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前夕 暮春时节的京城,天色略显沉冷,不算舒爽的气候。 雕梁画栋的符山王府内,后花园中的一座水榭间,一抹纤巧的身影伸出指尖,轻轻撩起绣着灵动花鸟花纹的薄缎门帘,鼻尖闻到一股室内熏的暖香气息。 年轻的女人抬脚绕过屏风来,便感觉到厅堂内有许多视线,明里暗里落在了自己身上。 那些视线晦涩不明,但大多都是讥讽嘲笑的。 女子轻轻吸气,缓步上前。今日只穿着一袭桂子绿色罗裙,一头柔顺青丝被巧手挽作圆髻,垂于脑后,斜斜插上两支白玉簪子,显得人模样格外的素净,近乎有些单薄了。 她在坐于上首的华贵妇人跟前轻轻屈膝,行了一礼,温声细语地开口。 “给王妃娘娘请安。” 眼前的妇人是符山王妃,出身名门世家。年纪比她略长十来岁,保养得当,一身绛紫色缎面裙,身段窈窕,看不出来年岁见长,姿容华贵。 王妃涂着鲜红色蔻丹的指尖捏住罗帕,掩住口鼻。只这样细小的动作,便叫身边的婢子看出嫌弃之意,连忙蹙起眉尖。 “今日是赏花宴,来得都是京城中的贵客们……侧妃就如此打扮,未免也太粗简,难道是不把王妃娘娘放在眼里?” 阮玉鸾深知,她们只不过是找个由头,发作自己罢了。 她自入府这两年来的光景,什么好衣裳首饰,能有几件进自己的手的?不过都是穿戴她从娘家带过来的衣饰。 到了这种时刻,才知晓现眼了。 阮玉鸾心底便轻轻地叹出一口气来,眉眼温缓地低垂着,柔声告罪。 “是妾身平素寡淡惯了,不懂规矩,还望娘娘恕罪。” 这是在众宾客眼皮子底下,符山王妃自然也不会真的怒斥她,只是似笑非笑地抬起双眸,淡淡瞥过她一眼,语气微妙。 “妹妹得王爷喜欢,王爷就喜欢你这样,我怎么会怪罪于你呢。” 她提起符山王,阮玉鸾的面色稍稍变得苍白几分,笼在宽大袖中的指尖蜷缩起来,唇瓣蠕动几下,最终只低低应一声。 她站起身来,入席间落座。菜式还未曾上来,她指尖捧起一只杯盏,凑到唇瓣边轻轻抿下一口。 眼眸轻轻扫过一圈,她眸光落在席间的一抹海棠红色身影上。年轻的妇人满头钗环,言笑晏晏地跟身旁的夫人说笑着。 而转眼之间,她抬起双眸,恰好对上阮玉鸾望过来的视线,却微微一顿,唇角的笑意收敛些许,那名妇人转过脸去,没再看她。 阮玉鸾的唇瓣轻轻蠕动些许,原本还想跟她说一说话的。见此也歇了心思。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娘家同父异母的庶出四姐姐,嫁给忠勤伯爵府嫡次子的玉熙。 在闺中时姐妹总是有小矛盾摩擦,可出阁之后,她却份外想念那样的时光。 总觉得在家中时,日子过得那样慢。一个夏日,仿佛过了半生那样漫长。而如今看来,不过须臾泡影。 她如此想着,微微出神,却又听见些只言片语的,落入自己耳畔。 是不怀好意的讥笑模样。 “……听说这位侧妃,原本是家中庶女,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使出了浑身解数勾搭上符山王。如此野心,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 第二章 有喜 又是一人低声附和道,“符山王今年已有五十八了,怕是比她父亲还大,此女为了飞黄腾达,真是令人敬佩啊。” 这话里的“敬佩”一词,则显然不是原本的夸赞含义,而是显而易见的讥讽。 阮玉鸾坐在席间听着这些夹枪带棒的话语,若说心里不难受自然是假的,可这两年来听了不少,或许也已经习惯了。 她麻木地坐在席间,挨到了开席之时,原本是准备应付着吃两口便推说“身子不适”先行告退的。 反正王妃让她出席,也不过只是走个过场罢了。她不在,王妃也省得看着心烦。 只是没想到,女子伸出指尖,才舀起一勺鱼汤,抿下一小口,便骤然蹙紧眉尖。 她心口间翻涌起一股作呕感,面色愈发苍白几分,连忙拿罗帕接着,吐在手帕上。 这一番动作,不算很起眼,却也吸引了符山王妃的敏锐注意。 “侧妃这是怎么了?” 阮玉鸾拿干净的罗帕擦拭了一下唇角,自己其实也有几分茫然,语气低缓道:“或许是近来胃口不佳,吃什么都不太舒服。” 妇人是生育过子女的,听闻此言,再淡淡瞥过她苍白的侧脸,不露声色地蹙了下眉尖,口吻冷缓。 “云枝,带侧妃下去歇息,再请个大夫进来瞧一瞧。” 她身畔的大丫鬟云枝会意,轻轻点了点头,转过身朝女子走来,搀扶她从侧门出去了。 云枝带着她,在一间茶室内的榻上缓缓坐下,很快请来大夫。 阮玉鸾伸出指尖,任由对方将一方薄帕搭在手腕上,搭脉看诊了一番。那大夫站起身来,朝她拱手道喜。 “恭喜这位夫人……这是有喜了。” 闻言,在场之人神色各异。 女子收回指尖,在自己还看不出什么形状的小腹上轻轻抚过,语气迟疑。 “……当真么?” 她未曾想到,会得到一个孩子。 只是一想起这孩子是符山王的血脉,她心里便不由得一阵又一阵地发冷。 大夫摸着胡须点头:“老夫在京城之中,也算是小有名气的,给上千位妇人看过脉象,这是喜脉,错不了。” 阮玉鸾一时心绪烦乱,倒是未曾留意到一旁云枝冷淡下来的神色。 云枝向她道一声喜,又亲自将那大夫送出去,再回来时,指尖捧着一碗气味浓郁的汤药。 “大夫嘱咐了,你还是头三个月,胎象不稳。安胎药每日都是要喝的。” 云枝说着,亲自给她喂下一口,玉鸾不适应跟不熟悉之人这般亲近,正想说自己来就好,却又见那云枝将碗举高,笑着敷衍:“侧妃如今金贵着呢,自然要奴婢们来侍奉才是,免得出了差池……王爷和王妃怪罪。” 这话也有理,她便也未曾强求。只是一碗安胎药喝尽,却像是催眠一般,忍不住轻轻阖上双眸。 云枝却也解释道:“妇人孕中精神不好也是有的。侧妃不妨歇息片刻。”说着,替她掖好被角,便起身出了门去。 阮玉鸾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却又不知是到底哪处。 待她从睡梦中缓缓苏醒过来,便发觉天还亮着,大抵没睡多久。 四下无人,她也没了困意,站起身来,下地出去。 宴席似乎还未曾散去,少女经过回廊时,隐约听见花园中传来说笑喧哗声。 她懒怠见人,便抬脚往僻静处走去,谁知在经过一间茶室门外时,却陡然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屋内,是阮玉熙的嗓音,语气略显冷淡又慵懒,“……若说我这位五妹妹,自然也是时运不济。” ------------ 第三章 窃听 她便忍不住顿住脚步,听见茶室内的婢子低声询问道:“娘子怎么这样说?她如今做了王府的侧妃,还有什么不好的?” 那女子便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骂那丫鬟道:“傻丫头!你只看她名分上风光,谁知道内里有多心酸?” 阮玉鸾的身子停顿住,她隐约意识到这话不像是好话,却仍旧忍不住继续听下去。 “你以为那符山王是什么好人?”阮玉熙微微冷笑几声,“他喜爱美人,又因年老力衰,于房中事上……有心无力,所以喜好用东西折磨人。王府后院中短短三年之内,横死五位姨娘……说是病逝,其中真正原因,我可是好不容易打听出来的。” 她凑近丫鬟,咬牙切齿道:“都是被他摧残致死的!” 似乎是丫鬟苍白的神色取悦了她,阮玉熙转瞬之间,也轻轻笑得花枝乱颤:“你且说,这样的人家,即便再是富贵,我怎愿意嫁?” 那丫鬟便忍不住低声问道:“那阮姨娘她……怎会情愿的?” “都是她自己傻!”阮玉熙就道,“当初,我跟她一道赴宴,我看出那酒水有问题……便趁她不留意,悄悄跟她的酒壶,做了调换……她没尝出来,喝了几口头晕,不就被王府的人搀扶下去,被那符山王轻薄……成了如今这样!” 屋内,似乎是为了宽自己的心,阮玉熙轻轻叹息道:“其实我也没做什么……谁叫她没发觉呢?这或许便是她的命了。” 门外,女子震惊到几乎站立不住,阮玉鸾双眸发怔,不可置信方才听见的一切。 关于当初……她们姐妹一道来符山王府赴宴,中途自己头晕出去散心,醒来时却发觉丢了清白一事……她从未疑心过阮玉熙。 可如今想来,想必她早有防备……为了保全自身,便将自己推出去,替她躲过了这一劫难。 是了……阮玉鸾回想起来,当日符山王登门做客那一日,眸光分明在阮玉熙身上,流连许久。 可最终……失了清白,不得不嫁进符山王府的人,却成了自己。 她面色苍白无力,从前想不通的事情,如今都明白了。 原来她才是天底下最傻的人,还以为一切都是自己时运不济……可其实是做了被人家利用的棋子。 她想上前去跟阮玉熙理论,身子却因气愤而忍不住颤抖起来。 远远瞥见有人走来,她下意识转过身,仓惶离去。 女子双眸发怔,因这个经年的真相披露而魂不守舍,不知走到了哪里。 直到她听见屋内传出一道稍显讥讽的嗓音,带着她的名字。 “……阮氏那样的身份,哪配生下殿下的血脉?” 她不由得顿住脚步,抬起双眸,透过虚掩着的窗户间隙,往里望去。 只见屋内并无别人,符山王妃倚靠在矮榻上坐着,指尖撑住额间,一旁的婢子云枝殷勤给她递上一只茶盏,言辞讥诮。 王妃伸出指尖,接过茶盏来,轻轻抿下一口,语气冷淡。 “你说得对。一介庶女,血脉低微,这孩子还是不要降生的好。” 她们二人的轻言细语之间,便决定了自己腹中孩儿的命运。 阮玉鸾咬住唇瓣,心口处止不住的发凉。 ------------ 第四章 落水?重生! 她接着听见云枝低声开口,语气娴熟地道来。 “也不是什么大事,那是就按照往常一样?等月份大了,八九月的时候,再往饮食里掺些药材。等分娩时,灌活血化瘀的汤药,再把那孩子掐死,做出一生下来便断了气的模样。”云枝的嗓音带着笑意,“母体自然也就大出血没了。常侧妃跟周姨娘……都是如此。” 门外的阮玉鸾闻言,不由得抬起指尖,掩住唇齿间要发出的一声惊呼。吓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常侧妃也是两年前跟她一起入府的,听说原本是宫廷舞姬出身,为人性情直爽大方,跟她相处甚好。 谁知一朝怀孕分娩之时,只听见房中发出一声惊叫,随即接生妈妈便出来回禀,说是已断气而亡。孩子也没能保住。 阮玉鸾心底生出一阵寒意,真是好歹毒的法子…… 神不知鬼不觉,便要了一个人的性命。 她们怎么能如此狠毒?! 她心绪不宁之下,脚尖忽然踩到一颗小石子,发出轻微的声响。 下一瞬,便听见屋内传出一道高声质询。 “谁?” 女子单薄的身影缓缓往后推,直到后腰抵上坚硬的围栏。 她转过眼眸,往下看,只见是深沉的池塘,水波粼粼。 看得她一阵眩晕,忽然想起,这座池塘里,似乎也“意外”掉落过怀有身孕的妾室。 她双腿发软,抬起双眸,望着缓缓朝自己逼近的云枝和她身后身强力壮的嬷嬷们。 她感觉因为气愤和害怕,自己的手指都不自觉地有些颤抖起来。 云枝来到近前,她咬紧牙关,冷声道:“你们做了这么多孽,难道就不害怕午夜梦回,那些可怜无辜的女人,会回来找你们报仇么?” 当真是字字泣血。 云枝冷眼看着她,伸出指尖,用力推了她的肩头一把,语气极尽嘲讽。 “那我可等着,你来找我们报仇啊!” 话音落下,一抹纤瘦的身影再也支撑不住,向后翻下栏杆,落入池塘之中。 阮玉鸾是不会水的。 她在水中挣扎着,却怎么也无法得到喘息。耳畔什么声音也听不见,她双眸盯着水面上的一点亮光,努力想要抓住,却只是徒劳。 她心里想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失去了仅有挣扎的力气,缓慢地往下沉去。 就如同她这荒唐的此生。 被利用,被算计……直到悄无声息地躺在池塘底,想要抓住一点希冀……到头来,却什么也不剩下。 她多恨啊。 梅州地处南方,如今正是丝雨连绵的梅雨时节,城中一座宅邸,正是梅州知府阮家。 府邸西侧院的一间偏僻院落里,一名丫鬟手中拿着热水,抬起指尖撩起门帘,缓步入内。 屋内并不算宽敞,零散地摆着几件书架茶几椅,外间跟内室之间,用一道纱幔隔开空间。 那丫鬟看着简陋的陈设,便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时,却听见内室发出一道低呼。 “不要——” 婢子连忙搁下手中的活计,走上前去,便见榻上坐起身来的少女面色苍白如纸,心口起伏不定,仿佛喘不过气来一般。 “娘子没事吧?”婢子安抚她一句,又忍不住恨声道,“四娘子未免也太欺负人了些。” ------------ 第五章 重回豆蔻年华 她一双茫然无措的眼眸中,便略显出几分懵懂,喃喃重复:“四娘子……你是说,阮玉熙?” “可不是么。”那婢子见她神色不对,不由得问一声,“娘子,你不记得了?” 少女的眸光便缓缓落在眼前人身上。 是冬莼。 她眼眸猝然一酸,抑制不住地落下泪来。 冬莼是从小陪伴她长大的丫鬟,后来在她即将出阁时,却因“意外”溺水了。 她后来才得知,并非意外。可事过经年,证据都被消灭,她也根本没有查探此事的能力了。 说到底,冬莼不过是那些人不想让她身边有助力,才害得她白白丢了一条性命…… “娘子你这是怎么了?”冬莼不由得蹙眉,“怕是跌入池塘的时候磕到头了……要不然奴婢去回禀大太太,求她给您请个大夫?” 大太太? 少女神色间便难免显露出一抹恍惚,她嫁人两年,不应该唤大太太,应该是王妃才是…… 只是如此一想,她也不由得缓过神来,轻轻蹙紧眉尖。 冬莼已去多年了,还是她亲自看着人将她埋葬的……那,眼下这个活生生的冬莼又是怎么回事呢? 话音未落,见婢子急着要去回了请大夫,她连忙伸出指尖抓住对方的袖角,语气是自己难以抑制的轻颤。 “冬莼……你说,这是哪一年?” 冬莼眨了眨眼眸,不明所以地回:“永宁二十八年春。” 少女眸色微微一变,因为激动,笼在袖中的指尖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永宁二十八年……是她十三岁这一年。 她真的……又重活一世了? 对上冬莼不解的眸光,她掩饰地轻轻咳嗽一声,温声细语道:“我只是做了个噩梦……不要紧的。” 也不必去找那位大太太……阮玉鸾深知自己那位出身高门的嫡母,向来对她们这样的庶女是瞧不上眼的。别为小事去惹她眼烦。 “娘子没事便好。”冬莼显见也是松了一口气,“娘子昏迷了整整三日,幸好醒了,不然奴婢可怎么跟天上的姨娘交代呢。” 阮玉鸾的生母楼姨娘,因病重不治,已经于去年亡故了。 少女伸出指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 “不会的,我一定会好好地活下去,比所有人都要活得好看些。” 冬莼倒是略显不解,不知为何往日一直温柔沉默的娘子会这样说……可她转念一想,许是被四娘子欺负得狠了,总算是提起几分心气来。她也不免松了一口气。 “是,娘子。” 正院内雕梁画栋,婢子手中捧着罗帕和热水,绕过画着花鸟纹的屏风,平稳地迈入内室之中。 才入内室,鼻尖便嗅见一股浓郁的香气,地上的铜制香炉中缓缓氤氲着。她轻轻将热水在梳妆台旁搁下来。 一位年轻妇人,身着一袭绛红色缎面长裙,上身搭着一件浅藕荷色薄衫,她面若银盘,涂着鲜红色蔻丹的指尖拿着一支黛笔,在眉尾处轻轻扫过。朱唇轻启,语气稍显得几分冷淡。 “五娘子醒了?” 一旁回话的柳妈妈点了点头,察言观色地低声道:“听说四娘子,这会儿已经带着补品过去探望了。” 纪氏便忍不住勾起唇瓣,那笑声也是讥嘲至极的。 “咱们府上这位四娘子,跟许姨娘一个样子……惺惺作态!” 柳妈妈便也跟着附和道:“是啊,谁不知道,就是她亲手把五娘子推落池塘的,这会儿来忙什么呢?” “她那是许姨娘出的主意,”纪氏漫不经意地道来,“这险些害了妹妹的名声传出去自然不好,急着找补呢。” ------------ 第六章 再见阮玉熙 “太太,”柳妈妈便忍不住问道,“咱们要不要也去探望一番?” 名为探望,实则也是敲打五娘子一番,别让她好了伤疤忘了疼,就跟四娘子和和美美了。 纪氏眉眼慵懒,淡声吩咐道:“让夏月带上秋琇去探望一二就是了。” “是。”柳妈妈领命,转过身退出门去。 阮玉鸾所住的桂月榭,院如其名,庭院中栽种着好几株桂树,而今不是桂花盛开时节。枝叶凋零,看着光秃秃的。 因为主人病着,那树也无人得闲打理,看着很有几分凄凉。 四娘子一进门,见着这副冷凄的景象,便忍不住抬起指尖,轻轻掩了下鼻尖。 这是嫌弃的意思,婢女连忙陪着笑道:“娘子且装一装便是,姨娘有嘱咐呢。” 那四娘子方才撇了撇嘴,一甩罗帕走进屋内。进了屋里,她倒是装出一副温和的模样,见婢子撩起纱幔,缓缓入内,来到榻前。 少女的嗓音的极其娇俏可人的,带有一股生来的娇嗔。 “五妹妹,你可算是醒了。” 阮玉鸾便不由得抬起双眸,眸光落在对方身上。 她眼前是十三岁的阮玉熙,比她略长了三四个月,眉眼娇妍欲滴,着一袭桃粉色罗裙,青丝被挽作飞云髻,髻边插着一对累丝金凤簪子,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 少女娇滴滴地埋怨着,也像是撒娇:“你昏迷的这三日,我可被母亲念叨死了。” 听听……多么可笑。分明是她将自己推入池塘中的,如今却反口来责怪她。 少女便轻轻垂下眼睫,缓声道:“多谢四姐姐记挂着……我也是才醒来,还是有些头晕呢。” 说话间,便见冬莼端了一碗汤药进来,亲自喂少女喝下。那阮玉鸾却将小脸扭过去,轻轻抱怨着:“苦。” 冬莼眉眼之间俱是担忧之色:“娘子还是喝了吧。您年纪尚小,若是留下病根可怎么是好……” 那少女方才愿意张开唇瓣,将苦涩的汤药喝进去。 一旁的阮玉熙脸上的虚浮笑意却是有几分挂不住了。 她此番前来,原本是想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听着这主仆二人的话语,倒像是阮玉鸾落水后的病情很严重一般…… 她心里自然觉得是夸大了,演出来给她瞧的,心里便浮现出几抹不耐烦。 “过了清明便要入夏了,”她便忍不住暗含讥讽道,“那池塘水应该也不冷的,难道还能将五妹妹泡坏了不成?” 这句听着不像话。冬莼眉眼间浮现出一抹怒气,五娘子为什么落水,还不是四娘子存心推的! 还是少女伸出指尖,轻轻搭在她的手腕上,示意不必动气。 阮玉鸾重活一世,对于自己这位四姐姐的心思手段都了如指掌,闻言,她便也顺着迟疑地说下去。 “四姐姐说得也是,怎么就折腾了好几日……”她说着,似乎想起一事,忍不住道,“恐怕是楼姨娘记挂我出了这样的意外,在我身边徘徊吧,近日总觉得像是还泡在湖水里似的冷……” 此言一出,阮玉熙脸色微变,立刻站起身来,四周张望一下,厉声道:“五妹妹这是病糊涂了,胡言乱语起来!” “哎呀……”那榻上虚弱的少女便抬起指尖掩住唇瓣,像是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般,朝她报以歉意的微笑,“我也只是随口一说,四姐姐别往心里去。” ------------ 第七章 惊吓 阮玉熙敏锐地察觉到,这位五妹妹落水醒来之后,似乎有了什么微妙的变化。 她正想试探一二,便听见门外的婢子通传。 “正院里的夏月姐姐和秋琇姐姐来探望娘子了。” 有人来,自然不是试探的好时机。阮玉熙便吸了一口气,敷衍地道别,转身离去。 “我就不打扰了,五妹妹好生休养吧……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这话似乎蕴含了一抹警告之意,榻上的少女抬眸望着她,唇角笑意清浅。 “劳烦四姐姐记挂,自然要好生养病的。” 阮玉熙心里便难免心烦意乱起来,她转过身离去。 很快,夏月跟秋琇进来,这二人都是正院里得脸的大丫鬟,阮玉鸾便也挽起唇瓣,招呼道:“冬莼,奉茶来。” 夏月是纪氏的心腹,便在榻前的矮凳子上坐了,温和笑道:“五娘子醒了就好,太太可挂念着呢。方才四娘子也来探望了娘子,出去似乎脸色不太好看。” 这话便是试探二人都聊了些什么了。少女轻轻眨了眨眼眸,倒是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 “只是我说想念楼姨娘,又说屋里冷,许是吓着四姐姐了。” “四娘子也真是的。”夏月便接过话茬,顺理成章地说下去,眉眼间稍显冷色,“明知妹妹才没了亲娘,孤孤单单的好不可怜见。还要因一点子小事,跟五娘子置气,推你落水……” 当日姐妹二人的矛盾,在她出事之后便私下里流传起来。说来不过细微小事——四娘子要放风筝,谁知风筝断了线,才买来的风筝便落入了旁边池塘中。 四娘子娇纵惯了的性子,非要欺负一旁亭中看书,老实沉默的五娘子,要她下去给捡起来。 五娘子说那风筝是纸糊的,捡起来恐怕也烂了,她非得要捡。阮玉鸾不想搭理她无理取闹,转身欲走,这时却被对方恰好推了一把,落入水中。 阮玉鸾听得出她这话的弦外之音,只是无可奈何地笑笑。恰好冬莼端了茶水来,让二人品尝。 她留意观察二人。 夏月在正院风光,哪喝的惯她这里的沫子茶,只接过来,便搁在一旁不动了。 倒是秋琇,眉眼看着温温柔柔,接在指间,却抿下一口,还朝冬莼赞一声。 “这茶泡得正好。” 虽说只是顺口的夸赞,没人会当真,却也看得出来二人不同的个性了。 少女垂下眼睫,听着夏月继续煽动道:“五娘子也是这府里的娘子,老爷的骨肉,凭什么就矮了她一头?此事娘子若不放在心上,恐怕日后还要受她的欺负呢!” 少女心里很清楚二人过来,背后是纪氏的意思。 纪氏憎恶许姨娘,连带着不喜她的子女。若有机会能踩上一脚,自然不肯放过。 阮玉鸾便不由得回想起前世。 前世嫡母似乎也派人来煽动提点了她几句,言下之意便是将此事闹大,给许姨娘母女没脸。 只是彼时,她年纪小性情也柔弱,不敢得罪了那样得宠的许姨娘。 今生么……她心中自有成算,只弯起唇瓣,轻声细语道:“我明白……只是害怕许姨娘报复。” 夏月嘴快,见她松动,连忙道:“娘子背后有嫡母呢……怕她一个妾室庶母做什么?” 那少女便犹犹豫豫地应一声,不过看着仍有几分迟疑不决。 夏月脸上难免露出几分失望之色,想着到底年纪小立不起来。也劝说了这大半日时光,她站起身来,跟秋琇一道告辞。 回了正院,将五娘子的态度回禀了太太,纪氏略显失望,却也知晓那小娘子的性子,轻轻摇了摇头。 “到底是指望不上。” 阮玉鸾便拿着两边送来的滋补品,吃了几日,感觉气血补回来一些,便决定如往常一样,早起去正院里请安。 她身边跟着的,仍旧是冬莼,主仆两个都纤瘦,看上去像两颗小蘑菇,可怜巴巴的。 秋琇恰好在回廊之下浇花,见着少女,含笑轻唤了一声。 “五娘子来了。” 阮玉鸾对她有几分好感,回之一笑。抬脚迈进花厅里,厅堂偌大宽敞,便算是众人平日晨昏定省的地方了。 她来得早,此时还只来了一对母女。 ------------ 第八章 妻妾争锋 是庶出的长娘子阮玉瓷跟其生母朱姨娘。 “大姐姐好,朱姨娘好。” 少女缓步上前,行了一礼问好。 大娘子的眸光便不由得落在她身上,微微显露出惊艳来。 只见阮玉鸾只着一袭浅藕荷色轻纱罗裙,裙摆如花瓣撒落一地,外搭一件淡绿色罩衫,影影绰绰,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肌肤。在夏日的光线中,眉眼纤柔,愈发显得莹润如一枚白玉,散发出淡淡光芒。 反倒是越素净,越显出美貌来了。 姐妹二人便闲聊两句,不过是大娘子关心她的身子可好些了。 很快,便见又是一抹身影撩起门帘入内,却是笑意盈盈的三娘子阮玉福。 阮玉福人如其名,身材稍显圆润,脸蛋也如一只银盘一般圆满,看着便叫人觉得有福气。 彼此见礼,问起生母苏姨娘没来,她笑道:“二姐姐跟母亲近来染上风寒,已经向太太告了假的。” 四娘子是跟着许姨娘一起来的,母女二人都生得一副出众的艳丽容貌,款款打起门帘,许姨娘着一袭翡翠色云锦缎面长裙,扭着杨柳细腰,缓缓上前落座。 她才一坐下,蕴含着一抹轻浅笑意的眸光便凝在了阮玉鸾脸上,开口时嗓音柔婉至极,仿若黄鹂鸣叫。 “五娘子也来了……”她便笑道,“想必是身子已经大好了?” 阮玉鸾眉眼温缓,不动声色地温声答言:“好多了,多谢姨娘挂念。” 那许姨娘便道:“嗐,我也说呢,不过只是呛了几口水……哪有那么严重。” 一语未了,便听得珠帘轻轻一响,众人转过眼眸,便见是太太出来了。 纪氏身着一袭黛青色罗裙,裙摆重重叠叠,青丝挽作回心髻,斜斜插着两支金镶玉步摇,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晃,熠熠生辉,愈发显出几分贵气来。 众人起身见礼:“给太太请安。” 妇人淡淡抬手,众人便又坐下,听见她语气冷淡地问道:“许姨娘,你方才说什么呢,这样热闹?” 许姨娘脸上的笑意便淡去几分,方才那话她也知不好再说的,含糊道:“说五娘子的病好了,妾身替她高兴呢。” 纪氏便接过话茬道:“你自然是要替五娘子高兴,还得替四娘子感到庆幸,幸而妹妹无事……” 许姨娘才张口想说些什么,便见纪氏接着说下去,没给她说话的茬口。 “许姨娘的出身不好,于教养儿女之事上,便要格外用心些……省得闹出姐妹反目的这种丑事。我们阮家也是梅州的世家大族,传出去,可怎么是好?” 一番话,几乎算是指着许姨娘的鼻子骂她“教养儿女不善”了。 阮玉鸾在一旁听着都觉心惊,再去看许姨娘,脸上仍是挂着笑的,但那笑容便显得有几分难堪。 “是,谨遵教诲。”此番的确是自己不占理,许姨娘狡辩不得,只好应声。 只有少女瞥见她袖中握紧罗帕的指尖。 之后,花厅内安静了一会儿。一时无人开口,气氛微微沉闷。 ------------ 第九章 阮府众人 少女指尖捧着杯盏,眸光淡淡瞥过厅内众人。 女眷都到齐了,阮家的内宅,也算是一大家子了。 除了住在寿宁堂的老夫人不算。 一位长房嫡妻大太太纪氏,是清远侯府的嫡长女出身,纪氏出了一位宫里的贵妃,是纪夫人的亲表姐,交情不错。朝中也有人,算得上是平步登天,高门显贵。 住在西跨院的阮家二房是老姨娘庶出,暂且不说。 余下的几位姨娘,也是个个都有来头。 盛宠不衰多年的许姨娘,是京城中某间花楼里的清倌人,据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会跳一曲《兰陵王入阵曲》,当即便将阮大老爷迷得昏了头。 原本是打算把正头夫人先娶进门来,再纳她为妾室的。谁知许姨娘跟了他之后,肚子争气,很快便有了喜。 她又多番哀求,只盼跟阮老爷长相厮守。大老爷一时冲动,便将人先纳进门,抬举做了姨娘。 此事,便是纪夫人横在心中一生的一根刺。 此后纪氏过门,为了照顾嫡妻的面子,阮老爷一直宿在正院。 可许姨娘那边已经要生了,诞下一名活泼好动的男孩,便占了庶长子的名分去。 直到纪氏生下了嫡次子,据说许姨娘跟纪氏已经斗得你死我活了。 阮老爷为了制衡二人,这才抬举了一直侍奉自己,谨小慎微的通房丫鬟红椿做了朱姨娘。 朱姨娘之后也是隔了一年多才有的喜,诞下一名女婴,便是大娘子阮玉瓷。 后来迎进门来的,是小官家的庶女苏姨娘,先怀了一胎,便是二娘子阮玉婉。 苏姨娘后来才又怀上,这才生了三娘子阮玉福。 余下的四娘子阮玉熙,是许姨娘的女儿。 而阮玉鸾的生母楼姨娘,则是原本要备选宫中妃嫔的某富商千金,谁知家道中落,她是被人说给阮老爷的。 若不是来了阮家,恐怕也要沦落风尘了。 不过或许是因家中变故,使得她落下心病,常年哀怨的模样,病怏怏的。倒是喜欢读书,她原先在家中也是饱读诗书的。 本就身子虚弱,又添心病,加上有孕生产的辛苦,阮玉鸾一降生,她便愈发添了几分病气,好不容易支撑到去年,还是撒手人寰了。 余下的庶六女阮玉禧,则是后来纳的杜姨娘所生,杜姨娘是许姨娘的贴身丫鬟,她为稳固地位,特意抬举到老爷跟前的。 “……说起来,”少女从那些往事中缓过神来,便见许姨娘已经调整好心态,嗓音甜婉道,“楼姨娘去年没了,五娘子可怜见的,也本该由太太多看顾着些才好呢。” 这话说得没什么问题,纪氏是嫡母,阮家大房的庶出子女也都是她的孩子。 只是纪氏自己膝下的嫡长子学业不精,她自然忙着顾自己儿子,哪里还有心思看顾庶出的子女。 阮玉鸾听着,便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轻轻抿住唇瓣。 纪氏蹙起眉尖,正要说话。却见少女嗓音低缓地道来:“太太待鸾娘很好,昨日还叫夏月跟秋琇两位姐姐来探望我了,带了一些补品,我吃着觉得很好呢。” 这话便像是在说,是吃了纪氏派人送来的补品,才恢复得这样快的。 纪氏的眉心舒展开来,不动声色地瞥过那少女一眼,想不到她看着不声不响,却也算是机灵了。 许姨娘脸上的笑意淡去几分,她便没再多说什么。 恰好这时,有一名婢子进来向她回禀道:“大哥儿从学堂回来了。” 许姨娘脸上一喜,便站起身来,朝着纪氏盈盈一拜,语气柔婉,透出几分喜色来。 “竹哥儿这孩子向来文笔斐然,上回还说学堂里先生夸他文采出众呢,日后必定能高中状元。妾身便先告退了。” 这下,面色冷淡的人便换作纪氏了。 阖府都知,纪氏所出的嫡次子,因为纪氏太过宝贝他,养得一副腼腆软弱的性子,于文武上都不出众。 可偏偏许姨娘的庶长子,却这样才能出众。纪氏这一口气是怎么也咽不下去。 她就淡淡道:“去吧。” 待许姨娘离开,余下之人便也都起身告退。 ------------ 第十章 告状 阮玉鸾走在最后,沿着门口的石阶缓缓而下,果然见冬莼正站在一株紫丁香后面。 她指尖拎着一只食盒,神色稍显忐忑不安。 少女迎上前去,语气平缓地低声问道:“都带来了?” 婢子轻轻点头,她迈开脚步,径直朝着前院走过去。 “娘子……”冬莼还没怎么去过前院,不免咬住唇瓣,有些胆颤心惊地唤住她。 少女转过脸来,朝她淡淡一笑,示意不必担心。 “怕什么呢?”她坦荡地往前走着,害自己落水的人是阮玉熙,自己只不过是思念父亲的女儿,谁也挑不出错去。 她被前院的管事请进书房里,抬眸果然见书桌后坐着一位中年男人,身着石青色长衫,身材略显臃肿。 这便是她的父亲……梅州知府阮远林。 也就是前世……做出那个决定,要依靠庶女来搭上符山王的人。 少女眼中划过一抹讥讽,却被她很好地隐藏起来,她屈膝乖巧地行礼问安。 “鸾娘给父亲请安。” 阮玉鸾前世怕这怕那,不敢轻易踏足书房,跟父亲更没什么话说。 而今生便不会那样了——她要利用人性的弱点,主动出击。 “鸾娘来了。”男人搁下笔墨,倒是对于这个向来沉默寡言的女儿的到来,感到有一丝狐疑。 “听说前几日风寒病了……如今可好些?” 会是谁说的呢?他平常最喜欢去许姨娘屋里,这种含糊不清的说辞,自然是许姨娘告诉他的。 阮玉鸾却也忍不住感到一阵细微的心寒,这个名义上的父亲,把庶女都只当做小猫小狗一般……需要用时便推出去,平日里毫不理睬。 “好多了,谢父亲关心。”少女脸上挂着柔和的笑意,伸出指尖将盒盖揭开,露出内里的糕饼,略显不好意思道,“鸾娘想父亲了,这些都是女儿亲手做的,特地带来给父亲尝尝……” 她指尖才拿出一碟子酥饼来,便似乎感到头晕,“啪嗒”一声,指尖松开,酥饼掉落在地,碟子支离破碎。 少女抬手捂住额角,轻轻吸了一口气。见她如此,阮远林自然也不由得询问道:“怎么了这是?头晕?” 少女轻轻点头,面色苍白而虚弱地朝他低声解释道:“许是病好之后留下的后遗症吧……” 一语未了,一旁的冬莼便忍不住插话道:“什么风寒之症?我们娘子分明是被四娘子推入水中,被呛了好几口水,险些没命!” 闻言,阮远林的神色便不由得微微一变,语气略显沉郁几分:“当真?” 他问得是阮玉鸾,少女也只好迟疑着点点头,复又低声替阮玉熙解释。 “……都是女儿不好,没有帮四姐姐捡掉进池塘里的风筝,她才会生气的……” 这一番言语,却是任谁都听得出来其中的错误在谁。 阮远林的面色愈发冷了几分,对她稍作安慰,方才让人送五娘子回去。 回到桂月榭中,冬莼忍不住低声问道:“娘子……老爷真的会替你你做主么?” “他会的。”阮玉鸾坐在窗前,缓慢地打亮火折子,烛光照亮昏暗的屋内,映照在她眼底,“他最厌恶……庶女生事。” 他心里除了儿子之外,余下的庶女都是拿来利用的,不存在偏心于谁,只希望她们安分守已。 果不其然,次日一早便听闻大老爷将四娘子叫过去训斥了一番,罚她禁足,抄经静心。 “听说四娘子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眼圈都是红肿的,”冬莼拍手叫好,“娘子可真是料事如神。” 少女闻言,却只是轻轻摇头。 她并不觉得多欢喜,只因她心里清楚……这只是第一步罢了。 阮玉熙……时候尚早,我们慢慢来。 前世你算计我那些苦楚,我必定要千倍百倍奉还。 ------------ 第十一章 打脸 正院,内室里。 “五娘子,虽说年纪尚小,稚嫩得很。”柳妈妈就笑道,“眉眼间却笼罩着一股淡淡愁雾,是个病美人胚子,有几分楼姨娘的美。” 阮家大房这几位姨娘里,要数许姨娘姿容最为艳丽夺目,一眼望过去如花朵般娇艳动人。她又爱着锦衣玉服,美艳到近乎有几分俗气。 楼姨娘便是截然相反的另一种美,她如同一轮明月悬挂于夜空中,散发出淡淡的柔缓光芒,清月映雪。人常说,美人不须特意装扮的,她平日素净打扮,却是愈发凸显出如玉般姣好的美貌。 纪夫人眼前,便也不由得浮现出阮玉鸾如同银盘般姣美的侧脸来。 却是怯怯的,连抬眼之间也透着一股畏色。 她便忍不住轻轻叹出一口气来,“且再看看吧。” 阮家这四位庶女,如今都还年岁小,看不出什么呢。 “倒是许清艳那个贱人……”纪氏神色间流露出怒气和得意交织,“说什么我没管五娘子,她倒是爱操这份主母的心。如今可好了,四娘子被禁足,丢尽了她们母女的脸!” “是啊”柳妈妈也忍不住感叹道,“看着五娘子不声不响,却也有几分城府。” 纪氏回想起昨日见着那五娘子,纤细瘦小,可怜巴巴的模样,不由得便叹出一口气来。 “且把春晓拨过去,给五娘子使唤。省得人说我刻薄庶出的女儿!” 闻言,柳妈妈便忍不住道:“春晓年纪小着呢,比五娘子如今房中那个冬莼还小两岁,恐怕不顶事。” “那你说,谁去合适?” 柳妈妈就笑了笑。 “老奴不敢做太太的主,只是想着,秋琇那丫头伶俐稳重,恐怕更合适些。” 纪夫人便忍不住轻轻蹙起眉尖来,口中重复:“秋琇?” 可是这丫头美貌出众,她原本留着有用的,想调去大公子院里侍奉……如今也是赶不上变化,她仔细想了一回,正院里不是平常她使唤惯了的,便剩下一些粗使的小丫头片子,笨手笨脚。 如此看来,还真是只有秋琇合适。 “也罢……就让她去侍奉五娘子吧。” 再过一日的晨昏定省,纪氏便不由得眉眼温缓,眸光扫过低头玩着手帕的许姨娘,笑吟吟地说起一事来。 “说起来,下月初宣国公府即将举办赏花宴,”她的眸光转了一圈,落在其中三人身上,“就由三娘子、五娘子跟六娘子随我一起去吧。” 这个组合,却也算是新奇了。往常都是三娘子跟四娘子去的,六娘子还才八九岁,显然只是顺带捎上的。 主要的人员还是三娘子跟五娘子。不过三娘子赴宴过好几回,因此多半此番叫上五娘子,只是为了让她也见见世面。 许姨娘深知道这是太太特意打她的脸,神色冷淡几分。 离开之前,她便忍不住在经过阮玉鸾时,娇声提点一句。 “五娘子从没出过门,参加过什么宴席,可要处处小心,免得丢了咱们阮家的脸面呢。” 这话便是在讥讽她上不得台面,暗指会出洋相了。 少女抬起双眸来,不急不缓地开口,语气柔缓。 “多谢姨娘提醒,鸾娘铭记于心。” 她这样的回复,倒叫许姨娘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怪没趣的。 许姨娘扭着纤细的腰肢,轻轻哼一声,转过身离去。 ------------ 第十二章 挑衅 为了准备去宣国公府的宴会,纪氏又因踩了许姨娘一脚,心情不错,特地让人给三位娘子都裁制了两身新衣。 出发当日,少女着一袭湘黄色蕊蝶纹罗裙,外搭一件淡粉色春衫,显得人纤瘦又妍丽。她的青丝挽作垂髻,髻边插着两支珍珠玉簪,打扮算是素净,却更加显得眉眼姣好,清新淡雅。 而三娘子阮玉福却是盛装打扮,一袭桃粉色彩绣绫缎裙,裙摆重重叠叠,显得她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枝。 六娘子年岁尚小,不过短衫搭配罗裙,发丝绑了两个揪揪。 纪氏自个乘坐一辆马车,三名庶女则挤在后头的马车里。 马车不算宽敞,挤着不太舒坦。三娘子忍不住低声抱怨一句:“这样小。”见阮玉鸾仿佛没听见一般,便也不说了。 很快便到了宣国公府邸门前,缓缓停住。三人依次下马车,跟着纪氏入内,七拐八拐地,进入国公府的花园之中。 一路上,纪氏跟她们说起这宣国公府。 老宣国公是三朝元老,当今天子十分看重的老臣,他娶了先帝的嫡长女大长公主,生有三子一女,人丁兴旺,是本朝数一数二的世家大族。 此番回梅州来的,是长房。宣国公殷氏的祖籍便是梅州,此番回乡祭祖,也跟梅州当地的官家太太们打点关系。 “听说,他们家在京城的宅子,比这个还要宽阔贵气十倍呢。”三娘子似乎从哪里听说了一耳朵,凑过来说给阮玉鸾听。 阮玉鸾前世也是听说过这宣国公府的权倾朝野的,可说跟符山王不较高下了。因此,见此情形并不算惊讶。 毕竟符山王府便已足够奢靡,这宣国公府的偌大宅邸比其更甚,不是什么稀奇事。 先进厅堂中,只见满眼都是各家太太娘子,衣香丽影,叫人眼花缭乱。 三位娘子一齐向上首的老国公太太行礼问好,老太太都不认得,对她们这样的庶女似乎也没兴趣,让人带着去小娘子们的席间。 阮玉鸾前世见惯了这样的宴会,因此并不露怯。 一旁的六娘子轻轻扯了下她的袖角,少女垂下眼睫,便见女孩儿怯生生地睁着一双圆润的眼眸望着她。 “五姐姐……”她小声问道,“我好饿啊,能不能吃一点东西?” 阮玉鸾看着她,便忍不住想自己的孩子若是能平安长大,或许也会是一个乖巧的小女孩。 她心头一软,拿筷子给她夹了一点自己桌上的餐前小点心,“吃吧,没关系。” 六娘子软软地道一声谢,拿着点心吃起来,像个小仓鼠。 这时,倒是听见一道少女的嗓音娇俏着响起,轻轻讥讽。 “……小官家的几个庶女罢了,还没开席就动筷子了,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 话音落下,少女不由得朝那个方向望过去。 只见那是被众人围簇的一名红裙少女,眉眼娇妍似开得灿烂的红花,挑衅地朝这边瞥过来一眼。 六娘子吓得拽住少女的袖角,感受到不怀好意,往她身后躲避。 阮玉鸾便不由得轻轻蹙起眉尖,瞥过那眉眼浓艳的少女一眼,身旁的三娘子凑过来低声提醒道。 “那是怡敏郡主,庄王的嫡长女。咱们轻易招惹不起。” 难怪如此嚣张。少女眼中划过一抹了然,倒是不卑不亢地坐着,语气平静温缓。 “庶女也是人,庶女饿了,也是要吃饭的。” 她不知是说给对方听,还是说给自己。 ------------ 第十三章 窥见 怡敏郡主轻轻咬牙,她分明是笑话几人不懂规矩,被她这一说,仿佛自己拦着不许她们吃饭似的。 “哼!”红裙少女轻哼一声,语气极其鄙夷,“果真是低下门户的出身,一点子规矩也不懂!” 阮玉鸾听着却只觉她轻狂得过了头,不欲理睬,自顾自地转过头跟三娘子说笑,仿佛耳旁风。 “哎你——”那怡敏郡主说着便要上前来,见她要把这口角纷争闹大,身旁的几名贵女连忙拦着。 “郡主跟这么个小庶女置什么气?”一人提醒道,“今日见到宣国公世子才是要紧事……” 是了,被她们这么一提醒,她才想起正经事来,朝阮玉鸾三人瞪去一眼,方才将此事作罢。 很快,席间便流水似的上了午膳。宣国公府的菜式,大多都是京城式样。 阮玉鸾因前世在京城符山王府生活过两年,算是熟悉口味,还算吃得惯。 阮家两个姐妹却吃不下,三娘子更是像存了什么心事一般,略吃了两口,便搁下碗筷,悄悄跟她知会一声。 “我有点没胃口,出去走走,散散步。” 少女轻轻点头,才用到一半,便见六娘子年纪小坐不住,看见花园里的花树漂亮,也站起身来,一溜烟从后门跑出去玩了。 阮玉鸾来不及阻拦,只好今日唤跟出来的两个都出去护着六娘子,把她带回来。 今日有这样多的达官贵人,其中不乏怡敏郡主这样刁蛮难缠的,若是小妹一不留神撞上贵人就不好了。 只是等她吃完,却还不见两个姐妹的身影,不由得轻轻蹙起眉尖。她站起身来,从侧门轻轻出去寻找。 三娘子那样大的人了,比她还长两岁……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她担心的是小猴子似的活泼的六娘子。 找了一圈都不见半个人影,她也只得往花园深处来,恐怕她们迷路。 可实则,她自己面对这样宽阔的园子,也没有把握能找到路。 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找了。 才从一座假山石绕过去,眼见着越发偏僻,她不由得轻轻蹙起眉尖,便想转身回去。只是才转过眼眸,眼尾余光瞥见一抹桃红色的衣角,不由得微微顿住脚步。 她抬眸望过去,呼吸不由得轻轻一滞。 那站在一株榕树底下,相对而立的一高一低两抹身影。 男方是个年轻的郎君,女子则是身段纤细,神色戚然地说着些什么,依稀可以听见些只言片语传过来。 “……林郎……家中逼迫……我实则是一心一意喜欢着你的……” 阮玉鸾霎时便觉得有几分头皮发麻,想不到却是恰好撞上三娘子在此处私会情郎。 她这位三姐姐,比她想象中胆子大多了。 想必她今日盛装打扮,也是为这相见了。 少女咬住唇瓣,都想骂她一声:糊涂! 即便要见情郎,哪里见不行呢?非要在人家府里的宴会上……她一时心乱如麻,想着前世三娘子的姻缘。 似乎是嫁给了吏部尚书之嫡次子,按照她的身份和彼时阮老爷的官位,也算是高嫁了。 只是可惜对方心高气傲,成亲之前房中便莺莺燕燕一大堆,庶子女也不少。也因此,京城中但凡有几分头脸的人家都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娶了个庶女,他自个也心气不顺,时常辱骂三娘子,拿她撒气。 三娘子每回回娘家来,双眼都是乌青的,她曾经私下里问过对方,阮玉福将袖子折起来给她瞧,只见上面都是斑驳的伤痕,她语气哀切。 “五妹妹……只希望咱们姐妹苦我一个也就罢了,你们能嫁个好人家。” 可惜阮玉鸾后来被送进符山王府,比她还要早些地凋零了。 ------------ 第十四章 陌生少年 如今看来,恐怕那吏部尚书之子并非是三娘子的意中人,她中意的另有其人。 只是可惜,有缘无分罢了…… 她正如此想着,便见那边的三娘子忽然转过眼眸,警惕地张望了一下周遭。 她吓了一跳,连忙俯下身,蹲在一丛栀子花丛中。借用繁密的花叶来遮挡自己的身影。 她也不敢冒然离开,心中想着或许给他们望风呢…… 也是一对苦鸳鸯。 她聚精会神地凝望着莲花池对面的一对璧人互诉衷肠,却是未曾留意到自己身后的一道脚步声,缓缓靠近。 少年身着一袭月白色罗衫,他眉眼如花,尤其一双桃花眼眸潋滟水色,最是摄人心魄。他身段高挑,看着年岁不算大,身材却已经展现出抽条似的挺拔了。 少年原本只是路过罢了,今日席面上的那个怡敏郡主缠着他说话,女孩子家叽叽歪歪个没完没了。 她身上的香料也熏人得紧,他给几分颜面,勉强应付了半日,最后实在受不了,起身逃了出来。 到此地,才算是得到片刻的安宁。 只是少年一瞥过花丛中,却发觉那里蹲着一抹身影。 少女的裙摆都撒落于地面,被泥泞沾染,她也全然不顾,蹲在那里,专心致志地看着什么。 他的脚步略微迟疑,原本是想要上前,提醒她一声“这里虫子很多”的。 他俯下身,伸出指尖,轻轻落在少女的单薄肩头,碰了碰。 “你……” 一语未了,便见那少女吓了一跳,转过身来,整个人跌坐到花丛中去。 少年却望着这一幕,微微怔愣住。 因着她突然加大的动作,惊起了花丛中许多五彩斑斓的蝴蝶,蝴蝶自二人眼前飞过,却也点缀了少女姣美的容貌。 她发髻略微松散,髻边的珍珠簪子恰好落下一只蝴蝶,轻轻振翅。配合上少女稍显慌乱的眉眼,愈发明艳。一切美如幻梦。一切都像是梦境中的场景,犹如蝴蝶仙子下凡。 他便忍不住轻轻放缓呼吸,眸光怔然地凝望着这突然出现的少女。 阮玉鸾此刻却顾不得许多,见他要开口,连忙伸出指尖,按在自己的唇上,示意“噤声”。 殷叙却也不知自己为何那般听话,乖乖闭上唇瓣,没有问什么破坏气氛的话语。 “你在看什么?”他小声问。 透过少女的视线,透过湖泊落在对面的那一对情人身影上,又看了看少女隐含焦急的神色,他不由得微微了然。 “你是来捉奸的?” 听出少年话语之间隐含的兴奋,她轻轻咬住唇瓣,有些混乱地想着该怎么解释当下的状况。 不过那少年看上去倒是很热心肠,愿意替人分忧。 在她难以回答的神色中,他已经想好了一段凄美的故事,“是不是那个男子辜负了你?他那么老,你为什么喜欢他?” 这……事情的走向,好像越来越跑偏了。 而少年已经卷起袖子准备上前去替她讨要说法了,“小爷我今个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替娘子你出出气!” 说着便要上前去质问,吓得少女面色微变,连忙伸出指尖扯住他的手腕。 “不是,不是……” 勇士留步啊! 如今一说,那少年方才停住脚步,略显不解。 “那你在这蹲着看半天做什么?腿不酸么?” ------------ 第十五章 好奇 少女朝湖那边瞥去一眼,只见那两道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想必他们也不敢过于明目张胆,眼下已经分开了。 她便也站直了身子,果真感觉腿脚有几分酸麻。她轻轻吸了一口气,转过身便准备离开,不搭理这突然出现的少年郎。 只不过对方似乎觉得有趣,一直盯着她瞧。 “我还没见过你这种人,”少年的语气中蕴含着一抹稀奇的笑意,“为了看热闹蹲那么久也甘愿。” 不是的,不是的——别把她说得像是一个变态似的! 阮玉鸾咬紧唇瓣,想自己先走的,可是转了一圈才发觉,她已经找不着路了。 那少年却机敏得很,一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是迷路了,轻轻笑了一声。 “你是要去女客宴上吧?” 少女轻轻咬住唇瓣,却也只得微微点头。 对方便很是热心肠地将她送过去,远远地瞥见了那宴厅,少女松了一口气,朝他道一声谢。 “今日多谢郎君……带我找路出来。” 