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谈门遇渣 残垣断壁的冷宫中,冷风吹得萧瑟,四处都寂静得可怕,唯有宫内女人传来的阵阵悲鸣。 “钰儿!钰儿!” 可怜的、破败的只有微弱的几根火烛照亮着的屋子里,管事太监和几个侍从,正用力地用着白绫勒着名为钰儿的孩子的脖子,而失去了眼睛的女人只能听到钰儿哇哇哭叫的声音。 “娘娘,要怪就怪你的儿子命数太硬,克了太子殿下。”那太监一脸诡异笑容,老态横秋的脸上有着些许的满意。看到女人发疯似的叫喊着,却声音又嘶哑难听。 太子?可谁还记得她的钰儿曾经也是太子! 刚废了她和儿子,墨渊立即就封了媚婕妤为妃,她的儿子为太子。更可笑的是,媚妃的儿子发烧了,便断定是自己的儿子克的,要自己的钰儿死! “李公公,我待你不薄……”女人的哭声渐渐绝望起来,抽抽搭搭地,那无神空洞的眼睛里没有半点生机。 “是啊,可惜,这个世道就是如此地弱肉强食。娘娘莫怪杂家,要怪就怪命不好!”太监的声音似乎终于带了一点悲怜。谈昕却苦笑了一下,连弧度都是那么牵强。 弱肉强食?听天由命? 不,她是个人,不是畜生,怎么会如此残忍,像他们一样残酷无情?! 可是,她一辈子做了好人,最后换来的又是什么呢? 此时的钰儿已经没了动静,她笑了,笑得那样肝肠寸断,呕心抽肠。 “我绝不会放过你们,若有来世,我谈昕绝不与人为善,定要叫仇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谈昕突然冲上前,竟突破了按压住她的侍从,精准地抽出一名侍从腰间的佩剑,当场抹了脖子。 墨渊,我生来不欠你,是你欠我的! 当初,她是将军府天真烂漫、不知世事的庶女,被父亲当做筹码嫁给了五皇子墨渊,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得到丈夫的喜爱,毕竟她有一张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脸。 可是,终究是太天真了,当墨渊登基,大批美人被他揽入后宫,他面对了她八年,早就看腻了她的脸,而她虽然伤心,却也不是最在乎的,只要她的钰儿能好好的就行。 可是,后来媚婕妤进了宫,他就完全痴迷上了她,因为她足够的妩媚多姿,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万种。 比起没有婀娜多姿之态,只有大方端庄的谈昕来说,媚婕妤可是更能把握住男人的心。 媚婕妤陷害谈昕,说她就是一个妖物,并请了道士来做法,道士说她附了身,生下来的儿子也是妖物。 这个荒谬的说法,让谈昕觉得非常好笑,更是讽刺。 可是,墨渊竟然信了,并且将她关在了冷宫。 道士说要挖掉她的眼睛,方可去除邪气,不至于让皇宫里其他人感染上。 墨渊明知道,她的眼睛是身上最美的地方,而不仅如此,眼睛里面蕴含着对他的感情,注视着他时,会有明色的彩光流转,可他还是毫不留情地地便令人挖了,可她当时并不如此绝望,因为她还有钰儿,钰儿好便好。 可是墨渊却残忍地告诉她:“钰儿被你这个妖物生下来,已经变成了小祸害,绝不能让他再留在世上。” 一瞬间,如坠冰窖,她只能听着自己才一岁的钰儿哭嚎着,痛苦地叫着,却无能为力。 再次醒来时,她竟回到了20年前,那时的她才15岁,还是将军府的庶三小姐,刚被身为将军的父亲,从乡下接回来。 从马车上,被自己的丫鬟翠竹扶了下来,而便在此时,她竟看到不远处似乎有一个她感到非常熟悉的身影。 她想,前世的她在这个时候,怎么就没有看见原来,在她回府的这一刻,五皇子墨渊就在不远处。 他是经过这里吗?还是早有预谋的算计呢? 毕竟前世的墨渊是想求娶她大姐谈雪的,可是他却因为隐藏实力,显得碌碌庸才、不文不武,而被将军父亲换成了她去替嫁。 他此时这么关注着将军府,怕是想等着和谈雪偶遇吧? 他其实十分有野心,却从来不表露出来,只是暗中筹划着一切。 谈昕这么想着,强忍住内心的仇怨和嘲讽,却笑了一笑,向着墨渊那边露出一个笑来,娴雅大方、恬静怡人。 墨渊原本确实是如谈昕所想,来偶遇佳人的,而对象自然不是这个从乡下来的谈昕,而是大小姐谈雪。 墨渊已经走近了不少,见到谈昕的笑容,顿时觉得自己身子酥了三分,眸中一亮,心里悸动了两分。 谈昕回过头,继续向谈将军府大门走去,仿佛刚才只是随意一瞥。 可是,谈昕却知道自己的心早已恶心无比,可她还要强装笑颜,一定要隐忍、一定。 进了府门,便是一条长廊,长廊两边挂着各类的鸟雀,鹦鹉、八哥、相思鸟、画眉……被关在笼子里,时不时地传来几声鸣叫,轻灵悦耳。而走廊边还有各色的花朵,各类花交杂在一起的香味,芬芳扑鼻。 华丽亮堂的会客厅,各种玉器、花瓶、装饰画卷琳琅满目,充斥着各个角落,无一不彰显出谈将军府的气派来。 而主位上坐着谈老夫人,下首则是大夫人余氏,二夫人许氏。 谈昕端庄温婉地给老夫人和其余两位行了一礼,那气度,就连一旁站着的各院丫鬟都感到惊奇不已。 不是说谈三小姐是从乡下来的吗?怎么看着没有半点怯懦和不堪的影子? 反而美得惊人,气度又不同凡响! 厅中三位夫人也是十分诧异,这位三小姐的气度……怎么像是矜贵到了极点,但这位不仅身份低微,生母是个姨娘,而且还是养在乡下,怎么会这般令人移不开眼? 老夫人眼中划过满意之色,点点头道:“不错,没有给谈家丢脸。” 大夫人面色有些不好看,自己的女儿才应该有这般的风华才对,这个庶女看起来似乎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卑贱。 二夫人瞧见大夫人的脸色,心中窃喜,她一向跟大夫人是不合的,现在这般看来,估计以后大小姐的风头会被谈昕压一头呢,毕竟这个谈昕实在是美得独特,仿佛有无数牡丹都不及她的一个眼神,牡丹香气也抵不过她倾吐如兰。而大小姐,顶多算是芍药罢了,哪有真牡丹的国色生香啊? ------------ 第2章 两位姐姐 而大小姐,顶多算是芍药罢了,哪有真牡丹的国色生香啊? 大夫人余氏压下心头的嫉恨,露出一个慈爱的笑来,她也是不过而立之年的年纪,尽显大雅雍容。 头梳着妇人髻,发上珠绕翠围,穿着桃花云雾烟华服,举止得体,端的是当家主母的派头,她道:“昕儿,快到母亲身边来,给母亲看看。” 谈昕移步上前,款步姗姗,余氏拉起她的手,笑得好像很和蔼:“果然不愧是谈家的女儿,生的比你大姐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是你从小生长在谈家,肯定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 谈昕心中讽刺一笑,这位大夫人还真是表面好人,背后害人。要不是当初大夫人说谈昕推了谈雪,害谈雪卧病了三天,父亲又怎么会将她送到乡下那种地方。 记得父亲谈恣狠狠地骂了她一顿:“谈雪是你大姐,你怎么可以把她害出病了!她是嫡,你是庶,永远尊你一头!” 谈昕当时才5岁,而谈雪已经7岁了,她怎么可能会欺负得了比她大两岁的谈雪? 不过是谈雪看她不顺眼,陷害她的罢了! 此刻余氏的这一番话,是在暗示她琴棋书画不精通,空有其表罢了,她又怎么会听不出来,不过她却只是淡淡一笑,点头对余氏道:“母亲说的是。” 然而,谈昕却突然脸色一变,苍白着小脸,咳了起来。 余氏着急地问道:“这是怎么了?”心里却在想:莫不是身体不好?要是这谈昕是个病秧子……那么,倒是她乐意看见的。 毕竟,一个病恹恹的庶女,纵然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不会将她女儿的风头比下去的。 谈昕却牵起一抹勉强的笑意道:“没什么,老毛病了。” 老夫人此时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一脸的可惜之色问:“三丫头,什么病啊?让府里的大夫给你瞧瞧?”老夫人是觉得谈昕若是生的美貌,那谈府也有面子,只是现在看来,似乎谈昕是个病秧子,柔弱得紧,要是严重的话,连出门都要小心翼翼的了。 谈昕面色苍白,声音也绵软无力起来,道:“哮喘罢了。” 这下子,府里众人都面面相觑起来,这三小姐的身子娇弱,于是老夫人让两个丫鬟送谈昕回院子里去休养。 谈昕被丫鬟翠竹搀扶着,到了锦绣院,院里的一切都被人打点好了,也像个样子。 院子也不算小,屋子里的东西也称得上华美,不过,谈昕却是知道,这屋子里的装潢看着有模有样,实际上若是打碎了某个花瓶,或者其他,可是要照价赔偿的。大夫人余氏面上不能苛待自己,可是背后就是不尽心的了。 不久之后,府里的李大夫来看诊了,谈昕却屏退了下人,避开了李大夫要给自己号脉的手,对他道:“李大夫,你可知你当初给秋姨娘诊脉,故意诊错,害得她最终暴病而亡。这件事情,你以为你们大夫人做得很滴水不漏是吗?” 李大夫身体一僵,本来就弓着的身体更加放低。不知为何,在面对眼前这个小姑娘的时候,他竟然真的心生了几分敬畏出来。这三小姐的气度实在是太摄人,尤其是对上她那古井一般深的眸子之时,更是令人心悸。 不过,这位三小姐是怎么知道当年的事的? 谈昕淡淡道:“若是你今日听我的,那便可以将此事揭过去。否则算计姨娘的罪名落在你头上,将来你也难躲将军的怒火不是?” 前世后来才被查出秋姨娘是因为大夫人和李大夫串通才死了的。但是这个真相她可以先用来威胁李大夫。 李大夫额上冷汗层出不穷,本以为这三小姐是个柔弱得风一吹就倒的女子,可是现在看来,还哪里有传闻中那般,分明身体好的很嘛! “李大夫,烦请对外一致说明我是得了哮喘,否则……保不定哪天我不小心说漏了嘴,李大夫能不能活着出府就不知道了。” 秋姨娘,当初是谈将军谈恣最宠爱的姨娘,对于当年是谁害了她,谈恣调查了不下数遍,可见对其的看重。 因为秋姨娘性格柔和仁善,当初救过谈将军,后来谈将军想要将她扶为平妻的,却不想她就这么去了。 若是被将军发现是大夫人串通了李大夫干的,大夫人还好,是当家主母,不好一下处置了,而李大夫,就难逃一死了。 日风和煦,春色满园。 谈昕说要晒太阳,这样有利病情的恢复,于是翠竹便扶着谈昕来到此处,彩霞跟在身后。 谈昕正慵懒地坐在秋千上晒太阳,阳光照的她的肌肤胜雪,仿佛万千光华都渡在她身上。翠竹和彩霞立在一旁。 不远处似乎走来了两个女子,走在前面的穿着一袭水袖红花绫裙,头绾百合髻,螓首蛾眉,领如蝤蛴。正是大小姐谈雪。 走在后面的一袭柔绢曳地长裙,头绾双平髻,容色娟丽,艳若桃李。是二小姐谈月。 “你看那是谁?”谈月指着前方秋千上的谈昕,问谈雪道:“怎么从来没见过?” 谈雪的眸子凝住在那慵懒姿态,却尽显优美的谈昕身上,便猜到她是谁了。 “应该是三妹妹。二妹,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吧?” 谈月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也听说了这个所谓的三妹回来了谈府,但听闻是个病秧子,所以也没把一个乡下来的丫头放在眼里。 现在远远瞧着那秋千上的人儿,竟是那样风华万千,她不由得咬了咬唇。 本来,大小姐谈雪仗着是大房那边的嫡女,就已经狠狠压了自己这二房嫡女一头,现在又来了个什么谈昕,真是让人怪嫉妒的! 不过不是说这谈昕是个病秧子吗?怎么现在瞧着倒不像那么回事,还能出门晒太阳?心中疑惑着,就跟着谈雪上了前去。 谈昕懒洋洋地慢慢荡着秋千,一旁的翠竹则对着谈昕轻声道:“小姐……” “嗯?”嗓音低哑。 “大小姐和二小姐走过来了。” ------------ 第3章 祖母做主 “嗯?”嗓音低哑。 “大小姐和二小姐走过来了。” 前世这翠竹对她忠心耿耿,可却被大夫人以偷窃罪赶出了谈府,自己当时竟然也信了,后来大夫人为了补上翠竹丫鬟的这一空缺,便派了她自己身边的丫头香兰来,其实是时时刻刻都是监视着她的。 后来,谈昕嫁给了五皇子墨渊,谁也没想到最终是墨渊登上大宝,而那时候的大小姐已经嫁给了废太子,再想转圜已经无法子了。 所以,前世谈雪是跟谈昕没有很大仇怨的,但如果今世,谈雪还想着让她替嫁的话,那就恕难从命了。 而对于墨渊,她自会想方设法让他的皇帝梦成空! 谈昕坐在秋千上不动,率先走到她面前的是二小姐谈月,她微扬着下巴,姿态张扬:“喂,这秋千我要坐。你下来吧。” 走到近前,谈月才越发看清这眼前之人,只见谈昕眉弓如月,清眸璀璨,如湖水般深邃,像是蕴含着万千秘密。双唇点绛,如樱花盛放,恰似流落人间的仙子。 心中一时嫉妒不已,她自认为自己的姿色不比大小姐谈雪差,可是现在跟眼前这位一比,便是落了下乘。 她和谈雪在此女面前,原本出色的外表竟是如此不值一提。 谈昕却不动身子,声音柔柔弱弱:“你是?” 谈月哼了一声,眼中划过一抹不屑。长得再美又怎么样?不过是个庶出,而且空有其表罢了! “我是二房嫡女——谈月!”声音带着些许娇贵。她是嫡,她是庶,永远高她一等! 谈昕施施然一笑,从秋千上下了来,可是刚走没两步,便有些踉跄不已,原本便被阳光照的发光的脸色,也更是白了几分。 谈雪见状,不赞同地对谈月道:“二妹怎可如此对待三妹妹,三妹妹身子不好,也该客气一点才是。” 谈雪自然也是嫉妒死了谈昕的外貌,不过她一向伪善,所以面上没有表露出来。 在外头,谈雪的名声是很不错的,不仅外貌出众,身份高贵,还才艺精湛,来提亲的都要踏破门槛了。可是谈家想把这个出众的女儿嫁给未来天子,他们想拥护皇子中能继承大统的那一个,所以谈雪将来必定是要做皇子妃的。 谈月却不以为意,嘲讽地一笑:“大姐,你以为她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跟她生母一样的狐狸精,长得像狐狸精,就是个祸害!” 谈雪心里暗暗一笑,面上却一脸严肃地道:“月儿,怎可如此说三妹?”又转头看向谈昕,抱歉道:“三妹妹,月儿她只是一时糊涂,你别在意。” 在谈雪心里,这个空有其表的花瓶可以在暗地里毁了她的容,而表面上还是要装装样子的。 谈昕微微一笑,说她像狐狸精?她若真有狐媚的本事,前世又何至于此? “多谢大姐体谅,我也不在这里碍着二姐的眼了,我这就离去了。”声音温和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虚弱得好似风中摇曳的残烛。说着,便被翠竹搀扶着往锦绣院的方向走去。 却在此时,谈月不甘心地在谈昕面前伸出了脚,心里得意地想:旁边就是荷花池,掉下去死了最好!看她还能不能再柔弱地博取别人同情! 谈昕眸光流转间,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人影,唇角微微上扬。装作没看见谈月伸出的脚,一下被绊倒,向着旁边的荷花池跌了下去。 谈昕跌落荷花池,瞬间大喊救命,她眸中的光却晶亮无比,她对着谈雪道:“大姐姐,救救我!” 然而谈雪看见谈昕这副狼狈的样子,高兴还来不及呢!想着要让这个谈昕多吃点苦头也是好的。 不过现在还不能让她这么快就死了,不然就没人能够替她嫁给五皇子了。 谈月嗤笑谈昕狼狈模样道:“庶出就是庶出,真是丢人啊。” 谈昕在荷花池里大叫道:“大姐姐!二姐姐!救救我!” 然而那两人皆没有立马要救她的意思,谈雪算着时间,觉得差不多已经给了谈昕足够的教训了,便准备去让自己的贴身丫头去救谈昕上来。 却在此时,一个嬷嬷飞快地跳进了荷花池里,将浑身湿透的谈昕救了上来。 谈月和谈雪见到那个嬷嬷是谁之后,脸色瞬间一变。只见那嬷嬷的模样正是老夫人身边的张嬷嬷。 “你们两个,看见自己妹妹掉进荷花池里,见死不救,还出言嘲讽?传出去像什么话!通通给我过来!”一个不恶而言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 两人身子皆是一僵,吓了一跳,随后才都堪堪转过身,便见老夫人立在那里,面容冷峻,眼中闪着怒意,仿佛失望到了极点。 “咳咳咳……”谈昕被张嬷嬷拍着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将喝进去的水吐了出来。 老夫人走到谈昕身边,关切地问道:“三丫头,这是怎么回事?告诉祖母,祖母为你做主。” 谈昕被张嬷嬷扶着从地上好容易站了起来,瞧着老夫人,身上湿漉,心里却暖和起来。 前世也就是老夫人最为她做主了,不论她是不是庶女,老夫人似乎都是公正不阿的。况且,这一次落水,还是被老夫人亲眼看在眼里的。便如老夫人所言,虐待庶女的名声传出去也是不好听的。何况此时的谈昕在老夫人眼里就是一个病秧子,这落了水,可就是严重的事了。 谈昕摇了摇头,瞧了二小姐谈月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不说话了。 然而,她这个小举动很迅速,似乎是不经意间的,却被老夫人看在了眼里,她立刻重重哼了一声,对着谈月喝道:“二丫头,是你干的吧?!” 谈月立即面带怒色地瞪了谈昕一眼,她撒娇似地对着老夫人嚷着:“祖母!我怎么可能害三妹妹呢!我也是不知情的啊!不信你问大姐姐!” 谈雪眉头微蹙,她倒是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没瞧见是谈月跘了谈昕一跤,还是谈昕自己作死掉进荷花池的。 ------------ 第4章 神秘声音 谈雪眉头微蹙,她倒是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没瞧见是谈月跘了谈昕一跤,还是谈昕自己作死掉进荷花池的。 此时,谈月把这个话头交给自己,她若是说是谈昕自己掉进去的,恐怕祖母还会以为是她和谈月串通一气,陷害谈昕。 若是说是谈月跘了谈昕一跤,倒是可以给二房一个教训,谁让二夫人总是和自己母亲不睦呢? 谈雪如此想着,便看了谈月一眼,视线再转向谈昕,又转过头看着老夫人,一脸痛心地道:“二妹妹,这次大姐护不了你了。祖母……便是二妹跘的三妹妹。” 谈月猛地不可思议地看向谈雪,她本以为,自己和谈雪是一个阵营的,共同的敌人便是谈昕,她相信谈雪也一样嫉妒谈昕的。可是她想不到的是,谈雪知道老夫人亲眼所见,只会相信谈昕是受害者,所以便顺水推舟,要给二房一个抨击。 锦绣院内,谈昕卧在榻上,过来诊脉的李大夫,对上那双如同古井一般深的眸子,便不由得想起当日谈昕对自己的威胁话语。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乡下养大的姑娘能拥有的心机。 诊过脉之后道:“三小姐本来患有哮喘,如今寒意入体,怕是得修养一个月才能见好。” 老夫人听了之后,还是有些担忧:“会不会落下病根?” 李大夫接触到谈昕眸子里的深意,叹了口气,回答老夫人道:“怕是不好说。” 老夫人回过头,怒斥谈月道:“罚你禁足2个月,罚抄女戒10遍!” “还有你!”老夫人又盯着谈雪道:“三丫头落水,你不赶紧呼叫人来,还杵在那里一动不动!要不是我今天刚好路过,指不定三丫头就……”说完,竟觉眼眶有些湿润,她叹了口气对谈雪道:“你也回去,罚抄女戒10遍吧。” 谈雪没想到,最终自己也被罚了,不由得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却不敢发作。 于是两人便恹恹地退了下去。 老夫人坐到床边,看着谈昕,慈爱地笑道:“三丫头,你放心,以后有事,就跟祖母说,祖母定不会叫你平白受委屈。” 待老夫人离开后,谈昕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心中难免不会为这祖孙情感动。或许老夫人只是怜惜她的柔弱而已,可她也感到暖阳照日般的热流涌过心尖。 然而此刻一个声音从窗外轻轻飘来:“真的病了?果真是柔弱。”这声音的语气却完全与意思不同,带了强烈的嘲讽之意,竟是一个清俊疏朗、磁性温润的男声。 谈昕有些愣怔,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却发现窗外什么人也没有。 该死!究竟是什么人! 她装病的事情难道要守不住了吗? 可是,怎么会呢?她觉得自己并没有露出马脚啊? “小姐!小姐怎么一个人下床了?”翠竹连忙赶来扶住谈昕的手臂。 彩霞也一脸费解地看着谈昕,似乎不知道谈昕究竟是想做什么,看风景吗? 可是,她的目光转向了窗外,并没有看见什么新奇的东西。 刚才她们两个丫头去帮谈昕接洗澡水,所以并没有听见刚才的男声。 谈昕眸子一暗,究竟是何人呢? 她的眼珠子又停留在了彩霞身上,心中泛起冷意。 上一世,便是彩霞这个丫鬟在旁撺掇她,说五皇子多么地英俊神武、风度翩翩,让她也渐渐同意了和五皇子的婚事。按前世的时日来算,这个彩霞不久就会被大夫人收买,不忠心的下人,她一概是不用的。 夜色渐沉,月明星稀。 粗壮的树枝上,一身紫衣华服的男子广袖临风而立,他生的温润如玉、朗眉星目,那双寒星般的眼睛深不见底,清晰的下颌线仿佛雕塑,给人一种邪魅而深远的感觉。 “主子,到处都找过了,没有。”一群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伏地,而其中的首领模样的男子禀告道。 墨重眯起眼睛,狭长而俊逸的眼眸里透出一丝危险的神色,便在周围下属都觉得胆寒之时,他却似想到了什么,勾唇一笑道:“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这个将军府庶女倒是很特别。” 他看得出来,那丫头身体好着呢,落水也是故意的。 那些伏在地上的男子全都打心眼里地赞同主子的这句话。即使今日他们随着主子隐在暗处,瞧着荷花池那桩事,也都被玉软花柔的娇贵美人谈昕给惊艳了一番。 “去查一查这个谈昕。” “是。”暗卫首领领命。 “走。”淡淡的一个字,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信。 那些暗卫瞬间消失不见,而粗壮大树枝上也没了那紫衣男子的身影。 翠竹掩映,一室清凉。红木床榻上铺满了精致的绣品,散发出淡淡的馨香。窗边,一盆兰草悠悠地摇曳,如诗如画,更添了几分清雅。 “小姐,这大夫人说要送补品过来,却半个月都没有动静,也太欺负人了!”翠竹为自家小姐打抱不平,愤愤地道。 “小姐,不如去向大夫人讨个说法吧?”彩霞忍不住道,似乎也很生气的模样。 此时的彩霞已经被大夫人收买了,谈昕瞥了彩霞一眼,心中冷意丛生,这个彩霞绝不能继续留着了,卖主求荣的东西。 这几日,谈昕以彩霞偷自己东西为由,将她赶出了府。 春日暖阳,迎来了老夫人的不惑之年,仆从们都忙着举办寿宴。 今日定京城里,各家达官显贵都会来参加,男宾在东边就坐,女宾在西边。 谈昕的目光扫视了周围一圈,此次宴会是在府中花园里举行,花园里的鲜花一簇簇,一支支,花团锦簇、群芳争艳,芳香味扑鼻,蝴蝶翩翩。花园中间的地上,铺设着一张巨大的地毯,上面绣着芙蓉图腾和祥云花纹。东西各设置了数张椅子,供客人落座。 她径自走到女宾席上一个不显眼却也不隐蔽的座位上坐好。而周围的夫人小姐看见谈昕,皆是小声跟自己的母亲或朋友议论,议论的无非就是:这个女子是谁?真漂亮。 ------------ 第5章 反击苛刻 而周围的夫人小姐看见谈昕,皆是小声跟自己的母亲或朋友议论,议论的无非就是:这个女子是谁?真漂亮。 谈昕一袭软银轻罗百合裙,头梳随云髻,面容姣美,明眸皎洁,清丽绝伦,轻步莲移间,灵动婉约,仿佛落入凡间的仙女。 更令人惊艳的是她浑身散发出一种矜贵傲骨的气度,每一个动作尽显优美,可却又有几分柔肤弱体的气质。 此时,老夫人笑眯眯地到达了宴会场,对着众人大声谢道:“多谢各位赏脸到府中来为我祝寿,我敬各位。”说着举着酒杯一饮而尽。 各夫人小姐原本正在惊讶于谈昕的美貌和气度,现在见老夫人到了,便纷纷站起来向老夫人举杯庆祝。谈昕亦是站起来,随着众人一道喝了杯酒。 接下来便有仆从端了菜上来,蒸羊羔、卤什锦、烩虾仁儿、锅烧鲇鱼、软炸鸡,各色珍馐美味,琳琅满目。 而老夫人的眸子却突然凝住在一个熟悉的身影上,不由得大步走了过去。 谈昕正夹了一筷子的鲇鱼在碗里,便见老夫人到了自己身边,便听她道:“三丫头,怎么不好好在房里养着,你的病还未好呢?” 谈昕眸中光华闪动,笑意盈盈地看着老夫人道:“祖母,不碍事的,我就是待在屋子里太久了,闷得慌!” 说着,便将碗里的鲇鱼夹到嘴里,道:“祖母,这鱼味道不错!你也尝尝?”便要拿起旁边一副没人用的碗筷,给老夫人夹菜。 老夫人见自家孙女这么固执,便心道随她吧,一直待在屋子里也确实是乏味的。 而那些宾客的目光自然随着寿星老夫人的移动,转到了谈昕身上。见老夫人和谈昕聊的融洽,举止亲密。便有夫人走到老夫人身边,一脸好奇地问道:“老夫人,不知这一位是?” 老夫人看向那位章夫人,露出一个自豪的神色道:“这是府中的三小姐。” 章夫人和其他侧着耳朵想了解这谈昕身份的小姐夫人们,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愣。 倒是从未听说过谈将军府还有个三小姐啊?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一个? 几乎所有夫人小姐心中都有这个疑惑,只听老夫人继续介绍道:“三丫头虽然从小养在乡下,却也是个懂事的,只是身体不大好,之前一直在府中养病。” 原来如此。众夫人小姐心里了然,原来这位将军府的三小姐之前不在定京,而在乡下,怪不得没听说呢! 恰在此时,一个悦耳婉转的声音从一旁传来:“章夫人,这位是我的三妹妹。虽然和我不是一母同胞,却也是与我颇为亲近的。” 明面上是在介绍谈昕的身份,实际上却是在向众人诉说,谈昕,不过是一个庶女而已。 果然,此话一出,众夫人小姐看向谈昕的目光中都带了一些不屑的色彩。 先前还以为这谈昕是哪里的贵族小姐,却没想到是庶出。 庶出,向来是低贱的。 然而,谈昕却大口大口地干呕着,“碰——”地一声谈昕的头倒在了桌子上,晕了过去。 待谈昕“醒”过来之时,恰巧老夫人正派了人来扶着她回锦绣阁,她却制止了那两个陌生婢女,而是自顾自地叫道:“祖母……祖母……” 老夫人连忙走过来,谈昕抓住老夫人的手臂,隔着深褐色绣着八仙纹图案的衣袖,谈昕抱着老夫人手臂甩了甩,一脸难受地道:“祖母,我不想动,让李大夫到这里来给我看诊吧?” 老夫人无奈,只当她是觉得动身会不舒服,也没有多想。 很快,李大夫便到了,诊脉之后,老夫人焦急地问道:“怎么样了,李大夫?” 李大夫躬身抱拳对老夫人道:“三小姐这是良药服得太少了,才会导致气血不足,犯恶心。” 