一次说过，只要给他时间，他很快就能够把石头寨一个月的收益提升到上百万。” “石头寨？一个月上百万？这……不可能吧。丞相大人，不是我等不相信您说的话，我们只是不相信，就凭石头寨一个千户所掌控的那么大点儿的地盘，怎么可能赶上整个淮安府的收益呢？淮安府可是经过我们在朝中连续这么多的支持，才有了今日的大好形势啊。” “大好形势？” 李宜修道：“如果你们不能尽快地想出应对左迎光的办法来，要是真的让左迎光带着叛军和倭寇把淮安府给祸害了……那我们这些年在淮安府的努力，怕是全都白费了。” “请丞相放心，有淮安府的当时驻军，再加上扬州府和安东卫的援兵，应该是能够打退左迎光的。” “我要的不是应该，我要的必须，老夫不管你们想什么办法，都必须尽快地把叛军和倭寇赶出淮安府，要尽量地减少叛军和倭寇给淮安府带来的损失。” “丞相大人，我们兵部已经派人去扬州府和安东卫了，他们应该很快就能够带着援兵去淮安府增援。只要援兵一到，再加上淮安府的守军本来就不少，想要歼灭左迎光的叛军，可能有些困难，但如果只是把他们赶出淮安府的话，想来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希望如此吧！” 李宜修点了点头，然后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地再次询问在场的各位官员道：“老夫再问你们一句，你们真的确定，没有人跟左迎光存在过节？” 在场的人全都一致性地摇头表示没有。 …… 石头寨。 倭寇和叛军退兵之后，整个石头寨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宋文远也从瞭望台下来了。 不久之后，陈老七也带着石头寨的船队回来了。 “宋先生，属下让你失望了，属下一直没有找到从背后偷袭倭寇船队的机会，让他们给跑了。属下有罪，还请宋先生责罚。” 陈老七回到石头寨，就直接跑到宋文远面前来请罪。 “没有找到机会就算了，你也没有什么好自责的。” 宋文远道：“不过，既然你们回来了，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啊？再给一次机会？” 陈老七脸色一变道：“宋先生的意思是，还要让我们去偷袭倭寇的船队？可是那些倭寇和叛军不是已经从我们石头寨撤离了吗？” “他们撤离了是他们的事情，跟我们要不要偷袭他们的船队又有什么干系呢？” 宋文远道：“倭寇既然敢来找我们石头寨的麻烦，难道我们就不能够去找他们的麻烦吗？这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啊。 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那些倭寇敢来找我们石头寨的麻烦，那我们就要让他们知道，得罪我们石头寨的后果，不然的话，海上的倭寇和海盗势力那么多，要是让其他的势力知道，得罪我们石头寨，没有任何后果，他们以后不是三天两头就来找我们的麻烦，那我们不是得累死？” “是是，宋先生说得有道理。” 陈老七连忙道：“既然倭寇敢来打我们石头寨，那我们一定要给他们一点儿利害瞧瞧，也好让海外的其他势力知道，我们石头寨不是那么好惹的，惹了我们都没有好下场。” “你明白就好。” ------------ 第151章 倭寇的踪迹 “呃，这个，宋先生的意思我是已经明白了，但是，我们接下来要如何做，还请宋先生示下。” 陈老七一脸尴尬地望着宋文远，等待着宋文远的命令。他对自己的角色定位还是非常明确的，就是一个做事儿的，拿主意的事情，还是得要听宋文远的。 “很简单，倭寇的船队不是刚刚离开没有多久吗？” 宋文远道：“你带着我们的船，给我尽快地找到倭寇的船队的去向，悄悄地跟在他们的后面，尽量不要被他们察觉。” “啊？就这么跟着吗？我们是不是要寻找合适的时机，偷袭倭寇的船队？” 陈老七问道。 “不用！” 宋文远摇头道：“现在我们石头寨的船队实力，跟那股倭寇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的，真要让你们跑上去跟倭寇打，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即便是让你们侥幸获胜了，那最多也是惨胜……还是那句话，我们石头寨的人，有的是时间跟他们周旋，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现在还没有必要跟他们拼命。” “那就这么一直跟着吗？” “对，就只是一直跟着就行了。” “跟到什么时候？” “跟到倭寇和叛军返回他们的老巢，你们的目标就是，查清楚这次袭击我们石头寨的倭寇和海盗的老巢在什么地方，一个个给我记录下来，等到这件事情过去之后，等我们再购买几艘番人的战舰回来，我们就慢慢儿地，一家一家的报复回去！” “好，我马上就去安排人寻找倭寇船队的踪迹，找到之后，就跟紧他们，然后把他们老巢都造出来。” 陈老七一脸兴奋地退了出去，去安排人寻找倭寇的踪迹去了。 他那边刚走，吴玉凤就找到了宋文远，一进门就好奇地问道： “你刚刚跟老陈说了什么？我看他出门挺高兴的样子。” “也没有说什么，就是让他派人去盯着袭击我们那帮倭寇的船队，然后想办法把那些人的老巢给找出来，等这件事情过去之后，等到安东卫从松江府回来，咱们就要开始训练我们是石头寨的海军了。 我们石头寨是海防要地，以后还要发展成为大雍对外的海贸易城市，老是被动挨打也不是办法，我们得把我们的拳头打出去才行。” 宋文远道：“所以，我想要一边训练我们的海军的同时，一边给他们找点儿实战训练的机会，反正海上的海盗和倭寇势力不少，到时候，我们可以一个个的挨着剿过去，争取尽快地还我们石头寨一个安定的海上环境。” “你……口气不小啊。” 吴玉凤道：“仅仅凭借我们石头寨这几个人，你就想要剿灭海上的倭寇和海盗？你是不是有些太想当然了。大雍朝廷为了海盗和倭寇的事情，困扰了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没有办法解决，偌大的朝廷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你凭什么认为，就凭我们石头寨这点儿人手，就能够解决呢？” “我不是口气大，也不是想当然。我是从一开始就有计划，要剿灭海上的倭寇和海盗，至少要剿灭离我们石头寨附近的这片海域的海盗和倭寇。 毕竟，我之前也跟你们说了，我们石头寨想要进一步的发展，仅仅是靠向内的贸易是不够的，毕竟大雍内部的贸易，那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早就被朝中的各个势力给瓜分了，我们这个时候，想要大雍内部的市场，那就必须得跟朝中的势力争夺利益。 如此一来，就必须得参与到朝中的争斗中去。” 说到这里，宋文远笑了笑说道：“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个人一贯都不喜欢争斗，也不喜欢掺合朝中那些复杂的利益关系……咱们在大雍挣不到钱，就想办法把我们的商业版图往外扩张，去找大雍意外的钱。” “想法是挺好，但是你也说了，海外到处都是倭寇海盗势力，要做海外贸易，就必须得解决沿途的倭寇和海盗的问题，不然别说是挣钱了，可能一不小心就把本钱都亏完。” 吴玉凤道：“你别看我们这次把倭寇和叛军都给赶跑了，那是因为我们占据着地利的优势，有坚固的城防，还有火枪和火炮的优势存在。 说实话，如果不是在石头寨，如果在海上遇到这股倭寇和叛军，输的一定会是我们。” “我知道。” 宋文远道：“我还没有自大到，觉得我们石头寨花两三个月时间打造的新军，就能够天下无敌了。 但是，虽然我们现在，不是那帮倭寇和海盗的对手，不等于我们以后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你好好回想一下，两个月前的石头寨是什么样子？我们能够经过两个月时间的努力，挡住上万的敌人的进攻。 那我们就能够再用两个月，把我们石头寨的军队，打造成能够在海上跟倭寇争锋的军队。” “两个月？你真的确定，两个月就能够让他们跟倭寇比？” “这只是一个说法而已，不一定就只是两个月啊，两个月不成就半年，半年不成就一年，反正我们有的时间去准备，总有一天，是能够把我们的海上力量打造出来的。” “行吧，你说得也有些道理。既然你都决定了，要挨个挨个的剿灭附近的海盗，那我作为石头寨的一员，当然是支持你的。” 吴玉凤道：“不过，在这之前，你还是先解决我们当前的问题吧。” “怎么了？又出什么事儿了？” 宋文远蹙眉问道。 “你自己看看吧，这是我们吴家刚刚传来的消息。” 吴玉凤把一封密信递给了宋文远，继续道：“朝廷那边得知左迎光带着倭寇去了淮安府，顿时就急了，你也知道的，朝中有不少的大臣都是从淮安府出来的，可以说淮安府是他们的根基所在……他们能不急吗？” “他们急他们的，跟我们石头寨又有什么干系呢？” 宋文远道：“难道这帮子朝中的大臣，还想要让我们石头寨派兵去救淮安府不成？” ------------ 第152章 摸鱼在行 “朝廷已经决定，从扬州府和安东卫调兵，增援淮安府。” “安东卫的主力已经南下松江府，这还是朝廷那边的命令，难道他们自己不知道吗？” “虽然安东卫的主力南下了，但是还有我们石头寨啊，石头寨打退了倭寇和叛军的进攻，战绩实在是有些太亮眼了，这也给了某些人机会。” “嘿嘿，没想到，真是没想到，这大雍朝廷还真的是有意思，我们石头寨被上万敌人围困的时候，他们是一点儿要救的意思都没有了，现在淮安府还没有被围困呢，还只是听说倭寇和叛军去了淮安府，他们就急着要救援了，而且，他们居然还有脸让我们一个千户所派兵去救？” 宋文远看完吴家的信，递回给了吴玉凤道：“你觉得我们该派兵去淮安府吗？” “朝廷既然有了决定，派不派兵去淮安府，那就不是我们能够说了算的了。现在朝廷那边的命令怕是已经在路上了，要不了多久，就能够送到我们石头寨。” 吴玉凤道：“你要是还想要你这个忠勇伯的话，那我们就必须按照朝廷的命令，派兵去增援淮安府。不过，我们也要小心啊。朝廷的这些人很明显是不安好心的，他们哪里是想要我们石头寨派兵增援淮安府啊，他们明明知道我们石头寨刚刚经历大战，还要让我们出兵，这是想要趁此机会，最大限度地削弱我们石头寨的实力……” “你说得有道理，怎么说我也是朝廷册封的忠勇伯，我不能堕了我的这个又忠又勇的名号啊，所以，这一次，我准备要亲自带兵去淮安府。” 宋文远笑了笑说道。 “啊？你？亲自带兵？” 吴玉凤愣了愣道：“带兵出征可不是儿戏，要不还是让我去吧！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我怕你出了什么事儿，我可不好跟石头寨的这上万人交代。” “我能出什么事儿呢？” 宋文远道：“毫无疑问，打仗肯定是你比我在行的，但要是说到摸鱼，那肯定是我比你在行。” “摸鱼？什么意思啊？” 吴玉凤一脸疑惑。 “简单的说就是躲懒！” 宋文远笑着道：“朝廷是让我们石头寨出兵增援淮安府，但是朝廷没有规定我们如何增援，也没有规定我们必须跟倭寇和叛军打啊！我只需要带着我们的人，从石头寨出去，然后再到淮安府转一圈儿回来，应该就能够完成朝廷交给我们的任务。” “你这……朝中那帮人可不是傻子，你要真这么干，他们难道看不明白吗？到时候要是追究起来，怕是很麻烦啊。” “麻烦？有什么麻烦的？朝中那帮人都有脸让我们一个刚刚被围攻的千户所出兵了，我们还用跟他们估计这些吗？这年头，比的就是谁更不要脸。 既然朝廷都这么不要脸了，我们还要什么脸呢？” 宋文远道：“事不宜迟，我马上就带兵去淮安府，不然的话，等到朝廷的命令真到了，万一要是有什么过分的要求，那对我们可是非常不利的。” “行吧，你准备带多少人去淮安府？” 吴玉凤想了想，觉得宋文远说得也有些道理，比不要脸，她还真不是宋文远的对手。 “五百新兵，五百老兵，一千兵马足够了。毕竟我们石头寨只是一个千户所而已，带太多的兵影响不好，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的兵带兵淮安府。” “一千人出去，是不是有些太危险了？” 吴玉凤道：“毕竟我们去淮安府，需要对付的是上万的敌人啊，不但有倭寇还有曾经的安东卫精锐。” “不怕，我们去淮安府只是为了应付朝廷，又不是真要跟倭寇和叛军打！” 宋文远补充道：“对了，这次去淮安府，你就不要去了。” “为什么？我不跟着去，谁帮你带兵啊？” “你要留下来替我看好石头寨啊，石头寨是我们的根基，只要石头寨不出事儿，我们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陈老七不是回来了吗？就让陈老七留守石头寨吧，他怎么说也是石头寨的千户，留守石头寨是他的职责！” “陈老七那点儿本事，我不放心啊。” “好了，别废话了，反正我要跟着你一起去淮安府，就你这点儿本事，我也不放心，你要真是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儿，石头寨怎么办？” 吴玉凤板着脸道：“而且，这次去淮安府，不管你怎么躲，肯定是要跟淮安府的官场接触的，你懂淮安府的官场吗？你根本就不懂，自从做了这个忠勇侯之后，你有出过门吗，有离开过石头寨吗？你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到时候又如何应对淮安府的那些人呢？有我这个吴家的人跟着去了，到时候至少是能够在淮安府，给你挡住很多的麻烦。” 吴玉凤还是很懂宋文远的，她知道宋文远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麻烦。 所以她说能够帮宋文远挡住很多的麻烦之后，宋文远妥协了：“既然如此，那你就跟我一起去淮安府，至于说石头寨这边，就暂时交给陈老七来留守。” 两人商量好之后，直接就召集好人手，离开了石头寨。 得到命令留守石头寨的陈老七，看着宋文远带兵离开，还一脸懵逼。 宋文远这个主心骨走了也就算了，就连吴玉凤都走了，这下子陈老七突然觉得，整个石头寨的安危都压在了他的身上，让他感觉都有些透不过气来了。 离开石头寨的宋文远，没有管陈老七的压力有多大，他是好不容易出一次远门，心情还是不错的。 如果要不是手下的兵力不太够的话，他的心情会更加不错。 “我们只是带了五百支火枪，你真的觉得足够了吗？” 宋文远看了看身后的队伍，跟着五百火枪兵，还有五百使用刀剑的战兵，他这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不是你自己说的，我们这次去淮安府，只是去走个过场吗？” ------------ 第153章 勾心斗角 “我们又不准备真跟倭寇和叛军打，带多少的火枪都一样，再说了，经过前面的守城战，我们储备的弹药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按照我们的弹药储备，能带五百支火枪已经足够了，带再多的火枪，没有足够的弹药，还不是白费？” 吴玉凤道：“还有就是，我们这次去淮安府，可不一定就是防守战，没有城池供我们防御，要跟倭寇和叛军在野外遇上，火枪兵不一定就能够占到多少便宜。” “嗯，你说得有些道理，我们的火枪还是不够先进啊，装弹的速度还是太慢了，按照现在的射击速度，还没有打几枪，敌人就冲到面前了。” 宋文远道：“回去之后，还是得想办法继续改进火枪的技术，要尽快地把火枪的射击速度给提升上来才行。” 在宋文远带兵慢悠悠地向着淮安府进发的时候，数千的倭寇已经浩浩荡荡地杀进了淮安府地界，听说倭寇来袭，整个淮安府都惊慌失措起来。 淮安府这边，怎么也没有料到，倭寇会在这个时候，奇袭淮安府，他们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倭寇不是从海上的方向来，而是从背面杀了过来。 按理说，淮安府在整个大雍都算是非常富庶的，因此，为了防备从海上来的倭寇，也还是下了些功夫，在靠海的区域构筑了抵御海上倭寇和海盗的防线。 可这些防线都放在海边，他们没有想到，这次来袭的倭寇不按照常理出来，居然从背面的安东卫杀过来。 恰好因为安东卫的存在，淮安府的人从来就不觉得，海盗和倭寇能从安东卫的方向杀过来，所以，靠安东卫这边，反而成为淮安府的防御弱点。 即便是提前得知，倭寇和叛军会从安东卫杀过来，他们还来不及在这个方向布防了，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数千的倭寇，如同蝗虫一般，从北面扑向淮安府，眼看着倭寇烧杀劫掠，根本就不敢出城迎战。 倭寇在石头寨吃了大亏，来到淮安府也学乖了，没有再敢去攻城，只要淮安府的守军不出城，倭寇就只在城外劫掠。 如此一来，反倒让躲在城里的淮安府的官绅们暗自松了一口气。 “朝廷的援兵怎么至今还没有到啊？难道我们就任由倭寇在城外劫掠百姓吗？” “这可如何是好？” “大人，要不我们派兵出城迎敌吧？” “出城迎敌？就凭我们这点儿人手，怎么出城迎敌？” 淮安府知府张兴站在府城的城头上，看着城外蜂拥而至的逃难百姓，眉头皱成了川字。 在他的身旁，挤着一大群淮安府的达官显贵们，这些人要不就是自己有钱有势，要不就是家族里面有人在朝堂上做官。 虽然张兴贵为淮安府的知府，大雍朝廷的四品地方大员，当时对于这些人，他也是拿他们没有半点儿办法。 大雍朝中，但凡是有点儿见识的人都知道，这个淮安府的知府不好当啊。 在这里做知府，还不如找个偏远的地方做知府来得痛快。 当初张兴也是年轻气盛，不信邪，一冲动就来了淮安府，当初被朝廷安排来淮安府做知府的时候，他还点儿小激动，以为自己可以在淮安府做出一番事业来。 可惜，几年过去，他还是束手束脚，在淮安府没有丝毫的建树，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时而哀叹人生之不如意。 别看他这个知府是淮安府的最大的官，但淮安府随便找一家当地大族出来，都不会把他这个知府当回事儿。 更何况，在淮安府，还有着一个李家。 在有着诸多朝中势力庇护的淮安府，即便是知府，张兴也只能够缩着。 听说倭寇叛军袭来，张兴也很难调动整个淮安府迎敌，只能够勉强以知府的名义，通知城外的百姓，倭寇来袭，让他们尽快地躲进城里避难。 “张大人，倭寇在城外四处劫掠，猖狂至极，难道你们官府就不管吗？” 又有地方的士绅赶来，人刚到，就开始叫嚣着让张兴派兵出城去对付倭寇，而他们自己却是拖家带口，进了城躲起来，丝毫不敢出城。 “管？我也想要管啊，但是我手中没人没兵，也没有足够的钱粮支撑，各位如果想要让我们出兵的话，不如暂时借一些钱粮给知府衙门，我也好用来招兵买马，去对付外面的那些倭寇啊？” 张兴笑着对在场的士绅们提议。 在场的士绅听到张兴的话，全都装聋作哑地把头扭到了一边。 没有人愿意出钱，更别说出人了。 淮安府府城内，官绅们一个个勾心斗角的时候，宋文远领着一千精兵，也缓慢地进入了淮安府地界。 “前面就是淮安府了，你准备要带着人去什么地方？” 吴玉凤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不会真的就只是带着我们，到淮安府逛一圈儿就回去吧？” “哪能呢？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可是朝廷册封的忠勇伯，怎么也要对得起这个名号吧？” 宋文远道：“吴小姐，按照你对左迎光的了解，你觉得他这次为什么要攻打淮安府呢？他来淮安府到底要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 吴玉凤蹙了蹙眉头道：“按理说，这左迎光如果真的要打淮安府的话，也不应该从我们石头寨登岸啊，直接从淮安府的海边登岸，不是更加方便？” “是啊，我一直没有想明白，左迎光能够从一个小兵，做到安东卫指挥使，能力应该是有的，他怎么就这么蠢，选择了从石头寨上岸，然后再南下攻淮安府呢？” “或许是因为，淮安府的海边防线牢固，他没有把握？” “不可能！” 宋文远摇头道：“我觉得，左迎光是故意引起朝廷注意，他是故意要让朝廷知道，他准备要对淮安府动手了。” “他这么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莫非他不是真要攻淮安府不成？只是想要借此要挟朝廷？” “要挟大雍朝廷不可能，但是要挟朝中某些人，还是可能的！” ------------ 第154章 抢倭寇去 “你的意思是左迎光带人攻打淮安府，是要威胁朝中的淮安府一派？” 吴玉凤一脸惊奇地问道。 “也不是没有可能。” 宋文远笑了笑道：“毕竟谁都知道，咱们大雍的丞相的老家在淮安府。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左迎光觉得淮安府够富有，攻打淮安府能够让他们抢到更多的财富。” “你说倭寇攻打淮安府是为了财富，这个我信，但是左迎光，他不会为了钱去打淮安府的。” “那他就只能是为了要挟丞相一派了。” “为什么呢？左迎光想要从李丞相那里得到什么？” “谁知道呢？说不定左迎光对大雍朝廷念念不忘，他还想要回到大雍的怀抱呢？” “怎么可能？如果左迎光真的想要回大雍的话，那他当初就不会带着安东卫叛逃了。” “算了，不去想这些了，左迎光想要什么，就让朝中那帮人去苦恼吧，我们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宋文远笑着道。 “我们准备要做什么？” 吴玉凤再次问起了刚才的问题来，他可不相信，宋文远真的就只是带着人来淮安府走个过场那么简单。 “我们要做什么，得先看看倭寇和叛军要做什么再说。” 宋文远道：“吴小姐，你应该知道，这淮安府中什么地方最富有吧？” “淮安府中最富有的当然得是山阳县啊，那里毕竟是整个淮安府的府城所在地，淮安府的大部分有钱人都集中在山阳县。” “好，那我们就去山阳县！” “为什么？” “因为山阳县最富有啊，既然你都知道山阳县最富有，那左迎光肯定也知道，左迎光知道的事情，跟着左迎光来的那群倭寇肯定也知道。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倭寇会跑去山阳县劫掠……” “倭寇回去山阳县，左迎光的叛军也会去山阳县，有倭寇和叛军在，山阳县就会是整个淮安府最危险的地方……就我们这点儿人手，真要跑去山阳县，那跟送死又有什么区别？以我们石头寨的这点儿地位，山阳县的人可不一定会让我们进城。也就是说，我们去了山阳县之后，会在野外，以一千的兵力，对上上万的倭寇和叛军，后果会如何，不用我提醒你吧？” “谁跟你说左迎光也会去山阳县了？” “你不是说倭寇会跑去山阳县劫掠吗？不对，你的意思是说，倭寇和左迎光会分开行动？” “没错，你不是说了，左迎光是有能力的吗？如果他足够聪明的话，就不会跟着倭寇一起行动，更加不会跟着倭寇去攻打山阳县。 你觉得左迎光如果来淮安府真的是有某种目的的话，他为何要带上倭寇呢？” “带着倭寇是为了替他掩盖行踪？或者说，他想要用倭寇来吸引朝廷的注意力，然后自己带着人偷偷去做他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没错！” “如果按照你的推断，只有倭寇去山阳县，左迎光又会去什么地方呢？” “左迎光去什么地方，对我们来说不重要，我只需要知道，他不会去山阳县就足够了。” 宋文远笑着道：“山阳县那边只有倭寇的话，那我们去了之后，就只需要应对数千的倭寇就够了……最重要的是，按照倭寇的习性，只要跟左迎光分开之后，没有了左迎光的限制，他们肯定会四处劫掠，数千的倭寇会分散成很多的小股队伍，在淮安府的各处……我们虽然只带了一千人，但只要我们不遇上倭寇的主力，以我们的实力，对付起倭寇那些乌合之众来，应该是非常轻松的事情。” “有道理啊。” 吴玉凤笑了笑道：“以前我一直觉得，你只是对经商有些见识，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你对打仗也懂得不少啊。” “我这就是纸上谈兵而已，真要打起来，还得靠你去打。” 宋文远道：“而且，你也说了，山阳县很富有，想来那些倭寇进入山阳县，一定能够抢到不少的财宝。我们跟在后面过去，剿灭倭寇的同时，应该也能够得到不少的缴获，如此一来，我们石头寨这次出兵，也不算是白跑一趟。” “你……你……” 吴玉凤指着宋文远道：“朝廷让我们来是为了剿灭倭寇的，不是让我们来挣钱的，你怎么能够想着倭寇抢夺的财富呢？” “怎么就不能想了？倭寇都能抢我们的，难道我们就不能反过去抢倭寇吗？” “……” 山阳县。 淮安府府城。 “大人，城外的倭寇离我们越来越近了，我们是不是该尽早关闭城门了？” “百姓都进城了吗？” 张兴皱着眉头问道。 “这个……愿意逃进城的百姓，基本上都已经进城了，但是有些百姓不愿意进城，所以我们也……” “行了，知道了，不愿意进城的，我们也不强求。” “那城门？” “关闭城门吧！” 张兴在一众人期盼的眼神中，点头同意关闭城门，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了。 虽然倭寇的大部队还没有出现在城外，但是他们早就已经发现了小股的倭寇的踪迹出现在城外不远了。 城门要是不关闭的，一旦倭寇攻进城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朝廷的援兵到了吗？” 张兴看着城外，忧虑重重，眼看城外的倭寇越聚越多，但是朝廷的援兵，至今都还没有抵达。 如果要对付的只是面前的那些倭寇的话，以张兴对倭寇的了解，不管是来多少的倭寇，他都不会怕的，因为倭寇根本就没有攻城的能力。 更何况，倭寇也不会花太多的精力来攻城。 可问题是，这一次来攻打淮安府的，除了倭寇之外，还有叛逃的安东卫，谁都知道，那是一支朝廷精锐，对攻城也是非常有经验的。 如果只是倭寇，不足为虑，可要加上安东卫的话，那淮安府城可就悬了。 “援兵……援兵暂时还未抵达。” “给朝廷的求援信都发出去好几天了，为什么直到现在援兵都还没有抵达呢？” ------------ 第155章 援兵到了？ “朝廷是不是不打算管我们淮安府了？” “不可能！朝廷不可能不管我们淮安府，即便是朝廷不管我们淮安府，我们淮安府在朝中的人，也不会不管我们淮安府的。” “那援兵呢？” “如果没有援兵的话，等到左迎光带着安东卫来攻城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 齐聚府城的士绅们，一个个都忧心忡忡地争论着。 他们原本对朝廷还是很有信心的，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朝中有很多大臣都是淮安府的人，那些人在大雍朝堂还是能够说得上话的。 淮安府遇袭，朝中那些淮安府的人，不可能不管的。所以，他们只需要躲进府城，等待着朝廷的援兵到来就行。 当淮安府的士绅们在府城的城头上争吵的时候，府城外不远处，来了一支近千人的骑兵队伍。 城外那些窥探的小股倭寇，在发现这支突如其来的骑兵之后，原本是准备想要冲上去会一会的，但是……当对面的队伍靠近之后，当他们看到对面的旗帜之后，毫不犹豫地就转身飞快地跑了。 “砰！” “砰砰砰……” “……” 此起彼伏的火枪声，在淮安府城之外响起。每一声火枪声，都像是敲打在城头上的士绅们的心中一般，让他们既是惊奇，又是高兴。 “援兵！朝廷的援兵到了！” “看到没？刚刚还耀武扬威的倭寇，看到我们朝廷的援兵，吓得直接就转身跑了。” “咦……不对呀！这支援兵的数量还想不太对呀。” “怎么就不对了。” “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最多也就上千人而已。朝廷难道就给我们淮安府派了一千援兵不成？” “不是说朝廷已经下令，让扬州府和安东卫出兵吗？” “安东卫就不想了，安东卫的主力早就南下去松江府了……当初路过我们淮安府的时候，还让我们筹备粮食呢！” “安东卫去了松江府，但扬州府还是有不少的守军的吧？” “扬州府的守军，这一时半会儿，怕是很难抵达……而且，看城外的这支军队的架势，不像是普通的城卫军啊。” 张兴一直关注着城外的队伍，看着他们追杀倭寇，看着他们干净利落地把一个个倭寇一枪枪地撂倒，心中猜测着，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军队。 “莫非真是安东卫的精锐来了？” “安东卫的精锐？安东卫的精锐都去了松江府了，这个时候，如果再跑出来一支安东卫精锐的话，那就有可能会是左迎光的人。” “左迎光的人不可能打倭寇吧？难道他跟倭寇发生了内讧不成？” “谁知道呢？” “……” 城楼上的人正在讨论着城外的这支人马的时候，城外的队伍已经清理完附近的倭寇，朝着城门的方向靠了过来。 “何人守城，援兵到了，请打开城门！” “你们是什么人？是哪里来的卫军？” 张兴在城楼之上，亲自问话，在没有问清楚之前，他是不会轻易打开城门的，也不敢轻易打开城门。 “我们是安东卫的石头寨千户所的人，带队的是朝廷的忠勇伯宋文远宋伯爷……” 城门口的人道：“我们石头寨按照朝廷的命令，已经把援兵派来了，还请打开城门，尽快让我们进城。” “宋伯爷？石头寨？” 张兴道：“你们石头寨遭遇了倭寇和叛军的围攻，怎么还能够派出援兵来增援我们淮安府呢？” “朝廷的命令如此，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还请让宋伯爷上前搭话吧。” “宋伯爷？宋伯爷正领兵剿灭城外的倭寇呢，哪里有时间来跟你们废话！你们到底想不想要援兵了？我们好不容易从石头寨匆匆赶来增援，你们不出来迎接也算了，居然还要把我们拒之门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请转告宋伯爷，淮安府的形势紧张，在得知倭寇和叛军来袭之后，我们就已经让人把城门从里面给堵死了，想要打开城门，一时半会儿是办不到的……所以，还请贵部在城外休息，等待一段时间……” “你们什么意思？城外全都是倭寇和叛军，你们居然要我们在城外等着？这是要让我们在城外等死不成？” “误会！误会啊！我们会尽快地打开城门的……” “哼，反正我们石头寨已经按照朝廷命令来了淮安府，是你们自己不同意我们进城的，到时候朝廷要是追究起来，可不能怪我们石头寨千户所不听朝廷的命令！” 城楼下的人说完，直接就打马转身离开了。 “张大人？这……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吗？” “是啊，张大人，我们好不容易等到石头寨千户所的援兵，你怎么就不愿意放人家进来呢？” “……” 望着城外的队伍离开，城楼上翘首以盼，等着援兵的淮安府士绅们，全都开始抱怨起来。 “你们真的确定，来的是援兵吗？” 张兴一脸严肃地反问在场的人，他这话一出，在场的人全都哑口无言了。 半晌之后，才有人道：“张大人，你的意思是，外面的所谓的援兵，很可能是叛军假扮的？” “有这种可能，但是我也不确定。” “你不确定？你不确定，你还把好不容易等来的援兵拒之门外？” “各位，你们确定要让我放一支实力强劲的，身份不明的队伍进城吗？如果这支队伍进城之后，突然在城内对我们发起进攻，你们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这……即便是他们要在城内发动进攻，以我们府城内的兵力，也能够把这些人给解决了。” “本官是淮安知府，当然也知道，就算是把这支队伍放进城，他们即便是叛军，我们也有能力守住城，但是你们想过损失没有？他们在城内造成的损失，谁来负责？是本官这个淮安府的知府来负责呢？还是在场的各位来负责呢？ 我能够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你们在场的各位，又能够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 第156章 左迎光在哪里 淮安府府城之外。 “什么情况？你们左将军不是说，这样能够骗里面的人开门吗？怎么淮安府的人还没有开门呢？” 田中卫衣望着紧闭的淮安府城的城门，心中非常的失望。 “田中将军，淮安府的人说他们把城门从里面给堵死了，一时半会儿无法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城。他们让我们在外面等等。”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真在城外等着他们开门不成？” 田中卫衣有些不太情愿在府城外浪费时间，他这次跟着左迎光来攻淮安府，可不单单是为了替左迎光吸引大雍军队的注意力的，还需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在淮安府抢一把。 他虽然不是大雍人，但是他也知道，淮安府的富庶在整个大雍都是能够排得上名号的，如果能够趁机抢淮安府一把，肯定能够有大收获。 因为安东卫的存在，以前他们就算是来大雍劫掠，也不敢对淮安府动手。 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了，他怎么肯轻易地放弃了。 至于说淮安府的府城，如果能够骗开肯定是好的，但如果骗不开府城，对倭寇来说，不抢府城，去其他地方抢也一样，只要能够有足够的收获就成。 “这个……就要看田中将军你自己的安排了。” “我的安排？我的安排暂且不说，你们左将军到底带着人去了什么地方？刚刚进入淮安府，他就带着人跑了，直到现在都我都还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 田中卫衣一脸好奇地询问左迎光的手下，他是真的有些好奇，左迎光搞这么多的事情，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将军的事情，其实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 离着山阳县数十里的地方，宋文远正领着一千人，缓缓地朝着山阳县推进。 “发现左迎光的踪迹了。” 吴玉凤骑着马来到宋文远的身旁。 自从进入淮安府，吴玉凤就一直在派出吴家的精锐游骑，朝着四处查探，寻找倭寇和叛军的踪迹，小股的倭寇是找到了不少，但是一直没有发现左迎光率领的安东卫叛军的踪迹，现在终于是找到了，这让吴玉凤放松了不少。 毕竟，他们这次从石头寨出来，仅仅带了一千兵，就这点儿人，如果遇上倭寇的话，可能还有逃跑的机会，但要是遇上左迎光率领的叛军主力，那可就危险了。 所以，在没有找到左迎光的踪迹之前，不管是吴玉凤，还是宋文远都不敢乱跑。 只能够选择缓慢地朝着淮安府的府城靠近，毕竟，按照他们的推测，左迎光大概率是不会去府城的。 当然这也就是推测，不能作准，因此他们一直在派出大量的游骑查探周围的敌情。 “他在什么地方？” 宋文远听到发现左迎光的踪迹，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青河！”吴玉凤沉声道。 “青河？这个青河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居然如此吸引左迎光？” “李家就在青河县！” “李家？那个李家？莫非这个李家跟左迎光有仇不成？左迎光花了这么大的力气，就为了去青河……” “除了当朝丞相李宜修所在的李家，还有那个李家，需要左迎光如此处心积虑呢？” “啊？” 宋文远反应了过来：“原来这小子真的是冲着淮安派来的啊！不错，有种啊！” “喂，你那头的？” “什么那头的？我当然是……那头都不站啊。” 宋文远道：“不管是淮安派还是左迎光，只要跟我们没有利益冲突，那都跟我们没有太大的干系。” “宋文远，你这个人还真是健忘啊，左迎光刚刚带着人攻打了我们石头寨，你这么快就忘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宋文远道：“再说了，我们想要报仇，也得要先看看自己的实力吧？左迎光那边有多少人？至少五六千的精锐吧？我们手里又有多少人手？一千多一点儿而已，其中一半还都是新兵，就我们这点儿实力，又能把左迎光怎样呢？ 既然知道现在打不过，我们还不如不去想这事儿，暂时先做好我们能够做的事情吧。” “我们能做什么？” 吴玉凤问道。 “当然是剿灭淮安府的倭寇啊！” 宋文远道：“你没有发现吗？我们这一路走来，收获还是不错的，剿灭了不少脱离主力的倭寇……以我们这点儿人手，让我们去跟倭寇主力硬拼，可能不行，但是我们有着比倭寇更先进的情报系统啊，我们的游骑都有望远镜，能够在倭寇无法发现我的情况下，抢先发现倭寇的踪迹。如此一来，我们就能够处于优势，更重要的是，我们能够掌控战斗的主动权，打得过的我们就打，打不过的我们就跑，主打的就是一个机动灵活……说起这个来，也幸好我们这次出门，带了足够的马匹出来。” “行吧，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左迎光带着人去了青河县，肯定是要在青河县对李家动手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但是不管他要干什么，只要他动了李家，怕是真就要出大事儿了。” 吴玉凤蹙着眉头，心中有些担忧。 “李家的事情，你担心这么多干什么呢？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丞相一派的人，好像跟你们吴家一直都不是很对付吧？按理说，你们应该是属于朝中的敌对势力才对，现在你们吴家在朝中的政敌遇到了麻烦，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丞相跟我们吴家是政敌不错，但那也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我们吴家已经退下来了，跟淮安一派的人谈不上敌对了。而且，大雍朝廷现在正在全力地应付南下的蛮族，正是需要朝廷全力以赴的时候，在这个时候，朝局的稳定是最重要的…… 如果李家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大雍朝廷的怕是要震荡不安了。” “你是害怕，因为李家的事情，牵连到北方镇远军吧？” “有这种可能！”