说着,她不愿招惹麻烦,生怕被人瞧见她跟外男站在一起,点点头便转身离去。 只是身后的少年却还好奇地询问道:“你是哪家的小娘子?喂……” 那一抹纤巧的身影,却走得越发地快,像是生怕跟他沾上关系似的。 少年嘟囔了几声“我长得很吓人么”,便也转身离去。 回到宴席之间,三娘子跟六娘子果真都回来了,三娘子眉眼之间略带一抹泪意,眼尾泛红,只是若不细瞧,还真看不出来。 六娘子“咯咯”地笑话阮玉鸾:“五姐姐你钻到哪里去了?头上都沾了两片花瓣。” 少女闻言,稍稍一惊,抬起指尖,果然摸下来两片栀子花瓣。 很快便感觉到一抹锐利地眸光落在她身上。 是了,她心中暗暗叫苦,那一片栀子花叶繁茂,实则很是起眼的。 阮玉福怎会没留意到? 当下她也只好状若没留意一般温声细语道:“方才不小心摔了一跤,许是那个时候沾上的。” 三娘子的眸光变幻,唇瓣蠕动着正欲开口说些什么,这时便见夏月走来,向三位娘子道。 “时候不早了,太太唤三位娘子回府呢。” 宴会的确已近尾声,天色已晚,已有女眷陆陆续续离开了。 三人应一声,便也起身跟着出去,坐马车回府。 一路上,阮玉鸾都感觉三娘子似乎有话跟自己说,不过她别过脸去,只装作不知,若无其事。 回到桂月榭中,已近傍晚时分,天色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 冬莼跟秋琇都在回廊之下忙着收她的衣裳,见她回来,二人上前问好一声。 少女心不在焉地“嗯”一声,便进了花厅内,在窗前坐下来。 她抬起眼眸,眸光透过虚掩着的窗子间隙,落在廊下的秋琇身上。 秋琇今年十六,比长公子只小了一岁,不必细看,只穿着同样的淡青色衫裙,她就比一旁的冬莼看着美貌惊人。 又生得身段窈窕,怎么看都是个美人儿。 少女忽然间便很好奇,她为什么会被太太打发来侍奉自己了……未免有几分可惜。 过了一会儿,秋琇推开房门,端着托盘缓缓入内。 她将托盘中的糕点都搁在茶几上,嗓音低柔。 “娘子今日去赴宴,想必在宴席上吃了不少大荤的菜式。奴婢特意去厨房里要了一份茯苓薏米糕来,可以解油腻。” ------------ 第十六章 秋琇的心事 少女便伸出指尖拿起一块糕饼,放入唇齿之间细细咀嚼。果真不错,她不由得状若不经意般低声询问。 “秋琇也是正院里的二等丫鬟,若是日后夏月被嫁出去……你便是贴身大丫鬟了,怎么却又被派到我这里来。” 她佯装打趣说笑,“我一介庶女,将来恐怕也不过是嫁个小官庶子……一辈子都没指望的。你跟着我,哪有在太太身边侍奉来得体面风光?” “若不然,别耽误了你的青春年华,哪怕给公子哥儿做个姨娘也是好的……”少女眉眼平缓,进一步试探,“我还是去跟太太说,让你回去正院侍奉吧?” 前世她没有听太太的将阮玉熙推自己落水这事闹大,自然也没有得到秋琇来自己身边。 她有许多事要做,一步步在阮府站稳脚跟……那身边的人,不求能力出众,忠心耿耿是最要紧的。 若是她有旁的心思,听了这话自然是要心思活络的。 闻言,却见那婢子骤然变了脸色,连忙俯身恳求。 “还请五娘子怜惜……不要将奴婢送回正院去。” “哦?”这反应倒是不同寻常,阮玉鸾轻轻蹙眉,不解道,“你倒是不想攀龙附凤?” “奴婢不愿。”秋琇低低道来其中原故,“不知娘子可知晓,曾经在太太身边伺候的秋兰?” 话音落下,少女倒是回忆起此人来。 秋兰也是正院中太太身边得力的丫鬟,后来被赐给二公子侍奉,算是得脸的通房丫鬟。只是不知为何……后来没有两年,便一病亡故了。 秋琇咬紧唇瓣,透出一股深深的胆寒来,道出对方真正的死因。 “……她是被二公子给折磨疯了,太太生怕人说儿子刻薄,让人把秋兰……推进古井中淹死了。” 什么?! 这样的内情的确很是令人脊背生寒,前世阮玉鸾懦弱无能,也无心打听这些秘事。乍然听闻,十分震惊。 她勉强压下心口的惊讶,低声问道:“你是说二公子?可二公子……” 不是出了名的懦弱无能,文武都不行么? 秋琇咬牙,低声道:“正因如此……他处处不如长公子,反而生出些变态之心……私下里很喜欢折磨女子。” 她如此一说,阮玉鸾倒是也回想起来,前世的二公子院落中,丫鬟总是一批又一批换得很快。如今看来……想必便是纪氏为他的恶劣行径做的遮掩了。 少女听着这样的秘辛,也不由得在心底感叹一声,真是吃人不吐骨头…… 秋琇接着说道:“秋兰是我的亲姐姐……她没了,太太接着便培养我,是想让我去给长公子做通房,扰乱他读书的心思……我深知自己没那个本事,更没那个心气,不敢沾惹这些公子哥儿的边。” “才特地求了柳妈妈……让她在太太跟前提醒一声,阴差阳错地……将我拨来伺候娘子了。” 如此,也算是遂了她的心愿,离太太跟二公子都远远的,不沾染那些肮脏之事。 阮玉鸾听着她这些话,也不由得替她们姐妹生出些微心酸之意。 她轻轻叹息一声,便听秋琇道:“既然做了五娘子的丫鬟,娘子的脾气又好,平日里从不责骂下人,奴婢从无二心……还望娘子留下奴婢。” 少女便伸出指尖,将她从地上搀扶起身,轻轻叹息一声,道:“既然如此,我自然相信你的。” 她的指尖轻轻握住秋琇的手,既然已经确定了真心,有些事便可吩咐去做。 少女的语气不由得低微了几分,低声嘱咐:“……替我去打听打听,关于三娘子的事情。” 秋琇虽然不解,却也点点头:“是。” ------------ 第十七章 相助 次日午后,秋琇便借着要给五娘子端点心的由头,去厨房里转了一圈,找管事妈妈说话。 接着又去正院的侧门上,跟柳妈妈闲聊几句,回来时,便知晓了一些内情。 “……听说上个月,吏部尚书曹夫人登门拜访了一回,”她便低声细语道,“跟太太关起门来聊了一柱香的时间,出来之后,两方似乎谈定了什么事,眉眼间流露出喜色。” 单单一次会面……若说是商议亲事,也说得过去。说不是,也不是没可能。 少女指尖便捧起一只茶盏,轻轻抿下一口,“还有么?” “听说过几日曹夫人还要去城外的禅心寺祈福,下月应该还会登门一回。” 阮玉鸾听着,心中便有了思量。 想必,这便是前世三娘子要嫁的虎狼窝、狠心汉了…… 少女虽不愿多掺合此事,可眼前却又不由得浮现出三娘子回门来,握住她的手时,潸然泪下的那双眼眸。 她轻轻叹息,到底是做不到坐视不理的。 这日天色晴好,向来深居简出的五娘子也难得在花园中的一座凉亭中小坐,她指尖摇着一柄团扇,算是歇凉。 凉亭处于假山石后头,恰好是三娘子从正院回去她所住沁月楼的必经之路。 远远地瞥见一抹身影从正院里出来,是三娘子。 阮玉福今日身着一袭樱桃红色罗裙,上身搭一件淡粉色薄衫,青丝挽作垂云髻,松散垂于脑后,点缀着两枝粉色绢花,显得她人模样清丽又素雅。 只是低垂着眼睫,眉眼间似乎笼罩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愁云。 “三姐姐。”少女便朝她招了招手。阮玉福抬眸望见她,便也走进凉亭之中来。 “五妹妹,今日倒有兴致出来逛逛?”姐妹二人也不过寒暄两句。 阮玉鸾见她眸光闪烁,便知她有心想问什么,却又不敢直说。 少女指间晃着团扇,便只一笑道:“说起来,过几日便是端阳了。” 她对上三娘子的眼眸,语气柔缓,似乎意有所指地说道:“我想去附近的寺庙,给楼姨娘祈福,也不知太太准不准?” 三娘子听着,眸光微动,却没急着接话。 阮玉鸾也并不着急,只是抛出橄榄枝,接不接是她自己的事情。 曹夫人几日后会去禅心寺上香,自己都能打听清楚,三娘子不会不知道的。 “……应当是会的,”三娘子的眸光变化几番,最终却只是轻缓地附和,“太太体谅你一片思母之心,会愿意的。” 二人便又闲聊两句,三娘子便起身离去。 坐得久了,少女也觉腰酸,站起身来,缓缓朝着桂月榭的方向走去。 身旁的秋琇便忍不住低声道:“五娘子,三娘子这是什么意思?” “许是在考虑。”她就轻声细语道,“我以往并未露出帮她的意思,她总得考量一二……” 此番会插手,也是阴差阳错罢了。 秋琇更加不解了:“娘子为何要帮三娘子……” 在她看来,帮助对方于自身似乎并无许多帮助。 “施人恩惠,”少女便轻声细语道,“日后总会有派得上用场的时候。” 再说,她也不愿见对方当真坠入深渊。 次日的晨昏定省,一脸怯弱的阮玉鸾便忍不住朝纪氏低声开口。 “……鸾娘近日来总是梦见姨娘,心中不安,不知能否请太太恩准,让我去城外寺庙中替姨娘祈福往生极乐。” ------------ 第十八章 庶女心结 当着众人的面,纪氏自然眉眼慈和,柔声道:“好孩子,你是个孝顺的。想必你姨娘泉下有知,也会分外高兴的。” 话音落下,少女便听见一旁传来一道刻意压低,却也掩饰不住讥诮的声线。 “……总拿你那个短命的姨娘说嘴,真是可笑!” 她的嗓音不算高,只有挨着坐在她下首的阮玉鸾听见了。 少女倒也并不同她置气,只是弯起眉眼来,轻轻瞥过一旁的许姨娘,低声道:“难道四姐姐也想学我去给许姨娘祈福?恐怕不方便呢。” 阮玉熙的脸色便不由得微微一沉。许姨娘尚且活得好好的,自然不必她去祈福……阮玉鸾这话,暗里诅咒她一般。 “你……” 她立时瞪起一双杏眼来,却见少女平静地望着她,像是并不害怕的模样。 四娘子对上这眼神,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前段时日自己被禁足的事,暗骂一声:阴险!知晓不是发作的时候,心里再是不满,也只得抿紧唇瓣。 这个小插曲,除了指尖捧着茶盏,轻轻瞥来一眼的许姨娘看见,无人留意。 倒是三娘子听五娘子如此说,便也忍不住低声开口。 “……苏姨娘跟二姐姐的病势总是不见好,”她眉眼间笼罩着一抹愁色,“女儿也想跟六妹妹一道,前去寺庙替二人祈福……” 纪氏端着茶盏的指尖便不由得轻轻一顿,这说亲的节骨眼上,她是不愿出什么岔子的。 可转念一想,二娘子跟苏姨娘的病都一直不见好,看了大夫也说是先天的,若是哪日母女两个真的没了……恐怕外边也会传些风言风语的。 因此,她只稍作迟疑,便微微点头:“也好,你们姐妹两个正好可以作伴。” 二人一同站起:“是。” 五日之后,一辆马车从阮府的侧门缓缓驶出,来到城郊半山中的一间寺庙门前。 少女被丫鬟搀扶着下地,抬起眼眸,瞥见门上的几个古朴大字——“禅心寺”。 姐妹二人一道往内走去,传过回廊,先在殿中上了香,又捐了香火钱,二人便在僧人提起备好的西厢房中坐下。 阮玉福特地唤一个丫鬟去了侧门上等候,屋内只余下姐妹两个,说些体己话。 “说起来……”阮玉鸾便忍不住低声询问出萦绕在心间的不解,“大姐姐已经定下了亲事不说,三姐姐前头,还有一位二姐姐呢……” 若要庶女联姻换取资源助力,怎么也是大一些的在前头。 阮玉福闻言,便不由得微微苦笑:“二姐姐是先天弱症,常年缠绵病榻,自然轮不着她。” 再说……太太老爷挑人,也要挑机灵一些的,会来事。 至于二娘子……阮玉鸾不由得设想她的归宿,恐怕没有价值,便会被丢弃,随意指一户夫家了。 “正是因为阮府男丁凋零……嫡子又不出挑,”三娘子于是忍不住低声叹息一声,语气委婉道,“才需要拿庶女去跟朝堂中的势力结交亲家,攀龙附凤,换取资源……” 阮玉鸾听着,便不由得微微一惊。倒是想不到,三娘子看得如此清醒…… 其他人家,将女儿嫁出去不过是为结交亲家,换一点利益资源,是为“锦上添花”。 而阮家则不是如此……阮家的庶女,都是用来稳固自家,换取极大利益的。 比如……她前世被下药送给符山王。 可是话虽如此,庶女也是人……谁又会真的心甘情愿被当作工具使呢? ------------ 第十九章 上不得台面 一语未了,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道叩门声,伴随着丫鬟急切的声音。 “……三娘子,人来了。” 阮玉福于是便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她走到门边,还是转过脸,朝少女轻轻道一声真情实意的谢。 “多谢你的相助,五妹妹。” 她不是那般愚蠢的人,若不是五娘子提出要来寺庙祈福,太太是不会许她独自出来的。 她这位五妹妹,年纪岁小,却心思通透缜密,八面玲珑,将来想必非池中物。 阮玉鸾却只轻轻摇头,“自家姐妹,互帮互助本是应当的。” 四娘子便一笑,转身离去。 曹夫人是位雍容贵气的妇人,身着一袭黛色缎面裙,上身搭配一件灰青色绫缎长衫,发髻间插着一支金镶玉钗子。 妇人扶着身边管事妈妈的手,自回廊之下缓缓走过,这时,却听得一声呼唤。 “曹夫人……” 她不由得顿住脚步,朝来人望去。只见那是一位年轻的娘子,衣衫整齐,脚步也似乎因激动而有几分加快。 那娘子远远望着自己,脸上浮现出一抹殷勤的笑意。身后的婢子连忙跟上,唤着她:“三娘子……三娘子慢些!” 曹夫人便不由得轻轻蹙起眉尖,三娘子?不会是在跟她家议亲的那个阮家三娘子吧? 很快,那娘子在上前来时,被门槛绊倒,口中“哎呦”一声,摔跌在了地上。 她的裙摆撒落一地,沾染上一些灰尘,女子面上难免浮现出一抹羞意,被丫鬟手忙脚乱地搀扶起身。 来到近前,她期期艾艾地屈膝行礼:“给曹夫人请安……我是梅州知府阮家的三娘子。” 还真是……此刻曹夫人的面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她蹙紧眉尖,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模样倒是生得周正婉约,可规矩却不好,身边跟着的两个丫鬟,似乎都比她有规矩分寸一些。 她回想起上月自己满心欢喜跟纪夫人约好的亲事,便如同吞了几只苍蝇一般。 “原来是阮三娘子啊……”曹夫人还是保持着官府夫人的礼数,语气平缓地跟她寒暄了两句。 “娘子今日也在禅心寺,是来祈福上香?” 那少女便轻轻摇头,指尖绞着罗帕,含羞带怯地瞥她一眼。 “我……是来祈求姻缘顺利的……” 这话便是明晃晃的暗示曹夫人,她对这门亲事很是满意。 曹夫人一时却觉得像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她脸上的笑都难支应了,那罗帕掩住自己眼底一划而过的嫌弃,勉强搪塞几句,转身离去。 她一下子受到冲击,连参拜也只是走个过场,很快结束行程,回到马车上去。 曹夫人指尖捻着佛珠,暗暗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身旁的管事妈妈见状,便也低声道:“那阮三娘子……庶女出身,到底是上不得台面。” 曹夫人也觉得是这个理。原先是自家嫡子名声不好,她才找上这低门户的庶女……却想不到庶女连规矩都不好,自然不符合她心中的预期了。 “这桩亲事还是罢了,”曹夫人一锤定音,“过几日我就上门去跟纪夫人提退亲一事。” ------------ 第二十章 勇敢 此事已了,阮玉福二人在寺中闲逛一儿,便也准备打道回府。 谁知就在唤车夫去将马车赶过来的档口,却见车夫跟丫鬟都满脸惊慌失措地跑回来,急声回禀。 “……娘子,外面来了好多山匪!” 阮玉鸾只听说临山那边闹匪,却不料他们竟然会到这边来。 寺庙中的香客们顿时乱做一团,四下逃窜着。 三娘子虽然看着有几分沉稳,却也只是闺阁娘子,哪里遇见过这样的事,霎时慌了神,紧紧地攥住阮玉鸾的手腕。 二人带着丫鬟,又不熟悉地形,跑到哪里都找不到出口。 最终还是见着一伙人闯进来,将这些女眷都堵到一间厢房里去了。 其实山匪也并不算多,大概就五六名,可对上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眷们,自然是绰绰有余。 看出几人眼神中流露出的垂涎,众人瑟缩在角落里,都不免被吓得瑟瑟发抖。 阮玉鸾的心口也不由得微微一沉。 那为首者上前来,搜寻一圈,他身上的汗臭味熏得众女眷几欲作呕,最终,男人的眼眸落在三娘子苍白的脸上,大手一伸将她拽了出来。 “就你了……娇滴滴的小娘子!” 众人吓得惊声尖叫起来,哪怕是上了年岁的妇人其中也不乏被吓晕的。 “吵什么?!”那为首者不耐烦地踹了其中一个哭起来的女子一脚,“一个一个来,都跑不掉!” 三娘子更是吓得面色死灰,阮玉鸾因为只十三岁,或许因年岁尚小,并未被他相中。 她轻轻咬住唇瓣,在对方想要对三娘子动手之前,还是忍不住站起身来,大声开口。 “我们愿意把金银首饰都给你!”两相害取其轻,她也只得咬牙道,“你拿着这些首饰换银子,必定会有女子心甘情愿地跟着你,只求你放过我们众人!” 这一番话说得条理清晰,却偏偏是从一个小黄毛丫头口中说出来的。 此言一出,众人也连忙附和,求他放过。 那为山匪首者却微微眯起双眸,眸光落在少女身上,不屑地冷笑一声。 “老子不管那么多,现在就是要玩!” 他说着,便要伸手去扒三娘子的衣衫,三娘子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如你这样的男子,”少女便忍不住咬住唇瓣,高声叱骂道,“身强力壮,不去建功立业,却来作践比你弱小的女子,你还算不算是个男人?!” 话音铿锵有力地落地,哪怕是在一旁树上盯着这一幕的殷叙,也不由得认同,这话说的没错。 那山匪却似乎被说得恼羞成怒,伸手就要抓她。 阮玉鸾下意识地往后躲避,就在那手快要抓住自己时,耳畔却陡然闻得一声破空而来的利箭声。 “咻——” 下一瞬,便见那山匪头子心口处不偏不倚地没入一支利箭,他双眼睁大,四肢瘫软下去,吐血而亡。 阮玉福连忙松开他,跑到少女身边来,瑟瑟发抖的模样。阮玉鸾却转过眼眸,瞥向窗外轻轻摇晃的树枝,似乎有衣角,一闪而过。 余下的山匪慌乱中,便听见一声:“官府的人来了!”连忙四下里逃命,也没功夫管这些女眷了。 阮玉鸾却赶在官府的人过来之前,低声吩咐婢子:“将三姐姐的衣裳整理一下,免得被人指指点点。” 少女深知自家嫡母和父亲,都是只顾名声不顾庶女的人。若是得知三娘子清白受损,恐怕要给她赐一条白绫了断,保住余下姐妹的名声。 “是。” 婢子连忙替三娘子整好衣衫。在官府过来时,见女眷都是衣衫整齐的模样,倒是稍稍安下几分心来,没闹出什么事便好。派人将各家太太娘子护送回府。 ------------ 第二十一章 退婚 回府之后,三娘子面色不宁,那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不是装出来的。 阮玉鸾也吓得面色苍白,捧着茶盏的指尖都不由得有几分颤抖。 纪氏见险些出了事,自然不大高兴,只是训了二人一番,说她们“出门不看看黄历”,“看来小娘子还是不宜出门,还是少往外跑吧。省得出了什么事,都没地方哭去!” 二人便都恭敬地起身应是。纪氏也不想多看她们,摆摆手让她们回去歇息了。 却想不到,三日后吏部尚书曹夫人登门而来,两位夫人关起门来议事。 曹夫人一张口,便叫纪氏面上挂着的笑意淡去几分。 “纪夫人,”曹夫人指尖捧起一盏热茶,揭开茶盖,轻轻地吹了吹,她语气冷淡,“我们上回说的那桩亲事……我看还是作罢吧。” 这话出乎意料,纪氏皱起眉尖:“曹夫人这是何意?” “何意?”曹夫人看着比她更加恼怒的模样,反唇相讥,“纪夫人自己没有女儿,这府里的庶女仪容不佳,恐怕你也不管罢!” 曹夫人自然是心高气傲。这话便是明晃晃的讥讽了,纪氏忍了又忍,直到二人敷衍几句,让人把曹夫人送走,她坐在椅子上,犹不知问题出在哪了。 她使唤柳妈妈去沁月楼找三娘子打听一回,回来时,柳妈妈便隐晦道出。 “似乎是在禅心寺中,恰巧也遇上了曹夫人去祈福,对方没瞧上三娘子……” 纪氏闻言,也只得蹙紧眉尖。这没相中的事,她便管不了了。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倚靠到椅背上,愁云不散。 “原本还想利用曹大人……把老爷调去京城的。” 她连随陪嫁带过去给曹家的一箱子银钱都准备好了……偏偏闹出这事。 算计不成,太太自然心烦意乱。连着几日阮玉鸾随众人去请安,都见她神色冷沉,话也不多。 阮玉福脸上倒是难得显露出几分笑意来,在无人处,朝她轻轻弯起唇瓣。 姐妹二人之间,便因禅心寺的惊险遭遇,比旁人又多了一层亲近。 夏日将近,天色愈发炎热。阮玉鸾便想着采一点莲子做莲子羹,恰好这时四娘子经过,见着她在日头底下忙活着采莲,便不由得扇着团扇,扬声讥讽。 “五妹妹想是池塘水还没喝饱,就不怕再掉进去一回?恐怕又要养病了。” 日头正毒,四下无人,不然她也不敢如此轻蔑放肆。 这话说得气人,谁不知上回便是阮玉熙推少女落水的。秋琇轻轻蹙起眉尖,正要说话,便见阮玉鸾扭过脸来,白净的小脸上带着一抹盈盈笑意。 她指尖捧着一束莲蓬,朝阮玉熙缓声开口。 “四姐姐说得是,这日头毒得很,还请四姐姐赶紧走吧。我原先并不怕的,若是四姐姐在这里……只怕又有人推我一把,那可真是叫人胆颤心惊呢。” 她说这话时,眸光定在阮玉熙脸上,语气意有所指。 阮玉熙听出这话里的讥诮,立时气结:“你——” 一旁的秋琇听着,便也觉得有几分好笑。 五娘子看着平日里温柔沉默,实则是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子,若是有人怀揣恶意,她必不会让对方占到一丁点便宜。还要狠狠地咬回一口。 ------------ 第二十二章 玉屏 恰巧这时,两名婢子经过,秋琇见她们都是正院的人,便也少不得唤住,寒暄几句。 那二人便忍不住抬眼望向凉亭中针锋相对的两位小娘子,感叹道:“秋琇,五娘子的脾气真好,无论四娘子说什么,她都笑吟吟的。” 其中一个便忍不住在那少女温柔而不动声色地侧脸上停留几许。方才听秋琇道:“五娘子虽然年纪小,人却很清醒,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那名唤玉屏的粉裙婢子,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阮玉鸾,喃喃细语:“是么……” 另外一个说着“还要去给二公子送茶点呢”,戳了戳玉屏的胳膊,示意她跟上。 玉屏却忍不住微微顿住,转向秋琇,笑着招呼了一声。 “秋琇姐姐,过几日我生辰,你记得来正院瞧我啊。” 秋琇是个宽厚性子,自然没有不答应的:“好。” 那玉屏方才心事重重地去了。 秋琇转过身来,便见阮玉熙一甩袖摆,没口舌上也没占到半点便宜,气冲冲地离去了。 “四娘子真是蛮横无理……”秋琇便忍不住低声感慨。 “日后有她苦头吃的。”阮玉鸾早知她的恶劣性子,并不放在心上,伸手把莲蓬递给秋琇,“采这些便够了……咱们回去吧。” 过几日,秋琇晚上便去见了玉屏,对方将房门关起来,拉住她的手,略显忐忑不安地低声道:“有一件事……我想求五娘子帮一帮忙。” 秋琇再回桂月榭时,便将玉屏的话一五一十地道来。 “……太太说让玉屏去二公子身边侍奉,两个月便给她抬做姨娘。”秋琇便顿了顿,才接着说下去,“不过二公子那样喜欢糟蹋丫鬟……她心里并不情愿的。” 少女倚靠在窗下坐着,闻言微微挑眉。 “她真是这样说的?” “是,”秋琇也不愿交好的小姐妹被推进火坑,不由得替她说话,“五娘子,能不能想想主意……让她不被送给二公子作践?” 闻言,阮玉鸾淡淡一笑:“这个不难。” 也要看她自个儿,争不争气。 阮玉鸾倒是没想着一口回绝,玉屏是柳妈妈的亲生女儿,帮她的忙,自然也是卖给柳妈妈一个人情。 柳妈妈是太太的陪房,跟了纪氏几十年的。这侍奉照看二公子的事情,纪氏自然觉得交给自己人来做更好一些。 只可惜……人家也不是傻子,明知道是火坑还往里跳。 过了两日,梅州便算是入了夏,日头愈发毒辣。这样的日子,寻常是没人愿意在太阳底下行走的。 趁着午休,秋琇却拎上一只木匣子,从桂月榭里出来,迈步上前。 才绕过一处拐角儿时,恰好瞥见柳妈妈叉着腰在回廊底下训女儿。 玉屏是她唯一的女儿,此刻正拿扇子挡住日头,脸上略显出一丝不耐烦来。 秋琇远远地见着,不由得唤一声:“柳妈妈,玉屏。” 柳妈妈见着她,脸上堆起笑来。二人寒暄两句,秋琇也的认了她做干妈的,关系算是亲近。 玉屏倒是找到了机会,一溜烟地跑出去,说要跟秋琇一块去玩儿,让柳妈妈别唠叨了。 “哎!”柳妈妈高声叮嘱道,“仔细晒!这死丫头……” 二人一路过来,便进了大公子的清竹居中,此时是午休时。大公子用过膳,也捧着一本书瞧着。 二人相视一眼,秋琇伸出指尖,将木匣子揭开,拿出内里的事物来。 “大哥儿看书呢……这府里,要数大公子最为勤勉用功了。这是五娘子记挂着哥哥,特意让奴婢送来的。”她将东西拿上前去,少年接在手中,发觉是一把折扇,上面画着山水画,很有意韵。 “那便有劳你替我多谢五妹妹了。” 秋琇点点头,若说这府里还有几个正常人,她便觉得大公子算一个。 那边玉屏走过去,替他将窗子放下来,笑吟吟道:“我看日头太毒了些,刺眼得很。哥儿也该把窗户打下来些才是,免得伤了眼,往后可怎么考状元呀?” 她说着,转过脸来,嫣然而笑,身段纤柔。 大公子看着,不觉微微呆住,过了片刻方才回过神来,垂下眼睫,不好意思地解释。 “把窗子关上……屋里便要使烛灯,我想着节省些才好。” 秋琇愈发感叹,二公子那边极尽奢靡,这边却是两袖清风……高下立判。 玉屏便也含了一丝笑道:“伤了眼睛恐怕不好,哥儿尽管使蜡烛,不够告诉我,我去向太太讨。” 这话听着便有几分暧昧,大公子唇瓣蠕动几下,似乎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二人起身离去,许久,玉屏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气还残留于屋内。使得他难以静心。 他忽然间瞥见一抹淡粉色的事物,抬脚过去,拿起来,方才发觉是玉屏关窗子时,不小心被挂在窗锁上的罗帕。 柔软细腻,还绣着她的名字。 ------------ 第二十三章 太太疑心 不出半个月,阮玉鸾便听闻大公子向太太讨要玉屏,做他的房里人了。 纪氏原本是留着玉屏给二公子的,只是才跟柳妈妈说了此事,还没过明面上。如今大公子抢了先,开口讨人。太太对外又是个慈母的人设,哪里能不给呢。 那边大公子才领了玉屏去,这边房内太太便忍不住摔碎了一只茶盏。 一只杯盏不算什么,可却也显露出太太近来接连不顺的恼怒。 这怒气甚至也蔓延到了柳妈妈身上。 “玉屏是你的女儿……”妇人就眯了眯眼眸,质问道,“她既然喜欢上了那个贱妇的儿子,难道你不知道?” “太太明鉴。”柳妈妈便跪下告罪,一脸无辜,“老奴真是不知道……都说女大不中留,她有这样的心思,哪里敢告诉我呢?” 说着,又痛心道:“都是她不识抬举……白费了太太一片好心安排她。” “说来也是恰巧……”柳妈妈擦了擦额间沁出的一层微汗,道来,“我训玉屏,叫她收收心,好生听太太的安排时,秋琇正好经过。” “太太也知道秋琇是正院里出去的,认了我做干妈,跟玉屏打小认识。玉屏便跟着她玩去了,我还骂呢,让她别一整日就知道四处溜达……谁知道这一去,便被大公子相中了。” 柳妈妈最后补上一句:“或许也是命……” 纪氏的眸光落在柳妈妈脸上,反复凝了好一会儿,确实看不出半分心虚,仿佛都是肺腑之言。 太太这才娓娓道来一句:“这三娘子……跟玉屏的事,似乎都恰巧被五娘子碰上了……” 她便不由得轻轻眯起双眼来,语气沉冷,“你说,是不是五娘子……” 从中斡旋算计呢? 她虽没明说,可柳妈妈也听得懂这话语的弦外之音,唇瓣蠕动几下,便忍不住低声道。 “五娘子也才十三岁……恐怕是巧合。” “庶女大都心计深沉,不得不防。”纪氏理所应当道。 此刻纪氏满心的怒气和怀疑,自然听不进去柳妈妈的劝说,拧眉不语。 柳妈妈心知玉屏的事,她虽知是五娘子搭了一把手,自己却也被牵扯进去,受了怀疑,不能完全撇清关系。 便也不好多替阮玉鸾解释什么,免得对方愈发起疑心,却听太太的指尖搭在茶几上,轻轻叩了几下,低声吩咐道:“我库房里昨儿找出两件旧年的首饰……把秋琇唤来,就说是赏五娘子的。” “是。” 太太动了疑心,柳妈妈亲自去的,桂月榭中,四下寂静。只听得屋内传出嬉笑声,门外小丫鬟子通传一声:“柳妈妈来了。”那笑声方才平息。 柳妈妈推门而入,便见五娘子主仆三人,正围在一起看什么东西。她便也不由得好奇道:“娘子做什么呢?” 阮玉鸾一眼瞧出柳妈妈的神色不对,却故作不知,将手中的小福包拿起来给她看,言笑晏晏。 “这两个丫头,笑话我做的五福包做得不好看呢!柳妈妈,您评评理呀。” 这话说得便像是十足的小女儿家撒娇撒痴。梅州有于端午前后制作五福包的习俗,以祈求平安喜乐。 柳妈妈细细看过去,便也忍不住含笑道:“五娘子这福包,做得有些歪斜。” 少女便撇了撇嘴,冬莼忙道:“还是我们来做吧,娘子歇着。” 阮玉鸾便像是这才想起来一般,连忙问道:“妈妈做什么来?” 此时已经将近亥时了,时辰不早了,不像是寻常的事。 柳妈妈隐晦地瞥过秋琇一眼,方才答言:“太太说,才从库房里翻找出了几件旧年间打的首饰,她也忘了,白放着可惜了,让秋琇跟着过去拿,给五娘子穿戴。” 这便是十分反常之事了。没有谁家太太这么晚了,还拿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当正经说的。 再者说了,明日也见得着,怎么就要夜里去呢…… 阮玉鸾心里,便有了思量。 ------------ 第二十四章 打消疑心 秋琇听着这话,心下一时也不由得惴惴不安起来。她指尖攥住袖角,低声道:“那我去换件干净衣裳,好见太太的。” 她在正院里待了那么多年,也不是白待的。对太太此时要见她的事,心里总是明白几分,不会是好事。 其实太太说得是“叫她立刻过来”,但柳妈妈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去了。 秋琇一时换了干净衣衫回来,准备走时,便见少女轻轻唤了她一声。 “秋琇姐姐,你的发髻散乱了,我替你整一整。” 阮玉鸾站起身来,伸出指尖替她把耳后的松散青丝挽起,也就靠近她,低声道一句。 “不过只是问几句话罢了。姐姐是聪明人,自然能招架的。” 她做事小心,从不给人留下把柄证据,即便是巧合偶遇几回……再往深究,可就什么也没有了。 查不出来,便是疑罪从无。 秋琇鼻尖闻得少女身上淡淡的花香气,心口也就慢慢定下来。她垂下眼睫,轻轻“嗯”了一声。 这一点细枝末节,没叫柳妈妈听见。 她缓缓走进花厅内,地上熏着香料,浓郁得呛人。 秋琇在五娘子房中闻惯了清新淡雅的香料,骤然闻得这种香气,一时有些头晕起来。 但她还是没有露出半点异样,乖顺地上前,俯身跪地,语气恭敬。 “奴婢给太太请安了。” 话音落下,却半晌未曾听见妇人叫起身。她也不敢动弹,额间轻轻触地,只觉一片冰凉。 许久,才听见纪氏的嗓音,缓缓响起,意味不明。 “秋琇你虽然是正院出去的人,也侍奉了五娘子那么久……觉得她如何?” 秋琇抬起双眸来,倒是板正地温声答言。 “五娘子脾性宽容温柔,平日里沉默寡言,胆子也小。奴婢侍奉她,她平素也不怎么跟奴婢说话,奴婢……也只是尽职尽责罢了。” 这话说得似乎没什么毛病,纪氏却是轻轻冷哼一声:“她并没表现出什么异样?比如说,为三娘子的那桩亲事,表露看法……” 秋琇轻轻吸了一口气,眉眼间便忍不住流露出几分诧异,坦然道来:“看法?五娘子年纪尚小,自己都还只是个孩子呢,怎么会对姐姐的亲事有看法。” 太太步步紧逼:“那她平日里,有没有向你打听正院的事情?” 秋琇闻言稍稍沉思,方才摇了摇头,坚定道,“未曾。” “哦?”太太不知信了不曾,或是半信半疑,只是眉心轻蹙,语气温淡道,“五娘子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秋琇听出她话语中的松懈,也不敢迟疑片刻,顺从道出。 “五娘子平日里不过看些千字文、百家姓之类的书,又或是绣几朵花,跟寻常的闺阁娘子,并无异样。” 纪氏垂下眼睫,眸光粘腻地落在她脸上,仔细打量几息,实在看不出什么异样,方才轻轻收回眸光。 “……禅心寺那一回,”秋琇便不由得低声替五娘子解释道,“虽说是巧遇上曹夫人……可那也是三娘子行为出了岔子,奴婢当日跟着五娘子,她一直在厢房中喝茶,未曾见到曹夫人。” 如此一说,纪氏微微眯起双眼,便是三娘子自个打听好了曹夫人的行程,特意瞒着妹妹去见对方……却因太过激动,反而在夫人跟前出了洋相? 太太一瞬间便觉得阮玉福是个十足的蠢货起来。 她眼前浮现出五娘子那张纤柔的小脸,眉眼低垂,看着毫无半点野心的顺从。 再开口时,语气便软和了几分。 “我知道了。”她低声吩咐,“把这两样首饰拿回去。我也人老色衰了……还是留给她们小娘子戴吧。” ------------ 第二十五章 赏赐 “太太正值风华正茂的年纪呢。”秋琇恭维一句,便上前将桌案间搁着的一只首饰匣子捧起来,复又行礼,转身离去。 待她从花厅内出来,夜晚的凉风一吹,才发觉自己的脊背间都沁出了一层薄汗。 她指尖捧着那匣子,回到桂月榭中,便见内室里还点着两盏灯烛。少女还没歇息。 她绕过屏风,缓缓上前,将匣子奉上。 “娘子……”阮玉鸾伸出指尖,将盖子揭开,便听见她的嗓音压抑着紧张,低声道,“奴婢遮掩过去了,太太……应该没有起疑。” 少女的指尖轻轻抚过那匣子里的金簪和玉钗,无声一笑。 “做得很好。”她说,“不过……还有这最后一重考验。” 秋琇不解地抬眼望过来。便见少女指尖拿起其中一只簪子,在烛光中轻轻晃了晃。 “若是我知晓她疑心我的事情,”她轻声细语地道来,“这簪子必定隔应得很,不会戴上。只有你什么也没跟我说,我什么也不知道,才是太太乐意见着的。” 秋琇没想到这一层,额间不由得又沁出些微汗来。 即便秋琇如今是侍奉她的丫鬟,到底是正院的人,太太可不会希望她对自己一片忠心。 次日一早,去正院请安之前,少女端坐于梳妆台前,秋琇替她梳头时,便听见她低声示意。 “将太太赠我的簪子戴上。” “是。” 秋琇给少女今日梳得是一个双平髻,髻边插上一支金簪,沉甸甸的,却给她添上一两分贵气。 她身着一袭淡青色罗裙,带着冬莼出了院门。 迈入花厅内时,便见众人已到了。今日许姨娘倒是不在,只有四娘子独自一人。 少女先上前,给纪氏俯身行了一礼,温声问好。 “给太太请安。” 她低头的一瞬间,髻边的簪子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纪氏不由得多瞥了两眼,见她眉眼温和,并无半点芥蒂的模样,便知秋琇未曾告诉她问话的内容。 如若不然,一个十三岁的少女……是不可能有这样的城府的。 她面上也就露出一抹真切几分的笑意来:“坐吧,你往常都不做打扮,今日却华贵几分。” 阮玉鸾在四娘子身旁的位置上落座,便见后者转过脸来,瞥过她髻边的金簪,露出鄙夷的神色,嗤笑一声。 “这样老气横秋的金簪,看着笨重得紧,怕是楼姨娘的陪嫁遗物吧……也不知五妹妹是从那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怕是有一层子灰。” 一番尖酸刻薄的话音落下,体内气氛凝滞,未曾有人搭理她。 少女不动声色地瞥过太太难看的神色,看向四娘子,语气便带有那么几分欲言又止道。 “这是太太整理出旧年的簪子,特地赏赐给我的……四姐姐即便不喜欢我,也不该这样评价太太的东西呀。” “难道……四姐姐是不敬太太?” 闻言,阮玉熙脸上矫揉造作的神色一顿,眼里立即划过一抹慌乱。 她几乎都不敢看纪氏,只是硬着头皮,垂下眼睫给自己找补:“这……若是太太佩戴自然是很好的,我是说,五妹妹戴上就显得老气了。” 三娘子便也在一旁帮腔,掩唇而笑:“四妹妹想必不是有心说太太老气的……只是她一向不喜欢五妹妹罢了。” 阮玉熙立时朝她瞪去一眼,原形毕露。 ------------ 第二十六章 卧底 纪氏听着她们姐妹拌嘴只觉头疼,冷声道:“都别说了,好歹也是一家子姐妹,吵吵嚷嚷给谁听!” 于是几姐妹便又起身告罪,太太也确实被四娘子那声“老气”气着了,摆摆手示意几人离去。 出门时,三娘子转过脸来,跟阮玉鸾走到了一处,低声说起最近时兴的衣裳料子。 那边的四娘子心间积了一口恶气,便想伸出脚尖,绊阮玉鸾一下。 谁知五娘子早有预料,知道她喜欢玩阴的,早就留着神,眼也没眨一下地跨过去了。 计划落空,她恨恨地低骂一声:“小贱人!” 身边的丫鬟连忙好声好气地劝着:“许姨娘正得宠呢,娘子的前途不可限量……跟她一介孤女置什么气?别失了自己的身份。” 如此一说,才算是劝住了阮玉熙。远远望见那一抹身影离去,她好歹骂一句:“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才算是出了这口恶气,朝着锦绣院的方向走去。 许姨娘得宠体面,母女所住的锦绣院自然也是阮府内数一数二的贵气。院落颇大,内里亭台楼阁皆有,小型花园一般。 阮玉熙才迈进花厅里,便忍不住朝着窗前逗鸟的美艳妇人扑过去,忿忿不平地将今日之事说了。 许姨娘涂了鲜红蔻丹的指尖,便忍不住戳在她额上,半显无奈。 “叫你谨言慎语了……”她喂完了鸟,便有婢子奉上丝帕,供她擦手,妇人语气冷凝,“什么事情,都要背后做才是,别当面跟她们起冲突……不然出了什么事,头一个怀疑的就是你。” 许姨娘这大半生奉行的法则便是如此,只可惜她这女儿被宠坏了,只学到她一点皮毛。 “母亲!”分明是自己先挑事的,阮玉熙却委屈得很,“其他人也就罢了,那阮玉鸾连生母都没有了的,孤女一个,我要是连她都踩不了……更别说其他人了!” 阮玉熙自然是要事事争抢在前头的,她生性骄慢。 许姨娘略显几丝无奈,却也认真思量起来:“五娘子这一落水,再醒过来时,的确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或许是她经历磋磨,成长了许多?许姨娘沉吟片刻,唤进来一名婢子。 “翠柳。”美妇人便温声细语地吩咐道,“过几日,你去桂月榭中侍奉五娘子……她有任何动向,都要第一时间来禀告我,明白么?” 那婢子连忙俯下身去:“是。” 四五日之后,府中的管事刘妈妈倒是登了一回桂月榭的门。 她带来两名婢子,满脸堆笑,缓声道:“老奴想着,五娘子孤零零的一个人,身边又只两个贴身侍奉的丫鬟,余下不过两个粗使婢女。” “因此,特意挑选出来两名丫鬟,给娘子使唤。一个叫翠柳,另一个叫红梅。” 彼时阮玉鸾恰好坐在回廊之下乘凉,见着二人,眸光在那个叫“翠柳”的丫头身上一瞥而过。 她隐约记得,前世曾经在阮玉熙身边,见过这个丫头。 少女心下便了然几分,面上犹作不知道:“有劳刘妈妈惦记着我的事。既然如此,我便收下了。” “哎,应该的。”秋琇上前,打赏了她几块碎银子,刘妈妈轻蔑地瞥一眼,还是笑着收下了,转身离去。 ------------ 第二十七章 试探 桂月榭里只有她一位主子,要做的活计实则也十分有限。 阮玉鸾便也只让秋琇差遣二人,做些沏茶浇花的闲散活计,暂且不做他用。 一日,秋琇去厨房端晚膳了,冬莼也去收衣裳。少女做在窗下看着书,听见一道轻响,便见翠柳捧着茶水进来,眼眸则控制不住地四处乱瞄。 她只当做没看见,对方上了茶水,却还想近些看她读的哪本书。 “娘子在看什么书呀?”她热络地打听道。 阮玉鸾并不训斥她没规矩,也心平气和地答道:“女训。你识字?” 翠柳便略显尴尬地摇了摇头,还想追问什么,门“吱呀”一声轻响,便见秋琇恰好回来,见她贼眉鼠眼的模样,立刻蹙起眉尖来。 “翠柳,墙角底下的花你还没浇呢,快去吧。” 闻言,那婢子看着不太情愿,却还是应一声,慢吞吞地出去了。 秋琇看着她的身影走远,这才垂下眼睫,一面将糕饼拿出来,一面低声回禀。 “娘子猜得不错。”她轻声细语道,“那刘妈妈的亲侄子,娶了许姨娘身边得力的婢子橙婵。” 如此算来,便算是许姨娘一派的人。 她送来的人,恐怕也是许姨娘授意。 “是谁?”她低声询问,可实则心内已经有了猜测的人选。 “是翠柳。”秋琇低低道来,主仆二人对视一眼,彼此都心知肚明。 阮玉鸾早有预料,倒是并不稀奇,只是挑眉问道:“那红梅是无辜的?” 秋琇道:“红梅是上个月才采买进府的,没什么根基,跟府内众人都不认得。” 那拉上她,便算是掩人耳目了。 少女沉吟片刻,在秋琇低声询问怎么处置翠柳时,轻轻摇了摇头。 “她还什么都没做,好端端的,把人打发走。”阮玉鸾看得很清楚,“只会平白惹人揣测……” “那……”秋琇拧眉。 她垂下眼睫,轻声道:“不必理会,我自有办法。” 过了端阳,进了六月中旬,阮家倒是有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儿——太太的生辰。 要说大么,如她们这些庶女也不过道贺几声,送上礼物也就完了。要说不大,礼物该如何挑选准备,让嫡母高看两眼,却也是一件要紧事。 阮玉鸾向来觉得,要么不送,送了便要送在那人心坎上。 待她坐在房中,一针一线地绣着手中香囊时。便见翠柳趁其他人不在,又悄悄溜进房中,凑到少女跟前来,讨好地陪着笑。 “五娘子……”她的眸光落在少女手中的香囊上,微微闪烁,“这是在做给太太的生辰贺礼?” 少女轻轻“嗯”了一声,并不提防着她,坦然告知:“我想往里面搁一些花瓣和香料,挂在身上,可以闻见淡淡的香气。” 翠柳便笑赞一声:“娘子真是心灵手巧。” 这回她学聪明了一些,在秋琇进庭院中之后,便自个装作若无其事地轻轻离开了。 秋琇原 晚饭前后,秋琇伸出指尖,将从厨房里端来的饭菜都搁在八仙桌上,随即凑近少女耳畔,低声提醒。 “方才我见翠柳悄悄地从院子侧门出去了。” 那扇侧门,距离锦绣院近一些,她此去目的地,自然便很明了了。 “她这点小聪明,”阮玉鸾于是便淡淡道,“迟早会害死她自己。” ------------ 第二十八章 恶意 锦绣院里,内室中。 翠柳在地上跪下,将这几日来探听到五娘子准备的生辰贺礼一五一十地说了。 捧着杯盏的桃红色罗裙少女,双眸便不由得微微一亮,语气稍显激动。 “你是说……她准备做几个香囊,给正院里那位贺寿?” 翠柳连忙点点头,便见阮玉熙嗤笑一声:“果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几只香囊罢了,能有多金贵,亏她拿的出手! “娘子,奴婢现在应该怎么做?”翠柳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阮玉熙的眸光变幻几番,流露出一抹毫不掩饰的森森恶意:“蠢丫头!香囊还不好动手脚?你只要在太太寿宴当日,把那香囊里的东西换成几只死老鼠就是了。” 这样一来,太太必定大怒,到时阮玉鸾这个上赶着,在她生辰触霉头的庶女,必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翠柳便也连忙答应着:“是,娘子明慧。” 阮玉鸾结结实实地熬了好几个夜,眼眸都要花了,才算是将四只香囊上的两面花纹都绣出来。 秋琇给冬莼都想替她代劳,但却被拒绝了。少女轻轻摇头,穿针引线道:“这点子微末小事上,不能出纰漏。” 只等着次日一早,寿宴上带去送给太太。 她许是劳累着了,当晚歇息得格外早,戌时便熄了灯烛。 趁着夜深人静,一抹碧色衣衫的身影轻轻窜入搁着香囊的东隔间中。 次日一早,阮玉鸾很早便起身梳洗,今日是太太的好日子,可不兴如往常一般寡淡打扮,免得碍了她的眼。 少女特地着一袭葱绿色暗花软烟罗裙,上身搭配一件豆绿色绣团花纹的薄衫,青丝被秋琇巧手挽作元宝髻,插入一支金簪跟淡鹅黄色绢花,她甚少穿如此艳丽的颜色,显得人清丽又灵动。 “冬莼,”忙着梳妆时,她还不忘香囊,“别忘了拿上香囊。” “是。”冬莼放下给她洗脸的热水盆,往外走去,见翠柳也跟着过来,不由得微微蹙眉。 “翠柳,你把花枝修剪一二。这几日趁我跟秋琇有差事去了,就看见你往娘子房里钻,整日心思不放在正事儿上!” 那翠柳便不很服气地翻了个白眼,哼一声转身跑了。 她自然是想着,秋琇是正院出来的人敬她三分,这么个土丫头也敢使唤上自己了。 她在锦绣院里,四娘子身边,那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丫鬟。 若不是心腹,也不会被使唤来做这种“卧底”的事了。 阮玉鸾恰好在窗边看见,不以为意地笑笑。 一行人进入正院中,今日自然是热闹,花厅里把前后格扇门都打开,点上灯烛,阮玉鸾轻描淡写地瞥过一眼,四周都摆上各色各样的珍奇陈设,想必是从太太库房里拿出来的。 纪氏今日自然也是着一袭绛紫色缎面暗纹裙,上身搭配紫檀色罗衫,绸缎料子极好,光滑水润。称托得她愈发贵气,端坐于上首,如画中人一般。 一时姐妹六人都到齐了,就连常年病弱避不见人的二娘子也出来了,不过她还是那副病怏怏的模样。 六人一齐下拜,嗓音柔婉又恭敬:“给太太祝寿,祝太太长乐富贵,福泽深厚!” 接着站起身来,便到了各人献礼的时候了。 按照长幼顺序,依次献上。 ------------ 第二十九章 揭破 先献礼的是长娘子,她今年十八岁,正是亭亭玉立的二八年华,风情万种。 她所献的是玛瑙镶金边缠枝花纹香盒。 太太自然是蕴含着淡淡笑意地赞一声:“瓷姐儿有心了。” 二娘子病弱,被丫鬟搀扶着上前,所献的是一幅收藏的字画。 三娘子所献的,则是一盆瑞香花,寓意吉利祥瑞之气。 而四娘子,则是一幅她自己书写的“千寿图”,看上去字迹潦草,太太瞥过一眼,神色间流露出不屑。 “说起来,”四娘子笑意盈盈的眼眸,便不由得落在了阮玉鸾身上,她唇角含着一抹得意的弧度,嗓音尖细,“我倒是很好奇,五妹妹的贺礼……会给我们姐妹带来怎样的惊喜呢。” 少女明知她的弦外之音,却佯装不懂,只是谦虚道:“我准备的是俗物,想必没有诸位姐妹的出色。” “何必如此过谦呢!” 阮玉熙急着打断她的话,伸出指尖来握住她的小臂,笑道:“五妹妹拿出来给我们瞧瞧吧。” 阮玉鸾正欲说话,便见三娘子倒是微微蹙眉,看四娘子这副德行便知道是要给妹妹难堪,她不由得开口。 “四妹妹急得倒像是今日你过寿似的……上窜下跳个什么劲儿呢?” 阮玉熙脸上的笑意不由得一僵,她瞥了三娘子一眼。 往常她戏弄阮玉鸾,这些姐妹都是很少出头来替对方说话的。 不知从何时开始,三娘子倒是仿佛跟她亲近得很一般,时不时替她撑腰。 二娘子是三娘子的亲姐姐,似乎被这话逗乐,抬起指尖掩住口鼻,轻笑着咳嗽起来。