老夫人听了这话,心里疑惑,问谈昕身边,同样为主焦虑的翠竹道:“是三小姐自己不肯服药吗?” 翠竹立即恭敬地禀报道:“不是……我家小姐的药,大夫人迟迟没有送来……这些日子,都是小姐自己用奉例买的药,可小姐那些钱,怎么够买,小姐只能紧着些喝药了……” 老夫人听了,怒道:“岂有此理!” 而这边几人的一番对话,皆被好些人听了去,不由得都开始议论起来。 “这庶女生病,嫡母苛刻药品,未免也太狠毒了些!” “是啊,这将军府的三小姐也真是可怜啊,竟摊上这么一个刻薄的主母。” 而坐在女宾席的大夫人余氏脸色自然很是难看,她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暗地里对这个谈昕不管不顾,今日就被搬到了明面上。 于是,余氏便立即走到谈昕身边,对老夫人请罪道:“母亲,是我一时疏忽了,明明我叫了下人送药去的,谁知这下人给忘了。”说着,厉声对着一边的胡嬷嬷道:“还不过来,我吩咐你去送药,你怎么搞得?你怎的这般没记性?” 胡嬷嬷知道余氏这是要让自己出来背锅了,可是自己也不得不遵从,不然惹了大夫人,就别想在府中待着了。 “是,是老奴一时疏忽,还望老夫人恕罪啊!” 老夫人重重哼了一声,看向余氏的目光带着些许怀疑,她吩咐了侍卫将胡嬷嬷拖下去,杖责三十大板。 谈恣这时候也走了过来,对着老夫人关切地道:“母亲,不要急。都是夫人管制下人不利,我会好好说她的。还好如今发现的早,昕儿没有大碍。母亲不要太过担忧了。” 老夫人却重重地哼了一声,也知道这事关府中脸面,便没有说什么。 很快,药便熬好了,被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喜鹊送了过来,谈昕还是在原先的座位上待着,待她喝了这药,老夫人才松了口气。 宴会继续进行,只不过经过了刚才这么一茬,众人看谈昕的目光发生了一些改变,又多添了一抹怜悯。 很快,今日过后,定京城便有传闻,谈将军府庶三小姐,柔肤体弱,貌似天仙,被嫡母苛刻,但是,这是后话。 ------------ 第6章 “破”铜镜 很快,今日过后,定京城便有传闻,谈将军府庶三小姐,柔肤体弱,貌似天仙,被嫡母苛刻,但是,这是后话。 宴会还在进行,轮到各家给老夫人送寿礼了,但也无非都是那些金银玉帛、珠宝字画等。 轮到孙女给祖母送礼了,二小姐谈月送了一尊上等的白玉观音像,上次老夫人关她禁足,还是二夫人好说歹说,才让她能提前出来。虽然谈月的礼物不稀奇,但老夫人还是点了点头,表示不错。 而轮到大小姐谈雪献礼,她拿着一幅图出来,手一抖,整幅图画便出现在老夫人和众人面前。 这幅图的画芯以朱砂调红为底色,分十行书写了100个“寿”字。“寿”字均以金水、银水为书写原料,独特的是,图中100个寿字,不仅写法完全不同,而且与其它常见的百寿图以篆书、隶书变形书写之法也有天壤之别。 图中的“寿”字。有的如暗藏龟形,有的如飞鸟,有的如拂风之柳,有的又如满天星斗。原来,这一百个“寿”字,是以天地万物为蓝本,以类似象形文的造字法书写而成的。 众人不由得发出了惊叹声:“实在是太新奇了!” “大小姐也太有心意了!” 听到众人的这些惊呼,谈雪说不得意是不可能的,只是面上还要装作不骄不躁的模样,她瞥了一眼坐在西边席位上的谈昕,心中冷笑,今日谈昕害得她母亲丢了面子,落得个刻薄庶女的名声,她是定要讨回来的! “大家别这样夸赞了,其实我知道我的三妹妹准备的礼物,其实更为出色的,祖母也定会更加喜欢的!”谈雪心中是嫉恨到了极点。 谈昕,看你这下怎么办? 据谈雪所知,谈昕的奉例全都买了药,就算她没买药,那点银子也是买不到什么好东西的,更别说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出来献给祖母了。 谈昕确实如她所想,奉例全都买了药装病去了,并没有银子去给老夫人买什么得体的寿礼。 但是,她总觉得自己袖中的那个东西,是有些非同凡响的,而且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于是她冲着谈雪轻柔一笑,虽然心底没什么没底,但还是拼一把吧! “大姐姐这话说得好满,三妹受不起,但三妹的礼物确实很特别。” 谈昕的身子自然是柔弱得不能多动的,于是她将袖中的东西给了翠竹,又看了一眼那东西,心中那种特殊的感觉更甚,这东西绝对不普通。在翠竹耳边轻言道:“翠竹,这东西你就说是我无意中在乡下的土地里挖掘的,觉得像宝贝,就带来献给祖母了。” 翠竹却看着自己手中这面黑黢黢的,似乎是铜镜般的东西,简直欲哭无泪。 这东西,真的能是宝贝? 不过小姐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于是,她也没有多问,便上了前去,却迟迟没有将东西晾在众人眼前。 众人都十分好奇,能比谈雪的寿礼更为好的寿礼究竟是什么? 老夫人看着那翠竹迟疑的动作,不由得笑得慈和道:“无事,心意到就行了,礼轻情意重。” 毕竟她也考虑到,三丫头的月例也不过才二两银子,又能准备怎么样好的寿礼呢?还要比谈雪的寿礼更好,想想也是不怎么可能的。 这大丫头那么说,明显是为了报余氏失去脸面之仇罢了,她又如何能不晓得? 翠竹见老夫人这么说,自然不能再秘藏,于是便一咬牙,一横心,手一举,那黑黢黢的,像面铜镜一样的东西便落入众人眼前。 顿时,便有人出言嘲讽道:“这是什么啊?铜镜吗?” “怎么会有这么破的铜镜啊?” “就算是庶女,出手也不能这么寒酸啊?” 一时间,议论纷纷。而谈昕听了这些人的话,面色竟丝毫未变,她想起来,这个东西是什么了。 嘴角轻微上扬,没有辜负祖母期望便好。 然而,便是此刻,礼部侍郎刘谦却站了起来,惊愕地看着那“铜镜”。 这是…… 刘谦快步上前道:“可否拿给我仔细看看?” 翠竹虽然看着刘谦一脸郑重的样子,觉得有些莫名,将那铜镜交给了刘谦。刘谦拿着那铜镜认真地翻看了一会,突然大笑了起来,抬头看向老夫人刘氏道:“姐姐,这东西是你之前丢了的那面玉灵镜啊。” 老夫人刘氏是当今礼部尚书刘谦的胞姐,而这面名为玉灵镜的铜镜,则是当初刘老夫人出嫁时,她的母亲交给她的,是母亲给她的纪念。 她一直很重视母女情分,母亲走后,她常常要睹物思人,而那物,便是这面玉灵镜。 至于刘谦,自然是知道这面铜镜的,当初老夫人出嫁时,母亲便将此玉灵镜在刘谦面前,亲手交给了一身火红嫁衣,芳龄二八的刘老夫人。 而就算此时,这面铜镜已经很古旧了,刘谦也还是印象深刻,在母亲死后,几次他来谈将军府看望姐姐之时,偶尔便会看到她手持着这面铜镜发呆。 谈昕坐在座位上,眼中神采奕奕,是了,前世她小时候便见过刘老夫人经常拿着这面铜镜,而那时候的铜镜还不曾这样古旧,但是样式很特别,所以才有点印象。 而这铜镜,她便是从自己锦绣院的一处草丛中捡来的,觉得眼熟,即使破旧,也便没有丢掉。 刘老夫人听闻了自己亲弟弟刘谦的话,一时有些怔然,反应过来时,难掩眼中的激动,目光紧紧嵌着刘谦手里的那面铜镜。 这铜镜要是真的是那玉灵镜的话,那就等同于把母亲对她的关怀重新送回到了她面前。 刘谦上前去,将铜镜交给了刘老夫人。刘老夫人握着铜镜的手微微颤抖,是真的!真的是母亲给她的玉灵镜! 良久,刘老夫人才低眸看向坐在席位上的谈昕:“三丫头……这铜镜我翻遍了府里也没找到,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谈昕作势要站起身,却被刘老夫人制止了:“你身子还未完全恢复,坐下回复我就是了。” ------------ 第7章 灾星 谈昕作势要站起身,却被刘老夫人制止了:“你身子还未完全恢复,坐下回复我就是了。” 谈昕温暖柔和地一笑,道:“是在锦绣院的草丛中发现的。” 刘老夫人叹息一声,这玉灵镜她已经丢了4年,以为再也找不到了,却没想到还能物归原主。 “之前派去寻找这玉灵镜的人都是些没用的。”刘老夫人这么说着,越看面前的谈昕越觉得懂事孝顺。 其实也不怪这些仆从没找到,因为谈昕自己都是碰巧才能发现的,铜镜藏得极深,又黑黢黢的,与草丛下的泥土混为一体,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周围的人却茫然不解。这老夫人得了个这么破烂的礼物,竟然还当作宝贝? 看到周围人的神情,刘老夫人解释道:“各位有所不知,这玉灵镜是我的母亲赠与我出嫁的嫁妆之一,是纪念。我之前丢失它多年,却没想到能在此刻被我的三丫头找回来,我这三丫头啊,最得我心!” 这下,周围人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刘老夫人觉得好,那他们自然也要附和的,皆是一副恭贺的姿态。 “老夫人的孙女个个都是好的!” “是啊,这三小姐可真是个贴心人呢!” 席位上的谈雪袖中的手却握得极紧,几乎要嵌进肉里,面上神色阴沉至极,连一旁的小姐对她说话,都没有做出反应。 可恶!这谈昕怎么会有祖母丢失多年的玉灵镜!? 太过分了!原本以为可以让祖母对谈昕失望的!让她好好看看自己疼爱的这个孙女,其实根本拿不出像样的礼物给她的! “谈雪?谈雪?”一旁的曾小姐见谈雪神色奇怪,便不断呼喊着她的名字。 谈雪这才反应过来,努力地挤出一个柔缓的笑来道:“我没事。就是太惊讶三妹妹的礼物了,难得她这么有心。”俨然一副大度宽和的模样。 而那曾小姐却不以为意道:“真是够有心机的,拿出一个陈年旧物,来讨她祖母欢心。” 曾华燕,是曾国公府的大小姐,与谈雪向来要好,此时也见不得谈昕一个庶女张狂。在她的眼中,庶女就只是嫡女的垫脚石而已。 寿宴过后,余氏便再不敢苛待谈昕,陆陆续续地送了好多补品到锦绣院里。 这一日,府中来了一位道士,是由余氏请来的,以三小姐身体不好为由,请他来做法,去去病气的。 而因为谈昕身边的丫鬟彩霞被赶出了府,身边就只有翠竹一个贴身丫头,于是余氏和刘老夫人各送了一个丫头过来。余氏送来的丫头叫香兰,老夫人送来的叫紫嫣。 夜里的玉烛燃烧得很热烈,泥金描的山水图案的屏风后面,谈昕正在宽敞的浴桶里泡着澡,桶里飘飘悠悠着丁香、沉香、梨花等花瓣,交杂锦簇着。 “小姐,我来为您添些热水吧?”香兰站在屏风外头道。 谈昕轻轻“嗯”了一声。香兰便走进了屏风内,将手中的水桶里的热水尽数倒进了澡盆里。 似乎是不经意地,香兰道:“小姐,可否要去看看七姨娘。小姐回府多时,怕是也想念亲母了吧?” 谈昕眼中划过一抹似笑非笑,面上却表露出怀念的神色。 “小姐何不明日去看看七姨娘,小姐已经有些日子没去黎白院了吧?指不定七姨娘非常想您呢?” 昨夜,谈昕和香兰说定了,今日戌时就与她一起去看望七姨娘。 谁知道太阳刚刚落山,不过酉时,谈昕便拉着翠竹和紫嫣,从后院的小门悄悄溜了出去。 七姨娘的黎白院不比其他姨娘的院子奢华,由于七姨娘常年身子欠佳,将军来的频率便渐渐少了,这些年更是没有踏足这里一步。 院子略显破败,也没有人打理,显得冷冷清清。谈昕这一个月以来,看望过柳姨娘几次,此刻走进去,便迎头撞见一个丫鬟,那丫鬟见到她,也是无比惊讶。 “白画,柳姨娘呢?” 丫鬟叫白画,是柳姨娘的贴身丫头,一听谈昕这话,便奇怪地道:“三小姐……三小姐刚才不是吩咐了人来给柳姨娘送药吗?” 谈昕听了,心下一沉,冲进了屋中,只见香兰正在床边坐着,给床上的妇人喂药。谈昕急步上前,将那药打翻。 香兰看见谈昕,整个人都怔住,浑身颤抖了起来,连忙想逃出这个是非之地。 “翠竹!”谈昕唤道:“抓住她!” 翠竹和紫嫣连忙将香兰拦了下来,两人抓住了香兰,等待着谈昕下一步指令。 谈昕看着那打翻的药水旁边,死了的数只蚂蚁,心道:若不是自己提前来了,那自己的娘亲就…… 前世柳姨娘在她回将军府后不久就死了。当时的她很难过,却只以为母亲是暴病而死。现在想来,或许多多少少跟余氏有关。至少,这一世,跟余氏脱不了干系。 谈昕从屋外搬起了一块大石头,走近香兰,香兰瑟瑟发抖,面上惊恐,喊道:“三小姐!奴婢不是有意的,放了奴婢吧!” 谈昕看着她,眸中暗色尽显,仿佛无底的深渊,一抬手,香兰的头上被砸出了鲜血,两个丫鬟手一松,香兰便倒在了地上。 床上的七姨娘柔弱地咳了起来,她自然也看到了地上死去的蚂蚁。自然也猜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香兰是余氏送给谈昕的丫鬟,自然跟余氏脱不了干系。 “快!”柳姨娘吩咐白画:“将这尸体用麻袋装起来,沉到河里!” 小半个时辰后,屋内的血迹和尸体已经被处理干净。 谈昕坐到床边,目光温和地跟柳姨娘说着话。 “昕儿,娘只希望你能过上寻常人家那样平淡清净的日子,不要和大夫人去争,那样就是将自己时刻置在阴谋和算计中。”柳姨娘温柔关切地握着谈昕的手道。 谈昕和翠竹还有紫嫣到了院落里,谈昕目光沉寂,环视周围,在寻找着什么。 娘说得对,跟大夫人争,就是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可是,她不跟大夫人争,难道大夫人就会饶过她了吗? ------------ 第8章 调戏 可是,她不跟大夫人争,难道大夫人就会饶过她了吗? 她也不过是大夫人为自己女儿谈雪铺路的垫脚石,大夫人终会用她的婚姻来筹划的。 今日若不是她提前来了,大夫人就已经杀了她的生母。她定是要报仇雪恨的! 余氏派香兰来毒害她生母,加上昨日请了个道士来府里,什么企图不言而喻了。 但谈昕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她突然目光一凝,远处的草丛中似乎有一只动物。 便快步上前,这才看清那是何物。是一只死了的丹顶鹤。 “小姐……这……”翠竹惊呼出声。 “把它埋了。”谈昕对着两个丫鬟道。想了想,又道:“埋在西边。” 原先这只丹顶鹤是在东边的草丛,若是把它埋在西边,那便是很难找了。 而便在此时,大约已经到了戌时,院外传来了脚步声,余氏带着谈将军,大小姐二小姐以及一些仆从一道来到了黎白院。 谈昕迎了上去,笑盈盈道:“见过父亲、母亲。” 余氏看到谈昕,面上笑得和蔼可亲:“昕儿,你在这干嘛呢?” 谈昕乖顺答道:“回母亲,我刚来这里,是准备来看望柳姨娘的。” 她自然不会告诉余氏,柳姨娘还活着,要装作刚来此处,不知所云的模样。 “身体可好些了?” “好些了,多谢母亲关心。”谈昕乖巧回答,低眉顺眼的模样,倒是知道进退。 谈将军谈恣挺满意这个三小姐的态度,他是听大夫人的丫鬟说,看见有仙鹤在黎白院附近。要知道,仙鹤可是吉祥鸟,可以带来好运的。于是,他便随着大夫人余氏来到了这里。 可转了一圈,都没有看见仙鹤的踪影,余氏有些奇怪,于是想命人找仔细了。 她可是记得自己派人放了一只死了的仙鹤在此处的,怎么会没有呢? 可是谈恣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瞧了余氏一眼道:“夫人,哪里有仙鹤啊?真扫兴!” 说着,便要从黎白院离开。 余氏有些不甘心,突然笑道:“将军,来都来了,不如去看看柳姨娘吧?她身子柔弱,见到将军定会十分开心的。” 谈恣听了这话,也没察觉余氏话里的算计之意。 想着这么多年,确实很少去看柳姨娘,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一趟黎白院,是应该去看望一下的。 于是众人便纷纷往屋子里头走去。 谈月看向谈昕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和几丝不屑。 她知道余氏今日是要铲除谈昕这个庶女的,不然也不会请道士来府里了。这是二夫人对她说的,她今日跟着来,就是想看谈昕倒霉的。她只觉得心中十分得意。 等着吧,谈昕,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而谈雪面上还带着伪善的“面具”,心底的嫉恨也不轻易表露在脸上。 结果,一行人进了屋子里,便发现柳姨娘好端端地躺在床上,瞧见谈恣,她立即要起来给谈恣行礼。 “不必多礼,你身子不爽利,还是好好躺着吧。”谈恣眸中带着一丝关切,语气也温柔,但是还有几分疏离。 想来也是,这么多年他不曾踏入这黎白院,早就跟柳姨娘生疏了。 而余氏和谈雪在看到柳姨娘安然无事的一瞬间,惊愕不已。明明计划是柳姨娘死了,仙鹤死了,视为不吉,再让道士算出谈昕是灾星,便可以送这个小祸害去静安寺里清修,去去煞气,待五皇子娶亲之时,再将她接回来替嫁便可。可是现在……怎么完全和计划不一样? 夜幕降临,明月如钩。锦绣院的屋檐上,少女欢快地举起手中的酒壶,笑得灿烂如花。她在这屋檐上,夜酌美酒,好不惬意。 然而,此时一个磁性温润、清俊疏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好雅兴啊?不装病了?” 谈昕心里一惊,向身后看去。然而,她这一转头的动作太快,身子重心一个不稳,便朝着屋檐下摔去。 “啊——”声音在风中扬出,却随后落入了一个结实挺拔的怀抱,手中的酒壶倾洒出了些许美酒。 两人落到了地上,随后男人又一跃,谈昕被他带到了屋檐上。 而此时,在屋子里的紫嫣听到动静,推开门,探了头出来,唤道:“小姐?” 屋檐上的谈昕连忙装作平静地道:“没事。我想在上面多待一会儿。” 开玩笑,如果让人发现她跟一个男人独自待在一起,还不糟了? 余氏正愁抓不到她的把柄呢! 紫嫣听了这话也没察觉出异常,回屋去了。 谈昕瞪着还抱着自己的男人,就要挣脱开来,却看清了那男人的全貌时,不由得一呆。 只见那男人五官深邃,剑眉入鬓,英俊挺拔,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透露出睿智的光华,鼻梁高挺,嘴唇红润,充斥着神秘与深远的感觉。一头乌黑的长发,用一根银色簪子束起一半,剩余一半披散在身后。 谈昕觉得,这辈子加上辈子,都只见过一个这么极品的男人,都是他——墨重。 上辈子的墨重,因为得到了错误情报,被身边的幕僚欺瞒,因此被墨渊一举歼灭。成了夺嫡中的牺牲品。 墨重的俊美比墨渊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心肠实在是太柔软,才会被墨渊弄死。 “看我这么出神啊?”墨重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他的目光炽热地盯着谈昕,仿佛谈昕是一件精美的礼物般。 谈昕回过神来,立刻离男人远一点,保持了安全距离后,她才轻吐了一口气。 前世的墨重死的实在是太可惜了,他本是墨渊最有力的竞争对手的。 “敢问七殿下为何在此处?”谈昕可不认为,这墨重是特意来看自己的。她没那么大的魅力。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墨重邪邪勾唇一笑,但很快就收敛了表情,因为他看到谈昕眼中的嘲讽愈加严重。 他不是没见过美人,大多都自视甚高,认为男人就该臣服在她们的石榴裙下。 而眼前这一位极美的女子,似乎很不一样呢? 谈昕也在打量墨重,心道:俊是俊,就是喜欢调戏良家妇女……这好像……不太好吧? ------------ 第9章 烟花与笄礼 谈昕也在打量墨重,心道:俊是俊,就是喜欢调戏良家妇女……这好像……不太好吧? 谈昕拿起酒壶喝了一大口:“舒服!” 随即,便递到了墨重面前。墨重眉头一挑:“你不怕我是坏人?” 敢这么接近他,不怀疑他是图谋不轨吗? 谈昕哪有什么防备之心啊,心里还在想着这墨重才应该长点心呢! 还以为墨渊是他的亲兄弟呢!前世舍不得杀死,这不,导致了他自己的死。所谓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于是,谈昕便无所谓一笑,将酒壶里的酒又喝了一大口,再递到了墨重面前,大大咧咧地道:“再不喝,没有了啊!” 墨重却是看着谈昕红成苹果的小脸,失声笑了出来,饶有兴味地道:“原来传闻中的柔肤体弱,都是这样子的啊。” 谈昕却不满地瞥着他,眸中的流光倒映着月色,不经意间还映射了远处的街上的灯火,她道:“你喝不喝?不喝?算了!” 一骨碌,把酒全灌进肚子里,再豪迈地擦了擦嘴边的酒渍,爽朗一笑:“你看啊,这天上,有好多好多小鸟!百灵鸟!” 墨重看了眼谈昕望去的方向,嘴角一抽。 这黑漆漆的天空,黑色幕布遮盖了整个世界,哪能看得见什么百灵鸟? 墨重站了起来,淡淡道:“走了。笨蛋。” 谈昕却在墨重回身的一瞬间,拉住了他的衣袖,嘟囔道:“不许走!不许走!” 墨重疑惑,刚要说什么,便听谈昕哇哇地哭了起来,她眸含水波,眼圈红肿,竟像一个小孩子。只听她道:“我自小便被送到了乡下,那里吃不饱,穿不暖。大人也对我很不好。” 谈昕回忆起上辈子,自己被虐待的事情,真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可是,他们不知道,不知道我会默默地想,父亲究竟何时来接我。这一等就是十年……十年……我又有多少个十年……我不过一直是无人喜爱的野丫头罢了。” 墨重听了,不由汗颜。这丫头酒后的样子,实在是跟平日里反差太大了…… “我没有及笄礼……从来没有……”上一世没有……这一世也没有。 墨重的眸光暗了暗,瞧着少女嘟嘟囔囔,竟觉得几分天真可爱来。 “去年的这一日……是我及笄的日子……可是……” 可是,前世的那个时候,她,是在乡下干着农活,还被责骂度日的。 谈昕正口齿不清地胡乱说话,自己就被那男人给拉了起来,腰肢一紧。正疑惑,便感觉自己像轻盈的羽毛般飞了出去。 墨重的脚下踏过一座座屋檐,过了一会儿,等到谈昕不高兴地张牙舞爪在空中乱挥手之时,才终于停了下来。 谈昕此刻只觉得眼前的景象热闹非凡,橙红色的光照着各家府邸旁的街道,灯火阑珊,还听到很多叫卖声、人流涌动声、嘈杂声不断。 她的酒还未醒,只觉得自己的左手处暖洋洋的,是墨重怕谈昕从屋檐上摔下去,才牢牢地握紧了她的左手。 墨重强制让谈昕坐下来,随后眸子向黑暗处一瞥,道:“玄武。”示意暗卫出来。 一个暗卫迅速从夜色中剥离出来,他低头抱拳道:“主子有何吩咐?” 墨重的眸光再次划过谈昕已经褪去大半嫣红的小脸,眸光便又深了几分,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放烟花。”墨重吩咐下去,暗卫首领玄武得了命令,立刻下去操办了。 而在这间隙的时间里,谈昕只觉一只大手抚上她的发,她警惕地回头看去。 刚才喝的雪花酒,容易醉,却又醒得快。 再加之刚才被墨重带着一路轻功飞驰,谈昕的酒也差不多醒了。 然而,墨重已经把谈昕的发型给解开。谈昕今天梳了一个简单的单螺髻,墨重又是眼疾手快的,三下五除二便将头发解开,披散在谈昕后背。 谈昕心里念叨着:这七皇子为何带自己来这里,真的是图谋不轨吗?可是上辈子也没传闻他喜好女色啊?可是,现在,解开她的发髻是想做什么? 正想着,便感觉自己的发又被人用簪子盘了起来,谈昕一愣,问道:“七殿下这是……” 墨重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兴致盎然道:“你不是要笄礼?今日心情好,便帮你这一下。” 谈昕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原本黑沉沉的天空,瞬间升起一道亮光,那亮光升到高处,随后便忽然绽开,火花由内而外蔓延,最终形成了牡丹花的图案。那牡丹的颜色由黄、蓝、橙三中颜色交错组成,美不胜收。 一簇接着一簇,将黑夜点得格外明亮。街上的行人也纷纷停下来观赏这绚丽的一幕。 谈昕怔怔地望着天空,她嘴里道:“七殿下……为我举行的笄礼?” 墨重笑了,不说话。他知道,这句话是一句废话,因为他刚才已经告诉过她了。 谈昕震惊在烟花的绚烂多彩中,良久,烟花燃尽,她才回过神来。 而墨重一直观赏着身边的少女的表情,见她沉浸在其中,自己的嘴角也不由地上扬了几分。 谈昕抱拳对他道:“多谢殿下今日为我准备的笄礼,日后若有需要臣女的地方,定当竭尽全力报答殿下!” 谈昕是不喜欢欠人情的,所以才会如此说。 “好!我等着你还这个人情!”墨重畅然一笑,没有辜负他准备的这一场烟花。 谈昕突然尴尬地对墨重道:“可否再送我回府?”她不知道怎么回府啊…… 于是,墨重揽着谈昕的腰,便又快速地在屋檐之上移动,没一会儿,便到了谈将军府,锦绣苑的屋檐上。 谈昕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而墨重只留下一句:“告辞。”便转身踏着屋檐而去。 这一夜,谈昕做了个好梦。梦里有烟花灿烂,有男人身上浅浅的清新香气,如同松树,沉稳得令人心安。 七月火热,暑气逼人。天气比以往的这个时候都要炎热,致使西南边陲数十万人受灾,皇帝立即责令文武百官上表对策,历时,皇帝书案前的折子堆成了小山。 ------------ 第10章 策在大梁 七月火热,暑气逼人。天气比以往的这个时候都要炎热,致使西南边陲数十万人受灾,皇帝立即责令文武百官上表对策,历时,皇帝书案前的折子堆成了小山。 “诶!你听说了吗?今日七皇子带进宫一个道士,说能算出下雨的时间!” “听说了,这七皇子平时也不见得多英勇睿智,今日倒是做了一件实事!” 谈昕走在街道上,她的身子在外人看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便听到了众人的议论声。她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清澈淡漠的眸子,隐隐透出几分坚毅。 “紫嫣。” “是,小姐。”紫嫣将谈昕刚买的糕点提在手里,跟在谈昕后头,回府而去。 “小姐,七殿下派了个道士进宫,或许百姓就有救了呢!” 谈昕眸光淡淡,随口道:“不可能。” 紫嫣疑惑非常,但谈昕已经不准备解释了。 只是算出什么时候下雨而已,并不是说明雨就可以提前下。 “七殿下是所有皇子中最俊美的一个,要是不那么草包就好了。”翠竹也跟在她身后,惋惜地道。 谈昕眸子深处却又带着些许亮色,七殿下,真会隐藏。 不过墨重前世的结局那么悲怆,再会隐藏,还是败了。 又听到一些人群的议论声传来。 “据说,这玄青道长算出下雨时间了,要一个月以后。” “什么?这么慢啊……等到那时,只怕百姓早已饥渴交攻了!” “是啊,可是当今圣上还是没有完善的计策啊,这可怎么办?” 皇宫内,皇帝已经气愤到了极点:“怎么?