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 第157章 哪来的倭寇 “李丞相就算是再厉害，在他的上面也还有个大雍皇帝，只要有大雍皇帝压着，不管是丞相，还是淮安的其他人，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影响到朝廷的大局。 他们就算是要发作，肯定也是要等到把蛮族击退之后了。” “希望如此吧！” “行了，我们继续前进，争取能够多剿灭一些脱离主力的倭寇，也算是为大雍朝廷，为淮安百姓出一份应有之力。” 宋文远说完，不等吴玉凤回答，直接挥手下令道：“继续前进，我们去山阳县看看！” 靠山村。 山阳县北面的靠山的村落，原本安宁的村落，今日突然杀出来一群倭寇，打破了山村的宁静。 如果是其他的村落的话，在面对上百的倭寇的袭击的时候，可能就只能够被动挨打。 可靠山村不同，俗话说得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山春的人大多都以打猎为生，因此靠山村的百姓，几乎家家都都有弓箭。 进入靠山村的倭寇，在大意之下，遭遇了靠山村村民们的激烈的反抗，刚刚走到村口，就伤亡了十来人。 于是只好暂时退了下来，等待下一次进攻的时机。 而靠山村里面的人，看着村外虎视眈眈的上百的倭寇，也是忧心忡忡。 “村长，我们怎么办？这些倭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看他们的样子，好像不准备走了，他们这是准备要跟我们靠山村杠上了。” “要不……我们派人去县城求援吧？让县城调兵来对付这些倭寇？” “县城？县城离着我们靠山村好几十里呢！从我们这里到县城，就算是赶路最快的猎人，至少也要一个时辰吧？” 靠山村村长王元良一脸严肃地说道：“看外面的天色，可能不到半个时辰，天就要黑了……” “天黑又如何？难道天黑了，县城兵马就不来救援我们了吗？他们要是敢不来，我逃出去就去京城告御状！” “没错！倭寇都出现在了我们靠山村了，县城的那些当官的居然一点儿都不知情，这事儿要是传到朝廷去，看他们还能不能保住他们的官帽。” “……” “行了，都不要吵了，我的意思不是担心县里不给我们派兵，我担心的是倭寇在等天黑，天黑之后，他们就会对我们发起进攻。” 王元良苦笑道。 “为何要等天黑呢？这里可是我们靠山村，我们比倭寇更加熟悉周围的环境，按理说，天黑之后，对倭寇会更加不利才对。” “这是你们自己的想法，但是对于倭寇来说，他们肯定是觉得我们靠山村就是一个普通的村落，等到天黑之后，他们再发动进攻，对他们会更加有优势，而且他们再等天黑的同时，说不定也在等着他们的援兵呢？” 王元良道：“倭寇既然都出现在了我们靠山村了，他们这次来我们山阳县的倭寇，肯定不止外面的百多人……” “现在就上百倭寇，都已经不是我们能够对付的了，如果再增加数量的话，等到他们对我们村发起进攻的时候，我们如何抵挡啊？” “村长，我的弓箭已经不多了。” “我的也是，我们本来弓箭就不多，之前进山打猎，用去了一些，原本说是等几天进县城的时候，再买一批……谁曾想，倭寇会突然出现呢？” “村长，如何是好啊？” “村长，你不是说你曾经也是跟着镇远军打过蛮族的吗？这种情况，你应该是有办法的吧？” “……” 村里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全都一脸期待地看着王元良，期待着他这个村长，能够想出对付倭寇的办法来。 山阳县作为靠海的一个县，靠山村虽然是山村，但是也是知道一些有关倭寇的残忍事迹的，大家都很清楚，如果让倭寇杀进村子来，他们肯定是没有好下场的。 “我又能有什么好办法？我们现在能够做的，就是拿出我们所有的力量来，跟倭寇拼命，要让倭寇知道，我们靠山村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只要能够给倭寇造成足够的伤害，他们就会主动地退走。 毕竟，谁都知道，我们靠山村并不是多富裕的村落，倭寇没有必要跟我们死磕。 他们跟我们靠山村死磕，在造成大量的伤亡之后，即便是拿下了靠山村，也不划算啊。” 王元良道：“现在我希望的是，这次来我们靠山村的带队的倭寇是个足够聪明的人。” “啊？聪明？倭寇要是聪明的话，对我们不是更不利吗？” “按理说，我们的对手越聪明，对我们就越是不利，但是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之下，倭寇的领队越聪明，才越会算计得失。 只要让他觉得，费力攻打我们靠山村不划算，他们就不会再打我们靠山村……” “……” 王元良一边安排着村里面的人手，开始在村里布置防御，一边想着防御失败之后，如果带着村里面的人逃命。 山里，肯定是最好的退路。 靠山村的人基本都是猎户，所以大多数人都对村后的山林很熟悉。 只要能够带着村里的人进入山林之中，后面的倭寇就很难再追到他们了。 有了后山的退路，王元良的心中还是有不少的底气的。 可是…… 很快，就有人急匆匆地跑过来汇报：“村长，不好了，村后的山林边也发现了倭寇。” “山林边？你说清楚，到底是山林里面，还是外面啊？他们是从哪里来的？是从山里出来的？还是……” “山里！村长，有倭寇从山里冲出来！” “啊？怎么可能！” 王元良的脸色狂变，倭寇从山里来？ 靠山村的后山虽然不是很大，但是也要走十几里才能够走出山林吧？ 倭寇怎么会从山里面出来呢？难道这些倭寇是从安东卫过来的？ 不应该啊！ 自从朝廷在设立了安东卫之后，就再也没有倭寇和海盗敢从安东卫附近海边上岸了。 这些倭寇从安东卫的地盘过来，难道安东卫那边出事儿了？ ------------ 第158章 追剿倭寇 “倭寇……倭寇从村后冲过来了。村长，我们该如何是好，你快拿主意啊！” “村长，现在村外是倭寇，村后也是倭寇，我们的退路也没有……我们……” “……” 王元良原本很镇定的心，也在听到倭寇从村后冲过来了开始惊慌起来了。 思索片刻之后，王元良一咬牙道：“叫上村里面所有人，我们从村后撤离进入后山！” “从后山撤离？后面有倭寇啊！我们如何从后面撤离？” “前面也有倭寇，如果我们现在不走的话，等到前面的倭寇知道有倭寇从村后袭来，他们肯定也是对我们发起进攻的，到那个时候，我们就算是想要跑都跑不了了。” 王元良道：“好了，都不要吵了，按照之前的计划，我们朝后山撤离，村里面的猎户跟跟我冲前面，我们先去对付村后的倭寇，替村里面的人杀出一条退路来。” 说完，王元良提着手中的刀，就快步地朝着村后而去，在他的身后，一个个的猎户先后的跟了上去。 王元良冲在前面，首先见到在村后山林出现的倭寇，望着不断从山林里面出来的倭寇，他的心一点点儿地沉入了谷底。 出现在村后的倭寇已经有数十人了，如果再继续这么增加下去，靠山村的人怕是都别想跑了。 可现实往往是很残酷的，山里面涌现出来的倭寇仍旧没有停息，甚至还在不断地加速在增加着。 就在王元良和靠山村的人陷入的时候，一声枪响，打破了靠山村的宁静。 “砰！” 随之而来的是，接连不断地火枪声响起。 “砰砰……” “砰砰砰……” “……” 连绵不断地火枪声，在山林间响起，随着时间推移，枪声离着靠山村越来越近。 从山林间出来的倭寇，在听到枪声之后，就像是发疯了一般，疯狂地朝着靠山村冲来，当王元良带着靠山村的人，有些悲壮地准备迎战的倭寇的时候，他们却惊奇地发现，这些倭寇根本就没有理他们的心思，一个个倭寇把严阵以待的靠山村的人当成了空气一般，直接就朝着他们的身后方向跑了。 “？” 王元良转身望着逃离的那些倭寇，一脸的问号，在他身旁的靠山村的人，也都是满脸不解。 “村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这些倭寇怎么突然就发疯一般地走了呢？” “看他们的样子，他们好像是在逃命！” “逃命？” 村里的猎户道：“难道山里面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出现？野兽？山里也没有什么能够把这么多倭寇吓得疯狂逃窜的野兽吧？” “是人！难道你们没有听到火枪的声音吗？” “火枪？什么火枪？” “山林里面不断响起的声音，难道你们听不到？” “能听到啊，这是火枪的声音吗？我们之前只是听村长你说起过火枪，但是我们还从来都没有见过火枪呢，更别说听火枪的声音了。” “能使用火枪，莫非是安东卫的精锐来了？” 王元良一脸狐疑地看着山林里面，猜想着来的会是谁。 没有等多久，一个骑着黑马的人就冲出了山林，出现在了王元良的视野之中，看到对方的第一眼，王元良就震惊了： “吴大小姐？” “咦？你认识我？” 吴玉凤停在了王元良跟前，有些好奇地看着王元良，这里可是山阳县的偏远山村，按理说这里的消息应该很闭塞才对，怎么会有人认识她这个吴家小姐呢？ 吴玉凤可不相信，她的名气已经大到了天下遍知的程度了。 “回小姐，属下曾在镇远军远远见过小姐，所以……” “镇远军？你是镇远军的人？” “以前是，现在退下来了，回乡下过日子。没想到，躲在山村里面，居然会碰上倭寇！” 王元良笑着说道，在看到吴玉凤的时候，他就知道，靠山村的危机解除了。 既然吴家的大小姐都出现在这里了，那么附近的倭寇肯定就不会再有任何的危险了。 所以，他现在轻松了不少。 “这些倭寇是从安东卫上岸的，他们从安东卫过来，出现在你们这里的倭寇，只是倭寇的小队而已，他们的主力已经去了府城了！” 吴玉凤道：“对了，你们这里是山阳县吧？” “回小姐的话，我们这里是山阳县靠山村。” “这里离着山阳县县城，还有多远的距离？” “大概二十几里。” “二十几里？还好，时间还来得及！” 吴玉凤转身对身后出现的宋文远道：“还有二十几里就能够到山阳县了，到了山阳县，我们就可以好好休整一番了。” “唉，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明明我们有宽敞的官道可以走，你偏偏要带着人往山里钻！” 宋文远一边伸手扒拉着头上肩上的枯叶，一边抱怨着。 “这能怪我吗？是那些倭寇要往山里面跑的，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再说了，我要带人追杀倭寇，往山里面跑是应该的，你完全可以带着剩下的人，继续走你的官道啊。” 吴玉凤没好气地回怼。 “现在淮安府到处都是倭寇，很危险的，我们还是走一起安全一些。” 宋文远笑了笑，他可不敢带着人自己走。万一要是在路上遇到了倭寇怎么办，难道还要让他亲自带着人冲杀倭寇不成？ 就算是他愿意，也没有这个本事啊。 “……” 吴玉凤撇了撇嘴，稀罕说宋文远怕是。 她对等在一旁的王元良问道：“对了，你叫什么来着？以前在镇远军任何职？” “回小姐话，我叫王元良，曾经是镇远军的一个百户。” “王百户，你对山阳县应该很熟悉吧？” “算是熟悉吧。” 王元良有些好奇，跟着吴玉凤出现的男子的身份，但是他也不敢问，听对方跟吴玉凤的对话，就知道这人应该不简单。 “熟悉就好。” 吴玉凤笑着道：“我们这些人都是从安东卫过来，对山阳县并不是很熟悉，所以，希望王百户你可以给我们做向导。” ------------ 第159章 去府城看看 “向导？” 王元良迟疑了片刻道：“吴小姐，我们靠山村还需要我……” “放心吧！靠山村附近的倭寇，我们走之前会替你们清理干净的。” 吴玉凤说完，对手身后跟出来的手下挥了挥手命令道：“吩咐下去，以小队为单位散开，尽快清理完周围的倭寇，清理完倭寇，我们再赶去山阳县休整。” “是，吴统领！” 石头寨的人领命后，迅速地散开追剿周围的倭寇去了。 王元良安抚好靠山村的村民，跟着追剿完周边倭寇的石头寨队伍，开始向着山阳县而去。 好不容易来到山阳县，城里面的人根本就不敢开城放石头寨千户所的人进去。 “怎么办？山阳县的人好像不太欢迎我们。” 宋文远对旁边的吴玉凤说道。 “倭寇和叛军大举来袭，山阳县紧闭城门是最好的选择，对于他们来说，不管是倭寇还是援兵，只要他们不开城门，那就没有太大的危险。” “所以呢？” “所以我们得另选地方休整了。” “除了山阳县，我们还能去什么地方？” “要不……我们去府城试试？” “府城？你不是说我们最好不要去府城吗？你难道就不怕，我们去了府城，跟倭寇和叛军的主力碰上？” “之前是很怕的，但是现在不同了，我们不是已经知道左迎光的去向了吗？左迎光带着他的人去了青河县，那就说明府城那边不可能遇上叛军。” “不是还有倭寇？就我们这点儿人手，遇到倭寇的主力也是够呛的。” “怕什么？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不就行了。” 宋文远道：“再说了，府城那边不是还有几千的城卫军吗？到时候真要碰上倭寇，以我们千户所的兵力，再加上城内的城卫军，里应外合对付几千乌合之众一般的倭寇，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吧？” “也行！” 吴玉凤点了点头道：“你都不怕，我能有什么好怕的呢？那我们就去府城。” 做出决定之后，吴玉凤才对跟在一旁的王元良道：“王千户，我们去府城应该没有问题吧？” “没……没问题。” 王千户苦笑着点头，眼前的两位大佬都已经做出了决定了，他能够有什么问题呢？ 就算是有问题，这也没有他说话的份儿啊。 以他的身份，现在只能够跟着的份儿。 不过跟着石头寨的人走了这么久，他现在从刚开始的紧张变得放松了不少。一方面，他从宋文远和吴玉凤的对话中，知道这次来淮安府的有几千倭寇和安东卫的叛军，不过，安东卫的叛军已经去了青河县，剩下的倭寇算是不足为虑。 倭寇是什么实力，王元良还是非常清楚的，一百多的倭寇，连他们一个上百人的小村子都没有攻破。就这点儿战力，如何能够攻城呢？ 另一方面就是，通过跟石头寨千户所的接触，他也发现，这支军队虽然只是千户所的卫所军，但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特别是石头寨的人装备的火器，跟王元良以前见过的火枪不大一样，射程更远也就算了，精准度也要高出很多。 有着这样的一支军队在手，难怪不管是吴玉凤这将门大小姐，还是宋文远这个忠勇伯，都表现得很有自信。 本来他们是带着石头寨千户所来对付倭寇和叛军的，看起来却像是来淮安府游山玩水一般轻松自在。 这不…… 到现在就连倭寇的主力都不怕了，还想要带着人直接去府城。 府城。 “张大人，这都三天过去了，你说那些自称石头寨援兵的人会回来吗？” “你问本官，本官又能问谁去呢？” 张兴板着脸道：“都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如果各位家担忧城外的情况的话，可以派人出去打探一下城外的情况，自然就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我们也想派人出城啊，但是张大人你已经命人把所有的城门都从里面堵死了，我们就算是想要出去，也出不去不是。” “本官不是让人在城楼上准备好了吊篮了吗？只要你们愿意出去，本官可以用吊篮送你们出城啊。” “呃……这个，还是算了吧，躲在府城之中虽然不太自由，但至少要比城外安全很多，现在城外倭寇肆虐，谁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会碰上那些倭寇，这个时候，我们可不敢轻易地出城。” “既然不敢出城，那就不要在本官这里多说，本官作为淮安府的知府，守不住整个淮安府，但是守住淮安府的府城，还是绰绰有余的。” 张兴道。 “张大人，淮安府很大，除了淮安府的府城之外，城外还有很多的百姓，还有不少的我们产业存在啊，难道我们就一直躲在府城里面，任由倭寇在外面抢夺我们的产业吗？ 城外的那些产业，可是我们祖祖辈辈数代人积攒起来的，就这么让倭寇给抢了，我们……” “各位家主，还是那句话，想要让官府派兵出城追剿倭寇也行。只要你们愿意把你们手里的家丁交给官府统领，本官愿意亲自带着他们，出城去对付城外的倭寇，替各位家主夺回你们在城外的产业，你们看怎么样？” 张兴笑着问道。 “这……” “张大人，不是我们不愿意把人手交给官府，主要还是，我们的人手也是有限的……你也知道，我们这些人都是家大业大的，需要那些人手来保证我们自己的安危啊。” “你们都把人全都撤入府城了，还担心什么安危呢？难道还怕在府城出事儿不成？” “现在周边的人都撤入了府城，什么人都有，不排除会有些人，趁机做点儿什么事情，更重要的是，大家都知道我们这些人家有余财，我们害怕有些宵小会生出别样的心思来……所以，还请知府大人见谅。” “说来说去，你们还是一点儿力都不愿意出，只想着要让朝廷帮你们解决掉所有的麻烦，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 第160章 真假难辨 “咳咳，张大人，我们也没有办法呀，有一大家子人需要我们去保护，我们如何敢把自己的人手交出去啊。” “再说了，城外不是有石头寨的援兵在追剿倭寇吗？哪里还需要我们自己出手呢/” “石头寨的援兵？” 张兴道：“石头寨只是一个千户所而已，能有多少援兵？而且直到现在，我们都还不清楚，那些石头寨的援兵到底是不是真的。” “那……之前来的那些自称是石头寨的援兵，要是再来要求入城，我们要不要让他们入城呢？” 有人好奇地问张兴。 “还是那句话，只要倭寇和叛军一日不退，我们就一日不开城，为了城里面的数万百姓着想，我们还是等到倭寇和叛军退了之后再开城最妥当。” 张兴叹息道：“再说了，他们都已经被我们拒之门外过一次了，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朝廷的援兵不来，倭寇和叛军怎么可能会退呢？” “是啊，我们还得继续给朝廷施压，让朝廷尽快地给我们淮安府增派援兵啊。” “……” 就在张兴跟淮安府的士绅刚刚说到朝廷的援兵的时候，淮安府府城之外，就来了一支骑兵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着城门而来。 “张大人，不好了，你快去城楼上看看吧，城外又来了一支援军，他们想要进城。” “都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不管是谁来了，我们都不能开城。” 张兴道：“你们按照本官之前的吩咐去说不就行了。” “大人，我们跟他们说了啊，他们不愿意走，执意要进城。” “难道你们没有告诉他们，我们淮安府的城门已经从城内堵死了吗？” “告诉他们了啊，但是他们好像不太相信的样子。而且……” “而且，他们还说，如果我们不开城迎他们进城，他们就只能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到时候朝廷要是追究起来，就不是他们的责任，也不能说他们没有来增援淮安府……还说，这都是大人你的责任。” “什么意思？什么时候就成了本官的责任了？朝廷让他们来增援淮安府，是让他们来淮安府剿灭倭寇叛军的，又不是让他们来淮安府享福的？一个个刚来淮安府，就想着要进淮安府的府城，这府城里面又没有倭寇和判决，他们进城能干什么呢？” 张兴越说越是生气，在他看来，这些所谓的援兵，一看就不正经。越是想要急着进城的援兵，就越是心里有鬼，他就越是不能轻易地放进城来。 “城外的援兵还说，如果大人不开门让他们进来，他们就向朝廷参大人你！” “什么？真是岂有此理！” 张兴道：“走，本官倒是要看看，到底谁这么大口气，不放他们进城，他就要参奏本官。” 当张兴怒气冲冲地来到城楼上的时候，看到外面的人，已经旁若无人地在城外搭起帐篷扎营起来。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张兴看着城外的那临时营地，一脸好奇地问手下人。 “回大人，城外的援兵说，不让他们进城，他们就不走了。还说什么，几天前大人就说了，让他们几天后再来，可以进城，但是现在他们来了，我们又不让他们进来，说我们这是在戏耍他们……” “这……这哪里是什么朝廷的援兵啊，这就是一帮兵痞好不好！” 张兴看着城外的那些所谓的援兵，气都不打一处来。 正当他要下令，让人出城去跟那些援兵交涉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原本信誓旦旦地说要在城外扎营不走的援兵，突然骚动起来，然后直接就仓皇地逃了，就连帐篷都没有来记得收拾就直接跑了。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张兴一脸懵逼地看着仓皇而逃的援兵，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人，快看，好像又有兵马过来了。” “咦？这又是哪里来的兵马？” 张兴顺着手下人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好看到一支骑兵队伍，朝着府城而来。 很快就来到了城下。 还没有等到城里面的张兴让人问话，城外的队伍就派出人上来传话了。 “我们是奉朝廷的命令，来增援淮安府的援兵，还请尽快让我们入城。” “援兵？你们又是什么地方的援兵？” 张兴站在城头亲自问道。 “我们是石头寨千户所的援兵！” “石头寨千户所？你们之前不是已经来过了吗？” 张兴楞了愣，然后转头对身旁的手下人问道：“不对呀，刚刚城下扎营的那些人，他们说自己是哪里的援兵来着？” “大人，他们说自己是石头寨千户所的援兵。” “如果他们之前那些在城外扎营的是石头寨千户所的援兵，那现在出现在城下的队伍，又是哪里来的援兵呢？” 张兴道：“你也听到了，他们也自称是石头寨千户所的援兵。怎么可能会有两支石头寨千户所的援兵呢？石头寨仅仅是一个千户所而已，不可能派出两支上千人的援兵出来。更何况，他们即便是能够派出这么多援兵出来，也没有必要分成两批来援吧？” “这……大人，属下也不是很清楚。” “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援兵啊？” “属下不知啊。” “……” 城头上的人全都一脸的懵逼，城外的人见自己报上身份之后，城头上一直都保持沉默，没有再回应，也是一脸的懵逼。 不远处等着的宋文远和吴玉凤，见到城内迟迟没有开门，眉头也缓缓地皱了起来。 “怎么还没有反应呢？莫非这淮安府的府城被攻破了不成？” 宋文远一脸好奇地说道。 “不可能！” 吴玉凤摇头道：“淮安府的府城，可不同于其他府城，淮安府作为朝中不少大臣的老家，这里可是一直都受到朝廷的关照的，就连淮安府的县城，翻新的次数比北境的城墙的翻新次数都要多，更何况是这府城呢？ 而且你看看，这淮安府的府城的城墙，比安东卫城的城墙都要高不少，怎么可能会被攻破呢？” ------------ 第161章 青河陷落 “没有被攻破的话，那这城里应该算是自己人才对，他们怎么听到援兵到了，一点儿都不积极呢？而且你看看城楼上那严阵以待的样子，可一点儿都看不出欢迎我们的意思。” 宋文远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淮安府府城。 吴玉凤拿着自己的望远镜，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城楼上的情况，看到淮安府的城楼上的守军，真的是严阵以待，而且城楼上好像还在不断地增兵。这是要准备打仗的架势啊。 打谁呢？ 显而易见啊。 现在淮安府府城之外，除了他们这支兵马还有谁呢？ “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吗？” 宋文远道：“我看城楼上的那些人，一个个都不太像是倭寇的样子啊，怎么会对我们这些援兵这么抵触呢？” “我也不知道啊。” 吴玉凤皱起了眉头，按理说即便是淮安府的人不愿意让石头寨的援兵进城，也不用这么大反应才对。 莫非淮安府府城里面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淮安府城内没有出什么事情，只是他们一连遭遇好几波的石头寨援兵，还各不相同，有些拿不准那支兵马才是真的援兵而已。 既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援兵，也不知道那支才是真的援兵，他们就索性全都不让进城。 石头寨的人在城外等了很久，淮安府城内的人也没有要开城门的意思。 “看样子这个府城我们是进不去了。” 宋文远从望远镜中，看着府城城楼上那些人如临大敌的样子，大概明白他们为什么进不了城了。 “进不去就算了。” 吴玉凤道：“反正我们也不是一定要进淮安府的府城，只要能够确定府城没破就成……只是，现在府城进不了，我们接下来去什么地方呢？” “去哪里都可以，只要不去青河县就成。” “没错，就我们这点儿人马，对付对付倭寇还行，真要遇上左迎光率领的安东卫，到时候怕是就只有逃命的份儿了。” 吴玉凤叹息道：“也不知道青河县那边现在怎么样。” 青河县。 “将军，青河县县城已被攻破，我们是否要进城？” “进城！” 左迎光笑着道：“我们准备了这么久时间才来到青河县，好不容易把青河县给攻破了，要是不进去看看，那我们之前的那些努力不都白费了吗？” 随着左迎光的命令下达，数千的叛军涌入了青河县。 青河县被叛军攻破的消息，也开始在淮安府扩散开来。 当这个消息传到京城的时候，整个朝堂都震惊了。 大雍京城的很多官员，都忧心忡忡起来。 “陛下，淮安府急报！” “又出什么事儿了？” “是青河县……” “青河县怎么啦？” “左迎光率领叛军，去了青河县，现在青河县已经被叛军攻破。” “青河县！” 纪元昊一脸严肃地说道：“看来左迎光是冲着我们的李丞相去的啊！宁泽成，你们羽林卫都调查了这么长时间了，难道还没有弄明白，左迎光的企图吗？” “这……陛下。虽然我们现在已经确定，左迎光是冲着丞相家去的，但是直到现在，我们都还不明白，左迎光为何要招惹丞相。” 宁泽成道：“从我们的调查来看，左迎光跟李丞相根本就没有什么太大的过节。按理说，他费这么大的心思，不应该只是为了去淮安府对付李家才对，可他现在又出现在了青河县，还把李家给……” “丞相是跟左迎光没有过节，但是淮安府的其他人呢？” 纪元昊道：“或许是丞相手下的其他人，跟左迎光有什么过节，毕竟，朝中的人都叫他们淮安府出来的人为淮安党，左迎光把跟淮安府的人的恩怨，一并算在丞相头上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要说左迎光跟朝中淮安府的人的过节的，真还有，之前左迎光在安东卫任职指挥使的时候，淮安府的人为了能够让安东卫听淮安府的差遣，经常会有意无意地打压安东卫，或许，左迎光跟淮安府之间的积怨已深？” 宁泽成也拿不准，左迎光为何会费尽心思地去搞李家，因为直到现在，左迎光那边都没有标明自己的意图。 “那你觉得，左迎光带着人攻破青河县，真的就只是要报复李家吗？” “有这种可能，但以臣对左迎光的了解，他不会去做没有好处的事情，也就是说，如果仅仅是他跟淮安府之间的一点儿恩怨的话，他不会如此大张旗鼓地带兵攻打淮安府……” “你觉得他要干什么？” “可能是借青河县要挟丞相？” “你的意思是说，左迎光想要丞相替他做点儿什么事情？所以攻下青河县，就是想要以李家要挟丞相就范？” “臣也只是猜测。” “有这种可能……但是左迎光想要让丞相替他做什么呢？” 纪元昊笑了笑说道：“他一个大雍的叛将，难道还想要再次回到大雍朝廷不成？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更加不应该带兵攻打安东卫和淮安府了。如果说原本只是带着安东卫的人叛逃的话，或许还有机会回到大雍，可他现在带兵攻打了大雍，那就已经彻彻底底地成为了我们大雍的敌人了，朝廷是不会再接纳他的。 左迎光是个聪明人，他应该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既然他知道后果，还是这么做了，那就说明他的意图不在朝堂……” “左迎光带着安东卫的人叛逃，去了海外，但是在海外，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根基，而海外那些地盘，基本上全都是有各大势力占据着的。 所以，左迎光最近这段时间，在海外的日子可能不太好过。陛下，你说有没有可能，左迎光是想要让丞相所在的淮安党，给他一些扶持？ 左迎光手中有兵，如果再加上淮安党的支持，说不定他就能够在海外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然后彻底的在海外站稳脚跟？” “现在也就只有这种可能了。” “陛下，如果真如我们猜测一般……” ------------ 第162章 左迎光跑了 丞相府。 “嘭……” 李宜修气得直接摔碎了手中的茶杯：“不知死活！这左迎光到底想要干什么？” “丞相！丞相大人息怒。左迎光是个聪明人，他应该是不敢对李家人如何的。” “不敢对李家动手？你们难道没有听到吗，他都已经带兵攻入了青河县城了。” 李宜修道：“淮安府的兵呢？朝廷每年给淮安府那么多的好处，给淮安府的军饷也是最多的，怎么到了关键的时刻，连几千叛军都对付不了？” “这……丞相大人，不是淮安府的兵不行，而是叛军和倭寇加起来实在是太多了。淮安府的兵满打满算也就几千而已，既要对付倭寇，又要对付叛军，根本就忙不过来。而且，淮安府的兵基本上都在府城……据淮安府那边传来的消息，淮安府的府城现在已经被倭寇给围困了，根本就出不来……” “倭寇？一群乌合之众而已，居然让我们朝堂花大价钱养的精兵，躲在城里不敢出去？真是笑话啊！如果朝廷每年给淮安府那么多的钱，养出来的就是只能够躲在城里的兵的话，那淮安府以后就别想再得到朝廷的支持了。” “是是是，丞相大人说得是……”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淮安府传令，让他们尽快出兵去救援青河县？” “……” 虽然在场的人都清楚，青河县被攻破的消息，都已经传到京城了，这说明青河县现在的情况非常不乐观，这个时候再派兵救援怕是已经晚了。 但是青河县是丞相的老家，即便是再晚，也得派兵去试试，能不能救是一回事儿，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你们谁跟左迎光相熟？” 李宜修发怒之后，慢慢儿地冷静了下来，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动怒也没有任何的作用，接下来最应该做的就是补救。 如何补救呢？ 青河县都已经落入左迎光的手里，想要救李家，那么加下来就只有跟左迎光谈判了。 “这个，我们跟军方的人都不是太熟悉。” “是啊，军中那些人，想来就跟我们文官不是太……” “丞相大人，左迎光以前是镇远军的人，或许我们可以找吴大将军去跟左迎光说说情？” 有人提议去找吴定军。 但是这个提议很快就被否认了。 “镇远侯？不妥！左迎光为何会带着人叛逃，还不是因为朝廷调了镇远军南下安东卫，想要对左迎光动手吗？而且当初带着镇远军去对付左迎光的就是镇远侯的儿子。由此看来，左迎光跟吴家之间的关系，早就已经闹僵了。 这个时候找吴家的人去跟左迎光说情，可能情说不了，反而会让事情更加的严重。”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么看着？就让左迎光把……” “等！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等，等着左迎光主动找我们。” “左迎光会主动地找我们吗？” “我认为会。左迎光带兵攻淮安府，肯定是有目的的，他不可能毫无目的地就带着人打淮安府，而且，他作为曾经的安东卫指挥使，对大雍朝廷很是了解，对安东卫临近的淮安府应该也分了解，从他带兵进入淮安府的动作来看，他很可能就是冲着丞相大人来的。 现在青河县已经在左迎光的手中了，接下来就应该是找我们谈条件的时候了。青河县就是他的筹码，所以他一定会找我们。” “……” 李宜修听着下面人的争吵，悬着的心也慢慢儿地放了下来，只要左迎光有所图就好，他不怕左迎光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些什么，怕就怕左迎光是个疯子，跟那些倭寇一样，就知道搞破坏和杀人。 只要左迎光有所图，那么李家那边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淮安府离着京城虽然不远，但是也不近，现在青河县已经被左迎光攻破，不管怎么救都有些太晚了，所以，只能够等着左迎光主动找上门来了。 不过还好，左迎光并没有让李宜修等多久。 在青河县被攻破的消息传到京城不到半个时辰之后，一封左迎光的信就放在了李宜修的面前。 李宜修当着屋内手下官员的面，打开了左迎光的书信，然后很快地看完再把书信给放下。 “丞相大人，如何？” “左迎光到底想要干什么？” “丞相，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做的吗？需要我们的地方，您直接吩咐……” “……” 在场的几位李宜修的亲信，全都一脸紧张地看着李宜修，等着李宜修的吩咐。 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就他们在场的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如果不是有着李宜修这个丞相的支持，他们是不可能有今天的这个地位的。 所以，保住李家，就是保住他们自己的地位。 “左迎光跑了。” 李宜修蹙着眉头冷声道。 “啊？跑了？什么意思啊？” “刚刚不是还说，左迎光攻下了青河县吗？” “左迎光要是跑了，那青河县怎么样了？李家呢？李家还好吧？” “……” 在场的人听到丞相说左迎光跑了，顿时就慌了。 左迎光攻下青河县，接着就跑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难道之前大家都猜错了，这左迎光就是跟其他倭寇一样，打下一个地方，抢完就跑？ 如果真这样的话，那现在的青河县可就遭殃了。 李家……怕是…… 淮安府山阳县。 “左迎光跑了！” 吴玉凤把手中的情报递给宋文远道。 “跑了？” 宋文远愣了愣道：“他不是刚刚拿下青河县吗？怎么就这么跑了？难道朝廷的援兵到了？” “都这个时候了，朝廷哪里有什么援兵啊？” 吴玉凤撇了撇嘴：“这淮安府的人以前有丞相撑腰，还有着大把的朝中重臣撑腰，他们眼睛都长在头顶上去了，一个个高傲得很，早就把周边的人给得罪完了。 而且，淮安府的人一直都在利用自己在朝中的权利，给淮安府捞好处……” ------------ 第163章 挑软柿子捏 “没有援兵，左迎光跑这么快干什么？” 宋文远道：“既然他花了这么多的心思，好不容易才拿下青河县，难道就不想趁机多捞点儿再走？” “兴许人家就是冲着青河县来的，拿下青河县，他的目的就已经达成，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不跑，难道还等着朝廷的大军来围剿不成？” 吴玉凤道。 “这么说来，左迎光还真是个人物啊，做事儿够大胆也就算了，他还能够把握好分寸，能够控制自己的贪欲，一旦目的达到，立刻就退走，绝不多耽误时间给对手机会，这样的人，真要给他时间，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能够创出一片天地出来……” 宋文远摩挲着下巴，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把握分寸？你居然说左迎光会把握分寸？他要是会把握分寸的话，就不会带兵攻打淮安府了，更加不会带兵攻下青河县了。 左迎光这一次攻下青河县，不管怎么说都已经是彻底地激怒了淮安党了，激怒了淮安党，接下来等着他的就会是疯狂的报复。” “报复？淮安党的人也就是在大雍朝堂上还有点儿势力，如果左迎光要是还在大雍朝廷做事儿，他们可能还能报复到左迎光身上，可人家左迎光现在已经是叛将了，早就不归大雍朝廷管了，他们又能奈左迎光何？ 难道朝廷还能派兵围剿他不成？” “你说对了，他要真把淮安党惹急了，他们可能还真的要让朝廷派兵围剿左迎光。” “左迎光已经跑了，朝廷现在就算是想要派兵围剿左迎光，那也是不可能的了，只要左迎光能够安稳地退到海上去，朝廷不管派多少兵来淮安府，都拿他没有任何的办法。” “那可不一定，你别要把朝廷的军队想得太简单了。” 吴玉凤道：“如果朝廷真的拿左迎光没有办法，他就不会这么急着跑了。人家左迎光以前在大雍的军中待了很多年，要说对大雍军队的了解，难道他还比不过我们？” “这倒也是！” 宋文远点了点头道：“可这左迎光到底图个啥呢？好不容易带着兵拿下了青河县，然后立马就带着人跑了，难道他就为了给咱们的丞相大人一个惊吓不成？ 对了，青河县那边怎么样了？ 左迎光既然攻入了青河县，应该不会什么都不做就跑了吧？” “据我们的人传回来的消息，左迎光的人还算规矩，在攻下青河县之后，没有做太过分的事情，就是……” “就是什么？难道他真的带着人把李家给抢了不成？” “也不单单是李家，据说左迎光带人进城之后，就让青河县的富人主动上缴了一些钱，然后他就带着青河县的人给的钱直接就撤了。” “不可能吧？” 宋文远道：“他费这么大劲儿拿下青河县，难道就为了抢青河县的那些富人一波？莫非这左迎光是个雅贼？” “什么雅贼？” “就是很优雅的贼啊，你看看，人家左迎光费这么大的劲儿攻下青河县，也没有主动地带兵去抢青河县中的财物，就只是威逼利诱，让那些有钱人主动地上缴了一部分的财物，这还不够文雅吗？” “……” 吴玉凤道：“贼就是贼，哪里还有什么雅贼？当贼的怎么可能优雅？而且，左迎光去青河县，肯定不仅仅是为了钱，他一定还有其他的目的。” “如果不是为了钱，他又是为了什么呢？” 宋文远道：“报复李家？报复咱们大雍的丞相？” “现在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青河县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不然，左迎光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撤离青河县。” “既然弄不清楚，那我们就别去费心想这事情了，对于我们来说，现在更加重要的是，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现在左迎光带着他的叛军离开了青河县，是真的要跑呢，还是说有其他的目的？” 宋文远道：“万一他要是带着人来攻打淮安府的府城，那我们可就麻烦了，说不定我们得跟他碰上。 要真是不小心碰上，就凭我们手里这点儿人手，根本就不够人家砍的。 