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不过阮玉鸾倒是主动开口,替阮玉熙缓和了一下氛围。 “没什么拿不出手的……我本也是要献给太太的。” 说着,便唤冬莼上前,只见托盘中搁着四只分别绣着梅兰竹菊的香囊。 阮玉鸾伸出指尖,拿起其中一只递给太太,让她细闻,娓娓而谈。 “这四只香囊中,分别盛放着对应花纹的干花和香料,兰花和竹叶香气清冽,我还加入了薄荷,可以提神醒脑。” “至于余下的梅花和菊花,则是放入可使人凝神静气的香料。”少女说着,朝太太一笑,温言道,“听闻太太今日,总是睡不好,晚上便可以使用这两只香囊。” 她如此细致体贴,纪氏的眼眸便也不由得软和几分,正欲开口,却见听阮玉熙出言打断。 “既然是这样好的东西,五妹妹怎么不拿出来给我们大家瞧一瞧?” 这话分明便是存了坏心眼的。三娘子轻轻蹙起眉尖,却也不知她为何这样步步紧逼,难道能得什么好处? 说着,四娘子便紧紧地盯住了阮玉鸾指尖的动作,仿佛能瞧出什么称心如意的大热闹一般。 话音落下,少女却轻轻挑了挑柳叶细眉,并不避讳。她摊开素白掌心,将香囊里的东西倒出来。 掌心里便多了一小堆——干掉的梅花花瓣和一些小块的香料,因为倒出来,所以香气愈发浓郁扑鼻,弥漫了整间花厅。 阮玉熙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她的掌心,便不可置信地呼吸一滞。 这不可能! 怎么会这样…… “四姐姐,”阮玉鸾眉眼温缓地抬起眼眸,语气温软,“可还满意你所看见的?” 少女心口起伏不定,神色变幻一番,最终还是道行浅了,做不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只是阴沉着一张脸。 阮玉福虽不知她要做什么,看她这样却也知晓是算计落空,忍不住提点一声。 “四妹妹,这可是在太太的寿宴上,即便许姨娘跟太太不合……你也该知晓尊重嫡母的道理。” “你……” 阮玉熙受了她一番话,愈发面色难看,不得不在一旁勉强陪着笑。 ------------ 第三十章 发卖翠柳 太太近日因事多繁乱,偏头痛的老毛病又犯了,因此连日来睡不好吃不下的,有了这香囊虽小,却也算是送得贴心了。 太太便拍拍少女的手背,朝她莞尔而笑,“鸾娘有心了。” 一场热热闹闹的寿宴落幕,每位娘子也都得了太太的赏赐,几人哪怕装也装得欢喜,除了阮玉熙。 傍晚时分,宴席才算是散了。 待阮玉鸾缓步回到桂月榭中时,便见那翠柳被绑着跪在庭院中,大声地叫着冤枉。 “娘子来了,老实些!” 秋琇呵斥她一声,方才转过身,朝着少女盈盈一拜,将事情道来。 “娘子瞧这丫头,她趁着主子不在,溜进您房中东摸西找的……”秋琇气愤填膺,“幸好娘子说有点冷,唤奴婢回来找外套,不然,也抓不着她了!” 那翠柳便又连忙喊起冤屈来:“奴婢没有要偷东西!奴婢只是……只是看看窗户关好不曾!” “撒谎!”秋琇立刻反驳道,“我进来时,可是恰好瞥见你把手伸进娘子的衣柜里了。” 那翠柳一时哑口无言,唇瓣蠕动几下,只觉百口莫辩。 她倒真不是去偷东西的,只是听四娘子的吩咐,找一些五娘子的贴身东西,看能不能掺料进去罢了。 只是自己动机不纯,这意图“谋害娘子”的罪名更不能说出来,下场之会被偷盗更严重。 她便满怀希望地看着少女,希望她能像以往一样,轻轻放下。 可这一回,阮玉鸾却没有如她所愿,她眉眼冷冽,缓声吩咐。 “还有这样的事……去,请柳妈妈来主持公道。” 柳妈妈算是太太身边最得脸的管事妈妈,这府里大小事务请她处理也算是合规矩。 翠柳面如死灰。 很快,秋琇便去请了柳妈妈来。柳妈妈听她回话,已经有了决断,身后还跟着两三个身强力壮的粗使婆子。 果然,柳妈妈一进院里,便冷声发作。 “来人,去搜一搜这个叫翠柳的屋子。” “是。”二人领命而去,很快,便翻出一包首饰来,捧着给柳妈妈瞧。 柳妈妈随意翻了翻,便挑出两只金簪子来,问她道:“这两样,可不是你这丫鬟用得起的,说,是不是你偷娘子的?” “奴婢没有!” 翠柳叫苦不迭,“那是……是从前我侍奉四娘子时,她赏赐我的。” “四娘子赏赐你这么贵重的东西?”柳妈妈又找出一些金银首饰来,都很是价值不菲,“你可想仔细了说。四娘子是不是让你替她做什么事,才会给你这些东西的?说不清的话,我可回禀了太太,传四娘子问话了,到时候仔细你的皮!” 翠柳双眸红肿,又细想了一番,不敢把阮玉熙拖下水,连忙磕头认罪。 “不是四娘子赏赐的……这些,都是、都是奴婢自己偷的!” 柳妈妈原本还想逼着她供出四娘子来,见她咬牙认罪,便微微冷笑一声:“认了便好,既然如此,便你一个受罚。” 翠柳才想问问如何罚,便见柳妈妈冷声吩咐:“这样手脚不干净的丫头,我们府上是不敢用的。把她拖出去,找个人牙子来,卖去花楼!” ------------ 第三十一章 反唇相讥 话音落下,翠柳面色一瞬间苍白,那两个粗使婆子上前,抓住她便要拖下去。 翠柳连忙挣扎起来,柳妈妈没叫堵她的嘴,一路上吵嚷得众人皆知。 “不要,奴婢没有……求妈妈饶命!” 柳妈妈特意让二人从锦绣院门前过去,那翠柳见着旧主的院落,更是高声呼救。 “四娘子,四娘子救我啊娘子!” 一路凄凉地哭叫着,最终还是被从后门拖出去了,再无声息。 锦绣院里,厢房中。 一名婢子双手捧着茶盏进屋来,便见阮玉熙魂不守舍地坐在窗下,见她走来,连忙伸出指尖,一把握紧她的小臂,低声开口。 “……是翠柳,翠柳被赶出去了?” 婢子春莺便轻轻点头,也有几分心惊胆颤道:“是啊,想必是她被发现了。” 少女握着她的手越发紧几分,咬唇道:“你说……她会不会供出我来?” “不会的。”春莺跟阮玉熙从小一起长大,闻言安慰道,“她的父母兄弟,都捏在娘子手里呢。” 是了……阮玉熙这样想着,便也觉得略安下几分心来,后怕渐渐褪去,啐了一声。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婢!她自己糊涂……跟我可没关系。” “就是呢。”春莺奉上一盏热茶,柔声道,“只是可惜了,好不容易安插进去的人。” 接下来恐怕五娘子便会提防起来了。 次日一早,天色略显几分阴沉。阮玉鸾来到正院时,恰好便见柳妈妈从厅堂内打帘子出来。见着她,神色微微一柔和。 “五娘子来了。” 柳妈妈笑着唤了一声,亲自替少女打起门帘,笑吟吟道,“这天总是下雨,娘子仔细裙摆别沾湿了。” 比起其他的娘子,对她的态度上便不动声色地亲近几分。 阮玉鸾笑着点头回应:“妈妈早。”进了屋内,秋琇便凑到她耳畔,低声透露。 “听说大公子前日才赏了玉屏一件碧玉首饰。” 这东西虽说不上顶好,却也算是很给脸面了。这便是受宠的象征。 少女挑眉,心下便了然几分。 前世大公子便是个勤勤恳恳的上进人,虽然不说有多君子之风,但跟二公子一比,也是一个天上一个泥里头了。 阮玉鸾便不由得想起玉屏前世,是跟了二公子的,过两年便香消玉殒了。那段时日,她去正院的时候,总是看见柳妈妈的眼是红肿的。 太太就是这样,拿她自己的儿子当人,其他人都是根野草。 她走进花厅里时,众人都已到齐了。 阮玉鸾不动声色地掠过一眼四娘子眼下的乌青色,在椅上落座,一旁的三娘子便凑过来找她说话儿。 “听说五妹妹昨日打发了一个手脚不干净的丫鬟,”阮玉福就赞道,“就该这样,免得那些丫头见你脾气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 少女唇角含笑应着,这时却听见一旁的阮玉熙阴阳怪气地冷哼一声,语气微妙。 “都说五妹妹脾气好,待人温柔……我看也不见得吧?侍奉自己的丫头,说翻脸就翻脸,把人打发出去了……当真是无情呢。” 三娘子的神色便冷了几分。阮玉鸾听着这话,倒是并不生气,只含笑回应。 “如此说来……哪怕四姐姐身边的丫鬟偷盗主子的东西,姐姐也不会生气打发她走了?”她于是就感叹道,“如此看来,四姐姐才是真真的菩萨心肠。下回我若再遇上这样的丫头,便送去给姐姐,让四姐姐用心意,感化她向善吧,也是功德一件。” 阮玉熙被她含讥带讽一番,面色微沉。三娘子憋不住笑出了声。 ------------ 第三十二章 大娘子出阁 恰好这时,柳妈妈带着丫鬟们进来奉茶,阮玉熙到底忍不住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 “柳妈妈,昨日那丫头,是打发到庄子上去了?” 一般来说犯了小事的丫鬟,都会被送去庄园上干一些粗活累活,便算是惩罚了。 “庄子上可容不下她这尊大佛。那样吃里扒外、手脚不干净的丫鬟,”柳妈妈就不屑道,“还能去哪?人牙子说了,哪家都不会要她的,自然是被发卖到花楼里去了。” 阮玉熙的面色便就不由得一白,仓惶失色几分。 “……什、什么?”翠柳好歹也是跟着她多年的丫头,她的语气便不由得带了几分恼怒,“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阮玉福见她如此反应,不由得稀奇道:“也是奇了,那又不是四妹妹的丫鬟,你怎么这样心疼起来?” 阮玉熙的神色变幻几番,方才抿紧唇瓣道:“三姐姐可别胡说,我可没有心疼,只是惊讶罢了……” 一整个请安时,她便都有几分心不在焉的模样。 阮玉鸾冷眼瞧着,转过眼眸,轻轻瞥了秋琇一眼。 秋琇会意,转过身悄悄离去。 请安散后,阮玉熙便扶着春莺的手往外走。不知是害怕还是怎么的,她眉心微蹙,面色不太好看。 靠近了锦绣院,远远地,却听见后门口传来一阵哭闹声。 少女跟婢子对视一眼,后者迟疑道:“好像是翠柳……” 她笼在宽大袖摆中的指尖便不由得轻轻蜷缩起来,抬脚上前,只见果然是翠柳。 翠柳身上裹着灰布衣衫,发髻散乱,灰头土脸,看上去疯疯癫癫的。她远远望见阮玉熙,连忙叫唤着。 “四娘子……娘子救我啊!” 阮玉熙见她的模样,吓得面色微微苍白,却努力保持住镇定,冷声道:“你自个做错了事,我能怎么救你?说到底是你不中用!” 翠柳怔忡地望着她,咬牙切齿道:“是娘子让奴婢去桂月榭卧底的……娘子你还说,事发之后一定会保住我的!娘子怎么能言而无信……” 少女见她还满嘴里攀扯自己,走近几步,看着被粗使婆子按在地上的翠柳,居高临下道。 “我是主,你是奴,主子对你不需要有信用。” 翠柳的神色便在一瞬间灰败下来,没了仅剩的希望,再没了力气挣扎。 阮玉熙闻见她身上的酸臭气味,不由得往后稍退两步,指尖捏着罗帕,掩住鼻尖。 “还不快把她拖出去!竟然还能让她爬进内院里来,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那一名婆子连忙给翠柳堵上嘴,两人合力把她拖出去了。余下一婆子陪着笑。 “是啊,昨日都已经把她卖进花楼了,不知怎么,又逃出来了……四娘子放心,一定不叫她再来攀扯。” 阮玉熙面色阴沉,转身离去。 进了七月里,过了立秋便是大娘子的出阁日。 按照新婚习俗,一众姐妹都在婚房中,送大娘子出嫁。 大娘子阮玉瓷身着一袭大红色鸳鸯并蒂莲花纹缎面罗裙,裙摆重重叠叠,撒落于地面。 她双眼明亮柔润,唇间一点红,愈发显得姿容妍丽,灼灼其华。 她的夫家,便是京城正六品工部主事钟家。所嫁嫡子。 三娘子便忍不住称赞道:“大姐姐今日真是好美……去了京城,回来时可要记得给我们姐妹带点特产呀?” “这个自然的。”她便说道,“不过很快,父亲也要升官去了京城了,到时还怕没有小聚的日子么?” 阮玉瓷是一副柔婉的性子,待人处事都极为客气柔和。阮玉鸾回想两世为人,还未曾见她跟谁红过脸,温柔却也有底线。 二娘子甚少说话,只是每回开口,都格外清醒。 “那可未必。眼瞧着大姐姐是嫁了,姐妹们一个接一个的,往后能团聚一堂的日子愈发少了。” ------------ 第三十三章 风光 这话也是,三娘子便轻轻叹出一口气来。 阮玉鸾便不由得多看二娘子一眼。她这位二姐姐,人都说性情病弱冷清,前世自己跟她的相处便不多,她颇有几分“避世”的意思。如今一看,倒是很聪明的人。 还是大娘子打圆场道:“那我就祝姐妹们水涨船高,个个都嫁得好。” 几姐妹便又笑吟吟地提起别的话题来,闺房内一时热闹非凡。 “不过是个工部主事……”阮玉熙就忍不住撇了撇嘴,“虽说是嫁到京城去了,也要看看是个什么官……正六品的职位,在京城那样的地方,哪里拿的出手?有什么可得意的。” 这话说得十分轻狂,三娘子见了,便忍不住“哎呦”一声。 “看来四妹妹,是觉得自己将来必定会嫁个王公贵族了?” 阮玉鸾唇角含着一抹笑意,眼里却冷冽几分。 她当然会……风风光光地嫁进去,然后如前世的自己一样,沦落到被磋磨至死的下场。 阮玉熙冷哼一声,端着十足的架子:“我有才有貌,姐妹中最出挑的除了我还有谁,难道不行?” 三娘子哼笑一声,却是很瞧不上她这股子轻狂,不语。 有丫鬟跑进来传话,笑嘻嘻地说“大姑爷来了”。 于是一众姐妹便跑出去,堵着门要开门红包。 大姐夫着一袭灰青色罗衫,被一众小姑姐妹围簇着,七嘴八舌地讨要红包,他把身上的红包都交出来了,看着有几分窘迫。他生得眉眼俊朗,却似乎不是八面玲珑的性子,稍显无措。 阮玉熙看着,神色间便不由得浮现出一抹轻蔑,心里自然看不上这样的男人。 阮玉鸾只抢到一只红包,却也欢喜。见他为难,忍不住娇声笑道:“大姐夫给了红包,还是快去接新娘子吧!” 这下他方才脱身,进屋里,把妆扮妍丽的阮玉瓷领了出来。 远远地,少女瞥见大姐姐朝着她一笑,似乎是谢她的善意。 阮玉鸾站在门前,目送那新婚夫妻二人登上了画舫去京城,心中忽然生出几分好奇,大姐姐在内宅中的生存智慧了。 三朝回门时,因为相隔两地,大娘子便是七八日方才回来的。 阮玉瓷回来时,画舫上还放着好些箱子,将船都压得沉下两三分。进了门来,妹妹们都等着了,她笑着说都是夫家给的赠礼。 大娘子先去正院见了太太,恭恭敬敬地上前屈膝请安,纪氏见她面色红润,便知道过得不错,自己也觉得面上有光,连忙叫起来。 “瓷娘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惦记着带礼做什么?” 这自然是客气话罢了。大娘子让丫鬟从箱子里拿出一只首饰匣子,递给了太太,言语温柔。 “这是给太太的一点薄礼,还请笑纳。” 纪氏接过去,掂了掂,有几分重量。她脸上的笑意便不由得微微加深。 大娘子便又将余下的礼物分发给众妹妹们,每人都差不多的,两支金簪子、两只玉镯子和她亲手绣的罗帕。 女子将赠礼递给阮玉鸾时,便见少女真情实意地称赞一句。 “大姐姐的手艺很好,这帕子我是绣不出来的。” 罗帕上是一枝桂花,恰好合了她所住的居所名。看得出来大娘子对每人都是用了心思的。 ------------ 第三十四章 府外搭线 “五妹妹谬赞了。”阮玉瓷便忍不住温声笑道,“妹妹若是不嫌弃,我是要在府里留两日的,明日便去指点一下你的绣工?” 少女弯起唇瓣,朝她展露出一抹笑颜来:“那……就有劳大姐姐了。” 次日午后,大娘子果真如约而至,姐妹二人便在窗前坐着,一人穿针引线,一人慢条斯理地绣着,大娘子时不时指点她两下。 阮玉鸾见她侧脸柔和,似乎真的过得很好,便忍不住低声问道。 “大姐姐……你说我们这样的庶女,应该怎么在大宅院内生存呢?” 大娘子抬起双眸来,便望见她眼底的迷惘,忍不住轻笑着摇了摇头。 “五妹妹,别担心。虽然楼姨娘去了,但一切都会变好的。” “心思灵巧缜密,八面玲珑……”女子便轻声道,“这些都需要,也务必要做得出色。” “同样要紧的,是府外的人脉。”阮玉瓷缓声强调道,“有许多事情,闺阁女子的身份是不方便做的……便需要府外走动的人,替你打听,晓得事情的轻重缓急。” 比如,老爷对外的动向,也牵扯着内宅庶女们的前程……可这些都是闺阁娘子和丫鬟打听不出来的。 只有外头的人,才好看清。 阮玉鸾的眸光起伏,喃喃自语:“我明白了……多谢大姐姐。” 阮玉瓷便轻轻摇了摇头,一笑:“是五妹妹悟性高,我可没说什么。” 姐妹二人相视而笑,油然而生出一抹旁人不知的默契来。 大娘子不过在娘家小住两日,很快便又启程回京了。 再过些日子,便到了中秋这日。中秋自然是大节气,阖府上下都张灯挂彩,早早地做起月饼来。 这日天色昏沉,淅淅沥沥地下着一场大雨,雷声轰鸣。请安不过略坐一会儿子,纪氏要忙着中秋宴会,没什么心情闲话,便让众人都散了。 阮玉鸾低垂着眉眼,不知在想着什么事,慢吞吞地走在最后。迈出了门槛,恰好见柳妈妈捧着物件走来,二人遇上,便见少女弯唇,柔声唤着。 “柳妈妈好。”对方便停住脚步,也跟她寒暄两句,只听她道,“听说玉屏姑娘有喜了,我院里的金桂也开了,金桂寓意贵气吉祥,正是好兆头呢。” 说着,她顿了顿,方才温声道来:“妈妈若不嫌弃,晚些时候我亲自折一些送来。” 大公子身边的姬妾不多,大概两三人。如今又只有玉屏有了喜,若是能诞下男儿,想必便是母凭子贵,可以做个名正言顺的姨娘了。 柳妈妈这些时日的喜色都摆在脸上,只是在面对太太时,会收敛几分,免得刺了她的眼。 这送礼自然要往人心坎里送,几枝桂花虽然不值几个钱,却也是给她增添几分贵气。 而人在高兴时,又会松懈一些,面子软好说话。 “哪能劳烦五娘子亲自走一趟,”她便笑道,“您有这份好意,晚点老奴自个过来取吧。” 少女轻轻弯起唇瓣,朝她一笑。 “好。” ------------ 第三十五章 姨娘的娘家人 戌时戌正,少女将折下来,开得正正好的几枝桂花多余的枝叶修剪一番,便听见秋琇一声通传。 “柳妈妈来了。” 她抬起双眸,果见那中年妇人推门而入,来到近前,笑吟吟地行了一礼。 “妈妈坐。”阮玉鸾温声让座,一面又吩咐道,“冬莼,沏茶来。” 门外的冬莼应了一声,柳妈妈唇瓣蠕动几下,有些不解。便见少女温声细语道:“说起来,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有一件事,想求妈妈帮忙。” 因为玉屏的事,五娘子也是出了一份力的,因此若有帮得上的地方,柳妈妈也都帮衬着她的。 见状,柳妈妈便只道:“娘子但说无妨。” 少女的眉眼之间,便不由得浮现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忧愁来。 “又是一年中秋佳节……去年这个时候,母亲还陪着我呢。”她并不多兜圈子,矫情的话说一两句引起人的同情便足够了,再多便会适得其反了。 “前几日收到了母亲娘家姨母的来信,还有一些小吃……”少女的指尖,从茶几上搁着的几样用油纸包好的糕饼上轻轻划过,感慨道,“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他们也没什么银钱。信中姨母说,许久未见,很想见一见我……” “我是想着,中秋也是难得人团圆的日子,若是能跟姨母见上一面……或许心里也能得几分安慰。” 柳妈妈闻言,神色间便不由得稍显迟疑。 在室的未嫁女……私底下悄悄见外客,哪怕是生母的娘家人……实则也是不合规矩的。 她的眸光,便不由得落在了少女身上。 只见她低垂着面庞,眼睫轻轻颤动,唇瓣轻抿,一头柔顺如同丝绸的青丝被挽作松散的发髻,有一缕碎发垂落在耳畔,映衬着她耳上光洁柔亮的珍珠耳珰,便显出一种奇异的温柔朦胧来。 柳妈妈便不由得想起了太太之前隐晦透露出的,要给五娘子说一门高攀的亲事的话来…… 她轻轻咬牙,唇边便勾起一抹笑来,轻声道:“五娘子才失了楼姨娘,我老婆子哪有这般不近人情,不叫你见生母娘家人的?” “中秋团圆日……”她嗓音愈低,语气郑重道,“您放心吧。” 于是阮玉鸾便也轻轻弯起唇瓣,把糕点和桂花都递给柳妈妈,亲自起身,送柳妈妈出了院门。 远远地见那一抹身影隐入黑暗中,她才收回眼眸,转身回来。 中秋当日,阮府的宴席一直到晚上戌时才散。小娘子们都打着呵欠回去歇息,大老爷则破天荒歇在了正院里,许姨娘知晓这是给嫡妻面子,脸上挂着一抹浅淡的笑意,并不见什么恼怒之色。 跟年纪尚小的阮玉熙比起来,她的城府便深得多了。 阮玉鸾拎着灯笼,沿着花园中的小径往前走去。 看着是回桂月榭的路,实则不是,在经过一道圆门之后,她便转了一个方向,朝着西跨院走去。 夜色深重,深秋的夜晚,总归是清寒冷冽的。 是秋琇陪着她去的,秋琇稳重大方,冬莼年纪小,稳住心气上还差一点。 ------------ 第三十六章 亲人相见 又绕过两扇侧门,从角落出了花园。远远的,方才望见门上点着灯烛的一间厢房。 少女的心跳便不由得微微加快几分。 前世……姨母也想见她一面,可惜她那时不敢坏了规矩,一直未曾得见。 等她嫁进了符山王府,成了侧妃……进府就更麻烦了。 即便如此,她记得姨母还是让表妹装作绣娘,进内宅来替她量身裁衣时,悄悄塞给她一小袋银钱。 虽说不多,可阮玉鸾也知道他们讨生活不容易,从没有嫌少的。 表妹红着双眸,临走之前还嘱咐她保重自身,过些日子再想办法进来探望。 但那便已是前世的最后一面了。可笑的是,她那时也明白过来,究竟谁才是真心为她好……谁把她当做讨好权贵的工具。 少女推开这扇门之前,先深深呼吸几下,才抬起指尖推门。 “吱呀”一声轻响,屋内坐着的年轻妇人先望着她,双眸怔怔然站起身来,双眼便已然红肿了。 “我的儿啊——” 妇人上前来抱住她,少女便也不由得一瞬间红了眼圈,手足无措。 妇人身后的一对年轻男女站起身,上前来劝解一番,方才止住了泪。 楼姨母便简短地介绍一声:“这是你大表哥和小表妹。” 阮玉鸾便都唤了一声,表哥瞧着大概三十有几,因维持生计奔波,眉眼倦怠。 “早知道会落得如此下场……”楼姨母哀切道,“我怎么也不能将她送进来……害得她自个郁郁累累,病逝不说,剩下鸾娘孤苦伶仃地在这大宅子里头过活……” 阮玉鸾自然也知当年楼家二房是逼不得已的。 楼家原本家财万贯,楼老爷经商途中却被歹人半道上杀人占财,连尸骨也被丢下万丈悬崖,根本找不回来。 楼夫人一病不起很快辞世,长房仗着占了嫡长二字,席卷了全部家当,吃了绝户,只余下梅州一座空壳的府邸给二房。 二房也只两位女儿,楼大姨母当时才嫁人,哪里守得住呢? 原本小妹楼姨娘是要去京城参加选秀的,可偌大的空府中,连车马钱都凑不上了。 会介绍给梅州知府阮大老爷做姨娘,也实在是无奈之举。 少女心尖微酸,伸出指尖握住她的手,轻轻摇头安慰:“当年自然也是有难处,姨母不必过分自责。” 二人闲叙几句,少女从腰肢间取下一只系着的荷包,递到阮姨母手上。 “姨母,这些你们且拿着。”她低声道,条理清晰,“虽不算多,也可以做个小本买卖。” 这是她省吃俭用,攒了小半年的月例银子。 那妇人的神色便冷凝了几分:“我怎么能要你的钱?你在大宅院里头,若是手里没银子,那些人最会看人下菜碟儿,你且自己收着!” 少女轻轻摇头,莞尔一笑道:“我如今吃府里的,还使不着几个银钱,委屈不着,姨母放心吧。” 楼姨娘执意不肯收,楼家表哥也蹙眉道:“我们虽然难挨,但是日子总能过起来的,家里的铺子也买回来了一间,不必你使这个钱。” 见他们执意不肯收,少女也只得无奈道:“不瞒你说,我也是想让你们拿着钱,在外头替我打听着什么消息……便好传递进来告诉我的。我如今寄人篱下,也不能两眼一抹黑不是?” 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楼家表哥微微点头,收了银钱,却还是做下承诺道。 “表妹放心,这银子我将来必定百倍千倍地还给你。” 楼家人不喜占人便宜的。阮玉鸾便就轻轻地笑着点点头,实则并未有什么指望,只当做鼓励三人。 毕竟前世,最后表妹进来看她时,楼家也还只是寻常商人。 “好,我等着好消息。” ------------ 第三十七章 耳珰 时辰不早了,附近会有值夜的婆子巡逻。秋琇在门外轻叩:“五娘子,该回去了。” 屋内几人商议已定,阮玉鸾便站起身来,跟姨母一家子道别。看着表哥护送她们出去,她方才转身出来,跟秋琇二人缓步迈入漆黑的夜色中。 她未曾留意,一只耳珰“啪嗒”一声,悄悄落在了身后的石子小径上。 次日一早,阮玉熙起身梳洗更衣,出门时冷着眉眼,犹有几分气不顺的模样。 “日日都得赶得这样早,去看太太那个老妇的冷脸……”她自然是不太情愿,却也不敢如苏姨娘一般轻易称病,这借口找得多了,难免影响闺阁女儿的名声。 春莺忙劝道:“四娘子管她呢?只要能得个好名声,将来出阁时总是好些的。” “是啊,”少女一面走着,便不由得一面低声自语,“听说父亲马上就要升官去京城了……” 去了京城,那才是真真遍地王公权贵……她必得抓住机会,高嫁不可,在姐妹中出类拔萃! 正想着,却忽然感觉脚下踩着一颗什么东西,有些硌脚。 她轻呼了一声,险些没站稳,幸而被丫鬟搀扶了一把。 春莺用手帕将那枚耳珰包起来,擦拭干净后递给她瞧,怀疑道:“这只珍珠耳珰……似乎是五娘子昨日戴的。” 被她如此一说,阮玉熙也回忆起来,昨日的中秋家宴上,阮玉鸾戴的似乎便是这样的耳珰。 她便忍不住称奇,“此处跟桂月榭是相反的方向……中秋家宴结束之后,她又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说着,眸光变幻一番,使人唤来一个值夜的老婆子。少女冷冷地盯住对方,质问道:“昨晚宴会结束后……你可有看见什么可疑的身影?” 那老婆子这才迟疑道:“好像是远远瞥见两抹身影……很快便离开了,老奴腿脚不便,便没追上去看清。” 那阮玉熙便嫌弃地抬起指尖掩住鼻尖,挥挥手示意对方跟上。 再进正院花厅之中时,她脸上的笑意便不由得真切了几分,许是因为有热闹瞧,显得格外兴奋。 “太太瞧,这是我方才在花园的西北角上捡到的……” 她便让丫鬟捧着那只耳珰上前,纪氏淡淡瞥过一眼,看不出什么稀奇来。 “这是五妹妹的耳珰,可桂月榭……也不走那个方向呀,不知怎么会出现在那里?”阮玉熙接着说下去,见太太面色微微松动,唇角含了一抹轻浅的笑意,“还有值夜的老婆子,看见了她的身影。” 说话之间,便传那名婆子上来。那婆子实则也很老了,颤颤巍巍跪下,将之前的话重复一遍。 “这婆子老得话都说不完整了,”三娘子便忍不住质疑道,“她的话,恐怕做不得数吧?” 阮玉熙轻飘飘地把她堵回去:“行得正坐得端,便不怕人说。” 到底不是自己的事,三娘子也不清楚具体情况,怕自己冒然出头,只好适得其反,不敢替阮玉鸾打包票,只好沉默。 四娘子脸上,便隐约浮现出一抹得意之色来。 纪氏的眉心便不由得轻轻蹙起,一旁的柳妈妈听着这些指控,呼吸也不由得微微一滞。 太太不喜欢庶女们私下里瞒着自己有什么小算盘……她需要完全听话的工具。因而此事,当真不好解释。 若是圆不过来,恐怕会在她心里留下疑点。 很快,阮玉鸾便过来了。她是跟二娘子一道进门的。 她今日没戴那对珍珠耳珰,过了节气,仍旧是素净的妆扮,淡雅素净,却也看得出是一位出挑的美人儿。 “半道上遇见了二姐姐。”她便轻声解释道。 ------------ 第三十八章 没规矩 阮玉熙便冷笑一声,质问起阮玉鸾来:“五妹妹,你昨晚做什么去了?不必我逼问吧?” 玉鸾回去之后,便发觉掉了一只耳珰,只是深夜不方便,便未曾回去找。想着今早上去找的,谁知却没找见。 原来是被阮玉熙捷足先登了,还拿着当做是大把柄闹出来。 少女眉眼温缓,似乎无辜茫然地摇摇头:“四姐姐……你在说什么呀?” 阮玉熙便道:“你还装!” 她恨不得拿这一只耳珰,把五娘子钉在墙上一般激动。三娘子连忙拦住她,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一直在旁听着,未曾出声的二娘子便不由得低声打断了阮玉熙的激动。 “我总算是听明白了。”她语气温缓道,“不必争论不休了,这只耳珰,是我的。” 什么?!阮玉熙立时不敢置信地望过去,便见二娘子一脸娴静,将昨夜的经过娓娓道来。 “昨夜回去之后,我便发觉耳上的坠子掉了一只,因为怕被人捡去生出事端来……特意带着丫鬟,回去路上找了一圈儿。” 她说着,便转过眼眸,问那侍立于一旁的婆子。 “你可看清了那身影……是不是两个纤瘦的女子?” 那老婆子本就年迈,搞不清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到底也没看清,便跟着点点头。 “是,看着像是两个女子……” 四娘子登时把脸放下来,蹙紧眉尖便要发作:“你这老婆子怎么满口胡言——” 阮玉鸾看不下去,这才打断她的责问道:“四姐姐,你是大家闺秀、饱读诗书,怎么还为难起一名粗使的老婆子来了?” “是啊,”三娘子见对方可怜,便也忍不住帮腔,“我看你是铁了心要往五妹妹身上泼脏水,别拉着人给你做挡箭牌……” 纪氏这才发了话,冷冷地瞥了面色铁青的阮玉熙一眼,低声吩咐丫鬟。 “把这婆子送回去,她今日也受惊了,赏一两银子吧。” 那老婆子自然是千恩万谢地被送出去了。 花厅内,一时寂然无声。 “哗啦”一声,是纪氏将手边的茶盏挥到了地上,发出巨大清脆的声响,一只碗盏落地,支离破碎。 几名娘子纷纷站起身来,垂首听训。 “好端端的,”纪氏的眸光,便盯住了阮玉熙,“又翻出一点芝麻小事来,吵得人不得安生!哪有官家小娘子的模样。” 阮玉熙咬住唇瓣,气得呼吸不顺。 不过说到底,还是她自己先起了坏心眼儿。 纪氏便阴阳怪气道:“说到底,是许姨娘的出身不好……上梁不正下梁歪!” 阮玉熙到底忍不住,“太太怎可以这样说姨娘?” 纪氏没做声。她身旁的柳妈妈代为呵斥:“四娘子,留意你对嫡母说话的态度!” 再也听不下去,阮玉熙一跺脚,转身就跑了出去。 太太冷笑一声:“没规矩的东西!” 今日闹了这一出,像是要打四娘子的脸似的,太太又吩咐人拿了两对珍珠耳珰给二娘子跟阮玉鸾,算作是补偿了。 从正院里出去,阮玉鸾几步追上二娘子,正欲开口,二娘子转过眼来,朝她温然一笑:“五妹妹,不如去我那里坐坐?” 她随即明白对方的意思,轻轻点头:“好。” ------------ 第三十九章 指点迷津 二娘子就住在沁月楼后头的玉兰苑,从石子小路径直走进去,两侧栽植着一地玉兰,散发出馥郁芬芳。 迈入花厅内,二人落座,便见丫鬟端上茶点来。 阮玉鸾低声开口。 “今日之事……多谢二姐姐替我解围。” 二娘子指尖捧着杯盏,轻轻抿下一口,微微摇头。 “我不是替你,也是为我自己。” 少女便略显不解其意地抬眸望过去。只见阮玉婉淡声解释:“一大家族,彼此互相扶持,原本是应该的。” “只是四妹妹的性子你也知道……跋扈自恣,我瞧不上她那样。”这个词都算是抬举她了,玉婉只是道,“五妹妹冷静自持,聪慧过人,我想着,自然是比她强得多了……将来,想必前程似锦。” 因此,她今日替阮玉鸾解围,或许也可以看作是一种示好。 阮玉鸾便不由得想起,二娘子是被许给了忠勤伯爵府的嫡次子,对方比她年长六七岁,先前已有一门妻室,后来生产时大出血而王。留下稚子,需要抚养。 二娘子嫁进去,便是续弦,说来其实也有几分委屈。 但阮玉鸾从不见她露出过委屈不满的神色。 这门亲事,说高不高,说低也不算低了。正正好,也是有大老爷想往京城权贵圈子挤破头的意味在里头。 阮玉鸾心念微微一动,听出弦外之音,便忍不住低声询问。 “二姐姐可是有听见什么风声?” 阮玉婉眼眸中流露出赞许地瞥她一眼,弯起唇瓣道:“五妹妹当真慧敏。” 她在心中感叹,这样的谨小慎微,日后嫁到什么样的门第,都不会过得差的。 丫鬟们纷纷退出去,将门窗阖上,屋内只余下她们姐妹二人。 二娘子这才压低了声线,缓缓开口:“转眼间便是年底了。前些日子,老爷的年底评定下来了……想必转过年,便要升做四品调去京城了。” 这其中,自然少不了阮父结的两户亲家。 阮玉鸾笼在袖摆中的指尖不由得轻轻蜷缩起来,眼睫轻颤。 是了……前世就是明年,阮府举家搬迁至京城。 她十四岁的生辰过了,太太便急着带着她四处赴宴,长长见识,在京城圈中提高名声。 随后,她便跟四娘子一道被送去符山王府做客,最终被算计,嫁入王府为侧妃……落得那样的凄惨下场。 二娘子便娓娓道来:“三妹妹生得容貌尚佳,在诸姊妹中,也不算十分出众。六妹妹还小,指望不上她……” 她话音一转,眸光定定地落在少女略显苍白的面颊上。 “五妹妹跟四妹妹的姿容……在咱们姐妹中,是最出类拔萃的。” 那自然……也会被寄予厚望,二人的利用价值高,必定会千挑万选,不会将二人的亲事敷衍了事…… 阮玉鸾难免回想起前世来……的确,最后自己成了符山王侧妃,阮玉熙则是嫁进国公府,自然是给阮家找了两门强力的亲家助力…… 只是这样的事里,从未有人问过她自己情不情愿。 二娘子把话说四分,余下六分点到为止。 阮玉鸾深深吸了一口气,想不到二娘子看得如此明晰,她站起身来,朝对方盈盈一拜。 “多谢二姐姐指点迷津……鸾娘谨记于心。” “你记着便好,”二娘子轻轻点头,叹息一声,“总归是面对的。” ------------ 第四十章 奉承 年下,过了小寒,地处东南的梅州便也下起鹅毛大雪来。 太太嘴里常日念叨着“瑞雪兆丰年,想必是吉兆”,果真让她如了愿。 过了大寒,将近除夕,便见报信的人从京城赶回来,一进门便给老爷太太跪下磕头,声如洪钟。 “给大老爷、大太太贺喜,晋封出来了!老爷是——正四品户部侍郎!这可是大喜!” 纪氏听着,念一声“阿弥陀佛”,转过脸来,脸上满是盈盈笑意。 “恭喜老爷了,这下,总算是熬出头来了……” 阮大老爷眼角眉梢俱是喜色,摸着胡须,轻轻点头,“也是多亏了在京城的那两门亲家……二娘子的亲事,去了京城要风风光光地大办,别让亲家觉得我们苛待庶女。” 太太面上的笑意却是微微淡去几分,仍旧低头称是。 这个新年,于阮家大房而言,过得便很是动荡。 过了正月便要上任,府中众人都要忙乱着收拾衣物,好搬迁进京居住。 二房的老爷,官职不变,还是从七品。二房便仍旧留在梅州老家,守着这座宅邸。 二房太太脸上的笑意,便淡去许多。有几回阮玉鸾见着她去给大太太请安,话语之间的酸味怎么也遮掩不住。 纪氏弯唇,这些日子笑得眼尾处的皱纹都多了两条。 “弟妹别着急,许是运气不好……过个几十年熬出来,自然也就好了。” 熬上几十年出来,怕是当上丞相也都七老八十了,还有什么用! 一番话绵里藏针,把二房太太气得回去便找大夫进来诊脉,说是心口疼。 正月十二这日,是算准的黄道吉日,大房一行车马,便浩浩荡荡地从梅州出发了。 进入京城那一日,是个春和景明的晴天。京城天气很好,路上还有积雪,但北方的风冷冽爽朗,不似梅州的雨夹雪,有一股深重的粘腻感。 一只素手轻轻撩开车帘,抬眼朝外望去,只见街道繁华热闹,两边的屋舍俨然,贵气十足。 阮玉鸾心里便清楚,自己前世的那些噩梦,正在逐步提上日程。 不过这一回,她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阮老爷在京城中置办的宅邸,比梅州时的略窄一些,却是在寸土寸金的京城,有一座五进的院落,便已经很不错了。 纪氏重新划分了各人所住的区域,阮玉鸾住在西跨院里的紫薇斋中,跟前世一样。忙乱几日,总算是安定下来。 太太很快便要忙活着置办二娘子的嫁妆,跟忠勤伯爵夫人商议婚期,忙得头晕。 阮玉鸾时常去给她请安,见她忙不过来,也跟着在一旁打理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纪氏便忍不住抬起指尖,按了下隐约作痛的额角,轻轻叹息一声,抬眼望向她。 “五娘子觉得,你二姐姐的亲事如何?” 这便不是什么随口一问的话,暗含锋芒,试探她的意思。 少女指尖捧着账本,不太好意思地弯唇一笑道,“我哪里懂得这样……太太是慈母,自然不会害二姐姐,想必是一门顶好的亲事。” 这话明晃晃地捧着纪氏说的,太太的眉眼自然柔和几分,笑着向柳妈妈道:“你瞧这五丫头,不知何时也学着油嘴滑舌起来了!” ------------ 第四十一章 二娘子的亲事 柳妈妈因笑道:“太太自然是极宽和的主母了,在梅州当地,都是出了名的善待庶出子女……如今在京城,自然也是排得上名号的善母。” 阮玉鸾看太太被她三言两语哄得心花怒放,装作含羞地垂下眼睫,掩去眼底一抹讥讽之色。 二娘子出阁,办得就比大娘子还要体面得多了。毕竟那时,阮老爷还只是个五品的梅州知府。 如今为了扬眉吐气,显一显贵气阔绰,在前院大摆了一整日流水席,招待各路亲友。 二娘子坐在梳妆台前,一袭大红喜服,转过眼眸来,朝余下几个妹妹轻轻地笑了笑。 即便是脾性冷清如她,到了这种时刻,也多是舍不得家中姐妹的。 三娘子前几日便哭得双眼红肿了。听说苏姨娘哪怕病着,也强撑起身来,替二娘子绣了一件嫁妆,让她好带上,去了婆家,也有个心理慰籍。 阮玉鸾听着,心里便不由得微微辛酸几分。 到底是亲母女,一母同胞的姐妹……跟旁人就是不同些。有她们支持,二娘子心里也好受一些。 门外喜娘高声唤着:“吉时已到!请新娘子出阁了!” 说话之间,便有三四位婢子将二娘子搀扶出去,坐上花轿,在震天响的鞭炮声中离开了家门。 亲事过后,太太脸上却有几分阴霾。阮玉鸾使唤秋琇去正院里打听过,说是二娘子出阁,花费的银钱不少,只是为了面子上光彩,太太不大高兴。 她身边侍奉的二等婢子红梅,认了后门上一个刘婆子做干妈,二人感情不错。有时候红梅跟着府里的管事姐姐出去采买,实则是去外边玩,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阮玉鸾便唤来红梅,让她去忠勤伯爵府邸侧门处,想法子见一见二娘子身边陪嫁的丫鬟。 红梅看着不怎么说话,心里却聪明。接了少女给的五两银子,脆生生地答应着去了。 她到傍晚时分才回来,说守了半日,才见着一名姐姐,连忙跟对方把五娘子的话说了。 二娘子再回门时,便带来了比大娘子当日回门还要多几箱子的礼,而且个个都沉甸甸的。 太太虽然嘴上说着:“何必如此客气?二娘子这是把婆家都搬回来了?”可眼里的笑意却不会骗人,自然是欢喜得很的。 二娘子悄悄瞥过一旁默不作声的阮玉鸾一眼,含笑道:“婆母让我带的,说都是亲家,咱们家才搬上京城来,想必有许多要花钱的用处,这些都算不了什么!” 纪氏笑吟吟答应着:“替我转告,多谢伯爵夫人还记挂着咱们。” “是。” 二娘子给诸位妹妹的礼物,便显得格外出手阔绰大气。 每人一只小木匣子,阮玉鸾看了看其他人的,似乎自己的捧着格外的沉,拿回去一瞧,却是一匣银锭子。 看着,恐怕也有六七十两,算是一笔谢她的厚礼了。 二娘子的亲事过后,阮大老爷走马上任,也算是在京城的官场圈子里打开了名声。 他仕途亨通,不过月余,听说上司便送了两名美妾给他。 一日请安,阮玉鸾便见着了这两位妾室,一个叫雪蓉,一个叫雪莹,都姓白,听说都是原先府上的侍奉丫鬟。 她们这样的来头,不看僧面看佛面,一进阮府便都抬举做了姨娘。太太吩咐就住在花园东北角的芬芳榭。 阮玉鸾细看那二人,年轻俏丽,一个比一个生得娇媚动人,太太脸上的笑意是不咸不淡的。 她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睫,心里暗想,做主母便是有这样的心酸事。 ------------ 第四十二章 考验文采 某一日,阮玉鸾正倚靠在窗前炕上绣着花样时,却见门外通传道:“王妈妈来了。” 她穿针引线的指尖便不由得微微一顿,王妈妈是前院老爷身边的管事,寻常不会来庶女院中。 她心中料想着必定有些缘故,连忙站起身来,才迎接上前,便见一位身材略显臃肿的中年妇人进来,穿着灰布衫,也算是体面。 她去俯下身,朝少女略行了一礼,满脸堆起笑意。 “五娘子安。” 阮玉鸾唇角略微含着一抹笑,客气道:“王妈妈今日怎么得空过来我这?快坐,秋琇奉茶来。” 那妈妈便连忙示意不必了,温声开口,道明来意:“老奴奉老爷的吩咐,过来请三娘子、四娘子和五娘子各以“夏荷”为题,做一首词,好带去给老爷品鉴的。” 少女眨了眨眼眸,心里一瞬间划过许多个念头,最终也只是小心翼翼地询问。 “父亲往常甚忙……今日怎么倒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王妈妈也只含糊答道:“老爷许是想考验三位娘子的文采。还请您写好了,便差人送到前院来。” 少女脸上笑吟吟地应了一声“是”,心里却忍不住冷笑起来。 恐怕是想挑好的,送去献给哪位权贵供人指点评论吧? 恭敬地送走了王妈妈,秋琇便替她铺好了纸墨,少女伸出指尖拿起细竹笔,略微蹙起眉尖思索片刻,字迹便落在雪白的宣纸上。 只是在写下某个字时,她似乎因紧张而略微一抖,那字便错了,多写出一笔来。 太太曾经想培养秋琇去伺候大公子的笔墨,因此她也是识字的,看出那个字不对,忍不住轻轻蹙起眉尖。 “娘子……”婢子低声询问道,“就拿这份交过去么?” “是。”阮玉鸾斩钉截铁道,搁下笔,拿罗帕擦拭指尖,“送去吧,什么也不必说。” 次日午后,姐妹三人便被召去了前院书房内。 阮大老爷也的确是苦读之人,书房里箱柜上摆放着满满当当,各式各样的书籍都有,有些都被翻烂了。 阮老爷就坐在桌案后头,面前摆着她们三人所作的词句。他身后,站着一位娇媚的姨娘,是新抬的小白姨娘。因为有两位姨娘姓白,就用年龄来区分开了。 三位小娘子缓步上前,屈膝行礼:“给父亲请安。” 阮老爷淡淡“唔”了一声,却是开门见山道:“你们之中,要数熙娘跟鸾娘的词灵气最佳,福娘差了一点,只可惜……” 他轻轻蹙起眉尖,稍显失望地瞥过那低眉垂眼的阮玉鸾一眼,略微叹息。 “鸾娘的词中,不慎错了一个字,应当是功底不足……还需要勤学苦练。” 阮玉鸾乖巧地低低应一声:“是,女儿谨记。”她身旁的阮玉熙倒是弯起唇瓣,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来,向她娇声道。 “我房中有一套柳公权的字帖,我已经临摹会了,想不到五妹妹还不曾掌握……早说呀,我就叫人给五妹妹送去。” 少女眉眼平静,也只淡声应答道:“不必劳烦四姐姐了,我也有的。” 阮玉熙撇了撇嘴,满脸藏不住的洋洋自得之色。 ------------ 第四十三章 打听 阮老爷又点评了一下三娘子的诗词“尚可”,她一向于此事上不经意,只是爱玩,老爷也没指望她。 接着,赏赐了阮玉熙一整套徽州得来的笔墨纸砚,便让几人回去了。 一路上,阮玉熙脸上明晃晃的笑意都未曾下来过,指尖晃着团扇,轻轻笑了一声。 “三姐姐和五妹妹若有什么诗词上不通的,都可以来问我,自家姊妹,不必客气。” 阮玉福见不惯她的轻狂模样,拉着阮玉鸾几步往前走了。还能听见身后阮玉熙的一声讥笑。 直到无人处,三娘子才顿住脚步,瞥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少女,以为她是心里不好受,低声安慰。 “你别搭理她,她就是那个轻狂样子!” 阮玉鸾回过神来,朝她温温一笑:“好。” 晚间用过了晚膳,少女便趁着夜色深沉,由秋琇拎着灯笼,来到后门上的一间耳房内。 轻轻推开木门,便见内里坐着一位妇人,身着一袭灰青色罗衫,打扮素净。正是楼姨母。 阮玉鸾上前,轻轻唤了一声“姨母”。二人便在桌边坐下来,半个月之前,她收到了楼姨母递进来的信件,说他们也来了京城做生意,开一间茶叶跟糕点铺子,物美价廉,也算是做起来了。 少女此来,是问楼姨母之前托她帮忙打听的一件事。 “我专门使人去打听了……”楼姨母便低声道来,“听说近日,阮老爷跟徐国公府和符山王府……私下里都有接触,一起吃过饭。” 至于关起门来都是说些什么……楼姨母便打听不出来了。 符山王。 再度听见这个名字,阮玉鸾微微恍惚,心口随即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让她喘不过气来。 前世的一切……仿佛还历历在目,遍体鳞伤。 她呼吸微微急促,便知晓这是阮老爷在为结亲做预备了,轻轻吸了一口气。 妇人伸出指尖,将一只灰布包好的包袱解开,露出内里的一只双层食盒,她揭开盒盖,少女垂下眼睫,便见内里是几样造型精巧的糕饼和一瓷罐茶叶。 “这些是铺子里每日卖的糕点……我想着你没吃过,特意拿过来给你尝尝。” 亲人之间的关系,是血脉深情,难以割舍。少女便不由得湿润了双眸,见不贵重,方才轻轻应一声,将包袱收下来。 “姨母保重身子。” 楼姨母含泪点点头,目送她转身离去。 回到紫薇斋内,少女才打开双层食盒,只见下层却是一封红纸包着的银两,有几分沉手。 虽说银钱看着不多,但却是她上回塞给楼姨母的两倍了。她便不由得轻轻叹出一口气来,既替他们的生意兴隆感到高兴,又替自己够不着的未来而担忧。 过几日便是春分,京城天色晴好,有好几户人家都给纪氏下了帖子,邀她赴宴。 这是来京城之后,头一回出门赴宴,不能马虎。纪氏挑挑拣拣,最终定了三日之后去赴宣国公府的春日赏花宴。 宣国公府在京城的权贵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人家,举足轻重,这一点便足够了。 太太跟几人说起时,还特意笑吟吟地提点了六娘子一句。 “鸾娘可还记得?”纪氏道,“就是在梅州时,你跟你三姐姐、六妹妹去过的那个宣国公府。” 少女眼前,便不知为何,浮现出一双潋滟着水色的桃花眼眸来。 ------------ 第四十四章 赴宴宣国公府 她轻轻垂下眼睫,道一声“记得”。 这回,纪氏便只带了三娘子、四娘子跟阮玉鸾三人。 无论怎么说,四娘子的美貌也是阮家可以利用的资源之一。太太不会放过的。 赴宴当日,阮玉鸾着一袭竹青色木兰纹软烟罗裙,上身搭着一件雪青色春衫,青丝被挽作回心髻,髻边插着两支蝴蝶金步簪,恰好中和了她衣着上的寡素,显得翩翩如仙。 她所戴的簪子,便是前些日子纪氏送的,太太瞥一眼,面上露出一抹笑意,心里自然熨贴。 “这簪子白放着可惜了,跟你倒是很相般配,没辜负它!” 少女垂下眼睫,面颊染上一抹绯色,含羞般轻轻一笑。 一旁的阮玉熙听着这话,便忍不住轻轻嗤之以鼻。 她今日自然是盛装打扮,窈窕纤细的身段被一袭樱桃红色的缎面金线罗裙包裹住,露出盈盈一握的腰肢。青丝被巧手挽起,挽作垂髻,插着几支鎏金步摇,浓妆淡抹,只是她原本就生得艳丽,如此一番打扮,更加凸显出艳气来,反而有几分俗气。 马车来了,阮玉熙看也不看余下二人,便钻进了车厢里。 阮玉福轻轻蹙起眉尖,倒是没说什么,她今日打扮得端庄大方,转过眼眸来,拉住阮玉鸾的指尖。 “五妹妹,我先扶你上去吧。” 三人一道挤在车厢内,不算宽敞,四娘子神色越发不耐。 一直到了宣国公府邸门前缓缓停下来,她才急不可耐地出去。 阮玉鸾被丫鬟搀扶着,动作轻缓地下地。