朕的臣子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却没有一人想得到救灾之策吗?!” 大臣们纷纷跪地,战战兢兢地低着头,拿着朝板。而一群大臣中,终于有一人跪着上前几步道:“实在是灾情比以往都要困难,庄家颗粒无收,百姓食不果腹。大军压制,都难以压制暴动啊!” 皇帝墨烨冷冷瞧着那个大臣,不敢置信地问:“真的没人有办法?真是一群蠢材!朕要你们干什么用!” 墨渊此刻低着头,跪上前道:“父皇陛下,不如张贴皇榜,不信我们昭国没有能人异士!” 墨烨却轻蔑地瞥了他一眼,笑意寒冷:“张贴皇榜?若是真有人能想出法子,那也岂不是证明我国的臣子皆是废物,还不如一介草民!”若真是这样,还不是被敌国嗤笑他是个庸君,没有识人的眼光,抬举的官员竟被一介草民比了下去? 墨重此时却有样学样地跪上前,笑道:“父皇,不如在各官员家的女眷之中寻找能人,指不定就会有奇女子也说不定。” 墨烨听了此话,倒是摸索了一下自己的胡须,思索了一下,随后赞同地道:“这也是个办法。” 男人没办法,女人指不定就有办法,只是没地方施展而已。 而且,墨烨一直觉得,女子虽然在某些地方不如男子,却也有时候贴心得很。 而且这也不会拂了自己的面子。 墨重得到了皇帝的应允后,眸子闪了闪,脑海里想到了那个酒醉后脸红得像苹果的女子,于是眸中含了笑意。 野丫头,别让我失望噢。 谈将军府,厅堂之内。 沉香木制的家具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高悬的琉璃灯照亮了厅堂的每个角落。中央是一座巨大的红木香案,上面摆满了古玩玉石,尽显富贵之气。 谈恣坐在右侧主位上,老夫人坐在左侧,下首是大夫人与二夫人,大小姐谈雪和二小姐谈月坐在自家母亲旁边,而三小姐谈昕则像是多余的一个,坐在了二小姐不远处。 谈恣看向一众女眷道:“今日把你们召集起来,便是想知道你们可有救灾之策?” 他本来也没抱希望,毕竟多少臣子都没能想出来的办法,又怎么可能轻易找到有办法的人。 于是便想挥挥手,让众人都退下。却在此时,一个嗓音动听如黄鹂的声音响起:“父亲,我有办法。”顿了一下,又道:“只不过——我得亲自觐见圣上,这个办法只得与圣上讲。” 御书房的红木桌椅,雕刻精美,彰显着皇家的尊贵与典雅。而桌上则堆积了沉沉叠叠的奏折,墨烨正有些头疼地看着奏折上用毛笔字书写的各地的灾情难题。 而管事太监走了进来,恭敬礼尊地道:“皇上,谈三小姐来了。” 皇帝放下手中的一本奏折,抬起头道:“让她进来吧。” 于是,很快,小太监领着谈昕进了御书房。谈昕掩去眸中的华光,低着头,恭顺地道:“参见陛下。” 皇帝抬头,瞧着谈昕,见她姿色绝代,风华无限,便也愿意与她说几句。 “你便是来献策的?”皇帝很好奇,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真的有办法治灾? 谈昕眸子低垂,却是道:“陛下,臣女没有救灾之策。” 一旁的太监却立即怒斥道:“大胆!竟敢欺君!” 而谈昕却接着回道:“虽然臣女并无救灾之策,但是臣女知道哪里有这计策。” 墨烨的眸子里带着些许深意,看着谈昕的目光冷冷淡淡的,仿佛不含温度,像置身在寒冬腊月的雪山上一般。 “陛下,臣女知,大梁国前些年亦是旱灾,比之昭国如今,竟也没好到哪去,他们的官僚机构里,定是有救灾之策。” 墨烨笑了,却甚是冰冷,道:“你一个闺中女子,如何得知?”他不相信,自己都不知的东西,这谈昕会知晓。 “五年前,大梁旱灾覆盖,百姓疾苦。却有当时还是太子的大梁国皇帝亲自体恤民情,15位皇帝的谋士根据当地的实际情况,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想出了这应对之策。如今计策定在大梁国的官僚机构里存着。”谈昕说的字字珠玑,清晰无比。落在墨烨眼中却是震惊无比。 刚想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便听谈昕答道:“是前几日,一位仙人托梦给臣女,讲述了这救灾之策在大梁,还说昭国必将迎来战争,除非以皇子换取和平,定可安邦定国。” ------------ 第11章 皇帝的怀疑 便听谈昕答道:“是前几日,一位仙人托梦给臣女,讲述了这救灾之策在大梁,还说昭国必将迎来战争,除非以皇子换取和平,定可安邦定国。” 当然,关于她怎么知道救灾之策的所在,是谈昕随口胡诌的,这个消息只是在她前世当皇后之时听闻的秘传罢了。 而后面关于她的预言:昭国必将迎来战争云云,则是她前世真正发生过的事情。 而且算算日子,就这几天,大梁便会攻打昭国了。 前世昭国则是送了公主去大梁为质。 这一世嘛,就不一定了…… 墨烨似乎有些不可思议,盯着这个看起来恭顺乖巧的女子,想从她的眼睛里看见一丝虚假,可是她眸光如古井一般幽深,仿佛根本没有一丝情绪。 半晌,墨烨才道:“若你说的有半句假话……” 谈昕跪地,诚心正意地道:“臣女不敢欺骗圣上,还望陛下赶紧为战事做准备。” 墨烨却突然重重在桌案上一拍,哼了一声道:“无稽之谈!” 这话实在是太虚无缥缈了,墨烨根本不相信。 “若是发现你说的不属实,朕便会赐你死罪!” 随即墨烨挥了挥手:“回去吧。” 谈昕领命,便随着小太监往宫外走。 皇宫的过道宽敞而庄严,两旁矗立着高大的石柱,柱上雕刻着精美的盘龙图案。 穿着一袭暗黑色长袍,衣襟与袖口处都用极细致的银丝绣着云海翱翔仙鹤图,配上镂空金缕腰带,再饰以褐色麒麟玉佩,看起来卓尔不群,英姿勃勃。 谈昕见到他,便淡淡地行了一礼:“五殿下。” 这次相遇,自然不是巧合。而是墨渊故意制造的邂逅。 墨渊摆了摆手,眸中饱含惊艳之色。 当初在谈将军府外,便见到了这么一位大美人,让他日夜思念,想着如何才能把她得到手。 然而,被告知这位美人竟是谈将军府的庶三小姐,便是当初,谈将军甩给他的庶出女子。 他本来心里是不高兴的,因为区区一个庶出小姐怎么能嫁给自己为正妃呢?她哪里配? 但是如今见了面,才更是发现她谈昕美貌无双,心动之余,便也觉得,虽然谈昕身份配不上他,但是娶回去当个侧妃也是不错的。 为了争夺那个至高宝座,他的正妃人选还是属意谈雪的。 至于谈昕……他两个都要! 墨渊对着一旁的小太监道:“本王送谈三小姐回去即可,你去吧。” 于是小太监离开后,只剩下墨渊和谈昕两人。 “三小姐真是出奇,这昭国上上下下的男子竟都被三小姐比了下去。” 谈昕眉头一挑:“何出此言?” 墨渊眸光似乎含着情意,温情脉脉地道:“三小姐有救灾之策,而昭国上下的男儿皆是没有法子,当真是解了如今旱灾之急。” 谈昕心里似笑非笑,甚至有些鄙夷。 她的法子还没实施呢!而且救灾之策也还在大梁!这男人就上赶着来奉承她,实在是可笑。 看着谈昕脸上冰冰凉凉,不含柔情的神色,墨渊有些意外。 没想到这个美人与其他小姐不同。 “三小姐,我也曾被母妃关在屋子里闭门思过了一个月。我那时很害怕,也怀疑母妃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但如今我才懂得,母妃是为了保护我才这么做的,若是当初我没被关起来,父皇便会以为母妃偏袒做错事的我,从而对我处罚的更加严重。三小姐小时候被父亲送去了乡下,想必一定和我当时被关起来的心情是一样的吧?对于三小姐受的苦,我实在是觉得心疼。” 墨渊自认为长得也算不错,平日里他要是这么耐心地哄骗一位女子,那女子肯定会动心,再不济也会对他有所好感的。 可是…… 谈昕此刻眼中的厌恶之色毫不掩饰,竟让墨渊看到了一种刻骨铭心的恨意,但只是一闪而过,他以为自己看错了。 眼前的这一位貌似很不领情…… 这也激起了墨渊的征服欲,越来越觉得这个谈昕有意思。 而谈昕行了一礼:“五殿下,谈府事忙,我得回去了。” 墨渊只得点了点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目光中带着些许兴奋。 过了两日,大梁果然来犯,边境急报,大梁军队已逼近边境重镇,来势汹汹。 大梁富裕繁荣,拥有强大的经济基础,而昭国军队规模不如大梁,是不能负隅顽抗的。 墨烨知道这是国家存亡的危难时刻,便派遣使者与大梁达成协议。而昭国需派一个皇室血亲为质大梁。 而昭国皇帝墨烨则也有一个需求,便是请求大梁将救灾之策赐予昭国。 可是,问题来了,派谁去为质呢? 在辉煌金碧的御书房内,皇帝眉头紧锁,压抑着无尽的压力与焦虑。案头上堆积如山的奏折,每一页都像是承载着整个国家的重量,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管事太监通传道:“陛下,谈三小姐到了。” 墨烨揉了揉酸痛的眉心,道:“让她进来吧。” 谈昕款款而入,墨烨瞧着她。 眼前的女子很漂亮,上次对他说的预言也成了真。可是,这个女子真的不是敌国派来的奸细吗? 不然怎么会知晓救灾之策所在还有敌国来犯的时间呢? 这连他也不知道,难道真的是仙人托梦? “不必多礼。”皇帝让谈昕免礼,谈昕便站直了。 “想必陛下疑惑我是如何得知大梁国来犯的,但确实如臣女所说,是仙人托梦。不敢欺瞒陛下。” 墨烨盯着谈昕,她眸子幽亮,也直直地望着他:“陛下,臣女之前一直被养在乡下,见的人无非就那么几个,到了这定京,便也未曾出过城。陛下不信,大可去调查,臣女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 墨烨的神情瞬间松动了,似乎释然了,他问谈昕:“你所说的预言成真了,朕要问你的是,谁适合为质?” 谈昕似乎有些犹豫,想了想,便眸色明亮地道:“以臣女看,五殿下最为合适,虽不是皇子中最出众的,却也是谦谦君子,定不会辱没了昭国颜面。” ------------ 第12章 一舞飞升 谈昕似乎有些犹豫,想了想,便眸色明亮地道:“以臣女看,五殿下最为合适,虽不是皇子中最出众的,却也是谦谦君子,定不会辱没了昭国颜面。” 墨渊即不出众也不出错,在墨烨的心中,这个儿子不太可能继承皇位,而他又长了一副好皮囊,送往敌国,便像谈昕说的,不会辱没国之颜面。 墨烨的神情似乎有些惋惜,问道:“公主不可以吗?” 谈昕就知道墨烨会这么问,因为皇帝上一世就是送了嘉乐公主去了大梁为质的。 谈昕眸子里暗流波动,沉默了一会儿道:“陛下,仙人托梦,只说皇子为质,安邦定国。未曾说过公主可以为质。” 墨烨气息都有些紊乱了,重重一叹:“罢了。” 墨烨觉得谈昕的提议很不错,但是……他还得再思索一下,要考虑周全。 谈昕看着墨烨的神情,心中了然。或许……这墨烨还觉得有其他人选? 太子殿下能文能武,确实不可多得的好继承人,这是大家认同的。 三殿下也不差,就是常常贪恋美色,贪图享乐。 五殿下就不用多说了,这么多年一直在韬光养晦,什么都平平无奇,偏比之前两位,生的一副好相貌。 而七殿下……根据谈昕前世的记忆,这墨重是个狠角色,竟也韬光养晦,比墨渊更会伪装,所以才有了草包之名。只是心肠太软,成了弱点。 前世这墨重暗地里笼络了许多人心,要不是后来他那柔软心肠,对墨渊下不去杀手,不然也不会被墨渊的人给弄死。 谈昕想着,皇帝是要在五皇子和七皇子中间挑选一个为质子。 粉红色的细纱吊挂在舞台上沿,精美绝伦,整个舞台的景色流光溢彩、美轮美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花草味,和胭脂味夹杂在一起的味道。 一位穿着长袖粉白舞服的女子正在舞台上舞动着,到乐曲高潮之时,她便随着那音乐,斜着挥舞双手,和扭动自己的身体。若是男人看到这场景,必定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好!跳的真好!”谈昕一身男子装扮站在舞台下,随着众人一起拍手叫好。那些男人全都一副垂涎三尺的表情。 天香勾栏里的名角胡瑶儿果然名不虚传。 谈昕如是想,眼神在那胡瑶儿身上打转了一圈之后,思索着。这胡瑶儿倒是一位很好的帮手。 谈昕丢了银子给那妈妈,心里却心疼得发紧。这可是她三个月剩下的所有月银,只能忍痛割舍了。 于是,谈昕便进了二楼的一间包间,一进去,便见胡瑶儿投来探究的目光。 她还没换下刚才的舞服,一张脸雪白剔透,眉目如画,虽算不上倾城之色,却也十分娇俏美丽。 “阁下是女子?”那胡瑶儿一针见血道。 谈昕没想到这么快便被人看穿了,她原本束起了发,打扮的也风流倜傥,甚至还束了胸,却没想到这胡瑶儿眼神如此敏锐。 谈昕微微一叹,心想:不能装了。 于是便坦白相告道:“胡小姐,想不想一辈子荣华富贵,做人上人?” 胡瑶儿微微咬牙,不知道的人,只以为她平日里高高在上,可实际,她不甘做一名艺妓。眼前这个女子竟看穿了她的所求。 谈昕笑眯眯地瞧着她道:“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帮助胡姑娘完成这一愿望。” 胡瑶儿疑惑。 谈昕道:“只要你学会一支舞。” 皇后生辰之日,骄阳似火,万物生长至极。宫中盛事,此刻,皇宫内张灯结彩,金碧辉煌,尽显皇家气派。 宴席设于御花园中的清凉亭畔,四周翠竹掩映,假山流水潺潺,微风徐来,却只带走了几分暑意。宫人们忙碌穿梭,将各式珍馐美味摆满长桌。 皇帝端坐于主位之上,身着龙袍,头戴金冠,威严而不失亲和。皇后及众妃嫔分坐两侧,华服锦绣,珠光宝气。文武百官依次入席,衣冠楚楚,举止隆重。各皇子则是坐在男宾席兼靠主宾席较近的位置。 谈昕本是位庶出小姐,没资格参加这宫宴的。不过皇帝特意吩咐了,让她来,谈恣也不好违抗圣意,只觉得这个女儿美则美矣,就是胆大包天,连救灾的家国大事都敢插手。 其实,众人都知道此次宫宴是皇帝为了挑选出适合为质的皇子而顺水推舟准备的。 宫宴开始,花园正中,大片的空地上,一位女子粉纱蒙着面,头戴同色头巾,身着清凉的舞衣,上下衣边镶有金色吊坠,女子轻移莲步,一举一动妩媚动人,她的脚并没有穿绣鞋,而是一步一个轻盈婉转的回身翩翩舞着。 墨烨眸光盯着那舞女,眼中的垂涎之意随着女子舞动的动作而显现。 墨烨当然不是这么容易被美色打动的人,毕竟谈昕当初觐见他的时候,他还一板一眼的。 女眷席上的谈昕嘴角不露痕迹地微微勾起。她今日打扮的不算张扬,但在人群中亦算非常显眼。 一舞毕,皇帝还陶醉在那女子刚才的举手投足间的风情中,而有人的脸色便不太好看了。 韩贤妃的脸色在瞧见那女子舞的是什么舞蹈之时,便已经惨白着了,此刻,舞女跳完这一舞,她才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神色,勉强露出一个正常神情来。 而皇后则是坐在那里,她一身龙袍凤冠,雍容大气,尊贵无限,面色也是浅浅含着笑,一点也不担心旁边的皇帝已经被舞女勾了魂去。 毕竟,该担心的人不是她。她已经有了太子,各方面都非同凡响,最重要太子是正统。 “你上前来。”墨烨宽和地看着那名舞女。 舞女款步上前,动作婀娜,明显是练过体态的。 “陛下。”舞女低着头,垂着眸,轻声唤道。 墨烨招了招手,舞女走近皇帝身边。便被皇帝一把取下了面上的面纱。 那女子的面容娇俏美丽,赫然是胡瑶儿。 皇帝很满意,这个女子跟当年的那个人,是相似的。 “你退下吧。”墨烨道,顿了顿,又道:“晚上传你。” ------------ 第13章 谁为质子 “你退下吧。”墨烨道,顿了顿,又道:“晚上传你。” 胡瑶儿俏脸一红,她也是十分惊讶,那个小姐说的竟是真的,她真的可以荣华富贵,人上人了! 接下来的才艺都提不起皇帝的兴趣了。于是皇后很有眼力见地把第三位上场表演的人赶了下去。 她知道,五皇子,要去为质了。 墨烨的眼睛扫过皇子那边一圈。太子、三皇子正在与人交谈,举止得体,而五皇子则是拿着酒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七皇子亦是独自酌饮。 对于五皇子这个儿子,墨烨甚是觉得可有可无。 刚才那胡瑶儿一支飞虹舞,倒也让他想起了往事。他当初最宠爱的女人花婕妤,疑似是被墨渊的生母韩贤妃害死的,只是当年证据不足,不足以治罪。而花婕妤的飞虹舞,跳得是最好的。 所以,他才会对一个小小舞女如此着迷,不过是莞莞类卿罢了。 所以,他才会连韩贤妃的儿子墨渊一道怨恨上。 他神色微动,道:“五皇子上前来。” 墨渊直觉有不好的预感,上了前去,跪在地上,磕了个头问道:“父皇何事?” 墨烨坐在主位席上,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随即一拂袖,走上了空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墨渊。 “你可愿赴大梁为质?”皇帝睥睨着这个儿子,然而他浑身散发出来的龙威,却不容人拒绝。 墨渊眼中飞快闪过一丝不甘心,但瞬间便消失,化为了忍辱负重:“儿臣愿意。” 便是不愿又能如何?今日那个舞女一支飞虹舞,便是让墨烨想起了死去的花婕妤。 这花婕妤本来便要被封妃的,可是……却在封妃大典前死了,让墨烨痛心疾首。而疑似杀害了花婕妤的,便是韩贤妃了。韩贤妃是墨渊的生母。 而花婕妤则是墨重的生母,花婕妤死后,墨重便寄养在张德妃的膝下。 墨渊想着,这个舞女怎么就偏偏跳了飞虹舞呢?肯定是有人蓄意安排的。 而其他皇子则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不明白为何父皇是让五皇子去为质,而非七皇子。 要知道虽然五皇子资质平平,却也比草包的七皇子要好。七皇子的身份地位是比不上五皇子的。 墨烨原本是想凭借着这场皇后生辰宴,来再次考量让哪个皇子去为质的。可是如今看来,皇帝是触景生情了。 墨烨瞧向韩贤妃,眸光带着一点意味不明。 宫宴收尾。而之后便有传闻说,当今皇上念了旧情,想起了花婕妤,便没有让七皇子为质。 旱灾有效解决后,百姓被安置,一切慢慢地恢复如常。 团圆节在农历的八月十五,这一日人们赏月、吃月饼、家庭团聚、赠送礼物。 夜已深,但湖面上却是另一番流光溢彩的景象。几只船舫精美绝伦、灯火通明地缓缓在湖面上行驶着。 谈昕则便是在其中一只船舫里的包间里,欣赏着窗外浩瀚天空上的月亮。翠竹和紫嫣站在她身后,翠竹拿着一件暗白色绣着墨竹的披风,给谈昕披上:“小姐,别着凉了。” 谈昕摇了摇头,望着月色出神。她的钰儿,如今已经变成天上的小仙童了吧? 身后传来一个低沉厚实的声音:“谈三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谈昕身体僵了一下,这声音是墨渊的,真是阴魂不散! 于是谈昕转过身,面上淡笑,眸中却幽寂深邃,道:“五殿下怎么也来了?” 墨渊一身暗色绣金袍,五官英俊挺拔,气度非凡。他道:“可否屏退左右?” 谈昕眼中闪过一丝狐疑,随即又释然。于是便让翠竹和紫嫣两丫头去这座包间的门口守着。 长长的睫毛垂着,墨渊一双好看的眼睛眯了眯,道:“是你让胡瑶儿进宫献舞的?” 谈昕似笑非笑,如樱桃般红润的嘴唇一张道:“殿下说的我听不懂。” 墨渊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身后却又走来两个人。 “七哥,咦——五哥也在这里?”那两人中的其中一位女子道。 而两人中的另一位男子,则正是七皇子墨重。 谈昕瞧了瞧这船舫,真是稀奇了,这湖上这么多船,他们偏偏都选了自己待的这一只。 “五皇兄在这干嘛呢?”那位女子,正是当今圣上的八公主——嘉乐公主。 嘉乐公主上前,没大没小地拍了拍五皇子的肩,笑嘻嘻地道:“莫不是在相遇佳人?” 墨渊无奈一叹,似是宠溺地道:“瞧皇兄们都把你惯成什么样了。” 嘉乐公主看到谈昕的脸时,发出一声惊呼:“是你啊?” 谈昕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公主认得臣女?” 嘉乐公主笑得开心:“嘻嘻,你是为旱灾献策的谈三小姐吧?果真是漂亮。” 墨渊看着突如其来的两人,心中有苦难言。本来好好的“巧”遇佳人的戏码,便成了四个人的聚会。 公主的目光突然眺向远方,立即又拉着一直不说话的墨重的手央求道:“七哥,陪我去街上看看好不好,有好多灯笼和好吃的!” 墨重眼中似乎含着一些惋惜,便随着公主离去了。 这船舫之上,便又只剩下谈昕和墨渊两人。 “是你做的吧?”墨渊已经不是怀疑,而是肯定了。他已经调查过,是谈昕安排胡瑶儿进宫的。 谈昕淡淡地瞥着他:“是我做的。” “为什么?” 谈昕却嗤笑一声,眸中含着讽刺意味道:“为什么?如果我说,觉得你是个败类呢?” 墨渊眸子一狰,十分疑惑:“难道是你觉得我只能给你侧妃的名分,你不高兴?” 谈昕嗤笑:“你高看自己了。就算是正妃,我也绝不稀罕。”墨渊这个人啊,野心很大,但所能得到的,却不会尽如他意。 说完,不欲多待,便要离开。 墨渊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谈昕转过身直接给了他一记耳光。 墨渊怔了一下,随即眼中燃上了怒意,却眼睁睁地瞧着谈昕头也不回地离去。 谈昕却并没有直接离开船舫,而是心念一动,推开了隔壁包间的门。 ------------ 第14章 安宁长公主 谈昕却并没有直接离开船舫,而是心念一动,推开了隔壁包间的门。 包间里的人赫然是七皇子墨重。谈昕把门关上,似笑非笑地瞧着他。 墨重被谈昕这么盯着,也有些心虚,他道:“我是怕你一个人被那人欺负……” “殿下怕我被人欺负,不去亲眼看着,反而在这包间里偷听,实乃令我大开眼界。” 墨重本来面上是陪公主出去游憩了,但是心底终究感觉有根刺在扎一样的,不放心谈昕。便派侍卫去看护公主,自己则折了回来。 他藏在这隔壁包房偷听,还有一个想法,便是想看看谈昕对墨渊到底是什么态度。 现在看来,谈昕对墨渊很是厌恶,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忽然,墨重勾唇一笑,笑得暧昧,缓缓靠近谈昕。 谈昕眼中泛起了警惕之色,一步步地后退:“你干什么?” 墨重玩世不恭的样子,实在是很无耻。 他逼近她身前,低着头瞧着她:“那你看不上五哥,可看得上我?” 谈昕捂脸,这男人?怎么会这么不害臊? 墨重唇边勾起一个戏弄的弧度,谈昕见此,气不打一处来。对方明显是故意调戏她。 也不知道为何,在这男人面前,自己会被挑拨了情绪,像个小女儿家般。 一把推开了眼前的男人,随意道:“告辞。”便匆匆离去了。 偌大的包间,此刻就剩余墨重一人,他的眸中光华闪动。 来日方长。 深秋时节,金风送爽。宴席设于一片菊花海之中,桌椅皆是精心挑选的竹制家具,简约而不失雅致。桌上摆满了各式佳肴,既有清蒸鲈鱼、蜜汁烤鸭等传统美味,也有以菊花入馔的创新菜式,如菊花豆腐、菊花糕点等,每一款都散发着淡淡的菊香,令人食指大动。 安宁长公主,皇帝墨烨的亲妹妹,自驸马死了以后,便郁郁寡欢,偶尔才能看到笑容。 前世谈昕是知道这位安宁长公主的凄惨的。 明明和驸马那么相爱,却因先皇的误解而天人永隔。 前朝,一位当时很有权势的权臣散布谣言,声称驸马密谋篡位,企图推翻皇帝。尽管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在权臣的操控下,皇帝开始怀疑驸马的忠诚。在恐惧和疑心的驱使下,皇帝下达了处死驸马的命令,希望借此消除潜在的威胁。安宁长公主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救出驸马,但皇帝已经被权臣的诡计所蒙蔽,不愿意听取公主的辩解。最终,驸马在狱中被迫服毒自尽。 多么悲剧性的故事啊。 今日这场菊花宴,便是安宁长公主举办的。而刘老夫人则带着府里的小姐都参加了。男女席分开来,男在西,女在东。 一个婢女远远地道:“安宁长公主驾到!” 谈昕微微一笑,只见长长的回廊那头,安宁长公主身穿掐牙如意纹月裙,头绾双环望仙髻,满头珠翠,姿态高贵优雅,乘着轿撵而来。 长公主动作优美,体态端庄。她一撩裙摆,直接落座主席,看得人直呼大家风范。 “今日的宴会,多谢各位的赏光。开始吧。” 大家观赏过了内外场景的菊花后,只听一位小姐笑了笑,道:“长公主殿下,今日各家小姐都在场,不如让她们表演才艺如何?” 而那位小姐便是曾国公府的大小姐——曾华燕。 她恭顺地对长公主道:“公主殿下,便由臣女开个头,为大家舞上一剑如何?” 安宁长公主见状,毫无波澜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只是这笑怎么看怎么有点苦味,点头道:“好好好,看看曾小姐今日的表演,让在座的都一饱眼福。” 曾华燕勾起一抹轻微的弧度,泛着些许寒意,她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的谈昕,眸中挑衅意味很浓烈。 谈昕微微扬眉,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她。 曾华燕的步伐轻盈而又坚定,每一步都精准地落在音乐的节奏上。剑尖划过空气,带起一阵阵微风,吹动了她鬓边的发丝,也撩起了观者的心弦。随着音乐的高潮,女子的剑舞也达到了顶峰,剑光如同银蛇般在空中翻滚,她的身体随之旋转,裙摆飞扬,如同盛开的莲花。 在座的脸上皆是浮现出惊艳之色。顿时,响起了轰鸣的掌声。 大家都赞叹了一番曾华燕的水平非凡。 随后,谈雪也演奏了一曲凤头篌。这凤头篌胜在新奇。 她轻轻拨动琴弦,指尖流淌出的是一串串如泣如诉的音符,宛若山涧清泉,潺潺而下,又似夜空中的流星,划破寂静。她的动作温婉而有力,每一次拨弦都充满了情感与韵律,仿佛在述说着一个古老而又美丽的故事。 比起刚才曾华燕的剑舞的刚烈,谈雪的曲调有一种恍若隔世,如入梦境的空灵感觉。 “好啊,好啊,此曲只应天上有啊!”安宁长公主显得很是满意,连脸上的皱纹都仿佛淡了不少,年轻活限了几分。 谈月也上前,跳了一支舞。不过她这支舞与曾华燕的不同,较为柔美,也很是不错。 今日真是才女济济啊! 忽然,便有人将苗头对准了谈昕。 从谈昕一入宴席,她们这些女眷便注意到了她。却见她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又美丽得过分。便有人开始嚼舌根子了。 “这个女子是谁,为何不肯上台献艺?” “长得这般妖精,怕是只会狐媚手段吧?” “你小声点,免得别人说你善妒!” “本就是该众人献艺的,这位小姐却不肯展现,莫不是什么都不会?” “可看着风姿绰约,莫非是个花瓶?” 大小姐谈雪和二小姐谈月听了这话,几乎开怀地合不拢嘴。 