所以……我们是不是也该跑了？” “跑？跑什么跑？” 吴玉凤指了指前面道：“前面就是淮安府的府城，如果我们真是遇到了什么危险，随时可以进府城躲起来。别看左迎光的人厉害，但是那也得看对手是谁。” “躲进城里又如何？” 宋文远道：“青河县牛逼吧？还不是被左迎光给攻破了。他能够攻破青河县，那就有攻破淮安府府城的可能，毕竟，谁都知道青河县是大雍丞相的老家，就算是我没有去过，我也能够现象得到，青河县县城的防御肯定不低，但还是被……” “……” 吴玉凤道：“放心吧，我们的人一直盯着左迎光的大军呢，要真是有什么危险，他们会提前通知我们的。” “那就好，有人盯着我就放心了。” 宋文远道：“既然左迎光那边没有威胁，那我们还是继续我们之前的计划，继续追剿倭寇吧！” “你还真是懂得挑软柿子捏啊！” 吴玉凤笑着道。 “这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我们自己的实力不够，也就只能够挑点儿软柿子捏了。” 宋文远不以为意地说道：“而且，这些个倭寇实在是太坏了，居然敢来抢我们大雍的东西，我们没有那个能力也就算了，既然有能力对付这些倭寇，那我们肯定得尽最大的努力，给这些倭寇点儿教训……甚至还要努力送他们去回炉改造！为了大雍，为了淮安府的数十万百姓，我们要……” “说得真好听！说这么半天，还不都是因为倭寇好欺负。” “赶紧吧！现在是在我们的主场，趁着倭寇好欺负，我们就争取多欺负他们一些，尽量地削弱倭寇的实力，不然的话，等到我们去倭寇的主场的时候，再想要对付他们，就没有现在这么轻松了。” ------------ 第164章 真倭寇 “该死！这些大雍军队是从地方冒出来的？” 田中卫衣刚刚带着人抢完一座庄园出来，手下几百人，每一个倭寇身上都装满了金银珠宝，有些人的肩上甚至还扛丝绸。 本来都挺高兴的，可他们还没有走多远，就遇到了一支骑兵。 望着前方缓缓朝着这边压过来的骑兵，田中卫衣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数百倭寇，脸直接就沉了下来。 自己这边人数上本来就不占优势，对面看样子至少上千人，而且还是骑兵，这一仗怎么打？ 按照左迎光所说，这淮安府有的就只是各个县城的衙役，最多就是淮安府的府城有几千的城卫军。 但都是些没有经历过战争洗礼的兵，根本就没有多少战力。 可看前面突然出现的骑兵，全都杀气腾腾的，哪里像是没有上过战场的兵呢？ 而且，淮安府有骑兵吗？ 望着突然出现的敌人，田中卫衣有些慌。但是，他也没有直接跑路，而是吩咐手下的倭寇，先把抢来的金银珠宝放下迎敌。 倭寇们不清不愿地丢掉抢来的金银珠宝，但是有些还是舍不得，藏了一些在自己身上。 由于之前遇到的大雍官兵的战力实在是太拉胯了，所以这些倭寇根本就没有把突然出现的敌人放在眼里。 骑兵又如何？ 倭寇一直在大雍的东南沿海活动，以前从来都没有主动进攻过安东卫附近，所以根本就没有见识过什么骑兵，他们也不清楚骑兵的厉害，更重要的是淮安府多丘陵山地，也不适合骑兵作战，骑兵的优势并不明显。 “根据我们从之前抓到的倭寇的嘴里得知，对面的那个家伙就是这次跟着左迎光来攻打我们的倭寇的首领……好像叫什么田中卫衣。” 吴玉凤骑着马来到宋文远的身旁，看着宋文远缩在队伍中央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大家同样是骑马，怎么你的位置越来越靠后了呢？” “咳咳，你是知道的，我原本就不怎么会骑马，还是在一个月前，被你逼着学的骑马……我这一个月的新手，能够把马成这样也差不多了。” 宋文远转移话题道：“田中卫衣？这家伙还真的是东银人！” “倭寇不都是东银人吗？这还用你说？” “这可说不定，谁跟你说倭寇都是东银人？”宋文远道：“倭寇有东银人，也有流落在海外的各个地方的海盗，甚至还有我们大雍逃出去海外的人……说不定就连我们大雍沿海地区的人，也都加入倭寇，跟着倭寇一起劫掠地方的。” “怎么可能？大雍沿海的人，怎么可能跟倭寇一起劫掠自己的家乡呢？” “怎么就不可能呢？如果没有熟悉当地环境的人带路，这些对大雍人生地不熟的倭寇，为何会每次上岸劫掠，都能够精准地找到自己的目的，然后再全身而退呢？ 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左迎光不就是一个例子吗？ 这一次，如果不是左迎光的带领，这帮倭寇敢这么堂而皇之地从安东卫的地盘登陆吗？他们敢跑到淮安府来撒野吗？” “……” 吴玉凤没话可说了，只能道：“这次战斗，你还是不参加吗？” “你不要忘了，我是个文人，而且我是忠勇伯，是我们石头寨这支千人队的统帅，我怎么可能亲自上阵杀敌呢？作为统帅就要有统帅的觉悟，统帅只需要动脑子就行了，动手的事情，还是交给手下人去办吧……” 宋文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算了，反正你怎么说都有道理。” 吴玉凤道：“这个田中卫衣怎么处置，是直接干掉，还是抓活的？” “当然是抓活的啊，他可是数千倭寇的首领啊，按理说他应该知道很多海外各个海盗势力的情报，我们只要能够抓住，肯定可以从他的口中得到很多关于海盗和倭寇的情报……退一万步讲，即便是拿到什么重要的情报，用他跟倭寇换点儿好处也行啊。” “你……他可是袭击我们大雍的倭寇首领，怎么能用他跟倭寇交换好处呢？” 吴玉凤道：“抓不到活的也就算了，如果真要抓住他，朝廷那边肯定是会知道的，到时候我们要把他交给朝廷才行。” “行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们先把人抓住再说。” 宋文远看着越来越近的倭寇，笑着说道：“这些真的是倭寇首领带领的精锐吗？怎么我看他们好像还没有我们之前遇到的倭寇嚣张呢？之前那些倭寇遇到我们的时候，至少还有勇气朝我们冲锋……这些家伙，怎么一个个都待在原地，动都不敢动呢？” “人家是在构筑防御阵型！之前那些看见我们就一顿瞎冲锋的，那才是真的乌合之众，根本就看不准形势，不管打不过打得过，就知道冲。 现在田中卫衣带领的这几百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经受过严格的训练的。 他们发现我们是骑兵，知道跟骑兵冲锋，那简直就是找死，所以他们才提前选择了对自己有利的地势，等着我们去进攻。” 吴玉凤笑着道：“不过……这些倭寇虽然聪明，知道骑兵不能冲进到水田里面跟他们作战，所以就跑到水田里面等着我们下马跟他们步战，但是，他们还是不太了解我们石头寨的骑兵啊，我们的武器根本就不是什么近战武器好不好，腰间的刀剑都是后备武器，火枪才是我们的主武器！ 跑进水田里面，对我们骑兵不利的同时，也影响他们自己的行动。 等到我们骑兵过去远距离开枪射击的时候，他们跑都没有机会跑！” “这不是更好吗？” 宋文远笑了笑道：“我们石头寨这次出战，打了大小十几场仗了，之所以这么轻松，还不都是因为我们的敌人对我们不了解吗？ 行了，不要跟他们耗着了，让下面的人动手吧，解决了这波倭寇，我还想要去送送左迎光呢！” “你要去送左迎光？不是去送死？” ------------ 第165章 找左迎光合作 “看你说的，什么叫送死啊？我就只是好奇，左迎光到底在青河县得到了什么，怎么就直接撤了呢？” 宋文远摩挲着下巴，一脸沉思。 “左迎光手下至少还有四五千的兵，就我们这点儿人，跑过去不是送死又是什么？” 吴玉凤道：“自从我们进入淮安府以来，之所以一直都这么顺利，最主要的就是，我们很聪明，一直都避开了左迎光的主力在行动。以我们这点儿人手，真要跟左迎光的叛军对上……” “我觉得我们石头寨的这一千多人，经过这些天的实战训练，实力已经很强了啊，而且我们全都是骑兵，在速度上更加有优势，还有就是，我们有火枪，除了配备了一支长枪之外，还有至少一半人配备了短枪。 以我们的实力，难道还不能跟左迎光的叛军碰一碰？” “实话跟你说吧，就我们现在的实力，真要跟左迎光的叛军硬碰硬，我们根本就没有胜算。” “一点儿胜算都没有？” “一点儿胜算都没有！” “那算了！我还说，去海边送送左迎光呢，趁机问问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如果可以话，能跟左迎光搭上关系，到时候我们其实可以合作的。” “什么？你居然还想要跟左迎光合作？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左迎光那个家伙当初差点儿就带兵把整个石头寨给屠了，还有就是，不久前，他还联合倭寇围攻石头寨，也就是我们准备足够充分，才没有能够让他得逞！不管怎么说，左迎光都是我们石头寨的敌人，宋文远，你居然想要跟敌人合作？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吴玉凤一听到宋文远要跟左迎光合作，顿时就来气了。 “你这么激动干嘛？” 宋文远笑着道：“以前的事情是以前的事情，我要跟左迎光合作，那是因为我大概能够猜到，左迎光接下来会做什么。” “你刚刚不是还说……不会吧，你居然能够猜到左迎光要做什么？他要做什么？” “左迎光带着安东卫的人叛逃，对于他来说，不外乎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那两条路？” “一个就是找个机会立功，再次归顺朝廷。” “他都带着倭寇上岸，攻打了淮安府了，甚至就连青河县都给攻破了，这一次，他是彻彻底底地把李家给得罪了，得罪了李家，也就是得罪了丞相，得罪了丞相也就是得罪了整个淮安党，得罪了淮安党，那么就相当于是得罪了大雍朝廷……就他现在这样，已经没有回头路，不可能再有机会归顺朝廷了，即便是他立下再大的攻，都回不了大雍了。 就算是大雍朝廷同意让他回来，你觉得他敢吗？” 吴玉凤冷笑道：“左迎光是个聪明人，他肯定知道攻打了淮安府的后果，所以他已经放弃了回归大雍这条路了。” “不能回归大雍，那他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宋文远道：“在海外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势力。” “在海外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也不是不行，毕竟，左迎光手里有好几千精锐的安东卫将士，可他缺少根基啊。你都说了，海外的那些大小岛屿，但凡是能够有点儿作用的，都被倭寇和海盗给占据了，也就是说海外的那些地盘都是有主的了。 左迎光想要建立自己的势力，首先就需要一块能够立足的地盘。” 吴玉凤道。 “凭借左迎光手中的几千精锐，对付海外那些倭寇和海盗，那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情？” 宋文远笑着道：“对于他来说，难的不是找一块地盘，而是要找一块能够有发展前途的好的地盘。可好的地盘，肯定是有实力强大的势力守护……左迎光缺少根基，又没有后援，如果跟人家地头蛇抢地盘呢？ 他需要一个有力的合作伙伴…… 而我们石头寨，恰好就能够达到他的要求，最重要的是，我们石头寨接下来的发现方向也是向海外扩张，这个我已经跟你们说过了。 所以，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有着共同的目标，就有了合作的基础。” “我还是不太明白，我们为什么要跟左迎光这个叛军合作呢？跟他合作，对我们石头寨又有什么好处？” 吴玉凤的眉头皱成了川字，说实话，她对左迎光的观感不是很好，本来就看不起左迎光这种带着人叛逃大雍的人，更加看不起的是，这家伙居然跟倭寇合作，勾结倭寇劫掠大雍。 “好处？当然有啊！不但有，而且还很多！” 宋文远笑着道：“海外的倭寇和海盗势力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海外的形势很复杂，我们石头寨想要插手进去，肯定是需要付出很多的精力和代价的。 而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我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去做，精力是有限的，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放在海外扩张上面，还有就是，我不希望我们石头寨对外扩张的过程中，有太多的流血牺牲……石头寨的人，很多我都熟悉，我已经把石头寨当成我的家了，我想让石头寨的人，跟我一起看着是石头寨变得越来越好……” “不可能的，你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想要向外扩张，那就必定会有利益冲突，不管是海盗还是倭寇，他们都不会轻易地把他们的利益让我们石头寨的，他们更加不会把他们的地盘让给我们……唯有战争，才能够达成你想要的结果。” 吴玉凤道：“只要有战争，那就必定会有死伤，所以，流血牺牲是避免不了的，除非你放弃你对海外扩张的计划，不把我们石头寨的势力延伸到海外去……只要我们一直窝在石头寨的一亩三分地，老老实实地做自己的生意，那我们就能最大限度地减少流血牺牲……” “我知道，流血牺牲避免不了。” 宋文远道：“所以，我想要让别人去代替我们流血牺牲！反正只要给左迎光足够的好处，我相信他会愿意的……” ------------ 第166章 谁想找死 “让别人去替我们流血牺牲？” 吴玉凤明显地愣了愣，然后有些好奇地问道：“人家左迎光又不傻，他凭什么要为我们石头寨流血牺牲呢？” “很简单啊，只要我们利益一致，他就会愿意替我们流血牺牲的，如果他不愿意的话，我就加钱！” 宋文远道：“对于我们这种有钱人来说，能够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而且，你也知道的，只要按照我的计划发展下去，我们石头寨以后会有用不完的钱。 比我们的钱，那一部分出来，用于雇佣左迎光的军队替我们做一些我们不方便做的事情，想来也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 “你……” 吴玉凤道：“你这个想法还真是挺奇特的，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可以拿钱请军队帮忙打仗的。” “以前没有听说过，以后你就知道了。” 宋文远道：“按理说，你是吴家的大小姐，左迎光以前又是跟你们吴家混的，你应该跟左迎光认识吧？换句话说，左迎光应该认识你吧？” “认识啊。当然认识。” 吴玉凤道：“他以前不止一次拜访我们吴家，要跟我买过礼物，所以他应该是认识我的。” “认识就好啊。” 宋文远道：“等我们解决完前面的那些倭寇，我们就去找左迎光聊聊，先建立一个初步的联系，现在左迎光没有根基，又是大雍的叛军，还得罪了淮安党，算是无根漂萍，他应该很需要跟我们石头寨建立联系的……” “好！” 吴玉凤点了点头，然后就带着手下人开始向倭寇冲杀了。 对面的倭寇中，田中卫衣已经从队伍的前列，缓缓地躲进了队伍中间，他也不傻，面对骑兵的时候，不管对面的骑兵实力如何，站在前面的肯定是风险最大的。 “这些大雍骑兵到底在等什么？他们怎么还不进攻呢？” “是啊，如果早知道他们要等这么久的话，我们还不如直接就带着东西从后面撤了！” “撤？人家是看到我们没有跑，他们才没有急着发起进攻，我们真要当着他们的面跑的话，你觉得他们会等这么久吗？” “……” 田中卫衣也分想跑。 经过这几天的劫掠，他这一次带着人来大雍的目的，基本上已经达成了。就他们这些天抢到的金银珠宝，拿回去应该是能够在石田将军那里交差了。 原本他是准备抢完这一波就撤的，但是没有想到，遇到了一支大雍的军队，而且还是骑兵。 按照他们之前的经验，在他们没有撤走之前，大雍的军队应该不敢轻易出城才对。 眼前的这支骑兵，出现得有些太突然，也让他有些意外，所以他非常的警惕。 在这种情况下，敢出城作战的军队，肯定是大雍的精锐，自己有点儿实力，对自己有信心的，才敢跑出来追剿他们。 “都打起精神来，这支大雍骑兵的实力不简单，小心一点儿……” 田中卫衣一脸严肃地提升手下的倭寇，自从进入淮安府之后，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他可不想在即将撤退的最后时间翻船。 而且，之前散出去的那些人马，有好几拨都突然失去了联系，原本田中卫衣还不以为意，但是在看到这支突然杀出来的大雍骑兵之后，他就有了警惕。 因为眼前的这支大雍军队，不管是从队列上面来看，还是从他们的装备上来看，都不是什么普通的军队，应该是大雍的精锐骑兵。 至于说战力如何…… “准备迎战！” 看着对面的骑兵已经朝着这边冲了过来，田中卫衣开始紧张起来。 数百的倭寇精锐，举着倭刀，准备迎敌，准备跟下面的骑兵对砍。 但是，迎接他们的是熟悉的火枪声。 “砰！” 一声熟悉的火枪声，直接就瓦解了倭寇的斗志。 “砰砰砰……” “砰砰……” “……” 此起彼伏的火枪声，让倭寇们瞬间就回想起了之前一直都不愿意回想的记忆。 “石头寨？” “肯定是石头寨的人。” “火枪！” “石头寨的人不是在安东卫，怎么会跑到淮安府来了？” “田中将军，我们快跑吧！是石头寨的追兵，他们有火枪，还有火炮，我们根本就不是对手啊！现在跑还来得及，不然的话，等到他们冲上来，我们就……” “大家不要慌！他们的火枪是需要时间装弹的，等他们开完第一枪之后，我们就冲上去，把他们从马上砍下来！” 田中卫衣一边说着，一边提着刀，朝着十几米开外的一个骑兵冲了上去。踩着脚下的泥淋，艰难地朝中前面挪动着，田中卫衣突然有些后悔了自己之前的安排，为什么要让手下人躲在这种地方呢？ 行动起来太不方便了，想要冲到敌人的面前，需要的时间增加了很多，相对的就增加了危险。 等到田中卫衣艰难地冲到对面的敌人马下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面前的这个骑兵，居然是一个女人。 “哈哈哈！一个女人，居然敢来追杀本将军！你真是找死啊！” 田中卫衣看着眼前的女人，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在他看来，女人骑兵要比男骑兵要好对付多了。 “找死？田中卫衣，我看是你想找死吧？” 吴玉凤冷笑一声说道：“田中卫衣，你们已经被我们石头寨的骑兵给包围了，现在马上放下武器投降，我们可以饶你一命，你要是再敢负隅顽抗的，那就后果自负！真要是一不小心让我给砍死了，你可别怪我啊！” “哼，女人！居然比我还嚣张！看我……” 田中卫衣很是愤怒，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一声近在咫尺的火枪声响起，火枪声响起之后，他手中的倭刀直接掉在了地上。 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一把长剑就出现在了他的脖子上。 田中卫衣直接就僵住了，不敢再有任何的轻举妄动。 “绑起来，带回去！” 吴玉凤一脸冷笑地看着田中卫衣道：“你最好老实点儿！” ------------ 第167章 做点儿什么 “幸不辱命！田中卫衣给你活捉回来了。” 吴玉凤像一个获胜的将军一般，带着田中卫衣来到宋文远的跟前。 “他真是倭寇的首领？” 宋文远看着田中卫衣，一脸好奇地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 吴玉凤道：“人都带到你面前了，你直接问他不就行了？” “你是田中卫衣？” 宋文远点了点头，直接向田中卫衣问道。 “没错，在下田中卫衣，你是何人？” 田中卫衣虽然成了俘虏，但是心气儿还在，看着宋文远，他满脸的不屑。在他看来，这个男人居然躲在后面不动手，反而让一个女人来动手，真是…… “哈，自我介绍一下，本人大雍忠勇伯，也是你们之间围攻的石头寨的寨主！” 宋文远道：“所以，你们不能怪带兵来对付你们，是你们先对付我们是石头寨的。” “忠勇伯？” 田中卫衣的眼皮跳了跳，在他看来，大雍的伯爵已经是很大的官了。 大雍相当于东银来说，是一个庞然大物。 大雍的伯爵对于他来说，就相当于是他们的石田将军一般。 但是……堂堂伯爵，居然如此年轻？ “你真的是大雍的伯爵？” “如假包换，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直接问左迎光，他应该很清楚。” 宋文远笑了笑道。 “左迎光？你们知道左将军在什么地方吗？” 田中卫衣听到左迎光三个字，心中顿时一喜，觉得自己可能还有机会。 “这个，具体在什么地方，我现在还不清楚，但是按照我的推算，他现在已经已经快到海州港口了。” 宋文远道：“不过你也不要担心，我们现在过去，应该能够赶到送他一程。对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之前应该商量过的，劫掠完淮安府之后，就到海州港口登船撤离？” “没错。” “那你们之前从石头寨港口撤离的船队，应该也要到海州港口吧？” “对！” 田中卫衣现在丝毫没有要隐瞒的意思，他巴不得宋文远带着人去海州。到时候真要遇到左迎光，他才有机会能够逃脱。 以他刚刚见识过的，这支大雍军队的实力，凭借他手中的那些倭寇，根本就对付不了，可能也只有左迎光的那支大雍叛军，才能够对付了。 “好，那我们去海州。田中将军，你应该很乐意跟我们去海州吧？” “我现在是你们的俘虏，你们想要带我去什么地方都可以，我能有得选吗？” “不错，你还是很有做俘虏的觉悟的嘛。” 宋文远笑了笑，对身旁的吴玉凤道：“吩咐下去，我们去海州！” “现在就去海州？那淮安府剩下的倭寇不管了吗？” “我们一路过来，干掉的倭寇没有三千也有两千多了吧？” 宋文远道：“来淮安府的倭寇中的一大半都被我们给解决了，剩下的可能就两三千的倭寇了，就这么点儿倭寇，如果淮安府还搞不定的话，那就不能怪我们了。” “淮安府的兵，直到现在都还不敢出城呢！你指望他们出城剿灭倭寇，那根本就指望不上，不等倭寇撤离，地方上的官兵是不敢出城的。” 吴玉凤对地方的官府还是很了解的，这些家伙根本就指望不上，他们能够在倭寇来袭的时候，把城给守住，没有让倭寇攻进城里，就是最大的努力了。 “派人给淮安府送信，告诉他们左迎光已经带领叛军在海州港登船撤离，倭寇的主力已经被我们石头寨击溃……他们可以出城来收拾残局了。” 宋文远道。 “要是他们不敢出来呢？” “他们如果还不敢出城，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宋文远道：“不过可以提醒他们一句，青河县被攻破了，如果不想迎接李丞相的怒火，最好是能够尽力做点儿什么。” “有道理！” 吴玉凤笑了笑说道：“这下淮安府那些当官的，看他们还敢不敢躲着什么都不做！青河县都被攻破了，如果他们还什么都不做的话，到时候怕是没法跟朝廷交代了……” …… 淮安府。 一匹快马飞速靠近，然后给紧闭的淮安府府城送上了一封信。 “张大人，下面有人射了一封信上来。” “什么人的信？拿来给本官看看。” 张兴一脸好奇地拿过信，打开看了起来，然后越看脸色越是难看，直到看到最后，缓缓地舒了一口气道：“立刻派出游骑出城去查看一下周围的情况，对了，派几个人去青河县看看，还有就是海州！” “张大人，这城门还关着呢，之前是你的命令，说是倭寇不走，谁都不能出城。” “这是石头寨千户所的信，上面说他们已经击溃了倭寇的主力，让我们尽快地派兵出去收拾残局……” “石头寨？千户所？张大人，这话不能信啊，区区一个千户所，最多也就一千兵马，怎么可能击溃倭寇的主力呢？这次来袭击我们淮安府的倭寇，足足有五六千人之多啊！ 不管是谁，都不可能相信，一千人能够击溃五六千的倭寇吧？何况，他们还是地方的卫所军，我大雍的卫所军的战斗力如何，大家都很清楚，很多地方卫所的兵，那都是从前线退下来的不能再打仗的老弱病残……” “石头寨千户所的话可以不信，但是这封信上面还有忠勇伯和吴小姐的署名！” 张兴道：“难道你们连忠勇伯和吴小姐都不信？” “这个……忠勇伯据说是读书人出身，应该是不懂军事才对。” “那吴小姐呢？吴小姐可是吴大将军的女儿，从小在军中长大，你们能说她也不懂军事吗？” “她……” “行了，你们都不要说了，这是我下的命令，除了什么事情，有我担责！” 张兴道：“而且，青河县被攻破了，如果你们不想在朝廷追究责任的时候，没有任何应对的话，最好是抓紧时间做点儿什么！” “啊？青河县？” “张大人，你说的是丞相大人所在的那个青河县吗？” ------------ 第168章 胆子不小 淮安府的人，见到倭寇没有来攻打府城，本来都还分淡定的，以为只要他们谨守城门，倭寇抢完了，迟早都会撤离。 所以他们躲在城里，完全可以避免这一次倭寇的袭击。 既然没有危险，那就没有必要再折腾了，躲在城里，老老实实地等着倭寇撤走就行了。 但是…… 在收到石头寨递上来的信之后，整个淮安府的官绅们都慌了。 倭寇的主力有没有被石头寨给击溃不重要，倭寇在淮安府造成了多大的损失，抢劫了多少人，杀了多少人，对于他们来说都不重要。 朝廷追究起来，他们只需要说自己努力守住了府城就够了。 到时候他们不单单不会受到责罚，反而会因为守住了府城，得到朝廷的嘉奖。 朝廷的那一套，大家都清楚得很，所以他们都很淡定。 可青河县被攻破，李家也…… 那就是整个淮安府的大事儿了。 淮安府在大雍能够有今天的地位，他们这些淮安府的官绅们，能够有今日的好日子，那都是因为青河县李家，都是因为青河县李家出了一个大雍的丞相。 宋文远给淮安府送的一封信，让整个淮安府都开始鸡飞狗跳起来。 而他自己，却已经带着石头寨的人，跑到了海州，来到了海州的海港。 “如何？找到左迎光没有？” 宋文远问到。 “找到了，你猜得没错，左迎光的人正在登船，准备撤离。” 吴玉凤回答。 “他同意跟我们聊聊吗？” “左迎光已经同意了，他愿意跟你当面聊聊。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他要求我们去港口找他！” “去就去，怕什么？” “那里现在可是有好几千左迎光的人，我们就这么过去，万一左迎光要是有什么别样的心思，想要趁机对我们动手，那我们可能会很危险。” “让下面的人把手雷都准备上，左迎光要是敢动手，大家就一起向左迎光扔手雷，我就不信了，几百个手雷，回炸不死他左迎光！只要弄死了左迎光，剩下的那些安东卫叛军，对我们又能有什么威胁呢？” “……” “走去，去会会左迎光去。” 宋文远道：“对了，左迎光的实力应该不错，如果真跟他动起手来，你跟他比谁更厉害？” “左迎光的实力不可小觑，我虽然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但是我还真不能确定，就一定能够打赢他……所以，你要是害怕的话，可以不亲自去跟他谈，其实我可以替你去跟他谈谈合作的事情。” 吴玉凤笑着道。 “算了，打架我不如你，但要说到谈生意，你肯定是不如我的。” 宋文远道：“这一次能否跟左迎光谈妥，决定着左迎光手里的那几千安东卫，能否成为我们石头寨的雇佣军，为我们石头寨在海外开疆拓土……这对我们石头寨来说非常重要。” “所以呢？” “所以我们得全力以赴才行。” 宋文远道：“我要是不亲自去，左迎光会相信，我们石头寨有诚意跟他合作呢？” …… “胆子不小啊，没想到你们还真敢来。” 左迎光看到宋文远和吴玉凤出现在船上的时候，是真的有些惊讶。以他和石头寨之间水火不容的关系，要是让他去到对方的地盘上去，他肯定是不敢的。 所以在宋文远派人来说，想要跟他商量合作的时候，左迎光第一反应就是有诈，他不觉得自己跟石头寨有什么好合作的。 而且他不久前才带着人攻打过石头寨，石头寨怎么可能会跟他合作呢？ 所以左迎光的回应就是，商量合作可以，但是要让宋文远亲自来找他，原本他是笃定了宋文远不管亲自来找他的。 “有什么不敢来的呢？” 宋文远笑着道。 “难道你们就不怕我直接把你们留在船上吗？” 左迎光冷笑道。 “呵呵，左指挥使，我们这次可是带着足够的诚意来跟你谈合作的，如果你听了之后，愿意跟我们合作，那可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那我要是不愿意跟你们合作呢？” “你要是听完之后，不愿意跟我们合作，可当我没有说，我们也不会强求，我们可以直接走人。” “来都来了，你们还想要轻易的离开吗？” “怎么？左迎光，难道你还真敢把我们绑了不成？” 吴玉凤冷笑着问。 “为什么不敢呢？” 左迎光道：“吴小姐，虽然你是吴大将军的女儿，但是现在一点儿都吓不到我。别说你只是吴大将军的女儿了，我不怕实话告诉你们，就连丞相李宜修的孙子我都给绑了两个回来！我连大雍丞相的家人都敢动，难道还不敢动你们不成？” “什么？你居然绑了李丞相的孙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我还不是跟你们一样，想要找机会跟我们的丞相大人好好聊聊合作的事情？” “你要跟李丞相合作？” 吴玉凤皱着眉头道：“你知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你是大雍的叛将，你带着安东卫的数千将士叛逃了，就你这样的身份，李丞相怎么可能会跟你合作呢？” “我也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李丞相是不会跟我合作的，就算是我没有叛逃，凭借我的身份，也没有资格跟我们的丞相大人谈合作……所以啊，我就主动地请了丞相大人的两个孙子给我回去。想来，丞相大人应该会看在他的孙子的份上，给我一个机会吧？” 左迎光咧嘴一笑，笑得很是渗人。 “你……丞相的势力有多大，你应该清楚！左迎光，你这是在自掘坟墓！” 吴玉凤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左迎光如此劳师动众地搞这么大的阵仗，就仅仅只是为了绑几个丞相的家人，然后要以丞相的家人要挟李丞相替他做事儿。 “哼！丞相的势力再大，他也只是大雍的丞相，能够管得到的也只有大雍，以前我还在大雍的时候，或许还惧他几分……” ------------ 第169章 谁不勾结倭寇 “现在嘛……我都不在大雍了，我怕他什么呢？” 左迎光有恃无恐地说道：“难道他还能让朝廷派兵出海追剿我不成？就凭大雍现在的水军的实力，我还真不相信，能派出多少人到海外追剿我！” “你说得有些道理，但是你在海外根本就没有根基，得罪了大雍，你又失去了退路，如此一来，你就只能够成为大海上漂泊不定的浮萍……如果只是一个人的话，凭借你左迎光的本事，在海外随便加入一个势力，也能够活得很好，但是，你还带着数千的安东卫将士，这些人都是有家人在大雍的…… 你左迎光可以不再回大雍了，你可能也不想再回到大雍了，但是你手下的那数千将士呢？难道你要让他们跟你一样，以后都跟着你在海上飘着吗？你要让他们都无家可归吗？” 吴玉凤道：“左迎光，你要是还有点儿良心的话，就应该放过你手下这些愿意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兄弟，要不是跟着你叛逃，现在还在大雍过着好好的日子呢，怎么可能跟你跑去海外，过着朝不保夕，提心吊胆的日子，就连死了都无法安生……” “你懂什么！” 左迎光突然就怒了：“我做这些，还不都是为了手下的那帮兄弟？如果不是为了给他们争取更多的利益，我又怎么可能得罪淮安党的人？如果不是得罪了淮安党的人，安东卫又怎么会被朝廷针对，又怎么会被逼得叛逃？” “什么？你带着安东卫叛逃，是淮安府的那帮人逼的？” 宋文远突然就来了兴趣，说实话，当初一听到左迎光叛逃了，他还一直以为，左迎光是被吴家给牵连了呢，毕竟，左迎光是从镇远军出来的，身上有吴家的烙印，也算是吴家的人，皇上要对付吴家，那肯定就得先想办法剪除吴家的羽翼。 安东卫的位置太特殊，又紧邻淮安府，第一个被收拾也就是应该的了。 现在听左迎光这么一说，这里面居然还真的牵扯到了淮安府，那就有些意思了。 “呵呵，淮安府！如果不是在朝堂上的李丞相在后面推动的话，仅仅是淮安府那帮人，又能奈我们安东卫何呢？” 左迎光冷笑一声：“淮安府的那帮人，就只知道捞钱，他们除了捞钱，还能有什么本事？由于李丞相在朝中的支持，大雍朝廷每年给了淮安府多少支持？可淮安府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你们也都看到了。几千倭寇，乌合之众而已，杀过来之后，他们连松江府的那帮人都不如，居然一个个都躲在城里面，根本就不敢出来。 要是这些年朝廷把拨给淮安府构筑海防的钱，都给我们安东卫的话，安东卫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们也不会沦落到要自己出去找钱养活自己。” “不管怎么说，你们之前跟倭寇勾结，那都是事实！朝廷要查你们，要追究你们的责任，那都是应该的。”吴玉凤道。 “哼！跟倭寇勾结？” 左迎光道：“吴小姐，你还是太天真了，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这大雍沿海那个府没有人跟倭寇勾结？真要查起来，不管是淮安府，还是松江府，亦或者是沿海的其他府县，又有多少官员是干净的呢？ 我跟倭寇勾结，最多就是高价卖点儿兵器给倭寇，要挣点钱购买粮食养活安东卫的几千将士，可其他府县的那些官绅们呢？他们都在干什么？他们勾结海盗和倭寇走私武器粮食，丝绸茶叶，甚至是人，只要是能够挣钱的买卖，他们什么都不干啊？ 真要论勾结倭寇，我是该死，但是他们更该死！” “所以呢？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宋文远笑着道。 “是，我知道，我说这些根本就没有什么用！这个大雍朝廷已经烂了，朝廷的官员，一个个都想方设法地搞钱，根本就没有几个人为朝廷为天下做事儿。 原本他们做什么，跟我也没有太大的干系，但是，他们都能跟倭寇狼狈为奸做任何事情，为什么我们安东卫就不能为了活路，跟倭寇做点儿正经生意呢？” “正经生意？把朝廷给安东卫的武器装备，转手卖给倭寇和海盗，你居然说这是正经生意？” “至少跟其他人比起来，我们安东卫做的已经算是正经的生意了。可能你们还不知道，有些人都敢把大雍的百姓，直接当成牲口一样卖给海外的倭寇和海盗。”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吴玉凤道：“你说他们敢把大雍的粮食甚至是武器卖给倭寇和海盗，这个我还能勉强相信，但是直接贩卖百姓给倭寇和海盗……这还要是被朝廷给察觉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难道他们不知道吗？到时候可能会是抄家灭族治罪！” “是啊，抄家灭族治罪！” 左迎光道：“正因为他们知道，后果很严重，所以他们才想方设法要对付我们安东卫啊！谁叫我们安东卫知道了他们的底细呢？” “……” 吴玉凤黑着脸道：“空口无凭！是谁？你直接告诉我，到底是谁敢做这样的事情？你为什么不上报给朝廷呢？” “我告诉你又能有什么用？我上报朝廷又能有什么用呢？” 左迎光道：“这种事情，要是上报朝廷有用的话，他们敢这么做吗？人家淮安府的人，在大雍朝廷拥有多大的势力，你不清楚吗？以淮安党在朝中的势力，别说是我们这些人了，即便是大雍的皇帝，想要动淮安府，那都得三思而后行！” “陛下一向都嫉恶如仇的，如果要是让陛下知道，淮安府的人敢勾结倭寇，残害百姓，他肯定不会放过淮安府的人的。” “呵呵……你不会天真的以为，陛下不知道吧？” 左迎光一脸讥笑地看着吴玉凤。 “你……” 吴玉凤心中一紧，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对呀，左大人，如果淮安府的人跟倭寇有勾结的话，那现在攻打淮安府的几千倭寇，又是从何而来呢？” ------------ 第170章 找个代理人 “按照左大人你的说法，淮安府跟倭寇和海盗的关系应该很好，不管是倭寇，还是海盗，都不应该会选择来进攻淮安府的才对啊。” 宋文远道：“可你却带来了好几千的倭寇，他们还都愿意跟着你进攻淮安府，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说动他们的，让他们跟着你来攻打淮安府呢？ 难道那些倭寇就不想继续跟淮安府的人合作了吗？还是说，他们已经闹僵了？” “信不信由你，我不想跟你们浪费太多的口舌！” 左迎光道：“你们还是跟我说说，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吧。” “我们是专程来找你谈合作的啊，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既然左迎光不想继续聊淮安府勾结倭寇的事情，他也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不过，左迎光说的那些，宋文远虽然不完全相信，但是他还真的有些相信，沿海的官绅能够干出那些事情来。 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宋文远没有忘记，自己这次过来，是为了给石头寨找一个合适的打手的！ “合作？忠勇伯，你就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了。我跟石头寨之间什么关系，我自己清楚，之前我差点儿带人屠了整个石头寨也就算了，不久前，我还带人攻打过石头寨呢，难道你们这么快就忘了吗？ 不管怎么说，我跟你们石头寨都是敌对关系，我是你们石头寨的敌人，你们怎么可能会跟我这个敌人合作呢？” “什么敌人不敌人的，是，左大人你是带着人攻打过我们石头寨，但是不是没有成功吗？既然都没有成功，也没有给我们石头寨造成太大的损失，那就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罪过！只要左将军你愿意跟我们石头寨合作，那我们之前以前的那些事情，就可以当着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觉得如何？” “真想不到，忠勇伯既然能如此大气，我都带着人差点儿把你们石头寨给……那你居然还能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不得不说，忠勇伯你还真是一个做官的料啊！” 左迎光一脸的嘲讽。 “说实话，做官不是我的强项，做生意才是我的强项。” 