她抬起双眸,眸光落在那贵气俨然的大门上,门上悬挂着一块牌匾,端正严明的几个大字——“宣国公府”。 听三娘子说,这是当今圣上亲自题名的。一行人被早就等在门口的管事妈妈带进去,七拐八拐的,才来到花园内。 既然是春日赏花宴,自然要设在花园之中,才好观赏满园盛开的鲜花,郁郁葱葱的草木。 才走了一会儿,阮玉鸾便觉得额间微微沁出一层薄汗来,她指尖捏着罗帕,轻轻擦拭干净。 内心却是暗自感慨,都说这京城中寸土寸金,但宣国公府在梅州老家的宅邸似乎还窄一些,这座却是迷宫一般大。 一路上走过来,只见丫鬟婆子个个衣着得体,行事恭敬。阮玉鸾便不由得轻吸一口气,暗想这宅子里服侍的婢子恐怕也有几百号人。 走了好一会儿,才绕进花园中,来到人工湖畔的楼榭里,宾客如云。 听说宣国公夫人有些不适,才起来还在梳妆,没有急着见宾客。 太太沉吟片刻,便向余下三位娘子叮嘱道:“我去瞧瞧国公夫人,你们别乱走,就在此等候,一会儿我唤人来召你们过去拜见国公夫人。” 三人齐声应着:“是。” 待太太一走,阮家三位娘子便在凉亭之中坐下,有婢子上前来,奉上几份糕饼。 阮玉鸾瞥了一眼,见有她喜欢的核桃糕,便伸手拿了一块,慢条斯理地咬着。 她先天气血不足,今日折腾半日还没吃半点东西,恐怕等开席都要饿晕了。 那阮玉熙便似乎很有几分嫌弃地往边上坐了坐,“土包子!” 阮玉鸾正想跟她说道说道,对方已经别过脸去,急着跟那些世家贵女们攀谈去了。 人说要尽快打进一个圈子,便要有可谈论的聊资。 少女安安静静地吃了一块糕饼,便听见那边有人语气略带一抹嫌弃地问道。 “那是你家妹妹?” 阮玉熙脸上挂着笑意,却有几分僵住,不得不承认:“是……” 那位贵女便不由得轻轻嗤笑一声,摇着团扇道:“我们京城里各府的小娘子,都要保持身段,轻易不敢在宴会上多吃一口糕点,多喝一口茶水的。” 四娘子闻言,连忙割席道:“我这妹妹梅州来的,乡下土丫头,我往常跟她们都没什么话说。” ------------ 第四十五章 暗下毒手 那贵女眼神之间愈发带上一抹轻蔑:“这样啊……” “是呀,”阮玉熙陪着笑道,“我今日见了姐姐,才觉得是一见如故呢。” 阮玉鸾倒是心平气和,没去搭理对方那些贬低的话语。 阮玉满心想攀高枝儿,瞧不起自家人,也不想想,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出身,人家又怎么会看得起她? 她未曾留意,那边的贵女摇着团扇,瞥过她姣美的眉眼,眼里划过一抹算计,朝阮玉熙低声道:“你那妹妹倒是生得花容月貌的……我看啊,是把你比下去了!” 阮玉熙转过眼眸,飞快地扫过少女侧脸一眼,笑容淡了几分。 “……是么?” “是呀,”那贵女更添上一把火道,“我若是你,可不能叫她在这宴会上出了风头,盖过你去,日后便要骑在你头上作威作福了!” 阮玉熙眼中眸光变幻不定,她唤来一名婢子,悄悄吩咐了两句。 人多眼杂,无人留意这个细节。 过了一会儿,太太身边的夏月过来,便朝三人招呼了一声。 “太太让三位娘子过去,拜见宣国公夫人。” 于是三人便都站起身来,阮玉鸾走在最后,却不知怎的,在她前边的阮玉熙侧过身子,手肘轻轻晃动一下。 宽大的袖摆扫过八仙桌面上,只听细微地“啪嗒”一声,有东西坠落。 于是那满满的一碟子糕饼,便都落在了少女素色的裙摆上。 若是旁的也就罢了,兴许擦擦也就看不出了,偏偏是一碟杏桃蜜饯,绯红色的汁子在裙摆上洇染开来,看着很是乱糟糟的。 这下不处理不行了,那罪魁祸首的阮玉熙却仿佛才发觉一般,顿住脚步,朝她轻飘飘地丢下一句。 “五妹妹怎么这样冒冒失失的?”不等少女反驳,又唤来丫鬟道,“还不快带五娘子下去更衣?仔细丢了我们阮家的脸面。” 说着,她唇角含笑,转身离去。 三娘子也很是替阮玉鸾着急,朝着四娘子扭着腰离去的身影呸了一声。 “生怕自己出不了风头,还要使这样下作的手段!” 她看得分明,当时确实是阮玉熙推了一把桌面上的碟子,否则不会一整碟都落了下来。 还偏生这样巧,结结实实地倾倒在少女的裙摆上。 阮玉鸾也不由得轻轻蹙起眉尖,却也知道是非换不可的,朝阮玉福道一声“无妨”。 “三姐姐且先去吧……我更衣便过来,太太若问起,还请姐姐替我说个遮掩。” 太太若是知道她在外头宴席间出了纰漏,想必不会高兴的。还需要人说些好话才是。 三娘子一想也是,微微点头,嘱咐她快些,转身离去。 阮玉鸾便跟着婢子下去更衣。 一般高门大户人家,设宴款待宾客时都会预先设置茶室,以免人多拥挤,一时脏了衣裳,一时乱了发髻,都可以在茶室更衣梳妆一番,免得丢脸。 这一间茶室,却似乎有些偏僻了。少女跟着对方拐了好几道弯,才绕进一间茶室内。 她原本想询问一番,才要开口便见已经到了,那婢子在门外等着她,急着更衣,便也未曾多问。 ------------ 第四十六章 再遇郎君 只是她才褪下身上被糕点脏污的罗裙,取了屏风上搭着的一条干净裙子换上,便听得外头传来一道落锁声。 “啪嗒——” 少女不由得蹙紧眉尖,意识到不对劲,连忙上前推门。 已经打不开了。 “你这是做什么?放我出去!” 那婢子似乎也怕她说出去,低声道:“阮娘子别记恨我,是你自家姐妹塞给我一笔银钱,让我替她这样做的……” 阮玉鸾便不由得浮现出不久之前,阮玉熙跟婢子在一起窃窃私语的模样。 那婢子接着道:“娘子安心待着吧……只要等一会儿,奴婢便来给您开门。” 她眉心更深,想不到阮玉熙竟然连她在宣国公夫人面前露面都不许……简直是荒谬绝伦! 对方说完便快步离去了,任她怎么叫喊,外边也没了声响。 想必此处僻静,鲜少会有人经过。对方才放心离开的。 她也没了敲门的心思,伸手去推窗子,发觉窗户倒是可以开一条手掌宽的缝隙。 为了引来注意,少女便从桌上拿起茶杯,往外扔去,发出清脆的声响。 过了一会儿,她便听见一道脚步声缓缓靠近。 透过窗户的间隙往外望出去,只见是一位一袭湖蓝色罗衫的少年郎,对方一双桃花眼眸落在她身上,也不免染上几分调侃的笑意。 “是你?” 二人同时开口。少女略显讶异,这人算是陌生人中有一两分熟悉的。 便是旧年间,她在梅州的宣国公府花园中迷路时,突然出现的那个少年。 她看着对方的打扮,心里便猜测他是这家的某位公子哥儿,连忙低声开口。 “还请郎君帮忙,解救我出来。” 那少年便看了看被锁上的窗户,又绕过去看了看紧锁的门,他不由得失笑,带着一点幸灾乐祸。 “我每回见你,你怎么都这样尴尬?” 少女回想起来,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咬住唇瓣,小声道:“可能是吧……” 不过很快,她又狗腿子起来,殷勤道:“但是每回都能碰上郎君解围,算不算是幸运呢?” 少年看了看窗户上的锁,转过身就要离开:“等着,我去找钱妈妈要钥匙。” “等等!”阮玉鸾立刻阻止道。 对方便不解地转过头,看过来,听见她解释道:“此事是我自家姐妹所做……还请郎君别闹得众人皆知。” 毕竟姐妹互相坑害,可不是什么好名声。阮玉鸾不是为阮玉熙着想,只是若是传得沸沸扬扬,恐怕纪氏会十分不悦,连她也落不着好。 少年也听得出她的弦外之音,瞥她低落的神色一眼,忍不住低声道:“你家中姐妹,可是对你很不好?” 阮玉鸾便没多说,摇摇头道:“都是庶女,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争破头是常事。” 那少年一边破窗户,一边朝她扬唇而笑。 “我教你一招。” 她看过去:“什么?” “苦肉计。”他一笑,唇红齿白,看着格外意气风发,“下回你那姐妹再敢如此,你便装出一副被算计受了重伤的模样,让她自食其果。” 闻言,少女唇齿间细细咀嚼这个词,倒是忍不住好奇道:“莫非你们公子哥儿之间,也有这样的内宅算计?” 他才会这样懂这些谋算。 少年用腰间佩戴的匕首把窗户破开,只是淡声道:“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算计。你不算计别人,别人就来害你,害来害去……” 他轻轻感叹一句:“真是无趣至极。” 可是只要活着,又不得不重复这种算计来去。 ------------ 第四十七章 存意 阮玉鸾听着,倒是一时无言。 若是可以,她也不喜欢过这种寄人篱下,揣测旁人心意喜好,防备被人暗害的日子。 虽然打开了窗户,可这窗台,对她这样身量娇小的娘子来说,还是略微高出一截,很难凭借自己的力量爬出去。 “我来帮你。” 少年说着,伸出指尖搀扶住她的胳膊,阮玉鸾下意识地觉得男女授受不亲,只是眼下也别无他法,再看那少年,专心认真地盯着她脚下,心无旁骛。 她唇瓣蠕动几下,倒是没说什么。 等她翻出窗户来,站稳之后,少年便松开了指尖。 阮玉鸾垂下眼睫,朝他轻声真挚地道谢。 “……多谢公子出手相助。” 少年不以为意地摇摇头,转过身往前走,他走出几步,似乎意识到少女会在这花园中迷路,复又放缓了步伐,转过头来。 “你要回女宾席上吧?” 少女微微点头,跟上他的脚步。她忽然发觉手腕上有刺痛,垂下眼睫望过去,只见原本白皙无暇的肌肤上,被窗户的锐利角划破了一道口子,看着有点触目惊心。 她放下衣袖,抬眸便见少年塞过来一只瓷瓶。 她揭开瓶塞,鼻尖嗅到一股浓郁的膏药气息,复又道一声:“多谢公子。” “不必老是把道谢挂在嘴边,”那少年便挠挠头,道,“我们见了这两面,也算是认识了……你可以叫我殷叙。” 殷叙……阮玉鸾记得,宣国公府本家就姓殷,看来真是府上的嫡支郎君。 她不愿招惹像这样的人,也不好拂了他的好意,只得含糊应一声。 “殷公子是个热心肠的好人。” “对了。”殷叙倒是想起一件事来,问道,“你说我们府上有个婢子收了你那姐妹的钱,把你关起来,她长什么样子,你还记得么?” 少女便也如实回答,少年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我回去让人找一找……绝不能留着这种人助纣为虐的人当祸患。” 送她到了女宾席的不远处,少年便道:“你自己去吧,被人看见咱俩待在一起,会给你惹来闲话的。” 这世人本就对女子格外苛刻些。想不到他竟然能细心地留意到这一点,阮玉鸾轻轻点头,转身离去。 等她来到席间,太太已经带着两个娘子给宣国公夫人见过礼了,见她这才回来,不由得微微蹙起眉尖。 “怎么搞得?”在她印象中,五娘子一向小心谨慎,不是这样毛手毛脚的性子。 阮玉熙抢在少女开口之前抢着指责,满脸洋洋得意道:“就是啊,这是在别人家的宴会上,五妹妹也不怕丢了咱们家的脸面……” 阮玉鸾倒是不疾不徐,温声道来。 “是有人存心把糕点倒在我身上的。” 她并不直言是谁,眸光却盯住了阮玉熙一眼。 四娘子顿时面露微微的慌张,却是抿紧唇瓣,强撑道:“五妹妹好笑,你这样说,是想把脏水泼到谁头上?” 三娘子便冷笑道:“是五妹妹要泼脏水,还是谁敢下黑手,不敢承认啊?” 四娘子色厉内荏地瞪过去一眼:“你!” 话音落下,便见太太冷声呵斥一声:“都少说两句!吵什么?还嫌今日不够丢脸么?” ------------ 第四十八章 谋心 说着,她便盯住了阮玉鸾,缓声道:“五娘子,这么说,你知道是谁下的黑手?可有证据?” 少女却是眉眼温和,坦然一笑。 “我虽然知道是谁……却并无证据。” 眼尾处瞥见阮玉熙轻轻松了一口气,她接着说下去。 “但当时人多,想必总会有几个看见的人。而且还有周围的婢子……” 这是在别人府上,阮玉熙就算能收买一名婢子,也收买不了所有人。 太太若是铁了心查探此事,仔细去问,想必是能得到真相的。 阮玉熙的神色便又忍不住心虚起来,抿了抿唇瓣,娇声道:“五妹妹有何必追查到底呢?总不过是你今日疏忽大意,往后注意些便好了。” 四娘子的用语,在她说要查之后,便比一开始的张狂收敛许多了。 阮玉鸾抿唇浅笑,不语。 纪氏也是人精,瞥过一眼眉眼间难免流露出一抹担忧心虚的四娘子,心下明白几分。 她却忍不住在心里叹息,这四娘子当真是上不得台面!做也就做了吧,还被看出来,被人家逼到墙角。 她心里有了计较,也没同意五娘子说要细查的话,只是训斥了阮玉熙几句。 在回府的马车上,四娘子便很是忿忿不平地瞪了阮玉鸾一眼,阴阳怪气。 “五妹妹真是有心机呀。” 短短几句话,便使得太太疑心起自己来。 这话用来形容自己,阮玉鸾莫名其妙地瞥她一眼,展眉一笑:“四姐姐谬赞了。不过妹妹再有心机,也不会无端端害人的……” 她在阮玉熙变得难看的神色中,把话说得更加直白几分。 “四姐姐,下回再动手害人时,可要记得聪明些……不然被看穿了,多难堪呐。” 恰好这时马车停住,四娘子冷笑一声,先伸手撩车帘下去,只丢下一句威胁。 “咱们走着瞧!” 很快,立夏过后,又迎来一年夏日。在京城这样的地界,节省着也怕被人瞧不起。太太便让管事妈妈采买了一些布料回来,好让她们姐妹自个挑选的。 她在午后,把阮家如今的四个娘子唤到正院里来,指尖捧着温茶,缓声开口。 “……预备下了一些布匹,你们都去挑一挑,好让绣娘给裁新衣的。” 几人到时,便见新晋的两位白姨娘也在。这两位都是奴婢出身,很会看人眉眼高低,伏低做小,对太太老爷都很恭敬依顺。 因此,太太倒也愿意给她们两分薄面,让她们分走许姨娘的宠爱。 于是夏月便领着四位娘子绕过屏风,来到隔间里,只见茶几上搁着各式各样的布料,什么料子花纹都有。 “娘子们先慢慢挑着,”夏月言笑晏晏,“奴婢去给你们准备茶点。” 说着,便转过身离去。 阮玉鸾对于这些布料,实则并无几分兴趣,三娘子倒是兴致勃勃,拽过她的手上前,给她拿了一匹布料,道:“这个颜色想必衬你。” 少女伸出指尖,划过那匹料子,是浅浅蓝色的,上头用银线绣着花蕊纹,看着是不错。 她便轻轻点头:“这个还可以。” 话音落下,谁知一旁却伸出一只手来,直愣愣地从手中,将那匹布料夺走了。 阮玉熙语气娇纵道:“我要这个,你们两个,再看看别的吧!” 说着,便盯着阮玉鸾,轻蔑地哼笑了一声。 三娘子准备上前跟她理论,阮玉鸾的眸光自她发髻间尖锐的金簪一划而过,心中自然有了成算。 她垂下眼睫,拽住阮玉福的指尖,朝她轻轻摇头。 “罢了,别跟四妹妹这样的人计较为好……咱们去那边瞧瞧。” 阮玉福闻言,气也消了不少,朝阮玉熙道:“是了,别沾上四妹妹的阴毒才是呢!” 她还记得,前不久在宣国公府中四娘子算计阮玉鸾那件事。此话听来,便格外意有所指。 许是被戳中了心思,阮玉熙气得涨红了一张脸,恶狠狠地瞪着两人。 一旁的六娘子怕生事端,连忙劝她:“四姐姐快别气了,选料子是正事。” 谁料阮玉熙对她也没个好脸色:“有你说话的分么?不过是个我母亲的奴婢所生的小丫头,还真以为能跟我平起平坐了?” 六娘子面色苍白,她的生母杜姨娘原先是许姨娘的婢子,后来才得宠被抬举了姨娘的,因此她在四娘子跟前,总是矮一截。 阮玉熙懒怠搭理她,阮玉鸾听见这话,倒是有几分不认同。 “你是父亲的女儿,六妹妹同样也是,你怎么能这样说她?难道许姨娘的出身就高贵到哪里去了?” 这话看似说理,实则是激怒。那四娘子哪里忍得了这口气,上前来推了少女一把,阮玉鸾看准时机,直直地朝着她发髻边的金簪撞过去。 “啊……” 花厅里,只听见隔壁传来一道惊呼声,六娘子跟三娘子连忙叫着“五妹妹(五姐姐)”,乱作一团。 ------------ 第四十九章 戕害 纪氏不由得轻轻蹙起眉尖,便见小白姨娘低声道:“似乎是出了什么事呢……” 于是太太便站起身来,扶着丫鬟的手绕过屏风来,垂下眼睫,她的眸光落在阮玉鸾的侧脸上,呼吸轻轻一窒。 只见少女原本白皙如凝脂的肌肤,被划伤了一道大约手掌宽的口子,淌出血痕来,看着颇有几分触目惊心。 她连忙将五娘子在内室榻上安置了,又吩咐人去请大夫来瞧。 大夫到时,是跟阮老爷一起进屋来的。 阮远林阴沉着脸走进花厅内,便见站了黑压压一屋的人,地上跪着一个低声啜泣的四娘子。 “老爷想必也听说此事了……” 太太迎接上前,让阮老爷在上首坐下来,她轻轻瞥过地上的阮玉熙一眼,朝他低声道,“大夫进去看看,一会儿就知道伤得重不重了。” 他沉着脸,淡淡“嗯”一声。 太太心口便不由得畅快起来。阮家并非什么高门大户,老爷的仕途顺畅,多半都是靠这些庶女一个一个地结亲家…… 眼下可以确定的是,不论阮玉鸾的伤势重不重,阮玉熙该领的责罚都跑不掉。 那大夫进内室,替榻上倚着的少女看诊一番,便出来回禀。 “回老爷太太……娘子的伤不算严重,只是伤在脸上,有损容颜,因此怕留疤,需要格外留意用药和进食。” 太太特地请来的,是京城中远近闻名的姚大夫。他接着道:“稍后我去开了药方,大概需要养上两三个月才能恢复如常。” 太太跟老爷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能恢复容貌就好。”太太示意丫鬟跟着他去煎药。 阮远林站起身来,抬起指尖撩起纱幔,看了一回阮玉鸾的伤势。 少女见着他,苍白的面庞中似乎微微浮现出一抹喜色,强撑着便要下地行礼。 “父亲来了……”阮远林看着她,少女的神色之间满是儿女依赖长辈的欢喜。 他抬起指尖,示意少女不必多礼。阮玉鸾便又将眼睫低垂下去,语气蕴含着轻轻的难过。 “都是女儿不好……四姐姐喜欢那匹布料,让给她就是了。”她轻声细语,“不该跟她争的。” 这话便说得像是把自己放得格外低的位置。阮老爷不由得轻轻蹙紧眉尖,安抚她道。 “你跟她都是一样的,都是父亲爱护的孩子,没有你就必须该让她的。” 他说着,到底是轻轻叹出一口气来。 “是我把她惯坏了。” 阮远林再度从屏风后边踱步出来时,阮玉熙再也忍不住,膝行上前,扯住他的衣角。 “父亲……” 阮玉熙才欲向父亲求情,便见阮老爷转过身来,高高扬起手,扇了她一个巴掌。 他用劲极大,把少女打得偏过头去,脸颊上浮现出一抹清晰的巴掌红痕。 听闻消息,立时赶来正院的许姨娘恰好望见这一幕,连忙上前跪下,呜呜地哭着求饶。 “求老爷手下留情……说不准是有什么冤情呐?怎么能听信一面之词!” 阮老爷听着烦躁,也伸手将她挥开。 “都是你这个做母亲的不知道理,才惯得她这样不知轻重!” 许姨娘啪嗒啪嗒地掉着眼泪,无论怎么说,戕害妹妹都是让名声扫地的事。她也知道轻重,不敢多劝。 ------------ 第五十章 惩治 阮老爷气呼呼地落座,倒是太太今日难得狠狠地落了许姨娘的颜面,忍不住弯起唇瓣来。 她倒仿佛是自己好心一般,缓缓开口。 “许姨娘既然这样说,便是说有人故意陷害四娘子了?” 许姨娘咬紧唇瓣:“妾身并不敢胡乱揣测,只是不愿见女儿受屈!” 说着,便去劝说四娘子,让她把事情经过仔仔细细地说来。 阮玉熙便叫屈道:“女儿没有故意毁五妹妹的容!是她自己撞上来的!” 太太便将眸光落在了在场的三娘子和六娘子身上:“你们是见证人,也说一说你们所看见的。” 六娘子早吓得面色苍白,在奶妈怀里小声啜泣着,说不出话来。倒是三娘子忿忿不平道:“是四妹妹先挑衅的!她自诩清高,喜欢抢五妹妹看中的布料。五妹妹脾气宽和,不欲与其相争……她却不依不饶,还讥讽六妹妹的出身。” “五妹妹看不下去她欺负六妹妹,劝说一声,便被她冲上来拉扯!” 阮玉熙立刻反驳道:“我是推了她,可是我没有拿簪子划伤她!是她自己扑上来的!” 三娘子微微冷笑:“四妹妹你头上簪子的血都没擦干净,就别急着颠倒黑白了!” 眼看着她们姐妹二人撕扯起来,谁也说服不了对方,六娘子哭得说不出话来。一时陷入僵局。 这时,却听见一旁不语的小白姨娘缓声道来。 “妾身恰好坐得近……倒是跟姐姐,似乎听见了一两句娘子们掰扯的话。” “哦?”太太眸光闪烁不定,问道,“是什么话?” 年纪稍大一点的白姨娘便道来:“是四娘子……讥讽六娘子的出身,说她母亲是许姨娘的婢子,六娘子便要比她卑贱几分,不该跟她平起平坐。” “接着五娘子劝她都是姐妹什么的……不该这样说自家妹妹,”小白姨娘思索道,“然后似乎便动起手来了。” 她们二人如此陈述一番,话语中的意思,自然是偏向五娘子无辜受害的。 但她们姐妹一向跟正院走得不亲近,在阮老爷心目中,这话便有了十足的可信度,很是公正。 许姨娘母女面色苍白,便见阮老爷蹙紧眉尖,语气冷寒入骨。 “许姨娘,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许姨娘便抱着阮玉熙,低低哭泣不止:“老爷……四娘子千错万错,都是您的女儿呀!” 阮老爷似乎却没了听她们狡辩的耐心,阖上双眸,一锤定音。 “此事……全权由太太处理,罚得重,她才知道悔改。” 纪氏喜上眉梢,却还要装出一副沉重的模样来。 “是。” 太太本就不喜许姨娘母女,又出了四娘子戕害妹妹,这板上钉钉的事,太太铁了心要惩治一番阮玉熙的脾气。 她特遣人从外头请了两个宫里退下来,各种磨人的规矩都精通的老嬷嬷去教养她。 平日里守着看着,一步也不许她多出锦绣院的门,听说连许姨娘平日都不怎么能见着她。 四娘子娇纵惯了的性子,哪里受得了这个,三日一小闹五日一大闹,吵嚷不休。 不过被狠治了几回,也就没听见她再敢闹腾了。 ------------ 第五十一章 许姨娘的谋算 那两个嬷嬷,阮玉鸾无意中瞥见过,虽说规规矩矩的,但看着脾气就不好,严苛得很。 “这两个嬷嬷是不得不请。”太太就跟柳妈妈感叹道,“眼看着没两年就要议亲事了,这么个品行,我是伤足了脑筋……哪户权贵人家愿意要她?” 白瞎了那副好容貌,脾气也差,眼皮子又浅……高不成低不就的! 柳妈妈连忙称是,“也是许姨娘那样的出身,把四娘子惯坏了……” 太太眼底便浮现出一抹轻蔑来,沉吟片刻,吩咐人也不许许姨娘跟四娘子多说话。 阮玉鸾倒是因祸得福,成了太太打击许姨娘母女的活招牌。正院里流水似的补品和伤药膏子往紫薇斋里送,她的小库房都快堆不下了。 其他院的人,也有样学样,跟着送来好些补品。就连二娘子得知此事,也特意吩咐人带东西回娘家,问候了五娘子的伤一声。 相比之下,原先热灶似的锦绣院,便没了声响。 某一日,阮玉鸾去给太太谢恩时,恰好瞥见许姨娘也在。 她道谢之后,见许姨娘眉尖蹙起,眼中愁云侬得化不开,知道她有话要说,便知趣地转身离去了。 没急着走,站在窗前,果真听见内里传出美妇人的婉转哭诉。 “太太……”许姨娘如泣如诉道,“妾身是四娘子的生母啊!这是我腹中的一团肉,怎么舍得不见她呢?” 随即响起的是太太的嗓音,略含一抹不耐。 “是她自己做下错事,今日不教导,非要等到日后闯下大祸,才知悔改么?” 一番话,将许姨娘怼得哑口无言,她便又悻悻而去了。 阮玉鸾这日拿一只瓷瓶的膏药涂上伤处,不一会儿,倒是觉得有几分火辣辣的。 连忙打水来擦拭干净,她再看那只甜白瓷的小瓶时,便不由得轻轻蹙眉。 “这金疮药膏不大对劲……”她唤来秋琇,低声吩咐,“找个人把这东西送出去找大夫细细查了,看内里成分。” 秋琇想了一回,方才道:“让红梅去。她干妈是后门上的陆婆子,比咱们方便些。” 说着,便唤红梅进来。 少女便打量了对方一眼,只见婢子一身青衫,袖角挽起,发髻也梳得干脆利索,一双杏眼带着笑。 “娘子安。” 她恭恭敬敬地行礼。阮玉鸾便不由得想起秋琇说起,她很本分的话来。 她把话交代了一番,红梅是个稳重话不多的,就拿着,悄悄从后门上出去,找大夫询问。 过了半日,天黑了她方才回来,神色沉凝地回禀。 “娘子,大夫说这药膏里头……掺了一些东西,若是再涂下去,恐怕没几日皮肤就会溃烂了。” 难怪她觉得瘙痒呢……幸而阮玉鸾谨慎,把这药膏子先停了。她便忍不住低声问道:“这药膏是谁送来的?” 冬莼记得,当日是她收的各院送来的补品药膏:“是六娘子身边的绮罗。” 阮玉鸾脸上的伤好些之后,便去了一趟秋月居。 这是六娘子跟杜姨娘的住处,她来时,杜鹃姨娘恰好去找许姨娘说话了,二人原先便是主仆,关系自然比旁人亲近一些。 六娘子正倚靠在矮榻上,专心致志地修剪着手中的一只荷包,见她进来,连忙站起身来迎接,语调轻软,笑吟吟的。 “五姐姐来了,今日怎么倒有功夫来找我玩。”她便吩咐站在一旁的丫鬟,“绮罗,快上茶点来。” 那唤作绮罗的婢子脆生生地答应一声,便转身出去了。 六娘子便问起阮玉鸾的伤可好些,姐妹二人闲聊几句。 少女便笑道:“我想着,六妹妹送我的伤药效果倒是很好,再向你讨一瓶。是在外头买来的?” 此事显然六娘子并不清楚,她神色间浮现出茫然,只是道:“好似是姨娘帮忙准备的……绮罗!” 说话之间,端着茶点的绮罗便抬脚走进来,闻言笑道:“老爷不大常来,咱们这里哪有什么好伤药,那是杜姨娘向许姨娘讨的……”说着,她思索道,“恐怕是许姨娘库房里的金疮药吧?五娘子若是想要,奴婢回了姨娘,再去要一些来?” 这话说的,阮玉鸾心里便明白了大半。 杜姨娘虽然是许姨娘举荐的丫鬟,但为人胆怯懦弱,并不得老爷喜欢。这些年,带着六娘子攀附许姨娘过活……想必日子也过紧巴巴的,不太趁手。 她心里便不由得轻轻叹出一口气来,想着许姨娘当真是狠毒。 这一招借刀杀人,自己若不是过来细问,恐怕还真会记恨上无辜的六娘子母女。 她轻轻摇了摇头,道:“哪里好这样劳烦杜姨娘,我那里还有伤药。若需要,我自己再打发人去问许姨娘就是了。” 她临走之前,还是忍不住轻声提醒阮玉禧。 “三姐姐为人活泼宽厚,她的针线跟读书都好,”少女轻声细语道,“四妹妹嚣张跋扈,跟她一起六妹妹怕是会吃亏……你得闲,也可以多找三姐姐跟我玩。” 六娘子并不那样蠢笨,听出她话音中的好意,连忙点点头,一笑。 “谢谢五姐姐指点。” 是了,转过年来……她也十一了,是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了。 ------------ 第五十二章 传递消息 阮玉鸾的笑容里,便带了一点忧心忡忡。 前世……这个时候,她跟阮玉熙便要被太太安排,跟符山王见面了。 如今,她虽然依靠脸上的伤和阮玉熙的禁足将此事延缓,可也知道是拖不过一世去的。 阮玉鸾脸上的伤痕彻底好起来,已经是六月里的光景了。 她再去请安时,太太盯着她的侧脸多看了两眼,便就微微一笑,似乎蕴含欣慰地感叹。 “鸾娘的伤好了,我也就放心了。” 她说着,指尖捧起一只温热的茶盏,轻轻吹了一口气,倒是提起一件事来。 “过几日便是庙会……近来家中发生的事多,恐怕是冲撞了什么,不如趁此机会,三娘子跟五娘子就跟着我去护国寺上香祈福吧。” 护国寺是本朝香火鼎盛的庙宇,听说求什么都很灵验。 两个娘子便都起身应是。 阮玉鸾的心弦,却也因这预料之外的行程,而有些胆颤。 她坐下时,瞥见坐在对面的许姨娘眼中,一划而过的不满和嫉妒。 少女指尖握起茶盏,垂下眼睫时,心里便有了计较。 回去之后的晚间,她便让秋琇去厨房里找了一个丫鬟过来。 那丫鬟名唤桐花,年纪不大,看着却有一股机灵劲儿。是秋琇的同乡,认的干妹妹。 “给五娘子请安了。”她一进门来,便行礼脆生生道。 阮玉鸾很喜欢这样聪慧的丫头,她让对方起身,便笑着指了下小茶几上搁着的两样点心:“听秋琇说,这点心是你准备的?” 一碟糖渍梅子和一碟荷叶酥,都是开胃清淡为主的。 “是,”桐花因笑了笑,说起来头头是道,“奴婢听说五娘子今日胃口不好,想着许是苦夏,特意准备了这样清爽不油腻的糕点,给娘子开胃。” “你做得很好。”少女伸出指尖,拿起一颗放入唇齿之间,细细咀嚼,娓娓道来,“我有一件事……劳烦你做才放心。” 桐花是个拎得清的,连忙正色:“五娘子说就是,奴婢帮娘子办事,是应当的。” 她如此上道,阮玉鸾方才轻轻蹙起眉尖,慢条斯理道。 “太太说,过几日要带我跟三姐姐一同去护国寺上香……我想着,恐怕是要见哪家贵客,四姐姐那样的性子……你也知道,她若去不成,露不了脸,恐怕必定会伤心的。” 如此含蓄的一番话,便将自己的目的,半含半露地说给她听了。 桐花低头思索半晌,方才抬起头来,眼眸中精光闪烁。 “奴婢明白。” 桐花悄悄离开时,怀里便多了一只沉甸甸的荷包,内里是阮玉鸾给她的十两赏银。 冬莼倒是替她肉疼起来:“娘子也给得太多了……这府里上下打点,哪里都要使钱,合该省着点用才是。” 她们主仆二人自楼姨娘去世之后,便一直过着紧巴巴的日子相依为命。冬莼这是穷怕了,阮玉鸾却是浅浅一笑。 “有些事情上不能俭省……银子花出去,才会安安心心地替你做事。” 她不像阮玉熙,收买人心也显得那样小气,拿自己不要的首饰赏给下人。 一来不好戴,会被发觉。二来丫鬟抱着一包贵重的首饰去当铺换银钱,恐怕也会起疑心。 赏银钱简单省事,银子上又没刻着她的名字,哪怕对方反水,自己也可以全身而退。 ------------ 第五十三章 签文 出门去寺庙这一日,恰是一个丝雨连绵的阴天,倒是解了一连数日的日头炎热。 阮玉鸾缓步来到府门口时,太太转过眼眸来,落在她身上时,便不由得轻轻蹙紧眉尖。 “怎么打扮得这样素净?” 只见少女身着一袭月白色素纹罗裙,裙摆及地,外搭一件淡青色薄衫,青丝只挽作圆髻,髻边插着一支青玉芍药花纹簪子,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晃。这样打扮,显得人素净过了头,倒是凸显不出几分美貌来了。 少女便如同做错了什么事一般,低声解释道:“去寺中清净之地,女儿不敢做浓妆艳抹,怕冲撞了神明……” 这解释倒是说得过去,纪氏也是信佛的,闻言眉心的蹙起缓缓松开些许,道一声“罢了”。并未多言。 阮玉福也是做随常打扮,一袭浅粉色团花纹软烟罗裙,姿容姣好。可站在阮玉鸾身边一比,自然是不如她出众的。 上了马车,便缓缓朝着护国寺的方向行驶而去。 护国寺香火旺盛,哪怕天色阴沉,这庙会上来往皆是京中的达官显贵,热闹非凡。 三人进了庙中,先去大雄宝殿拜了一拜,太太便问住持在何处,她要跟对方商议捐香火钱的事宜。 小沙弥便引她过去:“住持在跟宣国公夫人议事,阮夫人这边请。” 纪氏点点头,宣国公夫人也在,自然是要去拜会的。 不过显然宣国公府不是她此番的主要目的,妇人转身离去之前,叮嘱二人不要随意乱走动,免得冲撞了贵人,一会儿回来叫二人去见客。 太太带着人一转过拐角处时,三娘子便忍不住朝阮玉鸾低声抱怨道:“什么贵客不贵客的……说难听些,不过是把咱们卖个好价罢了。” 少女不由得失笑,连忙伸出指尖捂住她的嘴:“三姐姐慎言,虽说话糙理不糙,可这话也不敢在神佛面前混说的。” 三娘子拿下她的手,也不说这话了,倒是拽着她,跑去后边的一间大殿里。 “听说护国寺问姻缘极灵,”她跟阮玉鸾一道在软垫上跪下来,咬耳朵道,“看看究竟如何。” 阮玉鸾实则并不是十分相信这个,她重活一世,总是要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只是见三娘子热衷,便也只好拿着签筒摇晃起来,不好拂了她的兴致。 “啪嗒”一声,竹筒中掉出来一支签子,落在地上。 二人便都拿了,去解签处问解。 三娘子得的签是“心事半如意”,老和尚解释心愿只能得一半的如意顺遂,余下一半任由天命。 三娘子便有几分闷闷不乐。 阮玉鸾的签,却是极其浅显又深奥的一句话——“千回万转姻缘早注定”。 三娘子便笑吟吟地打趣她,连自个的烦恼也忘却了:“看来是已经出现的人?或是原先以为没有缘分,最后却又跟他一起的人?” 阮玉鸾听着,倒是觉得此签不吉利。她原来的姻缘……那不就是前世? 少女嘴上打着哈哈,跟三娘子走出去,心里念叨了好几声“阿弥陀佛”。 恰好这时夏月走来,朝二人道:“太太正唤二位娘子过去呢,好见贵客的。” 于是两个人脸上的笑意,便都不约而同地淡去几分。 ------------ 第五十四章 好戏 少女缓步迈入一间厢房内,绕过屏风来,便见太太正陪着笑跟一名妇人说话儿,见了她们,招呼着。 “快,给符山王妃娘娘见礼呀。” 符山王妃……又见面了呢。 她的呼吸也随着心跳的加快而微微灼热起来,低眉垂眼地朝着坐在窗下的一位中年妇人行礼。 “臣女……给符山王妃请安。” 随即,便听见一道柔婉的嗓音,缓缓响起:“起身,落座吧。” 丫鬟搬来板凳,给二人坐下。阮玉鸾便感觉一道粘腻的眸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反复地打量着。 她的面色不由自主地略微苍白了几分,幸而丫鬟奉上热茶来,她动作轻柔地抿下一口,掩饰住自己的轻颤。 抬起眼眸,望向那妇人。 只见她身着一袭绛紫色祥云瑞彩花纹的玉锦缎面裙,身材略显发福,乌发被梳理成高髻,髻间插着两支金镶红宝石景福长钗,珠圆玉润,贵气逼人。 她跟符山王一样,生有一双老谋深算的狐狸眼,此刻微微眯起,眸色深沉,变幻莫测。 “阮太太,你家这位五娘子……倒是出落得枝头含苞待放的花朵一般……” 太太连忙附和道:“是呀,五娘子的确是姐妹中数一数二的貌美……” 这样一番对话,简直跟花楼里挑人的老鸨没什么两样。 阮玉鸾不由得心间作呕,面上不露声色,直到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夏月似乎很是无奈地劝说着什么人。 纪氏飞快地蹙了一下眉尖,少女转过眼眸,眸光落在角落里侍立的秋琇身上。后者会意,悄悄出去。 很快,便听见秋琇一声惊呼:“四娘子,里头有贵客!”一抹桃粉色的身影绕过屏风进来,正是赶来的阮玉熙。 三娘子跟阮玉鸾一眼,后者是装出来的,前者却是实实在在的讶异。 四娘子如今还在禁足期间……怎么就在太太眼皮子底下逃出来了? 纪氏的神色淡去几分,眼底燃烧着怒气,勉强压抑住。 “熙娘,你怎么来了?” 阮玉熙先瞥了符山王妃一眼,这才收敛几分,柔柔弱弱地低身行礼。 “太太偏心。”少女如花似玉的脸上,便蕴含了一股不满,撒着娇一般道,“怎么见贵客,就只让五妹妹和三姐姐见?我也是父亲的女儿……难道太太就这样厌恶我?” 符山王妃因她的容貌而露出几分惊艳的神色,见她这样说,不由得转过头去看纪氏的笑话。 蠢货,蠢货! 她们这样的人家,最要紧的是脸面。这些内宅中的尔虞我诈,怎么也不应该在外人面前说出来。纪氏心火翻腾,勉强压下,露出一抹勉强的笑意。 “熙娘说什么呢?你最近病了,我这不是想着怕你劳累,才没叫上你么?” 四娘子撇了撇嘴,到底是没有拆穿她这纸糊的谎话。 “女儿的病已经彻底好了,”她笑意盈盈地扫过余下两位姐妹,道,“见符山王妃娘娘这样的贵客,怎么能不叫上我呢?” 她盯住阮玉鸾:“你说是吧,五妹妹?” 少女忍着唇角的笑意,轻轻点头:“四姐姐也来,就更热闹了。” 她等不及……看这出好戏如何开演了。 ------------ 第五十五章 现眼 厢房内,阮玉熙紧赶着跟符山王妃闲聊,几回都抢在纪氏前头说话了。 太太的面色便随即淡了一些,忍耐着没有发作。 她想把乖顺一些的五娘子推出去,谁知阮玉鸾只是低头玩自己的手帕,似乎有些怯生一般。 她几回让她回符山王妃的话,少女都只木讷地答言,接着又垂下头去,有几分无趣。那话头自然便被阮玉熙接过去,她心思活泛,又特地曲意逢迎,把王妃逗得大笑,似乎很是喜欢她。 纪氏便很是恨铁不成钢,指尖绞着罗帕,脸上露笑,却是心气不顺。 阮玉熙一心问着符山王府上的嫡子的事情,算算年纪,跟她们是差不多的。 这是这话头她挑起来,都被符山王妃巧妙地绕过去了。她也不疑有他,满心都扑在讨王妃喜欢一事上。 厢房内言笑晏晏,也算是一派装出来的气氛融洽了。 厢房对面,隔着一片湖泊的一间小楼二层的窗前。 一位身着翠绿色缎面裙的妇人指尖捧着茶盏,朝那间厢房内淡淡瞥去一眼,微挑眉。 “那是……符山王妃那个缺德的老货?” 这话说得不客气,也显现出打心眼里瞧不上对方,身后的管事妈妈连忙笑着应了:“是符山王妃。” 绿裙妇人便不由得轻轻摇了摇头,感慨:“她这又是要坑骗哪家的娘子?这些年来,她做这缺德事还不收手呢。” 管事妈妈便不敢接这话了。 一旁坐着的少年却随着她的话语望过来,眸光落在那间厢房内。 “你说……这三位娘子中,谁会是最聪明的人?”她忽然好奇起来,谁会先识破符山王妃的阴险诡计。 这话管事妈妈便更不好说了,只是笑一笑。 妇人也没指望她说什么,正要收回视线,便听见身旁的少年开了口。 “我希望她是最聪明的那个。”少年缓缓道出,一双潋滟水色的桃花眼眸透过窗户透过那少女轻轻咬唇的侧脸上。 他每回见她,少女总是窘迫的,似乎总能遇上不好的事情…… 如她所说,她家中的内宅倾轧,被人算计设计……若是可以,他宁愿把自己从小被人称赞的聪慧分一点来给她。 “这样……她才能保全自身。” 不必过得那样辛苦勉强……少年眼前忽然间浮现出那一年,他在梅州城外的山间打猎时,恰巧遇上山匪进寺中烧杀抢掠。 那个时候,他蹲在树枝上,从半开着的窗户望进去。 眸光落在那个倔强而苍白的小脸上,山匪要欺辱她的姐姐,或许她自己未曾留意,但他却看见,那个小娘子吓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即便如此,却还要护着姐姐不放,透着那么一股傻气。 可谁又能说,那不可爱呢? 他一直牢牢地记得她那张透着勇敢的眉眼。 也不是刻意记得,只是想忘也忘不掉。 厢房内,符山王妃便要启程回府了。临别之际,她的眸光淡淡扫过眼前的两名小娘子,是浓妆淡抹总相宜,各有各的美。 于是她便伸出指尖,从左右手腕上各取下一只玉镯子,递给了阮玉鸾和阮玉熙二人。 临别赠礼,三娘子也得了一样,不过显见得,便没有她们两个的精巧绝伦了。只是一支普通的簪子 ------------ 第五十六章 定情 符山王妃临走之前,还格外意有所指地瞥过二人,语气亲切。 “跟四娘子真是一见如故。下回得了闲,让阮太太带你们姐妹来王府上做客呀。” 阮玉鸾拿着那只还留有符山王妃身上香料气味的玉镯,只觉作呕,恨不能扔了,抿紧唇瓣。 阮玉熙的眼神中流露出惊喜:“多谢王妃娘娘厚爱……” 那符山王妃方才满意离去。 余下阮府众人,纪氏的神色微微一变,转过身复又进入厢房。 她身边的心腹夏月上前一步,朝得意洋洋的阮玉熙开口。 “四娘子,太太有话跟你说。” 想也知道是训斥责骂,阮玉熙勾起唇角,不以为意地敷衍着应一声,走进厢房内。 而阮玉鸾和阮玉福,则得到了短暂的闲游时间,可以在附近不远处转一转,一会儿回来汇合。 三娘子想去吃护国寺里的素食点心,阮玉鸾倒是没这个心思。 她今日猝不及防见着了前世的仇人,心中一口气出不来,自然无心游玩。于是跟三娘子分道扬镳,自己带着秋琇进了草木古朴的花园中闲逛一圈,散散心。 她从一株参天大梧桐树后头转出来,便见到站在不远处的少年。 他以往一样,身着一袭月白色罗衫,眉眼俊美,气度不俗。 少女见着他,才想说“好巧”,便见对方望过来,眸光起伏不定,随后朝着她走过来。 “你……” 少女抬起眼眸,便见他双眸凝在她脸上,语气极其认真地开了口。 “阮娘子,我有话对你说。” 护国寺的后花园中,一片静谧,只能听见树影婆娑,沙沙作响。 少女的一双绣花鞋踩着才下过雨的泥泞,她忽然间像是不可置信,握着伞柄的指尖都不由得轻轻颤抖。 她呼吸也不由得放缓了,几乎疑心是自己听错。 “……什么?” 秋琇在一旁听着,也不由得瞠目结舌,却十分慧敏。心知二人说的事情不好让外人知晓,悄悄转过身离开,站在不远处的树前替二人放风。 殷叙一字一句地,把这话再重复一遍。 “若你愿意……我愿娶你为妻,护你周全。” 她抬起双眸,望进少年那双温柔得像是能溢出水来的眼眸中去,像是怕自己转瞬之间便会沉溺进去,她飞快地别过目光,望向别处。 “宣国公府的世子爷,怎么可能娶我为妻……”她心乱如麻,说话都打起结巴来,“别骗人了……” “我不是骗你。” 少年便解下腰间的一只荷包,将内里的一枚玉佩拿出来递给她。 “这是我姑母送我的周岁礼,我一直随身带着。”他不由分说地塞进她手中,“我把它给你……你要是答应,这就算是你我的定情信物了。” 他的姑母……阮玉鸾反应过来,那不就是宫里那位皇后娘娘给的?她吓一跳,连忙要把玉佩还回去。 “你……”她认真地说,“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你的,别人一定以为是我偷的。” 殷叙却不肯收回,他展眉而笑,唇红齿白,眼眸中尽是柔情。 “谁敢说你偷的,让他自己来问我就是了!” 真真是意气风发,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傲气。 可是在面对她时,又愿意把那些刺都藏起来,担心吓着她,温声细语。 少女就这样望着他,她怔怔道:“你家中父母……必定不会应允的。” “我回去想办法,”他于是就眉眼认真起来,眸光落在她身上,语气柔和至极,“必定拼尽全力,为你我争一个前程,好叫你往后不必担惊受怕。” 风一吹,脸上有些冰凉,她这才发觉自己已是落泪不止。 他这样的情真意重,她半个“不”字也说不出口。 秋琇陪着她走回去时,便显得格外小心翼翼,低声询问:“娘子……那是宣国公府的世子爷?” 少女轻轻点头,便听见婢子轻轻吸了一口气,复又想问些什么,只是话到嘴边,到底是谨慎地咽回去了。 阮玉鸾不由得有几分想笑,这便是秋琇的好处了。 若是冬莼在,恐怕满脸上都写满不可思议,缠着她问个不停,很容易被人看出异样来。 秋琇温柔善良,沉稳内敛,是她最大的好处。 她什么也没问,只是憋了半日,方才低声道:“若是他真能成事……娘子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她并不回应这话,指尖笼在宽大的袖间,摸到了那枚玉佩,触手生暖。 其实她也觉得,希望渺茫。可是,这枚“定情信物”总是给了她一颗定心丸,像是未来有了指望一般。 二人的事能不能成……她都不会责怪他这一片想要救自己出泥潭的心意。 ------------ 第五十七章 说动太太 阮玉鸾来到寺庙门口时,便发觉几人都已在了。 太太面色阴沉,阮玉熙被她说了一通,双眼也是红肿的,不太服气的模样。 乘上马车回府,一路上少女都想着自己的事,未曾留意到四娘子一直盯着她瞧,轻轻哼一声。 “你很羡慕我吧?”阮玉熙抬起指尖,露出手腕上的血玉镯子,“我这个比你那个素色的,可要贵得多了。” 说着,她像是总算找到了可以出气的点,扬眉吐气。 “俗话说得好,什么样的人配什么样的东西……人只有认清自己,才能走得长远。” 想不到,这话竟然也可以被阮玉熙用来嘲讽自己了。 三娘子见不得她那轻狂样,翻了个白眼,扭过脸去了。 阮玉鸾并不觉得气恼,她抬起眼眸,落在少女眉飞色舞的脸上,语气柔缓。 “是,这样的好东西……也只有四姐姐才般配。四姐姐得王妃娘娘青眼,”她唇角笑意加深,“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回府之后,太太便大发雷霆。她还是这府里的当家主母,掌管内宅,眼皮子底下却出了四娘子这样的事儿,这是许姨娘挑战她的权力,怎能不怒。 阮玉鸾走进花厅里,绕过沉香木雕刻山水画的屏风时,恰好瞥见太太正在审问下人。 她指尖拎着一只食盒缓步上前,眸光自地上的婢子身上一划而过,朝太太含笑见礼。 “给太太请安。” 纪氏眉眼倦怠,她也审了好几个人了,从里到外,给四娘子传递消息的,替她开门的,有几分乏力。 “你怎么来了?”开口时,语气还有几分不悦。 少女知晓她的不悦不是对着自己的,只是弯唇而笑,轻声细语道:“鸾娘听闻今日太太生气,连午膳都没吃,担心着,特意带了一些糕点过来。太太吃了,再审理他们也不迟。” 说着,上前将手中的食盒揭开盖子,露出内里的几样糕饼。纪氏淡淡瞥过一眼,只见是一碟红豆沙糕、一碟灯盏香糕和枣泥糕。 新鲜出炉的,闻着有一股浓郁的甜香气。 她便不由得眼眸微动,神色也缓和了几分。道一声“你有心了”,伸出指尖拿起一块糕饼,咬下一口,香甜软糯。 接着再审问那给四娘子传递消息的婢子,轻轻拧眉。 “你可还记得,我才是这府里的主母,却上赶着去给许姨娘母女传递消息!吃里扒外的东西!” 那被审之人,恰好便是桐花。 小丫鬟吓得面色苍白,大气也不敢出,隐约向她投来目光,像是在求救。 “拉出去,”太太吩咐道,“打四十板子!就在这庭院里打,给众人看看!” 话音落下,桐花早吓软了半边身子。阮玉鸾并不急着开口,等桐花被拖下去,打了七八板子时,她才做出一副,有些不舒服的模样。 “太太,依我看来,不如饶恕了那丫鬟。”她就低声开口道。 纪氏蹙起眉尖,“哦”了一声,“为何?” “太太向来待下仁慈宽和,”少女便娓娓道来,“如今重罚丫鬟,伤了丫鬟倒不打紧,只是太太的名声恐怕便会……” 纪氏的眼眸便不由得微微一变,抿唇不语。 见她神色松动,少女接着劝说道:“再说,父亲才进了京城做官……还没站稳脚步,若是咱们家一时不查,落得个苛待下人的名声,于父亲恐怕也有损害。” 这话说得倒也有理,纪氏沉吟片刻,高声道:“住手!” 她透过门外望过去,只见那丫鬟腰背上都是一层血,心里也出了这口气,冷静下来,吩咐柳妈妈:“给她找个大夫看看,拿些药吃就是了。” 柳妈妈连忙应着:“是。” ------------ 第五十八章 二公子惹出的风波 当晚,阮玉鸾便带着秋琇,拎着灯笼过去探望了桐花一回。 桐花腰上受伤,看着皮开肉绽,实则并未伤及筋骨。她敷上药膏,勉强下地来就要给少女行礼。 阮玉鸾连忙搀扶了一把,让她回榻上好生歇着。 她在榻边坐下来,看着桐花苍白的小脸,忍不住轻轻叹出一口气来。 “你这一身伤……都是为我,”少女语气认真郑重,“你放心,我自然不会不管你。” 说着,便从秋琇手中接过一只小匣子,揭开来看,只见内里皆是药膏、补品和一笔银子。 桐花连忙道:“这也太贵重了……奴婢不能收。” “收着吧。”少女替她轻轻搁在榻边柜上,语气轻缓,“太太说了,你也只是个丫鬟,自然得听许姨娘的,不敢不从。她不会治你的罪,等你伤好了,仍旧回厨房里做事。” 桐花的眼眸不由得微微一亮,她很快明白是五娘子替自己说了情的缘故。不然,她从前也是见过太太罚人的……可不会挨七八下板子就完了。 “多谢娘子。”桐花心里门清,自然是越发的感激不尽。 阮玉鸾又安慰了她几句,便起身离去,让她好生休养,不必多想。 过些日子,便是端午佳节。符山王府那边,提前好几日便下了帖子过来,邀请太太跟四娘子、五娘子一起赴宴。 阮玉熙得知此事之后,倒是走路都比姐妹们高傲几分,听说许姨娘还花重金替她请人裁了几身新裙,整日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阮玉鸾也没被她放在眼里,有一回二人在回廊之下迎面对上,她倒是停住脚步,温声唤了一声“四姐姐”。 