谈雪道:“诸位有所不知,那是我的三妹。虽是庶出,却也十分有才华。只是身子不大好,这才不能上去献艺的。” 谈月也跟着帮腔:“是啊,三妹身子向来欠佳的……平日里也不曾学过什么琴棋书画,你们就别难为她了。” 这下,众人便听懂了。原来真是个花瓶,怪不得不敢上前表现自己呢! 就在她们心中嗤之以鼻之时,一个身影却缓步走了场地中央。 ------------ 第15章 百花杀 就在她们心中嗤之以鼻之时,一个身影却缓步走了场地中央。 谈昕躬身行了一礼,双手合十放于身前,低着头道:“长公主殿下,臣女也想舞一曲。” 安宁长公主瞧着眼前绝艳风华的女子,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点点头:“好啊。不知姑娘是?” “臣女是谈将军的三女儿——谈昕。” 安宁长公主思索了一下,好像确实没有听说过这个谈三小姐。 “长公主殿下,臣女还需要向您借两样东西。” 安宁公主点点头,道:“去吧。” 女官听了公主的吩咐,便跟着谈昕下去准备。直至离开宴会,到了远处的回廊尽头,谈昕这才对女官道:“请姑姑为我准备几样东西。” 女官听了谈昕的话,面露疑惑之色,赶紧让人下去准备了。 “这位谈三小姐究竟有什么绝技啊?搞得这么神秘?” “她是从乡下来的,能有什么绝技?就是装腔作势故作姿态罢了,一会估计有好戏看了。” “哗众取宠。”谈月不屑地冷嘲道。 男宾席上,各皇子神色都带着一丝期待。他们也很想瞧瞧这位容华绝艳的女子,究竟有什么本事。 而墨重脸上的笑有些意味深长,他总觉得,自己的这个野丫头,一定是今日最不同凡响的。 宴会中央铺上了一层白色丝质地毯,谈昕穿着一身白色泼墨舞裙走了上去,音乐响起,她的双足娇若白雪,轻盈地点地,每一次触碰,都巧妙地在地面留下了深浅不一的墨迹。 众人中有人发出惊讶:“她脚上涂了墨汁!” 这些墨迹并非随意,而是随着她的舞步,逐渐绽放成一幅幅栩栩如生的菊花图。她的步伐既是一场舞蹈,又是一次精心的创作,每一次旋转、每一次滑步,都在无声地述说着秋日的绚烂与寂寥。而她的手中,一条长长的披帛如同彩练般飞舞,它随着她的手臂摆动,时而缠绕,时而舒展,宛若一条游龙在空中翱翔。披帛上的颜色与月光交织,形成了一种梦幻般的色彩,与地面上渐渐成形的菊花图案相映成趣。 众人也是惊奇不已,安宁长公主点点头:“是个聪明的孩子。” 可是还没完,谈昕手中的披帛被她自己猛地一扯,碎裂的披帛随风飘荡,她整个人流露出悲不自胜之色,突然大声道出一首诗来。 “迢迢新秋夕,亭亭月将圆。菊花何太苦,遭此两重阳。” 众人在久久的惊异中,回不过神,那女子脚下,一幅秋韵金英映霜辉——傲骨凌寒独秀图赫然展现在众人眼前,他们脑海里都是谈昕刚才撕碎披帛的决绝,与她那悲戚的语调念出来的诗词。 绝!太绝了! 能边画边舞已经是很难得的了,可她竟然还能呈现得这么好,不仅如此,那绝美的身姿和强烈的情感,是让任何人都无法小看的。 安宁长公主脸上难得地露出发自内心的笑意,她拍了拍自己的手,笑得和蔼可亲:“我们昭国,当真是有些才女的。” 皇子们看谈昕的目光中皆带了一丝欣赏,除了墨重,见他们眼神如此,而感到很不高兴。 墨渊大概是最近忙着秘密联络朝中重臣和有影响力的贵族而显得有些疲惫,否则他便真的要为质大梁了。 就见太子殿下目光灼灼,站了起来,向着安宁长公主道:“姑母,既然各家小姐都已经比拼了才艺,现在该轮到男宾了!” 安宁长公主笑得柔和:“好啊。比什么呢?投壶?射箭?” “就比射箭吧!姑母,不能光比,没有彩头啊?” “就以前几日陛下赐予我的翠玉流苏云锦发簪为彩头好了。你若是能赢,送给佳人,博美人一笑也未尝不可。”安宁长公主打趣道。 寻常这样的宴会,也会有一些射箭和投壶之类的游戏,所以弓箭和靶子早已备好了。 每个靶子之间都隔着十米远,这么算下来,最后一个靶子距离射箭之人足足有100米。 太子殿下拿来了他的专属弓箭,由天然的牛筋材料制成弓身,上面涂着黑漆,镶嵌着红色宝石,和象牙装饰,弓弦紧绷在弓身的两端,是自然的棕色。 他眼睛瞥过谈昕的容颜,冲着她笑了笑。谈昕眼中却毫无情绪波动。这张脸,换来的不过是男人一时的新鲜罢了。前世她便体会过了。 太子轻松一拉,弓弦便被拉开,只听“咻——”地一声,箭矢划破空气飞出,正中第八道靶心。 众人纷纷拍手叫好,对这个太子他们都是认同其的实力的。 他将此弓递给了一旁的三皇子,三皇子眸色有些明暗交加,接过弓,又是“咻——”地一声。 箭矢正中第九道靶子的红心! 射中后,三皇子墨琰望向了女宾席上的佳人——谈昕。 他嘴角翘起,眸子放肆地在谈昕身上打量着。却不想本想看到佳人羞涩的模样的他,却只见谈昕眸光幽幽,如掀不起波澜的死海,她就那么直直地回望他,就那么静静看着他。 墨琰竟被看得一阵发毛,觉得这神色属实不像是个活生生的人该有的。 不过很快,他便又被自己这个念头而感到好笑。女人再平静,心里说不定根本是反过来的呢!口是心非罢了。 便在他如此想之际,弓已经被五皇子墨渊拿走了。待墨琰回过神来之时,却只听见众人的掌声如雷。 “这五皇子也太厉害了!竟然那么远都射中了,平日里怎么也未曾听说过啊?” “指不定是深藏不露呢!好俊啊!” “再俊美又怎么样,他不出半月便要去为质了!” 此话一出,一些人脸上,尤其是闺阁小姐脸上,皆是浮现出了一丝惋惜之色。 这么英俊的男人,就这么要离开了。 墨琰回头看去,便见墨渊的那一箭正中第十道靶的靶心。 这怎么可能?他错愕之余,心想这墨渊向来是不文不武,资质普通的。难道—— 他以前都是在伪装的吗? ------------ 第16章 刺客来袭 这怎么可能?他错愕之余,心想这墨渊向来是不文不武,资质普通的。难道—— 他以前都是在伪装的吗? 墨渊初露锋芒,是想让皇帝明白,他并不是那么平庸,想让皇帝改变心意,换七皇子墨重去为质。 不然,去了他国,他这么多年筹划的一切,可就白费了。再说,便是比较身世,他也是高于墨重的。 而太子的脸色则是变了又变,从未想过一直平平无奇的墨渊射箭技术会这般高超,难道他之前一直是含而不露?这心思……太可怕了…… 墨渊为了请皇帝取消他为质的旨意,已经开始暴露了,但他顾不了这么多了。 他笑着看向了墨重,将弓箭递给他道:“七弟,该你了。”在墨渊眼中,墨重的箭术平平甚至可以说是上不了台面,所以面上笑得张扬。 墨重接过,他的眸子望向谈昕的方向,然而谈昕却好像很不看好他一般,眸子里闪着不感兴趣的光芒。 他有些狐疑和生气。这野丫头就这么看不起他吗? 谈昕凭着上辈子的记忆,知道这墨渊的箭术十分了得,而墨重她未曾见过他的箭术,所以自然不会认为墨重比墨渊在这方面更加出色。 只见墨重的站姿稳定,弓上搭上了三只箭矢,平稳地拉起弓,利落地射出——第一支箭矢精准射在了第八道靶子的红心。 第二支箭矢便接踵而至,射在了第九道靶子的红心上! 然而,最后一支箭矢,“咻——”地射在了第十道靶子的红心上! 安宁公主看见这场景,皆是惊讶无比。从未想过这个侄儿的箭术如此了得。 墨重射的三只箭刚好是他三个皇兄所射过的所在。墨重明显是故意的,这控制力是绝对的强的。赢家,便是非墨重莫属了! 太子似乎是打趣道:“七弟,可真是令人惊讶啊。诶,五弟,你服不服气,能不能也像七弟刚才那样一般厉害?否则,这彩头,恐怕就是七弟的了!”实际太子心里对这两个兄弟都起了疑心。 墨渊马上要为质了,他还不放在心上,但是这个墨重……实在是让他不得不警惕起来。 墨渊势在必得的神色,在墨重射完三箭之后,有一瞬间的凝滞。 “我……做不到七弟如此的控制力。”墨渊实话实说。 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有人与自己一样,韬光养晦。 墨重,究竟还有什么隐藏着的呢? 彩头便落入了墨重的手中,安宁长公主亲自将那翠玉流苏云锦发簪给了墨重,她的眸光里带着些许探究,唇边带笑:“七侄儿令姑母和大家刮目相看。” 墨重只是道了一句“不敢”,便回到男宾席上了。 他目光对上了对面女宾席上,谈昕亦是探究的目光,心情十分地好,便勾了勾唇角。 野丫头,你可知我可是为了你而冒刺了。 离开长公主府后,已是傍晚,谈昕坐的马车在道路上突然停下,谈昕询问车夫情况,车夫道:“三小姐,前方的路上,一家官员马车不知怎么地,倾翻了,挡住了去路。” 谈昕问:“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 便听外头传来车夫的声音:“有条郊外小道可走。” 于是,谈昕便让车夫绕路而行。 马车行至半路时,突然,一阵破空之声打破了宁静,紧接着是一阵金属交击的响声。谈昕的心一沉,掀开窗帘一角向外张望。 只见几名黑衣人踏着夜色而来,手持长剑,正迅速接近马车。他们的目标明确,直指谈昕的座驾。 “小姐,小心!”车厢里,翠竹惊呼一声,挡在谈昕身前,护主心切。 紫嫣则是对着车夫道:“快点啊,他们要追上来了!” 车夫挥动鞭子催促马匹加快速度。但黑衣人如同猎豹般敏捷,很快就追上了马车。其中一人纵身一跃,剑尖直指谈昕所在的窗口位置。 谈昕眼见着,那剑寒光直至而来,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丝松动,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难道今日便要死在这里了吗?本来保护马车的侍卫只有四人,此刻已全部死于刺客剑下。 谈昕闭了闭眼,真的好不甘心,重来一世,她的仇还未报…… 不知为何,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脑海里闪过一张妖孽无耻的面容。 墨重……究竟你身上有什么秘密…… 一切都不能了解了啊。 “小姐,你看!”紫嫣惊呼出声。 谈昕睁开眼,便见那原本快要杀了自己的那名刺客,已被身后的一剑刺入胸膛,嘴里冒血,倒了下去。 很快,另一队穿着黑衣的神秘人们,与刺客打了起来。 马车也停了下来,车夫已经被刺客结果了性命。 眼看着那些神秘黑衣人的势头越发强,刺客见情况不好,则纷纷逃了。 接着,谈昕面前便多了一张俊美非凡的脸。 她一愣,便见墨重担忧地上下打量着自己,谈昕的声音竟是说不出的轻柔:“我没事。” 墨重见眼前这个少女,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凌乱,也没有受伤,便重重松了一口气,他道:“我抓了个活口。” 要不是他派人密切关注着谈昕这边的行动,知道她绕了道,不然也不会这么及时赶到救下她。 谈昕眸子中有一簇微弱的光闪动着,却好似一不小心就会消失、熄灭了,她的嘴角也微微上扬着:“七殿下,多谢。人情又欠一次。” 墨重将那名活口抓了过来,但那名活口怎么也不肯说出谁是幕后之人,墨重眼眸危险地眯起,刚要把此人带回去,好好“伺候”一顿。 刚才这刺客想吞毒药自尽,便被他的人眼疾手快给阻止了,将毒药扣了出来。 “不说是吗?”此时的谈昕已经下了马车,走到那刺客面前,笑得温柔:“那便让人挖了你的肉,在肉里灌下水银,让你的肉从肉洞里跳出来好了?” 那刺客吓得头冒冷汗,但他还是咬紧牙关不说。他觉得,面前这个女子长得一幅菩萨心肠,肯定只是吓吓他而已。 谈昕笑了,转过身,命令墨重的暗卫道:“先把肉挖出一个洞来吧,水银之后再灌。” 那刺客睁大眼睛,而玄武在自家主子的眼神示意下,便要上前来挖刺客的肉。 “我说!我说!女侠饶命!” ------------ 第17章 心死了 那刺客睁大眼睛,而玄武在自家主子的眼神示意下,便要上前来挖刺客的肉。 “我说!我说!女侠饶命!” 谈昕眸中含了一丝薄凉的笑意,她转身,盯着那刺客:“是谁?” “是谈家嫡母,和谈大小姐!” 谈昕面露可惜之色,叹了一声道:“谢了。” 她其实心中早已有猜测,现在只不过是要确定。她的嫡母和她那个大姐谈雪已经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谈昕的神色突然涌现幽冷的寒光,望向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墨重。 墨重明白了她的意思,便对那玄武掷去一个闪着刀刃尖利般暗芒的眼神。 那刺客立即被玄武手中的剑给血溅当场。 墨重看着谈昕这般狠辣的手段,心中升起一丝心疼来。他不知道眼前这个明明花一样年纪的少女,为何如此?一定经历了许多他所不知道的不幸。 谈昕笑得开心,擦了一下脸上被刚才马车里的刺客给溅到脸上的血渍,她施施然对墨重行了一礼道:“多谢七殿下搭救。若是七殿下觉得我有能帮到殿下的地方,殿下尽管提出来。” 墨重心里便是一叹,这句话带着疏离与客气,上一次她也说过相同的话。 他摸了摸谈昕的脑袋,很柔顺,手感像是摸着极品流苏般:“野丫头,你可知我真正要的是什么?” 谈昕也不是木头做的,怎么不会知道墨重的心思呢?可是,她沉默着。 可是,她的心已经封闭成了海底危险而神秘的洞穴,令人难以进入窥探。 玄武看着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早已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谈昕眸光忽明忽灭,就那么定定地,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认真看墨重的眼睛。 墨重的眉眼很好看,注视着自己的时候,带着隐隐的情意。 然而谈昕却道:“多谢殿下。我除了不能以身相许,其他都可以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谈昕的话,是真实的,她知道墨重是个值得信赖、托付的人。可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她的心如枯井,又该怎么重新充满生机呢? 墨重苦笑,是啊,她不喜欢自己……明明,明明可以的,她可以答应他的。可他相信,此时的她不为所动,不,或许不是不为所动,而是她的心死了。对啊,心死了。 “你可知墨渊此人极其善诈,在朝堂之上,墨渊的眼线中,最为关键的一环便是那位身居吏部尚书之位的亲信——张衡。 李瑾先是暗中观察,得知张衡家中有一老母病重,急需名医诊治。李瑾便秘密派遣御医前往,治好了老母亲的病。此事,张衡心中已对皇子李瑾怀有深深的谢意。 接着,他便又利用自己在朝中的影响力,让他得以展现才华。最终成了吏部尚书的位置。” 谈昕说着,看着墨重眼中划过一丝讶异。她便也惊讶地问:“你早就知道了?” 墨重点头道:“不仅如此,还有户部侍郎刘瑾,兵部侍郎赵匡,御史大夫孙承宗等等。这些皆是墨渊安插在朝廷的眼线。” 谈昕这下是无比地惊讶了,没想到墨重前世心肠那样柔软,她以为他会被蒙蔽。可是,如今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墨重往谈昕脑袋上一摸,谈昕顿时觉得头上多了什么东西,有些吊坠的感觉。 墨重轻声轻语地道:“这是姑母给的彩头。喜欢吗?” 谈昕立即就要将那东西摘下来,墨重却不悦地像个赌气的孩子道:“莫要摘下。” 随即,墨重却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了下来,给谈昕披上了。谈昕吓了一跳,正要将披风拿下来,还给墨重。 墨重却转身,直接闪身隐在了夜色里,消失了。 只听到风中传来他那低沉清朗、儒雅却带着邪气的声音:“走。” 玄武等人便领命,跟随离去了。 今日,谈昕很高兴,因为今日墨渊便要启辰去大梁为质子了。 她是听翠竹说起的,翠竹似乎也查觉到了她对五皇子的不喜。便跟谈昕描述的眉飞色舞的。 “五皇子殿下离开之时,场面是非常的壮观,可是五皇子的神色却似乎没那么高兴了。” 谈昕轻笑出声,这是发自内心的笑容,让翠竹一呆。 小姐真的是太有风情了,她一个女子都被迷的神魂颠倒的。 谈昕坐在亭子里,瞧着这亭外飞舞的白雪,洋洋洒洒,带着几丝纱幔般的轻盈。 谈雪远远便瞧见亭子里坐着赏雪品酒的谈昕,踱步走了过去。 谈昕不动声色地继续喝着雪花酒,紫嫣和翠竹在一旁侍候着。 谈雪今日打扮的十分娇艳,一袭霜华缱绻绣罗襦裙,外披厚厚的瑶光映月银丝织狐裘,玉立亭亭,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 谈雪大步走到亭子里,把伞随手丢给身边的侍女。 她笑笑,眸中闪过一丝得意道:“三妹妹,好雅兴。”她似是有意无意地,便展露出她的那件狐裘。 谈昕眸中闪过一丝精光,道:“大姐姐这身狐裘质地不错,三妹也想要一件呢。” 谈雪此次来,便是炫耀自己身上的这一件狐裘的。 这可是她花大价钱从一个小摊上买来的,据说是上好的蓝狐皮毛,自然要来跟这,每月只有二两银子捉襟见肘的庶女面前显摆了,显得自己更加高贵。 谈昕见谈雪笑着走远了,将手中的酒杯递到唇边,一饮而尽。 翠竹道:“小姐,这狐裘明明是小姐故意让大小姐买下,穿在身上的。小姐为何要这么做呢?” 紫嫣道:“莫不是这狐裘……” 谈昕笑道:“过几天,你们便会知道了。” 谈雪看见谈昕对自己的这件狐裘羡慕的态度后,更加对这狐裘爱不释手,要天天穿在身上。 但很快,她便感觉自己的脖子一阵奇痒,将狐裘从身上取下来后才发现,在狐裘内里面,竟有数根细细的小针,那针如毛细,不仔细辨别,是很难发现的。 谈雪当场便晕了过去,她身边的侍女见此连忙把她扶住,在怀里,然后大喊道:“大小姐晕倒了,快来人啊!” ------------ 第18章 琼瑶阁 谈雪当场便晕了过去,她身边的侍女见此连忙把她扶住,在怀里,然后大喊道:“大小姐晕倒了,快来人啊!” 余氏赶到之时,便见谈雪面色发紫,嘴唇苍白无血色,躺在塌上。 她惊叫一声,看着在塌边为谈雪诊脉的大夫,问道:“我女儿怎么样了?” 李大夫叹了口气道:“是幽冥霜华,这种毒很厉害,若是七日之内不服解药,毒性便会侵入五脏六腑,到时候便是神仙也救不了大小姐了。” “那……大夫可有解法?”余氏一脸期盼,她不能失去这个女儿。 李大夫道:“有是有,不过解药在灵云雪山上,是一株可解此毒的罕见冰莲。” 余氏眸子里闪着坚决的光,她一定会派人去灵云雪山上,救自己女儿的! 不过……余氏眸子垂了垂,这个幽冥霜华,是她让刺客去刺杀谈昕的毒,怎么现在反而谈昕没事,谈雪有了事? 她的目光蓦地变得阴毒,一定是谈昕干的! 这几日,大夫人余氏都在忙着为谈雪中毒一事而奔波,根本分不开心来对付谈昕。 谈昕自然听闻了这个消息,唇边溢出浅浅的笑意。 她正在府里的长廊里,听着翠竹汇报大房那边的情况。 她眸光幽幽,似乎人若一个不小心,便会跌进去,尸骨无存。 “小姐!你没看见大房那里有多忙乱!”翠竹道。 紫嫣也接茬道:“是啊,小姐,简直是活该!” 谈昕心道:这只是她想先收回来的一点利息而已。 走到繁华的街巷之间,有一处名唤“琼瑶阁”的珠宝坊市。这里是专门卖女子首饰的地方。 谈昕逛了一圈,发现有一支琥珀流苏簪,簪身为简洁的直线条,簪头下方悬挂数串琥珀珠子制成的流苏,散发出温润的光泽。倒是很别致。 谈昕抬起头,看向那店小二。却见那店掌柜也在看着她,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与崇拜。 她有些疑惑,这掌柜的怎么看她的目光这么异常? 然而,便在此时,一个尖锐跋扈的声音传来:“哟,这不是谈家那个庶女吗?长公主宴会上可是大出风头啊。” 她一进来,便瞧见人群中最耀眼的谈昕,自然心中不悦。对于这个处处抢风头的谈昕,恨不得立刻撕了她那张脸,让她毁容了才好。 曾华燕走近,便瞧见谈昕面前的那根琥珀流苏发簪,心里嘲笑这个谈昕自不量力,明明身上没几两银子,却还想要买这个店里的好东西? 她大步上前,瞅着谈昕面前的簪子,伸手便要将那簪子拿起来。却不料谈昕的手,更是在那簪子上一放,曾华燕便拿不起来了。 “放手。”曾华燕冷嘲道:“这簪子给了你,你也没钱买。看看就行了呗。” 谈昕却笑得柔:“曾小姐怎么知道我没钱买呢?” 曾华燕笑得更嘲讽:“你也不看看你穿的一身是什么衣服?这样素净,还敢来这地方。” 只见谈昕一袭梅香素襦裙,头上只堪堪插了一支银色簪子,那样子,却也衬得她出水芙蓉、天生丽质。 谈昕笑了笑道:“既然曾小姐喜欢这支簪子,那么就给你好了。不过我是穿着朴素,不像有的人脑子无华。” 曾华燕气急,当即便要挥手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庶女一巴掌。谈昕却直接握住她的手,冷冷道:“曾小姐若是今日霸凌别府小姐的名头传出去,怕是不好吧!” 店小二此刻想着:这谈家小姐好生眼熟。不就是主子日日夜夜拿着的那幅画像上的美人吗? 主子可是说过,若是画像上的女子来买东西,是可以免单的。 店小二又看了谈昕几眼,越发觉得此女跟画像上的女子相像。定是同一个人! 曾华燕不屑一顾地道:“穷酸样!” 谈昕不准备再搭理她,而是走到别处,想再逛逛。 然而谈昕每每走到一件饰品前,这曾华燕大小姐便都会将那件东西买了。 谈昕的神情却好似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 那店掌柜不悦地对着曾华燕道:“曾小姐,今日你的购买次数已上限了,本店不欲再多卖饰品,请回吧。” 谈昕也有些惊讶,不知道这曾大小姐是怎么得罪了这个掌柜。 曾华燕听了这话,面色变了变,似乎从未有人能给她这般羞辱,她怒道:“你这掌柜真不识抬举!你这样愚蠢的人也能当上掌柜?” 然而,店掌柜却不耐烦了,不欲搭理这个曾大小姐,而是转头对着谈昕谄媚一笑道:“谈小姐可是喜欢刚才那琥珀流苏簪,被别人拿去了不要紧,本店的所有上乘首饰,任您挑选。” 谈昕没想到这店掌柜变脸这么快,一时也有些琢磨不过来。为何这店掌柜对自己如此热情呢? 店掌柜对着伙计道:“把镇店之宝,还有一些上等首饰,全拿过来!” 曾华燕也有些傻眼,不明白这店掌柜宁可得罪曾国公府也不愿得罪谈昕是为什么。 她咬了咬牙,死死地盯着随后那伙计端来的托盘上的首饰。 最为醒目的是一件华丽的金镶玉头饰,金丝细密地编织成复杂的花纹,中央镶嵌着一颗巨大的翡翠,色泽翠绿欲滴,仿佛蕴含着生命的活力。它们的羽毛用微小的珍珠和彩色宝石点缀凤凰的眼睛则用红宝石精心雕刻而成,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似乎随时都能活过来,振翅高飞。 谈昕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店掌柜真的把镇店之宝“凤舞九天”拿出来了。 然而,“凤舞九天”并非轻易示人。这件瑰丽的头饰被安置在翠微轩的最深处,一个由檀木精心打造的展示柜中。展示柜四周布满了机关,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如何开启。即便是有幸得知开启方法的贵客,也需提前数月预约,才有机会在特定的时间一睹其风采。 而除了这盘子最上面的凤舞九天,在其下面,还有一些琳琅满目的其他珠宝首饰。 曾华燕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凤舞九天,实在是太惊艳了。 ------------ 第19章 失去美貌 曾华燕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凤舞九天,实在是太惊艳了。 她露出一个笑容,对着店掌柜道:“掌柜的,你开个价吧。这镇店之宝多少价可以卖给我。” 店掌柜却更加不耐烦,直接有了撵人的架势:“你们,把曾小姐送出去!” 立刻有几个伙计过来撵人,将大声叫喊的曾华燕赶出去了。 谈昕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店掌柜派头这么大,曾国公府的面子也真的不给。 她对掌柜实话实说道:“宝贝好是好,只是我还没有这么多钱。”谈昕的兜里只有那么点银子。 掌柜却笑道:“没关系,这些珠宝首饰,都是送给您的。” 谈昕有些疑惑:“为何?” 掌柜却笑得神秘道:“小姐气质非凡,一看就非同凡响,若是以后发达了,千万别忘了小的。” 曾华燕被赶出琼瑶阁后,一脸的愤恨,她本想好好地给这家店铺一个教训,让他们敢得罪自己。 可是……这琼瑶阁背后的势力庞大,琼瑶阁的主人,是一位神秘莫测的人物,外界鲜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所以并不好惹。 这一日,谈昕去了当铺,没有银子在这个世界是寸步难行的,她把从琼瑶阁带回来的珠宝首饰,当了许多。 谈昕拿着厚厚一沓银票,走出当铺,身后跟着翠竹还有紫嫣两个小丫头。 她朝谈府而去,待走到人烟较少的过道上之时,突然,一阵骚动从人群中传来,几名蒙面的歹徒如同潜伏的猛兽般扑出。 他们动作迅速而狠辣,一人用力推开丫鬟,另一人则闪电般地将一团散发着刺鼻气味的布巾捂在了谈昕的口鼻之上。 谈昕惊恐万分,眼中闪过一丝惊异的光芒,但她还未来得及呼救,便感到一阵眩晕袭来,身体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 周围的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四散奔逃,尖叫声此起彼伏。歹徒们毫不犹豫,一人抱起昏迷的小姐,另一人挥舞着手中的匕首,威胁着周围的人群。他们迅速地穿过混乱的街道,消失在了一条幽暗的小巷之中。只留下惊魂未定的丫鬟和路人,以及空气中残留的那股令人不安的气息。 谈昕只觉得自己好似睡了很久,用力地睁开眸子,却突然愣住。 眼前的场景,实在是太诡异,太匪夷所思了! 阴暗潮湿的环境已经不足为奇,让人奇怪的是她身处一间牢笼之中,而这个地方四处都是牢笼,两排对立着。 而她可以清晰地看见隔壁左右以及对面的牢笼里的情景。每个牢笼里都有一个人,穿着破烂不堪,头发蓬头垢面。 谈昕瞧了瞧自己身上,确实自己也是这样的,她的裙子早已失去了往日的色彩,褪成了灰白色,裙摆撕裂了几道长长的口子,露出里面磨得发亮的棉絮。 她向着隔壁笼子里的女人问道:“你好,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那笼子里的女人约莫跟她年纪相仿,但她的眼神空洞无物,仿佛灵魂已从那双曾经炯炯有神的眼睛中抽离,留下的只是两潭死水般的沉寂。 