对于左迎光的嘲讽，宋文远根本就不以为意：“我做生意的能力，比我做官的能力强太多了，关于这一点儿，如果左大人能够跟我们石头寨达成合作的话，你很快就能够体会得到。” “忠勇伯，说实话，既然你都不介意跟我合作，那我当然也不会介意跟你们石头寨再合作了，但问题是，你想要跟我合作什么呢？” 左迎光笑了笑道：“我现在没权没势，除了手底下这帮从安东卫带出来的兄弟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够拿的出的东西来。” “我看重的就是你手底下的这帮人啊。” 宋文远笑着道。 “看重了我手底下的这帮人？不会吧？忠勇伯，你不会跟淮安府的那帮人一样，想要从我手上买人吧？” 左迎光的眼神开始锐利起来。 “不不不，我这个人一向都是安分守己，遵纪守法，只做能够做的事情，从来都不做违反公序良俗的事情，买卖人手这种事情，我是不可能去做的。 以我们石头寨现在的财力，也没有必要去做买卖人口的生意，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们石头寨卖精盐和味精什么的，比买卖人口的利润大多了。” “有道理，你们石头寨的精盐和味精，在海外都是很受欢迎的。” “既然如此，左大人有没有兴趣跟我们石头寨合作？” “做什么？” “做海上贸易啊！” 宋文远笑着道：“你是知道的，我们石头寨的摊子还是太小了，严重缺少人手，而且我们石头寨发展太快，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做太远的市场。不管是大雍的南边各府的市场，还是海外的事情，我们暂时都很难顾忌到。 所以我们想要在海外找一个代理人。” “代理人？什么意思？” 左迎光微微地皱起眉头。 “意思很简单，那就是由左大人从我们石头寨拿货，把我们石头寨的货卖到海外各地去。” “卖给海盗和倭寇也行吗？” “你要卖给谁，我们不管，你需要给我们足够的货款，从我们石头寨拿货就行。” 宋文远笑着道：“至于说你拿到货之后，把我们的货是卖给番人，还是卖给海盗，亦或者是卖给倭寇，其实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 “价格呢？价格有要求吗？” “从我们石头寨拿货的价格当然是有要求的，当然，你们从石头寨拿货的价格，肯定是跟大雍的其他人从石头寨拿货的价格是一样的。” “那我们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好处当然是能够从我们石头寨拿到货啊。” 宋文远道：“左大人，你可能还不清楚，我们石头寨的货在大雍有多紧俏，有些人就因为想要在石头寨拿到货，不惜主动提价一倍，都没有成功啊。 毕竟，我们石头寨也是有原则的。 钱这个东西，对于我们石头寨来说，赚多少都不是问题，所以我们没有必要为了钱去做一些违背原则的事情。” “我还是不太明白，你为什么就要跟我合作呢？” 不管宋文远说得多好，左迎光始终是不太放心的，他始终觉得这里面有陷阱存在。 “为什么是你？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我看重的就是你手中的那帮人啊，几千精锐啊，除了你，又能有谁比你更合适呢？” 宋文远道：“当然，我也是有私心的。只要你跟我们石头寨有了合作，到时候，为了你自己的利益能够得到保证，你可能是会主动地保证我们石头寨的安全的，你说对吧？” “呵呵，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啊！” 左迎光笑了笑道：“没问题，只要你能让我们挣到足够的利益，我们就算是帮你们是石头寨解决威胁石头寨的海盗和倭寇势力，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 第171章 未雨绸缪 宋文远和吴玉凤安稳地从左迎光的船上下来。 直到离开了一段距离，确定了安全之后，吴玉凤才忍不住问道：“我们真的要把海上贸易这一块利润都让给左迎光？ 你之前可不是跟我这么说的，你一直在说，我们石头寨接下来最主要的就是要向海外扩张，怎么突然就……” “哈哈哈，你还真信了？” 宋文远笑着道。 “什么？难道你是骗左迎光的？” “也算不上是骗吧，只要左迎光有那个胆子，真的怕人拿钱到我们石头寨拿货，那我们肯定是要让他满意的。” “货都给了左迎光了，海外的市场的生意不就让他给做了吗？” “你还是不懂啊，左迎光卖的货是哪里来的？都是从我们石头寨拿的啊。只要他跟我们合作，那么他就再也离不开我们石头寨了。 相反的是，我们石头寨有自己的货源，随时都可以离开他左迎光，随时都可以换一个人做我们的海外带领，等我们的船队壮大之后，我们甚至还可以自己做海外市场…… 但那都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我们得循序渐进，利用一切的机会够我们未来的海外贸易铺路。” 宋文远道：“而左迎光要做的，就是替我们石头寨的海外贸易事业打头阵，带着他手下的人，去为我们石头寨的各种商品开辟海外市场。 等到我们想要自己去做的事情，海外的那些事情都被左迎光给开拓好了，我们就可以捡现成的了。 所以，不要看到现在我们跟左迎光合作，可能会舍弃一部分利益给他。 但是他做的这些，也是在帮我们石头寨开拓市场啊。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一个双赢的事情。对我们石头寨有好处，对左迎光也有好处。 更何况，我们现在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挣海外的钱，也就是说，我们在用我们得不到的利益，来趋势左迎光帮我们去开拓海外市场，这又有什么不好呢？” “这……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坑人家左迎光呢？” “怎么叫坑呢？这叫各取所需好不好？他想要挣钱养活手下的几千人，我给他一个挣钱的机会，又有什么问题呢？” “行吧，反正我说不过你，你不管怎么说都有理。” 吴玉凤道：“不过，你要想清楚，左迎光的身份可是朝廷的叛将，要是让朝廷知道，我们石头寨跟左迎光这个朝廷叛将合作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谁说我们要跟左迎光这个叛将合作了？” 宋文远道：“我们石头寨一向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谁给我们钱，我们就给谁货，我们怎么又能够知道，找我们买货的会是左迎光的人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到时候朝廷追究起来，我们就直接不承认？” “我们如果不承认的话，朝廷又能把我们怎么样呢？” 宋文远道：“你刚刚也听到了，左迎光说咱们朝中不少的人，可是在跟倭寇和海盗合作啊，他们做的那些事情，可比我们做的事情要恶劣多了。 他们贩卖百姓给倭寇都没有问题，我们就做点儿正经生意，卖点儿货给不熟悉的海商，能有什么问题呢？” “这么说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你真的相信左迎光说的那些？” 吴玉凤还是不太相信，朝中的官员敢做那样的事情。 “我相不相信重要吗？重要的是朝廷相不相信！” 宋文远道：“算了，不说这些了，沿海的官绅们到底做没有做那些事情，其实跟我们没有太大的关系，我们只需要管好我们石头寨的事情就够了，他们干的那些事儿，就让比大雍皇帝去操心吧。 现在，左迎光走了，淮安府的倭寇也被我们杀得差不多了。我们也算是完成了朝廷给我们的任务了，所以，我们也要准备回去了。 不然的话，咱们这一路上收缴了那么多倭寇抢的财物，要是被淮安府的人看到，我们想走怕是都走不成了。” “现在左迎光乘船撤离了，倭寇也被打散了，对淮安府根本就没有什么威胁了，而且你还让人通知了他们，青河县被攻破的事情，想来现在淮安府的官员们，一个个都疯了一般地想要找点儿功劳，用来应对李丞相的怒火。 淮安府各地官府，肯定是到处追剿倭寇，这个时候我们想要走，不管怎么走，肯定都避不开淮安府的官府的。” 吴玉凤笑着道：“更别说，你还想要把人家淮安府的财物带回石头寨，想都别想了！” “什么叫淮安府的财物呢？那些可都是我们从倭寇那里收缴的战利品！根据大雍朝廷的规矩，战利品应该是谁收缴到的就归谁吧？” “规定是规定，但是人家淮安府的人又不傻，谁都知道，倭寇的财物都是从淮安府抢来的，怎么可能让我们带走呢？” “他们不想让我们带走，难道我们就不能带走了吗？” 宋文远笑着道。 “听你的意思，你是已经有办法把这些收缴的财物带回石头寨了？” “知道什么叫未雨绸缪吗？” 宋文远道：“知道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接着带大家来海州的海港吗？” “我们来海州，不是来找左迎光谈合作的吗？” “是，我们来海州是来找左迎光谈合作的，但是除了找左迎光谈合作之外，还有就是要带着大家从海州撤离。” “从海州撤离？” “没错！从石头寨出来之前，我就给陈老七下过命令，让他派两艘大海船来海州港接我们。” “你还真是未雨绸缪啊！” “没办法，我这个人实在是太怕死了，总得给自己多找几个退路吧？” 宋文远笑着道：“毕竟这淮安府不管怎么说，也是别人的地盘，而且淮安府的人势力庞大，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次来淮安府，万一要是得罪了他们，他们不想让我们走怎么办？ 而且，我们石头寨最近名头可是很响，谁都知道我们石头寨有挣大钱的生意！” ------------ 第172章 倭寇跑了 “我们是奉朝廷的命令，来淮安府剿灭倭寇的，不跟淮安府当地的官府接触，就这么直接撤离了，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吴玉凤虽然觉得宋文远提前安排好船来接很好，但他们这次从石头寨出来，毕竟是奉了朝廷的命令来做事儿的，怎么也得要跟当地的官府接触之后才能走。 “还要跟当地官府接触吗？跟他们接触了，万一他们要是不让我们走怎么办？” 宋文远想到这些天从倭寇那里的缴获，他就有些心虚。毕竟这些东西，基本上都是倭寇从淮安府抢的。 把这些战利品拿走吧，淮安府的人肯定是不会乐意的，可要是不把这些战利品拿走，他又觉得有些亏，毕竟这些战利品都是从倭寇手里抢的，是石头寨的将士用命换来的，如果不是石头寨的人，这些东西必定会被倭寇带走，也回不到淮安府的人手里。 所以，不管怎么看，宋文远都觉得，这些东西是石头寨应得的。 “我们要离开，还需要淮安府的人同意吗？” 吴玉凤道：“我们石头寨是属于安东卫的，又不是属于他们淮安府，淮安府的官管不了我们石头寨的人，更何况你不要忘了，你可是朝廷忠勇伯啊。他们就算是不在乎石头寨千户所，总得给你这个忠勇伯一些面子吧？” “我？面子？我能有什么面子呢？” 宋文远摇头道：“与我没有任何实权的忠勇伯比起来，我觉得你这个大将军的女儿，在淮安府的那帮人面前，应该会更加有面子。” “这不就对了，有你忠勇伯在，还有我这个大将军的女儿，我们还能怕了淮安府的人不成？” 吴玉凤笑着道。 “听你这么说，留下来见见淮安府的人也行，但是在见淮安府的人之前，我们还是得把我们的战利品用船先运走。不然的话，拿着这么多战利品，堂而皇之地去跟淮安府的人碰面，这不是打人家的脸吗？毕竟，我们从倭寇那里得到的战利品，全都倭寇从淮安府抢的……与那本都是属于人家淮安府的东西……” “随你！” 吴玉凤对宋文远执意要先把战利品送走的心思，当然是很清楚的，虽然她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太好，但怎么说这些东西也都是石头寨的人努力抢回来的。 淮安府的人躲在城里，不敢出城迎战倭寇，那让他们损失点儿财物也是应该的。 宋文远他们没有在海州港等多久，石头寨的船就到了港口。 然后，宋文远指挥石头寨的人，把从倭寇那里抢来的财物，全都搬到了船上去。 石头寨满载战利品的船只刚刚离开没有多久，淮安府的人就气势汹汹地来到了海州港。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石头寨千户所的人，奉朝廷的命令，来增援淮安府。” “为什么会出现在海州港？” “为什么？当然是跟在倭寇的身后，追剿倭寇到此的啊。” “倭寇呢？你们追剿的倭寇在什么地方？” “那！” 宋文远指了指海上道：“就在你们来之前不久，他们乘船跑了。” “跑了？你……你们为什么不把倭寇给拦住？为什么让倭寇给跑了？” 李元指着宋文远，一脸的愤怒。 作为李家的人，在青河县被攻破，李家的小少爷被叛军给绑走之后，李元是临时受命，带着人到淮安府求救。 他好不容易抵达淮安府，然后带着淮安府的兵马，马不停蹄地朝着海州港追赶左迎光的叛军，好不容易才抵达海州港……左迎光的叛军跑了也就算了，居然连倭寇都跑了。 这让袭击淮安府的倭寇都跑了，他这次奉命出来，一点儿收获都没有，回去如何向李家家主交代呢？ 根本就没有办法交代啊。 原本按照李元的想法，左迎光太强，他肯定是干不动的，但是，干不动左迎光率领的叛军，对付一些普通的倭寇没有什么问题啊。 所以李元这次带着淮安府的官兵追来，目的就是要杀一些倭寇好交差。 可他好不容易带着官兵追到海州港，一个倭寇都没有见着，这让他如何继续演下去呢？ “什么叫我们让倭寇给跑了？” 宋文远一听李元的话就不乐意了，他虽然不喜欢跟人争斗，但是也是那种人人欺负的人啊。 “难道不是吗？你们明明看到倭寇要跑，为什么不拦着他们呢？就因为你们没有拦着，让倭寇给跑了，所以，这不是你们石头寨的责任吗？” “呵呵，真是笑话！” 宋文远道：“我们石头寨千户所的人，千里迢迢地跑到你们淮安府来，帮你们淮安府剿灭倭寇，你们不感激我们也就算了，临了，你们居然还要追究我们的责任？ 我说这位大人，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倭寇在淮安府肆虐的时候，你们一个个的躲在城里面不敢出来，如果不是我们石头寨的人一直在追剿倭寇的话，你们觉得倭寇会这么轻易地就撤离淮安府吗？ 如果不是我们石头寨，你们淮安府的损失…… 算了，不说这些了。 我们都追杀倭寇到了海州港了，倭寇都跑了，你们才姗姗来迟，居然还敢说是我们的责任？ 我就不明白了，这淮安府到底是你们淮安府的淮安府呢？还是我们石头寨的淮安府啊？ 倭寇劫掠的是你们淮安府啊，怎么你们淮安府的人对付倭寇，还没有我们石头寨的人积极呢？” “你！放肆！你是个什么东西？” 李元作为李家人，在淮安府是嚣张惯了，那里会想到有人敢如此跟他说话。 在他看来，不管事实如何，只要他说倭寇跑了是谁的责任，那就应该是谁的责任。他李元既然都说了，让倭寇跑了是石头寨的责任，那么石头寨的人如果够聪明，那就应该直接承认自己的责任，怎么还反而出言讽刺起他这个李家人来，这真是反了天了。 “我不是什么东西，请问大人，你又是什么东西呢？” ------------ 第173章 李家说了算 “我是……” 李元本来是准备要自爆身份的，但是突然发现不对，愤怒地伸手指着宋文远道：“小子，你是什么人？敢不敢报上名来？” “我？我又有什么不敢的呢？在下宋文远，请问这位大人有何指教啊？” 宋文远笑着问。 “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难道大人你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宋文远看着眼前的家伙，都觉得有些好笑，对方看着虽然是一个官，但是从官府来看好像又不是太大的官，但是官不大，口气却非常得大，这就让宋文远有些好奇了。 “我是青河县县尉李元！” 李元说着，习惯性地扬了扬下巴，准备迎接宋文远的惊讶的目光。 “县尉？” 宋文远是真的惊讶了：“你区区一个县尉，最多也就八品的小官，居然敢对我们石头寨千户所大呼小叫的，你知道我们石头寨千户所是什么编制吗？知道我们千户所的千户是几品吗？正五品！ 你说你一个八品的小官，又是哪里来的勇气，对着我们五品的千户大呼小叫的？ 别说是千户了，就算是我们千户所的百户，那都是比你要高很多的……” “你……” 听着宋文远的话，李元的脸越来越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姓李，青河县李家的李，你明白吗？” “不明白！” 宋文远装傻充愣地摇头道：“我不管你姓什么，你一个县尉，也管不了我们石头寨千户所，别说是你一个县尉了，就算是你们青河县的县令来了，也管不了我们石头寨千户所……别说是县令了，即便是你们淮安府的知府来了，他也管不了我们石头寨千户所啊！ 所以，李县尉，你要看清自己的位置，既然是县尉，就做好一个县尉该做的事情就行了，至于说我们石头寨千户所的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 原本你这样没大没小，藐视上官的人，我是应该对你做一些惩罚的。 不过，念在你也是剿灭倭寇心切，才做出刚刚那些放肆的行为来，我就大人大量，暂且放过你，还望你耗子尾汁！” “你你你……” 李元本来是想要教训宋文远这个没眼力见儿的家伙的，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都还没有开始发飙，对面这个家伙居然先发飙，还大言不惭地说放过他。 真是…… 李元被气得半死，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然后恨声说道：“你是石头寨千户所的千户？” “不是！” 宋文远干脆地摇头。 “你……你既然不是石头寨千户所的千户，你刚刚还说那么大一堆，还要教训我这个县尉？” 李元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你小子是不是找死？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啊，这里是淮安府海州！” “你知道就好！” 李元道：“那你知不知道，淮安府是我们李家说了算？” “哦？” 宋文远这次是真的惊讶了，他还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人会如此嚣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某某地方是某某家说了算的。 这李家的人难道不长脑子的吗？ 还是说李家真的就嚣张到了这个程度了？ “我还真没有听说过，这淮安府是李家说了算的。” 宋文远一脸好奇地说道：“淮安府不是大雍朝廷管辖的吗？要说谁说了算，那应该是朝廷说了算啊，如果硬要说是哪家人说了算的话，那也应该是纪家说了算才对啊。 不管怎么轮也轮不到你们李家啊？” “小子，看来你真的是要找死！” 李元不想再跟宋文远啰嗦了，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动手了：“既然你连石头寨的千户都不算，那你在我们李家人眼里就连一只蚂蚁都不算了。 实话跟你说，得罪了我们李家，别说你不是千户，即便是千户，那也是想怎么炮制你就怎么炮制你……” “哦？你们李家这么厉害的吗？” “哼，不怕告诉你，你既然是石头寨的人，那肯定是知道安东卫的前任指挥使左迎光吧？” “知道啊，谁不知道呢？” 宋文远指了指海上道：“左迎光不刚刚带着他的叛军从这里走了吗？我们这次奉朝廷的命令来淮安府，就是要对付左迎光率领的叛军的……” “知道就好。” 李元道：“就左迎光那样的指挥使，官够大了吧？权势也够大了吧？” “嗯，安东卫指挥使正三品，即便是在大雍朝堂上，那也算是大官了。” “明白就好。” 李元冷笑道：“那你知道，左迎光为什么会带着人叛逃吗？” “这……听你李县尉的意思，左迎光叛逃还跟你们李家有关系？” “不然呢？实话告诉你，左迎光就是因为不听我们李家的话，才落得现在这步田地，所以，你现在知道，你得罪了我的下场了吧？” 李元道：“你一个千户都不算的家伙，我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没有太大的区别，你信不信，现在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就会被淮安府的人给围起来捉拿入狱……” “嗯，我不信！” 宋文远摇头道：“说实话，我还真不相信，淮安府的人敢动我！” “你还嘴硬？我们连左迎光都敢动，难道还不敢动你？莫非你比你们安东卫的指挥使还要大不成？” 李元说着，就要指挥后面的人把宋文远拿下了。 在他看来，在淮安府的地盘上，还不是他想要对付谁就对付谁。 至于说眼前的宋文远，一看就是个愣头青，连李家都不知道，这种人弄死也就弄死了。 “咳咳，虽然我不比指挥使的官大，但是，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我在大雍朝廷的品级应该是跟安东卫的指挥使差不多的。” 宋文远笑着道。 “你……你说什么？” 李元眼皮一跳，这次他开始第一次有些慎重地打量起宋文远来了：“刚刚你说你叫什么来着？” “宋文远！” “宋文远？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李元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 第174章 盛情邀请 想了半天没有想起来到底在哪里听说过宋文远这个人之后，李元扭头问向了身后的一众人：“你们知道宋文远是谁吗？” “这个……李大人，下官大概知道一些。” 一名淮安府的县官，舔着脸笑着凑到了李元的身前。 “知道你还不说？” 李元道：“这个宋文远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看他样子，好像比我还要嚣张呢？居然连我们李家都不认识，真是……” “咳咳李大人，如果下官没有看错的话，那人应该是朝廷不久前册封的忠勇伯！” “什么？忠勇伯？” 李元一下就反应了过来：“忠勇伯不就是那个做出精盐和味精，还跟我们淮安府抢生意的那个家伙吗？” “是是是，就是他！” “那你们还等什么？” 李元奸笑道：“以前他躲在石头寨不出来也就算了，我们拿他没有办法，但是现在，他既然来了我们淮安府，那我们怎么也得给他点儿颜色瞧瞧啊？ 敢明目张胆地跟我们淮安府作对，还敢来我们淮安府造次，如果不给他点儿教训，他还以为我们淮安府的人好欺负呢！” “这个……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你们一个个都怎么啦？平日里你们一个个的不是都很嚣张吗？怎么现在面对一个没有实权的伯爵而已，就这么推三阻四的，你们要是这样的话，以后还怎么让我们李家放心把事情交给你们去代办呢？” 李元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知道如何拿捏这些淮安府的官员。 “咳咳，李大人，如果只是忠勇伯的话，对付起来还是很简单的，但问题是忠勇伯的身后，还有其他人啊。” “是啊，据说忠勇伯跟太子的关系不错。” “还有镇远侯府……” “李大人，为了这点儿小事儿，得罪了忠勇伯对我们淮安府的影响还不大，当时如果得罪了太子和镇远侯府的话，那有可能会牵连到丞相大人啊。” “……” 跟着李元来的这些官员，基本上都是李元从青河县过来，一路上纠集起来的一起对付倭寇的人手。 这些人其实基本上都是政治投机者而已，他们能够跟着李元来海州港，那是因为他们清楚，这个时候的倭寇已经退却，跟着李元来海州港没有太大的风险。 只要跟了李元走这么一趟，就能够跟李家表明自己的态度，不说一定能够讨好李家，但至少能够让李家知道自己的态度。 如果仅仅是只是走一遭，凑个热闹的话，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即便是让他们听从一个比自己官职小的县尉的命令行事，他们也没有太大的抵触。 为了能获得李家的青睐，些许付出又能算什么？ 可问题是，如果要让他们听李元的话，直接对朝廷的忠勇伯出手，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跟何况在忠勇伯的身后，也还有着一些朝中的势力支持。 能够出现在海州港的这些官员，一个个都是官场上的老狐狸了，他们做事儿不说能够八面玲珑，但是简单的利益得失他们还是能够算计清楚的。 不管怎么看，为了得到李家的支持，没有必要去得罪忠勇伯及其身后的势力。 “你们……” 李元见身后的众人都怂了，不敢拿宋文远怎么样，就更加气愤了。不过，他也拿这些人没有办法，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尉而已，根本就命令不了这些人。 人家之所以愿意跟着他，听他的差遣，都是因为他是李家的人。 “忠勇伯，你们既然是奉朝廷的命令，来淮安府追剿倭寇的，那你们追剿的倭寇呢？不会一点儿收获都没有，还眼睁睁地看着倭寇跑了吧？如果是这样，你们回去之后，如果给朝廷交代啊？” 李元想了想，看着宋文远身后的人，全都完好无损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有过激烈的战斗，所以就想要以此继续拿捏石头寨的人。 在他看来，这里可是淮安府，是他们李家的地盘，只要能够找一个理由，把石头寨的人给留下，到时候有的是办法对宋文远，他可不管宋文远是石头寨的人，还是什么忠勇伯，即便是忠勇伯，在李家面前也是不够看的。 当然，李元之所以要这么做，还是因为他曾听说过，李家对石头寨的东西也非常感兴趣，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而已。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他怎么能够放弃这个为李家立功的机会呢？ “我们如何向朝廷交代，那是我们的事情，跟你一个县尉没有任何关系。” 宋文远看向李元身后的那帮官员道：“各位大人，我们石头寨的人，千里迢迢地跑到你们淮安府来，帮助你们淮安府对付倭寇，你们不感激我们也就算了，居然还对我们横加指责，这就是你们淮安府的待客之道吗？” “咳咳，那什么，忠勇伯误会了，我看李大人他也是太心急了，才说出那些话来，他并不是有意要跟忠勇伯你过不去的。” “是啊，忠勇伯带着石头寨千户所的兵，千里迢迢地来帮助我们淮安府对付倭寇，我们感谢你们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 “忠勇伯，你看这样好不好，既然倭寇和叛军都已经跑了，那我们淮安府的危机也就解除了……忠勇伯你带着石头寨的人，千里迢迢地来帮助我们淮安府，我们淮安府肯定是要尽一尽地主之谊，好好款待一下各位才是……所以，还请忠勇伯带着你的人，跟我们回府城一趟，给我们淮安府上下，一个感谢地机会。” “对呀，还请忠勇伯跟我们回淮安府一趟吧！” “忠勇伯，你好不容易才来我们淮安府一趟，也给下官们一个机会，给我们淮安府的同僚们好好亲近亲近……” “……” 原本李元是想要来硬的，直接把宋文远一行人给带回淮安府，然后再想办法对付宋文远。 身后的那些淮安府的官员，都是官场老油条了，怎么可能不知道李元的心思呢？ ------------ 第175章 都是误会 他们知道，跟宋文远这个忠勇伯来硬的肯定是不行的。 既然来硬的不行，那最好就是选择来软的。 不能强逼宋文远等人去淮安府，但能够热情地邀请他们去淮安府的府城做客啊。 虽然方法不同，但是最终想要达到的目的是相同的。 李元也不傻，见到淮安府的官员们，都在热情地邀请宋文远，他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一脸冷笑地盯着宋文远，等待着宋文远的回答。 他倒想要看看，这个忠勇伯，在面对淮安府的一众官员的邀请下，会作何选择。 不管是宋文远做何选择，对于李元来说都没有坏处，如果宋文远愿意去淮安府，那李元就可以尽快地通知李家那边，等到宋文远去到府城之后，用李家的力量来对付宋文远，到那个时候，就不是宋文远这个伯爵能够应对的了。 而且府城也是李家的势力庞大的地方，算是李家的地盘，宋文远一个没有实权的伯爵，如何跟李家斗呢？ 至于说宋文远选择拒绝一众官员的邀请，那就更好了。明着得罪了淮安府的官员们，他再要对宋文远用强的时候，想来这些官员应该不会再…… “好哇！既然各位大人如此盛情邀请，那我们肯定是要去府城看看的……” 宋文远道：“说起来不久前我带着石头寨的人，还去了一趟府城，不过那个时候，不管我们怎么叫门，都没有人开门让我们进城。 这次再去府城，应该不会再被你们拒之门外了吧？” “不会，不会，怎么可能呢？” “宋伯爷你是多虑了，之前之所以没有让你们进府城，那是因为在你们抵达府城之前，已经出现过好几拨假扮的援兵了，府城里面的人，对石头寨的援兵并不是很了解，所以……” “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明白了。” 宋文远笑着点了点头道：“我还以为，你们淮安府不欢迎我们石头寨的人呢，原来都是误会！” “对对对，误会，全都是误会！” “宋伯爷千里迢迢地带兵来帮助我们淮安府，我们怎么可能不欢迎呢？” “……” 宋文远答应了去淮安府之后，就在一众淮安府的官员的簇拥下，带着兵浩浩荡荡地朝着府城而去。 原本的被众多官员簇拥而来的李元，落在队伍后面，看着宋文远他们的背影，冷笑一声，低声吩咐手下的人回去给李家报信之后，才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从淮安府的人出现，到宋文远答应，然后跟着淮安府的人去府城，吴玉凤一直都没有主动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她穿戴着甲胄，混在石头寨的上千将士之中，平静地观察着这些人，当他看到李元吩咐的人离开的时候，微微地皱了皱眉头。 “小姐，李家的人可能又想要做什么，我们要不要派人去跟着？” “算了，这里是淮安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吴玉凤摇了摇头道：“以宋文远现在的身份，不管李家的人想要做什么，都不可能太过分，我们没有必要太担心。” “可是……这里毕竟是淮安府啊！那个李元说得对，这里是李家的地盘，要是李家的人铁了心要对付我们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怕什么？我们又不是没有人？又不是没有枪？我们有一千精锐，还有数百支火枪，难道还能怕了淮安府的几千老爷兵不成？” 吴玉凤冷笑一声道：“虽然我们这一个千户的兵，对付起左迎光的几千安东卫精锐来，可能会有些苦难，但是对付淮安府的那些用钱养起来的老爷兵来，那还不是轻松加愉快吗？” “这倒也是……朝廷在淮安府花的钱也不少，给淮安府的官兵也有好几千人，可这么多的兵，在遇到倭寇袭击的时候，居然来城门都不敢出。 几百个倭寇，就能够把数千的官兵堵在城里，不管出来，这说出去谁会信呢？要不是我亲眼所见的话，连我都不会相信，我们大雍的官兵会这么……” “行了，少说两句。淮安府这些年来，过得太轻松了，不管是海上的倭寇，还是海盗，从来都没有出现在淮安府的地界过，他们已经早就没有了危机意识了。 到现在，见到倭寇和叛军杀来，能够知道躲在城里不出来，已经是表现得很不错了。 还能期望他们什么呢？难道还期望他们跟我们一样，带着兵一路追杀倭寇不成？” “……” 青河县，李家。 “大少爷，李元派信使回来了。” “怎么样？李元说什么？他们到底有没有追到左迎光，我们家成名，成志怎么样？救回来了吗？” 李文华听说李元派人送信回来，有些激动地询问情况。 “咳咳，这个，李元让人带话回来说，他们带着淮安府的官兵追到海州港的时候，左迎光已经领着人乘船跑了，所以……” “跑了？他居然让人给跑了？” 李文华一脸愤怒地说道：“既然让人给跑了，他李元还有什么脸让人送信回来？对了，他自己怎么不回来？难道是知道自己把事情办砸了，不敢回来了？” “大少爷，左迎光那家伙实在是太狡诈了，在来我们青河县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退路，从我们青河县离开之后，直接就去了海州港，没有任何耽搁，就果断地退走了。 这事儿说起来，还真的不怪李元，他从青河县出去之后，还需要花时间去着急淮安府的人手，才能够去追赶左迎光，等他追上去的时候，人早就已经跑了。 再说了，即便是能够让他追上，凭借李元那点儿能力，也不会是左迎光的对手啊……” 管家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这不怪李元。” 李文华苦笑道：“想我堂堂李家，如今居然落得如此田地。淮安府被倭寇给劫掠也就算了，就连我们李家的青河县都被人给攻破。甚至就连家里的孩子都保不住，被人给抢走了。” ------------ 第176章 表错情了 “左迎光！这该死的左迎光！真是胆大包天啊，居然敢来招惹我们李家！” 李文华骂完左迎光之后，又有些气馁地说道：“父亲大人让我坐镇家族，把淮安府和李家交给我来打理……现在，这淮安府，这青河县，这李家被我打理成现在这个样子，就连父亲大人最喜欢的成名和成志两个孩子，都左迎光给劫走了…… 你说，出了这档子事情，我该如何跟身在京城的父亲大人交代啊？” “这个，淮安府发生这些事情，也不怪大少爷你啊！大少爷你只需要把这边发生的事情，如实地告诉给家主就成，想来家主是不会把事情怪到大少爷你头上的。” 管家说到这里，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对了，大少爷，李元那边传话说，他们在海州港碰上了宋文远。” “宋文远？谁？” 李文华正在想着如何给自家父亲交代，突然听到宋文远这个名字，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朝堂不久前才册封的忠勇伯，就是那个在石头寨做出精盐和味精的宋文远，还有就是他把从番人那里抢来的番薯，用高价卖到了京城……大少爷你不久前不是还在说，如果有机会的话，想要见一见这个宋文远吗？” “哦？他啊！他怎么会突然跑到海州港去了？” “据说是奉朝廷的命令，带着石头寨千户所的兵增援淮安府。” “李元在这个时候，提起宋文远，他这是想要干什么？” 李文华蹙着眉头问道。 “李元是个聪明人，他应该是知道大少爷你对石头寨的产业感兴趣，所以……” “都这时候，我那里还有心思去管什么石头寨的产业啊？对于我们李家来说，当务之急是怎么想办法，把成名和成志两个孩子从左迎光的手里救出来。 至于说其他的，都是小事儿。” “大少爷，左迎光已经乘船跑去海外了，这个时候，再想要从他手里救人，怕是不简单，这个需要从长计议，最好是先问一问家主那边的意思，说不定家主那边会有更好的办法。而且，我觉得左迎光不会无缘无故地来攻击我们李家，也不会无缘无故地从我们李家抢人。 他抢走成名少爷和成志少爷，应该是知道，两位少爷受家主看重，想要用两位少爷来跟身在京城的家主谈条件，达成他的某种目的的…… 说不定这个时候，左迎光的信都已经送到家主手上了。” “这……” 李文华沉吟片刻道：“你说得有些道理，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尽快地把这边发生的事情告诉京城的父亲大人吧。” “宋文远那边呢？” “宋文远？既然人都来了我们淮安府，还是找机会见见吧，就是不知道这个宋文远愿不愿意见我。” “李元那边说，宋文远已经被淮安府的一众官员请到府城去了，现在应该正在朝着府城赶去，如果老爷要是想见宋文远的话，现在赶去府城，应该来得及。” “好，最近淮安府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也是该去府城走走了。” …… 淮安府府城。 当宋文远来到府城的时候，淮安府的人已经等下了门口迎接了。 “宋伯爷，下官淮安府知府张兴见过忠勇伯！” “下官等见过忠勇伯！” “……” 张兴带头给骑马走在前面的宋文远见礼，后面的一种官员，全都跟着给宋文远见礼。 “呃……这么大的排场吗？” 宋文远骑在马上，看着城门口黑压压的一大群人，顿时有些紧张起来：“张大人，我也就是奉朝廷的命令，领兵来淮安府追剿倭寇而已，你们用不着这么大阵势来迎接的……” “咳咳，宋伯爷，我们这么做都是应该的，您身为朝廷的伯爵，千里迢迢地带兵来增援我们淮安府，帮助我们淮安府追剿倭寇，我们淮安府上下，那都是感激不尽啊……” 张兴笑着一顿恭维，好像丝毫都没有发现在场的其他人的怪异的眼神。 “行吧，既然都这样了，我也不跟你们矫情了，那我就再次多谢各位的盛情迎接……行了，就这样吧，各位大人该干嘛就干嘛去吧，没有必要如此兴师动众的……” 宋文远道：“我也就是盛情难却，顺路过来看看而已……走吧，大家都回城吧！” 说着，宋文远就要带着淮安府的一众官员往城里走。 但是他突然发现，站在城门口的这些官员们，好像并没有要跟他进城的意思。 “你们这是？” 宋文远看得一头雾水，明明都是出来迎接他的，他人都已经到了，这些人还站在城门口干什么呢？ “咳咳，宋伯爷，你有所不知，我们这些人今日来城门口，除了要迎接宋伯爷你之外，还有一位需要迎接的人，即将抵达……所以……” 张兴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宋文远从城门口的一众官员们脸上尴尬的表情，已经看出来了。 敢情激动了半天，他这是表错情了？ 这些家伙根本就不是来城门口迎接他这个忠勇伯的？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遇到这样的事情，可能会觉得很尴尬，甚至是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但是宋文远不同，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把这些事情当回事儿。 他只是有些好奇，淮安府的这帮人到底想要干什么，才跟着跑来淮安府看看的，至于说淮安府的人会不会迎接他，怎么迎接，那都不重要。 