对方瞥她一眼,脚步不停地撞开她的肩头走过去了。 “真不知在神气个什么劲儿……”三娘子就替她打抱不平,“满心做着世子夫人的美梦呢,八字还没一撇吧?” 阮玉鸾笑一笑,不语。 何止是没一撇,符山王妃怎么会让她一个小官家的庶女嫁给自己儿子,想一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只是阮玉熙此时还看不清罢了。 临出门赴宴之前,倒是出了一桩不大不小的事。 竹文院里的事,二公子夜里召一个他最近新仇的丫鬟侍奉,院里的其他人后半夜都被惨叫声吵醒了,起来一看,那丫鬟已经身下淌血,不省人事了。 有婢子连忙要去请大夫,却被二公子扇了一巴掌,怕事情被闹大,责令不许去。 他虽然昏庸无道,但却很爱惜名声,把这些烂事都捂在自家宅邸里,不泄露半分出去。 婢子们只好找来一个上了年岁的老妈妈,从花园中采了一些草药,喂那丫鬟吃下去。 却已经无力回天了。直到天大亮,听说身子都僵硬了。 这下再也掩盖不住,连忙去回禀了太太,纪氏气得倒仰,死在她儿子榻上,这可是大大的晦气。 她便吩咐人,将那丫鬟拖出去烧个干净,对外宣称是急病身故。 只是二公子,倒是因此而被吓得病倒了。 阮玉鸾使人打听了一回,听说那丫鬟当时的模样很是吓人。 她便不由得替那丫鬟感到不值,鄙夷二公子的所作所为。 一点担当也没有!若是能尽早请大夫,说不准也不会闹到这步田地。 说到底,是个没良心的玩意儿罢了。 阮玉鸾念了句佛,听说太太这几日为他的事,忙得团团转。 ------------ 第五十九章 发疯 阮玉鸾便去探望了玉屏一回。 玉屏如今在大公子院落里,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受宠红人。 她有孕也有四五个月了,小腹隆起,着一袭枣红色罗裙,打扮简便,显得人温柔又端庄。 阮玉鸾发觉她比原先还胖了一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倒是多谢五娘子还记挂着妾身。” 阮玉鸾还给她带了一些补品来,二人闲聊两句,玉屏笑吟吟地起身送她出门。 从大公子的院落里出来,过个曲折回廊便是竹文院。 二人正说笑着,忽然间听见一道尖锐的怒骂声响起。 少女抬眸望过去,只见院门内,一名年轻的公子哥儿正对着把茶壶摔了的丫鬟责骂不止。 “你是怎么当差的?!没个眼力见的下贱蹄子,笨手笨脚,蠢笨似猪!” 如此辱骂已是罕见,他却似乎还不解气,抬手就打了那婢子两个巴掌,“你是打量着我不好,要去大哥院里伺候?你也不看看你那副嘴脸……” 把那婢子说得忍不住低低地哭泣起来。 少年又踹了她两脚,把人拖着转身进屋去了。 屋内接着再度传出瓷具砸烂的清脆声响,听着叫人心颤。 阮玉鸾便忍不住轻轻蹙起眉尖来,她记得,二公子从前不是这样的性子,即便阴毒,也都是关起门来私下轻轻罚丫鬟。因此一直抓不着他。 “二公子这是怎么了?” 玉屏倒是知晓内情,叹息着跟她低声透露:“听我妈说,二公子这么多年寒窗,也只考取一个秀才。他今年的乡试又没过,整个人呀,就跟疯了一般……” 难怪呢。 少女垂下眼睫,掩住眼底思绪,并未多言,跟玉屏道别后回去。 她这一年多以来,也算是体面几分。库房里太太老爷赏赐的东西和各院送的也都不少,因此赏赐起下人来也并不心疼。 毕竟银钱花出去,才能看得见效果。 她从钱匣子里取出八两来,让红梅悄悄地从后门上出去,找药铺买一样野荔枝果仁磨成的粉。 红梅应答着,趁夜色深沉便出了门去。再回来时,袖中便多了一样油纸包。 少女次日一早,便去花园中采来一些樱桃和桑椹,她采的时候,恰好三娘子经过,问起在做什么。 阮玉鸾便笑了笑道:“听说太太近日为二哥哥的事情忙得头晕,大动肝火,我便想做些降火的糕点给她。” 阮玉福闻言,倒是轻轻撇了撇嘴:“二哥哥是烂泥扶不上墙,自己作孽做多了,才会如此!” 她虽然有些不屑,可转念一想,讨好嫡母也能得几分好印象,因此上前来,跟她一块摘了一些。 阮玉鸾倒是欲言又止,虽说不像连累她,可许多话也不好直说。只能由着她去了。 二人一道做了一碟子桑椹樱桃糕和绿豆粥,送去正院给太太。 纪氏为儿子的事情着急上火,嘴边都起了一个大燎泡,见此便尝了一口粥和糕点,只觉心里熨贴多了。 看向二人的眼神,也随即温柔一些,点点头赞道:“你们有心了。” 一旁的阮玉熙倒是捧着茶盏,不敢像之前那样放肆,只是悄悄翻了个白眼,低声吐槽:“马屁精!” 闲聊几句,太太倒是想起一事来,轻轻蹙起眉尖,向阮玉鸾跟三娘子道:“你们得了闲,也做些糕点送给你二哥哥……他又落了榜,眼下有些心烦呢。” 阮玉鸾垂下眼睫,掩饰住眼底一划而过的讥讽。他那可不是烦,而是再也装不下去了,便露出了真实面目。 少女跟三娘子对视一眼,起身答应着:“是。” 从正院里出来,三娘子便忍不住低声发牢骚:“真是麻烦事……五妹妹,你心灵手巧,不如便替我的那份一起做了,让我的丫鬟拿去竹文院,就当做是我的吧?” 阮玉鸾弯起唇瓣,微微点头:“也好。”她这样说着,心里却轻轻叹了一口气。 之后她又做了两三日的糕饼小点,派丫鬟跟三娘子的婢子一道,去竹文院送糕。 接着,便听闻二公子像是发了疯病一般,闹着说撞了邪,面色惨白,看见谁都害怕。 太太连忙带着奴婢赶过去,见他疯疯癫癫地蜷缩在榻上,看见人只会大喊些“秋兰你别来找我”、“如月不是我害你”之类的话语。 有好些密辛的内情,旁人闭紧嘴巴就罢了,偏偏是他这个当事人自个说出来的。 太太听着心烦意乱,劝说不听,只好抬起手扇了他一巴掌。 少年这下倒是安静下来了。她站起身来,便见屋内战战兢兢的丫鬟跪了一地,狠声吩咐。 “听好了,谁敢把这些疯话传出去!”她语气寒凛,“我扒了她的皮,发卖去花楼,听懂了么?” 丫鬟们连忙磕头不止:“是……” ------------ 第六十章 赴宴 太太为二公子的事烦忧,自然便顾不上管四五娘子要去符山王府赴宴之事了。 她把阮玉鸾跟阮玉熙唤去正院,简单交代两句要“事事顺从王妃娘娘的”、“懂规矩别丢了阮家的脸面”。便没什么其他话说了。 二人答应着,阮玉鸾退出来时,眼眸微冷。 倒是阮玉熙,似乎为了此次赴宴颇为郑重,还特意让许姨娘从外边买了西域得的胭脂香粉来。 四娘子每回见着少女,都是一副自己即将一飞冲天的模样,言语尖酸:“五妹妹跟我比起来,不论模样、才情都差得远了呢。” 阮玉鸾懒怠搭理她,只是见她如此得意,便也忍不住心生好奇。 查探锦绣院的事,少女使唤了她院里新来的青梧去做这件事。 青梧是她特意从新进府的这一批丫鬟中,托柳妈妈拨给她的丫鬟。却也有来头,这是楼姨母担心她得紧,特意买来一个丫鬟,调教好送来她身边的。 青梧生得不算出众,不过规矩都很好,对她唯命是从。 玉鸾很满意她,只是四娘子却不大高兴。 这样一来,紫薇斋中五娘子就有四个大丫鬟了,而她的贴身婢子还只有两个。 阮玉熙巴巴地跑去找太太诉说不公道,纪氏却说她身边已经有两位教养妈妈来,不肯让她加丫鬟。 因为此事,四娘子也颇为不满,见了阮玉鸾,总是眼睛长在头顶上一般。 青梧仗着自己初来乍到的身份,出手又大方,跟锦绣院里的小丫鬟们都混熟了,回来时把打听出的消息告诉娘子。 “原来如此……”阮玉鸾听着,眼眸中倒是划过一抹暗芒,“许姨娘为了这个女儿,当真是拼尽全力了……连巫蛊都想得出来。” 原来,许姨娘悄悄在自己房中拜邪妖,企图让女儿出人头地。 “这可不是小事。”秋琇便不由得轻轻蹙眉,细细道来,“先时有一位康姨娘……便是因此被治罪的,下场很是凄惨。” 原来原先有位康姨娘,也是阮大老爷从花楼里带回来的女人。那康氏也跟许姨娘一样,生得貌美,却是个惯会钻研歪门邪道的。 她嫉妒心重,见阮老爷宠爱其他女人便十分看不惯,不知从哪里弄来巫蛊娃娃,要把太太跟许姨娘几人都咒死。 是许姨娘先发觉出来的。她闻见康姨娘身上,有曼陀罗的香气。这种花有剧毒,而且香味粘腻,接触过后很难去除。 暗中回禀了老爷之后,老爷起疑心,便叫太太去查一番。 太太一查,果不其然,府中几位姨娘的生辰八字都被她贴在小人头上,用针密密麻麻地扎着。 她连忙把康姨娘抓起来,带去给老爷治罪。 阮老爷倒也心狠,一脚踹得那康姨娘吐出一口鲜血来昏厥,之后就被带去沉入池塘中溺毙了。 这桩事是多年之前的旧事了,连阮玉鸾也只听说有过一位康姨娘,后来病重死了,没想到内里还有这样的密辛。 秋琇踌躇着问她,要不要去回禀了太太。 少女的指尖捧着一只茶盏,微微摇头,语气微妙地眯起双眸来。 “暂且留着……”这是绝佳的把柄,说不定将来可以借此一举扳倒许姨娘。 端午这日,天上浓积云,看着阴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阮玉鸾站在府邸门口,抬起眼眸望着天色,她隐约记得,前世也是这样的阴雨缭绕。 成败在此一举。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便见阮玉熙款款而来。 她今日倒是跟前世一样的盛妆打扮,青丝被巧手高高挽作飞云髻,髻边插着两支金镶玉挑翠步摇,髻间插上一枝粉白色绢花,称托得人比花娇。 她今日着一袭桃粉色刺绣缎面裙,裙摆曳地,裙面上以金线绣着芍药花纹,在光线之下熠熠生辉,灵巧绝伦。顾盼神飞,犹如画中走出的仙子一般。 ------------ 第六十一章 姐妹算计 她见了阮玉鸾这副素净打扮,倒是轻轻挑了挑眉。 “五妹妹今日赴宴,怎么打扮得这样素净?” 少女只是含笑回答:“我倒是觉得,这样轻便一些。” 方便行动。 阮玉熙打量她几眼,转瞬之间明白过来,轻轻嗤笑一声。 “也是……” 她傲气十足道,“五妹妹的那点衣裙,不过都是太太随手施舍的……即便穿了,恐怕旁人也瞧不见你呢。” 阮玉鸾并不生气,闻言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话。 恰好这时,车夫将马车赶过来了,少女语气柔缓地开口。 “走吧,四姐姐。” 符山王府,是京城中的荣贵之家,当今圣上的亲叔叔,皇亲国戚,自然非同小可。 二人一下马车,便见已经有人在王府门口等候了。 看清那为首的人,阮玉鸾不由得呼吸微微一滞,骨子里沁出一股冷意来。 是云枝。 云枝着一袭碧绿色罗裙,掐着一抹水蛇腰,款款朝二人走来。前世未曾留意,此刻阮玉鸾细细看去,却觉得云枝也是个五官娇美的小美人。 “给两位阮娘子请安了。”她就端着架子,含笑问好。 阮玉鸾并无什么话说,抿起唇瓣,微微一笑算作回应。倒是阮玉熙像是见了亲人一般,上前亲亲热热地挽住了对方的胳膊,言笑晏晏。 “想必这便是王妃娘娘身边的大丫鬟云枝姑娘了?当真是干练的美人呢。”她一面往内走,一面滔滔不绝地不放过任何奉承拍马的机会,“王妃娘娘怜惜我,不然也不能有这见世面的机会呢。” 少女沉默地跟在后面,也不像四娘子新奇地四处打量,她前世早就把这座宅邸看遍了。 如今故地重游……只觉满心的屈辱和抗拒。 想到接下来的精彩戏份,少女的指尖因激动都不由得轻轻颤抖,被她很好地掩饰住。 说话之间,几人便来到花园之中的一间花厅内,摆开了筵席。 除阮家二人之外,还有一些其他官家的年轻娘子,符山王和王妃端坐于上首,看上去气氛很是融洽。 二人上前,向符山王夫妇低身行礼。 “给符山王爷、王妃娘娘请安了。” 缓缓站直身子时,阮玉鸾能感觉到,上首那阴暗而又露骨的眼神,先是落在了自己身上,一寸一寸地打量着。她强忍着作呕感,才没有露出什么神情来。 对方的眸光落在她的发髻之间,髻边一支含苞桃花图案的金簪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男人的眼神瞬间冷淡几分,转而落在她身侧的阮玉熙身上。 少女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被符山王妃含笑招呼二人入座。阮玉鸾便发觉,这席间的各家娘子实则都是一些低门户的,权贵人家不稀罕捧这个老色鬼王爷的局。 也只有如自己家这样,急着往上爬,不择手段的人家……才会把女儿送到权贵者榻上。 “王妃娘娘……”阮玉熙一心扑在那位符山王世子身上,见其并不在席间,便忍不住俏声问道,“今日是端午,怎么世子殿下却不在府中么?” 符山王妃脸上的笑意淡去几分,搪塞着岔开话题:“他今日去书院有事。云枝,去取两壶桃花酒来。” 云枝领命而去。阮玉熙不由得轻轻蹙了下眉尖,便见符山王妃解释道:“这是府上厨房自个酿的酒,取当年的新鲜桃花瓣酿造而成,味道香浓,两位娘子不妨尝尝。” 阮玉鸾听着,不动声色地拿起杯盏,轻抿一口。 前世也是在这桃花酒中掺了东西。只是……总不可能阮家两个女儿同时在符山王府喝醉,酒后意外,因此只有一只酒壶中是掺了其他东西的。 阮玉熙笑吟吟地奉承着:“王府里的东西自然都是极好的!” 又跟王妃说笑两句,她站起身来,借口想去更衣,从侧门退出去了。 阮玉鸾便知晓,前世就是这个时候,阮玉熙知晓了符山王夫妇的真实目的,并且决定嫁祸于她的。 不一会儿,阮玉熙便回来了,不知是听见了什么,面色陡然变得苍白几分。她指尖攥紧袖摆,眉眼闪烁不定。 符山王妃倒是关心一声:“阮四娘子,可是哪里不妥?” 她缓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勉强扯出一个笑来:“没、没有……” 很快,云枝便端着两只酒壶进门来了,将酒壶在二人面前的桌案上搁下。 “尝尝。” 阮玉鸾伸手拿起自己的那只酒壶,浅尝一口,轻浅一笑,称赞:“的确很是香醇。” 符山王妃的重点放在阮玉熙身上:“四娘子,你也尝尝吧?” 阮玉熙面色更白几分,颤颤巍巍地把自己桌上那只酒壶拿起来,倒了一点,抿下去,才道:“如五妹妹所言……很好喝。” 但其实,少女瞥见她拿袖摆做遮挡,把那酒水都倾洒在了衣裙上。 阮玉鸾便也站起身来,借口退出去。 她离开之后,阮玉熙的眼眸便忍不住落在她面前的酒壶上。 看上去……是一模一样的,只要悄悄地…… 就当她想要将二人的酒壶互换时,却听见少女轻声好奇道:“四姐姐,你做什么呢?那是我的酒壶。” 阮玉熙指尖的动作微微一僵,指尖不自觉地松开,一副心虚模样,“我……看错了眼。” 阮玉鸾想,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 第六十二章 就将计就 阮玉鸾坐回席间,这时身旁的一位娘子找她说话,她转过眼眸,跟对方闲话两句。 那娘子似乎想要提醒她一句,但当着众人的面,却又不好说得太明显。 少女心知肚明,面上装出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来。 她耳畔听得一道细微的“啪嗒”声,眼尾余光瞥过去,果然瞥见阮玉熙才收回去的指尖。 她心下了然,却是装着什么也不知,拎起酒壶来,倒了半杯喝下。 很快,便感觉有几分晕眩,她指尖撑着额角,仿佛醉意上头,呼吸绵长。 想不到却是阮五娘子着了道……符山王妃眼眸中划过一抹轻蔑,这低门户的庶女之间互相倾轧,她倒也是见怪不怪了。 罢了,是谁都行……不过是个用来讨王爷欢心的玩意儿。 “四娘子醉了……”符山王妃便笑吟吟地吩咐婢子,“把她搀扶下去歇息,端一碗醒酒汤给她吧。” “是。”婢子应声,上前将那醉意上头的少女搀扶下去,阮玉鸾并不挣扎。 将人搀下去之后,王妃收回眸光,半含暧昧地跟符山王对视一眼。 后者很快心领神会地哈哈大笑起来,举杯敬众人。 “来,今日端午佳节,诸位畅饮啊……” 阮玉熙意识到他二人之间微妙的互动,和即将降临在阮玉鸾身上的命运,心口微慌,深深吸气,喝下一口茶水抚平心跳。 这都是命中注定的……她安慰自己,阮玉鸾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也都是她的命数! 她只是换了一下酒壶而已……是她自己愚蠢,察觉不出异样! 那婢子搀扶着少女,一路往花园中僻静处走去。 七拐八拐的,到了一间荒凉废弃的院落内,少女睁开双眸,眼底是一片清晰。 她伸出指尖,在对方即将出口的惊呼之前,劈在她后颈处。 丫鬟软软地倒下身子,这是阮玉鸾提前练的招数。很快,秋琇从暗中现身,接过她手中已经深深昏迷不醒的婢子。 “我这位四姐姐……”少女不由得轻声感叹,“还真是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 哪怕重来一次,她也没有半点犹豫地,要把自己推入深渊之中。 秋琇也目睹了全过程,不免胆颤心惊,“符山王府胆大包天也就罢了,四娘子竟也这样坑害娘子……” 若不是娘子觉得事情不对,让楼家提前打听了内情,做好准备,如今恐怕不省人事的便是她自己了。 好歹也是同父异母的姐妹……阮玉熙其人心性阴险毒辣,可见一斑。 “如今可该怎么办?”秋琇咬唇,或许连她自己也未曾发觉,她已经完全听从阮玉鸾的安排指挥来做事了。 “不必担心,”少女眼底划过一抹暗芒,“我会让她自食其果的。” 符山王略喝了几杯,便装作不胜酒力,被丫鬟搀扶了出去。 阮玉熙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似乎正是阮玉鸾被婢子搀走的方位。 她心中隐约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心跳加快得自己都有几分害怕。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便见秋琇回来,神色惊慌失措地朝她低声道:“四娘子不好了……五娘子她……” 这话吞吞吐吐的,显然出了了不得的事。 阮玉熙心念一动,便想向符山王妃回禀,坐实此事。 秋琇拦住了她,循循善诱:“四娘子怎么犯起傻来了?您跟五娘子是自家人,若是她真出了什么差池……传出去,您的名声只怕也不好听呀。” 这也有理,阮玉熙顿住脚步,听她说道:“还是咱们悄悄去看一看,确定了情况再做打算吧。” “那……我就去看一眼吧。” 她一时心绪不宁,想着坐实了阮玉鸾跟符山王的事情……自己才好脱身。 听秋琇这话倒也没察觉出什么异样,跟着对方起身离去。 阮玉鸾缓步迈入厅堂之间时,便见符山王妃的神色也不由得微微一变。 她轻轻蹙起眉尖,一时倒是有几分混乱,却也不得不把这出戏演全套:“五娘子喝了醒酒汤,可觉得好些了?” 便见少女轻轻弯起唇瓣,望着她的眼底,却无半分笑意。 “多谢娘娘记挂着……我喝了醒酒汤,就好很多了。” 说着,倒是缓缓道来:“来的路上,倒是看见四姐姐神色匆匆,不知是要去做什么呢……” ------------ 第六十三章 阮玉熙的失心疯 符山王妃认真地打量了一眼她的神色,心下便有了计较。 “不、不好了!” 少女话音落下,便听见门外传来一道惊慌失措的回禀声。 符山王妃抬眼看去,正是面色迟疑的云枝。 她轻轻蹙了下眉尖,心里已然知晓发生了何事,站起身来,跟随吞吞吐吐的云枝过去看。 在经过面色如常的阮玉鸾时,忍不住侧过脸,意味深长地瞥过她一眼。 符山王妃也是特意流露出今早的神色,引得一众女客不由得纷纷起身,跟随她来看热闹。 毕竟符山王府的好戏,平日里可难看见。 符山王妃来到她提前准备好的僻静的院落里,才走到门边,便听见内里传出一阵女子暧昧的低吟。 她是过来人,一听便知好事已成。 妇人伸出指尖,推开了虚掩着的房门,那榻上纠缠在一起的两具躯体还因药的作用,浑然不觉。 见此情形,有胆小的小娘子不由得惊呼出声,众人窃窃私语起来,那内里忘情的二人方才回过神来。 符山王倒是似乎见惯了这种事,从榻上下来,顺手扯过架子上备好的衣衫,质问了一声。 “王妃,还不快控制局面。” 符山王妃便微微冷笑一声:“王爷把事都做完了,才想起来要妾身解决呀?” 话虽如此,但阮玉鸾心知肚明,他们夫妻二人也不过只是做给众人看的罢了。 符山王不再多说什么,粘腻的眸光从一旁沉默的阮玉鸾身上扫过,却也知晓跟她是不可能了,只是拍了拍王妃的肩头。 “别委屈了阮侍郎的女儿……给个名分吧。” 说完,便抬脚离去,让跟他狼狈为奸的妻室处理此事。 少女听着,心底微微冷笑,若说虚伪,不外如是符山王这样的人! 云枝拿桌案上的茶水,泼了一杯到那榻上的阮玉熙脸上。 她这才回过神来,见自己身无寸缕,很显然知晓方才是发生了什么事,崩溃地抓狂起来。 “不……不,怎么会这样!” 符山王妃走上前去,动作轻柔地替她把衣裳套上,语气柔婉。 “四娘子……往后你跟我就是一家人了,咱们一同侍奉王爷,真是有缘……难怪我这样喜欢你呢。” 阮玉熙不可置信,浑身颤抖着,双眸怔然。可是做符山王府的世子夫人……跟做一个比她父亲还要年长的恶心臃肿男人的妾室,她当然分得清孰轻孰重。 阮玉鸾站在门边,安静地望着阮玉熙绝望的脸庞。 这就是前世的自己……所承受的一切。这才仅仅是个开头呢,来日方长。 阮玉熙的眼眸,四周混乱地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她身上,淬了毒一般的狠戾。 “是你!是你陷害我!” 她被秋琇哄骗出去,说要带她去看阮玉鸾的好戏……她迈进屋内,便闻见一股浓郁的奇异香气,意识骤然昏沉。 接着醒来……便是如今这副场景了。 她不是傻子,这一看就知道是被人阴害了一把! 阮玉熙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下地冲到阮玉鸾跟前,便要扇她。 少女伸出指尖,牢牢地握住她的纤细手腕,语气似乎有几分不明所以。 “四姐姐这话,我倒是听不懂了……四姐姐原先,不是对嫁进符山王府一事,很是热衷么?” 四娘子狠狠地咬住唇瓣,几乎到发白的地步。 那怎么能一样……她想嫁的是世子啊,而不是给年老的符山王做什么妾室! 她早就打听过了,符山王名声在外,一直流传着他喜欢摧残妾室的传闻。 一想到自己竟然中了她的计谋,阮玉熙只觉心里呕血一般憎恨。 “你这个贱人!”她辱骂不休,“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 明明知道什么?明知给符山王做妾是个不归路,还要推自己上去? 她没有说完,但二人之间都心知肚明。 “四姐姐,那你呢?”阮玉鸾轻飘飘地反唇相讥,“你也明明知道啊……不是吗?” 可是她得知此事之后……做得第一件事,便是将二人酒壶互换,好让自己,代替她坠入地狱。 她只是没有成功罢了。可前世,却是成功让自己,做了她的“替死鬼”的。 阮玉鸾憎恶她,无可厚非。 不仅仅是她,符山王夫妇、云枝……前世害她的每一个人,她都不会放过。 见她很明显知晓自己的所作所为,阮玉熙瞳孔微缩,随即咬紧唇瓣,一字一句。 “巧言如簧!你这个小贱人……” 说着,她便想捡起地上的碎瓷片,划破少女的脸颊。 阮玉鸾握住她手腕的力道微微收紧,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近,却让她动弹不得。 凑近阮玉熙耳畔,她双眸紧紧地盯着对方的眼眸,一字一句。 “你以为,我还是从前那个任由你欺辱摆布的蠢货?这一次,谁也不能算计得了我,我绝不会再中你的计了……” 她加重语气,“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的语气,犹如从地狱中爬出来的那样冷凛狠意。 是,她是早有预谋。她前世在符山王府中,某一日被王妃赏赐了一支桃花簪子戴上,恰好这时王爷过来,便起身迎接。 谁知对方走上前来,便扇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毫不留情地把簪子从她头上取下来,扔到地上去。 “府里人都知道……我最厌恶桃花,你这是要跟我对着干?贱人!” 她之后再去询问王妃,符山王妃只是慵懒地笑了笑。 “那个呀……是我忘了告诉你了,真是抱歉。” 什么抱歉?分明是她故意为之。阮玉鸾心知肚明,后来暗中打听,才知道符山王曾经纳了一位姨娘,那姨娘却早就心有所属,被强抢进王府的。 那姨娘心有不甘,趁晚上房内只有二人时,便拔出头上的桃花簪子,发了疯一般刺杀了符山王。 他虽没死,从此却再也见不得“桃花簪子”这个东西。 阮玉鸾前来赴宴特地戴上,就是为了恶心对方。 阮玉熙怒从心头起,伸出指尖拿着瓷片就要划她。 少女眼尾余光瞥见一抹进来的黛绿色裙摆,惊谎失措地叫出声:“不要,四姐姐你冷静——” 下一瞬,她抬起阻挡的手臂上便被狠狠地划了一道,传来刺痛,少女面色苍白起来。 纪氏一进来便看见这一幕,不由得蹙紧眉尖,呵斥道:“四娘子失心疯了!还不快把她拉开?” ------------ 第六十四章 发狂 阮玉熙被丫鬟们慌忙拽开时,指尖还紧握着那块瓷片,大有还有上前伤人的架势。 那阮玉鸾则是被这一下划伤,似乎吓得腿软地瘫倒在地上,指尖捂住自己的小臂,淡青色的袖摆,不断有浓郁的血色洇染出来。 “这都是闹什么?”纪氏青筋暴起,难得如此大怒。 阮玉熙指向少女,气疯了一般,口中不干不净地咒骂着:“贱人害我!” 纪氏看看阮玉熙,她发髻松散,衣衫不整,整个人跟疯了一般死死地盯着阮玉鸾。 反观少女,却只是一袭淡色罗裙,看上去柔柔弱弱如细柳扶风。她捂着小臂,有血痕缓缓溢出,面色苍白,被如此咒骂,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眼眸中氤氲起水色,却只是细声细气地解释。 “太太……鸾娘实在不知,四姐姐她为何要如此说我……” 说着,眼中便坠下豆大的泪珠儿来。 她一向乖顺听话,纪氏心中的天平自然天生就有歪斜的方向。 “她满嘴污言秽语,”太太冷声吩咐柳妈妈,“把四娘子的嘴堵上,灌一碗安神定魄的汤,等她恢复神智了再说话!” 柳妈妈连忙应一声,上前拿干净的罗帕塞进阮玉熙口中,让她不得开口。 再看阮玉鸾的伤势不轻,她轻轻蹙眉,吩咐人道:“愣着做什么?五娘子伤成这样,在此不方便,还不快把她送回府去,赶紧请大夫!” 这一句话音落下,阮玉鸾便知道是暂时将她摘出了今日这一番混乱之事了。 毕竟阮家,总不可能折进符山王府两个女儿。 她暂时保全了自己,轻轻呼出一口气来,被急得团团转的秋琇张罗着送回去。 回了府中紫薇斋,管事妈妈连忙请了大夫进来,替她看诊上药,拿白缎子将伤处包裹细致,才算疼得好些。 “娘子今日,”待人都走了,秋琇便忍不住蹙紧眉尖,低声开口道,“未免也太惊险了!” “稍有不慎……此计划便不能成,娘子也脱不了干系。” 阮玉鸾胆大心细,此计划实在惊人得紧,稍有差池,恐怕便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少女闻言,眼眸中却流露出些许光芒来,她轻声,语气却十分坚定道:“可是你瞧……我做到了。” 不仅仅是这一件事,往后她会一步步改变自己的命运,让前世算计坑害自己的敌人……都付出代价。 柳妈妈让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把阮玉熙制住,熬了一碗安神汤药灌进她嘴里去,好一会儿,少女才安静下来,仿佛筋疲力尽一般。 她被重新梳妆,送进了花厅之中。绕过屏风来,便见厅内坐着太太跟符山王妃二人。 “既然出了这样的意外……倒也算是我家这位四娘子,跟王爷投缘。”纪氏淡淡含笑,粉饰太平道,“如此,那就趁此机会,把这一桩亲事定下来吧?娘娘说呢?” 符山王妃唇角蕴含着一抹讽刺的笑意,掠过进屋来的少女,轻轻点头。 “是这个道理,熙娘能进府来同我做伴,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她二人三言两语之间,仿佛就要将此事定下来。 阮玉熙双眸恍惚,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冲上前去拉扯纪氏,口吻愤恨。 “你觉得我是许姨娘的女儿,就是不想见我好!” ------------ 第六十五章 咽不下这口气 太太皱紧眉尖,让人把她拉开,指尖轻轻拂过自己袖摆上沾染的灰尘。垂下眼睫,见四娘子对她怒目而视,倒是有几分好笑起来。 “你一介庶女,嫁给当朝权倾朝野的亲王,难道还委屈你了不成?” 阮玉熙哑然,却忍不住咬住唇瓣,反唇相讥:“若是太太有女儿……也舍得把她嫁给符山王么?” 这话便叫符山王妃不大高兴,淡淡瞥过她一眼,讥笑道:“能侍奉王爷,是你几辈子积福……难不成,阮老爷在府中也瞧不上我们王府的门第?” 这话说得便重了,今日这一出戏,纪氏其实也算是默认的。就是是为了跟符山王府结亲,闻言连忙陪着笑解释。 “她小娘子家的,懂什么?” 说着,便让人把四娘子拉下去。柳妈妈正要上前,却被少女咬了一口,不依不饶的模样。 太太皱紧眉尖:“你……” 这时,却见门外传来一道脚步声,是符山王。 符山王换了一袭紫檀色金线刺绣蟒纹缎面衫,他本就身材臃肿,愈发显得犹如一座山般高大,眉眼冷冽而微妙。 他来到地上瑟瑟发抖的少女身前,蹲下身,伸出指尖抬起她的下巴。 因肥肉而堆腻在一起的双眸眯着,眼眸中散发出阴暗的光芒来,“怎么?做本王的女人……你很不情愿?” 这话叫阮玉熙哪怕不情愿也不敢说出口,她轻轻咬住唇瓣,想起传闻中符山王府后院离奇死去的那些女人,摇了摇头。 “臣、臣女……没有不愿。” 符山王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指尖,弯起唇瓣,淡淡一笑。 “那就好。” 于是这一桩亲事就这样定了下来,据说阮玉熙被送回阮府时,听闻此事的许姨娘当场晕厥过去,再醒来时便去求见阮老爷,如泣如诉地求他开恩。 阮老爷也知是委屈了阮玉熙,可实则女儿们在他眼中看来并无哪个是特别的,因此只淡声安抚许姨娘。 “你还有大哥儿,大哥儿有出息,将来考取功名,入朝为官,四姐儿的日子自然也就好过体面了。” 话虽如此,可许姨娘还是觉得心里隔应得紧。 谁家好人会把女儿送给那样老谋深算,内宅妻妾成群的老色鬼做妾室? 四娘子回府之后,便被太太以“安心在家中备嫁”的由头,让两个宫里来的老嬷嬷严加看管。 连晨昏定省都不必出来,更别说平日里出门透气了。连许姨娘也只得见她两三回,听阮玉熙崩溃哭诉“是阮玉鸾害了我”,她越发心焦,急得吃不下也睡不好的。 某一日早起去请安时,满脸憔悴的许姨娘的眸光便忍不住落在了那一袭浅绿色罗裙的少女身上,隐约透出愤恨之意。 “怎么说……好歹也是自家姐妹,”许姨娘意有所指地低声忿忿道,“怎么能就这样设计陷害?” 阮玉鸾听着,倒是神色平静,犹如没听懂她的弦外之音,伸出指尖拿起茶盏,忽然间蹙紧眉尖,指尖一颤,便将碗盏跌到了地上。 旁边的三娘子连忙关心地看过来:“五妹妹没事吧?” 少女面色微微苍白,轻轻摇了摇头,指尖拂过手腕处包扎的纱布,语气轻缓。 “只是这只手……还有些使不上力气。” 三娘子便问道:“听说是四妹妹发狂,伤了你?” 阮玉鸾没回应,只是这神情,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未尽之语。 众人的眼神便微妙几分,六娘子也关心了一下她的伤情。许姨娘神色一变,才想发作,便见太太伸手搁下茶盏,发出不轻不重地一声“啪嗒”,眸光落在她身上,语气冷淡。 “好了,此事不必再提。”纪氏道,“当日孰是孰非,许姨娘你自个去打听,便知道是她的过错了。” 许姨娘指尖绞烂了罗帕,呼吸不稳。 她当然知晓自己女儿也并非那样无辜,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清楚她打得什么算盘。 如今算盘落空,还被人反将了一军!叫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 第六十六章 出手拉拢 过了端午,或许是为将此事平息,也是为了给外人看看阮家的兴旺。过不了一个月的乞巧节,阮家办得很热闹。 也算是个大节气,已出嫁的两位娘子都回门来,男客在前院,摆开了筵席由阮老爷招待,一众女客则在正院花厅中说笑。 阮玉鸾时隔小半年见着大娘子,年轻的妇人身着一袭秋香色罗裙,小腹隆起,看着比之前圆润一些,气质间增添了几分温柔。 原来大娘子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喜上加喜,愈发热闹。 午间用膳时,分了两桌。 一桌太太和大娘子、二娘子和阮玉鸾,以及大小白姨娘,算是正院的人。 一桌许姨娘带着苏姨娘母女还有杜姨娘母女。 这是将过年使的八仙桌都拿出来了,桌子大,离上首跟大娘子说笑得热闹的太太挺远,倒是方便说话。 阮玉鸾身旁,坐着的便是回来的二娘子。 二娘子仍旧还是那副淡淡的模样,一袭湖蓝色水波纹罗裙,上身搭配一件雪青色薄衫,青丝挽作倾髻,插上两支玲珑八宝玉簪,显得人素净又清丽。 二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二娘子是嫁过去做继母的,阮玉鸾难免感叹一声。 “二姐姐要保重身子……上要侍奉公婆,底下还有襁褓之中的继子要教养,想必日子过得也艰难。” 二娘子的眸光便不由得落在她身上,知晓她担心自己,心下一暖,轻声问道:“你跟四妹妹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是出嫁女,在外头听见的风言影语也当不得真,只是回来见太太,又不是亲生母女,这样的事不光彩,并不会把真话告诉她。 阮玉鸾便将那事简洁明了地说了一遍,二娘子听着,眉心轻轻蹙起。 “那你可要当心,”她的眸光透过众人,落在席间的许姨娘身上,口吻喃喃,“你让四娘子吃了这么大的亏……许姨娘的手段也不简单。” 少女的眸光便也随之望过去,只见许姨娘指尖捧着一只茶盏,轻轻抿下一口,低垂着双睫,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收回眸光,语气轻缓。 “见招拆招。” 如今一大家子都在京城里,也不着急回婆家,阮大老爷喝了几盏酒,醉意上头,索性让亲友多住两日,好享一回天伦之乐。 于是女眷们还是在正院中说笑闲聊,至用过晚饭,方才渐渐地散去。 天色昏沉,阮玉鸾回了紫薇斋。今日高兴,又在席面上,都是长辈,哪有敬酒不喝的?少不得喝了几盏,出来一吹凉风,便觉得有几分头晕。 秋琇替她卸解了发髻钗环,换上日常衣裙,便见少女还是蹙着眉尖,不大舒坦的模样。 几个丫鬟都不知该如何是好,还是秋琇沉稳,吩咐道。 “冬莼,你去厨房里向桐花要两样清淡的糕点来,正好解解酒气。” 冬莼“哎”了一声,转身离去。 晚上的厨房还是忙碌着,预备次日的备菜,冬莼一进厨房,便见桐花正在忙着切菜,见她过来,笑吟吟地擦汗。 冬莼把秋琇的吩咐跟她说了,桐花应一声,干脆利落地把蒸笼里的糕饼端出来三份,替她装上。 桐花忙得脚不沾地,冬莼便也不多说话,拎着食盒转过身离去。 只是才出门,便见一名粉衣婢子迎上前来,笑着唤了她一声。 “冬莼?” 冬莼仔细望过去,便见来人是冬霜,从前跟她一起入府的丫鬟。 见着故人,她也不由得轻轻一笑。冬霜拍了她一下,叫她等着,便进了厨房里。 冬莼便站在门外,过了一会儿对方拎着食盒出来,二人一道往外走。 “你在五娘子房中当差,”冬霜忍不住问道,“五娘子待你不算好吧?不如来锦绣院,许姨娘出手阔绰着呢。” 这话便有些莫名其妙,冬莼瞥她一眼,语气认真。 “我在五娘子身边侍奉得好好的,才不想走呢。” 她记仇得很,记着上回四娘子把她家五娘子脱落水中的恩怨。 冬霜观察她的神色,假装随口一说:“哎呀,我这不是担心你么?” “如今有正院里来的秋琇姐姐,”冬霜觑着她,含笑打趣道,“你在五娘子身边,怕是快排不上号了吧?” 冬霜就幽幽叹息一声,似乎为她感伤,“也是,秋琇姐姐样样精通,娘子还要你做什么呢?不过是替她打打下手。” 虽然冬莼自己也觉着如今五娘子更加倚重秋琇,可她看着,也不得不承认秋琇沉稳有手段,自觉不如。 娘子在高门大户中生活,事事谨慎小心,有了秋琇助力,也能过得顺心一些。 冬莼心里只是替娘子高兴,并不觉得自己受了冷落。 她就忍不住皱了皱眉:“主子的事情,可不兴你我私下议论。” 冬霜如今是锦绣院的人,她不可能没有半点戒心。而且一见面,便满脸含笑,那笑容底下似乎藏了一些什么似的。 见她这样正色,冬霜打着哈哈道:“我也不过随口闲聊罢了,何必当真呢?” 说着,很快到了分叉口,她飞快地往冬莼手中塞了一个物件,看似热情道:“拿着吧,手里有些银钱,才好傍身。” 冬莼被塞了个有几分沉的荷包,轻轻“哎”了一声,蹙起眉来。 “都是这府里当差的丫鬟,我怎么好要你的东西?我不要你的,快拿回去吧。” 这没头没尾地塞给她,算什么意思呢? 只见那冬霜却是一笑,意味深长道:“既然给你,拿着就是了……自然还有喜事等你呢!” 她这样说着,不等冬莼追问,便转过身走入了黑沉的夜色之中。 怕惊动众人,她也不敢追上去,只好拿着荷包回来,四下无人时解开荷包一瞧,内里是两只玉镯子和两支金簪子。 她不由得心惊,再看那簪子华贵异常,绝不像是冬霜自个儿的,心口便沉闷几分。 冬莼便拿着这荷包,进了内室中。 少女倚靠在榻上,吃了几口清淡的糕点,精神也好了几分。 只见冬莼上前,把荷包搁在桌案上,又把今晚遇见冬霜的事情仔细诉说一遍,轻轻蹙起眉尖问她。 “娘子……你说冬霜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冬霜,”少女听着,神色也不由得冷淡几分,“是许姨娘的意思。” 冬莼犹自不解。 阮玉鸾伸出素白指尖,拿起其中一只白玉镯子,对着烛光细看,莹润清透……当真是好东西。 “许姨娘也算是花了大价钱了。”她轻声问道,“冬莼,你今年多大了?” 冬莼眨眨眼,老实回答:“今年十六,我是年初生辰。” “还有小半年便十七,可以说亲事了。”阮玉鸾语气微妙,“许姨娘是想借此……离间咱们呢。” “我尊重你的选择。”她抬起眼眸,望着眼前这个老实本分的丫头,她跟了自己两世。前世落得那样的下场,今生若是决定离开自己,她也绝不会怨恨。 “冬莼,若是你想听许姨娘的安排,出人头地,我也不会拦着你,我会添上一笔厚礼,送你出阁。” 冬莼再如何,也忠心耿耿地跟了她两世,她绝不会薄待她,该有的风光不会让她比人少。 闻言,却见冬莼轻轻摇了摇头,她双眼染上一抹绯色,咬住唇瓣,低声问道:“娘子,是不是不要冬莼了?” 这话说得心酸,少女伸出指尖,轻轻握住她的,柔声解释。 “不是,我没有不要你,我只是想着,你会不会有自己的想法。” 那她自然没有逼迫对方留下来陪自己的权力。 ------------ 第六十七章 收买 闻言,却见冬莼轻轻摇了摇头,染上泪光的双眸中闪烁着坚定的意味。 “冬莼一直陪着娘子,楼姨娘病逝之前交代过的……要我好好照顾娘子。” 她还记着这句话,阮玉鸾心头一软,握紧对方的指尖,语气温缓。 “我明白了……” 次日午间宴会,在花园中搭起了戏台子,特意请了京城中有名的戏班子来唱曲。女眷们便在戏台对面的湖心榭中坐了,各自说话。 太太是主家,跟大娘子二娘子这两位娇客坐在前头的大花厅里,后头设着各样轻纱帐子的内间,便坐了余下四位未出阁的娘子。 隔壁,便是专给姨娘设的暖阁了。 阮玉鸾指尖捧起一只杯盏来,轻轻抿下一口,便听得耳畔一声低唤。 “娘子……” 她转过眼眸,见是冬莼,带了点不安地朝她低声道:“冬霜找我讨教针线活儿。” 这话自然是个幌子,哪里就需要这会儿讨教了?少女心知肚明,却是微微点头,神色如常。 “去吧。” 冬莼便跟着一脸笑意的冬霜走出了亭榭。 阮玉鸾收回眸光时,忍不住轻轻落在一旁纱幔后头,跟白姨娘说话儿的许姨娘。 许姨娘唇角的弧度似乎愈发灿烂,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对方的眸光也从自己身上一划而过,蕴含几分讥讽。 像是在说,“你的丫头也没那么忠心,轻易就被收买了。” 阮玉鸾收回眸光,只当做没瞧见。 过了一会儿,她眼尾余光瞥见,许姨娘站起身来,一抹水红色的裙摆从侧门后出去了。 冬莼再回来时,眉眼之间便带了一抹轻松。 她凑上前来,拎起茶壶替她斟茶,因这动作,二人之间的距离也随之拉近。 “……许姨娘的算盘,是叫我去给二公子做妾,将来就是半个主子了。”她便轻声细语地回禀,“我回了她,说我没那个心气,许姨娘也没了话说,便叫我回来了。” 阮玉鸾眉眼之间,便不由得划过一抹怒气。 真是好算计!她以为至多不过推冬莼给大公子,抬举做个姨娘也就罢了。 许姨娘却舍不得自己儿子,反而把这好端端的小姑娘往二公子推! 如今算盘落了空,少女留意她回来时,脸上的笑意就淡去许多,看着有几分勉强和不耐烦了。 少女收回眸光,低垂着眼睫,指尖笼在宽大的袖摆中,便有了思量。 阮玉熙出了事,许姨娘便把矛头对准了自己……倒是要再给她找点事做,省得她铆足了劲儿往自己身上使。 阮玉鸾的眼眸,便不由得从大小白姨娘身上一划而过。 当日宴会结束之后,太太派人送走两位已出阁的娘子,自然还有宴席要收尾的事儿。 阮玉鸾便留了下来,嗓音温软道:“我来帮太太吧。” 她在正院的花厅中留到天色擦黑,才将那些礼金理顺。 纪氏连日忙乱,有她帮忙也好得多了,跟少女说话的口气,便不由得柔和几分。 “辛苦鸾娘了……”她伸出指尖,眸光扫过少女眼下的乌青,从手腕间取下一只玉镯来,便要替她戴上,“这是你应得的。” 阮玉鸾却是伸手又把那镯子推了回去,含羞道:“太太是嫡母,给太太帮忙,本是做儿女应当的。” 这话说得熨贴,纪氏双眸愈发柔和几分:“你是个好孩子,难得的沉稳内敛。” ------------ 第六十八章 奚姨娘 这名义上的母女二人,便难得坐在一处,说了一会儿闲话。 阮玉鸾捧着茶盏,神色间便露出几分欲言又止来。 “今日倒是听见了一句话……”她小巧的瓜子脸上便不免迟疑道,“是许姨娘说的。” “哦?”纪氏的神色便不由得认真几分,“她说的什么?” 少女轻轻咬住唇瓣,低声回答道:“鸾娘也只依稀听得一句……是许姨娘在训斥杜姨娘,说杜姨娘这样年轻,却是个不下蛋的……这句听不太懂。还说如今两位白姨娘都是偏向正院的人,她倒是势微了……得再抬举一人露脸得宠才好呢。” 少女故意说了一句略显粗鄙的湖州俚语,果见太太面露鄙夷之色。 “不怪你听不懂,”太太便忍不住唾一声道,“这原是湖州土话……许姨娘便是湖州人士呢!” 纪氏说着,细细琢磨了这段话,微微冷笑一声:“她倒是心气儿高!难道还想跟我这个正头太太,分庭抗礼不成?” 这话阮玉鸾便不好回答了,低着头没做声。 也不需要她再说什么了,有了这么一段,便足够太太琢磨去了,再说反而画蛇添足。 让夏月挑灯将阮玉鸾送回去,柳妈妈端着茶盏,才伸手撩起门帘,缓步入内,便听见内里传出一声冷笑。 “好个许清艳,真是诡计多端!” 柳妈妈将茶盏搁在茶几上,劝说了一声:“太太喝口茶,消消气。” 便见太太神色阴晴不定,伸出指尖抿了一口,她平复下来心情之后,忍不住低声道:“你说五娘子的话,是不是真的?” 柳妈妈眼前浮现出那位少女亭亭玉立的身影,莞尔而笑,温缓柔和。 可那笑意,却似乎从未到达眼底。 有些事情,你说她聪明,那真是智多近妖。可有些事情,又似乎豆蔻年华的懵懂不知。 连柳妈妈也看不透她,试探不出虚实。 “兴许就是呢,”柳妈妈压低几分嗓音,她还惦念着当时玉屏的事,总要多少帮着些五娘子的,“要说聪慧伶俐,这府里几位娘子中五娘子算是屈指可数的了。” 纪氏眼前,便不由得浮现出少女沉静如海,像是什么事都不往心间搁的模样。 她的眼眸便沉了一沉:“那咱们可得防备起来了……过几日,你便仔细挑选一下正院里的丫头,看看哪些有资质的。” 柳妈妈低声应着:“是。” 过了几日,阮玉鸾便听闻正院里一个名唤“香雪”的二等丫鬟被送去前院书房侍奉笔墨,不出三日便被老爷相中,做了通房丫头。 又因她是太太举荐的人,很快便抬了姨娘,她本姓奚,人称一声“奚姨娘”。 阮玉鸾去正院请安时,见过对方一面。那奚姨娘生得年轻貌美,身段窈窕,而且极是温柔小意。听说原先是戏班子里出来的,戏班解散才被卖为奴身,唱得一手好曲儿。 阮大老爷很爱听她唱曲,婉转动听。 这分明便是太太刻意弄出来跟许姨娘分宠的,甚至连擅长歌舞都差不多。 许姨娘见了这位奚姨娘,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阮玉鸾还是少见她脸上没有挂着笑的,往常不论如何,总是要带着笑。 ------------ 第六十九章 新宠 许姨娘进门时,恰好听见朱姨娘跟杜姨娘在谈论这位新宠。 “昨日我去书房给老爷送汤,”朱姨娘就感叹道,“可听见那歌声了,跟黄鹂似的,婉转悠扬,可是好听呢!” 杜姨娘便也笑着凑趣:“太太这一送,可是送到老爷心坎里去了。” 她们一个年老色衰,一个宠爱浅薄,都已不盼着老爷再想起二人了。 只是这话,却是戳在了长年得宠的许姨娘心口上。 “不过是个戏子罢了!”她走进来时,恰好听见这话,就忍不住语气低浅道。 杜姨娘是倚仗她过活的,因此轻轻咳嗽一声,轻轻笑着捧起她来。 “是了,她自然只是昙花一现,哪及得上许姨娘得老爷的欢心呢?” 朱姨娘却是看不惯许姨娘这样,就撇了撇嘴,扭过头去。 恰好这时,只听得珠帘“啪嗒”一声轻响,一抹身影从内室缓缓走出,正是太太。 太太脸上既有压了许姨娘一头的畅快得意,又蕴含了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涩,面色平静地在上首落座,缓缓开口。 “你们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话虽如此,可几位姨娘都清楚,她必定是听见了的。 朱姨娘便笑着捧场:“说太太眼光独到,奚姨娘这样得宠,说不准哪日就能有喜了。” 如此一来,若是诞下男孩,正院便有两个哥儿在手了。 太太的面色不由得缓和一些,浮现出一抹笑意:“那还要看奚姨娘的福分。” “是呀,”许姨娘便忍不住蕴含了一抹讥讽道,“太太这般贤德大度,果然是嫡妻呢,妾身等自愧弗如。” 