谈昕心下一沉,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这里的人看起来都像麻木了一般,十分地卑贱。 不过有一个……谈昕看向了对面笼子的那人。 他的脸虽然灰头土脸,却仍然俊美,而浑身上下有着许多伤痕。目光与她对上之时,带着如狼一般充满野性的敌意。 谈昕却对这个少年感到好奇,他的气质在这些人中显得有些与众不同,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如此呢? 而这些其他人又是为何,被关在这里呢? 便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开门的响动,便听到有人声传来。 “万公子,您看看这些奴隶,都生的一幅好样貌。男奴隶壮实,女奴隶娇美。” 那万公子的声音传了来:“这个不错……这个也不错。诶,老板,你知道我的喜好的……” 那老板立即哈哈大笑起来,道:“是啊是啊,万公子最喜欢俊俏的男子了,尤其是还年幼的。” 谈昕听了这些话,他们这些淫邪语气,让她感到一阵恶心。 待那两个人走近,两人的样貌便出现在谈昕眼前。 那老板长得肥头大耳,体型庞大,如同一个行走的粮仓,每一步都带着沉甸甸的满足感,脸上的肉堆砌成山,笑起来时,显出了那两道法令纹深深。 而那万公子那双眼睛滴溜溜地转,仿佛总在寻找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细长的眉毛微微上扬,透出一股狡黠之气,让人不禁联想到暗夜中悄然行动的老鼠。 那万公子突然惊呼了一声:“我去!怎么会有这么丑的奴隶?”随后他转头看着老板道:“你这,这么丑的女人也能卖的出去?” 谈昕惊讶地看着那万公子直指自己的方向,难道他口中的丑女人是自己吗? 她顿时摸了摸自己脸,却发现手感非常粗糙,甚至上面还有一些凹凸不平的痕迹。 谈昕想,难道这不是她的身体? 但再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手,纤纤玉指,如白莲初绽。还有身上的衣服,虽然已经破烂不堪,却依旧能分辨出这是她之前没被歹人掳走时的裙子。 这手,这衣服都是她的。 难道——她毁容了? 那老板连忙对万公子道:“对不住,污了公子的眼。公子,你不要看她长得丑,她那身段,可是绝了的。不然我也不会收一个丑八怪不是?” 那万公子的眼珠子滴溜溜地在谈昕身上打量,点点头道:“确实如此,身材很不错。”但他又看了看谈昕的脸,露出一个难以下咽的表情:“但还是太丑了!” 随即,便嫌恶地移开了眼。 老板笑呵呵地赔罪道:“万公子,别看她就是了,这边我们还有很多俊俏的少年。您可以好好挑选一番。” 万公子看中了一个年幼的少年,便道:“这个不错,就他吧!” 老板连忙附和道:“万公子您真有眼光,这少年的身体好着呢,定能合公子的口味!” ------------ 第20章 拍卖奴隶 随即,那奴隶的笼子门便被打开,老板将那奴隶给逮了出来,奴隶也不挣扎,似乎知道越挣扎越会被打得皮开肉绽似的。便被老板在手腕上套上锁链,将那奴隶的所有权给了万公子,万公子便带着那少年离去了。 那老板送走了那位万公子后,走到谈昕的笼子前,上下打量着她,笑得恶毒道:“要不是看你肌肤似雪,润若凝脂,又是那些人倒贴给我钱的,我还不收呢!” 说着,又往谈昕身上打量了几眼,舔了舔嘴道:“不错,不错。你已经从定京被卖到了南疆。给我老实点,别想着逃跑。看到你对面那个少年了没?逃跑就跟他一样的下场,要被打!”说着,便哼着小曲离去了。 谈昕摸着自己的脸,心情复杂。这里应该是奴隶仓库,究竟是谁把她害到这里来的呢?大房?二房?还是曾华燕? 刚从曾国公府的秘密暗道里出来,手里握着一卷图纸,墨重的神情有些悠然,周围涌现出无数个暗卫,他看着那些人,轻轻道:“兵阵图找到了,看来,得去南疆一趟了。” 玄武却又有些欲言又止,他跪在地上,低着头,犹豫的模样被墨重看在眼里。墨重道:“有什么事?立刻说。” 玄武道:“主子,谈三小姐……不见了。据谈三小姐身边的贴身婢女所说,她被歹人掳走了。” 墨重的神情一瞬间凝固了,眼中显现一抹焦急,他立即吩咐道:“你们去找,一定要把人找到!” 玄武愣了一下,问:“那殿下,此次南疆之行……” 墨重毫不犹豫地冷声道:“先把人找到。” 接下来的几天,玄武和一众暗卫便都在奋力寻找着谈昕的踪影。 最终,他们将曾华燕绑到了墨重面前。 七皇子府。 院子雕梁画栋间,翠竹掩映,假山水池错落有致,金鱼嬉戏其中,显得格外灵动。 但便是这么一幅风景怡人的场景,却让曾华燕不寒而栗,此刻的她被人按在了地上,而墨重正居高临下地看她,眼神里却冰冷得可怕,似乎随时都可以将她碎尸万段。 曾华燕一开始还有些懵,被暗卫绑到了这里,可听到那俊美逼人的男人吐出的一句话,她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何被绑来了这里。 “谈昕被你弄到哪里去了?”语气很漫不经心,仿佛是在跟她聊天气好不好一般。 曾华燕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心。这七殿下绑她过来,竟是为了谈昕那个贱人! 她咬了咬牙,道:“被我卖去了南疆。而且,估计已经被别的男人玷污了!” 还有一个,她没有说出来,她当时在谈昕去南疆之前,已经给她使用了一种南疆特有的毁容的蛊毒。 墨重神色瞬间阴沉下来,似有暴风雨欲来的势气。话里的意思冰冷无情:“把她关起来。” 要不是怕谈昕日后的消息还会与这个曾华燕有牵扯,他立刻就会把她杀了。 曾华燕大叫着,反抗着道:“七殿下,你这么做,不怕曾国公府势力吗!” 墨重却冷笑一声道:“很快,曾国公府,就会衰败了。” 曾华燕带着绝对的不甘心和疑惑,进了七皇子府的地牢。 谈昕在笼子里已经被关了两天,这两天里,她吃的饭菜生疏粗糙、陈腐发霉,实在是食之无味。不过她也不是没吃过,前世在冷宫的有时甚至比这还不如,那时她会采花果腹。 这么想着,便听“吱呀——”一声,奴隶仓库的门被人打开。那肥头大耳的老板走了进来,他踱步在一排排奴隶之间来回选择,最终选中了谈昕、一些其他的奴隶,其中包括谈昕对面的野性难驯的那个少年。 谈昕被那老板的侍从套上了手链,随后一众奴隶跟着那老板出了这奴隶仓库。 这是两天来,谈昕第一次见到阳光,光照射得令人迷炫,在冬日里显得格外暖和。 眼前有一个巨大的拍卖台,谈昕和一群奴隶一起上了拍卖台,那肥头大耳的奴隶贩子便冲着台下的众人大喊道:“今日我给各位带了好些特别的奴隶,请各位过目!” 台下人纷纷用着打量的目光扫视着台上的奴隶们,忽然就有人道:“怎么有个这么丑的?谁愿意买这么丑的奴隶啊?” 听了那人的话,其他人便也注意到了谈昕,他们纷纷露出嫌恶的神情,明显是被谈昕的丑陋给恶心到了。 奴隶贩子却赔笑道:“各位,各位不要看这个丑八怪长得难看,你们看。”他一把拽过谈昕的手,一撩她的衣袖,露出白玉如藕的手臂,将谈昕的手举了起来道:“你们看,这皮肤,身段,皆是极品啊!” 众人纷纷发出惊讶的声音道:“确实,这模样虽然丑,但身材是极好啊!” “不不不,我还是接受不了,你们喜欢你们买去吧!” “诶~张兄此言差矣,灯一吹灭,什么绝色美女都一个样,身材好才是真的。” 奴隶贩子道:“现在起拍,这个奴隶——”他指着谈昕道:“十两银子起拍。” 众人里却没人想拍谈昕,只有一个长相普通的矮个子男子道:“我出10两。” 奴隶贩子似乎没想到谈昕居然没什么人要,只得不悦地瞥了一眼谈昕道:“低贱货色!” 于是,那个男子便上台来,将谈昕手上的链子的另一头攥在手里,便要带着谈昕离开。 谁曾想,那野性难驯的少年突然发疯一般,冲上前,将那男子给撞下了台。 男子摔得不轻,肋骨断了两根,他在地上哀嚎着,骂道:“你这个贱奴隶!” 而台下众人则是一脸的惊疑不定,这个撞了人的少年,实在是太桀骜了! 立即便有人对这少年感了兴趣。 “我要他——”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她直指刚才那个撞人少年道。 谈昕心里对那个少年是有感激的,否则她现在便是被之前那人带走了,若是真的被带走,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现什么。 ------------ 第21章 什么名字 谈昕心里对那个少年是有感激的,否则她现在便是被之前那人带走了,若是真的被带走,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现什么。 众人纷纷向刚才说话的女子看去,只见她身着一件色彩斑斓的长袍,袍身上绣着草原上的野花和奔腾的骏马,腰间紧束一条宽大的皮带,挂着精致的银饰,头戴一顶饰有羽毛和宝石的小圆帽,长发编成数条辫子,随风轻轻飘扬。 她走上前几步,对着奴隶贩子道:“你开个价吧?” 奴隶贩子一看这位姑娘便不像本地人,眼珠子转了转道:“这位姑娘气宇不凡,一看就是出手阔绰之人。我这奴隶身体健壮的很呢!挨了那么多伤都不痛不痒的!” “那你开个价吧?”女子似乎有点不耐了。 “100两银子。”奴隶贩子抛出高价。 谁知那女子是个大手大脚的,竟没有半点犹豫,便同意了下来。 于是,奴隶贩子便解开了那少年的链子的另一头,将链子给了那女子。 女子满意地,就准备牵着这少年离开,却不料少年力气却不小,如一座小山般站立不动。 女子有些恼怒,却见那少年一双本带着些许野性的眸子,此刻褪去大半,变得有些沮丧。 便听那少年对女子道:“我想要她一起走。”手直指谈昕。 谈昕毫无防备地被指了,有些懵。不过心里却欢喜起来,可以离开这个破奴隶市场了! 女子的眉头一蹙,没想到这少年这样得寸进尺,还想让她带另一个奴隶走? 于是便冷冷道:“你是我用100两银子买来的,我现在是你的主人,你得听我的!” 那少年的神色变了变,竟是一屁股在台上坐了下来道:“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是不可能跟你走的。除非带她一起走!” 女子无奈,只得又掏出了10两银子给那奴隶贩子,却不想这人开始坐地起价:“10两是之前的价格,如今当是25两!” 女子气结,她原本的脾气便不怎么好,主要是看在这个俊美少年的面上才没有发作,此刻却从袖子里摸出一根长鞭,一鞭子便抽在了那奴隶贩子身上,声音冰冷:“现在呢?” 奴隶贩子被抽得大叫了一声:“快来人,有人要抢我的奴隶了!” 随即四面八方便涌来一些那人的侍从,上前便要抓那女子。 女子笑得像夜里妖娆盛开的花,几乎没几下,便打得那些侍从倒在了地上。 她将那少年和谈昕的手链子握在手里,大摇大摆地离去了。 当墨重到达南疆之时,也派了很多人去各大奴隶市场找谈昕的下落,可终是找不到。 他们用的是谈昕没毁容之前的画像寻找的,而谈昕如今已经毁容了,自然会无迹可寻。 月华如水,静静地倾泻在青砖黛瓦之上,映照出一片古朴而庄重的气息。在这座坐落于南疆的奢华宅院中,墨重伫立在雕花木窗前,他的身影在烛光的摇曳下显得格外孤寂。 你在哪里呢? 谈昕与少年随着女子来到了一辆马车前,那女子轻蔑地瞥了谈昕一眼,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让谈昕心里一震。 这个女子与刚才在拍卖台上的模样不同,刚才在拍卖台上只是有些张扬跋扈,而现在,这女子眼神里透露出来的神情,却是让她感到了恶寒,仿佛是要将自己拖入地狱的一双鬼手。 果然,那女子道:“你来,给我当踏脚。” 谈昕自然是不愿的,但是那女子却命人将她挟制住,女子上前来,瞧着她,高傲地给了谈昕一巴掌道:“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让你当踏脚是你的荣幸!” 而那野性少年见到这一幕,却直接冲向女子,将她扑倒在地,狠狠地往她身上踹。 因为一切发生的太快,令人猝不及防,那女子的身边侍从都没反应过来。 到他们回过神来之时,女子已经晕了过去。 谈昕看向那少年,眸子带着感激之色,犹如一根蜡烛燃烧在瞳孔之中,点映着生命之火。 那些女子的侍从暂时也不知道该对谈昕和少年做什么,只能将他们抓住,回了那女子的府邸。 谈昕和少年被关在破瓦颓垣的柴房里,她看着少年眼中时不时露出的腼腆之色,笑了,温柔地道:“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俊脸一红,看了看西边,避开谈昕直视的目光道:“我叫薛起湛。” 谈昕一愣,总觉得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于是问道:“哪个湛?” “湛蓝的湛。” 谈昕笑了笑,对啊,怎么会以为他是大梁的皇子薛起战呢?毕竟那位皇子怎么也不可能在昭国,还被卖到了奴隶市场。 此时,柴房的门被人推开,是侍从来送饭了。 谈昕一看,那所谓的饭菜,不过只有一个馒头和一碗粥罢了。 这么少的东西,怎么够他们两人吃啊? 谈昕此时才想起一个问题,询问道:“你不觉得我的脸可怕吗?” 这个少年不仅没厌恶她,嫌弃她,反而还想救自己,这又是为何呢? 少年盯着谈昕的脸,她的脸有一大半都被一种奇怪的植物图腾给覆盖了,凹凸不平的,是看起来怪渗人的。不过—— 他认真地盯着谈昕的眼睛道:“不可怕,你的眼睛很美,是心灵之窗。” 谈昕将那粥和馒头都摆到薛起湛面前道:“快吃了吧!” 薛起湛却不愿意,他轻轻蹙眉道:“你不吃吗?” 谈昕道:“你比我小,你吃吧!” 薛起湛却笑得很开心道:“那我可以叫你姐姐吗?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谈昕想了想,还是决定把真话告诉这个少年道:“我叫谈昕,黎明到来的昕。” 少年眼中划过一抹惊艳之色道:“那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得救了!因为你的名字,是救赎的意思!” 谈昕却不置可否地笑笑,哪有这么神奇的事情呢? 第二日,接近中午的时候,柴房的门被打开了,谈昕和少年看去,十几个侍从站在门口,逆着光,气势汹汹。 ------------ 第22章 一对三 第二日,接近中午的时候,柴房的门被打开了,谈昕和薛起湛看去,十几个侍从站在门口,逆着光,气势汹汹。 那些侍卫冲上前,将两人给挟制着,往外走。 到了一座宽阔的场地,只见一座擂台赫然立在场地中间。那女子坐在擂台下的红漆木椅上,见谈昕两人来了,嘴角露出一个讥诮的笑来。 待到了那女子面前,只见她对着薛起湛道:“你昨日力气真大,既然如此,便和我的手下比试比试吧?别让我失望噢!”说着,介绍道:“这三位皆是高手,你可愿意一赌输赢?” 谈昕看着那女子身后的几个身材魁梧、高大威猛的男人,心下打鼓。 这薛起湛只是一个小少年,又如何能够打赢这些男人? 这公主明显是想看薛起湛受伤! 薛起湛冷冷看着女子道:“若是我能打赢他们,便把我们放了?” 女子面上笑容不减,只是有些讽刺的意味在里面,道:“自然是不行的。若是你能打得过他们,那便给你们吃点好的,不像前几日那样寡淡就是。” 薛起湛抱了抱拳道:“我愿意打这一场!” 然而女子却道:“别急,还没说你输了怎么办呢?” 她眸子里划过一抹嗜血道:“输了,你就做我的面首吧。” 谈昕皱起眉,这个女子明显是想要薛起湛输的,所以才会讨输了的赌注。 况且,怎么看,薛起湛也是不可能赢的。 谈昕刚想开口拒绝,薛起湛便先道:“好,我答应你!” 谈昕叹了口气,这少年,也真是太鲁莽了,怎么可能打得过对方。 谈昕问:“一对一吗?”不是说她问的是废话,而是这个女子明显不是善茬,她身后的这几个壮汉,足足有3人,不可能让薛起湛一人去对付三个人吧? 然而那女子却笑了,笑得春风洋溢:“当然是三个人对付他一个了。” 谈昕眸子一沉,这才明白,这女子是在戏耍她和薛起湛。 于是,谈昕刚要拒绝,便见薛起湛道:“我愿意!不过你得说话算数,我赢了之后,每日你吃什么菜我们就能吃什么菜!” 这女子的府邸里,暗卫众多,没法凭他一人逃脱,不然他才不会与她周旋。 谈昕心下一惊,这薛起湛真的是太冲动了。 说完,薛起湛便与那三人一同走上了擂台。 谈昕心里很焦急,但锣鼓便在这个时候被敲响了,比赛开始。 擂台上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三个大汉如同野兽般咆哮着冲向柳飞云,他们的拳头携带着风声,仿佛能够撕裂空气。 然而,薛起湛并未慌乱,他如同一片飘忽的叶子,在大汉们的攻击中灵活地躲闪。大汉们的攻势愈发猛烈,他们试图用力量碾压这个不起眼的对手。但薛起湛却像是有预知未来般的洞察力,总能恰到好处地避开每一次致命的攻击。他的动作轻盈而精准,每一次出手都是对大汉们力量的巧妙利用。 突然,薛起湛抓住了一个转瞬即逝的机会。一个大汉因为用力过猛,身体失去平衡,露出了破绽。薛起湛迅速上前,一记巧妙的扫腿,将那个大汉绊倒在地。另外两个大汉见状,愤怒地扑来,但薛起湛似乎已经准备好了应对之策。 他利用擂台的柱子和自己的速度优势,将两个大汉引诱到一起,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续发出几记精准的拳击和踢击。大汉们的攻势被瓦解,他们一个个跌倒在擂台上,痛苦地呻吟着。 这下,便是薛起湛赢了。谈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世的时候,她也见过许多武力高超之人,可除了墨重,就属这个薛起湛最为令她另眼相看。 那女子也没想到,薛起湛竟然能赢,不由得在震惊之后,眸子里显现出一抹兴味来。 薛起湛便下了擂台走到女子面前道:“可以了吗?” 女子神色有些不自然道:“可以?你伤了我的三名手下,这该怎么算呢?” 薛起湛气愤地握紧拳头,他早该想到的,眼前的女子根本就是个蛇蝎心肠! 出尔反尔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女子又开始笑,笑得灿烂如花,却让人觉得诡异:“来人!” 立马来了十几个侍卫,女子道:“你这么可爱,我是不会动你的。”她却话锋一转,瞥了谈昕一眼道:“但是这个女人……” 薛起湛护在谈昕身前,刚才他能打败三个壮汉也是有一定的运气在里面的,现在面对十几个训练有素的侍卫,就显得力不从心了。他想攻击这些侍卫,带着谈昕逃离这个鬼地方。 可是很快,薛起湛便被那些个护卫用剑架在了脖子上。他拼命想摆脱,却是根本无济于事。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女子将谈昕命人带了下去,至于去了哪里,他尚未可知。 谈昕来到这府邸里的一座地牢里,地牢深处,阴冷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铁锈的味道。走廊的墙壁上挂着生锈的刑具,它们沉默地见证了无数痛苦的记忆。偶尔,一阵阴风吹过,带来远处死亡的气息,让整个地牢更加阴森恐怖。 谈昕被关在了其中一间牢房之中,她思索着,这位嚣张跋扈、心肠歹毒的女子究竟是什么身份。 好像她无意中听到下人管这位女子叫做“公主”。 不可能是昭国的公主,毕竟她没听说昭国公主来到南疆的事,而且看这个女子的穿着,应该不是昭国人。那就是别国的公主了? 到底是哪一个国家的人呢? 到了申时,有侍卫进来送饭菜。只有两个发霉的馒头,和一碗清水。 谈昕倒也不觉得磕碜,毕竟前世在冷宫中过的也是这般的日子,甚至更加难以下咽。 她故作冷硬地道:“你们漠北公主跑到昭国边境来,就不怕被俘虏吗?!” 那侍卫却嘲笑道:“怎么会,我们公主此次行动非常秘密,况且还有……”说到这,他突然停住,便不再往下说了,而是道:“以后有你的苦头吃!” ------------ 第23章 大梁六皇子 那侍卫却嘲笑道:“怎么会,我们公主此次行动非常秘密,况且还有……”说到这,他突然停住,便不再往下说了,而是道:“以后有你的苦头吃!” 而谈昕的试探明显成功了,心想:果然是漠北的公主,此次来昭国的目的恐怕不纯。 正这么想着,便见走廊里过来一个女子,正是那漠北公主! 她走得摇曳生姿,却眼神毒辣,犹如毒蛇般黝黑的瞳仁,直直盯着谈昕。 牢房的门被打开,漠北公主进来,随手便给了谈昕一个巴掌,但当她感触到谈昕脸上的凹凸之时,神色上的愤怒终于消散了一些,她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瞅着谈昕,一字一句道:“你就那么好吗?怎么那少年天天围着你转,为你着想?你明明拥有最丑陋的一张脸!真搞笑,我比你美貌百倍万倍!可是,那少年竟然对你如此真心实意,倒叫我刮目相看!” 谈昕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但她只是用那平静如古井水一般的眸子瞧着她。 她有时真觉得这位漠北公主很可怜,明明长得那样美丽,却出手如此狠辣,性格如此疯狂。必定经历过许多不为人知的不幸。 漠北公主道:“来人!” 谈昕被漠北公主的人带出了地牢,而随后她便被扔在了露天的院落里。 这院落里集满了人,有侍卫女婢还有家丁,皆拿着火把,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漠北公主一步步地走到谈昕身边,捏起她的下巴,让她不由自主地注视着她,道:“今日,本宫便让你名节尽毁!”竟是也不自称为我,而是本宫了。 看来是想对自己下杀手了,毕竟一个死人,是不会将密秘说出去的。 漠北公主道:“带上来吧。” 谈昕往身后看去,便见薛起湛从不远处走来,他很厌恶这些人,却还是被架住,乖乖地走了过来。 “今日便让这少年好好看一看,他喜欢的这个好姐姐,是怎么丢失名节的。”漠北公主说完,十分欣赏地看着薛起湛瞬间变白的脸色,她走到薛起湛面前,在他耳边道:“很快,你便会知道,你姐姐的玉体横陈是什么样子了。” 薛起湛挣扎着、嘶吼着,想要争开束缚,却被人死死地控制着。 “动手!”漠北公主拍了拍自己的手掌道。 便有一个壮汉走到谈昕面前,他两三下便将谈昕给控制住,将她抵在长凳上面,后背对着壮汉。 壮汉本来看到谈昕的脸,是很掉胃口的,可是当他仔细打量谈昕的身段,竟是觉得很不错。于是便要动手去撕扯谈昕的衣服。 谈昕却笑道:“漠北公主此次来昭国,怕是想得到一些曾国公交换给你的信息吧。” “慢着。”漠北公主道,她的眼神有些惊愕地看着谈昕,不知道她是从哪得知自己的身份的,还知道她此次来昭国的目的之一。 曾国公戍守南疆十年有余,早就跟漠北达成了交易,漠北许曾国公更高的权利财势。而曾国公则帮助漠北传递昭国的情报。 前世便发生曾国公背叛国家,与漠北交易,秘密往来的事情。不过被墨渊发现后,虽有漠北的阻挠,却也剥夺了他的爵位,慢慢使得整曾氏一族覆灭。不得不说,墨渊还是很懂帝王之术的。 漠北公主声音透着几丝凉意道:“你是谁?!” 谈昕察觉控制住自己的大汉此刻放开了自己,便从长凳上站起,道:“我是谈将军府的小姐谈昕。” 漠北公主疑惑,她听说过昭国的大家闺秀,一些有名也听说过。谈雪是谈府大小姐,才艺出众,长得也好,她也曾听说。 可是这谈昕…… 是谁? 那大汉退到了一边,漠北公主几步走到谈昕身前。她俩差不多高,但是漠北公主依然觉得,谈昕身上有一种难言的矜贵尊华之气,尽管她的脸已经毁得惨不忍睹。她也许,便是因为这女子一直拥有的一身气质,而对她产生厌恶的吧! 谈昕继续徐徐道来:“我虽然只是将军府的庶女,可是……你可知我背后的人是谁?” 漠北公主一愣,接着她的话问:“谁?” “便是大梁国的六皇子薛起战!” “大梁国六皇子,早在几日前便失踪了,我与他向来亲近,找了几日才找到他……” “我凭什么信你?那六皇子现在又在何处?”漠北公主怀疑地道。 “他——便是大梁六皇子!”谈昕指向薛起“湛”。 漠北公主一惊,便听谈昕又道:“这六皇子向来武义卓绝,刚才在擂台上一番打斗,难道公主殿下没看出来,六皇子使用的便是虎头拳和暴风踢?这可是大梁皇室独有的武功绝学。” 漠北公主看了看薛起战,他此刻抿着嘴,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公主觉得,抓了我和六皇子殿下,公主能承担这后果吗?”谈昕逼视着漠北公主。 漠北公主确确实实是听闻过大梁的武功绝学虎头拳和风暴踢的,而且这个薛起战看起来和传闻中的大梁六皇子确实年纪相仿。 她一时拿不定主意,思索了一会,决定派人去查探大梁那边的消息,测探这个少年究竟是否是六皇子的事。 漠北公主看向谈昕,闹了这么一出,她倒是不好再对谈昕做什么了,得等事情查清楚了才能知晓,若是这个谈昕是骗自己的话,那她会有千万种方法折磨她。 可是,消息传来了,大梁六皇子在大梁失踪了,大梁皇帝正大肆派人寻找,便快要找到南疆来了。 漠北公主只觉得真该死,自己看上的奴隶竟然是国富民强的大梁六皇子,大梁同样是昭国和漠北都不敢惹的存在。 于是她便命人好吃好喝招待了谈昕和六皇子一顿,并且亲自去赔礼了道歉。 摆设精致,古朴典雅的房间内,漠北公主姚阮阮亲自给两人倒了一杯酒,道:“对不住,之前是不知道二位的身份才多有不敬之处,还望二位莫见谅。” 本来,谈昕不过是个庶女,并没有什么好怕的,可是,既然她是薛起战喜欢的人,那她也不好失礼,免得惹得薛起战不快。 ------------ 第24章 分道扬镳 本来,谈昕不过是个庶女,并没有什么好怕的,可是,既然她是薛起战喜欢的人,那她也不好失礼,免得惹得薛起战不快。 谈昕知道了漠北联合曾国公的事情,本不该留她的。可是她转念一想,若是杀了她,那六皇子势必会报复,六皇子又是大梁最受宠的皇子,大梁的天威,他们漠北受不起。况且,谁知道是不是六皇子将漠北与曾国公联合的事情告诉谈昕的呢? 毕竟这件事情他们做的很隐秘,一个小小的将军府庶女,是怎么可能知道的? 谈昕面色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柔和,她拿起酒杯道:“无妨。只要公主能放了我们就好。” 薛起战却有些不悦地道:“你该赎罪的!” 姚阮阮心中不甘,面上却浮现一丝可怜之色,她赔笑道:“是的,我这不是向你们赔罪了嘛?来,我敬你们一杯。” 出了这座令两人受苦的宅院,薛起战终于放松下来,而谈昕却蹙眉思索着。 自己现在这幅模样,怕是回到定京也会被人耻笑,她这幅样子应该是中了一种蛊毒,不过到底该如何才能解了呢? 