跟这些淮安府的人是不是来迎接他这个忠勇伯比起来，他现在更加好奇的是，到底是谁要来这个淮安府，居然能让淮安府的一众官员们如此兴师动众地跑到城门口来迎接。 莫非比他这个忠勇伯还要？ 宋文远的疑惑没有持续多久，就有一支车队缓缓地出现在了不远处，朝着着城门口而来。 等到马车车队近了之后，看到马车车厢上面那醒目的李字，宋文远才明白过来。 原来是李家的人来淮安府府城了。 ------------ 第177章 李家很危险 “张大人？刘大人？还有各位大人，你们这是？” 淮安府府城门口，李文华从马车上下来，看着城门口黑压压一大片的淮安府官员，装作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们。 好似并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出现这城门口。 “李公子，我们听说李公子要来府城，所以特地到城门口来迎接李公子你的啊！” “是啊，李公子好不容易来我们府城一趟，我们……” “……” “李公子，李公子，下官……” “……” 在场的官员，在见到李文华之后，争着抢着往前挤，都想要靠李文华这个丞相家的公子近一些，都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在丞相公子面前好好的露个脸。 虽然这么做不一定能够引起丞相公子的注意，但是只要是有可能他们就不愿意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 就他们这些在淮安府的官员，如果想要见见在朝中的丞相，那肯定是千难万难的，他们几乎每一年都不落下的要给京城的丞相府送礼，每年的礼物都被收下了，但是人却是从来都没有踏进丞相府的机会。 毕竟，整个大雍朝廷的官员实在是太多了，想要巴结丞相的官员也很多，即便是他们算是跟丞相一个府的，也很难站到丞相面前去。 平日里李家的人也都很是低调，一般不会离开青河县，就算是李家有在府城做事儿的人，那也都不一定在李家说得上话。 想要跟李家搭上关系，根本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现在在青河县李家当家的李公子，来到了淮安府府城，他们怎么能不上赶着往前凑，给自己争取一个机会呢？ “唉！各位大人，你们这是干什么呀？” 李文华一脸无奈地说道：“你们在淮安府为官，应该都是知道的，我们李家一向治家严明，家父一向都教导我们，不能因为他是朝中的丞相，就仗着他的势，给地方官府增添麻烦。所以我们家里不管什么事情，都是自己想办法处理好的……从来都没有够你们官府增添麻烦。 远的不说了，就说最近的事情吧。 或许在场的各位大人都清楚了，我们青河县被左迎光率领的叛军攻破，我们李家也遭了难，这事儿……算了，不说也罢，倭寇和叛军来袭，我们淮安府遭难的人家很多，也不止我们李家一家。 说实话，各位大人，我这次来府城，并不是想要给各位大人添什么麻烦，我是听说忠勇伯率领石头寨千户所的人，千里迢迢地来到了我们淮安府，替我们淮安府追剿倭寇。 在下甚是感激，因此想要来拜会一下忠勇伯，顺便亲自替我们李家说声感谢。 如果不是忠勇伯的援兵，给倭寇和叛军构成了威胁，他们也不会那么快就退走了，我们淮安府也不会这么快就…… 对了，我听说忠勇伯已经来了府城，不知忠勇伯何在？” “愣着干什么，叫你呢！还不快上去。” 吴玉凤骑着马站在宋文远身后，笑着提醒宋文远道。 “不急不急，等他们聊完之后，我再上去也不迟。” 宋文远笑着摇头。 “人家李公子可是说了，他是专程过来感谢你的……这么好的结交李家的机会，你怎么能不珍惜呢？说不定通过这次机会，你就能够得到李丞相在朝中的支持，甚至可能会是整个淮安党的支持。你想想，有了整个淮安当的支持，以后在石头寨，不是你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吗？你的那些抱负，那里理想，实现起来，那不都是轻轻松松的事情了？” “轻松？” 宋文远撇了撇嘴道：“我要真跟李丞相走得太近的话，到时候别说是什么理想抱负了，可能要不了多久，连小命儿都难保了。” “什么意思？虽然淮安党随着在朝中的势力越来越庞大，他们做起事情来就越来越霸道，但是据我所知，他们对待自己人还很好的，应该不至于要你的命吧？” 吴玉凤道：“再说了，你不是一直吹嘘说自己挣钱有多厉害吗？只要你能够给淮安党足够的利益，他们怎么可能会愿意动你呢？他们稀罕你还来不及呢！” “你还是没有懂啊。” 宋文远道：“古语有云，盛极而衰，你自己也说了，淮安党在朝中的势力越来越大，做起事情来也越发的霸道，那你觉得，咱们的那位更加霸道的皇帝陛下，他会愿意看到一个势力庞大，做事儿霸道的淮安党在朝中一直存在着吗？” “啊？你的意思是皇上以后可能要对淮安党下手？” “以后？什么以后啊？说不定早就已经开始动手了。”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听你这么一说，那我们还是离淮安府这帮人远一点儿比较好。” 吴玉凤说到这里，突然皱眉头道：“既然你都知道，离李家太近危险，那你为什么要转成跑府城来一趟呢？你这明摆着是要给李家接近你的机会啊，就你这聪明劲儿，不应该啊，不应该明知道有风险，你还主动凑上来啊。” “虽然说跟李家走太近可能有些危险，但是机遇和风险是并存的，风险越大，机遇也就越大。” 宋文远道：“我虽然担心淮安党给我们带来的危险，但是我对淮安府可是非常感兴趣的。” “对淮安府感兴趣？你是对淮安府的财富感兴趣吧？” “也可以这么说。” 宋文远点了点头道：“我们安东卫实在是太小了，根据就无法支撑起石头寨未来的发展，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能够把整个淮安府都拿到手，有着淮安府做支撑的话，石头寨以后肯定是会发展成为大雍的第一对外贸易城市的。” “……” 吴玉凤道：“你想得倒是挺美的，但是淮安府是人家淮安党这么多年才经营起来的，他们怎么可能会乐意拱手让人呢？” “现在他们可能不会乐意把淮安府拱手让人，当时以后就说不定了呢？” “以后？什么以后？” ------------ 第178章 给个机会 “当然是等皇上动了淮安党以后啊！” 宋文远道：“等到淮安党失势之后，他们应该就乐意找一个新的靠山了。” “你怎么就能够确定，到那个时候，你能够成为淮安府这些人的靠山呢？” “我不能确定我能成为淮安府的靠山，但是我能够确定，以我们石头寨的发展速度，到时候跟我们利益相连的人会越来越多，跟我们有利益牵连的人越多，那我们能代表的势力就会越大……” “那你觉得皇上什么时候……” “行了，暂时不说这个了，现在我们在人家淮安府的府城门口，说人家淮安府的是非，要是让人家淮安府的人知道了，就别想轻易地离开这里了。” “……” 宋文远和吴玉凤这边没聊几句，那边淮安府的知府张兴，已经带着李文华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李公子，这位就是忠勇伯。” 张兴介绍完之后，又指着李文华向宋文远介绍道：“宋伯爷，这位是李丞相家的公子李文华李公子，他是特意从青河县过来感谢宋伯爷的。” “感谢我？感谢我什么啊？我好像也没有做什么啊？” 宋文远笑着道：“李公子，久仰久仰，不久前听说青河县被左迎光的叛军攻破了，不知青河县那边的损失如何？” “呃……” 原本李文华的脸上还挂着笑容，想要跟宋文远好好地亲近亲近，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宋文远如此不会说话，简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青河县那边的事情，整个淮安府的人谁不知道啊？ 但是自从他来到府城，见到了这么多的淮安府官员，可没有一个人敢在他面前提青河县的事情，为什么呢？还不是因为大家都很懂事，知道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 这个时候跟李家的人提青河县被攻破的事情，那不是在揭李家的伤疤吗？ 亦或者说是在明目张胆地嘲笑李家无能。 “怎么？难道青河县那边损失有些严重？” 宋文远一脸急切地说道：“李公子，如果青河县那边有什么我们能够帮得上的话，你可以直接说，我们一定尽力帮忙……不过，你也看到了，我们石头寨只是一个小小的千户所而已，我这次接到朝廷的命令，听说十万火急，就直接带着整个千户所能够用的兵出来了，我们出来有些匆忙，人手不是很多，准备也不是很充分，还有就是我们经过好几天的长途跋涉，跟倭寇周旋，现在已经人困马乏……” “行了，宋伯爷，你的心意我们李家领了，但是青河县那边没有太大的损失，左迎光的叛军虽然攻破了青河县，但是我们青河县的官兵和民众们，也给了叛军沉重的打击，所以，叛军没有对青河县造成多大的破坏，很快就被我们给赶走了。” 李文华扯着笑脸表示，青河县不需要宋文远的帮助。他也算是听明白了，这个宋文远说一大堆理由，也没有想要出手帮助青河县的意思。 青河县有李家在，有整个淮安府的支持，也不需要什么外人来帮忙。 “啊，那就好，没有多大的损失就好。” 宋文远道：“说起来我之前带着石头寨的人追到海州港的时候，还见到左迎光的，可惜就是我们石头寨这点儿实力，根本就不是人家左迎光的对手，所以只能很遗憾地让左迎光乘船给跑了……” “……” 李文华连的脸色越来越不对，他不管怎么听，都觉得这个宋文远是话中有话。 “咳咳，李公子，宋伯爷，你们看……你们来到我们淮安府府城，那是我们淮安府的荣幸啊，两位好不容易来我们府城一趟，我们淮安府肯定是要热情地款待才对，还请两位一定要给我们淮安府一个面子，给我们一个招待两位的机会啊！” 张兴站在一旁，明显地能够感觉到宋文远和李文华两人之间的气场有些不太对，于是连忙站出来打断了两位的对话。 眼前的两个人，不管是李公子，还是宋文远，都不是什么小人物，他可不想让这两位在淮安府的府城门口直接吵起来，如果真要起了什么冲突，到时候直接大打出手的话，不管谁输谁赢，对淮安府都没有任何的好处。 “好，那我们就进城再说！” 李文华看了宋文远一眼，然后就直接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他这什么意思啊？” 等到李文华离开之后，宋文远指着李文华的马车，对后面的吴玉凤问道。 “什么意思？你还好意思问别人什么意思，你不好好想想，刚刚说的那些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吴玉凤很怀疑宋文远这家伙就是故意的，虽然她知道宋文远有时候说话很呛人，从来都不管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只说自己想要说的，但是，明明人家青河县刚刚遭遇了劫难，按照常理，最好的就是不要轻易地去提起。 可宋文远偏偏一直提青河县和左迎光的事情，这不明摆给人家李公子添堵吗？ “我什么意思？我能有什么意思呢，我那不是在关系青河县吗，难道有什么问题？” 宋文远说到这里，看到张兴还在旁边，就直接对张兴道：“张大人，你来给我评评理，我刚刚说的那些话有问题吗？” “啊？我……没问题啊！” 张兴怎么也没有想到，火会烧到自己身上，他只是想要看看热闹而已啊，可没有想过要瞎参合李家跟石头寨之间的事情。 张兴这个淮安府知府，虽然对淮安府的掌控力度不够，但他始终还是淮安府的知府，当然也知道，李家之前对石头寨的那些东西有过想法，他也大概能够猜到，李家的公子在这个特殊时期，不留在青河县，反而跑来淮安府的原因。 不用多想，他都知道李公子肯定是冲着石头寨的那些东西来的。 “看看，人家张大人都说了，我说的那些话没有任何的问题。” ------------ 第179章 他不敢 宋文远从府城出来的时候，脸色有些严肃。 “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 当宋文远被邀请进城的时候，吴玉凤带着石头寨的将士一直等在城外，并不知道宋文远进城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没什么，就是那什么李公子想要我们石头寨的产业。” 宋文远皱眉说道。 “他跟你直说要我们石头寨的产业了？” “跟直接说也没有什么差别。” “那你如何回答的？” “还能如何回答？石头寨的产业不是我一个人的，其中大部分是属于镇远侯府和皇家的，我自己根本就坐不了主，所以我就告诉李公子，如果真的对石头寨的产业有兴趣的话，其实可以先去找镇远侯和皇家的人聊聊，只要他们能够答应，我这边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呵呵，你这个家伙，还真的懂得扯虎皮啊。不过，你把我们镇远侯府拉出来也就算了，居然连皇家都敢说，万一李公子要是当真的，真要去找皇家的人提这个事情，到时候看你如何收场？” “他不敢！” 宋文远道：“人家是丞相公子，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去动皇家的利益呢？除非他们李家真的不想活了。” “可这样一来，你这就相当于是明着拒绝了李家，以李家霸道的态度，接下来，可能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石头寨的。” 吴玉凤有些担忧地说道。 “怕什么？左迎光刚刚攻破了青河县，还绑走李家的人，现在李家自己的事情都还没有解决好，那里有那么多的精力来管我们石头寨呢？ 等到李家把青河县的事情处理好的时候，我们石头寨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了。” 宋文远道：“算了，我们还是尽快地回淮安府吧。” “怎么？难道李公子还敢在淮安府对我们动手不成？”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李公子看着挺好说话的，但往往就是这样的人，做起事情来才是最狠辣的。而且现在李家刚刚出了事情，在这个时候，李家的人情绪肯定也不是太稳定，万一他要是想不开，想要在淮安府对我们出手，我们又能把他们怎么办呢？” 宋文远道：“毕竟这里可是人家的地盘，真要是在淮安府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也只能自认倒霉而已，你不要忘了，淮安府现在可还处在被倭寇和叛军的袭击之中。他们对付完我们，然后把事情一股脑的全都推给倭寇，我们又能把他们如何？” “怕什么？凭借我们这一千人的实力，应对淮安府的这些老爷兵，肯定没有任何问题的，他们不来也就罢了，他们只要敢来……” “行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避免的还是尽量避免的好，再说了，我们以后可是还要跟淮安府合作的，现在把关系闹得太僵，对以后的合作可不好。” “……” 淮安府府城内，李家的别院。 “大公子，这宋文远实在是太嚣张了，居然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你看我们是不是要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 李元在海州港的时候，被宋文远落了面子，本来就看不惯宋文远这个人，现在看到宋文远居然连李家大公子的面子都不给，顿时就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一个李家的旁系，虽然无法对付宋文远这个忠勇伯，但是如果李家出手的话，别说是什么忠勇伯了，即便是忠勇伯口中的那个身后的镇远侯，也能够解决。 “给他点儿颜色看看？谁？你吗？你去给他点儿颜色看看吗？” 李文华道：“人家是朝廷的忠勇伯，是我们大雍皇上看重的人，在这个时候，你要去动皇上看重的人，那不是找死吗？” “呃……” 李元脸上的表情一滞，不知该如何应答了。 “行了，别这幅鬼样子，宋文远这个忠勇伯我们虽然对付不了，但是，石头寨的产业，我们还是能有机会动一动的。” 李文华道。 “啊？大公子，石头寨的产业可是在安东卫，而且现在的安东卫指挥使也是石头寨的人，我们想要把手伸到安东卫去动石头寨的产业，可能有些困难。而且，之前我们不是没有试过，根本就……” “谁跟你说了，我们要去是安东卫动手的了？” 李文华道：“石头寨做出来的那些东西，不是要运送到京城去出售吗？我们可以在这上面做文章啊。” “大公子说的是京城？我们要在京城给石头寨找麻烦？可刚刚宋文远说了，他们身后有镇远侯府和皇家的人在撑腰，我们在京城怕是也很难动得了石头寨。” “我知道。” 李文华道：“这个宋文远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根基不稳，所以从一开始就拉拢了镇远侯府和皇家的人给他保驾护航。 但是他如果要以为，有了镇远侯府和皇家的人做靠山，就能够高枕无忧了，就能够不把我们李家放在眼里了的话，那他可就大错特错了。” “这个……大公子，我们不会真的要在京城跟石头寨争斗吧？那里可是大雍的京城啊，俗话说得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在京城争斗，是不是有些太凶险了一些？” “谁跟你说了要在京城跟石头寨争斗了？我们堂堂丞相府，跟一个小小的千户所在京城斗法，这要传出去，那不是自降身份吗？ 我的意思是淮安府！你不要忘了，我们的根基在淮安府，在淮安府不管是谁，都别想在我们面前落到好！” 李文华道：“把话传下去，以后只要是从石头寨出来的货物，不管是什么货物，只要敢走我们淮安府，就给我查，给我狠狠地搜查，不管能不能搜查到什么，反正就是想尽办法也要尽量地去折腾他们……我就不信了，这石头寨的人会一直不出错。 只要他们出错，那我们就能够……” 原本宋文远还担忧，离开淮安府的路上不会太平。 当他带着人一路顺利地回到石头寨，他才觉得，自己可能还是小看了李家的人。 ------------ 第180章 故意找茬 大雍京城。 “陛下，淮安府那边，左迎光撤了。” 宁泽成在得到消息之后的第一时间，就赶到皇宫把这个好消息汇报给了皇上纪元昊。 “这么快就撤了？” 纪元昊道：“是援兵到了吗？不应该啊，按理说扬州府那边即便是要给淮安府派出援兵，也不会有多少的援兵才对，就扬州府的援兵，就算是去了淮安府，也对左迎光构不成多少危险……左迎光怎么就撤了呢？莫非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扬州府的援兵没有到，石头寨的援兵倒是到了，而且还是忠勇伯宋文远亲自领兵。” “宋文远？他一个读书人，跑去淮安府凑什么热闹呢？难道他还真的懂兵法不成？” “宋文远虽然不怎么懂兵法，但是跟着一起的还有镇远侯之女。” “就算是如此，他们石头寨最多也就一千多人，去到淮安府又能干什么呢？” “据淮安府那边传回来的消息称，石头寨的援兵在进入淮安府之后，先后跟倭寇交战数十次，剿灭倭寇数千人，应该算是战果斐然。” “不会吧？以前不是说石头寨的兵都是兵痞吗？不是说他们脸饭都吃不上，还得出去抢吗？怎么对付起倭寇来这么厉害了？一千人能够剿灭几千倭寇？ 如果我大雍的卫军，都像这么厉害的话，海上的倭寇不会如此嚣张了。” “这个……应该是石头寨千户所装备的新式火枪建了功。而且倭寇在进入淮安府之后，就已经分散称数百人的小股队伍了，石头寨的人进入淮安府之后，每次都能以上千的兵力，对付数百人的倭寇，算是在人数上也有优势，因此对付起来不是很难。” “说是这么说，如果倭寇真的那么好对付的话，松江府那边，为何至今都还未能把倭寇赶出松江府呢？” 纪元昊没有在石头寨千户所的战力上面纠结，而是继续道：“既然宋文远去了淮安府，左迎光那边又退兵了，那淮安府的倭患是不是也就解决了？” “没错，左迎光领兵退走之后，剩下的倭寇也都仓皇地乘船跑了。” “那宋文远呢？据说李家之前一直对石头寨的产业很感兴趣，因为有着太子的这一层关系在，他们不敢把手伸太长，没有去石头寨找麻烦，现在宋文远自己主动地送上门去，李家那边能够轻易地把宋文远给放了？” “宋文远已经带着石头寨的人回去了。” “回去了？李家的人就这么让他回去了？” “在叛军和倭寇退了之后，淮安府的人把宋文远请到了府城，李家的大公子也去了府城，然后李大公子找宋文远谈过石头寨的产业的事情，据说他们没有谈拢……” “李家没有做什么吧？” “暂时还没有。” “嗯！继续派人盯着淮安府，朕不信李家真对石头寨没有心思。” 纪元昊道：“还有，一定要查清楚，左迎光为何在攻破青河县之后，就立刻退走了，这里面跟李家到底有没有关系……” …… 倭寇的事情告一段落。 在淮安府的倭寇和叛军退走之后没有多久，松江府那边的倭寇，也陆陆续续地撤回了海里。 随着安东卫的回归，石头寨这边的危机也算是解除了。 石头寨的发展再次进入了正规。 可就在石头寨这边继续扩大生产，继续向着京城输送货物的时候，石头寨的商品的运输却屡次在淮安府地界出现问题。 “听说我们的货物又被淮安府的人给劫了？” 吴玉凤刚刚训练完回来，就离开跑到了宋文远这里，一边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边问道。 “什么叫劫了啊？多难听啊。人家淮安府的人还是很讲规矩的，他们只是例行公事，对我们石头寨的货物进行搜查而已。” 宋文远说道。 “搜查？这淮安府官府的人是不是有些太认真了一些？这一个月来，单单我们石头寨被他们搜查出问题的货物，就有好几趟了。他们这很明显就是故意在找我们石头寨的麻烦啊，你难道看不出来？” “我能看出来，但是又能怎么办呢？人家都是在按规矩办事儿，你总不能说人家做错了吧？” 宋文远拱了拱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淮安府这帮家伙真不是东西啊，他们这是恩将仇报啊，当初倭寇来的时候，要不是我们石头寨的人跑去替他们追剿倭寇，都不知道他们要多造成多少的损失，咱们石头寨怎么说也帮了他们一个大忙吧？他们不想着报答也就算了，居然还敢故意给我们石头寨找麻烦，真是……” “行了，你也不要生气，人家这么做都是正常的。” “正常？大雍的官府的人，什么时候做事情这么用心了？如果他们要是真的一直这么用心的话，这大雍朝廷也不会……” “谁叫我们之前拒绝了李家的合作呢？” 宋文远笑着道：“从拒绝李家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了，一定会遭到李家的报复的，所以这并不是什么多意外的事情。” “怎么我看你的样子，好像早就已经是胸有成竹了？” 吴玉凤道：“难道你已经有了应对之策了？”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宋文远道：“既然人家淮安府要断了我们的货运之路，那我们也没有办法，我们石头寨的货物，想要运送到京城去，只能够走淮安府，如果不走淮安府的话，我就只能够绕路了，要么就从中原地区饶过去，要么就走海路，先把货物运送到松江府，然后再从松江府送到京城。 可问题是，现在海上倭寇和海盗很猖獗，我们在没有解决倭寇和海盗之前，想要大规模地走海运，那是非常不理智的……” “所以呢？所以你准备如何应对？” “我的办法很简单，既然淮安府不让我们把货物运送出去，那我们就只能够让我们的顾客自己想办法，亲自来我们石头寨拿货了。” ------------ 第181章 借势施压 “让顾客自己来石头寨买东西？” 吴玉凤微微地皱了皱眉头道：“有可能吗？京城的那些人，即便是再怎么喜欢我们石头寨的产品，也不可能千里迢迢地跑到石头寨来买吧？这样做费时费力有费钱，他们图什么呢？而且京城的人，都在京城安逸惯了，以前不管他们要什么东西，都是卖家主动给他们送到京城去的，现在我们石头寨要让他们自己来石头寨买，他们会乐意？” “他们要是不乐意的话，我们也没有办法啊。而且他们也不能怪我们石头寨啊，造成这一切的都是淮安府，跟我们石头寨没有关系。 要是京城的那些达官贵人们不乐意，就让他们去找淮安府吧！” 宋文远笑着说道。 “让他们去找淮安府？” 吴玉凤道：“你这个家伙，是不是早就有预谋了？你这是想要借着京城那些权贵们，来对付淮安府那帮人啊。” “没办法，咱们自己实力不够，暂时还对付不了丞相府，那就只能够借势了。” 宋文远道：“而且我也想要看看，在利益面前，京城的那些权贵势力们，到底会如何选择，他们到底是选择避让，不愿意跟淮安党碰撞呢，还是会选择为了利益，跟淮安党的人较量一下。” “这个……你是不是有些想当然了？” 吴玉凤皱了皱眉头道：“就为了这么点儿事儿，你想要让京城的那帮权贵们，去跟淮安党斗？这可能吗？淮安党在朝中的势力，那可不是一般的大啊。为了这点儿小利，去得罪在朝中势力庞大的淮安党，不管怎么看都不划算啊。 朝中的那些权贵们又不傻，他们应该都会知道该如何选吧？” “虽然我也知道，为了这点儿小事儿，他们不可能真的跟淮安党翻脸，但是……就跟淮安府的那些人，现在对付我们的办法一样，不直接翻脸，可以想其他的办法，故意给淮安党的人制造麻烦啊。” 宋文远道：“淮安府的人可以用堂堂正正的朝廷规矩，不断地大肆搜查我们石头寨的货物，持续不断地给我们制造这样那样的麻烦。 京城的那些人，也可以在日程的工作中，故意多给淮安党的人找茬儿，给淮安党的工作增添难度，以来来抗议淮安府的做法……既然淮安府的人能够做初一，那我们就可以做十五，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吧？到时候即便是李丞相发现，这里面是有人在故意搞鬼，他们也没有办法啊，毕竟是他们自己先坏了规矩的，能怪得了谁？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么做可以让京城不少的人，开始跟淮安党之间产生分歧，甚至是离心离德……这是上面哪位愿意看到的。 俗话说得好，想要成功最主要的就是要懂得揣摩上意，只要是上面的当权者支持的，那就一定能成功。” “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皇上他可能会在这件事情上面，出手帮我们一把？” “不一定，但有这种可能！” 宋文远道：“还是那句话，不管什么事情，最首先都还是要看自身的实力，只有我们自己有了足够的实力，才能够保证赢的是我们。至于说皇上那边，到底会不会出手，我们也不用太过于期望……皇上如果真的出手的话，那也不会太过于偏袒谁，最多就站在中立的立场上，给我们主持一个公道而已。 除非他想要立刻对淮安党动手。但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呢？你都说了，淮安党在朝中的势力太大，已经引起了皇上的不满了，按照咱们皇上霸道的性格，肯定迟早要对付淮安党的，既然迟早都要对付，那我们现在给皇上一个理由，说不定他就……” “没可能的，现在时机还不对呀！” “怎么就不对了？” “大雍朝廷现在还不稳定，北边的蛮族对大雍的威胁还很大，还有就是海上的倭寇和海盗，一直在袭扰大雍的海境，还有番人在凑热闹。 最重要的是，大雍内部也不太稳定，朝廷缺钱，百姓缺粮。 皇上需要淮安党帮助稳固朝廷，现在大雍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让大雍休养生息……如果要动李丞相，那肯定就必须要牵连到整个淮安党，那就必定会一场朝局的大震动，会影响到这个大雍…… 最重要的是番薯刚刚出来，皇上这两年需要大力地在大雍推广番薯的种植，以此来增加大雍的粮食产量，让百姓能够吃饱饭。 在番薯种植没有推广完成之前，没有必要的话，皇上是不会在朝中有什么大动作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利用京中的那些权贵，给淮安党施压，又能有什么效果呢？连你都能够明白，在番薯推广完成之前，皇上不会有什么大动作，那李丞相肯定就更加明白啊，淮安党那些官场的老狐狸，肯定也都明白，那他们不就更加有恃无恐了吗？” “我只是说没有必要的情况下，皇上不会乱来，但是如果有人把皇上惹急了，那可就不一定了，我们谁都知道，咱们现在这位皇上可是个暴脾气，把他惹急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这倒也是！” “行了，既然淮安府不让我们给京城送货了，那你们护卫营的人最近也就轻松多了，不用再跟着商队护送货物了……不过，护送任务没有了，日常的训练还是要加紧啊。我们石头寨以后肯定还是要继续……” “知道，这还需要你提醒吗？再说了，我们护卫营的人，基本上都是从镇远军那边退下来的老兵了，他们跟你招收的那些新兵营的新兵可不一样。” “是不太一样。” 宋文远道：“对了，北都那边如何？仗都打了这么久了，蛮族退了吗？” “这才哪儿跟哪儿啊？还不到一个月时间呢，还早着呢，那些蛮族，如果不能有足够的收获的话，不到冬季，他们是不会轻易地退走的。” ------------ 第182章 索要赔偿 南澳岛。 左迎光带着手下的叛军从淮安府离开之后，就直接南下，向着南澳岛去了，之前从安东卫叛逃的时候，因为准备不太充分，只能够选择跟倭寇虚与委蛇，这一次抓住机会，借助倭寇的力量，冲进了淮安府，抓住了李家的把柄，顺便还从淮安府带走了不少的财富。 有了足够的财富，再加上李家在朝中的支持，左迎光相信，自己是能够在南澳岛站稳脚跟的。 至于说为什么不选择其他的地方，而是要选择南澳岛，那是因为南澳岛是诸多海盗聚集之地，这里形势复杂，是最好的藏身之地，当然，最重要的是，在南澳岛落脚，这里是各个海盗势力的集散之地，不管是物资还是情报的收集，都是非常方便的。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安全。 南澳岛离着大雍的重兵驻守之地很远，离着淮安府也足够远。 即便是李家那边气不过，想要找机会报复回来，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李家就算是再厉害，也不可能从淮安府带着人，千里迢迢地跑到南边的南澳岛来找麻烦。 即便是李家有这个魄力，这一路上过来，也会经过不少的海盗实力，根本就藏不住行踪。 住在南澳岛，可以及时发现朝廷的大军的动向。 等到朝廷派出的大军来到南澳岛的时候，左迎光可能早就领着人逃离了。 南澳岛成为诸多海盗势力的聚散之地，最主要的就是安全，这里大雍朝廷管不了也就算了，就算是大雍朝廷下了狠心要管，派出大军来围剿。 他们也可以随时乘船南下，进入南洋躲避。 这里离着南洋实在是太近了。 官军来攻打，就可以直接逃去南洋，等到官军撤了，又可以随时回来。 左迎光选择南澳岛做自己的老巢，也是有着同样的打算。毕竟，他这次带兵攻打淮安府，可是把李丞相给得罪恨了的，也把淮安府的那帮人给得罪狠了，曾作为安东卫指挥使的左迎光，很清楚淮安府那帮人在朝中的势力有多大。 面对这样的对手，他是不敢有半点儿懈怠的。 还有就是，之所以要南下，还有一个原因是，这一次攻打淮安府，他自己的目的算是达到了，而且收获颇丰，可跟他一起合作攻打淮安府的那帮倭寇，可就惨了。 据他得到的消息，田中卫衣带着的那些倭寇，不但没有从淮安府得到多少好处，而且还损兵折将，伤亡惨重…… “将军，刚刚得到消息，田中卫衣始终了，那帮跟着我们去淮安府的海盗，逃回去的还不足千人……而且……” “而且什么？说话不好吞吞吐吐的。” 左迎光站在船头，迎着海风，从海州港离开之后，他就带着人一刻不停地南下朝着南澳岛前进，要不了多长时间，应该就能够抵达南澳岛了。 “倭寇那边……石田将军派人给我们送信，要将军你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还有就是，他们要求我们给与他们足够的赔偿。” “赔偿？笑话！” 左迎光道：“如果我们要给他们赔偿的话，那我们的损失又由谁来赔偿呢？要知道，当初我们跟他们合作之前就已经说好了的，这次进攻淮安府，战利品是谁抢到的就归谁，他们自己势力不够，没有抢到足够的战利品，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至于说损失？难道我们安东卫就没有损失了吗？ 我们的损失也很大好不好……” “咳咳，将军，倭寇跟着我们从石头寨登岸的有五六千人，他们回去的还不到一千人，就连他们的首领田中卫衣都不见了……石田那边认为，这可能是我们在里面做了手脚。” 宫秋作为左迎光的幕僚，也是左迎光手下极少数能够堪大用的人才。 以前左迎光还没有叛逃的时候，都是宫秋在外面，帮助左迎光跟倭寇海盗和那些番人联系，因为论起对海盗的了解来，宫秋比左迎光更加了解那群海盗和倭寇。 “我们做了什么手脚？宫先生，你是清楚的，我这个人是从战场上杀出来的，算是个粗人，除了打仗之外，我们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心眼儿。 再说了，我们跟海盗合作算是个合则两利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在这件事情上面做手脚呢？海盗如果能够给淮安府造成更大的损失，那对我们也是有好处的。 至少淮安府缓过劲儿来之后，就不会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对付我们身上了，他们怎么也还得分一部分精力去报复那些倭寇吧？” 左迎光笑了笑道：“不管从哪方面说，我们都没有必要去坑害东银人……” “是，我明白，我当然明白这些道理啊。但是，将军，你是知道的，那些倭寇根本就不是什么能够讲道理的人啊。” 宫秋笑着道：“他们只知道，他们这次跟着我们去淮安府，没有讨到便宜，还损失惨重，所以他们就一定要把责任推到我们的身上，只有这样，才能够挽回一些损失。”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这群东银人是想要趁机敲诈我们？” “虽然不太准确，但是意思也差不多。东银人就是觉得，跟我们合作吃了亏，想要从我们这里要回一些损失。” “你觉得如何？” 左迎光道：“宫先生，我们这里就你对那些倭寇最了解，依你之见，你觉得我们该不该给石田这个倭寇头子一些补偿？” “给不给石田补偿，这个得看将军你如何想了，如果你以后想要继续跟石田合作，那我们这一次不妨就给他一个面子，意思意识，给他点儿补偿。 可要是将军你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我们以后也不会再跟石田合作了，那我们不理会石田他们的要求，对我们的影响也不会太大。 毕竟，咱们现在已经离开了东部沿海，石田在倭寇里面的势力虽然很大，但是他想要对付在南澳岛的我们，也肯定是鞭长莫及……” ------------ 第183章 不妨试试 “这些个倭寇，虽然有时候很蠢，又有些不太讲道理，但是，他们对于我们以后的发展，还是有不少的帮助的。 如果就这么把他们的得罪了，我们以后可能就只能够龟缩在南洋发展了，这对我们以后的发展非常不利。 如果我们想要的就只是龟缩在南洋，跟其他的海盗势力一样，做点儿无本买卖，只求过活的话，那我们根本就没有必要惹出这么多的祸事来。 当初我们也不用从安东卫叛逃，直接在安东卫混吃等死，难道不会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去南澳岛当海盗好吗？ 至少在安东卫，不用每天提心吊胆的，被朝廷的军队追着到处逃……” “将军的意思我明白。” 宫秋道：“既然石田还能用得上，那我们这一次就给他一个面子，给他补偿一些损失。只是不知道，给多少为好呢？” “给多少？” 左迎光想了想道：“只能够少不能多……我们这一次可是跟石田合作一起进攻淮安府的，现在我们全身而退了，石田的那帮倭寇和海盗却损失惨重，收获更是寥寥，在这种情况下，要是给石田太多的补偿，他会觉得，我们既然能够给他们那么多的补偿，那我们从淮安府得到的会不会更多？ 相比起他们自己的收获，到时候他会更加的心里不平衡。 这样反而会起到反效果。” “没错，将军说得很有道理。听将军这个话，在下已然明白怎么应付石田了。” 宫秋胸有成竹地说道。 “好，石田那边就交给宫先生你去应付了。” 左迎光道：“不过，宫先生，之前让你在南澳岛那边给我们购买的产业，不知准备妥当没有？这一次我们去南澳岛，虽然不可能把人手全都安排在南澳岛，但是我们肯定是要在南澳岛有一个落脚地才行。 没有我们自己的产业，我怕到时候去了南澳岛，不好做事情啊。” “请将军放心，很早以前，我就替我们安东卫偷偷地在南澳岛购买了一些产业，不过，我们在南澳岛的产业，基本上都是出售大雍的各种物资的商铺，毕竟之前，我们有着朝廷做靠山，能够轻松地把大雍的东西运送到岛上去……将军你是不知道，跟那些海盗做生意有多挣钱，别的就不说了，单单是粮食，在大雍的市面上一石粮食最多也就几十百钱而已，即便是在京城那样的地方，粮食的价格也就一两银子左右。 但是在南澳岛，粮食的价格基本上都是在三五两，甚至有时候能够卖到十两银子一石。 至于说其他的，那就更贵了……” 宫秋说到这里，叹息一声道：“只是可惜，咱们现在从朝廷出来了，再也没有办法明目张胆地把东西运送到南澳岛去了。别说是在南澳岛做生意了，我们以后要在南澳岛生活，我们自己都需要拿出大量的银钱来购买吃穿。 将军，我们可是有数千人啊，这些人的吃穿用度，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啊。 就凭我们这次从淮安府得到的财富，可能支撑不了多久，如果不能尽快地想到自给自足的办法的话，怕是要不了多久，我们又得跑一趟淮安府了。” “呵呵……这一次是逼不得已的事情。” 左迎光摇头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不能够再去淮安府了，有了这一次的教训，淮安府那帮人肯定会学得更加的聪明，我们要是再去的话，怕是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再说了，淮安府旁边，还有着安东卫，这一次不是安东卫南下去了松江府，我们想要如此轻松地从淮安府退走，根本就不可能。” “安东卫的精锐都被我们给带走了，现在的安东卫就只是样子货而已，真要跟我们硬拼的话，最终获胜的一定会是我们。” “说是这么说，但是我们也不能够小觑了现在的安东卫，而且，你不要忘了，安东卫身后还有一个宋文远。 这家伙别的不厉害，但是捞钱可是一把好手啊。” 左迎光道：“当初我们刚见到他的时候，怎么可能会想到，短短几个月时间，他就替石头寨挣下了那么大的家业呢？ 