太太的面色便淡去几分,淡淡地瞥过她一眼,正欲开口,便见一抹身影进来,笑盈盈地上前行礼。 “给太太请安。”来人正是被她们议论的奚姨娘,阮玉鸾便不由得轻轻打量着她。 只见年轻的女子身着一抹银红色瑞蝶纹妆花缎笼裙,腰肢纤细,外搭一件茜色绣云纹薄衫,青丝被巧手挽作圆髻,垂于脑后,一笑起来,发髻间的金簪玉环都随之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响动声。 她的确是生得一副花容月貌,脾气比起许姨娘来,也更加外露,嬉笑怒骂。 奚姨娘一坐下,便忍不住朝几位姨娘笑道:“我听着,几位姐姐方才是在聊我么?” 几人面上便都有几分讪讪的。却又见她掩唇笑着,盯住了许姨娘道:“许姐姐,你怎么倒骂起自己人来了?” “你我都是下九流的出身,我是戏子,那姐姐你又是什么呢?岂不是比我还不干净。” 许姨娘是花楼里的清倌人出身,她讥笑奚姨娘出身低贱,的确是在打自己的脸。 阮玉鸾便见许姨娘也少见地面色一变,冷笑一声。 “你只求神拜佛,保佑你那点因年轻美貌得来的宠爱,能再长远一些吧!谁还没年轻过?少在这做出这副轻狂样儿给谁看!” 许姨娘向来是端着身段的,从未见过她如此直白地骂人,看来真是戳了她的肺管子。 她再也忍不下去,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太太脸上便蕴含了一抹笑意,跟奚姨娘对视一眼,彼此都畅意。 阮玉鸾冷眼瞧着,只觉这后宅中的女人,各有各的不容易。 太太有嫡室的名分体面,却得不到丈夫的欢心,不得不把别的女人推到他怀中,以巩固自己的地位。 许姨娘有宠爱却无地位,偏房侧室,一生都被太太压了一头,难登大雅之堂。 但她在这阮家的内宅之中,已然算是不错了——余下的朱姨娘、杜姨娘和苏姨娘之人,恐怕也只是逢年过节,才能跟阮老爷坐着说说话,还要时刻警醒着,不能越过太太跟许姨娘去。 如此便在内宅之中,磋磨了大半辈子时光。 而奚姨娘跟大小白姨娘,看着年轻貌美,很是得宠……然而内宅的女人,总都逃不过“色衰爱弛”这四个字。 ------------ 第七十章 庶女相怜 阮玉鸾不由得想起自己的未来……如今,她逃脱了前世被送给符山王磋磨,最终被王妃害死性命的下场。 可是往后呢?她的未来如一片浮萍,不知落在哪里,才是自己的终点。 她眼前,便不由得浮现出那一抹月白色挺拔如松柏的身影。 少女的指尖,悄悄握紧腰间的荷包,摸到内里一个坚硬的物件——是当日在护国寺中,殷叙赠她的玉佩。 少女便不由得轻轻叹出一口气来,心绪不宁。 过了几日,正是暮夏时节,宣国公夫人生辰,举办寿宴,特意下帖子,递到了阮符上来。 太太便照常,唤了三娘子跟阮玉鸾一道前去。 阮玉鸾心念微动,特意打扮了一番,着一袭樱桃红色罗裙,发髻也一丝不苟地挽起,斜斜地插上两支金镶玉簪子,有细细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微晃动。 出门时,太太便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淡淡笑着夸赞。 “鸾娘生得如花似玉,年岁也大了,是该好生打扮一番。” 三娘子便也凑过来,朝她挤眉弄眼的:“五妹妹这是转了性子?今日可真是出挑。” 少女垂下眼睫,装作羞涩地抿唇一笑,并未多言。 她心里……自然是盼着能再见一见那位少年郎的。 进了宣国公府邸之中,还是那样的偌大,地形繁复,七拐八拐进了正院里,迈入花厅之中。 太太带着二人上前,给上首坐着的妇人低身行礼。 “……见过宣国公夫人,愿夫人长寿无疆!” 不知是否错觉,少女缓缓站起身来时,感觉到对方的眼眸,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了几分。 她抬起眼眸,落在这位宣国公夫人身上,上回她因阮玉熙从中作梗,未曾得见。 宣国公夫人是位中年妇人,看上去有几分病弱,着一袭枣红色缎面裙,外搭一件雪青色薄袄子,发髻间插着一支金凤簪,倒是显得端方贵气。 只是这还是夏日里,热暑时节,便要着袄子,看得出来身子骨不佳。 “阮家太太,”宣国公夫人的眸光扫过眼前两名小娘子,唇角含笑,朝纪氏道,“你家这两个娘子都水灵灵的,想必是你教养得很好,我一见便觉得喜欢。” 说着,便唤了一声丫鬟,一名婢子捧着托盘上前。托盘内,是两样白玉镯子,一人一只。 阮玉鸾伸手拿起,指尖似乎摩擦到内侧的凹凸不平,收敛眉眼,不露声色。 “多谢宣国公夫人赏赐。”二人齐声道。 之后便是在花园中的宴会,姐妹二人一道入座,太太的席位在一帘之隔的正厅里,太太和娘子的坐席是分开的,怕大人们聊什么话题,不好叫小娘子们听着。 少女挑了个无人留意的间隙,垂下眼睫,瞥了一眼玉镯内侧。只见夹着一张小字条,她拿出来细看,上面只一句话。 “宴会过半,湖心亭来见。” 她的心口,便不由得轻轻地砰砰跳起来,掌心都沁出一层薄汗。 这时,却听见三娘子喝着小酒,眉眼之间似乎蕴含着一抹苦涩,低声问她。 “林郎他说要登门提亲……你说,太太老爷会同意么?” 自然是不会的。阮玉鸾看得分明,她知晓三娘子也明白,阮家的庶女都是为了联姻,怎么会让她嫁给一个穷书生呢? 可是阮玉鸾愿意帮她一把,她不愿三娘子落得前世的下场。 ------------ 第七十一章 承诺 少女轻声细语道:“三姐姐若是认定了他……不妨大胆一点。” 阮玉福稍显不解地抬眼望过来,便见她唇角噙了一抹笑意,缓缓道来。 “若是姐姐的名声因他而受损……想必除了嫁给他,便不会有第二个选择了。” 三娘子的眸光闪烁不定,垂下眼睫,似乎在慢慢思索此话的可行性。 阮玉鸾缓缓吐出一口气来,这个法子的可行性极大,但缺点便是,容易损害自己的名声。 若是能豁得出去,自然能得到想要的。 宴会过半,少女多饮了小半杯烈酒,便借口“头晕憋闷”,出去散一散心。 阮玉福低着头,并未关注她,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阮玉鸾起身出去,来到回廊之下,便有一名婢子上前,搀扶住了她。 “阮娘子,”婢子细声细气道,“湖心亭风景独好,不如前往一观?” 她眉心微动,轻轻点了点头,被丫鬟带路过去。 夜晚的花园静谧安然,只有清风轻轻拂面,拂乱她一头青丝散髻。 少女透过桂花树梢的间隙,望见八角亭中那一抹挺拔的身影,他湖蓝色的衣摆被风吹得轻轻翩飞。 她的心口便也不由得微微提起,缓步迈入湖心亭中。 那少年转过身来,二人之间的距离近了,少女方才发觉他身段挺拔高大,相似的年纪,已然比自己略高出一个头了。 她看着他时,不免便要抬起一双雾眸,落入那一双潋滟水色的桃花眼眸中去。 少年轻轻抬起指尖,落在她的侧脸耳畔,少女被这动作轻轻一惊,才缓过神来一般,垂下眼睫。 却见他是动作细致地替她垂落的一缕青丝挽到耳后去。 二人之间便不由得拉近距离,几乎能够感受到对方温缓的呼吸,轻轻喷洒在自己脸上。 于阮玉鸾而言,这或许是她此生离心上的少年郎最近的一刻。 她听见对方嗓音轻缓地道来:“……鸾娘,我要去玉门关了。” 那边是西域,距离京城有几千里路。少女轻轻“嗯”一声,阖了阖眼眸,似乎便也猜到了他接下来的话语。 “我们家是武将世家,我已满十七,必得立下军功,”他语气略露一抹酸涩道,“才能有话语权。” 见她没说话,他低声解释道:“我不是要毁了你我之约,我希望你能等我……” 阮玉鸾的心口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让她连呼吸都觉得扯着疼。她嗓音低涩。 “你知道的……”她不会骗他,做不到就是做不到,靠骗是骗不了多久的。 “这种事情,我做不了主。” 阮家夫妇,都只把容貌姣好的庶女当做奇货可居,卖个好价换取利用价值。 她如今势单力薄,根本不能跟家里撕破脸,明着抗衡。 更何况……为了他,阮玉鸾是极其清醒的,她清楚这是不值得的。 她还有大仇未报,怎么也要卧薪尝胆,爬到可以将符山王夫妇一网打尽的位置上去。 为了这个目标,她可以献出能付出的最大代价。 但是,为了男子口中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这是不可能的。她很清楚。 “我知道,”少年低眸望着她,口吻认真而郑重,一字一句,许下承诺。 “我是说……我这一去,多则三五年,短则一两年,我不会强求你等着我。只是若是等我回来,你还没有出嫁,我必定上门提亲。” 他强调:“我不骗你!” 阮玉鸾怔怔地望着他,还没说话,便见少年又微微苦笑一声。 “若是……不能如我所愿,”他嗓音极是苦涩,就像是树梢还没熟的青果子,咬下一口,极其酸涩的口感,倒牙酸。“那也是你我无缘……我自然也会送上一份厚礼,祝愿你跟夫君往后相濡以沫、白首偕老。” ------------ 第七十二章 三娘子的谋算 “好。”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轻轻响起,像是一片羽毛缓缓落地。 少年的心也似乎也微微落地,眼中便沁出一抹光芒来,二人分别之前,他从怀中拿出一只木匣子,塞到她手中。 阮玉鸾抬眼看他,便见他面上似乎也露出一抹不好意思来一般的粉色,轻轻咳嗽一声。 “送你的礼物,拿回去再打开看看。” 她点点头,知道不好久留,转过身离去。 那一抹粉色的纤瘦身影,很快随着丫鬟消失于夜色黑暗之中。 二人未曾留意,湖泊对面的岸上树后,站着一抹桃红色的纤细身影。 “……那是世子爷和阮家那个小庶女。”婢子不由得轻呼出声。 年轻的娘子蹙紧眉尖,心气不顺地低声训斥她,“低声些!难道我看不见是他们么?” 怡敏郡主不由得轻轻咬住唇瓣,眼前浮现出方才二人靠得极近的模样,心下便明白几分。 她回想起少年对自己的冷淡,一时心烦意乱,却又生出一股隐秘的恶劣来。 一个四品官家的小小庶女……竟然也敢勾引宣国公世子?! 她深吸一口气,微微冷笑,眼眸中闪烁着寒冽之意。 她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回到席间,便见宴会已到尾声,太太正跟三娘子等着她。 见她回来,纪氏眉心蹙起缓缓松开,只淡淡嘱咐一声:“别乱跑,仔细冲撞了贵人。” 少女低眉垂眼地答应了一声,随着坐回马车上,回府去了。 回到她的紫薇斋中,少女才坐在窗前,借着一点烛光,将那只长方形的木匣子缓缓揭开。 只见内里,静静地躺着一支通体雪白的玉簪,簪头被精心雕刻成一枝含苞待放的栀子形状,灵巧绝伦。 少女指尖握着这支簪子,玉质触手生凉,她轻轻叹出一口气来,眸光柔缓。 过了半个月的光景,便是楼姨娘的忌日。阮玉鸾特地向太太讨来一回出门去庙里祈福的机会,太太面色微微迟疑,实则她是不希望庶女往外头跑,脱离自己的掌控的。 “鸾娘有孝心,这自然是好事。”纪氏现是赞一句,接着才缓缓道来转折,“不过……” 一语未了,便见少女垂下纤长的眼睫,露出一抹苦笑来。 “太太直说便是,女儿明白的,太太也有自己的考量……” 她的话音才落,便听见一道沉稳的嗓音随着脚步声走进,缓声道:“这是你为人子女的大事,岂有不许的?” 众人一齐抬眼,便见是阮大老爷,被奚姨娘搀扶着入内。 有大老爷亲口发话,太太即便心里不情愿,也不好多说什么,浅笑着应是。 阮玉鸾便起身行礼:“多谢父亲恩准。” 阮老爷今日似乎心情极好,挥挥手让她坐下,才朝着众人,眉眼舒展地宣布一个好消息。 “奚姨娘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 随着话音落下,众人面色各异,阮玉鸾也不由得微微惊讶,随众人一道起身道贺。 “恭喜老爷太太,恭喜奚姨娘了。” 少女的眼尾轻轻瞥过那着一袭翡翠色缎面锦裙的年轻女人,她伸出涂着大红色蔻丹的指尖,轻轻抚过自己还看不出什么形状来的小腹。 眉眼之间,俱是得意之色。 “看来还是奚妹妹有子女缘分。”只生育了一个大娘子的朱姨娘,便忍不住感叹一声。 阮玉鸾伸出指尖捧起茶盏,借着抿茶的间隙,瞥过众人面色。 这偌大的宅院之中,各人都有各人的算盘。 太太城府深,除了一开始老爷宣布时略露出一丝惊讶之后,便一直挽唇轻轻笑着,似乎真为了奚姨娘这一胎高兴似的。 阮玉鸾也觉得她应该高兴,毕竟奚姨娘……是她自己亲手捧上来的。 可她随即又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 ------------ 第六十五章 算盘落空 太太皱紧眉尖,让人把她拉开,指尖轻轻拂过自己袖摆上沾染的灰尘。垂下眼睫,见四娘子对她怒目而视,倒是有几分好笑起来。 “你一介庶女,嫁给当朝权倾朝野的亲王,难道还委屈你了不成?” 阮玉熙哑然,却忍不住咬住唇瓣,反唇相讥:“若是太太有女儿……也舍得把她嫁给符山王么?” 这话便叫符山王妃 就在白大鹏忙活着的时候,白志成走了起来,一见到父亲,他就说道。 皇帝瞪着一双与他相似的丹凤眼,却拿这个最疼的弟弟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在两人说话间,现场忽然嘈杂起来,远远看去,好像是有什么人到了现场。 唉!现在迫切需要挣钱,有钱才能顿顿吃肉,才能让陆家起新房,才能有浴室,洗澡也不用担心外头有人了。 他们去了峡谷,站在上面听了听下面的动静,果然听见说话的声音。 两秒后,身穿紫衣的男子缓缓走出,男子丰神俊朗,面如冠玉,举手投足间带着强大的压迫力,尚未有任何行动就彰显出十足的气场。 步步生莲和纵横无双一样,都是队伍里凑数的吉祥物……这俩人也就比普通高手强一丢丢,在业余战队里面都是垫底的那种,此时让步步生莲去打职业高手,这不是送分吗? 我们为姑母撑腰,也是为咱们自己家撑腰,若任由姑母被侯府欺负,顾家沉默不语。 “你是在国外出生的,我知道你一直想考京大,或者我们可以通过留学生的身份来上京大。”父母的提议,我拒绝了。 二夫人身边的娟儿跟妙儿,都是之前她亲手挑选,送入陈家老宅的。 这一日,早朝刚退,弘历便去养心殿求见四爷,打算让四爷给孩子娶个好听名字。 她放下防晒帽,拿过手机,点开,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是不是上次那个,换了个新的,也是网络号码。 这大礼堂内,有起码千号人,若全都吞噬掉,那么万鬼噬心大阵的威力,起码要翻三倍。 但让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经历过最初几天的毫无反应之后,在今天,十一个王都氏族的族长竟然联手前来拜访,然后意见一致的表达了他们的想法。 “变得可大了。我现在每顿要吃两大碗才行。到了晚上,还会饿,起来还要吃。”苏氏笑道。 而这些知道消息的弟子,大部分是在无上宗有自己家族的人,有过往来,大致的听到一些消息。 话虽如此,但后羿心中却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按照后芝的提议,将华阴氏族召来王都,增加华胥氏族自身的实力了。 得到了鼓励的薛美玲的眼神里有了亮光,她握着华天成的手说:“我会的。”然后两行清泪缓缓从她的眼角滚落。 “我下面给你吃。”凌昙雪说道,推着他的胸膛起身,正准备去给他煮面。 龙国境内的山林里居住着好多怪龙,同时也有很多驯龙师,便起名为龙国。 百草很担忧,于是他赶紧跳下屋顶,一把推开房门,闯进了屋子。 ‘砰’一声响,那篮子莓果被锁阳扔出了墙外,竹篮摔坏,鲜红的果浆摔了一地。 脑海中007的声音消失掉之后,神琂无比颓废地躺在床榻上,一动都动不动,甚至连他那个满眼暗沉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陈锐心中暗想,可仔细端详玉石上的鸟虫龙纹也看不任何花样来,只好伸手触摸上和氏璧。 ------------ 第六十六章 利诱冬莼 过了端午,或许是为将此事平息,也是为了给外人看看阮家的兴旺。过不了一个月的乞巧节,阮家办得很热闹。 也算是个大节气,已出嫁的两位娘子都回门来,男客在前院,摆开了筵席由阮老爷招待,一众女客则在正院花厅中说笑。 阮玉鸾时隔小半年见着大娘子,年轻的妇人身着一袭秋香色罗裙,小腹隆起,看着比之前圆 凌佳佳摇摇头,但是又突然回想起刚才那个黑黑的画面,但是那个画面如同做过的梦一样,起床之前回想起的时候很清晰,可是过了一下,就变得十分模糊,怎么都想不起来,好像被橡皮擦擦掉一样的感觉。 上官宇震惊的看着铭南,此刻他可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要如何的去应对了,这一次他本来已经是做好了所有的安排,自己也得到了父亲的认同,脱离上官家族自己独自去经营生意,可是没有想到居然上官铭南还留有后手。 包厢的餐桌上有呼叫服务员的按钮,整个包厢里面都包裹着厚实的隔音棉。就算里面喊破了喉咙,外面都听不到。 见焦有为铁了心要去,他其实也不是很想留在这里。别的不说,刚才他身边就有两只跟主人失散的凶兽逃窜了过去,如果不是焦有为在,他怀疑自己没走多久,估计就要变成那些凶兽的盘中餐了。 徐东洋顶着两只血红的眼睛走出来,叶天看见了,站起来借口说进屋上厕所走进了屋里。 不过,挨得这么近,万一这主儿是个浅眠的,她今天晚上,岂不是很难偷偷出去? 雨露侧头震惊的看着铭南,这件事情他可是从来都没有跟她商量过的,之前可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透露的,她想要不震惊都是不行的了。 叶重从李裹儿温暖的被窝中爬起来,将李裹儿哄睡着之后,叶重施展轻功草上飞,像个高速火车头般飞回了骊山脚下的杨柳山庄。 看似简单的打扮,可是雨露一眼就能够看出来,他这一身的行头至少都是上十万元,足足的一个痞子流氓形象。 因为对方不是那种一上来就要吃人的魍魉,本着多见多识的原则,借着这个盛典,夜家弟子得了令,纷纷下山去寻找海兽的蛛丝马迹。 蔑都,光影尘埃、变幻无常,就像是人们幻想中的大都市,但又不是。 虽然马洛伊性格孤傲,但是对于戈锋的人品球技,他是向来推崇的,如果说球队中还有一个令他真正服气的人,那就是戈锋了。 就像大多数时候一样,他们的对话几乎都是这样以某一方因为一个玩笑大发雷霆告终。 幸亏周耀祖和唐经天一直是死对头,因为唐经天的关系,他从来不会和周耀祖说话。 车语拿着手机看着。这时叶统一刹车,一行人到了这家要收购的铺面门口。 虽然在大多数时候,无需修饰、直接地表达真实想法的确是最高效率的沟通方式。所以说话一本正经、不够幽默,看起来也不一定算是缺点。 看着三人离开,秦羽关上车门走进酒吧,蓝振廷已经在里面等了有一会儿,跟他一起的还有一个中年人。 车语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也是对叉烧王说着,也是对他儿子王予钊说的。 其实他根本就不是在针对罗、段,只是越想越气,恨不得把那个杀手和主使人碎尸万断,凌厉的样子自然而然就出来了。 ------------ 第六十七章 忠心婢子 闻言,却见冬莼轻轻摇了摇头,染上泪光的双眸中闪烁着坚定的意味。 “冬莼一直陪着娘子,楼姨娘病逝之前交代过的……要我好好照顾娘子。” 她还记着这句话,阮玉鸾心头一软,握紧对方的指尖,语气温缓。 “我明白了……” 次日午间宴会,在花园中搭起了戏台子,特意请了京城中有名的戏班子来唱 要说唐夜放弃了,但他并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王妃疑惑地看着他,总是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秦一白伸手礼让仙帝先行后,紧随着其后出了大殿,眼见店中仙官也呼啦啦地跟了上来,心念动处已勾动了仙界之力,把殿前的所有人都给挪移到了仙都城那高有千丈的城墙之上。 黄达的心,顿时就猛地一跳,两条腿忍不住颤抖,不停使唤地就跪在了地上。 她是大班花,追求她的男生很多,但她从来都没有把任何男生放在心上。 刚刚结束,神山之上尽是金光,好似一尊黄金山脉,这又是攻击手段,正是众人先前所猜想的那般。 达到了一个大境界,实力强大的同时,也带来了更多能量的储存空间。 餐厅之中的员工在听到秋若曦这愤怒的声音后,一个个忍不住的朝着秋若曦等人看来,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此上张入云才得与申美奴详谈,当下庶叶仙子师徒四人也是一般的有细密的话要说,因在空中海风凛冽相谈不便,却是商量先至黄种篱花船上安顿再说。因众人相斗之处已与花船相隔较远,当下只得驾剑光纵回船上。 直到那黑衣骷髅人暴怒下欲毁国旗时,秦一白忍无可忍之下愤而出手,轻而易举地便把来犯的两个大成强敌毁于手下,这时这些高人们才悚然而惊。 “父亲的气息在此地最浓,其中必定是父亲,他受伤极重!”度邪说到。 他们两个之间的谈话虽然不多,可互相静默的时候可是不少。此刻,天儿都擦黑了。徐苗走在覃五爷身后,规矩的送着。 周围的遗民们,愕然看着这一幕,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惧蔓延开来。 “好!”码头上几乎所有的英国官兵和民众闻言,几乎都大笑着鼓起掌来。 \t林肃下班之后,先回到了租屋里,把那颗刻有“寿”字的珠子拿上,早想给黄恋红了,一直没机会。 “为什么?”萧晨露出很困倦的神色,刚刚这个改天换地的动作,耗尽了他的精力。 乔爸一直没有说话,等到众人的视线都集中过来,他才慢慢开口。 “老板,他们没有人背着弓箭,我吓吓他们。”护卫满不在乎的说道。 死亡的人数,不断超越者,无论是妖族之妖,或者人族之人,死亡数目都在不断的扩大之中,这样下去,恐怕最后将会闹得二败俱伤,而且还无法阻止妖族妖王离去。 “咖啡就好,不加糖。”萧月随意地回道,对点什么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她找李安来主要是谈事情的。 洛伦佐觉得自己就在玩一个猜谜游戏,法阵在他面前从来没有那么有意思过。 来者不善,这是李顶枫第一印象,御空飞行?上位战士级别?这是李项枫第二印象。看着前面这一位身高近2米,双肩异常宽阔的大汉,李项枫不假思索的抽剑挡在身前,雷天也同样手持双手大剑也警械着对面的不速之客。 ------------ 第六十八章 新姨娘 这名义上的母女二人,便难得坐在一处,说了一会儿闲话。 阮玉鸾捧着茶盏,神色间便露出几分欲言又止来。 “今日倒是听见了一句话……”她小巧的瓜子脸上便不免迟疑道,“是许姨娘说的。” “哦?”纪氏的神色便不由得认真几分,“她说的什么?” 少女轻轻咬住唇瓣,低声回答道:“鸾娘也只依稀 他说完我慌了,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我们周围是李昂他们,还有狗头和他的鬼影团。 杨子龙这话一出,我愣了,为什么杨子龙连我父亲当过兵都知道?他调查我了?还是说我在他那里就是个透明人?所有的信息他都会知道?还是什么?为什么他突然间这么问? “金银花!这种传说中的存在竟然在秘境中出现,不愧为桃源秘境,就算得到金银花的一片银叶,此次就不虚此行。”佐梁自语道。 提到左蛛,我脸上漏出了一种悲伤,如果不是我的话,或许他可以有更大的前途吧,到时候龙叔也会找到他吧,毕竟开始关注他了。 “怎么可能,这里面的佣兵团可不是他一个狼行天下可以灭得了的。”可乐加冰站了出来说道。 刘月红又气又好笑,但不好真生气,毕竟先坏了人家的门,这里的风俗她多少了解一点,砸人家的家门,和刨人家祖坟是几乎同等性质的事。 再加上他的身边充满了危险,他实在不想已经因为他而患上了选择性失忆的张潘妮再因为他而受到什么伤害。 “嘿!死人妖!无论你怎么做依然无法改变你是人妖的事实!”风离语气淡淡。 可是今天晚上,自从见到落秋后吕秋实就一反常态,先是不顾一切的放走了落秋,然后现在又偷偷打昏了一直帮他的张楠和林冰,难道是刺激太大了? 身为明光学院董事长的他,在塞坦星域可谓是实权在握的重要人物,平常人见到他无不是卑躬屈膝,哪怕最优秀的专家学者,为了在他手中多得到一些研究经费,说起话来都不免畏首畏尾。 他能说什么呢,他的确是创作人室的人,可是此刻,他却因为作家的身份广为人知。 过了野鬼村之后,赵桓枢记忆里就应该是酆都城了,不过现在只有两成业力分身的他,对于酆都城的记忆还十分模糊,只是现在想起这些东西,觉得那些阴鬼想要安全的到达酆都城当真是不容易。 沙沙沙,衣柜外指甲刮门的声音更响了,赵桓枢有种心跳到嗓子眼的感觉,完全不敢想象开门会发生什么。 吃完馒头,在山根底下找了块地方,所幸这里的野草多了起来,在草窝里找个地方,傻牛把驴背上的包袱打开,我一看,里面不但有衣裳,居然还有个大被子,我心说,这傻牛难道知道我要长途跋涉?怎么把被子都带来了。 薛老爷子将拐杖顺势递在了司机手中,微一俯身便径直坐入了车内。 还没进教室门,忽的在门旁等候多时的张帆帆便一把拉着木子辰来到了学生较少的一个楼道口,这里通常是一些男同学课间聚集在一起抽烟的地点,大清早的时候自然人迹罕至。 片刻,房间里就只有陈北冥和杨颖了,房门也被许晴轻轻的关了起来。 来人万万没有想到,本来以为已经晕过去的叶尘竟然是毫发无伤。忽然从地面上窜起来的叶尘更是毫不留情,右手如同铁钳一般捏在来人的脖子上。 ------------ 第六十九章 妻妾斗嘴 许姨娘进门时,恰好听见朱姨娘跟杜姨娘在谈论这位新宠。 “昨日我去书房给老爷送汤,”朱姨娘就感叹道,“可听见那歌声了,跟黄鹂似的,婉转悠扬,可是好听呢!” 杜姨娘便也笑着凑趣:“太太这一送,可是送到老爷心坎里去了。” 她们一个年老色衰,一个宠爱浅薄,都已不盼着老爷再想起二人了。 魏征一甩袖子,却是没有说话,在他看来,若是出现了这种情况,那些修仙者忠于的到底是陛下还是这苏子瑜就说不定了,当然了,魏征也清楚,现当下的情况,这种话自然是不能说的。 玄光很好找,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普光寺里讲经,虽然说骂他的人很多,但是支持他的人也有不少,所以这些天普光寺里也是颇为热闹,吸引了很多的信徒。 李二摆了摆手,王全就走下去将那几张纸拿了上来,李二看了看,这些人的名字他听都没有听说过,而且所在的位置都是一些偏僻的地方,想来苏九所说应该是真的,并非是为了什么私人恩怨。 “蓬莱山庄算什么?总有一天我会灭掉你们!”神秘人开始说话,听着声音像是年纪在三十岁左右的人。 那东、南、西三个方向的火球皆朝龙天等人迎面一扑,被众人用身法避过。 伊乐点点头。虽然现在还早,但他突然想起来桐乃房间的冷气坏了来着,他还得叫人来修,现在先回家处理一下。 而且最重要的是,对方走的匆忙,根本就没有去管那些已经失去了操作的战舰了,就这样白白扔到了这里。 乌恩奇两眼翻白,在雾海的全知之雾里浸染了两个月以后,他的眼睛可以看穿许多伪装,所以他没法拒绝穆萨的请求。 侯天宇头也不抬地说道:“他们走了么?”他此时正在写着什么东西,不过用的显然不是汉字,看起来颇为复杂。 河东郡兵经过昨日一战,几乎没有什么兵员损失,士气正是旺盛的时候,对于与突厥大军的交锋,无论是高级将领还是普通士卒,都精神焕发,极有信心。 辛甜将手机捏的死紧,余光看见孟声声在沙发上翻了个身,直直跌下去。 潘胜的两个副手这会儿也是懵逼了,周围还活着的燕军将士也是一脸惊骇。 果然,系统空间有着更高的成长上限,或许并不只是存放物品这么简单。 黑袍老人直接怒发冲冠,浑身气息激荡,宛如一尊魔神在世,恐怖无边。 “没有。”萧潇掏出帕子给他擦干净眼泪,在他闭上眼的时候嘴角微勾。 温溪泞一点点缓缓起身,不顾一旁管家的阻拦,跟着唐如锦往里走。 人都已经身在皇宫里面了,她独身一人无亲无故的,在思念谁?萧云漠吗? 台下一片喧哗,都在催促康塔森宣布开始拍卖会,但他听着这些人的话语依旧不动声色。 看着柳翩翩床上还未折叠的被子,还有放在衣柜里没有任何动过的痕迹的运动服,刘莎莎在心底暗呼一声“不好!”随即便拿出手机给裴靳打了一个电话。 一束灯光在寂静的夜的衬托下,柳薇看着面前的碎布条,面目狰狞。 男子脸上的笑意扩散开來,邪魅而张扬,竟如同冰山下的雪莲,洗去尘世的浮华,徒留一身妖异。那蓝衣魅影异常勾人,一如既往的引人犯罪。 ------------ 第七十章 庶女相怜 阮玉鸾不由得想起自己的未来……如今,她逃脱了前世被送给符山王磋磨,最终被王妃害死性命的下场。 可是往后呢?她的未来如一片浮萍,不知落在哪里,才是自己的终点。 她眼前,便不由得浮现出那一抹月白色挺拔如松柏的身影。 少女的指尖,悄悄握紧腰间的荷包,摸到内里一个坚硬的物件——是当日在护国 他想拿本来翻翻看,却是不料刚从展示栏上拿下一本,还没翻,就被夏悠直接抢了过去。 在姜子牙大封神的那个时代,六畜仙人能靠自己的通天道法成仙,不得不说是一个极为另类的存在,也可以想见六畜仙人的修道天赋是有多高!在当时,六畜仙人的地位,几乎是可以和姜子牙平起平坐的人物。 然后,所有人都仿佛有默契一般竟然一同席地而坐,掐指运功,默然调息。 像是无法抗拒他似的,那么柔顺,那么舞媚,那么迷茫,她的表情,莫名动人心弦。 热闹只会让人腐化,当人们聚在一起的时候,不回让学习成绩提升,只会因为有了玩伴而更加堕落。 “哈哈哈,武大郎还不是我们的对手。”苍林老五见自己击中叶英凡了,不由兴奋地叫了起来。 确实,光是站在她面前,就已经让人感觉十分不自在了,像是被俯视一般。 “如果没有人过来就好了,只是三千人,算不了什么。”那个大人不以为然地说道。 该说不愧是莫斯特学院专门建造的城市吗,百分百还原的真实城市,就连便利店和店里的东西这种细节都注意到了。 可就算是一个直径五六米的陨石,其威力,也足以摧毁整座墓地。 这七人年龄都在五十岁左右,但浑身透漏出的气息却深邃悠长,面色也极为红润,显得中气十足。 两道红光在白狼王的身前停了下来,红光消散,两道绝美酮体暴露出来。 被突然这么一搞,措不及防下,金天工有点尴尬,尤其是身边还有人的情况下。 不管门后是什么,他们等待数十年的付出了无数的代价,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无论如何都不会退出。 可是从来都没有认为过离殇的实力能够有那么强者,在她的心里一直都是认为离殇的实力不过是在超凡圆满的作用,甚至还要弱上不少。 傍晚时分特有的余晖,挥洒而下,笼罩于整个会场,为会场镀上了一层金黄的轻纱,充满了独特的神秘感。 “别唱了,难听死了!”一个声音陡然自四面八方响起,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抓狂的情绪。 “唉,你别动,我喂你就好”。幻儿着实是有些心疼的,他虽然没见那个过程,但是想想一龙岩雪峰今时今日的实力,能把他折磨到昏迷,那强度可想而知了。 最后靠她比男人都还狠的身上,总算一路有惊无险抵达森林,而且很幸运的她捡了一条有空间攻能的项链。 李欢神色一凛!!看来晚上装醉的打算是落空了!不管昨天晚上那件事,谁主动谁被动,反正吃亏的,肯定不是他李欢,此时眼见安晓丽一脸的严肃,李欢就如被捉歼在床的歼夫一般,低着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于是他又将接下来的事情说了一遍,刘仁涛听完后对刘亮评价那对主仆的关系不是很好的结论有些恼火,这可不是将要作为一个继承人的身份该有的判断力,他有些失望的同时,也开始对杨辰有些忌惮了。 ------------ 第七十一章 再见郎君 少女轻声细语道:“三姐姐若是认定了他……不妨大胆一点。” 阮玉福稍显不解地抬眼望过来,便见她唇角噙了一抹笑意,缓缓道来。 “若是姐姐的名声因他而受损……想必除了嫁给他,便不会有第二个选择了。” 三娘子的眸光闪烁不定,垂下眼睫,似乎在慢慢思索此话的可行性。 阮玉鸾缓缓吐出一口气 在说完了到达青州该做的事情之后,几人又聊了一下其他的事情,然后就开始修炼,显然是知道接下来肯定有不少的战斗,希望能够有一个比较好的状态。 齐心湄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男子的防备心理更甚了,这样的人如果真的是敌人实在是有些可怕。 差距太大,林云的气势完全被对方碾压了,修为上的差距让人看不到他有半点胜算。 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自己明摆着是在说些废话,能给他带来如此惊悚而又震撼的感受,除了鬼怪外还能是什么? 看看晗韵点点头,席朝暗叹,真是英雄少年,能有着力战八阶角鹰的实力依旧如此这般低调,宠辱不惊,沉稳平和,日后必成大气。 其次便是几件较为奇怪的衣服,类似于宇航服但又不全像,在他的印象中宇航服应该是极为精密复杂的东西,但眼前的这些除了造型有点奇特,其他地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当影杀刺客现身之际,电光火石间,古流云的四肢,便已经被削了下来,血花四溅,沦为人棍,倒在了血泊之中。 苏世玉最近经常一天三卦,每每卦后都是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就连忌了些许时日的酒都重新喝了起来。 而后二人对视,月薇薇心中涌动得思念之情再也无法崩住,朝林云猛的奔跑过去。 已经过了街道的中心,再往看去就能模糊的见到城门口。走着走着天色渐渐的更暗了,一边的店铺酒楼都已经挂起了灯笼,而另一边却是一个湖。 “余子寒!你别太过分了!不许这样侮辱师尊!”冷瑶怒了,唤出玄冰剑直指余子寒脑门。 当然,现在他那个老子要操心的事情,估计还是接到手的那些产业,大约一时半会儿还顾不上他们。 “爹,我怎么可能说出那种话,您应该是了解我的。”林辰一脸无辜。 原本赵金燕夫妻两个不觉得那几套破房子值钱,但随着宝福寺香火越来越鼎盛,旁边的地价也是水涨船高,他们觉得自己吃亏了。 沈初瑶叹了口气,看了看时间还早,准备去今天在某点评上看到的一家评分很高的火锅店试试。 而诸正之前所给林辰服下的养续丹,早已经让林辰所受的创伤恢复了不少。 可是白悠身体抱恙,而且看这架势,无论真假,他都没有要让自己好的意思,也没有传出消息说他无碍,若她真想搅一趟浑水,就不该让自己病重的消息越传越烈。 这圣灵仙境广阔无垠,远远不止眼前这些已经被门中弟子势力所霸占的灵池,还有不计其数隐藏在深处的灵池未被开采发现。 霍阳想着如何和袁会轻交代,他低头不语,袁凯体察出了父亲的心思,“爸,这样的问题不用为难,我回家跟妈解释。”霍阳舒了一口气,有儿子出手帮忙,他不用担心的。 这里有几十个圣灵擂台都有人在里面比试切磋,在其中的一个圣灵擂台外最为热闹,那里围满了人山人海的观众,有人族的,也有很多半人半兽状态的妖族。 ------------ 第七十二章 暗中窥见 “好。”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轻轻响起,像是一片羽毛缓缓落地。 少年的心也似乎也微微落地,眼中便沁出一抹光芒来,二人分别之前,他从怀中拿出一只木匣子,塞到她手中。 阮玉鸾抬眼看他,便见他面上似乎也露出一抹不好意思来一般的粉色,轻轻咳嗽一声。 “送你的礼物,拿回去再打开看看。” 一个口诀念起,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飞身到了苏漓王的面前。 明珠说了个片名,明玺直接联网搜,因为是新片,所以他又给明珠开通了会员。 每一步都跌倒了,大地都摇动着,蒋岩几乎被压迫窒息,终于用一大口血张开了嘴。 惊讶归惊讶,王风却不客气,他咧嘴一笑,担心叶诗仙反悔似的,马上就把胳膊搭在叶诗仙的肩膀上,伸手搂住叶诗仙的脖子,挣扎着爬到了她的后背之上。 顾少钧坐在轮椅上,被胡若嫣推到了十六号这边来,苏姨娘和顾心蕊虽然上次在顾心菱这里吃瘪,但为了巴结,为了面子,还是到了十六号这边来,要以娘家人的身份送亲。 山水千万年来沧桑变化,最后始终仍旧是沦为无痕无际,更何况这样飘渺的感情? 莫名其妙的走了光,王风一脸的懵逼和郁闷,叶诗仙回过神以后,则是捂着嘴巴笑了起来,而且笑的时候花枝乱颤。 就如同他们自己来对比,自己刚刚来到巫师宇宙海,真实的具体情况,情报极其浅薄和不了解。 “你不能这样,把手机给我,把照片删了!”老男人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如果不是身上没有穿衣服,估计早就跳过来动手抢了。 人类一些所谓的锻体之法,所锻造而出的体魄,都无法与神兽躯体比拟的。 这个传说中的姑姑回来了,田恬自然是心急想要见上一面的,看着地上那个大字型泥印,田恬目测就知道是谢宜南的,因为时宝没那么修长的个子,她当即就断定,中间肯定有误会了,而且……谢宜南很可能是悲催的那一个。 当时王羽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可今天的遭遇,让王羽不得不承认,老爸说的,是对的。 “舅妈是说,要是撂了牌……”张如燕迟疑了片刻,安抚地拍了拍明德的手,其实满洲八旗的姑娘们自己选好人家,然后想办法疏通疏通撂了牌的有很多,‘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句话,可不是现代独有的。 欧阳目送着阿哥离开,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今天老看他眼神带着一丝羡慕和佩服。 话摊开来说了,田恬发现自己脸皮倒是也变厚了,这不过短短时间,这说喜欢说得顺溜的咧,再看看沐青寒,反倒是这家伙,耳根子不经意间又略微地变红了,还真是皮薄,害臊呢这是。 之前虽然是迷迷糊糊的,但是那真实的感觉告诉我一切都是真的,我看着他,没有马上起来,也没有说话。 将大伙儿的赏钱一一给了,田恬就让胡诌几人把酒家前前后后的门都关好了,这才拿着钥匙出了门,又去第一楼跟明月楼转了一圈儿,这才坐着马车回家去了。 “一定是来探听虚实的,要不就是想博取你的信任,再攻其不备的替他师父报仇。“许震涛说道。 “带我过去,”张兰拧眉道,真出了这样的事,下来可怎么解决才好?就这么让罗家的两个姑娘跟了良王?自己成什么了?若是不同意,那这两个姑娘的名声怎么办? ------------ 第七十三章 寺中祈福 太太的惊讶不似作伪,难道她在此之前……当真不知奚姨娘的身孕? 奚姨娘是全仗着正院爬上来的,她一旦有喜,也应该是第一时间告诉太太,请求庇护。 若是奚姨娘瞒着所有人把这个孩子怀到了三个月才说,那便很可能,奚姨娘跟正院已然有了隔阂。 毕竟如今也算是主子了,谁又愿意久居人下呢?这一点……或 秦峰吩咐,这幽石火猿当即就赶紧接过瓶子,一股脑儿地喝了下去。 天芜迟疑了片刻,见在这丛林之中久寻怕是无果,便撤身离去了。 不过,秦峰的魔躯,是何等的坚若磐石,花瓣,终究还是奈何不得秦峰的魔躯。 辛夷坐在马车里,辛家的马车也很宽大,不过还是比不上五哥的这一俩。 轩芷歌本以为已经能够逃走了,谁料竟还是落到了百里惊尘的手中,恼羞成怒便要去咬百里惊尘的手腕,却被他机智地躲过了。 武氏未来,统御大唐,虽然,唐国易名,更改为周,但是,武氏对于天下苍生,较之太宗皇帝也毫无逊色。 这个S让她知道,除了苏景行还有谁,他说的重新追求,该不会就是这玫瑰花的攻势吧? 钱不风瞧着唐鸿,眼神凝重,他没有说话,片刻后只缓缓的摇了摇头,然后反手将背后的玄冰烈火剑拔了出来,朝前一指。 “哎呦——我的屁股……”孟竹瑶的屁股刚好磕在了苏景行的皮带扣上,这会子捂着屁股大叫了起来。 血公子见到这一幕,不由叹了一口气,他们两人现在逃确实已经迟了,不过他还有机会,鬼公子还没开始针对他,所以他当即身形一动,正要趁机逃离此地。 以脚丈量这个世界,相比于巨天世界,极天真神孕育的神界死去太久太久,处于崩溃的边缘。 有了这个前提的话,他们的谈判也就没什么悬念了,石斧寨有着绝对的优势所在。 “这丹药绝对不是那花蛇能炼出来的。”此时黑熊怪那还不知道,自己可能着了道,就是不知道来着是敌是友。此时再回想,崇九假扮的白衣秀士,处处都是破绽。 只见他青筋暴起,腰都弯了下去,鲜血从皮肤溢出,肉身开始皲裂。 木乃伊在亡灵位面也是很有名的种族,它们有一种能力,可以将其他尸类的亡灵转化成自己的同伴,而如今这头木乃伊之王的手下,已经控制了两座亡灵城市,在吴淞省也是一方强大的势力。 作为暗能级的高等亡灵,四大城主都知道什么是坦克,可王棋军中的这四辆战车显然比传统意义上的坦克更加威勐。那庞大的身躯,狰狞的炮口,以及车身上隐隐散发的浓郁魂能,都让它们明白,这些绝对不是人类的产物。 可这样的攻击显然并没有任何效果,射击中的那些战士们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同时抬起枪口,一连串的子弹迎上了飞射而来的骨箭,凌空将它们打成一片碎屑。 “怎么突然就要大战了?我爹爹呢?”火火还有些迷糊,她闭关时间太长了,场所隐秘,黑天鸦挑战第一神皇的事情她还不知道。 “哼,我看你诚意可是半点都没有。”宁拂尘冷哼一声,他可不打算这么容易就放过他。 挥锤后退,崇九却提枪前追,丝毫不给蛟龙精半分施展神通的机会。 修者,谁不知道人形炉鼎何意,顿时不止上官烨杀气更甚,慕容秋枫脸色也阴沉得很,可捆仙绳束缚住他的灵力,根本无法挣脱。 ------------ 第七十四章 郡主的谋算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忽然闻见一股微妙的香气,她伸出指尖,落在自己怀中的荷包上。 她眸光一怔,随即软软地跌在地上,呼吸轻微,不省人事。 很快,便有一抹身影鬼鬼祟祟地从侧门后溜进来,见此,猥琐地一笑,伸手便要抱她起身。 指尖才搭上少女的腰肢,脖颈间便不由得一凉,他垂下眼睫,便见少女指尖握 “公子,您吃一点吧!多少吃一点呀,我起了大早给您做的。”桃花端着白粥苦口婆心地劝着,语气里还带着些许委屈。 雪国北边的那片山林,像是会吃人一样。只要是进去的人,就出不来,而山林外的村庄,总是有失踪的人。 出了饰铺子,穆元帝在一条胡同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她正和丫鬟说话。 艾香把票交给那服务员,立即有人帮助她们把随身的行李箱搬上去。 总之一句话,能让她报以期待的人只有元朔一个,所以对其他人,她也尴尬不起来。 常观砚并不着急,虽然知道常积淼是在争取时间,可是他好像更有把握一些,他甚至只是又问了一句,就再没有追问下去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逞强!”宋婧拧眉,幸亏来的时候备的齐全,太医都是现成的。 他不说话,用下巴噌她毛茸茸的头发,手指指腹在她细腻的腰肢上缓缓摩擦。 远在百公里之外,红蓝两军的战斗进入白热化状态,一条条命令从各自指挥部发出,红蓝两军互不相让,一个想功入对方指挥部,一个想要全歼敌军。 陆国公夫人斜了眼两位夫人,这两位夫人和荀家关系不错,八成是和荀家有什么往来,荀家虽不是官家,但是手里的银子却是不少。 因为他已看出拉他下马的人正是公孙断,也看出了公孙断面上的怒容,正在发怒的公孙断,是没有人敢惹的。 就在雷胡思乱想的时候放在床头手机突然这时候响了起来,嘹亮的华夏人民解放军军歌嘹亮的唱着。 “林总,您是占着说话不腰疼,感情空中基地全体成员的生命根本就不进您的法眼吧。”千叶参谋灰溜溜的说道。 删除主线任务,删除游戏的一大亮点,玩家所扮演的角色,也是游戏的主角,安倍睛明,以及围绕主角展开的一系列剧情故事。 而现在他正真的去了,而他却留在众人的心中,心中的英雄,对是对他认识的人来讲是。 “在舱壁上那个就是,你随便用吧……”美军少校指了指挂在舱壁上的电话说道。 看到新世界的几大巨头现身,当场就有大批电视台将镜头转向第一排。 再加上蔡旭也恰恰知道一些周仓和何曼两人的能力,因此虽然对褚燕更有一些好感,但他显然是并不会因此就排斥了周仓和何曼,因此这一刻,蔡旭也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之后就没有再说话了。 众人屏气凝神,无比期待恒熙帝接下来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高大壮闻言,没说什么,而是走到垂头丧气的侦察连战士面前,挨个打量他们,都没找到他熟悉的面孔。 虽然它们的脑子也不太好使,数学一般般,也不一定能算清积分。 寄生虫,血,菌株,怪物,苦恨和绝望的残留,乃至不切实际的化龙之梦。 第二天元峰一行几百人就出了夜城,回望东边的夜城时元峰笑了,虽然没有人送行但是元峰却很高兴。 ------------ 第七十五章 对峙 怡敏郡主被这话一噎,下意识反驳道:“少胡言乱语了,你怎么样关我什么事?” 说着,似乎为了证明清白,她转过身欲走,可脚尖才迈出门槛,又觉得浪费了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忍不住轻轻咬牙。 她转身回来,还是忍不住抬脚上前,朝着那看似神色平静,什么也未曾发生的少女走过去。 “阮五娘子,我方才见一 “你们怎么看?”几人安静的听完简卓婵的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因为这才是最好的方法,若是她一开始就想到的话,为什么又不说出来呢? 得了甜头,几个大男人都热情地朝着赵哒哒招了招手,开心得像条泰迪似的,完全没发现赵哒哒已经在不知何时,将别在袖子上的窃听器卡入其中一人的发丝儿里。 赵哒哒的容貌只能算是中等,站在俊美的裘飒面前,简直是云泥之别。于是,这看向他俩的好奇里,或夹杂着的类似于恶意的嫉妒、或是纯粹的羡慕。 一道道巨大的身影撞击在城墙之上,时而有黑色火焰喷出,守城大阵摇摇欲碎。 那名尚算年轻的男子“啧”了一声,怒气冲冲地打开一级门,而后,舱门便被从外强行打开。 此时明子玉早已经蓄力完成,凌天剑诀第五剑,身剑合一,凝聚出现的剑芒,直接就斩向了那金甲仙兵大统领。 江平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直接问道,“师祖,您是如何得知师父在极谷的?”他一直好奇,清乐真人查师父下落的方法,直到此时才问出。 “我知道,我第一次也害怕。”我拉着赵云安站起来,带着她在不大的亭子里走了一圈,用事实告诉她没有事。 这个执事其实也算是不简单,是此地的领头执事,他如今做出这个决定,自然有其道理,毕竟俞大师可是之前他根本无法巴结到的,如今结交好其唯一弟子,自然是一件喜事。 不过也没办法,关肆都说了这个要靠我自己走出来,所以我要努力走出来。 如此话语让人如何不放心,周若水心中的那些恐惧也就扫的无影无踪,眼神中满是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余谦点点头,就算不说也要压藏獒,直觉告诉他这只看似一般的藏獒不简单。压三十万,期待它的表现。 刘明身法矫捿,步法灵活多变,棍声呼啸,气势刚劲。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打的雷神毫无还手之力,只是不停的被虐。 “他是我家少爷,我的主子,你以为我不想救他吗?可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药导致他这样的,我也束手无策!”越说越觉得自己无能,刘茯苓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斩草不除根,就是埋下了一颗隐患,夜王,今天林越必死,你拦不住我。”秦墨大义凛然地道。 另一头,安德烈终于重新得到了呼吸权,见大势已定,苏舟被别人抢去一晚的结局不可更改,安姑娘也是很暴躁了,总觉得他家哥哥和约恩兄弟有私情,总是偏向那对兄弟。 而尸巫则是不断扔出手中的魔法球,林格要让他们释放完体内的魔法。 林越皱着眉,端木芷歌则是俏脸上更加气愤,连呼吸都急促起来,与林越的呼吸不断碰撞在一起。 苏舟下意识地想要说谢啦米格尔但是那在松弛后又骤然绷紧的神经,却立马让那已经含在舌尖的称呼又艰难地咽了下去。 ------------ 第七十六章 奚姨娘的谋算 的确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呢。 少女忽然觉得没什么意思,她收回簪子,语气漫不经心。 “随你去说,说什么都行。” 她盯住她那双眼眸,语气微妙,似乎蕴含着某种意义上的肆无忌惮,“若是他因此便觉得我是个不值得的人……那我自然也就放手,不会有留恋。” 不能认同她的人,放弃了也不会觉得可惜 李长庚心里也拿不准,一宿没睡好觉,他有心打个电话找李部长问问,又觉得不太合适。生怕本来属于自己的,被这一问问没了,所以一大早就来到市委,等候省委两位大佬到来。 宁香急得拽住唐浩东,连使眼色,示意他对刘长河千万不要太过分。 顿时,祭台外面的海水忽然激烈的翻滚起来,并渐渐的裂开一条裂缝,那海水仿佛被人从中间劈开一般分成两半。 “轰…”劲风狠狠的撞在洪家一众身上,洪家一众一个个都如同破布娃娃一般抛上了天空,一口鲜血从洪家人口中喷出,一声声参加在观众们耳内响起,观众们却全部呆住了。 股民们现在突然觉得磐石可能真的没有实力了,他们要求看银行卡正式信息的越来越多,而且吵得也越来越响。 遗憾的是,现在艾尔戈尔明显不是能开口说话的状态,总而言之,先将他丢到水晶宫殿的竹牢,等他恢复了也许能探听到不少消息。 “火‘鸡’!你再不出来老子就被人切了!”叶飞双脚不着地,在空中就是个活靶子,看着黑压压地向自己飞过来的一大片纸牌大声喊道。 等到白光慢慢地,最终彻底散去后,这里,也彻底没有了他们的踪影,如同是凭空蒸发了一般。 由于听不懂老师讲什么,我只好趴在桌子上,就这样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他们从没有听说过主公会炼钢。要知道现在都是熟铁,炼钢是独门秘技。先不说能不能找到这样的秘技,就算学的话,没有几十年是无法掌握的吧? 之前到青峰山走的偏僻难寻的路,谅一个寻常人怎么找也难找到的地方,没想到在它的里面却是一副山清水秀,蓝天白云,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 说完这句话,他脑袋里忽然灵光一闪:那张宋朝流传下来的棋局残页,可能真的比他的生命更重要。否则,彪哥万万不会跑到监狱里来探视他的。 把周围的东西全都摔的差不多了的时候,霍莹莹听到了客厅的门铃不停的响起来。她恨恨的盯着门铃,再一次歇斯底里的大吼。 那是因为,名为梦魇的影,在太阳升起的时候,便悄悄又重新躲藏在了影子之中。 把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盛云诺自己开车去了h&s集团对面的咖啡厅。 休息里里有些嬉闹,演员们分成几拨在聊着天,高博正在逗弄张子风。两人在做游戏,高博输了却不承认。 欧阳炼杀气微泄,马克神情一惊,两人彼此沉默不语,但就在下一秒,两人便突然打了起来。 袁谭从容登上点将台,当许褚竖起袁谭的大旗,当那旗帜在风中飘扬起来的时候,那一望无际的关后平原上,十五万大军拜倒在地。 跟秦陌预料中一样,副本门口人并不多,目前,整个电信一区西江月服务器到40级的玩家不超过百人。 窝在某酒店的江馨儿,看着电视直播里光芒无限的程欣,摔烂了手中的酒瓶,恶狠狠地说道。 ------------ 第七十七章 近日来事多,难免烦忧,就连阮玉鸾也觉吹了凉风,有些咳嗽不止。 请安的路上,恰好遇上许姨娘,对方听见声响,转过脸瞥过来一眼,微微含笑。 “五娘子要注意身子,染上肺痨可怎么说婆家呀?” 这话蕴含着一股恶意,少女倒也不气不恼,轻声细语道:“许姨娘好。姨娘今日好兴致,想必是因着四姐姐的好事 叶风现在竟然研究起这个来,这不禁让程云有些担心,叶风的天赋是没有挑,但如果沉迷在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里,只会浪费掉他的天赋。 Prime战队的确是这么想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处理这些主宰先锋。 这是这些街坊厚道之处,猪耳朵两块钱一个,麻辣烫才五毛钱一碗,他这么说,既让唐晓芙谢了他们,又尽量不让她破费。 这是朱由校在土地改革方面进行的第一个尝试,就是要打破传统的大家族。辽民已经破家,所以在这里实现应该容易些。 内心的暴虐与阴翳犹如就要挣脱桎梏的野兽,日日蚕食他的理智。 羊肝汤确实鲜美好吃,而且还有没羊膻味,唐晓芙把一整碗羊肝汤都吃完了。 貂蝉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沈焕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尤其是这样的话,毫不避讳什么,难道他就不知道自己是古代人么。 面色有几分苍白。神色惊季。……这般模样让看到她的人也是心里咯噔一下。 偏偏奎木狼还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乾坤圈死死扣住他的脖子,胸腹间的伤口令他每时每刻都在损失力量。 异种虫的攻击主要靠皮糙肉厚的地面甲虫靠近城墙后,喷吐出腐蚀性的液体,然后举着两只巨螯挖掘城墙石块。 温玉裳猛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才想起老太君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让凡夫俗子看到温府千金的真容,可是她方才受到温玉蔻刺激,不管不顾地跳下车,早就被守在周围的香客已经看清了长相。 然而,周天刚走到比试场地观战处,一道听上去颇为平淡的声音却是聚然响起,让得周天行走的动作聚然顿住。 这就是通天境大修的修为,只要他们不顾一切,可以移山填海,可以毁了整座红泥岛。 “黑炎风暴,黑炎的最高奥义。”费拉德的法杖已经完全被黑色的火焰包裹了起来,眼看技能都要成型了,再不想办法可真的有点晚了。 就在林荣,方元和司徒雨还有司徒林战斗的时候,另一边,林倩和张瑜的战斗也没有停止。 黄少杰将龙鳞果重新收回空间戒指中,他当然不会真的拿去功善堂兑换其他物品,这明显是不划算的。 先不说这个采花大盗武功如何,至少他的轻功必定十分的高超,又岂是那么好抓到的? 在雪豹世界里,刘志辉毕业于中秧军校,也就是大名鼎鼎的黄浦,北伐之后黄浦搬到了金陵,改名中秧军校。 “我敢跟你打赌,狂灵,你肯定不敢告诉我们怎么样才能打开那个牢笼,我赌一千块金币。”七杀一计不成,再生第二计,这倒让我蛮惊讶的,啥时候这家伙的脑子变得这么活泛了呢? 加好全部状态之后,强悍的主动攻击技能便被摆上了桌面,黑魔陨灵作为弓箭手职业的BOSS,自身的防御力也强不到哪里去,只要是擎天柱能够充分的拉住黑魔陨灵,击杀他应该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 第七十八章 暗害 太太脸上的笑容更淡去几分,却忍不住刺道:“清瘦些才好……穿大红色的嫁衣,也好看一些!” 阮玉熙脸上才显露出的一抹得意,便很快黯淡下去,咬住唇瓣不说话。 许姨娘脸上的光华也淡了,这府里谁不知道,四娘子这桩亲事,她自己不情愿,许姨娘也很是嫌弃。 阮玉鸾看着这一对心眼子极多的母女,便忍不 周雨大口喘着粗气,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她,直接跪在秦若雪身前,低着头说道。 评论的内容都不是因为这部电影的剧情有多么煽情,绝大多数都是在劝新人看的时候千万不要看最后几分钟,不然一定会后悔的。 阿祖倒是对跑鞋和球鞋有种收集癖,家里两个鞋柜,满满当当的。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老头,就是林风和优菈刚刚话题中心的愚人众第五执行官,至冬城市长普契涅拉。 明德的感受最深,他也是练剑之人,体内的金丹竟在颤抖,就像蛇遇到了龙,血脉天生被压制。 出发两天之后,洛阳便收到了八百里加急。突厥退兵,平狄、清夷二州遭到屠城,六州人财两空。 卢陵王虽然不在京中享受荣华富贵,但他也得到了这么长时间的安宁。 虽说对自己切片被杀一事颇有微词,却并没有像公鸡说的那样气急败坏。 这种比赛,因为有很多普通市民作为业余选手参加,时间选择一般都是周末。 南夙警察证还没有亮出来,老窝头就扑了上去,接下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地图的集合地点,指向了个山脚的一处地方,那里应该就是罗怜雪用来集合修整的地方。 那是狗的黄金岁月,吃死人吃的,都疯了,见了活人也往上扑。有人可能要说:你们为什么不去打狗吃呀? 突然,就在他行走的时候,前方的转角处传来一阵阵的争吵声,还有一些瓷器摔落在地上的破碎声,牧师的身子猛然一顿,然后迅速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过去。 突然酒葫芦里的烈酒,在鬼目睽睽之下,如同一道透明白亮的长鞭,直接毫无保留的甩向周围,一道完美的弧线出现在了这寒雨夜中。 话语说完,陈潇的身体就是再次一震,最后用灵魂换来的能量开始爆发出来,顿时,这让整个玄道鼎都是震颤起来了,之后玄道鼎在虚空中一个旋转,直接就向着远处的虚空飞去。 见到这副似曾相识的面孔,夜阳的目光顿时怔了怔,紧接着,瞳孔猛然一缩,下意识地望向青年的右臂,正如所料,袖袍虽饱满,但却僵直生硬,藏在里边的,应该只是一截假肢。 可在这种情况下,凉王出现在这里,无疑是代表了某种让人不安的讯号。 “正是!”苏沐正色道,对待这江湖上的传奇,苏沐也不由得有些紧张。。 这让大汉彻底的被激怒,加大力度不断的打在三生梦身上,让其不断吐血。 她不知如何回应,或许是太久不曾有过的亲昵,这种贴近的距离让她有些尴尬,她挣扎着直起身,可无奈,他的手紧紧钳制着她,她逃不开。 在古登看來,或许豪雨佣兵团和光耀佣兵团本身的气氛就很好,但不可否认的是,星辉佣兵团在其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正是在他们的带动下,豪雨佣兵团和光耀佣兵团的成员才能形成这么一个良好的氛围的。 ------------ 第七十九章 揭发私情 柳妈妈心中愈发感叹,五娘子身边的丫鬟也都是这样的懂得礼数,可见她会调理人。 柳妈妈便朝少女低声道:“娘子,太太找你过去,有事情要问。” 少女的眉眼便不由得微微一动,追问了一声:“妈妈可知道是什么事情?” 她这也算是试探自己跟柳妈妈的关系,若是足够亲近了,柳妈妈必定会知无不言。 “此山峰,竟然掺入了黑曜玄晶这等顶阶的材料。”下方的天佑,看着山峰变化,嘴上不由喃喃自语了一句。 汉皇一脉已经势弱多年,加上他们的顶梁柱诸葛上明也已经身亡,为了生存,他们最终选则了西迁,迁入那崇山峻岭的天玄山脉之中,而且这个地方有天玄宗坐镇,也能让他们安心一些。 如今殷墟禁地开启,又有吕纯阳说,他的成道机缘就在殷墟禁地之中,如何不好奇。 陈禹似懂非懂,眼中依然带着几分疑惑——其实倒不是听不懂,只是面前这家伙说的话实在是不敢完全相信。 奇的是这声兽吼跟羊叫极为相似,猛然听还以为是只山羊在鸣叫,但等姬天看到这只吼叫的凶兽之后,立刻将三十六诸天华盖、三千护身青莲通通显化出来。 此次他们上元宗,一共来了五名元婴期长老,门中九大长老来了半数还多,属于正道一方最强。 这凶手灵智缺失,见剑虹刺来也不知躲避,而是大口张,吐出枚金黄的火球。 她紧抓篷布的双手,以一种极为扭曲的方式青白变化,这一切都预示着她此刻真的很紧张,非常紧张。 “怎么了?”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子堇满脸关切地转到他身前。 就见他那古铜色的皮肤,在法诀的催发之下,泛出淡淡的黄光,使他每一块凸起的肌肉,看起来堪比金石一般。 蓬莱界的气温在不同区域是变化的,之前来的时候他们没有在意,现在能量消耗巨大的情况下,连维持体温这种事,都要消耗很多体力,怪不得当年的陈虚白和江昌丹璞会忍不住吃果子呢。 林菲儿说着把投影出来的照片换到了下一张,分别是订房和退房时候的两个单据。 雪儿一个踏步,便到了云飞身侧,挥挥手,一股犀利的寒气冲向百里春风,王老实大惊,一个移形换位,将百里春风拉开数十米,但那寒气仍将百里春风的裙摆冻成了冰。 他们这些草原部族出兵,不像汉人出征一样携带大量的辎重粮食,而是像往常一样驱赶着牛羊而来,这样只要有草料就可以,不过如今的大雪不仅让牛羊食用的草料匮乏,连战马的草料都显得有些紧张。 血煞门不愧为老资格的魔门大鳄,自有一套锤炼门人筋骨皮肉的手段。 然后又是公西雯楉亲自给王泽准备的各种应季的‘春’秋服饰、冠、巾、配饰等等又收拾了几大箱。 起源灵阵本来就是白莫攸借给风尘使用的,其他人可能忘记了这件事情,白莫攸却不会。 昆仑洲最南端,后世南非和马岛这一片战略要地又是夏国自己的直属领地,因此这一次分封在昆仑洲的二十四个诸侯中只有六个伯国是分封在东岸,其他十八个侯国都是西岸立国。 老掌柜说起来也是林氏的人,当然知道现在建安郡来了伙了不得的人就是眼前的王泽一行。 ------------ 第八十章 化险为夷 太太蹙紧眉尖,若有所思,并不急着开口决断。 倒是阮玉熙一听,便急着反驳道:“我也是为了阮家的名声着想,若是出了个这样跟人私定终身的庶女,咱们家几个姐妹还要不要嫁人了?” 这话也有理,三娘子不好再开口。 却见阮玉鸾反唇相讥道:“四姐姐当初跟符山王爷暗通款曲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想过如 很多路人纷纷拿出手机拍下这一幕,有的人甚至直接发到社交软件上,瞬间在网络上掀起了一轮风暴。 白素贞嗫嚅了一下嘴唇,千言万语的复杂情绪,最终在脱口而出的时候,只汇成了一句话。 我是为了自己,还有内心逐渐接纳的家人在努力,自己只要进入NBA凭借系统,成为超级巨星虽然还需要不少时间,但是球星就是一两年的事,大合同、代言都可以改变现在的父母起早贪黑的家庭状况。 南宫仞被监考官领进巡抚衙门觐见巡抚大人时,凌侠从庄家那里领来了自己的金币,除了自己投注的十枚金币三十枚银币之外,他又赢了三十枚金币九十枚银币,这一局,他赚的可谓是盆满钵满。 穆长风心里一震,不久之前,他以同样的理由劝说林渊,兄弟齐心,免得外人有机可乘。 他被冲击力撞得飞出去时,就像个车祸中没系好安全带的倒霉鬼。倘若他能化自己的冲击力为破坏力,直接对马丁使出星辰坠落般的一击,说不定马丁也会跪。 同样的下午,张国师直到三点多钟才与彼得·杰克逊一起离开马里布的丹妮莉丝影城。 神迹公司没有出手,可是救世指挥部却已经是派出了大量的军队和警察,针对反派军进行镇压。 “竟然还有这样的功能卡片?这不和抢劫差不多了吗?”克莱尔公主吃惊的说道。 “哎呀,好像真的是出大麻烦了!”狮心王这个时候也有些焦急。 红巾男子从头到尾都在观察姬凌生的反应,姬凌生表现越是冷静,他眉头就皱得越紧。 秦明随口说道,他买的东西并不算太多,对于冷翠商会来说还不算是大客户,人家只是看上了他的潜力,想要拉拢他罢了。 开辟窍穴为气海,可谓危险至极,不过经过第二次洗筋伐髓,柳无尘的身体素质俨然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当即便选择了中极穴作为第五气海。 不过修行还是头等大事,姬凌生不知他能在这条路上走多远,只是偶尔语气轻佻却坚定地嘀咕着,得坚持到复活月儿、找到雪玉,其他的也算不得遗憾了。 另一个坏蛋还算识相,许是怕了她,突然变成忠心的仆人,跳下来主动帮她抓鱼递到嘴边,各种讨好。 眼中也都闪烁着战意,他们可不是怯战的人,人家都已经打过来了,要不反击回去,怎么可能。 所以,在得知昆仑派吞并门派后,想要站出来阻止的居然没有一个,有的人是怕得罪昆仑派这个庞然大物,有的人更为不耻,竟然主动送上门,带着门派的镇派武学觐见昆仑派。 只不过还没等她坐下多久,就被刚刚入住隔壁的‘新邻居’给拉了出去。 没有人知道卓凌和安琪会出现在哪里,几乎所有他们可能出现的地方,都被围得水泄不通。 之所以他们被压制得这么惨,便是因为在一些诺萨人重要的城市里,完全实行的0外族政策。 ------------ 第八十一章 心烦意乱 阮玉鸾垂下眼睫,眼底划过一抹暗芒。 次日午后,冬莼才从家中回来,进了紫薇斋中,小臂上还挎着一只竹篮,拿棉布盖着的。 她进屋见了阮玉鸾,便揭开棉布,拿出内里的几样东西来。 “这是我娘做的糯米团子,带来给娘子尝尝……这是我姐姐亲手打的凉糕,很香甜,娘子也尝尝。” 冬莼说着,倒是略 一提起顾熙年,叶清兰心便漏跳了一拍,旋即暗暗羞恼啐自己。真没出息,只不过是提到了他名字罢了,就这么别别扭扭。待会儿若是和他同席吃饭,又该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军帐的帷幕被粗鲁的掀开,就看见阿喀琉斯大步走来,横刀立马的坐在最显眼的位置。 隋唐时,幽州的军事地位十分突出。隋炀帝在涿郡筑临朔宫作为行宫,大业七年后三次用兵高句丽,都以涿郡为基地,集结兵马、军器、粮储。唐贞观十八年出兵高句丽,分水陆两路,陆路也以幽州为后方大本营。 茶叶轻,却未被沉淀下去,导致王震的心似乎也开始随之随着茶叶旋转,他表面上依旧和谢李两家的谢南天,李坤谈笑风生,心中却不由有些担心。 前路难测,将士们既悲缅阵亡的烈士,又忧心忡忡,默默吃干粮。 不过,李梅自己也清楚,顾诏对她虽然和颜悦色,但心思却始终没有在这上面。尤其是这几天,顾诏分明是有什么事藏在心里,难道说又有人看不惯顾科长了? 秦纮见她那么依赖自己,心里止不住的甜蜜,“好,最多半年。”他轻拍谢知的背,“阿菀再睡一会。”谢知伤势未愈,就日夜奔波,秦纮想让她多睡一会。 “按自己的能力就行,不需要请求。”听了万岛主和慈悲主持大师的话后,魔洞主立刻说道。 而一直看着我李战大哥听了说的话后,心里一阵感动,想不到我居然把他的仇也算到自己的身上了,心里对我的感激更近了一步,当然这是我没想到的。而此时我还等着孙老头的回答呢。 瑞雪见叶元洲没再看自己,总算松了口气,虽然深秋夜寒,可后背却冒出了一身冷汗。慢慢退到墙角低下头。竭力减少存感。 方宏根本还没反映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就被牧云直接甩出了擂台。 他这个做父亲的在自己儿子面前简直是几乎把脸都丢干净了,这让他很是窝火。 忽然,凌九霄旁边一阵空间之力强行扭转,便是有一人被传送而来。 当他听到方陵乃是帝运者身份的时候,当真是大动肝火,想想此人竟然还在狩猎场大展威风,更说动自己委托给他重任,给予了侍卫令牌,不想他竟有着如此身份,当真是罪该万死。 叶嘉柔抿了抿嘴巴,泫然欲泣,可叶楚不是那些会为她前仆后继的男人,不懂她的美。 薛庭儴当时没说什么,扭头过了几天,又找上樊县丞,大概坦述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黑色的龙息竟然有着强大的攻击力,这显然不是刺尾白龙应该具备的,方陵顿时明白过来,只怕这是黑雾怪人的黑气赋予了刺尾白龙更强的攻击力量。 牧云扫了他一眼,便是知道了对方应该是那种与万事通类似的引路人,可以让你迅速的了解到很多关于这座城池的信息。 时下青楼楚馆里的饮食里都会稍微放一些助兴的药,毕竟常混欢场的男子里,十个有八个都不太行。谢茂对此心知肚明,喝了不对也不生气,只让龙幼株换干净的。 ------------ 第八十二章 三娘子的心事 转眼之间,此事风波平息,许姨娘那边倒是再无什么动作,似乎也暂且懂得韬光养晦了。 阮玉鸾乐得清闲,整日在房中看看书,闲时去给太太请安,姐妹闲聊,也算是难得的平静日子。 只是三娘子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端起茶盏能怔上半晌,茶水都凉了才喝。 阮玉鸾知道她在筹谋什么,却也不好过问。 吴岩稍一犹豫,还是把这两个丹药吃了下去。按照陆峰的说法,开始炼化了起来。果然,不长时间,自己体内的的两种至阴和至阳的灵力逐渐消散,吴岩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真元还稍增加了一些。 反正再修炼下去效果也不大,那他还不如先回学校睡觉去,再说他请假可是到今天为止呢。 楚望舒这时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刚才他周身的白霜是他悄悄弄出来的,借用怀中的玄阴鬼灵旗将自己身外增点寒气,看似寒意侵身实则只是根本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大体上,威廉现在的情绪就和当初古罗马的统帅马塞拉斯,听到有个无知的士兵杀了阿基米德时一样。 按理说盈兽力大无穷,体力充沛,应对这种程度的战斗应该绰绰有余,可是他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却在逐渐的发僵。 而开路衙役过后,一个花白胡子却看起来精神矍铄的老头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脸傲然的向前一步步挪着,看着跟打仗得胜归来似的。 她的一手握着东洋刀,一手耷拉着,之前被刘芒伤到根本不能用了。 淤土鸡双翅一振急速的移动起来,立刻改变方向拉开与秦天的距离,丝毫没有被胖硕的身形所拖累。 “跟我来吧。”古锋手掌放在墙壁上,墙壁立刻传来一阵水波纹,这层水波纹就是最为坚固牢靠的“水幕天华”了,即使是a级的超级魔灵也无法打破这层壁垒。 而洛无笙本人在鬼面古玉喋喋不休中,选择了睡过去,虽然身体已经麻木的没有了知觉,但是麻木最初的痛感在久而久之的僵持中被习惯了,只要不做任何的移动,这样的痛感似乎是要被熟睡的人儿遗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呢。 就在这时,苏木便看到一位身穿白衣,浑身上下被迷糊包裹的人类修士,如天神一般,降临而下,停滞在空。 曳戈目光根本没有落到这几人身上,他神思恍惚,眼神慌乱地在四周找了起来。回廊处离黑石宫并不远,目光迅速找到了落点,紧接着整个瞳孔里泛起了滔天的怒火。 高熙感觉到了杀机,打了个寒战!不过,他依然不相信杨敏敢杀死他。 苏木冷笑一声,瞬间提起十二分灵力,只见巨剑剑尖周围开始闪耀起星光斑点,慢慢汇聚一点,一道巨大的月牙剑气赫然出现。 凯恩一众浩浩荡荡的离开了京都。四十九匹马,在大路上一阵狂奔,掀起阵阵尘土。一想到要回家了,大家心情都很激动。 “我哪有睡那么久,我刚才还在拜天地呢,老骗子,你就继续骗我。呜呜…”洛无笙哭得越大声了。 七八个黑衣人直接涌了进来,个个都是身强体壮身材魁梧,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当过兵的,掩饰不住的军人气质。 十几分钟后,阿斯坦和威廉都有些狼狈,也不知道谁胜谁负,样子两人实力差不多。 “对呀!”保元抚掌大笑道:“我怎么没有想到,还是蕊儿聪慧,我这就安排他们去准备刻经的事。”说着,提脚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忽转身在我面上啄了一下,看我大窘,他反而开怀大笑而去。 ------------ 第八十三章 母女谋划 奚姨娘轻轻点头,指尖拂过自己的肚皮,喃喃低语:“是啊……” 她看上去忧心忡忡的,阮玉鸾倒是安慰了一番,“姨娘该放松一些,总是这样忧虑,对胎儿不好。” 眉眼美艳的年轻妇人微微点头,“你说的是。” 少女陪她说了一会儿话,倒是见朱姨娘走进楼榭来。 朱姨娘忙碌了小半日,就连额上都不免 这种友善的信息散了片刻,林修便是无语的现,似乎没有半点的反映。 入得厅堂,一股很是浓郁的中药味道投入鼻口,不过这股中药味显然是经过刻意的处理,并不像一般药店里面那样驳杂、刺鼻,这中药味浓郁却不刺鼻,而且闻起来还会感觉到一股略微清新的药香。 而坐在的,其中两人浑身被黑色迷雾笼罩,面貌依稀可见。但是,从这两人身上,杨然感觉到了恐怖的强者威压,特别是那团黑色的迷雾,更闪耀着死亡的气息。 拳风扑面,君临面色微微一变,惊诧之余,却也有一丝一闪即逝的凝重。 “这位同学,你刚才说的事情继续说下去!”刘南正同样朝楚语点了点头,随即一脸严肃的看着方楠继续说道。 程宓再接再厉道:“现在,你有这样的机会,纠正你曾经好心犯下的错。你好好想想,别的我也不多说了。娘还在等我回去,问陪一夜睡的结果呢。”她自嘲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郑玉宏的躯体确实有可能就在死魂深渊中,毕竟要进行恶魔祭祀的话,将会需要大量的尸体。 殿试成绩出来,月瑶听丫鬟说斐哥儿被里帝钦点为状元郎,当下就晕过去了。这下惊喜变成了惊吓,平阳伯府乱成一团。 此时其他人都在游戏里,整个游戏室里都是静悄悄的,林希拿下眼镜放好,看了林望一眼后才拉开门轻轻地出去,然后直奔叶驰的办公室。 好在这里的地势非常平坦,四周的山也离得有些远并且都很高,想来就算是再来狂风术也是不会把他们吹到哪里去的。这样想着之后,林希才放心的对前面两个窝在一起的苗族祭司发起攻击。 她清楚的感觉到了厉谦凡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但是她绝对不能够就这样死在厉谦凡的手里。 第一,从气势上压过对方,肖恩从打断张飞的话开始,已然取得了话语权。 牙懂事以来,一直在试图提高一下自己的家庭地位,直到他折腾得自己的家庭地位不断-1,终于成了姐姐嘴里不重要的人。 廖一凡听了陆晓静的讲述,感觉还有些不过瘾,就问道,“姐,在梦里我难道就那么老实吗,难道就没有点亲密接触吗?”。 不知为何,昨夜见了慕凤曦那闪烁着光彩的眸子,谷夜恒竟然有些想念,甚至有些期待。 于是从那一天开始,曲医生便光明正大的花费出更多的时间在江离的身上,他几乎大部分的时间都停留在江离的帐篷内。 而乔治得到李浩宇的暗示之后,便悄悄的转身就想要朝着办公室门口走去,却被李剑青突然而来的声音所打断了。 陆晓静看到廖一凡说这个,她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不觉脸上一热,她回道,“流氓,满脑子就知道那个!”,廖一凡紧接着回了一句,“实事求是嘛,难道你以为她是为了共同语言吗?”。 这个时候,三足金蟾也得到了那么一瞬的放松,立即跳到了天辰镜的身边。 ------------ 第八十四章 意外?别有用心? 只是才转过身,走出几步去,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惊呼,伴随着落水的“扑通”声,一旁的丫鬟连忙七嘴八舌地惊呼。 “三娘子……三娘子落水了!” 阮玉鸾转过身,便见那一抹湖蓝色的裙摆沁入水中,很快便不见身影。 六娘子吓得面色苍白,被奶娘抱在怀中。她镇定下来,望向亭榭中的那两抹身影。 苏 安晓晓不禁微微的一挑眉,一双美眸就往正被自己当成座椅般坐着的顾辰瞟去,那表情,很明显就是在问:她怎么会知道我俩认识? 顾传侠想到刘言对自己说的最后一段话,暗想霍兰星顿说得很对,这器官对刘言侵蚀产生的摧残和痛苦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得到。 术风说的话都不可能是废话,他既然说了要去问问柳氏身边的人,那就一定是有理由的。 “我们过去没有感情,将来也培养不出任何感情!你放我走!”南蛰的态度很坚决,显然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将脑海里不听话的不断浮现,那清晰的不成话的画面强硬的压下,顾辰捂着良心说着违心的话。 把那被高翘的臀部所挡住,没能顺利滑落的衣衫裙子,帮忙地扯落,同时手也没忘记好生的先收了点甜蜜的利息。 众人激昂万分,都互相点着头,一起握紧拳头,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为了谭爷爷,斗争到底,不惜断头洒血。 “千真万确。”秦伯乾没料这位外教这么自信明确地回答,一时半会儿倒也不知所措。 面对着素来清清冷冷的自家未来嫂子突然变得这么热情,安晓晓菇凉表示她有点适应不良。 古悠然见老李头这老东西生怕自己不同意,舔着脸猥琐的求上来的样子,就没好气的啐了他一句。 杨不凡坚定的点点头,虽然他不知道所有的一切指的是什么,但是光是寒冰射手这一个职业的诱惑,就算失去的再多,终究是会找回来的。 “黄天道尊,在我没有生气的时候,赶紧滚,你的那点实力在我看来还不够。”木方双手合十,口中默念咒语。 台下的众人才知道了原来这个年轻人并没有说大话,是有真本事,所有的人开始打听李明的来历,以前并没有听说过有这一号人,简直就是突然之间冒出来的。 一进入泰利安城,奎托斯就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氛,原本繁荣、自由、喧闹的城市,被一股异样的沉重笼罩。 身高两米开外的雷兽那壮硕的身躯应声而倒飞出去,狠狠的摔落于地不说,甚至还朝后滑动了数米之多。 “这个不大好说,估摸着会有那么三两个吧?”飘无踪有些不确定地回道。 “废什么话?这么多人在这里方便吗?”杨不凡转过身,冲林沫语吼道。 腾山一脸狰狞的笑着,脸上的那条刀疤缓缓的抽动着,好似一条活着的蜈蚣,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杨不凡现在盼望着年赶紧过去,这样就可以带着玩家们重新夺回紫月城和暮光城。 梅清霜喉头又是一梗,短暂几秒,她数度变脸,脸上又换了一抹浓稠纯丽的笑容,只是这笑容有点难看。 原本大多数人都是不肯来的,听说叶冬升前段时间被多家银行拒绝,现在他到底得罪了谁,还没有浮出水面。 歌声中带着淡淡的忧伤,又带着一丝哀怨和相思。杜蔷薇边唱边将目光看向袁英,仿佛再向袁英倾诉爱情一样。 ------------ 第八十五章 说亮话 “三娘子呢?”她便忍不住低声问道。 柳妈妈奉上一盏热茶,低声答言:“三娘子在沁月楼,呛着了水,还没醒呢。” 太太便轻轻蹙起眉尖,缓声吩咐:“让她好生歇息,此事别轻易外传。” 柳妈妈恭敬道:“是。” 三娘子醒来之后,阮玉鸾跟六娘子阮玉禧便过去探望了一番。 女子苍白着一张脸 雷自鸣进入教室后,发现教室里只有韩舟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他仔细的看了一眼林枫,目光逐渐变得温柔起来,那种眼神好像就是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自从云英寨没了之后,他的这个铜虎寨可谓是风生水起,才不到一个月,就将高凉郡北方的地界完全统一。 第四天晚上,夜宿在树上的周吉平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茫然四顾,入目的依然是一片黑暗,远处一个个黄绿‘色’亮点不紧不慢地向周吉平这边聚集着。 但没多久,整个金融圈就被考伊斯基金的闪电交易所震惊,考伊斯基金的名字在业内成了一面响当当的招牌。在拉里乔丹的劝说下,乔丹也拿出了五百万美元尝试性的购买了考伊斯的七号基金。 可见神武,道玄和幻魔这三位前辈,虽然一直身处在地球上,却已经是仙界级别的人物了。 不过,他也因此知道了对方的真实面目,“汉尼拔重工”雾云星团三大重工业集团之一,联盟舰队行星级母舰的承包公司。 “这个约翰逊我知道。”录像结束了,一直在边上保持沉默的斯芬森忽然‘插’话了。 当然了,如果他们知道李存孝也在赵康手里,那可能会更加坐不住了。 “周总监,青依的经纪人还没有给你们答复吗?”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举着手机笑道。 韩歌心下有些无奈,不过还是依了她的意思,轻轻把她抱在了怀里。 “周晓晓呢?勾毛,你把周晓晓关在哪里?”赵琳很急,没见到周晓晓的踪影之后,就急着问道。 他不确定苏沁是否值得做朋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苏中军绝对不值得相信。 梁王也非常感动,带着太傅以及南盟诸城的城主、百官,齐齐向鹰王行跪拜大礼。 大家都疑惑秋阳另外礼物是啥的时候,我就见曹诚从外面进来了,手里捧着个琴包,我就奇怪他刚刚怎么出去了,敢情是那东西去了,进来后就把琴包递给秋阳。 “张成兄弟既然没上学了,那么现在从事什么工作?”贾明浩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等到我们吃完了大闸蟹,从崇明那里过来的时候,表姐让我把车子开到外滩那里。 他真的预言对了,而且是在没什么人看好韩歌的情况下,他偏偏猜对了。 曼德拉露出紧张的表情。即使琉星提出多么不合理的难题,这个状况下他都没有权利拒绝。琉星伸出食指,露出非常不怀好意的笑容。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聊着天,只有廖东远,坐在角落没有说话。张述杰看了看他,走到他身边坐下,按了一下他的肩膀,笑了笑。 柳宏绝对相信,只要自己恢复了,到时候联合无量门以及西海流家,一定能够让玄天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四分钟以后,帕尔马扩大了领先优势,这次进球的依然是李慕。他用自己最擅长的牛尾巴过人晃开了扎卡尔多,将球挑进了死角。 ------------ 第八十六章 太太松口 这话就算是答应了,苏姨娘精神一振,难得见她如此热络起来。 “五娘子喜欢就好。”她笑着道,转过头,忙着招呼丫鬟,“绿月,从那桃花树底下挖出一小坛子莲花酒来,再包一些莲子酥和桂花糕给五娘子。” 婢子领命去了。苏姨娘转过身,伸出指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也尝尝我的手艺。” 少女便适时站 吴槐似是不敢相信,瞠大的瞳孔中显然满淬着震颤,但这其中却还隐约夹杂有某些期许的意蕴。 芝岚分明还能隐约于这晦暗下目见那草蛇吐出的蛇信子,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余光追随着那草蛇而去。 宁晚晚匆匆赶回到贺兰家正厅,贺兰老夫人已经等候多时,贺兰家的部分亲属也都已经来到现场。 “老弟,等下你找机会逃走,对方实力很强,等下老哥怕照顾不了你。”就在双方僵持下,黑豹对着陈宁耳边轻声道,不想被其他佣兵听到。 不过……你自己对我就没起邪念吗?照你这样说,我是不是也应该把你往死里整呢? 苏野听着两人的对话感到很不舒服? 客客气气不说,他总觉得俩人在相互套话? 太别扭。 魏玄麟顺从她的话,在十字路口拐了一个弯道,本来驶向清北校区的路,改成了另外一条民宿通道。 “听说才找到骸骨,贺兰家肯定想让她入土为安。”齐艳云说道。 望着大魔王近乎失态的表情,她心里恶意盎然,想报复他,玩弄他感情的邪恶心思,愈发严重。 “是挺脏的……”扶苏是个非常洁癖的人,血腥的气息能诱发他身体里的狂野巨兽气息。 “当然要,我们真圣母教的指责就是拯救你们这样需要帮助的人。而且你如果来了我们教,你会见到真正的神迹!”王姐认真的说到。 她附身在我的一张照片上面,身穿白衣,长发披散,将自己的绝世容颜遮掩了起来。 清河此举,便是逼柳逸在家仇与凤息之间做一个选择,柳逸处心机虑筹谋了这么久,她不相信他会这么放弃,便是要借此事逼柳逸与太子决裂。 这人像画没有任何支撑,完全是直挺挺立在原地的。让我无法理解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一是曾警官是局外人,事情又过去这么些年,他没有说谎的必要。 虽然这座城市挺不错,但翔龙想早一点到达砂之国的都城贝利亚。来到门外,见走道里走来一个正在忙碌的士兵,喊道:“喂,那边那个,过来一下。”说着对他招了招手。 一开始还会与他计较感情这事,存有说服他的念,等交流过几次后我就罢念了。因为发觉这世上最难的一件事,就是与疯子沟通,基本上我跟他说话就不在一个频道上,我说这,他说那,还每每都被惹得又好气又好笑。 露丝听罢脸色有些难看,她原本以为她的父亲和梅比斯一样至今还生活在这个大地上,但没想到,她的父亲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是吗?我起身看看。”翔龙说着站起身,但随即一股眩晕感袭来,让他不得不重新坐回床上。 踢踏声去,终于安静了。但我一闭上眼,意识就又沉顿了,等到依稀听到人声而来,已经没有余力再睁眼,只能任由自己再度陷入沉暗。 “她,到底会经历什么?”赵琯深吸口气,回头望着远处已经要完全沉下去的夕阳,似乎看见了从远方淌过来的哀伤。 ------------ 第八十七章 替玉鸾相看亲事 待她回院里抿下一口茶水时,秋琇方才回来,脸上却是略带几分凝重。 少女便低声询问:“怎么了?” 秋琇把门窗都阖上,才向她回禀:“听柳妈妈说起……太太这两日都在见官家太太,许是在忙活给娘子相看婆家。” 总算是也轮到自己了。 阮玉鸾一时无言,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日。符山王府这个大坑她 就这样怀志大师带领众弟子一路赶到了左狄大元帅的中军大营。这才得知九将军左震霖和十将军左震雷二人正在遭受巨蛮龙主力军团的围攻,这才及时赶到相助而来。 这一回六大火龙兽施展他们的法力采取空中飞火战术,使得官军将士无法展开有效预防,付出了巨大伤亡。见到这一幕后,赤焰仙君愤怒之极,便施展一身本事飞到半空中与他们展开拼杀较量,阻止他们围剿官军。 果然在前方5米左右附近有将近3个班的人在这打伏击。虽然不是实弹,但是射中了,结束后就得挨罚,还好这一仗下来,无人‘受伤’。 如果自己这个时候提出来说是让兄妹二人去找柒父,可能最后不仅没有任何的结果,反而只会将事情越弄越僵,所以干脆自己就什么都不要说好了。 因为这吴飞在妖山上找到了一个树洞,将自己隐蔽起来,这才使得黑豹王带领兽妖兄弟在大山之中,好了好多地方,一点线索也没有,只好回到洞府中将妖山上发现了敌军奸细之事告诉给了雪狼王和猛虎王二位兄弟。 这猎齿龙是一个心胸狭窄、鼠目寸光、极其狂妄自大法力高强的龙兽王,见到龙煞天王要召见众兄弟,他便意识到看样子是有大仗、恶仗要打了,便准备了一肚子话前来议事。 可是刚踏出一步,雷伊想到了刚才在镜子中看见的,那个神秘灵魂莫名其妙的态度……雷伊又忧虑了起来:他担心卡修斯并没有通过考验。 “也不知道温侯的任务完成的怎么······”郭念菲的话还没说话就困到在了沙发上,不一会便出来了熟睡的鼾声。 郭念菲掂了两下,调整一下位置,安安也是很乖的趴在了郭念菲背上,两个脑袋紧促在一起,安安歪着脖子一脸幸福的样子看着郭念菲。 巫力一注入谭焘的身体,谭焘身上的浮肿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了下去。 为了得到支持,为了能够对每一个上了银河号的人以生命的公平,以及实施之后的未知程度,航天部征求所有人员的意见。 他的眉眼间染了丝沉痛,也不回答,只是转头瞧着那台上婉转吟唱的洛川姑娘。 治疗不需要花钱,吃饭不需要花多少多的钱,车子就算世界最贵的也不过几千万一台何况自己并不喜欢什么跑车,关键是也不会开,房子已经好几套,当前正在下调房价的时候买那玩艺儿也没啥意思。 “在山上追我们的是两个男人,声称是我的粉丝。”高帅说完期待的看向程景珅。 “这也正是我所疑惑的,在任何事情没有查到真相前,所有的猜测都是必然,事情的结果也可能出乎意料。”陈简眼眸瞬间深邃了起来,他直直的望着天上飞过的几只麻雀,意味深长的说出这句话。 陈煊一把握住杨琼妃的手,把她的手向上一抬,那杯中之物尽数流入陈煊的口中,甘甜香醇的陈酿瞬间使陈煊醉了心,但更让他沉醉的,是他身侧的美人。 ------------ 第八十八章 嘉定侯嫡长子 “这是嘉定侯的嫡长子,陈粱。”太太轻声细语道,“今年十九岁,比你稍大几岁,这样的才好。” 少女抬眸望去,只见太太唇角的弧度加深,“年纪大一些,人事上都经历过,才会疼惜人呢。” 这话说得,便叫少女的脊背间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薄汗。 太太说得越好,便代表此人仅有的优点都在这里了。 这样的话他根本就说不出口,当初也是他信誓旦旦的说以后在也不迈进莫家一步。 累的!”程雨晗看着莫景然的脸色试探的说道,其实她是想借此机会将两家的关系搞好些。 “我去吧……”墨子逸上前了两步“你才刚玩凋翎,我比较方便。”说完也不等诛杀回应就往前走去了。 云净初睡醒的时候,发现百里无伤并不在身边,董贤妃一旁守着。 这时的大唐国力鼎盛,大家生活好了后,自然对风花雪月,自由,感情之事的追求早已超过前朝,现在听得李成寻这番话,不管赞不赞同,都对他佩服不已。 这一夜,一直有人不停地替换他额头上的湿毛巾,并用冰凉的毛巾擦拭他的手臂和前胸,偶尔,会喂他喝一勺水。 许美依从法院那边,拦了一辆计程车就回了家,下了车,匆匆忙忙的抽出一张一百块就扔给了司机,慌慌张张的跑进了屋里。 舒服的泡在池水中,巫凌儿也不说话,另一边,吉仔在自顾自的整理着仪容,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呆在浴室里,似乎谁也不想打破这份难得的宁静。 眼前的权枫明显就是陷入了苦战的泥潭,但是双方仍然有战斗下去的力量。异能者承受了权枫的一击自身也是极为不好受过,内脏均已经受道了轻微的震伤,嘴角溢出血液。 