街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小摊一排排摆着,叫买的、吆喝的不绝于耳。 两人都有些饿了,谈昕经过一家卖包子小摊的时候,腿都有些挪不动了,口水都要流三尺了。 而薛起战也是一样的,那摊主见到谈昕这个丑八怪,脸色立即一沉,又见另一个人虽然俊美,但也是灰头土脸,衣裳破败,不由得便觉得晦气,于是挥了挥手,赶人道:“去去去,哪里来的丑八怪和乞丐,要多远给我滚多远!” 谈昕捂着自己饿扁了的肚子,眸中浮现一丝失落。而薛起战则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便拉着谈昕走了。 薛起战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一个破碗,放在他自己面前的地上。然后大声对着来往的行人道:“来来来,各位父老乡亲,快来看啊,今日我为大家表演一段,要是觉得看得过瘾,请掏出你们的铜板,赏个脸面吧!” 谈昕混在人群中,便看见薛起战开始了他的武功表演,他也很聪明,并没有使用那天的虎头拳和暴风踢,毕竟他的身份如此尊贵,越多人知道越没有保障。 今日,薛起湛挣了不少,足够他们两人生活两三天的了。 两人找了一家客栈歇息。等到第二日早上,谈昕决定与薛起战分道扬镳,她要回定京,而薛起战注定不能同行。 大梁的人应该也快搜到南疆来了,薛起战是可以被接回去的。 但当谈昕与薛起战说起要离开的事,薛起战却眼眶泛红,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泪水都快要滴下来,他道:“姐姐,我不要你走,你跟我一起回大梁好不好?在昭国你只是一个庶出小姐,肯定很多人都要看你笑话的。回了大梁,你就是我保护的人,他们那些人只会敬畏你的!” 谈昕却摇了摇头道:“我在昭国还有自己未完成的任务,若是我去了大梁,那我会遗憾一辈子的。” 她要报仇,令那些人付出代价! 薛起战却咬紧牙关,不死心道:“姐姐,你脸上的毒,我们大梁可以帮你解除。到时候,你就不用怕别人的另眼相待了。” 谈昕摇摇头,摸了摸他的脑袋:“没什么,比在昭国完成我想做的重要。” 眼看着薛起湛便要失望地留下泪来,谈昕连忙安慰道:“没事的,以后我会去大梁看你的。” 薛起湛听了这话,眼泪虽还是止不住,但眸中也似火柴划过燃起羸弱的光。 出了客栈,谈昕站在繁忙的集市旁,目光在过往的商旅中不断搜索,寻找着去定京的商队。 终于,她的视线锁定了一支装备齐全、旗帜鲜明的商队,那旗帜上的图案与她记忆中定京的琼瑶阁商号不谋而合。 谈昕立即向着那商队走去,眼前的商队虽不及传说中的巨贾那般浩荡,却也绝非小打小闹。大约有十来辆装满各式货物的马车,商队的护卫们每个人都显得沉稳有力,他们或步行或骑马,分布在商队的周围,形成一道无形的防线。 谈昕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向商队的前方,那里站着一位看似领头的商人。她礼貌地鞠了一躬,开口说道:“你好,请问是去定京的商队吗?” 此时的谈昕已买了面具戴在脸上,不然会吓着别人,也难以达成目的。 那商主点点头,疑问道:“你是?” “我想跟你们一起去定京,可否带我一程?” 然而,商人之间最讲诚信,谈昕此时戴了个面具,这举动并非坦诚相待,所以那商主正要拒绝,却听谈昕笑得温和道:“我戴面具是因为毁了容,若是你帮助我,我定涌泉相报!” 说着,谈昕便微微拿下面具,只露出了一半的那印着植物图腾,凹凸不平的脸。 那商主果然被吓了一跳,这时,谈昕再把面具戴了回去道:“我的父母都被劫匪杀了,我自愿毁去了容貌,不让歹人玷污我。定京有我家的亲戚,我现在无依无靠,便是向亲戚投奔去的,只能求你们了。” 那商主想了想,觉得眼前的女子讲的很诚恳,而且容貌已毁,父母双亡,十分可怜,于是便同意了。 谈昕听商队里的人说,去往定京要3日的路程,明日便启程。 到了一处驿站,商主对谈昕抱歉地道:“我们的预算实在紧张,没有那么多银子了,姑娘看,能否自己出银子或者……睡在货车上?” 谈昕自然是知道,这位商主对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她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怪责呢? 于是道:“多谢商主收留,今晚我便睡在货车上吧。” 谈昕也是实在没有那么多银子住驿站的,当初她离开薛起湛的时候,拿走的盘缠,已经所剩无几了。 尽管今天晚上,风阵阵发凉地吹来,车上有着几批皮囊装着货物,谈昕睡在那货物上,身上盖着商主给她的被褥,也不觉得难熬了。 ------------ 第25章 认出 尽管今天晚上,风阵阵发凉地吹来,车上有着几批皮囊装着货物,谈昕睡在那货物上,身上盖着商主给她的被褥,也不觉得难熬了。 第二日,商队提上了日程,在巳时开始朝着南疆城门走去。 谈昕跟着队伍,在络绎不绝的道路上走着,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这样具有特色的街道,与定京是不一样的。街道两旁,土木结构的房子,墙壁用泥土夯实,屋顶覆盖着茅草或是青瓦。市场里,摊位林立,铜器、瓷器等,每一件都闪耀着独特的光芒。商贩们用各种语言吆喝着。街道的角落,偶尔会有艺人在表演,他们或弹奏着古老的琵琶。 便在此时,快到城门口了,谈昕却瞥见一个身影,那身影英俊挺拔,在阳光的天赐下,他宛若天降凡尘的神祇,面容俊逸非凡,眉宇间藏着深邃的睿智与不羁的风骨,一双明眸犹如星辰般璀璨,流转着温润如玉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纷扰。 谈昕的步子顿时便停住了,然而她一停,身后便有人催促道:“快走啊! 谈昕边走,心里边犹豫:七殿下怎么会在这里?若是与他相认,他会相信吗?对比以前的容貌,会相信她是以前那个人吗? 她觉得他可能并不会认出自己的,就算认出了,也会嫌恶她的。 所以,她便随着商队回定京好了。 这么想着,便跟随着商队走到了城门处。 而墨重似乎感觉到了某人的目光,转过头来,却只看见一队商队,其中有个瘦小身影,但是戴着面具,也不知道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他也没细想,他这几天忙着搜集曾国公府欲造反的证据,还没有时间去想这些。 不过,他已经找遍了几乎整个南疆,派出去了那么多人手,怎么就没能把谈昕给找到? 难道谈昕已经出城了? 他正走着,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立即朝刚才那商队看去,却见那商队一行人已经快要出城。 墨重觉得,刚才那个瘦小身影很眼熟,心下一动,便立刻转身往城门走去。而墨重身后的手下也立即跟了上去。 谈昕那边的商队已经通过了城门吏的检查,一行人缓步徐行地正出城门。 墨重便已经来到这里,他对着城门吏道:“这行人不能放行!” 那城门吏一见是七皇子,便立刻恭敬不已地道:“是。”随即指挥其他士兵道:“不得放行!” 那些士兵立即拦在了商队面前,商主一脸惶恐,见着七皇子,他心里也有一种敬畏的情绪。 早便听说七皇子的美貌乃是天赐神颜,今日见着眼前男子,又见他能轻而易举地命令城门吏,想必便是那位七皇子了。 只不过传闻七皇子样样不出色,却不知当今圣上派他来南疆侦查是何意? 墨重大步走向谈昕,到了她面前,他伸出手便要摘下谈昕的面具。 谈昕一动也不动,便那么任由他将面具取下。 随后,一张奇丑无比的脸便出现在墨重面前。谈昕此时紧盯着墨重的神色,可她并没有看见墨重眼中闪过厌恶和恶心,而是有着失望、错愕、狐疑之色。 谈昕故意粗声粗气地道:“这位公子,我样貌丑陋,还望不要吓到公子才好。” 谈昕心里是有怀疑的,为何墨重刚才的眼神并不如自己想的那般? 而此时,墨重向商主道:“这位姑娘是我的一位故人,还望商主可以把她留下,我想和她叙叙旧。” 商主自然是不敢得罪七皇子的。于是,商队的车马离去了,谈昕被单独留了下来。 墨重挑了挑眉,看着眼前这个对自己疏离的少女:“谈昕,你不跟我解释一番吗?” 谈昕却是十分惊讶道:“你是如何得知我就是谈昕的?” 墨重嘴边的笑意上扬,眸中划过一丝得意,轻轻笑了起来道:“你身上的味道,是我心头的所好。我又怎么会不知道是你呢?” 谈昕一愣,她举起袖子闻了闻身上的味道,很明显的……几天没洗澡的……味道。 她突然感觉自己被骗了,睨了墨重一眼道:“说实话行不行?” “你的身形体态,我认得出。本来只是怀疑,可当看见你面具下的脸,我便更确定了。”墨重解释道。 谈昕疑惑,墨重继续为她解惑:“曾华燕派人将你卖到了南疆,可她岂会让你那么好过?定是先前就毁了你的容,才导致你如今面目全非。” 不由得,谈昕只能佩服这位七皇子的洞察力。于是松了口气,总归是安全了。 咦……为何在这个男人身边时,她会有一种极端的安全感呢?是因为从漠北公主姚阮阮身边逃出来,担惊受害了吗? 想到这,谈昕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对墨重道:“有没有隐蔽的地方,我有话告诉你。” 墨重在南疆有一处十分清雅别致的宅院。 屋子里,谈昕将遇到漠北公主姚阮阮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墨重,当然,关于薛起湛的事,她也说了。 因为在谈昕眼里,就算薛起战在南疆,昭国也不会对他下杀手,大梁强大,漠北不敢惹,昭国也一样不敢。 此次漠北公主和漠北皇子来到南疆,便是作为使者暂留在此处,实际是要去到定京见圣上的。 只不过姚阮阮和漠北皇子姚元焕早已联合了曾国公,这次来定京恐怕只是装个样子。 漠北的野心很大,是想要吞并昭国的。 本来有一个强大的大梁,两国应该联合起来共同对抗的,可是漠北就是这么自以为是,以为吞并了昭国,就可以快速增强实力了。 “漠北只怕是来者不善,故作与我国友好,实际上狼子野心,来探测我国情报,应该不止这些,还想要与我国联姻,削弱我国抵御能力,或者传递他们国家的文化,也或许都有。” 谈昕觉得这实在是太可笑了,漠北的人只顾着壮大自己国家的实力,殊不知这样做,两国不联合,大梁吞并两国便更加轻而易举了。 ------------ 第26章 请君入瓮 谈昕觉得这实在是太可笑了,漠北的人只顾着壮大自己国家的实力,殊不知这样做,两国不联合,大梁吞并两国便更加轻而易举了。 墨重揉了揉谈昕的头道:“野丫头,此次我来南疆,便是为了收集曾国公联合漠北谋反的证据。我已经在曾国公府的密室搜索到了兵阵图,曾国公的野心也可以显见。” 谈昕本来对于墨重这摸头举动是抗拒的,但又听墨重这么一说,便想道:曾国公把兵阵图藏起,明显是有了帮助漠北吞并我国的心思。只不过证据不够充分,不够一下子扳倒曾国公府。 便是此时,屋门被敲响了。墨重让门外的人进来。 来人是玄武,他低头禀报道:“主子,曾国公邀请主子去要塞大厅一聚。” 墨重点点头,示意玄武下去,对着谈昕道:“看来这曾老头是想试探我了。”他说完,抬起头瞧着谈昕道:“昕儿,你的脸我会想办法让你恢复的。” 谈昕却一脸淡然:“没关系,先对付曾国公要紧。” 大厅的墙壁由厚重的石块堆砌而成,墙上悬挂着历代将领的画像,大厅中央,一张巨大的圆桌占据了主要位置,桌上铺展着精细绘制的边疆地图,山川河流、城池要塞。四周的壁架上,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兵器,锋利的长剑,古老的弓弩等等。大厅的天花板上,悬挂着巨大的铜制吊灯,灯火通明,照亮了整个空间。 墨重带着谈昕到达此处之时,大厅已经到来了许多将领。 谈昕坐在墨重身侧,也不言语,脸上戴着面具,不由得让曾国公问出口:“殿下,这位是?” 墨重随意一笑,举起酒杯的手摇晃了一下,道:“侍从。不过脸毁容了,才以面具示人。” 墨重当然知道曾国公警惕性很重,于是便与谈昕那双剔透的眸子对上。 谈昕立刻便明白了墨重的意思,于是摘下了面具,便听厅内将领全都吓了一跳似的。有的道:“太难看了吧!”刚说出口便后悔了。既然是七殿下带来的人,总要给几分颜面的。 曾国公哈哈一笑道:“无妨,无妨。能得七皇子看重,定是个机灵的!”便举起酒杯道:“来,七皇子殿下,敬您一杯!” 曾国公缓缓站起身,步履沉稳地走向墨重,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似乎只是一位关心后辈的长者。墨重便举起酒杯与曾国公和一众将领酌了一口。 “七皇子殿下,您看这沙盘上的山川河流,每一寸土地都承载着我们的汗水与鲜血。在这片边疆之地,我们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更要有智慧和远见。” 墨重看向曾国公,眼中似乎闪烁着对这位老将军的敬意,“曾国公言之有理,边疆之事,确需慎重对待。” 曾国公微微颔首,继续说道:“殿下年纪轻轻,若是能有一番作为,必能成就一番事业。然而,朝廷之内,争斗不断,有时候,也难免受到束缚。” 墨重眉头微皱,似乎感受到了曾国公话语中的深意,“曾国公此言,似有所指?” 曾国公笑了笑,目光深邃,“殿下,我只是想提醒您,真正的力量,不仅仅来自于皇位之上的权威,更来自于民心所向。在这边疆之地,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也有着共同的目标。若是有朝一日,能够携手共进,岂不是美事一桩?” 墨重沉默了片刻。曾国公的话里藏着试探,也藏着诱惑。在这个权力的棋盘上,每个人都在寻找着盟友,也在警惕着对手。 最终,墨重淡淡一笑,回应道:“曾国公的教诲,我铭记在心。南疆的安全,确实是我们共同的责任。至于其他,我想还是交给时间来证明吧。” 曾国公闻言,心中暗自思量,七皇子的回答既没有明确拒绝,也没有表示接受,这让他意识到,这位年轻的皇子并非易与之辈。但他并不会这么容易地放弃。 烛光摇曳,墨重轻抿了一口酒,目光透过杯沿,落在曾国公那紧锁的眉头上。他故意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几分忧郁:“曾国公,您可知最近京城的局势愈发紧张了。父皇年事已高,朝政之事,几位皇兄各有主张,纷争不断。” 曾国公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他故作关切地问道:“哦?那殿下有何看法?” 墨重放下酒杯,摇了摇头:“朝廷之上,权力的游戏从未停歇。有的主张强硬对外,有的则倾向于内政改革。分歧之大,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他又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接着说道:“而且,有些大臣私下里议论,认为边疆的安宁太过依赖于您一人之力,朝廷对此颇有微词。” 曾国公的脸色微变,墨重的话像是一根刺,深深扎进了他的自尊心。他沉声回应:“边疆的安宁是我等将士用血汗换来的,朝廷岂能不知感恩?” 墨重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感恩自然是有的,但人心难测,权力的天平一旦倾斜,谁又能保证不会有人趁机作乱呢?” 曾国公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感觉到墨重的话语中似乎隐藏着什么。他开始相信,朝廷内部的确存在着严重的分裂,而这正是他起事的良机。 然而,曾国公未曾察觉的是,墨重的每一个字眼都是精心设计的陷阱。他通过这些看似无意的透露,一步步引导曾国公走向他所预设的圈套。在墨重的心中,早已绘制出一幅宏伟的战略图,而曾国公,不过是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罢了。 离开了要塞大厅,谈昕觉得墨重实在是太高明了。 墨重有意无意地向曾国公透露一些朝廷内部的矛盾和不和,让曾国公认为朝廷内部已经四分五裂,正是他起事的良机。 实际上,这仅仅只是一个圈套,请君入瓮罢了。 但是,前世的墨重,若是不心软,对墨渊下不去杀手,那皇位估计也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墨重见谈昕思索着什么,她眼中似乎有惋惜之色一闪而过,而他好奇地问道:“昕儿,有什么烦心事?” ------------ 第27章 吻而热烈 墨重见谈昕思索着什么,眼中似乎有惋惜之色一闪而过,他好奇地问道:“昕儿,有什么烦心事?” 谈昕立即否认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刚才的谋略十分出色。” 这倒是谈昕为数不多地夸奖墨重,墨重眼中浮现一抹欣喜,但沉默了一会儿道:“这才只是开始。” 浴桶里的热气袅袅,屋子里只有几根蜡烛燃着,使得屋子里有些光亮。一个大大的红漆木浴桶,热水到达了女子的肩膀下两寸的位置,露出她性感精致的锁骨。 浴桶里被撒了许多花瓣,闻起来也是芬芳馥郁。 谈昕抬起自己的手臂,将水仔仔细细地往身上灌溉,她正享受着这温水的舒适度。 却不料,脸上的图腾印记突然一阵刺疼,她用手去扶脸,这种感觉并不好受,脸上的刺疼还伴随着灼烧感。 过了好一阵,疼痛感才消失,她轻轻舒出一口气。 看来脸上的毒已经隐隐有更加迅速的发作趋势,寻找解除之法得尽快了。 然而,便在此时,墨重的声音在紧闭的窗户外响起:“昕儿,还没睡吗?” 谈昕一愣,没想到这大半夜墨重还来看自己。 也不知道墨重有什么事? 谈昕连忙从浴桶中起来,穿好一旁衣架上挂着的衣服,便从洗澡室走到了外间的屋子里,打开门,便见俊逸非凡、身姿挺拔,站在月色下,侧脸仿若一道锋利的剪影的男人站在门口。 “我发现了关于你脸上的毁容蛊毒的线索了。”墨重面上的喜色是怎么也遮不住的。 谈昕没想到,墨重这几日不知道在奔忙些什么,原来都是去为她找解除蛊毒的线索了。 墨重眉头却又蹙了起来道:“可是……据说这蛊毒有三个月的期限,若三个月不解,蛊毒便永远留在身体里,再无办法了。” 谈昕点点头,眸光在月色的柔和下显得明亮透彻、像是琉璃水晶球一般。 谈昕真的感激道:“多谢你帮忙,这些天辛苦了你。”她仔仔细细地一想,好像自己没有帮到过墨重什么,一直是他在背后鼎力相助自己。 “明日我会带你去巫族,他们本是十分罕见的一个族群,但好歹皇天不负有心人,被我找到了他们现在所在。明日我便带你去解除脸上之毒。” 然而,在漆黑色瓦檐上,一个少年面露不高兴,牙齿咬的紧紧的,垂着眼睫。而他很快便从瓦檐上跃下,到了这座宅院一道墙的外面。 而在那道墙下面的还有几个护卫打扮的人。 其中一个对着刚跃下地来的少年道:“六皇子,是否需要我们抓了那个男人?” 在这些护卫看来,六皇子对那个丑女很不一般,时时刻刻都要他们关注那个女人的行动。 只能说六皇子的口味……实在是……与众不同…… 那位六皇子自然便是薛起战,他皱了皱眉,没说话,自顾自地往街上走去,小小的背影却显得清冷孤寂。 那些护卫对视一眼,也不知道自己家的小主子这是怎么了,于是纷纷跟了上去。 他们都是大梁皇帝派来寻找六皇子的人,谁曾想,人是找到了……可是这心啊……早就被那个丑女给俘获了吧。 薛起战走着走着,眼圈就开始泛红,却不想让这些手下看见,于是越走越快,一边抹眼泪一边走。 原来……原来姐姐是中了蛊毒脸才那样的。虽然他不嫌弃她的样子,但是若是把这个姐姐娶回去做皇子妃的话,恐怕父皇也不会同意的。 现在姐姐身边有了那个帅的一塌糊涂的男人,他只感觉自己心爱的姐姐被那男人给蒙骗了。觉得那男人就是个小白脸。 只是,听手下人来报,说那男人是昭国的七皇子?除了一张脸好看,其余都是不出色的。 他一定要让姐姐跟他回大梁! 第二日。 谈昕与墨重乘坐同一辆马车,前往巫族所在的密林里。那密林在一座隐蔽的山中。 墨重时不时便盯着谈昕瞧,令谈昕有些不自在,更何况,她现在的脸还是这个鬼样子呢! 谈昕轻咳一声,示意自己的不自在,希望墨重能反应过来,别再一直盯着自己看了。 然而,墨重却勾了勾唇,直勾勾地看着谈昕,目光一眨不眨地看她。 谈昕脸上出现了罕见的红晕,她瞪了墨重一眼道:“你别看了!我现在可是天下最丑的女人!” 墨重却摇了摇头,他姿态优雅,靠在车厢内的软垫上,嘴角勾起一抹邪肆弧度道:“再丑我也看得顺眼!” 谈昕实在是太惊讶了,随之心中感动。前世,她以为自己美貌,便可以获得夫君的爱情。可是到头来,她总归是想错了。现如今,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对她说,他不在乎她这样丑陋。尽管这个男人知道自己丑陋只是暂时的,可以恢复的。但她还是会为男人的态度而感动。 说来,也真的奇了怪了。竟然此次南疆之行,遇见了两个不嫌弃她丑陋的男人。 谈昕不由得偏过头去,不再看墨重,嗔了一声道:“没正经。” 而此时的马车却似乎遇上了什么阻碍,突然颠簸了一下子。 而便是这一下,谈昕便不由自主地往前倾,便落在了墨重的身边。然而还没完,马车又不知道碰上了什么,又颠簸了。 谈昕整个人便落到了墨重怀里,墨重软玉温香抱满怀,顿时感觉身体一僵,身下某处似乎……有了些许的反应。 谈昕此刻虽脸上大半都是丑陋的图腾,但细腰翘臀,曲线玲珑。她的身上软软的,香气淡雅而持久,宛若初绽的幽兰,清新脱俗。 墨重的眸光瞬间深了几分,他一把搂住谈昕的腰。谈昕只觉得男人的气息如烈焰般炽热,一个强有力的吻便落了下来。 他的舌瞬间撬开了她的唇齿,如同一条滑溜的蛇,灵活而敏捷,它在她的口腔中游走,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探索一片新大陆,霸道而热烈的吻,仿佛要将她的每一个细胞都烙印上他的痕迹。他吸取着她的每一寸美好,那不仅仅是唇齿间的甜美,更是她内心深处最真挚的情感。 ------------ 第28章 瘴气 他吸取着她的每一寸美好,那不仅仅是唇齿间的甜美,更是她内心深处最真挚的情感。 谈昕的心跳加速,如同擂鼓般在胸腔内回响,她感到自己的防线在一点点崩溃,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既令人恐惧又难以抗拒。 忽然,谈昕用力地抵制他的胸膛,这才让男人将她松开了。谈昕咬牙切齿,眼眶却开始模糊泛红。 她如今这丑模样,换做是别的男人早就避而远之了,眼前这个男人倒好,还轻薄上她了? 谈昕不满地用红眼眶瞪着墨重,随后不去再看他,明显是生气了。 墨重也觉得自己这次有些越举了,他还在留恋着刚才女子身上的甘甜与幽香。见谈昕偏过头不再看自己,他抱歉地道:“昕儿,对不住,刚才……一时没能把控住。” 刚才美人在怀,是个男人都会动心的。虽然谈昕现在的脸毁了,但在他眼里,还是一样的可爱。 谈昕却闷闷不乐,不搭理他。 墨重想起了刚才的颠簸,问车夫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回殿下,是遇到泥泞难走的路段了。不过现在路上平坦了。” 谈昕便那么安静,安静到墨重以为她睡着了,她却忽然对着墨重道:“你……心悦我吗?” 她这个鬼样子,他都能下得去口,不是饥不择食就是心悦她了。 况且,饥不择食也没到会对她现在这副容貌下手的地步。 墨重眸中暗光涌动:“若我不心悦你,怎会亲一个……这样丑陋的女人呢。” 谈昕舒了一口气:“你可愿娶我?” 或许,眼前之人是佳婿,处处帮着自己,也不会嫌恶自己。 便在此时,马车徐徐停了下来,车夫的声音也从外头传了来:“殿下,到了。” 墨重笑道:“走吧,下马车。” 他们此刻到了一片层峦叠嶂的山脚下,谈昕和墨重走上山去,身后跟着四个侍卫。 据墨重说,巫族人生活在隐秘的山上密林之中,一般与世隔绝,所以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的所在。 谈昕和墨重走到半山腰,前方走着走着,便雾气层层,叫人看不清路。 一行人站定,停留在那雾气的外围,他们没有轻举妄动。 “殿下,属下去探路吧!”那四个侍卫中的其中一个道。他的一家人当初遭遇劫匪,都是墨重救的,所以愿意为了七皇子以身犯险。 墨重点头示意,那侍卫便进了雾气里,可那侍卫刚接触到雾气,便好似遇到了什么蚀骨的危险一般,被雾吸了进去,进到了雾气之中。 同时传来了那侍卫的惨叫,而其他人听了这声音,心头一凛,根本看不见那侍卫的身影了。 谈昕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她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心中有些震惊,声音却是淡淡的:“这瘴气应该有毒。” 墨重也是与她同样的想法,他戒备地看着那瘴气道:“既然这个山里设了防备,那一定有秘密,巫族人说不定就在这瘴气之后!” 谈昕微微侧目,观察了一番那重重迷雾以及周围的地势,发现那雾气包揽了大片密林,若是不从这瘴气穿过,那便无法进入这密林更深处了。 便在他们没有办法之时,一个掷地有声、稚气未脱的声音从后头响起:“真是没用的男人!连这个瘴气都解决不好,还怎么保护姐姐?” 一行人便纷纷回头瞧去,就见一个穿着精美华服,领口处是貂皮绒毛,头发用一根绿黄色竹簪子固定,却看起来不过13、4岁的小少年站在他们后面,一脸的嘲讽之色。 谈昕一愣,她诧异地道:“你怎么来了?不是大梁皇帝派人来找你了吗?怎么还在昭国?” 那位小少年自然便是薛起战,他自从那晚知道墨重要带谈昕来找巫族人,便打定主意,要跟上来。 薛起战睨着墨重的脸,没想到,一个男人可以这么……美貌如花。竟然比自诩美貌的自己,还要勉强胜个一点点点点吧? 而谈昕一脸惊讶,这小子单枪匹马地来这里?是为什么? 薛起战视线从墨重面上移开,看向谈昕之时,却是换了一幅面孔,面上笑容灿烂道:“我来保护你!” “我觉得你既然要来找巫族,必定会遇到险阻,而我身边有许多能人暗卫,定能护你周全,找到解毒办法!我的暗卫都隐藏在暗处,若有危险,随时可以出现。” 谈昕看着薛起战澄澈的目光,心头一暖。好久没人这么关心自己了,她的亲生父亲对自己不过是轻视而已,母亲虽然对她爱护,却也没能力这样保护她。