把石头寨打造得固若金汤也就算了，我们和倭寇加起来，上万人的围攻，都没有能够打下一个小小的石头寨千户所。 更重要的是，他还给石头寨配备那么多的新式火器。火炮炮弹更是不要钱的丢，一口气都打了我们安东卫以前的所有的库存…… 而且，他们连番人的战舰，都买了好几艘。” “是啊，我们以前还真是小瞧这个忠勇伯。” 宫秋道：“没想到他就带着上千人，就把田中卫衣的数千倭寇给追得满地跑，差点人就把倭寇给全歼在了淮安府了。 对了，说到这个宋文远，将军，之前离开海州港的时候，他到底跟将军你说了什么啊？” “还能说什么呢？” 左迎光道：“人家想要拿钱买我们的命啊！” “什么意思？” 宫秋有些好奇地问道。 “宋文远想要让我们这些人，替他做一些他不方便做的脏活！” 左迎光道：“还美其名曰什么合作。” “有意义！” 宫秋道：“如果这个宋文远说的是真的话，将军，咱们不如跟他接触解除，看看他到底想要让我们替他做什么。 到时候如果能够做，那我们不妨替他卖命也没什么，反正只要他给的价格合适就行。 而且，石头寨最近的发展势头很猛，石头寨里面生产出来的那些东西，不管放到那里，都能够卖出一个好价钱出来。 最重要的是，我听说石头寨一直都偷偷地在跟附近的海盗做交易。他们用大雍的粮食和布匹，跟海盗换却海外的矿石，或者是海鱼，甚至是海盗们抢来的那些赃物…… 石头寨做生意根本就不管你的东西的来处，只要价格合适，都可以跟他们交易的。 如果我们能够跟石头寨打好关系，说不定可以从石头寨拿到一些好东西来南澳岛出售。” ------------ 第184章 苦逼的石田 大隅国，屋久岛。 “宫先生，你居然还敢来我们屋久岛？” 石田在见到宫秋的时候，有些惊讶，然后想到之前跟左迎光合作的严重损失，他一脸恶狠狠地盯着宫秋，恨不得立刻把这个左迎光派来的人给直接砍了。 原本石田作为大隅国的将军，手中的人手就不是很多，在极盛之时，能够拿得出手的精锐也就一两千武士而已，经过大隅国跟萨摩国之间的常年战事，石田手中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这也为什么他会退到屋久岛来修整的原因。 同意跟左迎光合作，石田就是想要抓住这次机会，从大雍抢夺财富，大赚一笔，然后好用来招兵马买，然后带着手下杀回鹿儿岛。 本以为有左迎光这个内贼带路，袭击大雍的淮安府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哪知道，最终的结果，却是让石田的人手损失惨重。 即便是他这次派出去的人手也就几百人，大多数都是从附近召集起来的倭寇和海盗，但是就这几百人，也让石田有些伤筋动骨了。 有了这一次的惨败，别说是什么带兵杀回鹿儿岛了，可能就连想要守住现在的屋久岛都成问题了。 由此可知，石田对左迎光的怨念有多大。 就是因为左迎光的这个进攻计划，让石田失去了回东银争夺大隅国的机会，甚至可能以后就只能够当一个真正的倭寇头子了。 他能不狠左迎光吗？ 但再恨又能有什么用呢？ 石田很清楚，自己手里面现在也就一两千能够拿得出手的人手，即便是再召集一些附近的海盗和倭寇，组成几千人的联军，也不一定是人家左迎光的对手。 要知道左迎光手中的安东卫，怎么说也是大雍朝廷培养起来的精锐。 石田拿左迎光没有办法，根本就不敢翻脸，所以就只能够一次次地派出使者去找左迎光，向左迎光索要赔偿。 这么做虽然不一定能够获得左迎光的赔偿，但至少有获得赔偿的可能，如果不做的话，那肯定就是一点儿收获都没有。 随着在淮安府的惨败，石田现在的处境是越来越不妙，他也想要尽可能地跟左迎光继续建立联系，以后出现什么问题，或许能够找左迎光帮忙。 即便是对手追杀到了屋久岛，他要逃，也能有一个可以去的地方。 所以不管怎么说，石田都不愿意得罪左迎光，也不敢得罪。 可就算是明白这些，他在见到左迎光派出的使者宫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要发怒。 “石田将军息怒，在下这次来屋久岛，是代表我家左将军给石田将军赔礼的。” 宫秋见到石田那样子，根本就不怎么担心，他很清楚石田现在的处境，现在的石田，就跟之前匆匆从安东卫离开的左迎光一样，处于危机四伏之中。 如果没有外力的帮助的话，石田所在的屋久岛，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其他势力给夺走。 “赔礼？” 石田愣了愣，然后说道：“宫先生，本将军派人跟着你们一起去的大雍，你们左将军的目的达成了，安东卫的人也全身而退了，可我手下的几千人，却在大雍损失了大半……你们准备如何赔偿我的损失？” “石田将军请看……” 宫秋说着，挥了挥手，让候在外面的人抬进来了几口箱子，摆在了石田的面前。 “这是什么？” “银子，一箱千两，十箱银子一共一万两，这是我们左将军对石田将军你的补偿。怎么样？石田奖金，我们左将军够意思吧？” “够意思？” 石田虽然看着眼前的一排排装满银子的箱子，眼睛有些发亮，但是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够：“宫先生，你所说的够意思就这么点儿意思吗？这一次我派出去跟着你们去淮安府的人手，可是损失了好几千人，好几千人的人手，你想用区区一万两银子就打发了？ 这可能吗？” “呵呵，石田将军，明人不说暗话。你我都清楚，你口中的数千人，并不全都是属于石田将军你的人手。 如果你真的损失了数千人的话，我们或许可以多给你一点儿补偿，但是石田将军，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让田中卫衣带着跟我们去淮安府的人手，有了几百人而已。 损失了几百人，我们左将军给石田将军你上万两的损失，这不管放在什么地方，都是很丰厚的补偿了。 石田将军，你要知道，即便是再富有四海的大雍，士兵死后的抚恤银两也才十几两而已。” “虽然你说得有些道理，但是宫先生，你是知道的，那些跟着你们去大雍的人，不管是倭寇，还是海盗，他们都是应本将军的召集去的，现在他们损失惨重，本将军总得给他们一个交代吧？” 石田蹙着眉头说道。 “有道理。” 宫秋点了点头道：“石田将军，其实你可以从我们给你的一万银子中，拿出一部分出来，堵住那些人的嘴啊。反正那些跟着去大雍的倭寇和海盗都已经死了，只要能够让活着的人满意，死了的那些人，难道还能说什么呢？” “咳咳，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一万两银子实在是有些少了。” 石田想了想道：“宫先生，我可是听说了，你们安东卫这次在淮安府的收获可不小，听说你们把大雍最富有的家族都给抢了……多给我们一些银钱上面的补偿，应该不是多大的问题吧？其实我想要的也不多，再多给一两万银子就够了，只要你们能够再多给我两万两银子，我可以保证，帮你们摆平那些倭寇和海盗势力，不让他们再去找你们的麻烦，你看如何？” “呵呵，石田将军，你说得有些太轻松了，我们安东卫这次在淮安府的收获是不错，但是还没有多到能够随随便便地拿出几万两银子来做人情的地步。 而且，石田将军你也知道我们安东卫的处境，我们是从大雍朝廷叛逃出来的，再也无法回到大雍了……” ------------ 第185章 给石田画饼 “我们需要在海外寻找一个落脚点，我们需要为跟着我们出来的数千将士安一个家，还需要养活数千人……” 宫秋道：“石田将士是带兵的人，想来不用我说，你也清楚，想要养活数千的精锐有多难……我们安东卫也不容易啊，石田将军。不是我不愿意给你更多的补偿，而是我们从淮安府得到的那些钱，现在已经尽数地用在了购买产业上面了，根本就拿不出……” “一万两！再给一万两银子，我们之前的事情就算了，以后还是朋友，你们安东卫如何还想要跟我们合作的话，我们仍旧会选择跟你们合作，如何？” 石田坚持道。 “也不是不行。不过，这么大的事情，我这边做不了主，我得回去之后，请示我们左将军，看看左将军的意思，只要左将军那边同意再给你们一万两银子，我本人肯定是没有任何的问题的。 毕竟，咱们相识也不是一两年的时间，我们都是老熟人了，而且石田将军你在海盗之中的威信，那也是很足的，如果以后能够继续跟你合作，对我们安东卫也有好处。” “好，宫先生是个爽快，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之前的事情也就一笔勾销了，你回去之后，也要跟左将军说清楚，如果以后还有什么好事儿，一定不要忘记我石田。” “一定一定！” 宫秋笑着点头，他很清楚，这些倭寇眼里面除了利益，可从来都不讲什么友谊的，只要能够给他们带来足够的好处，那就是他们的朋友。 这一次他是来给石田送钱的，石田肯定是会把他奉为上宾的。 “对了，石田将军，说到合作，不知你们屋久岛有没有跟大雍做海上贸易的想法呢？” 宫秋笑着说道：“据我所知，你们东银那边物资匮乏，什么都缺，如果能够从大雍拿到货物，然后想办法卖到东银各个藩国去，肯定能够大赚一笔。” “这个……宫先生的这个想法虽然很不错，但是根本就没有那个实现的可能。” 石田苦笑道：“大雍朝廷一直在加强禁海，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从大雍拿到足够的货物，再说了，东银那边现在各个藩国之间一直都在大战，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乱，我们的商品还没有送到，可能就被人给劫走了。 即便是能够送到购买人手里，肯定也很难拿到钱的。 东银各藩国实在太乱了，他们根本就不讲道义的，能够用抢的，他们怎么可能会愿意花钱来购买呢？” “难道以石田将军你的实力，也不能够把商品安全地送到目的地吗？” 宫秋蹙着眉头问道。 “宫先生，你这是在笑话我啊，我如果真有实力的话，怎么会被赶到屋久岛来呢？” 石田苦笑道：“就算是我能够把商品送到目的地，那些东银的贵族们，也不一定会给我石田面子，付给我们银钱的。所以，宫先生，还是放弃吧，在我们东银做经商根本就不现实。” “呃……这……” 宫秋道：“那我怎么听说，大雍有些海商，一直都在偷偷地往东银运送大雍的货物？” “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或许他们早就已经跟某一个藩国的势力达成了合作，就像是我们现在这样。” “有道理啊。既然如此，那我们有没有可能，想办法跟东银的某个实力强大的势力达成合作，然后跟你他通商呢？” 宫秋现在最想要的，就是给安东卫寻找一个财源。 虽然这一次去淮安府，抢了不少好东西，但是坐吃山空，就这么空耗也不是办法。 再多的钱，迟早也是会被耗尽的。 等到银钱耗尽之后，再去想办法就迟了。 所以，宫秋这次来找石田，就是想要探一探东银的路，开辟一条从大雍到东银的商道。以大雍商品在东银的紧俏程度，一定能够挣到丰厚的利润的。 不然的话，大雍的那些海商业不会冒着被抄家灭族的风险，也要跟东银人做海上贸易了。 “难！很难！至少现在很难！” 石田道：“宫先生，我实话跟你说吧，我们东银跟你们大雍不太一样，在我们东银只看实力，不看其他，只要你实力足够，想要做什么都行，但是如果你实力不足的话，那不管做什么都不成……就我现在这点儿实力，在东银根本就说不上话。” “明白了。” 宫秋点了点头道：“石田将军，你说如果有我们安东卫的帮助，你是否能够重返东银，夺回你失去的势力？” “啊？” 石田有些愣了愣，然后一脸兴奋地说道：“宫先生，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们真的愿意帮助我夺回大隅？” “我只是这么一问，这么大的事情，我坐不了主，必须得回去让我们左将军拿主意，而且，你也是知道的，我们安东卫现在连自己的事情都还没有解决，根本就腾不出手来帮助你，即便是我们想要帮你，也必须得等我们安东卫有了稳定的地盘之后，才能……” “明白，明白，只要你们有这个想法就成。” 石田道：“宫先生，你请放心，只要你们能够帮助我重回东银，那我肯定尽最大的努力，帮助你们建立起从大虞到东银的商道！决不食言！ 所以，还请宫先生回去之后，在左将军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啊！” “嗯，放心，这不管怎么看，都是双赢的事情，不但对石田将军你有好处，对我们安东卫也是有好处的。想来我们左将军那边，应该是没有太大的问题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需要让石田将军你多等待一些时间了，还是那句话，我们安东卫现在自身难保，等到我们解决了自己的麻烦之后，才能够抽身来帮助石田将军回东银！” “没问题啊，只要你们愿意帮我就成，等多久都不成问题的。” 石田看到了希望，笑得很是激动。 宫秋看着激动的石田，对自己画饼的技术也非常满意。 ------------ 第186章 就要这里 石头寨。 “宫先生，看你的样子，这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我？” 宋文远看着一脸微笑来见自己的宫秋，就知道交给宫秋的事情，应该是有了进展。 “宋伯爷，幸不辱命，石田那边我已经跟他说好了，他愿意跟我们合作……石田一听说，我们有意要帮助他重返东银，那高兴得简直是不能自已啊！” 宫秋笑着道。 “呵呵，说好了就好。不过，宫先生，有些话还是要提前说明白，石田毕竟是倭寇，我作为大雍的忠勇伯，是不可能跟倭寇合作的。” “是是是，在下明白。跟石田合作的只是我们安东卫，跟石头寨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宫秋点了点头，然后有些好奇地问道： “宋伯爷，说实话，直到现在我都还是有些不太明白，伯爷你为何一定要让我们去帮助石田重返东银呢？ 东银那个地方，我去过几次，对那边还算是有些了解，东银那个地方，土地贫瘠也就算了，根本就没有能够拿的出手的资源……” “你的意思我明白，是不是觉得，东银现在就是整个的烂摊子，我们花这么大的力气去参合东银的乱局，对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好处？” 宋文远笑着说道。 “说实话，在下还真的是这么想的……宋伯爷，请恕在下孤陋寡闻，我真的没有从帮助石田重返东银这件事情上面，看到任何的好处！” 在宫秋看来，就东银那破地方，还没有南边那些被大雍称为不毛之地的安南，占城等地方好。 即便是想要谋取一些地盘，其实可以往南边抢两块地盘的，何必要去参合东银的乱局呢？ 宋文远是聪明人，只要是聪明人，都应该知道怎么选才对，所以，宫秋很是想不明白，宋文远为何对东银那么感兴趣，甚至还不惜要花这么多的心思，去扶持一个在东银争斗中的失败者石田。 “哈哈哈哈，你想不明白就对了。” 宋文远笑道。 “咳咳，那什么……宋伯爷，你是否能为在下解惑呢？” 宫秋见宋文远这幅做派，就更加好奇了。 “现在不明白没有关系，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可是……宋伯爷，就算是你不方便告诉我们，为何对东银感兴趣，但你至少要告诉我们，你的目标吧？” 宫秋见宋文远不愿意把资助石田的意图说清楚，就退而求其次地询问起，宋文远这么做，想要让石田做什么来：“你让我们去帮助石田重返东银，到底只是让他回去，给东银的混乱局势增添一把火呢？还是真的要让石田在东银壮大实力？甚至是要让石田一统东银？” “帮助石田一统东银是不现实的。” 宋文远摇了摇头，他算是看出来，进入不给宫秋透露点儿东西，这家伙是不会罢休的。 既然要跟左迎光合作，肯定是要表现出一点儿诚意出来的，如果事事都不跟人家说清楚，那就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再说了，宋文远还指望着左迎光帮着石田，尽快地回去东银抢地盘呢。 “英俊！把地图给我拿过来！” 宋文远对着候在外面的杜英俊吩咐了一声。 很快，杜英俊就拿着一张地图走了进来。 宋文远接过地图，让杜英俊退下之后，就自顾自地把地图摊开在了书桌之上，然后对候在一旁的宫秋道： “宫先生，你看……这里是东银！现在整个东银就跟我们以前的战国时期差不多，别看他们地方小，但是各种大大小小的藩国势力，至少得有数十个吧？” “没错，东银现在是纷乱。在东银那地方，别说是有几千人马了，就算是手里能有几百人，就可以跳出来争夺地盘了。” 宫秋看着地图，皱了皱眉头问道：“宋伯爷，你让我看东银的地图是什么意思呢？” “这里！” 宋文远伸手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区域，直截了当地说道：“我要这里！” “啊？” 宫秋看着宋文远手指的地方，心中更加的疑惑了：“为何呢？伯爷你为何想要东银的这个地方呢？以在下来看，这个地方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优势啊？如果伯爷你为了石头寨的海外贸易，想要在东银那边寻找一个合适的贸易港口的话，其实我们有很多更好的选择，根本就不需要找这么一个地方。 而且这个地方深处东银内部，周边的形势很混乱也就不说了，离着我们大雍也很远，如果出点儿什么事情的话，我们根本就来不及救援。 以我之间，既然我们要扶持石田，那就让石田杀回大隅，重掌大隅国之后，让他在大隅国给我们找一个合适贸易港口不就行了？ 到时候有着石田在那边的庇护，石头寨不管是想要在那边做什么，都能够有一个安全保障……” “不！我就要这个地方！石见！” 宋文远道：“所以我们不单单要让石田夺回大隅，我们还要让他一口气吃下整个九州岛，然后率军攻入东银的本州岛……而我要的报酬，就是这块地盘，至于说你们想要什么，那就由你们自己去跟石田商量，我们石头寨，只要石见这块地盘，也必须要得到这块地盘！” “这……” 宫秋听得眉头一阵猛跳，虽然他不清楚，宋文远为何会对石见这块地盘有这么大的执念，但是他能够猜到，这里一定有什么东西，是宋文远必须要得到的。 宋文远想要什么，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宋文远想要支持石田打下整个九州岛，如果仅仅只是帮助石田，夺回大隅的话，宫秋认为，就算是有些难度，但是难度也不大，毕竟整个东银也就那么大点儿地方，跟大雍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 有着左迎光手中的数千精锐的支持，还有石头寨这边的财力的支持，想要让石田重返大隅根本不是问题。 但问题是，整个九州岛的势力不下十个。 石田想要一口气吞下整个九州岛，必定是需要付出惨重的代价的。 ------------ 第187章 看长远一些 “怎么？难道宫先生觉得有困难？” “说实话，如果宋伯爷你只是想要让石田重返东银的话，对于我们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们安东卫的人手，加上你的财力，让石田重新夺回大隅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可要是想要让石田拿下整个九州岛，就凭石田那点儿实力，根本就不可能。 也就是说，必须得我们自己出手才行。” 宫秋道：“宋伯爷，我们安东卫的人手就那么点儿，消耗不起啊！即便是我们全力支持石田，想要夺下整个九州岛，可能也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 我们姑且不替最终的代价有多大，我想问的是，宋先生，为了这么一块小底盘，花费这么大的代价值得吗？ 如果宋伯爷只是想要替石头寨找一块海外的地盘的话，其实我们可以替你在南洋随便找一块地，都要比这什么石见要好很多，而且还足够清净，没有那么多纷争！ 当然前提是宋伯爷你能够出得起足够的钱！” “在南洋找一块地盘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谈，现在我想要的就是石见！” “宋伯爷，你看这样好不好？如果你只是想要石见话，其实我们没有必要让石田去拿下整个九州岛，我们其实可以直接冲着目标去的，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如果宋伯爷你愿意出钱的话，我们还可以在海外都纠集一些海盗，完全可以直接攻入本州岛，拿下石见这块地盘儿的，这么做可比让石田拿下整个九州岛，再去攻下石见要轻松多了，时间上面也会缩短很多。” 宫秋道：“只要宋伯爷的钱财能够到位，我保证，我们三个月之内，就能够替宋伯爷你拿下石见，然后把一个完整的石见送到您的手里。” “三个月？” 宋文远道：“听你这么一说，我真的有些心动了。但是，宫先生，我拿到石见这块地盘之后，只准备要在这里长期经营的。如果没有一个稳定的周边环境，这对我们以后在石见的发展是有很大的影响的……简单的说就是，我不只是要夺取石见那么简单，还要长期的占有明白吗？” “明白了。” 宫秋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宋伯爷，虽然我能够感受得到你的决心，但是你应该清楚，想要帮助石田夺下整个九州岛的难度，而且，这可能会需要很长的一个时间。你确定，你能够等得了吗？” “时间方面，当然是越快得到石见越好啊。” 宋文远伸手摸了摸下巴道：“这样吧，刚刚听宫先生你那么一说，我突然觉得，其实我们可以双管齐下，两条路同时并进。”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一边扶持石田，帮助他夺取整个九州岛，一边直接派人去夺取石见！帮助石田夺九州，和让你们去夺石见同时进行，应该没有多大的影响吧？” “啊？” 宫秋听到宋文远这个方案，表示有些惊讶。 “可以吗？” 宋文远笑着问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宋伯爷，你准备要花多少钱拿下石见？” 宫秋常识性地问道。 “这个得看你们多久能够拿下石见了。” 宋文远笑着道。 “最多三个月。” “如果是三个月的话，按照安东卫的饷银来算，一个人一个月三两银子，算你们出兵六千，一个月需要军饷就是两万，三个月就是六万……我给你们十万两银子。 等我拿到石见之后，可以再给你们十万两银子。” “也就是说，只要我们帮助你拿下石见，你就付给我们二十万银子的报酬？” “没错！” “如果我们不要钱，要你们石头寨出产的商品呢？” “这个就要看你们自己了，你们想要银子，我就跟你们银子，你们想要等价的商品，那我就给你们商品。” 宋文远笑着说道：“为了能够表示我跟你们左大人合作的诚意，我还给你们一个选项。” “什么选项？” “收益分成！” 宋文远笑着道：“既然我们是要合作，那也可以一起开发石见，然后从石见获取的利益，我们可以按照比例分配。” “就东银那个地方，能有多少收益啊？” “宫先生，我劝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不然以后可能会后悔的！” “后不后悔，那都是以后的事情，我觉得钱财这个东西，还是尽快地落袋为安最好！毕竟，你也知道的，我们安东卫现在是无根漂萍，需要钱来维持下去。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如果我们选择跟你一起合作开发石见的话，你准备分给我们多少利益？” “一成！” 宋文远伸出一根手指。 “多少？” 宫秋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惊讶地确认。 “一成！” 宋文远道：“宫先生，我已经很有诚意了，才愿意跟你们分享收益的，你不要小看这一成，其实一成的收益已经很多了。 如果你不信的话，你就看看现在的石头寨。 你认真地想想，如果是在几个月前，在我还没有来到石头寨之前，如果有人说，要给你们一成的收益，跟你们一起合作开发石头寨，你们愿意吗？” “肯定不愿意啊，就石头寨这个贫瘠的地方，就算是全送给我们，我们也不会要的啊。当初石头寨千户所的人，饭都吃不上，还需要去外面……” “那现在呢？” “现在的话，我们当然是愿意的，据说石头寨一年的收益能够达到数百万了，即便是一成，那也是几十万两银子，也足够养活我们那几千人手了。” “这不就对了。” 宋文远道：“宫先生，看事情不能看现在，你要往长远了看，或许现在你看不上的石见，在不久之后，就会成为第二个石头寨呢？ 现在你们拿二十万两银子，虽然很好。 但是如果是用放弃以后每年二十万两的收益换来的，你还会愿意这么选吗？” “这……” 宫秋原本是很坚定的选择要钱的，但是现在，听到宋文远这么一说，他就开始有些犹豫了。 ------------ 第188章 银矿 宫秋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选择了拿那一成的收益。 虽然他不能确定，宋文远是否真的能够在石见挣到钱，更加不确定能够挣到多少钱，但是有一点儿宋文远说得很对。 以前的石头寨落魄成什么样子？ 现在的石头寨又是什么样子？ 看到石头寨的巨大变化，宫秋不得不重视宋文远赚钱的能力来。或许真的如同宋文远说的那样，要分成以后每年真能够拿到几十万两银子，直接解决了左迎光手下几千大军的吃饭问题。 当然，如此重要的事情，宫秋肯定是做不了主的，他得回去汇报给左迎光，等到左迎光同意之后，再由左迎光跟宋文远亲自谈具体的合作事宜。 宫秋从石头寨离开的时候，在石头寨花了一大笔钱，购买了不少的生活物资，还有就是石头寨的精盐。 海外不少的海盗势力其实也会自制食盐的，但是他们自制的那些食盐，根本就难以下口，只能够算是能吃而已，跟石头寨的精盐比起来相差太大了，所以石头寨的精盐不单单在大雍很有市场，在海外也很有市场。 “你要跟左迎光合作？” 宫秋刚刚离开没有多久，吴玉凤就急匆匆地跑来找宋文远。 “嗯，之前我不是说过吗？在海州港的时候，我们还跟左迎光谈过合作的事情啊，你有什么好惊讶的呢？” “你要让他干什么？” 吴玉凤皱着眉头道：“虽然海外的事情，大雍朝廷不会怎么管，即便是发现有人跟倭寇和海盗有勾结，大多数情况下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左迎光不同，他刚刚打了淮安府，可以说是一口气得罪了一大半的大雍朝臣，在这种情况下，要是让那些人知道，我们跟左迎光合作的话，他们肯定是会在朝堂上找你的麻烦的。” “没有什么好怕的，我就只是一个没有多大实权的忠勇伯而已，他们要弹劾我，还能弹劾我什么呢？” 宋文远道：“至于说我勾结左迎光，只要我们不承认，谁又能证明我们勾结了左迎光呢？难道他们还能拿出证据来不成？” “宫秋是左迎光的人，但凡有些见识的人都知道。现在宫秋如此大张旗鼓地带着人来我们石头寨，还从石头寨买走了那么多的东西，只要是有心人愿意去查，肯定是能够查清楚的……如果他们要是拿到我们石头寨卖给左迎光物资的证据呢？” “大雍沿海，不管是那个府县，只要是挨着海边的，那个没有卖过物资给海盗势力呢？如果他们真要这么搞的话，到时候大不了就大家一起完蛋呗！” 宋文远道：“我相信，只要我们愿意去做，想要从那些海盗势力手中，购买一些沿海的势力跟海盗合作的情报，还是很简单的……” “你……算了！” 吴玉凤道：“就算是要跟左迎光合作，也不用这么着急吧？左迎光刚刚攻打过淮安府，这个时候，正是风声最紧的时候，你找左迎光合作，可能会让淮安府那帮人不满的。 再说了，也没有这个必要急于一时吧？” “有这个必要啊。” 宋文远道：“时间就是金钱，树大招风，随着石头寨的发展，以后面对的威胁会越来越大，我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以最快地速度发展起来，完成我们当初的规划，把石头寨的整体的构架完成。 让其他的势力不敢再轻易地招惹我们。 我们要发展壮大，不敢是扩军，还是建城，都是需要大量的银钱来做支撑的，没有足够的钱，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我们得抓紧时间挣钱才行。” “挣钱？” 吴玉凤道：“跟左迎光合作，与挣钱又有什么关系？就左迎光，他自己在海外都还没有什么根基呢，他又能够帮助我们挣到多少钱？” “他不但能够帮我们挣钱，还能够帮我们挣到很多的钱。” 宋文远说着，摊开桌上刚刚使用过的地图，指着地图道：“你看这是什么？” “地图啊？这不就是几天前，您让人收集的东银的地图吗？” 吴玉凤撇了撇嘴。 “没错，这就是东银的地图，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人替我收集东银的地图吗？” “你这个人做事天马行空的，谁知道你在想什么呢？” “这里！石见！” 宋文远没有废话，直接伸手指着地图上的石见道：“我们要拿下石见，也必须拿下石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只要我们能够把石见拿到手，那以后我们很长一段时间，都不需要为钱发愁了。” “为什么？” 吴玉凤凑上前去，盯着地图上的石见，左看右看，她都没有看出这里有什么稀奇的来：“这个石见到底有什么，居然能够让你都觉得，拿到它就能不差钱儿了？ 这得有多少财富啊？ 如果这真有那么多的财富的话，东银怎么可能会那么贫瘠呢？ 还有，如果石见真的有大量的财富的话，我们不可能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吧？但是，据我所知，从来都没有传出说，东银哪里有……” “据我所知的消息，二十几年前，有人在这里发现了一座银矿！” 宋文远一脸微笑地说道。 “银矿？” 吴玉凤的表情一肃：“你确定这里有银矿？” “不是很确定，但是我认为这里大概率上是有银矿的，而且银矿的存量还不小。” “既然不是很确定，就这么急着跟左迎光合作……你是要让左迎光带人，去帮我们确认这里的银矿？” “你觉得我有这么傻吗？” 宋文远笑着道：“实话跟你说吧，直到现在，我都没有跟他们说一个关于银矿的字……我们也不需要告诉他们，关于银矿的事情。” “那你找左迎光干什么？” “很简单啊，我们给他们钱，他们替我们拿下石见！” “他们……愿意吗？这里可是在东银内部啊，据说东银的局势非常的混乱，这里就跟我们的战国差不多，年年征战……” ------------ 第189章 什么是公平 “东银到处都是战场，整个东银都在打仗，根本就没有一个清净的地方……左迎光把他手下那些人看得像是宝贝一样，生怕少了几个，减少了他的实力。 他会愿意为了那点儿钱，就带着他的人去东银冒险？” 吴玉凤有些怀疑，左迎光愿不愿意替石头寨去冒险。 “宫秋已经说了，只要给他们十万两银子，他们保证三个月就能够拿下石见！” “三个月？” 吴玉凤道：“十万两银子，对于别人来说，可能不是什么小数目，但是对于我们石头寨来说，也就一个月的收益而已，不算什么。 为了一座银矿，拿十万两银子去试一试，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但问题是，如果真让左迎光拿下了石见，到时候他肯定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让给我们的，左迎光不傻，他肯定也了解你的为人。 你说一个让你愿意花十万两银子买的一块地盘，连你都处心积虑想要的地方，他会不充满好奇吗？ 所以我断定，只要左迎光夺下石见之后，他肯定会派人去里面好好地调查一番的，说不定就让他发现了你所说的银矿了呢？ 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呵呵……所以啊，为了避免万一，我从一开始就给了左迎光两个选择，要么拿钱替我们夺下石见，要么就是跟我们一起合作开发石见，到时候给他们一部分的收益。” “你准备给他们多少银矿的收益？” “一成！” “一成？” 吴玉凤道：“左迎光这个人虽然不贪，但是他也不傻啊，他千辛万苦带着人打下来的地盘，最后得到的银矿，我们要得九成，而他自己却只能够得到一成……你觉得他会乐意吗？” “当然不会乐意，是个人都不会乐意。” 宋文远道：“这个分配，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既然你自己都知道，这个分配不公平，那你为什么还这么胸有成竹的样子呢？”吴玉凤问道。 “很简单啊！如果拿下石见，对于我们来说，都很简单，真正难的是把石见的银矿变现，把银矿变成真正的能够花的钱，才是最重要的。 很遗憾的时，左迎光没有这个本事，而区区在下有！” 宋文远笑着道：“所以，他只能够拿小头，我们必须得拿大头！当然，除了开发石见的能力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儿就是，我们要有足够的武力，要在左迎光发现石见有银矿的时候，拿出能够镇得住左迎光的武力来。 到时候即便是他有其他的想法，也不敢跟我们翻脸。还是那句话，实力才是王道，只要有足够的实力，我们愿意给他多少，那都是应该的！ 而且，一成的收益已经不少了。如果没有我的话，他们连这一成的收益都不可能得到的，如果没有我，这满大雍的人，又有谁知道，远在东银的一个常年战乱的区域中，还有一座巨大的银矿呢？” “等等？巨大？” 吴玉凤的眉头跳了跳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座在石见的银矿很大？” “没错。” “你怎么知道？你刚刚不是说，还没有派人去探查过吗？你怎么会知道石见的银矿很大呢？还有，不对呀，如果石见的银矿真的很大的话，东银的那些势力又不傻，他们怎么可能会不去开采呢？ 要知道，一座有规模的银矿，别说是对东银那种小国了，即便是对于我们大雍来说，那也是非常重要的资源啊。” “东银一直都在战乱，他们各个藩镇之间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根本就没有心思去做开发……再说了，他们只是知道那里有银矿，又不知道银矿有多大。还有就是，石见那边一直都处在战乱之中，说不定，那些知道石见的银矿位置的人，早就死在战乱中了，现在的东银，根本就没有人知道，石见有银矿存在……”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从其他方面得到的消息，你是知道的，自从我们计划要向海外扩张的时候，我就让人有意识的收集海外的情报……所以，我知道石见的银矿并不足为奇。” “好吧，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石见真的就有银矿，那我们怎么开发呢？” 吴玉凤道：“你要知道，开采一座银矿，可不是什么小工程，需要的工匠和劳力都不是少数，到时候开采石见银矿的人手，可能需要数千，甚至是上万人。 凭借我们石头寨现在的实力，你觉得我们有能力在远在数千里的海外，在东银的内部开采一座银矿吗？” “现在不成，不等于以后不成。” 宋文远道：“对于我们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座银矿抢到手，至于说如何去开采，怎么开采，那都是以后该考虑的事情了。 而且，我刚刚也说了，我对左迎光那家伙不太放心啊。在拿到石见之前，我们必须要有足够威慑左迎光的实力才行。 不然到时候，让左迎光发现我们要石见，是为了石见的银矿，他不顾道义跟我们翻脸，直接把石见的银矿占为己有怎么办？” “他敢！他要是敢抢我们的银矿，那我们就把安东卫派出去打他！” “咳咳……安东卫是大雍朝廷的军队，并不是我们石头寨的打手！” “可安东卫是我们石头寨养活的啊！” “还是那句话，大雍以外的那些事情，还是不要让大雍的朝廷参合为好，如果让朝廷的人参合进来，到时候朝廷要是突然心血来潮，想要参合我们在海外的产业，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所以，为了避免跟朝廷产生利益冲突，最好的办法就是，从一开始就跟他们切割干净了。” “这种事情，切割得干净吗？” 吴玉凤道：“你不要忘了，你自己都是朝廷的忠勇伯。而且，我们手中的石头寨千户所，也是属于大雍朝廷的！” “就因为这样，我才要对石头寨的千户所进行改编啊！” ------------ 第190章 藏兵海外 “把石头寨千户所改编之后，咱们的护卫营和战营不就可以拉出去干私活了？” 宋文远笑着说道。 “私活？” 吴玉凤道：“你还想干什么？一口气说完吧？你不会是想要出兵东银，跟着左迎光去抢东银的地盘吧？” “不至于！！” 宋文远摇头道：“如果我真想要自己动手动话，那里还有左迎光的事情呢？东银那个地方，可不是打赢他们就算了。你也知道的，东银现在纷乱，各种各样的势力打来打去，即便是我们打赢了现在掌控石见的势力，等不了多长时间，周边的势力肯定会来找我们的麻烦……如果要是让他们知道，我们在石见开采出了银矿的话，怕是整个东银的势力，都会对我们出手……毕竟，对于东银的人来说，我们始终只能够算是外来势力。 正因为有这个风险存在，我才愿意把我们的银矿，分出一成给左迎光。” “原来你分利益给左迎光，就是想要让左迎光做你的挡箭牌，替你抵挡东银那些势力的威胁？” “什么叫你？是我们！” 宋文远道：“我们想要的只是银矿而已，没有必要为了钱，让我们自己人去冒太大的生命危险。如果用钱能够买到安全的话，给左迎光一点儿钱，让他替我们当打手，去应付那些东银人，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既然有左迎光帮助我们解决安全的问题，那我们为什么还要扩军呢？” 吴玉凤道：“你不要忘了，我们石头寨只是一个千户所而已，按照大雍朝廷的规矩，一个千户所最多也就一千多兵力，现在我们石头寨的兵力已经超过了三千了，如果加上那些正在训练的新兵的话，我们石头寨的兵力即将超过五千！ 五千啊！都快赶上整个安东卫的兵力了。这要是让朝廷知道，你要如何应对？ 私自扩军，在大雍可是杀头的大罪！” “谁说我们私自扩军了？” 宋文远道：“我们石头寨的千户所的兵力，一直都控制在两个营，最多不超过三个营，按照一个营五百人来算，我们石头寨千户所也就养了一千五百兵力而已。 以石头寨现在的经济体量来说，一千五百兵力，根本就不算什么，即便是让朝廷的那些知道了，他们也不可能说什么。” “一千五？那其他的人又是什么？” “一千五的防卫营，才算是石头寨的编制内的兵力。至于说其他的，不管是战营，还是你手中的护卫营，那都是我们石头寨的各个产业养的商业护卫而已。 朝廷没有规定，商人不能养护卫吧？” “没错，朝廷虽然没有规定，商人不能养护卫，但是，朝廷也没有想到，居然有人能一口气养几千的护卫啊！” 吴玉凤道：“以前我们为了生意，多养几个护卫，在石头寨养三千兵力，不管是对我们来说，还是对大雍朝廷来说，都是最好的……三千的兵力，能够确保我们石头寨的安全的同时，对大雍朝廷也构不成太大的威胁。 毕竟，三千的兵力，对于整个大雍朝廷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最多也就三个千户的兵力，朝廷只需要一个安东卫就能够对付我们。 可要是超过了三千，甚至达到了五千之数，这就是一个很危险的数量了。五千兵力，差不多就跟一个卫所的兵力差不多了，这对朝廷来说，是非常危险的……五千就已经很危险了，你还想要继续扩军？你这是生怕朝廷不对我们石头寨下手不成？”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现在的实力，已经对朝廷构成了威胁了。” “你知道？既然你知道，你还要扩军？” “没办法，我们的摊子越来越大，想要保证我们手中的财富的安全，就必须得有足够的实力才行，石头寨的产业越来越多，加入我们石头寨的人，靠着我们石头寨过活的人也越来越多，我们如果没有足够的人手，怎么保证，这一切能够继续地保持下去呢？ 别的就不说了，不久前，倭寇还上过岸，要不是我们一早就有准备的话，说不定现在的石头寨早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了。 还有石见那边的银矿，想要经营好，必须得有足够的驻军才行，不然的话，怎么保证我们在石见开采出来的银矿，就一定能落入我们的口袋之中呢？” 宋文远道：“你要知道，不是我想要扩军，是我们想要继续发展下去，不得不继续扩军。” “可……如果再继续扩军的话，肯定会引起朝廷的猜忌的，到那个时候，石头寨怕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知道，所以……我们得在朝廷对我们动手之前，把我们的兵力藏起来！” “藏起来？怎么藏？朝廷的人可不是傻子，他们如果想要找我们的麻烦的话，只要认真去查，不管我们怎么藏，都不一定保险！” “如果我们把人藏在海外呢？大雍朝廷还能够去海外调查我们吗？” 宋文远笑着问道。 “藏兵于海外？” 吴玉凤蹙着眉头道：“我们在海外根本就没有地盘养兵啊，更别说要藏兵了。你不会是想要把兵力藏在海盗势力之中吧？” “为何不能？” 宋文远反问。 “这……那个海盗势力会愿意，让我们把兵力放在他们的地盘上呢？” “我听说，琉球岛被番人给抢占了，琉球自古以来就是我们大雍的地盘，怎么能够让番人给占据呢？” “所以呢？你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起兵攻打琉球，把属于我们的琉球从番人手里抢回来啊！” “不是……你想要对外开战？” 吴玉凤一脸惊讶地看着宋文远道：“你知不知道，咱们皇上在建立大雍的时候，就列出了十几个不征之国……” “然后呢？跟我们打琉球又有什么干系？” “很不幸的是，琉球就在大雍的不征之国之列。” “到底是大琉球，还是小琉球？咱们皇帝怎么能搞出这么傻的规矩出来呢？” ------------ 第191章 如此儿戏 “不管是大琉球，还是小琉球，都是属于大雍的不征之国，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轻易向琉球发兵。 而且，你只是朝廷的一个伯爵而已，怎么能私自向外发兵呢？ 这种事情要是让朝廷知道了，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如果不能私自对琉球发兵的话，我们可以换一个方式啊！” 宋文远道。 “什么方式？” “我们派船队去跟占据小琉球的番人通商，求购他们手里的番人战舰，他们要是不同意的话，那我们就只能够动手抢了。” 宋文远道：“番人肯定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抢他们的船的，到时候他们肯定要奋起反抗……然后我们就跟番人动手打起来了。” “这……如此儿戏吗？” 吴玉凤苦笑道。 “就是如此儿戏。” 宋文远道：“反正我们要打小琉球，要把小琉球变成我们的地盘，怎么做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达成这个目的，换句话来说，只要能够达成这个目的，不管怎么做都行。” “根据我们获得情报，小琉球那边的番人虽然不多，但是，一旦小琉球遭遇了我们的进攻，盘踞在南洋各地的那些番人，肯定会赶来增援的。 我们打小琉球，需要对付的可不单单是小琉球上面的那几百的番人，而是靠近我们大雍的整个番人势力。 以我们石头寨现在的实力，对付小琉球的那几百番人，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想要跟整个番人势力斗，怕是有些困难。 在海上跟番人打，我们的劣势非常明显，我们石头寨的人根本就不善海战，我们的船只也没有他们多……” “我明白！” 宋文远道：“虽然我们现在还不是番人的对手，但是你也不要忘了，在我们的身后，还有着一整个大雍做靠山。如果那些番人真要敢大举进攻琉球的话，那我们完全可以以琉球的名义，向大雍朝廷求援。 我就不信了，区区番人，跑到了我们大雍的门口来，还能斗得过我们大雍！” “……” 吴玉凤道：“如果真要让朝廷出兵的话，那琉球就不可能落在我们手里了。” “当然，那只是最后逼不得已的选择而已。” 宋文远道：“如果能够自己解决，我们还是尽量地不要牵涉到了朝廷的势力。反正我们现在在海外也有了两个合作伙伴，到时候真有麻烦，就向我们的合作者求援。” “两个？除了左迎光之外，还有谁？” “石田！” “什么石田？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就是之前跟左迎光合作那个倭寇头子！” “啊？你居然跟倭寇勾结？” “什么叫跟倭寇勾结啊？我跟他们合作，又不是要攻打大雍的海境，而是要让他们替我们在海外扩张势力。毕竟，海上的那些事情，实在是太复杂了，我怎么说也是大雍朝廷的忠勇伯，有时候有些事情，我们自己动手可能有些不太方便，让左迎光和石田替我们去做，反而要好很多。 反正让他们替我们做事儿，唯一需要付出的就只是钱财而已。我们石头寨最不差的就是钱，等到我们拿下石见的银矿之后，那我们就更加不差钱儿了。” “行吧！既然你都想好了，那我们姑且就暂时按照你的计划来办。” 吴玉凤点了点头道：“那我们时候去攻打小琉球？” “纠正你一下，我们不是要去攻打小琉球，我们是要去攻打强占小琉球的番人！” “行吧，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攻打番人？” “等左迎光那边的回信吧！” 宋文远道：“你下去准备一下，等到左迎光那边同意跟我们合作的消息传过来之后，我们就离开率领船队出海，直扑小琉球！” “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时候呢？” “因为之前我说了，这么重要的合作，肯定是需要跟左迎光当面说清楚的。而想要当面谈合作，谈判的地点就非常重要。 这个地点不但要对我们安全，也要对左迎光安全才行。” “所以？你选的谈合作的地方，就是小琉球？” “没错，有什么问题吗？” 宋文远道：“到时候，我不单单要左迎光去小琉球，还要让石田这个倭寇头子也去小刘去，我们就在小琉球，把合作的事情，好好地谈清楚。” “你选小琉球为谈判的地点，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难道就只是为了安全？”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反正他们闲着也是闲着，让左迎光和石田这两个家伙，充分地发挥出自己的价值，顺便出手替我们攻打小琉球的番人，也是非常重要的。” “他们凭什么就一定要听你的，帮我们攻打占据小琉球的番人？” “因为我会告诉他们，攻打小琉球的番人，就是他们的投名状，只有他们跟我们一起对付番人，我才会放心跟他们合作。” “……” 南澳岛。 “将军！属下回来了。” “宫先生？如何？跟宋文远谈得如何？” “宋文远那边，属下已经暂时跟他谈妥了，不过……” “不过什么？” “宋文远的胃口好像有些太大了。” “胃口大？他的胃口能有多大？”左迎光笑着道：“宋文远现在也就是一个大雍的伯爵而已，手中能够动用的也就只有石头寨的财力，他手中的势力，相对于大雍朝廷的其他势力来说，还是有些太嫩了一点儿…… 不过，他的胃口大，对于我们来说是有好处的，他的胃口越大，那就说明他越是需要跟我们合作。” “没错！” 宫秋道：“属下也觉得，宋文远的胃口越大越好，但是，他跟我说，他想要拿下整个九州岛！” “什么？拿下整个九州岛？九州岛不是东银的吗？他怎么会对东银那个破地方感兴趣呢，不应该啊！”左迎光微微地皱起了眉头，对于宋文远的目的不是很明白。 “属下也有些搞不明白，宋文远为何会对东银感兴趣，但是他要的不是九州岛！” ------------ 第192章 我们没得选 “他要的不是九州岛？不是九州岛的话，他想要什么？” “宋文远想要九州岛隔壁的一个叫石见的藩地。” “石见？这个地方有什么能够吸引宋文远呢？” 左迎光道：“宫先生，你比我更加了解东银那个地方，以你之见，你觉得宋文远为何会对千里之外的一个贫瘠岛国中的，一小块儿地盘儿感兴趣呢？” “这个……说实话，属下也没有想明白。” 宫秋道：“但是，属下能够确定，这个石见对宋文远来说，应该是非常重要的。” “哦？你为何会这么决定？” “宋文远为了得到这么一个小地方，愿意支持石田那么一个战败的将军，重返东银，甚至还不惜支持石田，夺取整个九州岛。这个支持力度，可不是一般的大啊。将军，你是不知道，当我跟石田说，我们愿意支持他重返大隅的时候，他那个激动劲儿。 要是让他知道，有人愿意支持他夺下整个九州岛的话，那他不得激动地直接俯首称臣啊！” “你的意思是说，宋文远为了一个石见，愿意攻下整个九州？” “差不多就是这样！” “这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左迎光才不管夺取整个九州，对石田有多大的好处呢，他也不管宋文远能够得到多大的好处，他最看重的，还是自己能够得到什么。 “对我们……” 宫秋道：“将军，宋文远那边说了，如果我们能够出兵直接夺下石见的话，他愿意付给我们十万两银子做报酬，而且在把石见交给他们之后，他们还会再给我们十万两银子。 也就是说，他愿意出二十万银子，让我们替他拿下石见。” “二十万两银子？虽然不少，但是要让我们出兵去东银，还要打一个石见，会不会不划算？” “将军，我已经调查清楚了，这个石见在东银只能够算是一个小势力而已，他们的兵力最多也就一千多，不超过两千人。 我们完全可以轻松地把石见给抢过来。” “伤亡呢？宫先生，你是知道的，现在我们手底下的五六千人，就是我们最大的本钱，如果要是把这些本钱给耗尽了，那我们可就……” “属下明白。以我们安东卫的实力，如果配合得当的话，拿下石见的伤亡不会超过百人……当然，如果将军要是担忧自己人的伤亡的话，我们完全可以叫上石田啊。” “石田？他会愿意跟我们去打那什么石见？” “石田现在日子也不好过，只要我们能够给他足够的好处，他肯定是会愿意跟着我们去打石见的。” “足够的好处？我们自己能够拿到手的也就只有二十万两银子而已，如果还要分给石田，那这笔买卖不是就不划算了？” “咳咳……将军，其实石田的胃口不大的，给他一两万两银子，他应该就会满意了。” “如果是一两万两银子，就能让石田替我们卖命的话，那就完全没有问题了。”左迎光道：“这个活，我们安东卫接了。” “将军愿意接宋文远这个任务，对我们来说当然是有好处的，不过……” “不过什么？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问题？” “不是有什么问题，而是宋文远那边，在我离开石头寨的时候，宋文远给了我们两个选择。” “什么两个选择？两个什么选择？” “就是我们替他拿下石见的报酬有两个选择，要么给我们二十万两银子，要么就给我们开发石见的一成的收益。” “他什么意思啊？”左迎光听得一头雾水。 “属下也不是很明显，宋文远是什么意思，但是听他的意思，好像石见的一成收益非常客观。而且，以属下对他的了解，他宋文远费了这么大的劲儿，来得到石见，一定是能够从石见得到更多的好处的，所以……”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选？” “属下也不是很明白，选择二十万的银子，我们可以直接得到二十万两银子，这个选择非常的安全，我们的收益也是确定的，如果选择石见的话，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能够得到多少收益，更加重要的是，石见的开发也是需要时间的，什么时候能够获得收益，那也是不确定的，一成收益的选项，不确定性实在是太多了。 但是一想要宋文远那个人挣钱的能力，我又担心，不选择这一成的收益，到时候我们都会后悔。 毕竟，宋文远可是把一个贫瘠的石头寨，变成了现在的月入十万的福地了啊，就他这本事儿，要是不久后，他把石见也变成了另一个石头寨，那我们的一成收益，一年的收入就能够达到百万两银子。 不说百万，即便是几十万，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大赚特赚啊！” “那我们选择一成的收益？” “我决定宋文远要的就是，让我们选择一成的收益。” “为什么？” “因为如果选择一成的收益的话，我们不单单要跟他分享石见的收益，还需要跟他一起承担开发时间的风险。” “你的意思是说，宋文远想要利用这个石见，把我们跟他绑在一起？” “有这个可能！” “这么说，这个宋文远的胃口还真是不小啊。不过，这样也好，如果我们真的能够跟宋文远绑在一起的话，那我们以后就不会再为钱的事情操心了。石头寨一年的收益都能够超百万，根本就不会缺钱。” “那……将军，我们该如何选择呢？” “还能如何选？宋文远给我们的选择看似两个，但事实上却之后一个，因为他对我们现在的处境非常清楚，他确定我们只能够选择跟他合作开发石见。” “是啊，我们只能够选择跟他合作开发石见。”宫秋道：“既然如此，那刷下就派人去给宋文远传信，说将军已经同意跟他合作，然后让他出来跟将军当面商谈合作的事情？” “嗯！这么重要的事情，是应该要好好谈谈才行！” ------------ 第193章 宋文远在想什么 大雍京城。 皇宫中。 “淮安府那边如何？” 大雍皇帝纪元昊一脸平静地问道。 “淮安府那边，左迎光在攻破青河县之后，抢了青河县的富户之后，就带着财物直接去了海州港，然后从海州港登船撤退了。”宁泽成道。 “跟着左迎光去淮安府的那些倭寇呢？” “进入淮安府的几千倭寇，基本上都被宋文远带着人给杀散了，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宋文远领着的石头寨千户所的人，在淮安府至少干掉了三四千的倭寇，安全逃离淮安府的倭寇还不足一千！” “石头寨千户所的兵这么厉害的吗？他们一千人，居然干掉了三四千的倭寇？如此说来，攻入淮安府的倭寇，一大半都是石头寨千户所解决的？这一次，石头寨千户所又立下了大功一件？” “他们能够有这么大的收获，最重要的还是因为，那些倭寇实在是太嚣张了，他们在进入到淮安府之后，就直接分兵了，分成了几股数百人的队伍，向着左迎光之前就给他们提供的路线，四处劫掠淮安府的富户……所以，石头寨千户所的人，在遇到他们的时候，都是以绝对的兵力优势跟他们战斗，而且，石头寨千户所这次跟着去淮安府的兵，不但各个都配有长枪，而且还配备了一半的短火铳！ 他们在面对倭寇的时候，在武器上面也有着绝对的优势！” “长枪短枪都有，看来石头寨最近真的是挣了不少啊。”纪元昊吐槽道：“就连朕的禁卫军，都没有他们这样好的编制啊！” “呵呵，石头寨最近是赚了不少钱，但是以臣看来，这个宋文远挣钱的本事虽然很大，但是他花钱的本事也不是一般的高啊。” 宁泽成笑着道。 “是啊，宋文远除了会挣钱之外，他也很能花钱！朕听说，他花了很多钱，跟番人购买了不少的海船？” “没错，石头寨从番人手里面，以五万一艘的价格，购买了好几艘番人战舰，因此得到了不少的火炮。 上次左迎光和倭寇围攻石头寨的时候，石头寨就是靠着从番人战舰上面拆卸下来的那些火炮，一鼓作气把左迎光和倭寇给打跑的！” “宋文远现在在干什么？” 纪元昊看似无意地问道。 “听说在招人。” “招人？石头寨还缺少人手？现在的石头寨都有好几万人了吧？” “从石头寨那边传回来的消息说，宋文远想要在石头寨建城！” “建城？这么快就要建城了吗？以石头寨现在的财力，想要建一座城出来，怕是还有些困难吧？” “可能是因为之前，被左迎光和倭寇围攻，让宋文远觉得现在的石头寨有些不太安全，所以就急着想要建造一座更加坚固的新城出来。据说，正因为上次倭寇的突然袭击，石头寨那些在城外的产业，被倭寇破坏很严重，让石头寨损失了不少……陛下，宋文远想要在石头寨周围建一座新城起来，我们该如何应对？” “嗯，他想要折腾，就让他自己去折腾吧，只要他不威胁到我们大雍朝廷，你们就暂时不要去妨碍他，他要做什么，就由着他去做。 之前宋文远给朕的惊喜也足够多了，除了亩产能够达到千斤的番薯之外，还有就是，石头寨最近发展的产业，让跟他合作的太子，也挣到了不少，这也算是替朕减轻了不少的财政上面的压力，还有就是石头寨的火枪。 北都那边来报，石头寨的火枪超出意外的好，这次在对付蛮族上面，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朕很想要看看，这个宋文远，接下来还能够给朕带来多少的惊喜！” “是，臣明白了。” 宁泽成点了点头，想要说什么，但是有些迟疑。 “怎么？还有什么没有说的吗？有什么就说。” 纪元昊对自己这个得力的手下当然是非常了解的，他见宁泽成迟疑的样子，就知道对方在为难。 “是关于宋文远的情报。” “有什么问题吗？” “可能会对宋文远有些不太利！” “什么情报？” “我们羽林卫从淮安府得到消息，左迎光在离开海州港之前，跟宋文远见过一面。” “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说了些什么，谁都不清楚，据说当时跟着宋文远登上左迎光的战船的人，就只有一个。” “谁？” “镇远侯的女儿吴玉凤。” “玉凤啊？如果是玉凤这丫头的话，那就难了。” 纪元昊笑了笑道：“朕还真的很好奇，这宋文远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居然会登上左迎光的战船，还只带了一个人，难道他就不怕左迎光对他出手吗？ 要知道，左迎光这个家伙，可是连李宜修都不怕，直接带兵攻下了青河县也就算了，他还抢走了李宜修最喜欢的两个孙子！哈哈哈哈哈！ 据说李宜修被气得不轻！ 也不知道左迎光怎么想的，抢李家的财富也就算了，为何要抢李家的人呢？查清楚，他想要让李家做什么没有？” “暂时还没有！” “嗯！这种事情，李家肯定是不会轻易地让他人知道的。只是……李家跟左迎光之间，肯定是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的……在这个时候，突然传出，宋文远上了左迎光的船，这意图是不是有些太明显了？” “或许就是淮安府那帮人故意为之，他们想要弄浑淮安府的水。” “不管他们，跟淮安府的那帮人比起来，我更加好奇，宋文远跟左迎光之间的关系，他既然主动地登上了左迎光的船，肯定是有目的的。 宋文远这个人最是贪生怕死！能够让他主动涉险的事情，怕是不简单啊。” “陛下说得在理！” 宁泽成道：“这不……我们刚刚得到消息，左迎光手下的最受左迎光信重的宫秋，不久前出现在了石头寨，还从石头寨买走了不少的物资。” “左迎光的人，居然赶跑去石头寨购买物资？他们难道这么快就忘了，他们攻打石头寨的事情了吗？” ------------ 第194章 想干什么 “左迎光应该是跟宋文远达成了某种协议，不然左迎光的人不敢在这个时候，跑去石头寨。” “宋文远这小子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纪元昊皱了皱眉头道：“他可是大雍的忠勇伯，明知道左迎光是叛将，居然还跑去跟左迎光接触，这事儿要是让朝中那些大臣知道了，不得参死他啊！ 既然能挣钱，那就好好搞商业挣钱就好了，瞎参合这些事情干什么呢？” “陛下说得是，宋文远作为我们大雍的忠勇伯，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轻易地跟左迎光这种叛将接触才对，可他却偏偏跑去跟左迎光接触了，还是在左迎光刚刚带着人攻打了他的石头寨之后，这就让人觉得有些奇怪了。” 宁泽成道：“臣还真是有些想不明白，宋文远是一个聪明人，他做事儿也一向都非常有分寸的，按理说他是不会愿意参合左迎光的事情，这次有些反常啊。” “反常是肯定反常的，但你要说他做事儿有分寸，那就太看得起他了。” 纪元昊道：“那个正常的人，会找太子一起造反呢？他要做事儿有分寸的话，也不会动不动就把造反挂在嘴边了。” “呵呵，这个……陛下，宋文远以前是有些口不择拦，但是自从陛下册封他为大雍的忠勇伯之后，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提及造反的事情了。” “他没有提，不代表他不这么想！” 纪元昊伸手按了按太阳穴道：“这小子能干是能干，但是惹祸的本事儿也不小，石头寨的兵力，都被他扩充到了三千以上了，他还不知足，还在招新兵，石头寨就一个千户所而已，最多也就能养一千多兵。 现在都让他养了三千兵了，还不知足，他想要干什么？ 石头寨那边，你们羽林卫的人，要给我盯紧了，宋文远这小子是个能闯祸的人，而且他没有在大雍朝廷里面待过，对朝廷为官什么的也根本就不懂，做起事情来，也是随心所欲，想要干什么就干什么……可别一不小心，又让他干出什么大事儿出来！” “请陛下放心！石头寨那边，我们羽林卫的人看得很紧，石头寨的每个营中都有我们羽林卫的探子……而且……” 宁泽成看了看纪元昊道：“为了能够更好地监视石头寨，我们羽林卫在安东卫的千户所，还跟石头寨达成了合作，经常替石头寨运送一些货物什么的。” “羽林卫居然跑去替石头寨运送货物？”纪元昊脸色一变，看着宁泽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安东卫的羽林卫难道没事儿做了吗？让他们看着石头寨，他们倒好，居然跟石头寨参合到一起去了？” “陛下息怒！这事儿安东卫的羽林卫千户跟臣汇报过，是宋文远那边主动要求的，也就一次！” “行吧，既然是初犯，那就暂时放过他们，只要他们以后不再瞎参合石头寨的事情，好好地办事儿，这事儿就算了。” “谢陛下！” 宁泽成犹豫了片刻道：“不过，陛下，最近淮安府那边有些不太平，石头寨运往京城的货物，不是在淮安府地界被抢，就是被淮安府当地的官府给收缴了！这也导致京城中石头寨的货物开始紧缺起来。 据安东卫那边的羽林卫传回来的消息，石头寨那边现在已经停止了向京城供货了。” “淮安府？他们这是想要干什么？”纪元昊道：“人家宋文远刚刚带着兵，替他们收拾了袭击淮安府的倭寇，他们转过身来，立马就找石头寨的麻烦，这是要恩将仇报吗？” “臣猜测，可能是因为之前宋文远在淮安府，拒绝了李公子的合作，所以他们才……” “这是合作不成，就想要跟石头寨找麻烦？” 纪元昊道：“他们想要跟石头寨找麻烦，没有什么问题，但是难道他们不清楚，石头寨的货物关系到京城很多人的营生吗？” “淮安府的人，在朝中势力很大，他们应该是不担心京城这边有人找他们麻烦，即便是有人敢找他们麻烦，凭借淮安府的人在朝中的势力，也能够轻易地化解。” “也就是说，他们这是有恃无恐了？” 如果是其他的事情的话，下面的人要斗，纪元昊肯定是不会太激动的，最多也就是站在上面看看热闹，让下面的人去争斗。 可问题是，石头寨的事情，关系到宫里面的收入啊，一个月上十万两的收益，能够替纪元昊解决很多的问题了。 要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他这边又要开始为钱发愁了。 “刚刚你说什么来着？安东卫的羽林卫在替石头寨送货？” “是有这么回事儿，臣回去之后，就严厉地告诫他们，让他们以后不要乱查收石头寨的事情。” “不！” 纪元昊摇头道：“让他们继续替石头寨送货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能够参与到石头寨的经营中去，说不定能够让他们更好地监视石头寨。” “……” 石头寨。 “老陈！现在新兵营那边有多少人了？” 宋文远问陈老七。 “按照你的吩咐，新兵营一直没有停止招收新兵，从刚开始招收新兵到现在，新兵营招收的新兵即将突破五千人了。” “五千？这么多？” 宋文远道：“既然咱们都有五千人了，加上之前的一千多人，再加上吴家找来的几百人，石头寨不是就有六七千的兵力了？” “差不多是这样！不过，宋先生，新兵营的一大半都是新兵，唯有之前参加过抵挡倭寇和叛军的保卫战，还有就是跟着宋先生你去淮安府的那些人，勉强能用之外，剩下的差不多有三千新兵，他们最多也就只是懂队列而已，甚至有些新兵，现在队列都还没有熟练……” “火枪呢？有多少人会使用火枪？” “这个……也就两千多人吧？” 陈老七一脸紧张地看着宋文远问道：“宋先生，我们石头寨是不是又要准备打仗了？” ------------ 第195章 集合人手 “如果石头寨这次要准备打仗的话，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也上啊？” 陈老七道：“怎么说我也是石头寨的千户，石头寨遇到大事儿，我不亲自上战场，以后在千户所会让人说闲话的。” “说闲话？”宋文远笑了笑道：“老陈啊，你看你岁数也不小了，都这么大个人了，难道还怕人家说闲话吗？” “以前我是不怕的，但是现在，石头寨不是越来越好了吗？在这个时候，大家都在为石头寨做事儿，我要是不提石头寨做点儿事儿，这说不过去啊！我怎么说也是石头寨的千户，怎么能躲在后面什么都不做呢？” “躲在后面？” 宋文远道：“老陈，还真被你猜中了，这一次可能要让你留在石头寨，替我们守家了。” “啊？” 陈老七一脸苦笑道：“为什么是我呢？宋先生，你信我啊，我其实打仗也挺厉害的，不信你可以去问杜指挥使，他是知道我的……我以前跟着他打仗的时候，可一向都是冲在最前面的，杀敌的时候，从来也没有手软过。” “就是因为你厉害，我才把你留在石头寨，替我们看家啊。” “为什么啊？” “为什么？那你跟我说说，就我们石头寨现在这些人，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够比你更加合适看家？” “我……吴小姐？” 陈老七道：“吴小姐比我厉害多了，而且她武义高，精通兵法，还有就是她的石头寨的威望也比我高，说气话来更有人听她的……对，吴小姐守家比我更加合适。” 陈老七也不知道，宋文远这次召集石头寨的人想要干什么，但是他知道，这次肯定是又要干什么大事儿。 前面两次机会，不管是守石头寨，还是千里奔袭淮安府，他都错过了，这一次他不想错过。 “嗯，我跟你想法一样，我也觉得吴小姐比你更加适合留在石头寨守家！” “对呀，既然宋先生你也这么觉得，那我们就让吴小姐她……” “老陈啊，你不要这么激动，想要让吴小姐留在石头寨守家，你得先让她愿意才行啊。她要是不愿意的话，谁能安排她守家呢？” “啊？她不愿意？” 陈老七懵逼了，笑容僵在了脸上。 “这又有什么好吃惊的呢？你自己想想，连你陈老七都想要跟着出去玩玩儿，就吴小姐那性子，她能愿意留在石头寨吗？” “可宋先生你不说她更适合守家吗？宋先生，你跟吴小姐关系不错，要不你去跟他说说……” “打住！你要是觉得能劝说她留在石头寨的话，要不你自己去试试？” “我……” “所以啊，老陈，没办法的，你还是安心在石头寨守家吧。” 宋文远笑着道：“我们这次出门，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就是要去海上跟左迎光和石田那个倭寇头子会个面，随便谈谈合作的事情而已，很快就回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机会，即便是让你去了，也没有仗打。” “既然没有仗打，宋先生你召集人手干什么呢？对了，宋先生，你这次去海上，准备带多少人啊？” “当然是越多越好啊！” 宋文远道：“说到这里，老陈你跟我说说，就我们石头寨现在的船队规模，大概能够带多少人出去？” “这个……我们现在有五艘战舰，还有十几艘海船，如果要全部开出去的话，最多能够运送三四千人！但是，宋先生你不是说这次不是出去打仗的吗？其实也没有必要带这么多人，而且我们的船队，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也不能全都让你带去跟左迎光会面啊！” “有道理！” 宋文远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带走四艘战舰就行了！剩下的海船就留给石头寨经营生意上的事情，留一艘战舰，那是为了以防万一……” “如果只是四艘战舰的话，最多也就能装一千人吧！” “一千人？可能不够啊！” 宋文远想了想道：“我们这次出去，至少要带两千的可战之兵出去，在这个数量上，只能多，不能少！” “如果要带两千人的话……一艘番人战舰挤一挤，装四五百人，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宋先生你可以把我们的五艘战舰全都带出去，差不多就能装两千人了！” 陈老七道：“不过，宋先生，你不是说不出去打仗吗？为什么还要带这么多的人手呢？而且还都是可战之兵？” “以防万一啊！” 宋文远道：“万一左迎光想对我们出手怎么办？我们得有足够的自保的能力才行。再说了，还有石田那个倭寇头子，那可是倭寇啊，谁知道他到时候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俗话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有备无患，提前做出防范，到时候即便是他们有什么别样的心思，我们也能够轻松地应对，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这个道理！” “既然你也觉得是这个道理，那就赶快下去替我挑选人手吧，记住了两千人，必须得是熟练火枪使用的才行！” “好，请宋先生放心，我一定替你挑选最精锐的两千人。” 陈老七一脸严肃地去替宋文远挑选人手去了。 刚离开不久，吴玉凤就来了。 “左迎光回信了！” 吴玉凤见到宋文远，直接说道。 “他怎么说？” 宋文远问道。 “左迎光那边答应了跟我们见面谈谈，不出所料，他不愿意来石头寨，而是选择在海上跟我们谈。” “海上？那左迎光有没有要求谈判的地点呢？” 宋文远笑着问道。 “你自己看吧！” 吴玉凤把左迎光那边传过来的信，直接递给了宋文远，然后在宋文远看信的时候，继续说道：“左迎光邀请我们有空去南澳岛，说什么南澳岛是我们商量合作的最好的地方。这家伙还真想得出来，谁不知道，南澳岛是海盗窝啊，那里除了海盗还是海盗。 我们可是大雍朝廷的人，让我们去南澳岛，那不是让我们……” ------------ 第196章 相互试探 “去南澳岛肯定是不行的，让左迎光到小琉球跟我们见面，还有，让他把石田那个倭寇头子给叫上。” “我们真要去打小琉球？” 吴玉凤有些迟疑地再次提醒道：“小琉球是大雍立国就规定的不征之国，我们去攻打小琉球，要是让朝廷知道了，可能有些不太好交代。” “怕什么？我们要去对付的是小琉球上的番人，又不是去打小琉球……再说了，到时候也不一定是我们亲自动手啊，不是有左迎光和石田吗？让他们去对付小琉球的番人就行了，我们只是去看热闹的而已。” 宋文远道：“所以，不用担心，朝廷不管知道，还是不知道，都找不了我们石头寨的麻烦。大雍朝廷再厉害，也管不了海外的事情，在海外发生的事情，只要我们自己不承认，他们也拿我们没有办法。” “你不要忘了，你刚刚得罪了李公子，到时候万一淮安府的人从中作梗，他们就是要在这件事情上面做文章，我们又该怎么办？” “我们石头寨发展到现在，从头到尾都是靠我们自己，又没有靠过大雍朝廷，所以，即便是朝廷要找我们的麻烦，也没有什么关系，大不了我们就直接把石头寨迁到海外去……” “……”吴玉凤道：“既然你已经想得很明白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其实我也挺好奇，能在海上称王称霸的那些番人，到底有多厉害。这一次去小琉球，一定要见识见识那些番人的实力。” “放心吧，这次去小琉球，一定能够让你见识到番人的实力的，不过，见识之后，你可不要失望……其实番人的实力也就那样，他们之所以能够在海上那么厉害，凭就四个字‘船坚炮利’而已。 在海上打，我们可能不是他们的对手，但真要是在陆地上，我们能够把他们打出屎来！” 宋文远信心十足地说道。 “这次去小琉球，不就是要跟番人在海上对决吗？” “我们是要去对付抢占小琉球的海港的番人势力，当然是要登陆去小琉球岛上面跟他们作战啊，至于说海上，即便是在海上遭遇，我们也不怕，这一次，我们要带五艘番人战舰出去，即便是面对番人的船队，那也是有绝对的优势的。” “五艘？我们石头寨好像一共才只有五艘战舰？” “是啊。” “那你这是要把我们石头寨的战舰全都带出去？” “没办法，这次可不同上次，上次我们离开石头寨，只是去淮安府，那里怎么说也是属于大雍的地盘，算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跟倭寇战斗，安全性还是很高的，可这次我们要去海上，真要是遇上什么危险，想要寻求增援，那肯定就来不及了。 大雍朝廷现在一心都在对付北边的蛮族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够拿得出手的水军舰队。 再说了，即便是我们向朝廷求援，朝廷也不一定会派兵去海上增援我们。所以，求人不如求己，与其到时候遇到危险没有办法，还不如从一开始，我们就做好最充足的准备。” “五艘战舰都带出去，那你准备要带多少人去？” “两千人！我已经叫陈老七去挑选人手了。” “我也要去，我还要带上我的护卫营。” “也行！到时候给你一艘战舰归你指挥！” “……” 南澳岛。 左迎光再次得到石头寨的传过去的消息，已经是在几天之后了。 “将军，石头寨那边回信了。”宫秋汇报道。 “宋文远怎么说？他愿意来南澳岛会面吗？”左迎光笑着问道。 “不愿意。” “我就知道，宋文远这个家伙虽然年轻，但是他做事儿谨慎得很，据说他在石头寨的时候，一般都是连石头寨的寨门都不出的，但凡是要出门，随时都要带着一整队的护卫……就他这样怕死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地来南澳岛这种地方呢？ 再说了，宋文远怎么说也是大雍朝廷的伯爵，还是忠勇伯，以在大雍朝廷的身份，也是不方便来南澳岛这种地方的，毕竟世人皆知，南澳岛是倭寇的老巢，他一个伯爵，跑到倭寇老巢来，要是让大雍朝廷那帮人知道了，那还不得弹劾死他啊！” “既然将军从一开始就知道，宋文远不可能会来南澳岛跟我们会面，那将军你为何要提议，让他来南澳岛呢？” “哈哈哈，宫先生，你这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以你宫先生的聪明，难道还不明白为什么吗？” “呵呵，以属下想来，将军这只是一种试探而已，将军是在试探宋文远的诚意，还有就是，自古以来，不管是谈生意，还是谈合作，那都是漫天要价落地换钱的，既然宋文远提出了想要跟我们合作，还想要让我们替他拿下东银那边的石见，那就是他有求于我们，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应该尽量地掌控谈判主动性。” 宫秋道：“将军提出让宋文远来我们南澳岛，就是想要从气势上先压倒了宋文远，给在接下来的谈判中，争取到更多的主动权？” “没错，你说的有些道理。但是，我其实没有想那么多，就是想要看看，这个宋文远的胆子到底有多大。可惜啊，他最终还是没有敢答应来南澳岛。” “如果他真的答应了来南澳岛呢？” “他要真答应来南澳岛，说实话，我还真的会害怕跟他合作。”左迎光笑着道：“你想想，以他的身份，以他现在掌控的财力，敢如此大胆行事，迟早是会出大事儿的。我们跟他合作，肯定也会受到牵连！” “将军说得有道理，幸好，宋文远没有答应来南澳岛，有宋文远在，我们在大雍就多了一条路可以走，不用太依仗淮安府那边了……” “宋文远不愿意来南澳岛，那他想要怎么跟我们谈？难道他还想要让我去石头寨跟他商谈不成？” “宋文远让我们去小琉球，他还让我们叫上石田。” ------------ 第197章 宋伯爷要远航 “石田？” 左迎光微微地皱了皱眉头道：“宋文远想要见石田？” “没错，按照宋文远的说法，他想要亲自见见石田，然后跟我们一起，商谈一下有关东银的事情。” 宫秋道：“将军，看来宋文远对那个叫石见的地方是志在必得啊。” “之前叫你去查，有查清楚这个石见地方有什么独到之处吗？”左迎光也是想不明白，宋文远为何会突然对远在东银的一个小地方这么感兴趣。 为了得到这个地方，不惜跟他这个敌人合作。 要知道，他可是刚刚带着人攻打过石头寨，宋文远不但没有找他麻烦，反而要找他合作，这事儿怎么看都有些不太符合常理。 “查过了，石见那个地方根本就没有什么奇怪的，就连东银那些势力，都对这个石见不是很感兴趣。 如果石见真的有什么不同的话，东银那些势力，应该会去争夺石见才对，可他们根本就没有把石见放在心上……连石田都对石见不是很感兴趣。 所以，属下真的没有看明白，宋文远为何要让我们千里迢迢地跑去东银抢这么一个地盘儿。” “想不明白就暂时不去想了，等我们到了小琉球，见到了宋文远之后，到时候亲自问宋文远就行了。” “直接问宋文远？他会告诉我们吗？” “他想要跟我们合作，想要让我们替他去东银卖命，不告诉我们为什么可能吗？他不告诉我们，我们怎么敢跟他合作呢？” “是这个道理。不过……将军，你这是同意宋文远的要求，去小琉球跟他会面了？” “没错。小琉球这个地方选得不错。”