而眼前的这个少年,明明自己还是个小少年,却一口一个要为她保驾护航。 然后,谈昕几乎是一瞬间便去看墨重的脸色,她感觉……某人的心情非常不好了…… 果然,便见墨重的脸色有些阴沉,尤其是看着那薛起战的目光,带了几分不悦和冷意。 “……”谈昕便有些尴尬了,不知道要怎么跟墨重解释呢? 没想到,那薛起战的目光毫不畏惧地与墨重小眼瞪大眼。 最后,薛起战便见墨重移开了目光,然后一把将谈昕拉到了怀里。薛起战的神色立刻带了些嫉妒,大喊了一声:“放开她!” 而墨重却仿佛没有搭理这个小屁孩的意思,而是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谈昕,问道:“招蜂引蝶?” 没想到自己看中的女人,这么不令人放心,脸毁了还能吸引个男子,而且这男子的年纪看起来还很年幼。 谈昕心里却并不心虚,今日还被这个男人强吻了,她也很憋屈好不好?现在反被他先入为主了?这也太过分了吧! 谈昕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推开墨重的胸膛,离开了他的怀抱。 薛起战本来看着两人举止暧昧,便有些失落和对墨重的怒意,现在看谈昕似乎是不情愿的,便立即开始骂道:“真是自作多情的男人,姐姐这么好的人,你怎么配得上!” ------------ 第29章 巫族 “真是自作多情的男人,姐姐这么好的人,你怎么配得上!” 谈昕有些哭笑不得。只见薛起战得意地冲墨重昂起了头,道了一声:“出来吧!” 便有十数名暗卫从空中不知哪里掠了出来,薛起战便冲其中一个暗卫招了招手,那暗卫会意,上前,跪地在薛起战面前,将袖中的药瓶奉给了他。 薛起战便将手中的药瓶倒出来一颗,递到了谈昕面前,笑道:“姐姐,这药丸能规避这瘴气,快吃了吧!” 谈昕自然是相信薛起战的,只是她又瞧了瞧那药瓶问道:“这药瓶里有多少枚?” “十三枚。” 这么多药丸,足够她、薛起战、还有墨重、再加上一些暗卫的量了。 谈昕便接过那枚药丸,便要服下。可墨重却拦住了她的动作,问道:“这小子是谁?不要吃错了东西!” 谈昕向他解释道:“他就是大梁的六皇子薛起战。” 其实谈昕之前便告诉过他她和薛起战的事情,墨重也早有猜测,只是看这小子不顺眼,不想让他对自己的女人献殷勤罢了。 他已经把谈昕归为自己的女人了,自从马车上那一吻,他便决定要对谈昕负责任。 虽然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但对谈昕,他向来是倾尽所有,只为博她一笑的。 谈昕将那枚药丸吃了下去,再看着薛起战也吃了下去,谈昕让他给墨重一枚。 薛起战本来是有些不乐意的,但在谈昕不赞同的幽幽目光中,还是将一枚药丸给了薛起战。 剩下的十枚药丸,便是给了薛起战带来的其中的十个暗卫。 而墨重带来的还剩余三个人,便留在这里,不能陪着墨重一起进去了。 墨重也不觉得有什么,薛起战自己带来的药丸,自然是他说了算。 于是一行十三个人便进入了重重叠叠的瘴气之中。墨重将谈昕的手牢牢握着,怕迷雾太密了,他们会走丢。 薛起战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也去牵谈昕的另一只手。 三人穿过了这瘴气,来到了密林更深处,景象也在眼前清晰了起来。 然而便在此时,一群穿着古怪的人,忽然从前方的密林处涌了过来。 女子全都穿着上衣绣有精美图案的对襟长衫,下身则是长裙或裤子。而她们身上则佩戴银饰,如银链、银花、银梳等。头饰上戴着绣有花朵的头巾,或者用彩线编织的发饰。 男子大多穿着一件对襟短衫和一条宽松的长裤,颜色以蓝、黑为主。 暗卫都隐藏在暗处,而谈昕三人便这么被包围了。薛起战想叫喊暗卫来救他们自己,却被墨重打断了他的举动。 墨重严肃地小声道:“别叫人,看这些人的穿着,应该便是巫族之人。我们有求于他们,倘若此时打斗起来,那便不好达成目的了。” 谈昕觉得墨重说的很在理,便也阻止薛起战道:“听话,别动武。” 薛起战虽然是大梁皇子,但是心机不够深,也不会被他的皇兄骗到边境地带,被打晕,丢到这南疆,卖到奴隶市场来。 包围着谈昕他们的那些人,全都是一副枕戈待旦的表情,这些人一共有十二人。 谈昕他们决定了按兵不动,便被押着,往密林更深处走去,只见眼前渐渐地出现一派山泉高致的景象。 巫族的村落宛如一颗镶嵌在大地之上的璀璨宝石。他们的住所以竹木为骨,以青瓦为顶,错落有致地依偎在蜿蜒的溪流旁,与四周的古树相映成趣,仿佛是大自然的延伸。 谈昕觉得这景象很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香气,那是混合了大树的清香、野花的淡雅和泥土的朴实。 而那些房屋中间,有宽阔的空地,还有一个很大的祭祀台,祭祀台上装篝火的火架还未被点燃,想必晚上一定会熊熊燃烧。 而在谈昕他们前方,有一位身穿古朴灰色,上面却又破了几个洞的老者,拄着一根木质的拐杖,他戴着灰色布帽,花白的头发披散在身后,同色的胡子长长地垂着。 那老者迈着缓慢的步子走了过来,拐杖在地上磨出声音。他看了一眼谈昕的脸,诡异地笑了起来道:“毁容蛊?没想到这蛊流传到了世外,不过正好。看来你们是来解这蛊毒的吧?” 谈昕明显感觉到了那老者眸子里的邪恶之色,他一脸皱纹,笑起来的样子如同暗夜里的鬼魂般诡异。 薛起战倒是没有看见这老者神情的异常,点点头道:“不错!我们便是来解毒的!” 墨重眉头一皱,他浑身充斥着凌冽的寒意,护在谈昕面前。 老者眼眸一眯,打量着墨重,道:“这位公子怕是身份不凡。不过,进了我巫族,就跟案板上的鱼,全都任我拿捏。” 随即,他便大喊道:“抓住那个女人,我要让她献祭!” 他们巫族已经三十年没有外人踏足了,现在巫族需要活人祭祀,打动神的心,使得他们的来年能够丰收。 在他看来,这三个人随便哪一个都可以祭祀,只是那女人看起来最弱,就先拿她祭祀。 墨重眸子一凝,看来友好地祈求巫族帮助是不行的了。动谈昕,便是触了他的逆鳞。 薛起战连忙大喊一声:“暗卫!” 于是那十个暗卫便显现出来,与巫族人打斗在了一起。 但就算那十个暗卫功夫绝高,也免不了被巫族人使用的蛊毒所害。 不一会儿,那十个暗卫齐齐中了毒,捂着胸口,陆续吐血。 薛起战有些不敢置信,这十个暗卫全是大梁的精英,怎么可能这么容易便齐齐惨败了。 而那些巫族人打败了暗卫后,也不多补刀。因为他们清楚地知道,中了毒,这些人是活不了多久了。 于是,巫族人便上前来抓谈昕,墨重和薛起战同时眸中泛起杀意,与那些巫族人刀光剑影。 薛起战,人如其名,虽然心机不够,但战斗力十分强悍,可在这些巫族人眼前,光有蛮力是不够的,一不小心就会中了蛊毒。 ------------ 第30章 圣女 薛起战,人如其名,虽然心机不够,但战斗力十分强悍,可在这些巫族人眼前,光有蛮力是不够的,一不小心就会中了蛊毒。 而墨重的速度,却如风驰电掣,几乎只看得见他的影子,飞快闪动。 很快,薛起战虽然打倒了很多巫族人,但也防不胜防,一下子便也中了毒。 而墨重,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一边保护着谈昕不受伤害,一边鬼魅地朝那老者抓去。 老者大叫一声,往后退了数步道:“快抓住他!快抓住他!” 那些巫族人却根本来不及按照老者说的去做。墨重便已经到了老者面前,一把将他领了起来。 那些巫族人见他跑去抓了族长,便准备趁机将谈昕抓了。谁料他们刚准备动作,墨重便已抓着老者,来到谈昕面前护着。 这下子,便是谁也不能抓走谈昕了,除非先过了墨重这关。然而墨重手里头还抓了他们族长,于是这些巫族人便犹豫了。 墨重大声道:“你们把解药拿出来,我便放了他!否则,我便将他杀了!”说着,一剑便横在了那老者的脖子上。 那些巫族人便犹豫了,而墨重手里的族长则是大喊道:“快,快把解药拿出来!” 巫族中有人便大叫道:“不可拿解药给他们!他们这些外族人来到此处,一定是想偷了我族圣物,不能让他们得逞!” 谈昕却淡笑道:“各位,请看我的脸。我们此番来,只是为了解除我脸上的蛊毒罢了。” 那些巫族人沉默了,刚才那大叫的人却又叫道:“不可给他们解药!他们一定是冲着圣物来的!想要治好脸上的蛊毒是不假,可焉知不是两者皆要!” “混账!”巫族老者的脖颈被墨重划了一道血痕了来,却又不会让他这么快死。 “快给他们解药啊!别忘了,我才是你们的族长!” 巫族人正在犹豫,一位女子踏着优雅柔美的步伐走了来,她面上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秋波婉转的杏眼。 巫族人在看到她之后,神色皆变得无比崇敬,皆给这位女子让出了一条道来。 女子缓慢地走过巫族人群,站到墨重的对立面,娇柔一笑道:“今日无意冒犯阁下,还望放了我族族长,我会将解药交给你们。”再望向了谈昕,翩然一笑道:“我会帮这位姑娘亲自解毒。” 谈昕望向那女子,与她美丽的眼眸一对上,谈昕只觉得对方是那样有魅力,是一位端庄娴静的妙佳人。 谈昕垂下眸子,嘴角的笑却勾了起来。 这位女子应该是这个巫族的极有话语权的人物吧?不然怎么会让巫族人那样为她让道呢? 墨重的目光却平静冷峻,仿佛没看见对方那窈窕身姿,清甜话语一般。 那女子往巫族人群中的那个人看去,那人有些不甘地道:“圣女,此人不过区区一个人,我们无需听他的给他解药。” 那女子眉头却蹙起,呵道:“住嘴,村长还在他们手上。你竟不顾及村长的性命,再多话,我这便杀了你!”说着,那女子手中的宝剑便直指那男子。 那男子本来就是心胸狭隘,不肯放过谈昕他们,此时看见那闪着寒光的宝剑,立刻腿一软,跪了下来道:“圣女饶命!圣女饶命啊!” 那圣女哼了一声,那把剑便又回到了腰上的剑鞘里。 谈昕瞧着这一幕,眸光闪了闪。这女子看起来似乎很正义,但是……她总觉得对方不是善茬。 墨重眸中一丝波澜也没有,他转头看向谈昕,左手将她拉到了怀里。他低头,瞧着她,柔声道:“昕儿,不用担心,很快你的脸便有治了。” 谈昕的眸子如夏日的波光粼粼的湖面,闪烁着,她看着墨重道:“嗯,男人,多谢。” 那圣女向着巫族人的各个方向招了招手,那些巫族人立即从袖袋里掏出了解药,圣女便接过各族人奉来的解药,轻步莲移地走了过来,直到走至墨重身前才站定。她将药瓶双手奉着,递给墨重道:“这位公子,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族人实在是没见过这么多外人,一时受惊,才对你们下了狠手。” 然而,她的眸子盯着墨重,那双多情眼眸含情脉脉,似无限妩媚在眼底化开。 然而,墨重却只是用一种更冷的眼神看她。圣女倒退一步,心想怎么会…… 她明明用了自己最为拿手的本事,她只要注视着男人,男人便可以沉浸在她的魅力之中。 况且,刚才她离这个男人不近,他不为所动是正常,可是如今,她已经离他很近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谈昕自然注意到了刚才这所谓的圣女对墨重的那种直勾勾的目光,可是,墨重似乎一点感觉也没有呢? 墨重却勾起一个邪恶的笑容,将手中刚才接过的药瓶里的药,倒了一颗出来,递到那圣女面前道:“你先吃一颗。” 圣女面上苦笑,似乎是感觉不被信任而伤心。然而,墨重却根本不为所动,那圣女只得把那解药吞了下去。 墨重已经不再去看那圣女,挟持着那族长,走到薛起战和十个暗卫面前,把药给他们服下了。 谈昕觉得在墨重身边十分安全,于是紧随在他身后。 而便在此时,那圣女突然冲着谈昕背后便刺来,速度也是极快的。然而,她再快也快不过墨重。墨重一把握住了她挥剑的手,圣女的那只手腕被墨重掐着,似乎就要断了。 她的脸色十分惨白,却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来:“若是你不放了我,那她的脸便没救了!”这个她,自然指的是谈昕。 本来她是想用巫术迷惑了这个男人,让他失去斗志,再好好地收拾其他人的。可是他竟然不中计? 她又想先擒了谈昕这个女人,这样等于抓了这个男人的软肋,但是竟然也失败了。 墨重冷冷地放开了圣女的手腕,她被甩倒在地。圣女捂着自己的手腕,被甩倒的时候,一个不稳,她那裙摆下,纤细修长的玉腿露出了一大截。 ------------ 第31章 恢复容貌 圣女捂着自己的手腕,被甩倒的时候,一个不稳,她那裙摆下,纤细修长的玉腿露出了一大截。面上的面纱也掉落了下来,一张娇俏玉滴的小脸便出现在眼前,她的唇似樱桃般红润小巧,鼻子玲珑挺拔,楚楚可怜的摔倒姿态,令人忍不住地想要去怜惜她关爱她。 要是正常男人看到这一幕,早就垂涎三尺了。可墨重,自然是不会的。 “无妨,我们这次过来乃是给师弟送好东西的”龙腾神秘兮兮的笑道。 这是她人生第一次尝试到说不出话的感觉,无力说话的感觉原来是这么的悲伤、苦楚。 “你怎么知道的!哼,一点都不好玩!”盒子里装着的,的确是周若彤亲自为李豪制作的巧克力蛋糕。但她却没想到李豪一猜就中。 斯奇姆斯当然不可能信任人类,根本没有人类手下,也就是说来者并不是尤里斯帝国的人。 一种电力十足的光芒散发,他们三点一线,联合在一起,看着架势,是准备把易阳拿下,不想浪费多余的时间。 他铲超级洞房就仿佛是地头的农夫铲起牛粪那么简单、直接而又有效,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没有多花一丝力气。 秦心语冷冷的看着秦成渝,并没有因此而动容,讥讽的笑笑,“爸,没用的。呐,你看,人已经来了。”秦心语说着伸手指了指门口的位置。 可就在此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原本平静无波的沙漠,却是风云突变,天地元气疯狂涌动。 陈轩只觉得手中长剑斩道黑盾上后便再难下去分毫,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从自己的长剑上传来,手中的长剑险些脱手。 顶多只会开枪的黑帮分子,跟精通各种现代化知识,精通各种武器、仪器设备、运输工具的特种兵相比,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 “来不及了,大家动手!杀了他们,这也是艾德同志的期盼,为革命献身是最光荣伟大的!”一名和艾德不怎么对头的人高声喊道。 刚才自己的手一放上去就感觉到炽热的热量在灼烧着自己的皮肤,就像是把手伸进了燃烧的正旺的火球中。 不过,沐晰晴还是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话,那她就不是沐晰晴了。 说到最后,直觉自己的坑越挖越大,夏晚安是硬生生的转移了话题。 广场存在的意义有两点,一是供商业联合会的卫队进行集中操练,二是作为各种商业广告投放的地方。 青葵根本无法想象,自己不论是身材容貌还是肌肤,远远的都比青唯胜了一大截。 看了看自己身后的躁动,不少和凤鸿歌选择了同一个院殿的人也是走到凤鸿歌旁边,心中也暗自兴奋。 到了秀场,街道两旁果然已经围了很多的各国媒体在采访前来观秀的艺人。落落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就有事先约好的几家媒体找过来了。 “哼哼……”对于这种情况,郑易手里的两把枪交叉在一起,紫色的妖灵力在枪口处时隐时现,然后同时扣下了扳机。 本来韩烟还建议说让秦唐zi ji 来做男主角,演郭靖的,但是秦唐否决了。 一瞬间整个空间都被阿尔托莉雅这一击所四散的光芒遮掩了,阿尔托莉雅以这完全不输给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的宝具开天辟地乖离之星真名解放的威力击中了那个怪物,然后便是胜利的时刻……吗? ------------ 第32章 消除叛乱 墨重的神色冷峻,随即嘴角勾起一丝冰冷道:“曾国公似乎总是能在恰当的时刻平息那些突如其来的小规模冲突。然而,在冲突结束后,那些被俘的漠北士兵,往往会在不久后神秘消失,连同他们身上的铠甲与武器也一起不见了。” 谈昕唇角也泛起冷意,哪有这么奇怪的事,这件事肯定是有猫腻的。 果然,在一系列的调查 不是说哭的时候抬起头,眼泪就不会落下来,为何无论她怎么抬头都没有用。 许玉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那么长时间一点动静都没有,现在突然冒出来,任谁都得被吓一跳吧。 那家饭馆所在的地方并不是什么繁华的地方,但也不算是很偏僻。 光是对付一个三大家族之一的加列毕家族,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从政有两种方式。一种是进入行政部门,从低级职位开始,做具体的事务性工作,然后按部就班,一步步升迁。 我忽然给一个浪头打翻了。我在河底淤泥里面控制不住在地上翻滚了八大圈了。 此时,木屋里传出二郎神变化的三圣母的声音,谁都知道二郎神有八九玄功,变化比孙悟空还要高上一筹。 砰!林哲脚底一喷,一股灵气瞬间爆炸开来,朝着辰桐一跃而去。 我直接走入了两人的攻击范围内,此刻原本攻击对方的拳脚,全都朝着我冲来。 到了第二天,蔺远舟按照往常的惯例去了公司,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以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那里和总裁办的助理们说说笑笑。 一路见识了魔都的繁华,众人在闲谈之中不知走了多少时间,好在众人皆是修为不浅,倒也没有出现腰酸背痛的景象。 想到李皇后没有,昭贵妃华贵人她们那白楹却都送了,太后有些微词。 王乐欣愣了会儿,我的眼神跟表情怎么就能看出来了?难道我的脸上写着“郝欢不憔悴”这五个字吗? 一道凌厉的刀气如同苍茫大浪,滚滚席卷而出,巨大的能量潮汐就像是风暴一般撕开空气,狠狠的轰击了过来。 暴风雨来得突然,离开得也突然,郝欢等人坐在被掀翻的游艇上等待救援。 其实郝欢打算在游轮上弄个更加简约浪漫的婚礼,顺便乘坐游轮跟王乐欣一起沿途前往各个国家度蜜月再回来的。 这一次,魔君率先扑来,手中的魔刀释放出浩瀚的魔气,携带着毁天灭地般的威压狠狠的轰杀而来。 势力庞大,一看就知道会黑吃黑的不合适,毕竟就算能以德服人,锻造时日长久,也容易前功尽弃。 因为这个审核标准审核制度都已经持续十几年了,不但没有开放宽松,反而近年来还越来越严格了。 这个运营式宣传,到时候带来的收益绝对不止一亿,所以他成功了。 前几天赌石非常火,他便也经常带人混在里头,趁机渔利,因为他的那种蛮横霸道手段,很多人都怕了他,所以也让他从中赚了不少。 苏阳刚跳进树林,那手雷就“轰”的一声炸掉了,奔驰车直接被炸的飞了起来,离地有半米多高,然后又“嘭”的一声,重重的砸在地面上,并且燃烧了起来。 吴静一直没见叶少帮她治伤,还以为叶少在等什么,听了乐意,才知道叶少的为难。 如同繁星般散落在摩尔城周边区域的暴龙精英们,终于在等待了三十分钟之后,在行会频道听见了暴龙会主的声音。 ------------ 第33章 毒? 墨重从怀中取出一张精细的地图,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各种记号:“这是曾国公势力的分布图,我们必须精确打击,切断他的所有退路。” 曾国公的书房内,气氛异常紧张而又充满期待。墙上挂着的是一幅幅描绘着南疆山川的地图,每一张都被仔细地标注上了各种记号,显示出曾国公对这场即将到来的叛乱有着详尽的规划。他的 桐源摇摇头说道,两人指指点点,纷纷猜测桐源究竟有没有漂亮的青梅竹马。 沈卿便是现在的心思不在他们身上,也忍不住好笑,不过是摆弄一具尸体, 有必要这么惊讶? 一声巨响,天崩地裂,黑色的闪电伴着血光横空,有一头巨兽冲了出来。 而后,他看向妖族和巫族的大军,以及他们的领头人,妖皇太一,祖巫翕兹。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春夏之季,由于万物生机勃发,毒药也更容易感染和传播,就是人畜粪便之类的污浊之物,也很容易让人感染疾病。”李时珍深入浅出地介绍着药理知识。 何欣规划了每一步,甚至在心底模拟了几十次宋柠可能会有的反应,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个跳板会不按常理出牌。 何溢下意识的对墨镜男没什么好感,此时看到他的眼睛就像是要黏在宋柠身上一样,更是好感全无。 众人这才注意到胤祺的头上有鲜红的血迹正往外冒着,不禁都担忧起来。 傍晚,重卡车浩浩荡荡的回到别墅区,廖随已经能下病床,带着大批工作人员等在这里。 “那个……”唐宁安难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不敢看萧砚,只能支支吾吾的问。 做完这一些,赛华佗的面色疲惫,似乎似乎只是捏了一道发诀就用光了他所有的力量,吞了一粒灵丹,也不管猿灵,就那么坐到了旁边开始打坐。 蓝翊泽的精神明显也有些不好,幽眸微微一阖,脚步迈上前,微微一笑。 猿灵虽然无法睁开眼睛,这些画面却清晰的出现在脑海中,刚刚稍微平静下来的怒火再次点燃,心中的那一丝清明也正在一点一滴的被怒火焚烧。 宋如玉微微红了脸。羞恼地蹂躏了他脸蛋。引得某人食指大动。磋摩了她全身一番。 萧砚诡异的看了她好几眼,如果刚刚他还不能确定唐宁安的不同。那现在只是因为他的一句话,就感动的红了眼睛,声音哽咽成这样,那他可是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她的不同寻常。 对上他满是期盼的眸子,她终是沉默的点了点头,只是家宴而已,她想,自己应该可以应付得来。 这种药物早就被东省的省厅所察觉并且全力封禁这种蓝色恋人,但却依旧没有封掉所有的途经,还有很少一部分在东陵市中所贩卖。 现在的她不想再做一个被动者,她想主动,她想努力的让自己喜欢上他,当做男朋友一样的喜欢,当做未来陪伴自己一生的人。 覃非墨伸手,努力的朝着前面那人的背影够去,可是怎么都够不到,够不到。 程易北想了想,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没过几秒就回来了,手里多了一条毛巾。 这也是水伊人总结出来的经验,有一次水伊人心绪来潮,和面做了一回现代的汉堡,结果这俩人吃撑了,闹到半夜也不睡觉,最后还是她将两人收拾了一顿才消停。 她本就对神识刺掌握不熟练,又在短时间内使用神识刺两次,且最后一次还是面对比自己修为高的龙虾,所以便受到了反噬。 ------------ 第34章 反咬 翠竹此时似又想到了什么,道:“小姐,过两日府里会举办大少爷归来的家宴,小姐一定要打扮得好好的,把大小姐和二小姐都比下去!” 谈昕听了这话,却突然脑中划过一个念头。 随后,她便派了紫嫣去查探大房那边这几天的行踪,终于有了蛛丝马迹。 很好……她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了…… 清新雅致的屋 听到这里的时候,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虽然说弃不弃权完全是参赛选手自己的事情,可是,现在这一场比赛可是众人最期待的比赛,结果就给看这个? “先祖?”见到眼前这一幕,张氏族长口中发出一道惊叫声,黄帝之孙,其名为挥,世上第一个发明弓箭的人,因此被赐姓为张。 不等他强词夺理狡辩完,那侍卫头子已经又要伸手招呼上去,却听得赵祯在帘幕后轻咳一声道:大喜的日子,既是如此,那就算了,放了他吧。 想要孩子活着生下来,那就只能剖腹产子,在这个医疗水平极其低下的年代,这样的剖腹产手术与谋杀无异,大人绝无幸存之理。 柳子珩他怎么敢无视圣上的意思?他难道不知道,自己迎娶高琳华,很有可能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之地吗? 难民的事情刚过,大伙前几日才被戒严给吓了一大跳,今儿怎么就怎么激动了?这不正常。 两人一边策骑缓行一边聊着,自当年并肩出兵漠北覆灭突厥并俘虏颉利可汗,已经有许多年未曾这般抛开立场、身份,敞开心扉的聊一聊。 蒋钊忽然觉得这人身上有多了一种邪气——反正不像是是什么好人。 “阎君,若再让那怨鬼留下去,这鬼界没办法治理下去了。”低低沉沉的声音传了过来,梨茉想了想走了出去。 足足狂笑了一分钟,独眼擦了擦额头笑出来的汗水,轻蔑的看着凌风。 只是,龙纹是损坏的,现阶段只能发出毒液的功能,在化神期修士面前,能腐化了肉身的毒液就显得鸡肋了,因为,化神期极其之上的修士主要在于神魂。 “你好,死神先生。”一个穿着燕尾服,带着绅士礼貌的男人站到了林飞扬对面。 俄国人到底为什么要喊自己来?棕熊说的那些理由,现在看来已经不攻自破,完全就是欺骗自己。 闻言,众人都警惕了起来,哗啦啦的声音伴随着噼噼啪啪的声音,分别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田二苗丹田中,那十个气旋疯狂似的旋转,如果田二苗现在内视,他都会现一一个气旋都要有液化的趋向了。 高熙听到这话之后,脸色才稍有好转,自席中站起对陈光作揖,而后便退出了营帐,却不再理会旁人。 他们直接去了电梯,然后径直前往三楼,在电梯里他们最后看了一眼资料。 这一次巩固修为比他想象的要短一些,他居然只花费了三天时间!佛韵改造的身体,比以往更加给力。 金色长河澎湃起伏,绽放神辉,如星河倒灌一般,一股脑儿的没入杨玄的天灵盖,沉入到了他的气海当中。 之前他们周家觉得,能够传承衣钵的只有楚雅,但是现在看来,又多了一个你嘛。 刘成来不及多想,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屋子里,果然,已经人去楼空。 他随意扫了眼四周的情况,确认没有问题以后,这才谨慎地关闭洞府大门。 ------------ 第35章 反咬(2) 这么一想,是大哥知道我不会喝,便是想要借我的手毒害大姐啊!” 这酒自然不是原先的酒,而是谈昕让翠竹跟在自己身后,进宴会厅置换的白鸣酒,她让翠竹悄悄把酒壶藏在袖子里,看准时机便将酒壶换了,而之前便把翠竹身上香囊里的毒尽数下到了这白鸣酒里。 