左迎光道：“现在小琉球不属于大雍朝廷，也不属于任何的势力，在小琉球会面，不会有太大的风险，对我们大家都安全。” “可属下听说，有一伙番人驻扎在小琉球，他们还在小琉球修建了港口。” “番人？” 左迎光冷笑一声道：“番地远在数万里外的西方大陆，他们跑到我们大雍家门口来抢地盘，还真是不想活了。 就番人那点儿实力，别说是大雍朝廷了，惹急了，我们直接就可以出手把他们给收拾了。” “将军说得是，不过番人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番人的船队在海上还是很厉害的，他们的战船比我们的船要大要坚固，而且他们的火炮也很厉害。” “厉害又如何？就凭他们那几艘船几百人，又能把我们如何？” 左迎光说到番人就有些来气：“当初那些番人说好了，要跟我们合作的，但是当我们从安东卫出走之后，他们立马就变卦了，一点儿诚信都没有，比特么朝廷里面那些当官的都……朝中那些当官的，虽然经常是说一套做一套，但是人家做起事情来，至少还要顾及一点儿表明上的功夫，但那些番人，除了利益，他们是什么都不在乎！” “咳咳……将军！这事儿其实都怪属下，是属下当初错信了番人。本以为我们离开安东卫之后，番人能够给我们一些帮助，但是没有想到，他们翻脸比翻书还要快，不但不想给我们帮助，甚至还想要落井下石！” “行了，不说番人了，这也不怪你，要怪就怪我们自己的实力还是太差了，等到我们在海上立稳脚跟，等到我们把船队组建起来，到时候再给番人点儿厉害看看！” “那……小琉球那边的番人？” “不管他们，我们做我们的，到时候他们要是识趣，不给我们添乱，我们就可以跟他们相安无事。” “他们要是不识趣呢？” “他们要是不识趣，那我们就只有教他们识趣了。” “……” 温力延很焦虑。 当他被宁泽成喊去问话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什么侥幸的心理。被宁泽成问到有关给石头寨运送货物的事情的时候，温力延老老实实地就交代了。 作为羽林卫，他非常清楚羽林卫的实力，有些事情只要宁泽成想要知道的，那肯定就能够知道。 让温力延没有想到的是，当他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宁泽成之后，没有迎来该有的责罚，反而被要求继续替石头寨送货。 温力延一脸懵逼地回到安东卫，他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宁泽成为什么要让他继续跟石头寨合作，还让他带着羽林卫替石头寨送货。 他们是羽林卫啊，是皇帝亲军，怎么能够替人送货呢？ 上面到底是什么意思？ 温力延带着疑惑来到石头寨的时候，正好看到石头寨的人整装待发，陆陆续续地登上港口的战舰。 “这……陈千户，陈千户！” 在石头寨的港口，温力延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个熟悉的人陈老七。 “咦？温千户，你这是……也来送我们伯爷？” “送伯爷？送什么伯爷？” 温力延一头雾水地问道。 “温千户难道不知道？我们宋伯爷正准备带着人出海呢！” “出海？你是说宋伯爷要出海？” “是啊！” “不是，宋伯爷以前不是一直都在石头寨吗，他怎么突然要出海了？他要去什么地方？” “宋伯爷想要去什么地方，我也不是很清楚啊。” “我看你们搞这么大的阵势，宋伯爷这次出海，应该带了不少人吧？” “其实也不是很多，宋伯爷也就带了一千多人出海而已。” “一千多人还不多？” 温力延本来是准备要见一见宋文远，问清楚情况的，但是他这边跟陈老七说话耽误了一会儿功夫，那边已经开船离港了。 “这……这次宋伯爷要带走几艘船？” “五艘！” “五艘？” 温力延点了点头，觉得也不多，但是当他看到石头寨的海港停靠的五艘战舰，全都陆陆续续地起航离开之后，他就有些不淡定了： “陈千户，你们的五艘战舰，怎么全都离开了？” “当然啊，宋伯爷好不容易出一趟远门，想要去海上看看，我们石头寨当然要尽最大的努力保证宋伯爷的安全！” ------------ 第198章 宋文远跑了？ 大雍京城。 “陛下！” “又出什么事儿了？” “石头寨的羽林卫刚刚传来加急密报，宋文远领兵出海了。” “什么？你说什么？” 原本还挺淡定的纪元昊，在听到宋文远领兵出海的消息之后，整个人都炸了。这让他联想到了左迎光，当初左迎光叛逃的时候，也不声不响地就领兵出海了。 宋文远现在也领兵出海，再联想到之前宋文远跟左迎光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纪元昊心想，莫非宋文远这个家伙也步了左迎光后尘，莫非宋文远也叛逃了不成？ 左迎光叛逃了也就叛逃了，对大雍的影响并不是很大，可宋文远不同啊，宋文远…… “呃……”宁泽成看道纪元昊那激动的样子，就知道纪元昊可能是想多了，于是连忙解释道：“石头寨那边的羽林卫传来消息，宋文远带了两千石头寨的精锐，开着石头寨的五艘战舰出海去了，应该不像是要叛逃的样子，石头寨的很多老人都还留在石头寨，还有就是，石头寨的那些产业也没有动……” “谁跟你说宋文远叛逃了？就宋文远那样子，他能叛逃吗？他会叛逃吗？” 纪元昊松了一口气道：“他可是我们大雍的忠勇伯，他又有什么理由叛逃？再说了，吴家那丫头还跟在他身边呢，即便是他想要叛逃，吴家那丫头会乐意让他跑？ 对了，吴玉凤呢？她怎么能让宋文远这小子瞎搞？领兵出海，他这是想要干什么啊？” “吴玉凤也领着吴家的那些护卫，跟着宋文远一起出海去了。” “她怎么也跟着宋文远一起乱来呢？”纪元昊道：“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你们羽林卫弄清楚情况没有？” “这个……我们羽林卫以为，宋文远这次领兵出海，肯定是跟上次倭寇上岸，进攻石头寨有关系，兴许，他们是要出海围剿那些倭寇和海盗？” “乱来！这简直是乱来！海上的倭寇和海盗是那么好围剿的吗？再说了，他就带着两千人出海，海上到处都是倭寇和海盗，人家海盗和倭寇加起来，少说也有几万人吧？这到底是谁围剿谁啊？” 纪元昊道：“他们这简直就是在寻死！宋文远这家伙，实力不怎么行，气性还很大，被倭寇给打了，这么快就想要打回去。朕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但是他也要看看自己的实力啊，就两千人，能够干什么呢？ 马上传令石头寨，让宋文远回来！” “呃……陛下，石头寨的羽林卫给京城传信的时候，宋文远率领的船队就已经起航了，这个时候，怕是早就深入海里了，我们即便是给石头寨传令，也很难传到宋文远的手里。”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现在叫宋文远回来已经迟了？宋文远要领兵出海，这么大的事情，之前难道就没有一点儿迹象吗？你在石头寨安插的那些羽林卫，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怎么没有提前发现？” “陛下，宋文远这个人你是知道的，他这个人做事儿一向都不按常理出牌，想法也是天马行空，在他没有做出决定之前，别人很难看出他想要干什么。 石头寨的羽林卫在此之前，是发现了石头寨千户所在挑选精兵强将，但是根本就没有任何说提及，有关要出海的事情啊。 再说了，即便是有人要出海，那在石头寨也是很平常的小事儿，石头寨一直都在做海上贸易，还有就是石头寨的船只，也经常会出海去收集一些海产……” “行了，不管怎么说，这一次你们没有提前发现宋文远想要领兵出海，这就是你们羽林卫的失职。” “是，陛下说得是，请陛下责罚！” “责罚什么啊责罚？”纪元昊道：“宋文远这个家伙，还真的是不省心啊。这刚刚闹完倭寇和叛军，还没有消停几天呢，他这又闹出幺蛾子来了。对了，你猜测说，他这是想要报复海盗和倭寇？” “臣只能说有这种可能！”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宋文远也已经去了海上，想要让他回来，可能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那你觉得，我们该如何补救呢？” “这个……陛下，您是知道的，大雍朝廷的大多数的精力都放在了北方，在应对蛮族上面，我们在海防上面，根本就没有多少实力，更别说是海上了。如果陛下真的担忧宋文远的安全的话，我们只能给安东卫传令，让安东卫派出船队去海中寻找宋文远，并同时让安东卫做好救援宋文远的准备……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安东卫也刚刚新建不久，而且安东卫的人才从松江府追剿倭寇回来，他们自己的实力都不一定比石头寨强，让他们去救援宋文远，怕是有些不太……” “行了行了，说半天不就是怎么做都不成？” 纪元昊有些气馁地说道：“既然补救不了，那就只能看宋文远自己的造化了。按理说，宋文远这个人不傻，而且他是一个把自己的命也看得很重的人，应该不至于会去送死吧？” “肯定不会！还请陛下放心！” 在这个时候，宁泽成不管是这么想的，他都需要给纪元昊一个肯定的答案：“以臣对宋文远的了解，他如果没有决定的把握，是不可能会冒冒失失地领兵出海的。既然他决定领兵出海，那就说明他早就已经有了完善的计划了。 这让我想到了，之前宋文远跟左迎光联系的事情。想来，当初在海州港的时候，宋文远之所以冒险去左迎光的船上找左迎光，应该就是在为今天的出海做准备。 只是我们还不清楚宋文远的目的，不知道他只是带领出海逛逛呢，还是真的要去追剿曾经攻打过石头寨的那些海盗势力……” “如果他真的是要去报仇又如何？就他石头寨那点儿实力，在我们大雍的地盘上，或许还能够对付得了倭寇和海盗。可要是去了海上，那就是人家海盗和倭寇的地盘了，他能对付得了海盗，不被海盗追着打就算是万幸了。” ------------ 第199章 攻打蝎子岛 “陛下，石头寨的实力在我们大雍来说，虽然不算很强，但是石头寨有钱啊，他们有五艘战船，一艘战船有二十几门火炮，加起来就有上百门火炮……还有就是，跟着宋文远出海的两千人，基本上都装备了火枪，甚至有不少人，还同时配备了长短火枪。 以他们的火炮，再加上数千的火枪，已经足够碾压海上任何一个海盗势力了。 所以，陛下，我们不用太担心宋文远的安全，按照宋文远的说法，他这已经算是尽最大的努力，把自己武装到了牙齿了。 就这样足够装备的两千兵，即便是去了海盗的地盘上，怕是也不会吃什么大亏。” “单打独斗，石头寨肯定是能够占上风的，但是，你不要忘了，那些海盗和倭寇可不是什么善人，他们可不会跟你单打独斗。但凡他们要是提前发现了石头寨的船队，肯定是会联合附近的所有势力围攻的，以石头寨的实力，不怕任何海盗势力，怕就怕被围攻啊！” “兴许宋文远之前联系左迎光，就是怕被围攻，说不定左迎光早就已经跟石头寨达成了某种协定了呢？” “你的意思是说，左迎光可能会在海上帮助宋文远，有这种可能吗？” “有这种可能！” “……” 大雍东部海域。 “报……伯爷，前面不远处是蝎子岛，蝎子岛上盘踞着疑惑数百人的海盗势力……” “是当初我吩咐你们跟着攻击我们的那些海盗船只找到的吗？” “回伯爷，蝎子岛这货海盗，正是当初参与袭击石头寨的其中一伙海盗。” “好，很好！既然他们敢参与袭击我们石头寨，那他们就应该有被我们石头寨报复的心理准备。” 宋文远拿起望远镜，看了看数里外的蝎子岛，有些兴奋地说道：“传我的命令，让一号战舰靠近蝎子岛，给我先开炮轰！ 让一号战舰的那些人悠着点儿，我们这次出海带着的炮弹数量不多，打完就没得补充了，我们接下来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干，这海上还有很多的仇人，等着我们去报仇呢，不能因为几百人的海盗，就把我们的炮弹给浪费了。” “呃，这，那伯爷您觉得，打多少发炮弹合适呢？” 林海一脸疑惑地询问。 林海是石头寨千户所的老人了，因为从小在石头寨长大，又因为家里靠近大海，所以父母就给他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当初宋文远计划组建海上船队，想要向海上发展的时候，林海因为对大海的了解，就主动地参与了进来。 石头寨得到的有关海上的情报，大多数都是林海带着人通过各种方法寻到的。 “多少合适？这个……” 宋文远扭头看向了一旁的吴玉凤，虚心求教道：“你觉得我们给蝎子岛多少炮弹合适？” “我觉得？” 吴玉凤道：“要我觉得的话，一颗炮弹都不要在蝎子岛浪费。就蝎子岛这样的小地方，别说是使用炮火轰击了，就算是随便派出去一个营的火枪手，就能够轻轻松松地把他们给剿灭了，使用炮弹，那其实就是在浪费！” “行吧！既然没有必要，那就让一号战舰直接靠岸，剿灭岛上的海盗。” 宋文远砸吧了两下嘴巴，他本来是想要威风威风，让敌人见识见识石头寨的厉害，也顺便让海上的海盗们，知道得罪石头寨的代价，趁着这次出海的机会，给海盗和倭寇一些威慑。 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那么必要啊。跟逞威风比起来，好像安全更加重要。 毕竟，接下来石头寨的舰队是准备要去对付番人的，番人的船队，可不是海盗能比的，要跟番人打，不管如何，也应该做好充足的准备才行。 什么是充足的准备呢？除了足够的战舰之外，那就是要配备够多的炮弹。 “怎么又不开炮了？你之前不是一直说，要给海上的海盗们一个颜色看看吗？” 吴玉凤补充道：“既然我们要在海上耀武，那就不能太吝啬了，登陆海岛之前，还是先要开几炮，显示一下我们石头寨的实力才行。 再说了，开了炮之后，震慑了岛上的海盗，我们再登岛作战，应该就要轻松不少。” “你说了算！” 宋文远向来都是从善如流。 得到宋文远的明确指示之后，冲在最前面的石头寨一号战舰，开始领头向着蝎子岛靠了过去。 不久后，就传来了几声火炮的响声。 炮击之后，宋文远从望远镜中，看到整个蝎子岛都乱了起来。 岛上的海盗也不是傻子，看到几艘巨大的战舰朝着他们靠了过去，根本就没有丝毫要抵挡的想法。 很多海盗都开始飞快地登船，开始朝着海岛的其他方向逃离。 “呵呵，想跑，那里那么容易？” 吴玉凤立刻下令道：“传令二三四号战舰快速迂回，把整座蝎子岛给围起来，没有我们的命令，不能让任何船只离开蝎子岛！” “领命！” 吴风作为吴玉凤的护卫，也领着传令的工作，因为只有他能够代表吴玉凤去传命令。 “我还是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把石头寨的这些战舰，一个个都排上号呢？” “如果不给战舰排号，我们领着船队出海，如何指挥调度呢？” “可以给每艘船都取一个好听的名字啊！” “取名字太麻烦了，而且给战船取名字也不是我的强项！”宋文远道：“如果你要让我替我们的战舰取名字的话，那我很可能会给他们取名叫安东号，淮安号……甚至是南都号，北都号……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不错啊！” 吴玉凤若有所思地点头道：“这些一名一听就知道，是我们大雍的战舰！” “……”宋文远道：“你真的觉得这样取名可行？你不要忘了，我们只是大雍朝廷的一个小小的千户所而已，难道你不觉得这些名字太大了吗？” “这又有什么呢？” “我意思是，我们不能代表大雍朝廷，我们要是给自己的战舰取这么大的名字，要是让朝廷知道了，可能会引起非议！” ------------ 第200章 还有这好事儿 “管朝廷那些人干什么，只要我们自己实力足够，他们再怎么非议也拿我们没有办法，再说了，这不就是几艘战舰的名字吗，有什么大不了的？难道他们还为了几艘战舰的名字，找我们石头寨的麻烦不成？ 不行，我决定，我们护卫营的那艘战舰，以后就叫镇远舰了。” “啊？不是说要以地名做战舰的名字吗？怎么你突然又搞个什么镇远舰？” “既然能够用地名做战舰的名字，那么也能够用我们镇远军的名号来做战舰的名字啊，这又有什么不对呢？” “呃，没有什么不对，只不过，你确定要弄一艘镇远舰，你爹可是镇远侯……朝廷要是知道，你们镇远侯府给自己搞了一艘番人战舰，怕是他们得比用南都来命名战舰都要激动，你这是坑爹啊！” “就这么定了，就叫镇远舰，等我们回去之后，我再给我爹通报一声，让他有个准备，如果朝中那些人真的要找麻烦的话，我们镇远侯府也不会怕，不就是一艘战舰吗？有没有用朝廷的钱，他们凭什么管这么宽！” “嗯，你说得好像有些道理，既然如此，那我这个忠勇伯，是不是也要搞一艘有自己名号的战舰呢？” 宋文远突然有些心动起来。 “……” 石头寨的船队，从蝎子岛开始，一路上深入海里，寻找之前就已经查清楚的，那些参与进攻海盗据点，一个个的清扫下去。 这些海盗纠集在一起，势力看起来是非常的庞大，但是分开之后，各个据点也就几百人而已，还大多都是乌合之众，根本就不是石头寨军队的对手。 一听到石头寨的首舰发出的炮声，要么直接望风而逃了，要么就不敢有任何反抗地就地投降了。 所以，一路上打下来，石头寨这边打得是轻松加愉快。 宋文远看得也非常的满意，虽然说敌人的战斗力太弱，有些太没有挑战性了，但是胜在可以练兵啊。 虽然宋文远并不是很懂兵法，但是他也知道，精兵都是打出来的。 随着石头寨的舰队越来越深入，大雍东部海域那些海盗和倭寇势力，很快就得到了消息。有不少小的势力，开始惊慌地带着人逃离老巢。 有不愿意离开，也开始联络附近相熟的势力，准备大家一起报团取暖。 不过，就在他们纠集在一起，准备迎击石头寨的进攻的时候，却突然发现，石头寨的船队，没有再继续追剿他们，而是转头南下了。 石头寨的舰队南下的消息传出，让海里很多的倭寇和海盗势力，全都暗自地送了一口气。 同时他们又都很好奇，石头寨这一次大举出动，到底是想要干什么，他们要对付谁呢？ 答案很快就知道了。 石头寨的船队，在小琉球附近海域，跟一直番人的船队遭遇，番人想要趁机打劫大雍的商船，正好被石头寨的舰队给撞上，于是，双方直接就开打了。 小琉球附近海域。 “这些番人的胆子挺大的啊，在我们大雍的地盘上，居然敢直接打劫我们大雍的商船，这是一点儿都没有把我们大雍放在眼里啊。” 吴玉凤通过望远镜，看到远处的番人战舰，正在朝着几艘大雍的商船开炮，顿时就恼了：“他们到底是番人的军队，还是海盗啊？居然敢明目张胆地在海上行打劫之事？”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这些番人一向就是如此，他们在实力跟对手差不多的时候，或者是比对手实力差的时候，当然就会伪装成正经的商人，说他们只是远道而来，到我们大雍来做生意的……可一旦要是让他们在海上，遇到比自己弱的，他们肯定是会毫不犹豫地下手抢，毕竟，谁都知道，抢劫这种无本买卖肯定是要比任何生意收益都要高出很多倍的。” 宋文远道：“之前我就跟你们说过，海上没有王法，有的就只是强权，谁的实力更强谁就说了算。” “按照这个逻辑，那些番人只有一艘战舰，我们却有五艘战舰，我们实力比他们更强，那是不是就该我们说了算了？”吴玉凤板着脸问道。 “当然！”宋文远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是不是可以让镇远舰出击了？”吴玉凤看到大雍的商船只能被动挨打，已经开始等不及要教训那些个番人了。 “肯定没有问题啊，难道你忘了，我们这次出来是来干什么的了吗？” “攻打番人，拿下小琉球？” “没错！” 宋文远笑道：“原本以为，我们来了之后，还得找一个理由，才能够名正言顺地对抢占小琉球的番人开战，没曾想……这些番人居然如此善解人意，看到我们来了，主动给我们送了一个理由，还是一个非常合适的理由。”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还不明白吗？小琉球上的番人派出战舰，抢劫我们大雍的商船，我们石头寨千户所，作为大雍的军队，难道能袖手旁观吗？” “当然不能！” “没错，我们不但不能袖手旁观，我们在解决了进攻大雍商船的番人战舰之后，还要乘胜追击，把他们在小琉球岛上的老巢也给剿灭了才行。 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大雍，为了大雍的船只以后出海的安全。想来朝廷那边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说我们什么吧？ 他们不但不能说我们什么，还得要奖赏我们才行！” 宋文远说着，有些美滋滋地道：“也不知道，这次剿灭番人的功劳，再加上我们上次在淮安府追剿倭寇的功劳，可不可以把我的这个爵位，再往上挪一挪……” “把爵位挪一挪？你这爵位再往上挪那就是侯爵了……你不会以为，我们大雍的侯爵就那么好得吧？”吴玉凤道：“别的就不说了，你看看我爹，他都帮助大雍朝廷打了多少胜仗了，我们镇远军都立下了多少功劳了，可直到现在，我爹都还只是一个侯爵而已！” ------------ 第201章 大胆番人 “侯爵……还而已？” 宋文远道：“你怎么能这么看不起侯爵呢？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整个大雍现在也就只有二十几个侯爵吧？再说了，你爹那镇远侯，怎么说也是公爵下的第一人了，再往上就只有公爵了，也就是说，满朝的勋贵，就只有几个老家伙比你爹厉害那么一点儿……这么说起来，其实你们镇远侯府还是挺厉害的样子！” “原来你知道？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既然你知道侯爵的爵位少，那你就明白，想要得到侯爵的爵位，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这是需要非常大的功绩，才能够上得去的……” “什么功绩？” 宋文远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问道。 “不对呀，你不是一直标榜说，自己对朝廷的官爵不感兴趣吗？怎么今天突然就想起了要把自己的爵位往上挪一挪了呢？” “咳咳，其实吧，我也不是为了爵位，我就只是觉得，这忠勇伯有些实在是太不好听了，人家喊我伯爷的时候，我也是满身都不太自在……还是侯爷听起来要顺耳一些……” “敢情你就为了让自己的称谓听起来顺耳一些，才想要提升爵位？” “那不然呢？” 宋文远道：“这大雍的爵位，一没有给我增加什么实权，二没有给我创造多少的财富，这对我来说，又有什么用呢？ 再说了，即便是能够增加财富，那地我宋文远来说，也不稀罕啊，钱这个东西，只要我想要随时都可以得到……” “行了，别吹嘘了，大家都知道你赚钱厉害！”吴玉凤道：“但是赚钱再厉害，朝廷也不可能就因为你挣钱厉害，就提升你为侯爵。” “那你倒是说说，我要如何做，才能够让朝廷封我为侯爵呢？” 宋文远这次是真的来了兴致。 “怎么做？很简单啊！” 吴玉凤笑着说道：“如果你能够替大雍朝廷解决了北边的边患问题，那么，皇上肯定是不会吝啬提拔你的，说不定直接就给你一个顶格的侯爵爵位！” “北边的边患？你是说蛮族？” 宋文远直接摇头道：“不行，不可能！我即便是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帮朝廷解决北边的蛮族的，蛮族的隐患根本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解决！别说是我这种不怎么懂打仗的人了，即便是你爹镇远侯，不是也拿蛮族没有办法吗？ 满朝文武，那么多的人，他们不也还是拿蛮族没有任何办法吗？” “既然做不到，那就不要瞎想了。朝廷的爵位都是需要很大的功绩才行的，你现在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不用急于一时！” 吴玉凤笑着道：“你不是很能挣钱吗？说不定到时候皇上觉得你太能挣钱，替朝廷挣钱不少，他一高兴，就给你把爵位提升了呢？” “那得要替朝廷挣多少钱才作数啊？”宋文远道：“如果要是朝廷有个规定，给朝廷挣多少钱，就能够提升到什么样的爵位，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就好了。像现在这样，大家都只是知道，为大雍朝廷建立大功业，才能得到爵位，这断了多少人的路啊。” “行了，别唠叨了，快看……那些番人停止炮击了，他们这是准备要把船靠近商船登船抢劫了！” 吴玉凤提醒道。 “既然番人都要开始登船抢劫了，那我们还等什么呢？我们作为大雍朝廷的军队，当然是要去救援我们大雍的商人啊！” “好，风叔，传令镇远舰，目标番人战舰，给我炮击！”吴玉凤命令道。 “提醒他们一句，炮弹不要瞎打，不要把我们的船给打坏了，如果把船给打坏了，修理起来实在是太麻烦了！又费时又费力！给他们几颗炮弹，先吓吓那些番人就行了！” “放心吧，我们船队的炮手虽然技术不太行，但是他们还是没有差到开炮能够打到自己人的地步！” “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不要伤了前面那艘番人战舰……毕竟，等到我们俘虏了对面的船上的番人，那他们的战舰就是属于我们的战利品了，我们的战利品，那不就是我们的战舰吗？ 所以啊……不能对我们的战舰太野蛮！” “呵呵，你还真是……放心吧，凭我们炮手的实力，让他们打中目标不容易，难道让他们不打中目标还不容易吗？” “……” 陈志业现在很慌，家里运作了很久，才让领了一个雷州府通判的缺，刚开始他是很兴奋激动的，雷州通判官虽然不大，但是怎么说也是正儿八经的六品官。 再说了，通判一职掌管粮运，田地，水利等，刚好可以替地方大族陈家做很多的事情。当然，这也是陈家费力替他运作这个通判官的缘由。 对于陈志业自己来说，这个雷州通判，就相当于是他的进身之阶，通判有着对州府长官的监察之责，正好他也知道一些，雷州府某些官员的问题。 所以，趁着这一次，雷州府要给朝廷上贡贡品的机会，陈志业就毛序自荐，主动请缨，要带领船队北上，押送贡品进京。 原本他以为，这个任务应该是很简单的，毕竟大雍朝廷运送贡品的船队，不管是谁，都不敢轻易地招惹的。 事实也证明，即便是南澳岛那些出了名胆子大的海盗，在运送贡品的船队经过的时候，也都老老实实地让路。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海上除了海盗之外，居然还有更不怕死的。 番人！ 这些番人，打是打不赢的。 毕竟他这次从雷州带出来的是商船，船上除了百十个护卫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海战的装备，别说是火炮了，就连火枪都没有。 遇到番人的战舰，只能够被动挨打。 想要找番人谈判，语言又不通，番人说的他听不懂，他说的番人也听不懂。 望着番人的战舰，离着自己所在的运送贡品的船队越来越近，陈志业的心已经低落谷底，心想，这次怕是真的要完了！ ------------ 第202章 终于回来了 大雍京城。 “陛下，出事儿了。” “出什么事儿了？” “宋文远带着石头寨的人把小琉球给打了。” “他打小琉球干什么？之前不是说，他带着人，一直在海上找那些海盗报仇吗？怎么突然又跑去打小琉球了呢？” 大雍皇帝伸手揉按着太阳穴，一阵头大。 “还有……”宁泽成看了看纪元昊，有些迟疑。 “还有什么？一并都说了吧。”纪元昊道。 “宋文远在拿下了小琉球之后，又率领船队一路北上，把大琉球也给拿下了！” “打完小琉球，打大琉球……这宋文远到底想要干什么？到底是谁给他的胆子跑出去胡乱征伐，莫非他不知道，琉球是朕一早就规定了的不征之国吗？” 纪元昊怒道：“快！派人给宋文远传令，让他给我滚回石头寨！” “这个……” “怎么？难道你觉得，我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喊宋文远回来吗？他石头寨才多少实力，看把他能得，都开始到处胡作非为了！如果真要放任他不管的话，说不定他接下来就直接跑去攻打东银去了！” “陛下，陛下您真是料事如神啊！” “什么料事如神？什么意思？你跟朕说清楚，宋文远现在到底在哪里？”纪元昊有种不好的预感！ “据我们羽林卫传来的消息，宋文远在打完琉球之后，就直接率军北上，去打东银去了。” “啊？” 这个消息，直接就把大雍皇帝纪元昊给干沉默了。 好半天之后，他才有些艰难地问道：“你说……宋文远这小子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臣……臣也不是很清楚。”宁泽成道：“不过，据我们所知，宋文远这次攻打琉球和东银，不单单有石头寨的军队参与，而且还带着左迎光和一些倭寇势力。” “左迎光？倭寇？没看出来啊。他宋文远居然如此有能耐，勾搭上左迎光，让左迎光替他做事儿也就算了，他连倭寇都替他办事儿。 也不对，他要去打琉球也就算了，还有可能算是为自己，毕竟他一直口口声声地说要做海上贸易……可他要去打东银，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为了跟东银通商吗？” 纪元昊想了半天，都没有想明白，宋文远为什么会对东银那个破地方感兴趣，世人皆知东银土地贫瘠，是个鸟都不拉屎的地方，即便是费力拿下了，又能捞到什么好处呢？ “陛下，是否要让臣继续派人去叫宋文远回来？” “还叫什么叫啊？人家都跑去东银了，怎么跟他联系啊，难道我们还要派人去东银找他不成？算了，让你的人去石头寨等着吧……他宋文远再能耐，总不能连石头寨都不要了吧，等他在东银忙完，总得回来！” “陛下的意思是，等宋文远回来之后，再去了解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嗯，没错，等他回来再去收拾他！” 让纪元昊没有想到的是，这一等就是三个多月。 三个月后，石头寨码头。 “终于回来了！” 宋文远站在船头，望着熟悉的石头寨，很是感慨。 “是啊，终于回来了。原本只是准备出门几天，最多一个月时间的，谁曾想这一出去，你的心就野了，在外面折腾了好几个月才回来，也不知道石头寨怎么样了，还有就是朝廷那边，应该早就知道，我们打了琉球的事情了，不知道朝廷会是怎样的反应。都怪你呀，打起仗来，就一发不可收拾，劝都劝不住！” “这能怪我吗？要怪就怪我们的敌人太弱了，谁知道他们都像是纸糊的一样，一碰就碎了呢？琉球打起来轻松也就算了，毕竟人家是小地方，人少地方小……可东银年年征战，很多东银人一辈子都在打仗，应该练就了一身好本领才对，谁知道他们也那么不经打！” 宋文远道：“原本需要几年的活计，现在三四个月就完全搞定，难道还不好吗？你要知道，我们这一次出门，可是为我们石头寨找到了一座巨大的银矿啊，石头寨以后就再也不会缺钱用了。” “银矿什么的以后再说吧，我们这次出门，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朝廷那边不可能不知道，你到底想好没有，等朝廷上面责问下来，我们到底该如何去应对啊？” “如何应对？这个还真的是一个难题啊。” 宋文远有些为难地说道：“算了，顺其自然吧，如果朝廷想要找我们麻烦，到时候我们就给朝廷缴纳点儿罚款，用钱买个平安吧。” “可要是朝廷拿了钱，还是要找我们麻烦呢？” “那我们也就只有退走海外这条路了……反正现在路已经铺好了，我们在海外也有了落脚之地，真要是大雍容不下我们，我们开着船带着人就可以出海。 再说了，现在我们有钱有技术，还有一帮能够信得过的人手，不管是去到那里，都能够干出一番大事业来的！” “……” 宋文远下船之前，还在放豪言。 可是当他从船上下来，等到他带着人走进石头寨的时候，立马就感觉到了不对。 “玉凤啊，情况有些不对啊！” “什么不对？”吴玉凤笑着问道。 “石头寨的气氛有些不太对……我们在外面忙活了这么久回来，石头寨这边也通知过了，他们早就知道我们今天会回来，按理说，会有人去码头迎接我们凯旋归来才对。 但是现在，不但没有人去迎接我们，我们都已经回到石头寨了，还是没有看到什么相熟的人出来打招呼……” 宋文远说着，已经来到了自己的家门口，然后他就震惊地看在，在自己的家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密密麻麻的各种各样的兵！ “这……什么情况？” 宋文远问旁边的吴玉凤道：“我们这才走多久，难道老巢被人给端了？不应该啊！以我们石头寨现在的实力，即便是我们把精锐都带走了，也没有人能够轻易地打下来吧？” ------------ 第203章 功过是非（大结局） “情况有些不太对，玉凤，接下来就靠你了，咱们得趁敌人没有反应过来，尽快地退回船上去，然后再找机会，带着人把石头寨给抢回来。” “这都已经进来了，再想要退回去，是不是有些晚了？宋伯爷？”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宋文远的身后传来，宋文远转身看去，一脸惊讶地问道： “黄兄？你怎么会在这里？哎，不对呀，你在这里，那你知不知道，谁在我的院子里面？” “还能是谁，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外面的那些人，可全都是羽林卫啊！” “羽林卫？谁这么大的排场，居然要这么多羽林卫随从？” “当今皇上！” “黄……呃……” 宋文远有想过，随着石头寨越做越大，肯定是有见到皇上的哪一天的，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会如此之快，快得都让他还没有来记得准备。 “哦什么哦啊，宋伯爷，还不快进去拜见陛下，陛下都已经在你院子里面等里好几天了！” “等我？” 宋文远的嘴角抽了抽，然后有些迟疑地看了看一旁的吴玉凤道：“要不……你跟我一起去觐见咱们陛下吧？” “陛下召见我了吗？” 吴玉凤这话是问旁边的太子纪行知。 “陛下想要单独召见宋文远。” “你看……陛下没说要见我，所以，你还是自己进去吧！” 吴玉凤有些好笑地推了推宋文远，然后退到纪行知一边，看着宋文远有些战战兢兢地走进了自家院子。 “你……老黄？” 宋文远走进自己院子，看到的居然是一个熟悉的身影，这让他紧张的情绪放松了不少，接着，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陛……陛下？” “算你小子聪明！” 纪元昊瞪着宋文远道：“宋文远，你胆子不小啊！” “啊？” “没有经过朝廷的准许，你为何擅自出兵攻打琉球？” “这个……陛下，您听小子我狡辩……啊，不是，您听我解释啊！” “好，朕倒是要好好听听，你要如何狡辩！” “陛下，事情是这样的，上次不是有倭寇和海盗，跑来攻打我们石头寨吗，当时等他们退走的时候，我就让我们石头寨的人，暗中跟着他们，查清楚了他们的老巢……所以，我这次带兵出去，就是去找那些攻打我们石头寨的海盗报仇的！” “你既然是去找海盗报仇的，怎么就打到琉球去了呢？难道琉球也是你的仇敌不成？” “冤枉啊陛下，不是臣要带兵去攻打琉球，而是琉球早就已经被番人给抢占了。” “就算是琉球被番人抢占了，这也不是你擅自对琉球出兵的理由，你就算是要攻打琉球，也必须得经过朝廷的决定才行。” “是，我知道。” “既然你知道，那你为何还……” “这不是没办法吗？陛下，难道朝廷那边，没有接到雷州府那边的上报吗？当初是我们的船队，在路上遇到了番人正在打劫雷州府运送贡品的船队……您说我作为朝廷的忠勇伯，遇到有人敢动我们大雍朝廷的人，我是不是该出手？ 所以我当然毫不犹豫地就下令让我们的人冲上去，把那些番人给打了。 谁知道，打了抢劫我们贡品船的番人之后，那些番人还不服气，说他们的人就在琉球岛上，很快就要来报复我们！ 没办法，我就只能够带着手下的舰队，去了琉球一趟，把那些抢占琉球的番人给收拾了。” “好，就算是你有理由攻打琉球……但是东银呢？你为何要率领船队去打东银？难道东银也抢了我们的船不成？” “陛下，您说话要讲道理啊！东银人这些年抢我们的东西还少吗？海上的那些倭寇是怎么来了？年年上岸袭扰我大雍海境，对靠海的府县进行劫掠的那些倭寇，哪一个不是东银人在背后搞鬼啊！ 他们这些年，在我们大雍干了那么多的坏事儿，打他们还需要理由吗？” “你……”纪元昊气急，指着宋文远就要发飙。 宋文远也不傻，发现情况有些不太妙，也知道鸡蛋是碰不过石头的，所以很识相地服软道： “陛下，您看看这个！” 说着，宋文远就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块石头，递给了正准备发怒的纪元昊。 “看什么看？” 纪元昊顺手接过石头寨，大概看了一下，然后怒道：“你给朕一块破石头，又是几个意思？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要细算朕不成？宋文远，朕看你是脑袋痒痒了，是不是想要让朕叫人帮你把头砍下来啊？” “误会！误会啊陛下！” 宋文远连忙道：“陛下，请您再仔细看看。” “一块破石头有什么好看的？” “不是，陛下，那不是破石头啊，那是银矿……那是银矿石啊！” “银……银矿石？” 纪元昊愣了愣，仔细地看了看手中的石头，经过宋文远的提醒，他发现这快破石头，还真的像是银矿石：“哼，都这个时候了，你给朕一块银矿石有屁用？别说是银矿石了，就算是你给朕一座银矿，也不一定管用！” “陛下，给你一座银矿不管用，但是如果臣能够给你一座储量价值数千万两白银的银矿呢？” “什么？多少？你刚刚说多少来着？” 纪元昊这下还真的来了兴趣。 “陛下，您不是问我为什么要去打东银吗？我们在东银发现了一座至少价值数千万的银矿，那做银矿之大，可能比我们大雍境内所有的银矿加起来都还要大……” “你……吹牛也不是这么吹的啊！” “陛下要是不信，吴玉凤就在外面候着，你可以找她核实！” “朕会找人核实的，但是你擅自出兵的事情……” “不是，陛下，臣都给你找了一座用都用不完的银矿了，你怎么就抓着臣的错处不放了呢？” “哼！功是功过是过！” “既然如此，那陛下你说，你想要怎么处置我吧！” “好，既然你认了，那朕就给你一个机会，就罚你去东银挖矿三年，以观后效！” “去东银？你这是要发配我去吃苦受罪啊！” “……” 就这样，宋文远刚刚从东银回来，又被发配去了东银挖矿…… 宋文远到了东银之后，感觉闲着也是闲着，就带着人开始攻打周边的势力，等到大雍朝廷发现的时候，整个东银都变成了大雍的了。 大雍皇帝纪元昊没有办法，只能把东银收下，为了避免宋文远在外面继续乱来。 纪元昊一道圣旨，提前把宋文远召回了大雍，因为宋文远为大雍开疆拓土的功劳，封赏宋文远为忠勇候后，还给宋文远和吴玉凤赐了婚，让宋文远和吴玉凤结婚。 不久后又有了孩子，宋文远有了家庭，有了牵挂，就老老实实地待在京城过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