这样一来,毒便是一样的,只是酒与之前不同了。 伏妖真意无敌,任凭泰蚺施展什么杀招,我自一拳破之,只要有这一双拳头,我便可以破尽天下万招,无论你有多少招式,统统都要被我破掉。 “真的呀,什么宝贝?拿出来看看!”刘明虽然心里不相信,但嘴上还是急道。 确实,酒坊交不交秘方,对于武植来说是关乎收入能不能翻番的大事,可是对于皇帝来说,这算个毛屁事……若是武植因此去找李师师而惊动了皇帝,那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如果算上蔡京的话,这个年限还要更长,毕竟蔡京可是经历三朝权力斗争成长起来的“怪物”,几乎无懈可击,李彦倒好说,朱勉有蔡京撑腰,武植能保证不被他们整死已经很难了。 不过,商店的店主却不见踪影,凌霄探头朝柜台里瞅了一眼也没看到店主的踪影。 但同样,我的底线也不是赋税,甚至说我没有底线,我就是想看看他的那个传说中的兽人‘奴隶’。 楚岩如此一说,天元真人是九层九的相信了他会在一年后交出青翼令了。并且这个青翼令也确实没有多大用处,反倒是一个是非之源的可能性极大。这就让他在心中开始仔细的思量了,到时是否真的要趟这青翼令的浑水了。 青姑怯生生地把这个穿着极平常的黑衣的男子迎进来,她看到保长卑躬屈膝地跟在后头,犹豫地向里张望了一眼,便急急地告罪走了。 无面的身体当即软化,仿佛蜡烛一般最后化作了面团的形状,而原本被捏在手心的血液适时滴落,落到了面团身上。 一道紫色火影闪过,蛇人族部落的四大首领每人挨了一巴掌,吐血倒飞了出去。 甬道只有一条,且并无岔路,身后就是两人传送过来的地点——一个巨大的圆台,这倒省下了两人探路的时间。 世界石,可蕴化一片洪荒大界,所蕴含的压力,也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 浩天族也没有,如此重大的科技突破,竟然第一个被用到自己身上,这让纪暝倒是有些感到受宠若惊了。 我去!林依雪惊讶的嘴里能够塞下一个煮熟的鸡蛋,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他是怎么知道的?那这么自己和林楠赤果着身体被老爸执行家法的事他都知道? 雷剑深知骑兵战士对自己心爱的战马,相互之间亲密的人马不分,此时人马两分离,活着的骑兵战士怎么能不伤心,怎么又会不悲痛? 缓缓的推开了房门,他没有立刻打开点灯,而是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朝着大厅中扫去。 “这个地方邪门了,你们移植什么树不好?偏偏移植两片梧桐树,而且还栽在墓葬两旁?,导致墓葬格局发生这么大的变化,让此地形成诅咒之力。”木恨天道。 “众位将军,闲话休提,关于此次作战,各位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赵希既然已经被任命为主帅了,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发言了。 这便是卡迪安军团和其他著名军团的最大不同之处,他们是失去家园的帝国防卫军。 ------------ 第36章 除夕夜宴(1) 谈昕却疑惑,一脸纯真地道:“大哥哥,我知道我只是个庶出,不该在府中碍你的眼,可是你也不能害了大姐姐啊!难道我一个庶女,还能遣动那么多人陷害大哥哥不成?” 这位大哥哥所谓的相好,是被谈昕用一百两金子收买了,自从从南疆回来,墨重便送了她不少东西,不过都是首饰一类。她又藏得好,不显山不露水,便没有人 宋城神情一滞,几秒钟后,他嗤笑一声,看着我的眼神如同看一个丑。 棱角分明的侧颜冷峻迷人,精致的五官比雕塑更优雅高贵,亦是威严却也邪魅。 而苏尘的动作越来越大,最近居然逼得苏培光在董事会上,直接下海口,说这次的污水项目谁能拿到手,谁就有权继承他手上百分之20的股份。 寂静的顶楼只有几间零星的vip病房,她紧抿着唇,跟守在病房门口的何沐泽对视了一眼。 反正,她再怎么不讲道理,再怎么任性妄为,都有他宠着护着,她开心就好。 海狮高手大笑着,抄起刀就疯狂地向肖辰冲了过去,正如他说的那样,他确实不傻,一直用余光瞟着渐渐离开的海狼高手,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三人均感觉米大爷有些怪,但因为借宿的原因,也都答应了米大爷的要求,就各自回了房间。 就算肖辰能够一剑斩两,在场可没有两个月尔曼伯爵给他杀,可是夏天在军中积威日重,他不一言,就没有人敢妄语。 雯雯摇了摇头,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子,气喘的有些厉害。 城墙泥塑模型是蔡旭一早在知道要打仗之后就开始准备的,象形的模型无论是对蔡旭这样的地图盲还是这个时代的任何看管了地图的人来说,都是要高档很多的。 林冲觉得自己似乎搞错了对象,或许直接问当事人更好吧,于是林冲来到了冰封的近藤面前,虽然隔着冰块,但林冲可以通过脑波跟近藤交流,只是因为变异,近藤的一部分思维已经有点混乱了,交流起来有点费劲。 早晨起来,安好赶紧起来寻找顾言,因为她清楚的记得昨天顾言所答应她的事。 虽然万祈没有给他把东西都砸碎,弄倒,但是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他移了位。 “阿若,这里不属于我们,而且你应该知道独孤对你的心意,只有离开,才是真正的对他好。”南宫踏凌劝着她。 这是一个视频的链接,视频一开始,就听到一个饱含男性荷尔蒙的浑厚声音在吵吵。 “那这样吧,毛毛,我直接买别人的可以吗?”林迪对这一款不熟悉,但是他也知道域名是可以买的。 随后几人就趁着突然出现埋伏在这里的敌军还没有追上来的时候,迅速灭掉了身边的几道火把,转而朝着后面的大本营迅速逃离而去了。 临裳郡主在听到两人谈话时,怒气早就高涨,恨不得立即冲过去活剐了两人才好,她的婧儿究竟受了什么样的委屈。 “确实很厉害,不过这种招式奥特曼也不能经常使用吧。”相原龙看到了奥特曼胸口的指示灯已经开始闪动了,虽然对奥特曼还是有点不满,不过这次相原龙算是认同了梦比优斯,毕竟人家还是帮助人类的。 做完一切的瑰洱再次高举肥嫩如藕节的手臂,行光明礼,口中咿咿呀呀念诵着光明圣者的赞美诗。 ------------ 第37章 除夕夜宴(2) 她的眼眸,深邃而又明亮,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每一次眨眼都像是在诉说着秘密。 姚元软立即专注而痴迷地看着她,谈昕似乎注意到姚元软的目光,两个人的眼神不由得透过空气接触。 谈昕的眸子如古井寒潭,在幽幽黑夜下,平静无波。姚元焕觉得,对方简直便是一个冰山美人,这更加勾起了他想要征服的欲望。 信步走到了银枪所在之地,幽旷看着半身斜入地面的银枪,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期待而又兴奋的神情。 崩塌的山峰掩埋了机器人工厂,T47在星团中的第一个据点被大自然的力量摧毁。 就这样,以好莱坞为首的西方大片,用了大概十年的时间彻底将港片击倒,进入新世纪的这些年,香江电影票房每年排名前十当中,本土片一般都不会超过引进片。 张绣虽然在他叔父军中从军数年,但他毕竟还年轻,需要磨练的地方尚多。他此时听贾诩之语,也似有所所悟。他的‘视而不见’,是在告诉他让他学会隐忍吗? 由于此战是险胜,袁绍中军大营曾为公孙瓒人马所破,其所收押的公孙瓒之从弟公孙范则乘机逃走,复归于渤海。 程奂捋须苦笑:“也就在那次,陈诺那厮一定想必是与韩使君商量好了,不然也不会有接下来的这些事情。他让韩使君故意放出他的长子,以此来让我们误判,好让我们放松对韩使君的注意,这样韩使君就有接触他们的机会。 “天又亮了,下一轮的攻击又会在什么时候开始呢?”一名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兵卒口中轻轻地道。 他的心绪已回往了记忆中的黄金树秘境——那人那天的那道剑意。 张晟微微一愣,难道陈诺是不准备出动函谷关的数万大军?如果是这样,当如何从王故手上夺回天王寨的掌控权,顺利救出张白骑呢? 其他两人倒也没什么,此刻的懵智却是一脸的幸福笑容。自从大男孩的口中说出“我家的”三个字之后,懵智脸上的幸福笑容就没停下过。 没有做成的单子有很多,但是这次确实让她有点脸红,不过转念一想,很多业务员主体的流程跟她应该也差不太多。 “你们两个到这里也有一个星期了,总体来说,我还是比较满意。 而被药物控制的叶诺亦是想要获得更多的甘甜,无比热情的回应他。 孟景琛脱下衬衫,转过身来,精壮的身体就这样闯入简曈的视线。 厉致远给许诺一种闲云野鹤,仙风道骨的仙人之姿,他成熟,稳重,内敛而又低调,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无人能比的自信,好像一切事物都在他掌握之中一般,让人本能的畏惧和尊重。 受限于原材料的先进程度,其实很多产品基本上已经做到了极致,甚至是超越了极致,当然这些里面肯定存在一些非常凑巧的元素,所以才会超越极致。 在飞机上,司徒恋雪吃了睡,睡了吃,要不吃着手转眼珠子玩,完全不知道爸爸激动的心狂跳是为了什么。 帮夏念兮查了体温又看了血压,丢了句已经过了危险期就出去了,连看都不想看他们两个一眼,白夜萧就直接又出去了,来去无踪,不多说一个字的废话。 “她回来你怎么不开心了?你不是很喜欢她吗?”陈漫一边剥苹果,一边疑惑的问。 ------------ 第38章 除夕夜宴(3) 谈恣是男人,姚元焕也是男人,男人自然对男人是了解的。换做是谈恣,他也是会这么做的。毕竟庶女,身份确实难为大雅。 姚阮阮见自己的兄长对一个比自己还美的女子如此追娶,不由得心里嫉恨了起来。在她的眼里,自己才是天下最美的,在漠北她便是漠北第一美人,可到了这昭国,竟然遇见一个更美之女,她定然是恼恨的。 出了电梯,我们一起往外走,竟然意外地在酒店大门口碰到了周自恒的老爸,嘉豪的最高决策者周天成。 凭借着这一点,她当时就猜测出安锦云的身份不是普通人,所以这一次,她根本就不相信云羌是安锦云的表弟。 “陆九桥,如果真有来生,你愿意让我陪在周自恒身边吗?”我哭着问道。 江晨月并不是靠什么法术飞行,基本上是靠自己的能量,倒是潘虎,虽然能量比他低,但是借助一种风翔术的法术,在脚底形成了一股旋涡一样的风,拖着他在空中飞行。 然后男子目眦欲裂,只见水泥路上,那珍贵的寻宝鼠此时被那钢铁巨物行驶过去,直接碾压成一团肉酱。 林建军对昨天太阳帝都酒店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他心中已经猜到陈子鱼与传说中那些人物有关联,想要找他的麻烦简直就是找死。 “这件事情,你暂时谁也不要说,我找个时间,问问她。”说完这话,尉迟寒自己也愣住了。 他估计这怪兽已经不能算是一般的生物了,称为妖兽都不过分,因为对方比一般生物强太多了,估计能在海洋里称王称霸,即便不能,在一片区域内肯定是无敌的存在。 老头心中一惊,然后更加疯狂的展开了攻击,他右手挥舞匕首,左手出拳,下一秒又来个横扫千军,风声呼呼,刮得周围的沙发都在颤抖,气劲如刀,沙发上的皮都割开了很多道口子。 林颜娘听到安昊说不饿,反而诧异的看向他,刚准备开口,却看见安昊从自己怀里拉出两个布袋。 而妖精男一出现,强大的威压让在场所有人变了脸色,就叫陆久遥也恭敬的叫了他一声‘大人’。 毕竟有些修士,还有仙人,他们想隐蔽的交易一些东西,都是需要这样的地方的。 其实最主要需要赔罪的人就是王爷了,今天长孙老爷最担心的还是睿王了。 正事说完了,翟飞白伏在楚悦身上,吻着楚悦的脖子,大腿压住楚悦的双腿,“今晚我不回去了。 不说那些,因为结丹是修士修炼中很重要的一环,而凡人世界的法则到底欠缺了,只是筑基还可以,结丹还是要去真正的修真界结丹。 孟起刚眼皮一跳,余有水说的这些真是首长的原话吗?他疑惑地看着余有水。 她身上的魔气,和她的体型,完全不在一条线上,恐怕没有人会想到,魔修还能长这样。 听到这里,龙玉心里咯噔一下,孩子是娘的心头肉,听到孩子她就紧张,还好孙庸伸手轻轻将他按住,才没有弄出声响。 演唱会结束之后,风花雪月粉丝团自发留下捡看台上的垃圾。狂亡战天这才知道她们之前说的“传统节目”原来是这个意思,也加入了捡垃圾的行列,还有其他粉丝看到后也自发加入。 秋霜是经过仔细调教过的,泡茶的手法就算不能算得上顶尖,但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 第39章 除夕夜宴(4) 姚阮阮的眼神不由向墨重看去,他却没在看自己,而是垂着眼眸,看着桌子,不知在想什么。 “回陛下,我瞧着七皇子英勇风流,实在是心生爱慕。若能做七皇子妃,那我也是有福之人。” 然而,她说了这句话后,皇帝的表情有些深测莫名,他看向这个不出色,却能把曾国公伏诛的儿子,正思量着。 便有宫人慌张 江姗颖是知道江墨白的喜好,最喜欢喝鱼汤,所以特地买了上好的鱼头炖的。 张奎如今四百多点,自然毫不吝啬,直接消耗五十二点将壶天术升到了满级,脑海中二十九颗星辰闪耀。 江姗颖立刻做了起来,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后,脸一瞬间就红透了。 风暴中,夜叉王的声音先是阴狠,随后忽然想到什么,略带一丝犹豫。 “昨天你发病,她帮你冶病。”这时候月胧明意简言该地说了昨天的过程。 武者境界越到后期想要突破越困难,九尊战将可都是老古董了,想要再进一步,就不得不夺取某些人的机缘。 但要想清除大乾全境,就算一个个来,也是遥遥无期,更何况蝗灾可是遍及荒山大泽,到时可是会迁移汇聚。 下车的时候,陈诺似乎已经站立不稳了——他的精神力甚至已经无法完好的控制自己的身体。 也有人说贝尼特斯在西班牙的执教水平一般般,利物浦请他是瞎了眼。 他此刻正坐在一个造型奇特,仿佛无数把剑插在一起的王座之上。 叶萦对自己制作武器的技术还是比较有自信的,通常情况下,就地取材、自制武器的人能比她做得好的不多,除非对方是精通武器制作的炼器师或者有什么特殊原因。而眼下这男人的这把剑比叶萦高出不止两三个档次。 “奴婢不敢,还请县主息怒。”这丫鬟扑通一声的跪在了地上了,连连磕头,浑身颤抖。 等到朝廷发布诏令下来,命令各地方官府征兵的时候,这些身份的问题才会暴露出来,不过这些个县令们也并不是对此没有任何对策。 正当郭泰要继续反驳的时候,死胡同口出现了五个极其熟悉的身影,他是面对着巷口一眼就看到了,这三人是背对着的,自然没有发现出现在巷子口的几人,加上走路都比较平稳,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 而这天底下的势力中,只有赵国这一个势力,他们敢去想一想了,毕竟赵王歇的水平,和项羽相比,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叶萧,你可不能欺负殿下,不然我饶不了你。”菅井友香警告了一声,然后就匆匆走了,既然好友对这个讨厌的男人有好感,她也不想阻止。 从先前韩广看臧茶还有田荣看田都的眼神里,张良就非常确定这一点。 暗金细剑搭成的桥,人踩上去都吃力,更别提灵马、魔虎之类的,估计走不到几步就会失足掉进沼泽里的吧。而且那么重,也太消耗英鸣琅的灵力。 “生命一号只是药,并不能起死回生。”医生道,轻轻摇头,转身离开。 “炼体境的武者无条件提升一重修为?”杨二爷心中充满了惊骇。 但是,天庆王这边自然也是早有安排的,几乎是一转眼就之间,无数高手冲了出来,将天涯海城众人挡住。 她看得出来,对方身上由四具古尸形成,分别是青龙始祖,玄武战神,白虎始祖跟麒麟始祖。 ------------ 第40章 嘉乐 原来翠儿还有一个妹妹,也在韩贤妃宫里做事,却被暴虐狠厉的韩贤妃打死,所以翠儿怀恨在心,今日便将一切招了出来。 然而,她还招出了当年花妃一事。 “陛下,您恐怕不知,当初的花妃娘娘本来是身体康健之人,怎会突然身子羸弱了下去?都是贤妃娘娘,她送来的茶叶里混杂了慢性毒药!” 当年花妃一事, 检查的还算严格,证件扫描和血液检查,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这就已经受到了尤摩扬方面的监控。但是如果是早有准备的间谍,应该不会被这个所难住吧? 陈锋才懒得管他们,自己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几下,虽然这里面的含氧度有些低,但是供人呼吸绝对是没有问题的,从刚才的失重状态陡然消失后,陈锋就知道这个地方肯定有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茶花的声音消失了,由于茶花的声音,变成了冥神分神的声音。 随后,双方握手达成交易,还临时手拟了一份简便合同。梁飞当场交付了半价的订金,便满心喜悦地离开了水产市场。 “夫君,你醒了了吗?”吕玲绮从项宇身后走来,手中还端着餐盘,一股香气从餐盘中的饭菜哪里散发出。 其实这是一种病,等到长到一定量之后,是会产生癌变的,对人体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李永乐将认识魏子涵与石雨两人的经过过了一下,他也是聪明,怕在引起对方的不满,直接将他与希莉安两人浪漫的出游说成亡命奔逃。 来到院长门口,西门狂没有敲门,直接一脚踹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林馨如看着陈锋的眼神十分的复杂,里面蕴含了很多各种各样的情绪,突然感觉这个男人好像很陌生很神秘的样子,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对他了解过。 杀手一开始还是非常紧张,可是当林晨点完之后,身上并没有不适的地方。 早已经贫苦不堪,就算自己清理了大量的世家,缴获的钱粮也只能补充一时之需。 原来她的唇是如此的美好,柔软而且充满了淡淡的甜香,让他欲罢不能流连忘返。 “星儿?”水叮当不明白,到现在还让他念念不忘的人是蓝星儿,这到底是怎样一种情感? 凌雪一笑,由着龙行和晶公主玩闹,走到门口问道:“怎么了,泉老?”凌雪知道,如果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泉老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的。 项少白十来岁就被赵显豢养在临安城,此时也已经过了弱冠之年,常年在临安的生活,不仅让他学会了一口流利的临安话,更让他学会了对赵显的恭敬。 之前白狼刚刚提出了两个疑问,第一个就是这灰雾是如何产生的,现在看来这个问题已经得到的解答,这个怪物就是罪魁祸首,那些弥漫在地下的灰雾,就是它制造出来的。 刘德来到一间还算完好的茅草屋,关羽将存活下来的百姓全部安置在这个茅草屋里,毕竟夜已经深了,外面有些寒冷,风比较大。 两人就这么一路热热闹闹的到了皇宫,兄弟三人在半年后重新聚到了一起,一时间让君墨轩百感交集,他唯一的这么两个亲兄弟,眼下一个就要成家立业了,他除了欣慰以外也没有辜负母后临终前让他好好的照顾他们的嘱咐。 反正是各种记载都有,当然了,为了不纠结,我们便统一将之称为圣德太子。 ------------ 第41章 嘉乐(2) 嘉乐公主大笑道:“你这个大色狼,看我怎么教训你!”她瞥了一眼那些护卫道:“快,将他绑了,送去父皇面前!” 护卫中的谈昕嘴角上扬,姚元焕啊姚元焕,我自知不除掉你,你便会纠缠无休。如今,是你自找的。 要说谈昕此人,是个完全的利己主义者,但却也并没有伤害无辜的心思,所以她告诉了嘉乐公主,姚元焕 “笨丫头,这还用问吗?”柳湘漓看了看浴室,李坏和守素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你主子可都发话了,你连你家主子的话都敢不听?”安阳威胁。 总裁夫人怎么就这么忍心,怎么就这么的铁石心肠,这个时候连肖妍都是有些看不过去了。 就算西蒙见识少,他也知道,这些食物是兽人对他的尊重,如果他不吃,后果会很严重。 这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长须及腰,脸容却是嫩如鹅脂,红彤彤的。榻上三十多岁的郭嘉却是病入膏肓的样子。老人给他把脉,又看了看他的脸容。 韩俊宇此时是满心的苦涩,他是真的爱她,每次她有事,他也是尽了全力的去营救,可是为什么他看到的,就只有她感激的目光了。 灵魂体被炎尘强行抽出,对邪魂体的伤害极大,即使拥有六星武帝的修为,但却变得很虚弱。 “好!”林向南点点头,和唐洛岩示意了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渐渐地,嘴角的笑收敛了起来。 她并不是真的希望简沫死,只是不希望辰少抱着不知道是不是很渺茫的希望去找石少钦。 “阿潇说你是大荣的安平公主,沈家的余孽,你却说不是,说你是云中山庄的人,可你这张脸,却跟沈君遥长的太像了,又该如何解释”左夫人犀利地望着殿下的她。 高木拓说着朝水无月流歌点了点头,流歌会意说了一声去给二人泡茶之后便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冷冷一笑,裴安忽然冷冷一笑,这笑声在这暗夜显得那么突兀。因为,这声音太可怕了,说是笑,却不像笑,倒像是苍凉之夜来自鬼魅的哭泣。 两人一进来,老夫人就觉得不对劲,夏侯霜平日里虽说是性格清冷但是没有像现在这样含着怒火一脸悲愤,老大也是怒火中带着一丝丝悲伤。 为什么他办家宴要请欧阳兰芝?明明他想请的只有欧阳雅诺一人。 这里太安静了,甚至连一声鸟鸣都没有,如果不是欧阳兰芝亲眼所见,她绝对不会相信,就只不过瞬息之间,他们就好像进入了另一个天地。 智能卡械的操作不同于普通卡牌,它有着自己的独特方式,没有经过学习的人是很难操控智能卡械的。 反之如果在卡池世界没有样本的话,他们无论如何是无法成功的。 也不知外面此时是黑夜还是白天,太浓的血腥味和残肢交错在一起,有太多的人一起来,又有太多人一起去。 扎褐是喇嘛,他喝的水都是采自天然的积雪,西藏河流里的水哪一滴不是万年前的冰雪融化的。 “牛大胆?”顾伯逵觉得,这名字不好,也不适合现在的他,不然会给顾家丢脸。 毕竟虽然地球上灵气稀薄,但布下一些阵法情况就不同了,因为这种大阵能够与外界气息完全隔离,让其灵气充沛的被修炼者吸收。 “殷清仙子,好久不见。”丁平故意整理下仪容,然后拱手笑道,彬彬有礼。 ------------ 第42章 乐歌中计 “嘉乐,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不想去害任何人。这样吧,你再邀谈昕入宫一次吧,让我来好好教训她!”乐歌公主眼中闪过一丝讥诮。 嘉乐公主点点头,面上也表现出对谈昕的怀疑道:“这么一想,谈昕是挺奇怪的,我也觉得她好像不像好人。这样,我明日约她进宫来吧。不过你可不要闹出人命了啊。” 乐歌公主一副真诚 姜维在第一时间接到了诸葛亮的消息,他实在是没想到,看着是固若金汤的柴桑口,就在马谡一个攻心战里面,就那么的轰然崩塌,转眼而下。 萧昭业被拓跋慎一番大道理堵了一下,又见祖父下了“在理”的结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悻悻然驱马自己去射猎去了。 他们听到此话,在他们这里,他们的面色这也多是难看了起来,在这里陷入到了沉默当中了。 “这么好的地方,居然连一个仙人都没有,真是可惜。”谷阳也不由感慨。 “咻!”空间荡起涟漪,一闪淡蓝色的传送门在房间里毫无阻滞地打开。 毛色变了就变了吧,反正变的更加可爱,萌了,赵婉儿在摸了一会后就立马不怪林木森了。 通过这一番长谈,凌统终于算是彻底的领教了吕蒙的能力,怪不得他能够在年轻的时候就独镇一方,的确有他过人之能,尤其是在战略大局观上,更不是自己所能够比的。 胜,夜月一族将跻身忍界一流顶尖家族,有了真正一统忍界的气魄和底蕴。 仔细思考以后,他发现事情在冯润“三年刑期已满”后,事情发展会有三种可能。 “这么说吧,这次麻‘花’藤十三郎出卖整个企鹅大陆,即使全部人都死光了,杀马特家族的人,一定有能活下来。”帝折袖如此说道。 “你儿子没上班吗?”昨天也忘记问他儿子有没有上班了,他还以为黄田的儿子一直在上班。 “冥顽不灵,那就去死吧!”邱峰也彻底失去耐心,暴喝一声,头顶冲出无量宝辉,身上涌现浓郁的混沌气,沉重无比,好像背负百万座大山前行,无比可怕。 地狱血焰旋窝完全消失,恶魔再无力支撑庞大的血海旋窝来侵袭这个世界了。 “怎么了?”贝继思问道,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一向风淡云轻的黑杰克露出这样的表情。 “你找死!”马上就有一些年轻的修士对林风横眉怒目,这个杂碎竟然敢瞧不起他们? 姬天仔细一看,发现这些士兵腰间都带了一个令牌,令牌上是个姬字,想来这些士兵都是姬皇世家的军队。 这首歌属于青春向上型的,已经发布顿时受到了年轻一代人喜爱。 这一次聚会,也只是简单的聚会,相当于是香江影视圈对于他的态度,对于他执导影视剧的一种肯定。 为了这个目标,摩阞非常刻苦努力,不畏艰辛。凡事都冲在最前面。 涂宝宝强行将自己的手从南宫宇寒的手里抽了出来,南宫宇寒在涂宝宝将手抽出来之后,他的心里突然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好像失去了一点什么似的。 熊培云也聚集起少量还幸存者的战士,紧紧的跟随着雅科夫的队列,奋勇向前。 火花一脸绯红,呵气如兰,一对酥胸不停地起伏着,但是火花脸上现在却仍然是痛苦的表情。 一成不变的微笑展现在神父脸上,他招呼张嘉铭走近,两人并肩一起走在林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