铜车马跨越无尽时空,崩腾而过,与时空长河之中激起点点浪花,直到,一声嘹亮的鹤鸣之声响起。 赵震深呼出一口气,拍了拍胸膛,细腻的情感在此时爆发,眼泪已经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焱无泪突然感受到内心的一股震痛,三生花的气息也迅速衰退,她下意识感受到了木剑平的危机,随后暴起领域直接破开限制,直冲木剑平的方向而去。 那道甜甜的非常好听的声音又在楚凡耳边响起,来不及多想的楚凡,几张符纸燃着道火打向堪堪要掐住自己脖子的黑影肚脐眼方向。 郑士成伸了个懒腰,年纪大了之后,再去看这么刺激的东西,就觉得有些力有不逮。 ——又是一声巨响,远远望过去,那栋楼没有被击穿,而是砸中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坑,以及由坑延伸的网状裂缝。 那伪帝血肉聚合的一瞬间,想的竟然不是逃跑,而是更加疯狂的攻击。剑七手持木剑尽数抵挡,他将全部的攻击都承受下来,哪幻影的身形也越来越稀薄。 高等精灵布琳娜的漂亮脸蛋也一下子黑了下来,参考刚刚他丈夫的结果,高等精灵布琳娜估计自己这次也不会抽到什么好东西。 林晚又是一惊,蓦然睁开双眼,正对上他如同琥珀和琉璃一样美丽的眼眸。 沙翼展开,掠过演武场——那里,老弱孩童们正一边抹泪,一边拖曳着亲人的遗体。 “还不能说吗?去年我就问过你,你就说保密,以后再说,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方子业笑着道。 虞美人的视线若有似无地从姜酒那边划过,然后看向两人身后的立牌。 ------------ 第八十九章 侯府做客 秋琇也退出去,屋内便只余下这一对主仆二人。 青梧把拎着的食盒搁到茶几上,伸出指尖揭开,把内里的小点拿出来。 “这都是我家里腌制的……乡野风味,娘子吃个新鲜有趣,别嫌弃。”她就略含一抹羞意道。 少女看时,只见是一匣子蜜饯樱桃、一碟乌梅饼和一碟子栗子干。 她因笑道:“怎么会嫌弃? 墙角还有一个桌上的赌徒,赌得正来劲,赌场中间的吵闹声,影响了他们的情绪,其中有三个赌徒输了,他们认为今日出师不利,是赌坊里来了一个捣乱的人,他们也跑过来追究着紫薇的错,把气撒在她的身上。 许莜正是因为搜了那些被她袭杀的游骑兵的尸体,检查出他们的颅骨近似于西欧人种,这才未雨绸缪,回避掉被人排挤迫害的不确定未来。 徐子枫不慌不忙的对着屏幕,并举起右手做了个挥手的动手,然后,他右手无名指按下了“Q键”。 两天后,所有材料都到齐了,周舟东奔西走,将所有原材料都收拢起来。 “去吧!这个病人我也接手过,可惜,查不出病因来;要是你能你病因,这个孩子或许还有救。”医术不发达可以大力投入研究,总会有陈功的一天。 喃喃的声音在海风中低吟,喻楚楚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个男人好似真的和以前不一样。起码不在暴怒,起码懂得了冷静。 提前请个假,公司组织旅游,要出去几点,可能要暂停两到三天更新,万分抱歉。 “如果那个波动不会增加的话,应该是不会进来的,我在这里都感觉到了有一种压制感,虽然很微弱啦!”零号接口。 “哼!”薇薇安就那样看着莉莉丝进入地堡,好半天后才发出一声冷哼,也不说话,带着部队进入地堡。 车在山路上行走,她不知道陆平云是怎么找到她和陆平安。只是看着这山路上,雨后的天空湛蓝异常,被秋天渲染得灿黄的树叶格外漂亮,秋天的世界突然明朗起来,还有什么比陆亦晟还活着让人开心。 “他出来又是花,又是蝴蝶,袖子盖住脸,谁知道他是男的!”院长挣扎着解释。 “不错,还好使。”我心中轻声道,暗大笑这个惊堂木发出的声音还挺大声的。 而是既然莽天也在寻找万风的身影,那么在莽天的身上,定然是受到了他人的指示。 无数道柔和的光芒从天空中降下,拂照大地,有几缕光线也照耀在医院的长廊中,挥去了医院中的沉闷之气,众人只感觉好似被一层圣洁的光芒所笼罩。 看着李兴峰变得越来越气势压人,将再缘的心里不但没有丝毫的恐惧,紧张。反而充满着对战斗的渴望与兴奋感。 黄总理当场质问郑霸,不过是要让在场众人对此有个印象,将来便于治郑霸之罪,否则混战一起,谁也说不清是哪个放了第一枪,究竟是谁在造反。弄不好还要被郑霸反咬一口,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但如今,随岁月流逝,却是记忆深刻,七岁那年所发生的事,历历在目,宛若昨天。 雷战再次的看了看这座皇宫,如果当时龙族占领了这个星球,没有理由不摧毁这座皇宫,但是他们没有这么做,这就说明,这座皇宫对他们很重要。 她的诺诺,即便是笑,也是那种没有温度的笑,好似从来没有在阳光下生活过,不知道什么叫温暖,可他牵着她的手又觉得她好暖和。 ------------ 第九十章 芙莺娘子 少女闻言,也就轻轻转过眼眸望过去。 只见来人还算是生得有几分俊俏,只是似乎养尊处优惯了,其他的世家富贵公子有的毛病他都有。一身肥肉,看人时也似乎总带一股不屑之色。 两个小娘子就站起身来,向他行礼问候。 “……见过陈大公子。” 陈粱只略扫过她们一眼,便仿佛无甚兴趣地上前,眉眼之 半个时辰过去了,慕惊鸿的脚步停在了一处大宅院的门前,凌剪瞳这个时候才抬头望着挡在身前的一对石狮子,此情此景,就像是红楼梦里描写贾府的话语,这里面住的人都是不干净的,唯有大门口的一对石狮子是干净的。 就在馨王接过玉佩看着片刻的时候,这玉佩上突然出现了金色的纹路,突然,玉佩脱手而出。 不过,他也知道,能够让的自家的巡逻队这样的四处逃窜的人,肯定是一个很强大的人,不过,他不认为自己会比对方差,早知道,他可是有信心挑战莱诺镇的那个。 “是!”巴鲁应道一声,就把通讯递给夜云,如释重负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虽贵为一区之长,但在阿拉莫面前,却也只是下属而已。 悠然一声拨弦,屋内缓缓传来了清心安雅的琴声。伴和着声声鸟啼,悦耳动听,婉转回环,如同九曲盘山路,来回曲折,令人不觉陶醉。 不怪他这么说,因为他带来一百多个兵,回去的时候还有十个,并且带来的万贯家财,一毛钱没拿到,硬是被这里吞了。 这样的琼楼玉宇中,要是没有藏什么宝物、丹药、神通、心法,说出去都没有人会相信。 还没来得及继续反应,他就看见另外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人爬了上来。 这头发漆黑如墨,湿漉漉的,仿佛是刚从水中打捞上来的一样,透出无比阴寒的味道,让人看上一眼,就全身发冷。 如果官方真的没有重视这一消息,那可就要出大麻烦了,至少这件事,是能够影响整个玄星的大事,谁也无法独善其身,他也不例外。 这家伙对诸葛先生说话的态度不够恭敬也就算了,现在更是直接威胁对方。 陈凡手上的血液滴在雪丝蚕身上之后瞬间救被它吸收,不过整整五分钟的时间过去,那雪丝蚕依然没有活过来的迹象。 这一次可没有反元联盟的几位前辈来抵挡,他的师傅恐怕挡不住。 最后地理老师把乐婉叫到讲台上,让她做了几道题,老师看她把知识点掌握的不错后,才让她走了。 他能够感觉到,他的神意已经扩散到极致了,所掌控的天地之力也到了极限,哪怕是一丝天地之力也不在增加。 他欣喜的想要告诉黎桃花自己修复好了世界之心,却发现外面已经变成了一片荒野。 顾江生也惊讶于对方的年轻,只是顾倾城在怀,也只能远远投来一道感激的目光。 如果说这个村子真的跟那个村子有关系的话,那这大姐就不会这么说。 围绕着刀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结了,和尚睁开了眼睛,虽然依旧有些难以视物,但清楚的感觉到了古怪,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隔开了? 如今看着隋逍遥击败了自己,又见他展现友好,不由的有些羞愧。 夏黎墨辰眼神一顿抬起头看着他,正好看到夏黎桓轩隽秀的眸子闪着光泽,心里连连哀叹,没救了,他的傻弟弟。 ------------ 第九十一章 亲事告吹 闻言,少女的面色似乎因他这话说得太重,而生出几分些微的苍白来。 她轻轻咬住唇瓣,眼尾有泪珠悄悄滑落。不是因为喜欢陈粱,而是被他这话侮辱到。 她就装作接受不了,站起身来出去,身后的三娘子低唤着“五妹妹”,追出来,搀扶她在耳房坐下。 耳房跟花厅也不过只一扇屏风之隔,那边的声响隐约可以透 还需要考虑击飞不起来?还需要担心被击飞的人数不够多?一个石头人的大招就让苏阳这边绝望,更何况是还有一个瞎子的大招,再不行滑板鞋也来个大招,简直就是变态级别的阵容。 但他在说话时和宁远航隐秘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却丝毫没有逃过沈默的眼睛。 美猴王正要说什么,突然一支冷箭射来,他往空中一看,只见鹏族战士铺天盖地地飞了过来,鹏魔王又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击。 在上古时代,玩家们一个个都可以称得上是神明,不过也有很多摒弃自称为神的做派,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因为天气炎热的缘故,抬回来的战死者尸体并不能久存。哪怕有法师用冰系法术间隔制造冰块降温,也只给众人留出了一天的追悼时间,随后就匆匆火化下葬。 “所以,会长的打算是放弃扶桑岛国,先去干涉吕宋和澳洲吗?”夏泰平猜测起了方锦的意图。 “噢?”关勇微微诧异地看了一眼苏阳,这话怎么有点耳熟,当年自己请教过一个相师,他看了一眼关雪岚的面相,也是大致说过类似的话。 “哼,这次放过你,要不是没这个电话,今天有人可就忍不住了。”花卿月嘀咕地道。 好个杨森,虽然眼下心中恐惧,但为了兄弟,却是什么也不顾,飞身而起,和高友乾站在了一起,准备一同抵挡打神鞭之威。 抵达墙面的一刻,阿炳双手无力的垂下了,手中的信号枪掉落在了地面上。发出一声孤零的脆响。 全体圣域七重的亡灵都开始仰天咆哮,随后,便都向着那口棺材飞去,而在即将碰触的瞬间,则化成了团团灰暗的球体,慢慢落入棺材内。 花很喜欢这样的感觉,继续开始了她的轻唱,感染着周围的一切。 一般情况下,蝙蝠白天会在洞中乖乖的睡觉的,并不会主动攻击人的。 带着这个疑问林沐继续探索,并一直安放声波雷达,希望能发现这类生物的踪迹,毕竟隐身这个能力实在太强了,林沐非常想要得到这种能力。 只见宇智波斑的身上凝现出蓝色的骨铠将千手柱间的刀斩抵挡下来,同时宇智波斑左手抵在千手柱间的胸口。 一时间咒骂之声不断地响了起来,反而自己都要死了,自然不用再畏惧眼前的老怪物。 沙龙是猛虎速度暴增之后的奔行引动的,见它几个蜿蜒,猛虎就已绕过尖刺之网之林,以更凶更猛的架势,扑向越来越近的枯山老祖。 只见那个虚影的三个手指放在他的右眼上,只要轻轻一挖,他的眼睛就会随之被挖出来。 我把过阴符贴在了脑门上,顿时过阴符亮起金光,就跟脑门上顶了一盏探照灯似的。 此时她正直勾勾地盯着我跟王大锤,见到我看她,她嘴角缓缓翘起一个弧度,举起右手轻轻地在脖子上一划,随后阴气一卷,消失不见。 那俞老自来熟,也不兴客气那一套,苏浅浅喊他坐,他直直的就坐下了,手里还提了一坛子封着红泥的好酒,却闻不着酒香。 ------------ 第九十二章 拉拢奚姨娘 这一日午后,夏日炎炎,正是进入酷暑时节,听说奚姨娘生了,顺顺利利地诞下一名男婴。 太太的面色先是惊喜,过后慢慢平静下来,又略带一缕微妙。 奚姨娘虽然是她房里出来的人,但看着却是有自己的小算盘。她私下里跟老爷说起过,希望这个孩子能够留在生母身边过活。 阮大老爷如今正宠着她,听了这话, 雷羽两耳微动,手腕一拧,右臂向后倒去,那一杆几米长的重枪便被他送入了蚀狼的口中,接着雷羽用力一抖,莫大的力量直接将其头骨震个粉碎。 游建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然而柔雪已经开始祈祷游建最好不要死在她的公司里,不然后面真不好和警察交代。 宴席欢罢,此外兄弟已是多年未见,上官锋情深意重,和柳毅在殿外后花园的亭子,月色之下,相对畅饮。 “没错,就是这个魔头,上次这魔头灭了陈,刘满门,这才惹怒江城诸方的大势力,引得众位江城顶尖高手的围剿,我看这魔头已经是穷途末路了,我们赶紧过去看看吧,兴许还能一睹天玄强者之间的战斗。”矮个男子道。 顺着月神的指引,他扒拉了几下地图堆,果然从其中发现了一张不一样的图纸。 柳拓趁机,轰然爆发出神象暴体掌,那暴体掌格调奇高,赤炎真气澎湃汹涌,发挥出苍茫的一象之力,如火山爆发火气缭绕,朝着琳琅的巨猿之尾拍击了过去。 方天耀残躯的作用是非常大的,魏贤请动六极231个正部君改造“狮口崖”,咆哮、天籁等六位属于方天耀灵魂部君自然也参与进去,然后,残魂与残躯之间产生短暂的共鸣。 如果把目标转向“混沌力量”的话,芯脑与魏贤就是同一条线上的,芯脑篡改红包为任务就是基于这个原因。盘娲等星君显然是希望魏贤把“永生”的精力放到消灭“混沌力量”上,而不是在世俗界里翻滚。 说着双手拼力举起风刃,目光尽盯齐瑜,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一样,完全不管睁开与之的差距。 想想,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果然,这件事情还是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的。 ——而是常人价值观能正常判断的事情,神州的铁路建造的如此仓促。 天璇这个点一直都没被我们重视,因为这是一个废弃的地下停车场,几乎没人来这里。 最后到来的雪斗罗更是没有帮助他们,而是反过来把自己等人给打了一蹲。 “有什么事?跟我来吧!”看着眼前之人,好像谁欠她钱似的,王潇对你他说后,干净利落转身离开。 ——单方面的发钱固然爽,但要知道一点,这种发钱能维持一辈子吗? 要知道一点,一旦苏杭以自己的身份,接触外网,对于他的攻击必然是接踵而来。 至于更具体的,凉冰也许会懂,但赢奕不想去问,更不想让凉冰知道自己在中千界内还有着一道分身。 有意思的是,司马凡辞去了长史之位后,典武却顶替上来,他不喜欢李非,自然就不想跟随李非,他自认为自己有才干,有能力,然而陈穆愿意启用他却是因为李非的面子而已。 可此时赢奕的性命在雷火中危在旦夕,那便是触犯了她的底线,既是自己的身份暴露,她也不得不出手,为赢奕抵挡下剩余的天雷。 ------------ 第九十三章 提点一二 说话之间,二人相视而笑。奚姨娘就吩咐婢子将荷花用老爷才赏的甜白瓷插瓶,又奉上一些茶点来。 少女细细看时,只见茶是今年四五月份才送来京城出售的西湖龙井,糕点也很是精巧酥脆。 她心里对于奚姨娘的得宠,就又加深了一个层次。 人前看着得宠体面,实则却是没什么根基的……这种人才好拉拢。 东坡解:富贵分定,迟速有时;藏器以待,切莫迟迟;掀天事业,时至即为;若到天边,便可决疑。 也是在此时,山谷中忽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无数的弓箭手跳了出来,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马!不仅如此,在袁术大军的两侧,还出现了数万的精锐骑兵,势如猛虎般的直扑而来。 陈阳也是苦苦的追了很久,虽然是因为认为任务在身吧,但这唐紫尘就跟个榆木疙瘩一样。 是的!的确呢…在一口刨冰下肚之后,随着牙齿,舌头,之后咽喉,直到现在胃部都因为至极的寒冷而一阵阵微微不适的抽搐。 唐紫尘一口咬定这件事,王局正点了点头,问了其他关于陈阳的事情。唐紫尘说话有所保留。 太夫人与方姨娘两个没有想到让陆鲲误会了,见他说的义正辞严也是面面相觑。 在相处了这么几天之后,已经对剑八那可以说纯粹的性格已经很是了解的三人,看着斗志满满的走下已经打开了车门的剑八,他们槽点无限中。 这个黑木,现如今已经是完全癫狂了,此刻疯狂的朝着刘睿冲来,却是轻而易举的被旁边的侍卫拦住。 接下来几个记者提问,那个戴眼镜记者不敢再提问了,害怕成为众矢之的。 韩嫣险些握不住剑,被刺客一步一步逼到了大厅里,他没来得及穿鞋子,脚底被碎木屑扎的留下了几个血脚印。 陆城遇捏着那份检验报告不看不语,思绪尚且停留在那五个字上,眸色由浅转浓,一颗心也悬在半空中慢慢坠落。 如果不是从这些人眼中看到的都是真诚,她都不知道他们说的是真的假的。她脑子里没有过去的那些记忆,面对这些人,自然是从陌生人开始。 “薇薇……”周时忆在她耳边轻轻喘着,听得赵安耳根子格外的不舒服。 但剑刃斩在那虚空发球上时,竟然如同斩在钢铁上,‘铛’地一声就被弹开。 自父亲不告而别,他辗转各地,征战八方,闯湘西,灭巫门,屠暗部,战李承武,终究是将父亲带了回来。 “话说,逸鸿,你不是和这华月集团的少当家很熟吗?”宋兰月开口问道。 片刻之后,林踏天的头颅就垂了下去,一代化境巅峰,就此命殒江城。 “这样也可以?!”宋爽看着眼前这梦幻的场景,她已经麻木了,从与他们相遇后,发生的一切,一直在刷新自己的认知。 不过电光火石间,江维倒也不急着去抢这颗极品魂石,把脚一抬,冲着飞袭而来的鬼影就是一个回旋踢踢了过去。 甚至她对所有人都编过一个故事,就是自己是从婴儿时期就被送到了孤儿院,包括对于王柏也是。 腊肉对云二的这番说辞早就有了免疫力,手里拿着雪菜正在努力的清洗,大少爷最喜欢吃雪菜包子,这些活计腊肉从来都是不允许别人插手的。 几名飞跑过来的本班学员到倒地的几个还能说话的家伙,向他们询问刚才发生的事。 ------------ 第九十四章 接近 奚姨娘眸光闪烁不定,半晌,她才抿住唇瓣,轻轻应了一声。 “多谢五娘子指点,”年轻妇人再看向少女稍显稚嫩却掩饰不住其风华的侧脸时,便不由得轻声感叹道,“娘子真是明慧过人……” 这样心思缜密,事事周全的小娘子……竟然才十五岁。 有这份才智,和不俗的美貌,想必日后嫁人也会过得很好的。 虽说穿着校服,凌溪泉还是挺怕门卫拦下她问东问西的,见自己顺利地走了进去,倒是悄悄地松了口气。 晗月的手下意识的揪住了司空琰绯的衣角,她紧紧地靠在身边这个男人的身上,好像生怕自己会真的被人拖去烧死。 再等会儿,就让人家给抢走了。杨果赶紧付钱,拿了三张票,叫着夏洛和白探花往里面走。 花妖将车子启动了,一脚油门儿飚射……咦?车子嗷嗷地叫着,却没有法子往前移动半分。 不过,这也让凯瑟夫和克尔温等人暗暗舒了口气,至少是高八斗不会破坏了他们的计划了。 曲筱绡自车子启动便开始笑,你妹的赵医生,嫌老子不够聪明,今天究竟是谁不够聪明。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见过傻的,没见过这么傻的。曲筱绡觉得,至此,她总算彻底讨回了公道。 萧紫甜从未见过这样的慕影辰,发了疯的野兽,什么都不会顾及。 “毫无关系?好你一个赵氏,这些年来虽然我对你不够宽厚,但也不薄吧?现在竟然说翻脸就翻脸!”杨氏头微扬,高声喊道,欲要让邻里邻舍都听的清清楚楚。 她继续摁着我的头,关键时刻门被人踹开,骆安歌冲进来,一把甩开雷之仪,把她甩得摔出去,撞在对面的门上。 他脸上是恶魔的微笑,还不忘手上的动作,我浑身战栗起来,脑子里晕乎乎一团。 跟花道师父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后,一行人再次启程,该玩的也玩了,大海也看过了,他们按照狼耳之前安排的路线,用另一种方式往东京去,一路上又是走走玩玩,度过了两天。 而由于赛尔斯动作过大,米克瞧得机会自然不会放过,长剑瞬间刺了出来。 震慑外围的宗门,唐锋神识扫了一下,这次围攻这坐城的宗门多达十几个,超过十多万人。 一个根骨烂倒极点的玄门弟子在翠玉宫只一年就修炼到了筑基三重巅峰? 听着下面七嘴八舌的反对声,王建的心中越发肯定自己的判断,只有这样的转折,才是灰流的风格。他想赌一把,只是延误一期而已,影响还在可控范围,还是那句话——管理者可以败,但不能错。 龙族凭借着自己会飞的优势,在半空中对着海中的海兽疯狂地倾泻着火力。海兽发出一声声咆哮,凭借着自己庞大的数量,正在将战线一点一点地向着龙岛内部推去。 虽然他知道蔡京接着他名义做了很多为非作歹的事情,生活是奢侈了一些,不过从未越过那道坎。但是,赵构将证据清楚地摆在他面前,却又不得不相信,看到纸上写明的罪行以及贪污数目,宋徽宗怒了。 樱线ed的作曲和编曲是浦尾一人完成,作词是某脸滚键盘的家伙编写。 狡龙十五岁出道,十六岁出出锋芒,十七岁单杀杀手榜单第9的杀手,挤进杀手榜前十,而在十八岁那年,击杀杀手榜第一的存在,夺得杀手界第一人的称号。 ------------ 第九十五章 许姨娘的异常 她说这话是针对某个人的。可偏偏那人似乎捧着杯盏,微微出神,没有反应。 一旁的杜姨娘倒是含笑奉承道:“太太处理起这些事情来,自然是得心应手的。换作是咱们……东南西北都摸不清呢!” 说得众人便也都含了一抹浅淡的笑意,奉承着太太。 只有朱姨娘没笑,她因上回操持中秋家宴出了差池,被老爷训斥 他,简易、莫翰煜、雷烨,虽不是亲兄弟,可他们一向是比亲兄弟都亲厚。 泡在冰凉刺骨的浴缸里,苏里里冷的颤抖,脑子里一片空白,倔强的她压根不想回答时夜霆的话。 本以为今天要出大事,结果不但没有,反而得了唐都大酒店,仍然有些难以相信今天发生的种种,有种做梦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在苏里里心中,九叔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他应该会知道。 就在剑拔弩张的那一刻,一道爽朗的声音响起,百里枫从天而降。 而牧晨则抽出裤袋未吃完的蟹腿,一边嚼着一边往前走,一副没看见厉钰的模样。 这个问题她也想问,或许是因为现在的人,眼睛都被舆论蒙蔽,又或许是现实太过黑暗,人们期望看到大家所难以拥有的光明,而她却并没有按照大家的预想,毫不迟疑的将匕首刺进自己的心脏。 牧晨落座之后,视线始终在自己的父亲方林身上,虽然方林与龍明博坐在副宴席,两人有说有笑。 “这个,与活字印刷所用的雕版有些相象!”秦轩沉吟良久,猜不出白棠的用意。 席家的人知道席正军以自己的死换来这次比试的胜利,都觉得心中一阵悲凉。 做完这些,章飞将那两只鬼将的尸体扔进杂货店之中卖掉,已是扛着兽王剑缓缓走了出来。 半年不短可也不长,修行至重不假,可也有极多重事要事等着做,不好好计划一番可不行。 这样美好的日子并没有持续了多久,夜里的时候,林狐不知道进来和容云低低说了些什么,容云皱眉,披上了外衣就打算下榻。 黑紫光芒罩身,男尸扭曲变形,片刻后站起,已是邰魂琴的模样。 此时的唐欣然已经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她的内脏已经被破坏了多处,脸上到处都是鲜血,那都是眼睛和嘴巴中流出来的,但她却没有倒下,她依然站立着。 他就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他这个面子,让其他人认为——原来陛下看似任性糊涂,实则深藏不露。 作为修仙之人,原本是天做被子地当床,野营露宿也无所谓的。只不过,林青玄得了甜头,兴致勃勃地就想拉着上官魅再次同修那房中之术。 在刘宏驾崩之前的一年左右的时间里,朝局尽管混乱,各种势力在背后蠢蠢欲动,但是,由于皇帝的存在,还没有发生巨变。貂蝉进入洛阳的时候,正处于这段相对的稳定期,洛阳依旧歌舞升平。 张三拱了拱手,转身便向停在身后千丈之外的半空之中的一艘大船飞了过去。 这一剑一出,只见剑光一闪,剑光横空而出,空间上没有丝毫动静,声响,就好似空间中气息,被某股力量掌控住一般。 孔沭阳犹豫的时间,陆成萱已经将自己的东西利落的收拾好,而后恭敬的跪在了她的跟前。 何白将三百武斗血骑派出城去,四处探查敌情与游击滞敌之事。自与付邢、成章、余化、成齐等百余原幽州兵开始了操练兵卒之事。 ------------ 第九十六章 逢场作戏 过两日,听说夏日炎热,太太的偏头痛又发作了,几个庶女都结伴前去正院探望侍奉。 虽说不必她们做些什么,只是在旁侧坐着陪着说说话儿,或是喂药递茶的,但也得做个半日,有个孝顺贴心的模样来。 玉鸾身着一袭随常的靛青色罗裙,外搭一件豆绿色薄衫子,青丝松松散散地绾作垂髻,披散于脑后,插上两支珠花,显 反观电魂战队的大树,蹲在后面一直没有出现,但是那个范围还是让他吃到了经验。 秦桧迟疑的劝阻,作为下属,当不该质疑主子的决定,可,就凭着她唤他一声秦叔,他就不愿看她去涉险。 夏询额头滑下几根黑线,虽然他不明白这东西的原理,可是却也知道他要真的将板机扣下去,估计里面就会有东西对着他射来。 虽然吞噬者这件打野装很厉害,可也不是谁都能用的,至少孟离擅长的打野根本用不到这件装备,所以告诉他也没什么。 “把酒坛打开,看看到底是什么。”按察使在后面大声叫喊一下。 罗盘上火球被恨水剑如此一荡,化为道道长流,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又一个深坑。 虽说行医的,大抵都明白此道,可是真正敢以毒攻毒的大夫,还真就没有几个。 龙兵让方婕把王燕带到一边做思想工作去了,而对于郭飞‘波’,他没有说一句安慰的话,因为如果论感情,龙兵和王刚一点都不比郭飞‘波’和他的差。 祭天大典过后,南山先生没有随慕云帆回宫,说是离开皇城许多年,想独自转转。 夏询是很傲很狂,甚至下手不留情,然而他很清楚,世上不止他一个聪明人,还有可能比他更聪明之人,所以他没有断然下判断。 “赵姐,把咱家的好吃的都拿出来、招待重要客人。”贾建辽吩咐着,便把林晓曦扶着坐在沙发上。 而且,他只有飞机,没有雷达定位,便连沃特玛德领的位置,在黑夜中都是好不容易才确认下来的,掳人者这一周究竟会走多远,又是另一件难以确定之事。 蓝龙、白虎、朱雀、执言和齐缘。一个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每每下一个决定就像是打了一场仗一样。 赵田眼中闪过轻蔑,态度却极为恭敬,口中连声推辞,好似推让不过,这才随他一起进了营帐。 但是,北冥赫却是皇家的人,而她选择了那个男人,就意味着自己以后的人生不能够再像以前那样无拘无束,只能够被束缚的生活。 “欢欢,你醒了。”易皓南终于等到她醒来了,看着她刚刚微微蹙眉的样子,他都是心疼。 “墨儿不必费神,大哥虽然不才,但好歹还是一名医者。”纪无伤目光出奇的平静,只是温柔而专注地望着楚墨。 叶倩墨才4个月的身孕,肚子并不太显,为了方便也就穿了男装。 我听着他的讲述,这些事,我其实都记得的……他刻意略过了我和四爷之间的争吵,想来,是希望我们和好的。 朱雀沉默了。知道了冷月的身份,他知道青龙一直爱着冷月前世的弥月,但是冷月今生的爱情已经有了结果。他心中对青龙又是叹息又是心疼。 瞧着来人和娃娃个个嘴唇干裂,衣服破旧难闻,深知从哈拉和林到这里一直走了两个来月,其中一路的艰难困苦是无法形容的。 ------------ 第九十七章 心机谋算 内室之中,秋绣便压抑着颤意,将亲眼目睹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道来。 少女闻言,眉眼之间也不免染上一抹惊讶又迟疑的神色来。 “……你确定没有看错吧?”她在椅子上款款落座,笼在宽大袖摆中的指尖就不由得缓缓蜷缩起来。 “千真万确。”婢子深深吸气,一语道出石破天惊,“那两个太太请来教养四娘子的嬷 “谢谢领导夸奖,这都是剧组人员的功劳。”杨铭难得谦虚的说道。 说实话,绝对大多少电视剧都会有主题曲,只有极个别少数的电视剧才会在片头的时候,没有主题曲。 爱莉丝喃喃自语道,这时候,“唰——”地一声,她毫无征兆地张开了眼睛,血红色的双目瞬间精光暴射,她猛地踏前一步,身上黑色火焰大盛。 这个结果,自然引来法空、长真等人的警觉,四象灵兽不除,绝对是个隐患,所以第二轮更疯狂的饱和攻击再次暴发出来。 飞了一会儿感觉自己已经有点适应了,大白鸟的胆子稍微大了一点,犹犹豫豫的要不要加个速,突然,“轰隆隆——”一声惊天动地的雷鸣爆响吓了它一跳,仿若劈开天幕倾泻而下的雷霆瀑布更是吓得它整个鸟都炸了毛。 “头儿,找我们有事吗?”他才走进屋子,就听到一个不正经的声音。 启浩跟崔伟奇详细说了下在绵州的事。这一说,就说到申时过半了。 兔八哥耸耸肩,懒洋洋的蹲下不吭声了,胖子只能也跟其他人一样看向危奇月。 这番话让麒麟的心中罕见的露出了一丝暖意,点了点头,自顾自的走到一边,闭上眼睛开始疗伤。 叶东不再多想,血河卷起李神使的灵魂,极力的将那个恐怖的眼神,抛出了脑海,也没有召唤出麒麟,而是直接迈步离开了这片沙海,出现在了云龙门的上空。 俞希被抓之后,也不知道哪生出的力气,扯着嗓子就嚷嚷道:“关公子救命救……唔。”第二个救命被罗昊的大手捂了回去。 钱叔不确定的看向陆薄言,没听见陆薄言反对才缓缓的发动车子。 青色飞鸟的攻击力不强,上千只一起攻击飞舟,也无法将飞舟表面的青色护罩给攻破。 石头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对于周围好奇的目光感到一阵反感想飙可是想到韦飞来之前说的话只好强忍住了。 现在便是最好的时候,山坡下的夏军一旦整队完成开始冲锋,此寨旦夕必破;葛怀敏打定主意将跟定川寨共存亡,但是他却不想让手下的这些兄弟们陪着自己送死。 有着这批人进入鸿蒙大世界打探消息,倒也摸到了一手资料,不过碍于皇宫守卫森严,根本不会有机会靠近,始终无法潜入,不过通过蛛丝马迹的判断,倒也多少探清了一些鸿蒙大世界的实力。 此刻他也和士兵们和百姓们一样趴在城墙上,脚下半尺便是洪水,这还打个屁仗?寸步难行还怎么打?幸好宋军也不能淌水进攻,暂时还是安全的。 结界中的石头两人却是无比的震惊此时的韦飞就冷静的站在外面任凭外面山崩地裂他眼都不眨一下只是密切的注意着这阵法是否有变。 苏锦的手烫的难受,这玩意确实不太好使,难怪来时赵德海曾警告自己说,用的时候要用湿布包着手,以免被烫伤。 他们实在不明白,祸害jing自己都说了要走,解一凡还把人家留下来准备干什么。 ------------ 第九十八章 计划败露 秋绣想了一想,答言:“……下月二十九。” 也快了,想必此刻许姨娘跟阮玉熙就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转吧。 她垂下眼睫,掩去眼底划过的一抹冷意,轻轻开口。 “很快了啊……” 几日之后,少女在正院里太太跟前尽了尽孝心之后,便会从小花园绕路去一趟杨柳榭。 跟奚姨娘坐着说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佣兵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将止血水拿了出来,给这个受伤的佣兵敷上,而奇迹也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踩在镫骨花海上的油婆,自始至终也没有对众人出过手,阴间其实也是亡魂的一个归宿,进不进,其实还是亡魂自己说了算,若是这没有一点怨气,那油婆就是在它面前跳烂了双脚,也无济于事。 而他到底会是谁,他此时此刻知不知道呢?他又在何处呢?所谓,万水千山总易隔。人情冷暖,一线牵。 葵带着由加奈和玲美逃离了总部,但是在失去了多纳的力量的情况下,她们无法再像之前那样大胆行事,由加奈三人被葵安排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只有她定时到城市里去寻找食物以及探查总部的消息,并且伺机救出多纳。 俞美夕在心里暗暗的想着,自己和秦明只不过就是最简单的房东和租客的关系,至于其他的什么想法还是收一收好了。 可渐渐的,脖子后面越发的红热,她明知是火来,却没有感觉到木子云的气息,回头一看,只见四头形态各异的幽蓝火龙朝着她的方向探来,这是拓跋皇的大火术焰中四龙,他此刻不去保护自己的主子,竟然要过来杀她们。 他们倒是忘记了,眼前可是有云尘这个变态在呢,而有他在,他们相信,就算那个所谓的活尸真的现在苏醒了,也不必担心。 然后秦明刚想休息一段时间,程欣就把秦明拉进了办公室。秦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程欣了,他还挺想念她的。毕竟他们有在交流,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以秦明拍电影为主的。秦明看着程欣的脸有些不忍转开自己的视线。 江安义心中叫苦不迭,原本只是权宜之计,大肆声张岂不要弄假成真,他哪知李世成正是打这主意。 “程总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黄裳说完就走出了办公室的门。 与其说是闲逛,不如说是在瞎逛比较贴切,从他俩来寺里到现在已经过了五六天,寺里能逛的地方他俩早已逛了个遍,实在是闲的没地方去了,这才漫无目的的出来走走,毕竟在外面透透气总比一天到晚闷在房间里要好。 侧身避开,伸手就抓住了异兽离的手臂,再以肩挑之,顺势就是一个过肩摔。 大喜公公跟随陛下多年,秦步琛会跟他说些实话,他也知道真正要密议的,是宁氏的后位。 只有苏菲娅没有笑过她,在自己训练完了后经常和沈随心分享自己的学习心得和一些要注意的技巧。 月初穿着一件水红色的衣裳,头发很随意的挽起,几缕发丝垂落在衣裳上,瞧上一眼就仿佛挪不开了。 作为曾经万众瞩目的天才,如今却如此落后于人,还被当着众人的面挑出来,这让他心底万分惊怒和不甘,这显然是在赤罗罗地打他的脸。 林族,几乎被打压得只能苟延残喘,平日里若是出现,顺手就打压一下,倒已经没有了要让他们全力去对付的地步。 ------------ 第九十九章 寺庙祈福 一场闹剧,草草收场。 听说晚上老爷还是去见了许姨娘一面,原本奚姨娘已经劝说他把许氏遣回梅州老家,留她一命,送回去看守祠堂,静思己过。 谁知许姨娘到底是手段通天,老爷见了她一面,就舍不得送走了。仍旧住在锦绣院里,只是母女二人俱是禁足,抄写佛经。阮玉熙顺利出嫁之后,也不会放许姨娘出来。 “好吧,我可以放了她。不过你们保证后续不能再伤害我们。”维卡提出要求。 宁珞知道孟老爷子也去了,他们应该比较晚回来,她们回来挺早的。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秦久洲用外套随意将叶希阳的身子裹着,抱着她直接上楼,将她丢到了浴室里,秦久洲打开热水将她身上清洗了个干干净净,这才将她从浴室里抱出去。 那是一道剑法相关的题目,邵逸轩扫了一眼题目,手中长空剑出手,无数剑气飞散。 “估计是在我伯母的肚子里被吓到了。听说以前我伯母跟着我伯父有一次出海,遇到了海难,一艘船的人就活下了他们两个,被路过的船只救起来了,当时我堂兄就在我伯母的肚子里。”林钊的话说完,清菱也惊呆了。 万一有啥民事诉讼,可以及时的处理,有一些现场突发事件,收到消息后,也能立刻去解决。 宁珞觉得人都有猎奇心理,而且她如果将价格定低了,说不定人家还不屑买了。其实她倒是想将银子定高一点的,定高了,那些穷人家可能又买不起了。于是她将这手包的价格,最终定为一两银子。 那哭声时强时弱,有时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有时又仿佛近在咫尺。 既然林楚眠都已经做出来了决定,他们这些旁人估计就很难再去改变了。 少年看着言之凿凿的言蹊,一下子眼睛都亮了。他是真想抓鱼来着,不过原本也想着,若是抓不上来,也不勉强。但是现在嘛…有了言蹊这话,倒是还能试试。 本来莫剑他们也可以花钱收装备来拆的,不过后来算了算,觉得其实也没必要,神兵每天最多能喂养三个器灵精华,只要坚持刷完每天的聚义山庄副本,也差不多能满足了,坚持喂养一个月以后,神兵就可以升级了。 等到萧然控制着变形战机一个转身,瞬间也变成了MS形态然后落在了地上,踩着机械的步伐发出砰砰的声音,举起手中的格林镭射枪就开始朝着躲起来的AS所使用的掩体开始攻击,持续不停的压制攻击。 大伙当然没意见,这观星仪既然是可以掉落的,那么众人如果不想自己花积分兑换的话,也可以看看能不能从其他人身上爆出来。 她用的什么药剂,莫剑并不知道,只是看到她身上光芒闪动了几下。 在萧然离开舰桥回到了之前和罗分散的办公室里之后没多久,外面的战斗就全部平息下来,所有的迈锡尼众神在胜利舰队成员的活跃战斗之下被消灭得一干二净,而那些金属兽怪物自然也逃脱不了这个结局。 至于还有一个西河郡,不知是因为接近太原张扬所在的缘故,还是那郡太守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连吕布也不加理会了,至今陈宫也没有收到有关于他的消息,就连派到这里来的使者也了无音信。 似乎在这些精灵兽之间有着某种联系,无论他斩杀哪一只,其余的精灵兽都能够感应到,并且迅速的赶到此地。 ------------ 第一百章 路遇风雨 这一桩事托给柳妈妈,她倒是不担心。 柳妈妈是太太的陪嫁丫鬟,先时太太出嫁时,是陪了六个贴身丫鬟的,听朱姨娘说起过那时的亲事,泼天富贵的排场! 后来纪氏败落,大丫鬟也有几个被召回去侍奉老夫人,其余的被太太发卖,也就只剩下柳妈妈这一个……二人情谊自不必说,信任也是独一份儿的。 可只要是 “很棒吧?我也喜欢这个花园,那边的果树都是我和我哥哥们种的。”陆希瑶指着不远处的墙角,那边已经种了车厘子,苹果,蓝莓,橘子,桃子,葡萄架下面有四棵葡萄苗。 这些光芒太过凝聚,甚至出现了液化现象,如同光形成的流水一般静静流淌。 一位中年男人抹去额头汗水,看了眼身边正沉浸在狙击中黑衣青年,神色有些焦急道。 老规矩,貂蝉带着下路兵线直接往高地走,己方四人走野区在敌方二塔位置和貂蝉汇合。 同样的,他发现灵魂攻击秘术“黑暗界”也随着精神念力的增强而发生着蜕变。 月华如水,微凉,笼罩在三人之间,仿佛,这一瞬间,流淌在他们之间的空气也变得有些冷。 一时间,房间中的十几个大型魔法阵同时发动,各种破坏、控制、诅咒魔法也全都朝着那件黑袍飞去。 苏婻汐打了个冷颤,感觉哪里射来一道犀利的光,寻找的时候,卡诺负责人邀请璟盛的总裁上台剪裁。 阵地最前方,继续寻找着着其它兽兵,击杀的数量也在随之增多。 人已经到齐了,刘峰也没有犹豫。现在的曹洪身上有了御魔精钢枪和格挡盾外加一个熊掌和吸血爪子。这一套装备在十分钟的时候基本无敌了,何况敌方还没有带无视魔免控制技能的英雄。 或许品行、意志能作为河道的规划尺,使得命运长河分叉出的河流,也会有很多重合的地方。 在主持人宣布各队的队长上台抽签的时候,克莱尔旁边的工作人员便以一种十分标准化的动作和表情把克莱尔请上了台。 “错?我赵昊从不会错。”赵昊心中咆哮,他从不觉得自己错了,要错也是其他人的错。 通篇看下来,伊森发现想在这个主神空间生活的很潇洒其实很简单,只要你有足够的积分,那么就可以享受任何东西。 不过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切并不是事情的结束,而是开始,越来越多船只进入银河边境,有军队的战舰,航运公司的货舰,矿业公司的工业舰,吉尔人为了躲避战乱,甚至动用了大型可移动船坞。 希尔当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了,于是他一个箭步,左脚弹射而起,右腿狠狠地一记大摆锤,“嘭”,随着一声闷响,那名精瘦男子的身影便如同断线的风筝一样被踢到了台下。 “我们有队长这样的强手,任务还是这么简单,莫非对面的位面战士综合实力远远超过我们?”张俊豪想到了什么,怀疑道。 测力仪被击打的向后倾斜,然后在测力仪重新平稳了之后,原本漆黑的屏幕才开始出现加载界面并统计克莱尔刚刚攻击的强度。 冯思卉一愣,然后转头看了看左苗苗。左苗苗就赶紧摇头说道:“我没说,我真的没说!”说着,头又勾下来,一副做错了事情的表情。 大蛇丸吓得心惊胆战,当场逃跑,召唤出来的大蛇被他用来挡刀。 ------------ 第一百零一章 山匪作乱 夏月虽然心有不满,见此情形,也的确别无他法。 一队车马只好紧赶慢赶地在雨势变大之前,赶到了圆满寺中。 少女被秋绣和冬莼搀扶着下了马车,才迈进屋檐之下,便见铺天盖地的雨水落下,如细针一般,密密麻麻。 她不由得轻轻蹙起眉尖,一路过来裙摆也被雨水浸湿大团,由小沙弥去领着先见了住持。 而他的两个徒弟凌月和凌霜也不知什么时候换好了道童服装,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旁,看着前方的车队。 “冬儿什么时候许配人家了,我怎么不知道?是谁?”李东凤顾不上屋内的霉臭,抢进屋中,厉声喝问道。 在家中傻笑了一会,秦月直接带上李霸环,李闫璐,让洪铁做司机,一路来到了齐浩的家。 丑代放过了颛王旭,即使连颛王旭的名字和身份都不清楚,他只认为,这个男人能成为他的对手,那他就有了让自己亢奋的价值,他期待着有一天,这个男人会变得更强,能杀了自己也说不定。 只是这样还不行,巴尼亚的居民们不会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而复生,但他们知道有三个可怕的恶魔来到了这个世界。还有知道巴尼亚镇杯毁灭的人们有许多,如果他们看到这个镇子又复活了的话,绝对会引起恐慌的。 黄玉紧张的大声呼喊着扑了过来,扶起已经昏厥过去的刘鼎天,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明白了,邱安庆心花怒放,他的一万四千两银子到手了。他就怕江安义不徇私,既然同流合污,那就皆大欢喜。看也不看,当即将那份呈卷放在取中的一堆中,赵则和微微躬身,平静地回了自己的房屋。 随着元气碎石砸向周鹜天,周鹜天立刻顺着元气碎石的影子向后退去,在山林之间撞断数棵粗壮的树木,随后跌倒在草丛之中,就像一个瑶光六层的修炼者被元气碎石砸中了一般。 虎子和铃铛守在仙湖旁,他们的身体舒适的太好了,也让他们更加的担忧自己的处境,忽的,仙湖的水汽出现了丝异样,一道人影从中飞去,正是方天慕。 刹那间,枯心有了战斗的“理由”,对方的不死灵身份明确,他浮躁的心安静了下来,而魔王与攻关者的身份,如今毋庸置疑。 他们有些曾是守护人族守护万灵的成道者,但是不知为何进了荒域,化为黑暗。 如果在仙界按部就班的修炼,不知道要过几千几万年才能成为天仙。 少年深褐色的眸子目光清澈,其中却又藏匿着男孩少有的不羁,长长的睫毛温顺地附在他的眸子上,鼻子坚挺,好似从中透露着一种倔强的个性。 不过医院里医生护士们也不是吃素的,她连急救费检查费和住院费都没交,就想这么溜了,那是肯定不行的。 一棵高达三百米的巨树拔地而起,用根须在地上缓慢移动,树干上伸出两只手,凝聚大量元气长矛朝远处投掷。 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他的属下想要阻止他,但是因为暮雨薰的一个眼神,他的属下停下了原本想要说的话。 “我特喵请你们来的是咋地?还是说你买票了?我们打个架你来看戏还嫌这嫌那?”孔沐风本来就有起床气,被这大丸子一说直接就炸了。 没有回应,因为那一直以来,跟自己说话的人类已经失去了生命,对方只不过是人类而已,其生命力不过百年,无法继续延长,而自己是活了千年的事物。。 ------------ 第一百零二章 再相见 这时,她就感觉那道脚步声靠近,自己的手腕被一股强硬的力道攥住拽起来。 她对上一双毫不掩饰欲望的浑浊眼眸,那大胡子男子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很是满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就这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一定很有意思!把她带回去,给寨子里的大当家玩玩……” 说着,拽着她转过身就要离去。 几名 每每宁远侯老夫人都被气个半死,但是她在人前装贤良习惯了,也不得不咬牙忍一下,只说还是孩子们的学业重要。 “这怎么可以呢会长!我们还非常需要你呢!”艾尔莎急忙说道,格雷纳兹等人纷纷的劝说了起来。 “不过一丝残魂,还敢放肆,白袍,给老夫继续砍!”大长老嘴角冷笑道,白袍的攻势更加猛烈,一剑又一剑的劈在佛球之上。 我心有不忍,不想再吓唬阿奎了,便让阿奎放心吧,不会出事儿的。 “黄老,要不这样吧!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休息,我去前面探探路,看看情况,到时候再做决定。”面对此刻难以抉择的黄老,邹不凡也只能这般做法了。 “难听死了,我终于听到有人唱歌比维斯还你要难听的了!”比鲁斯一脸不耐烦的看着依旧还是放声大唱的撒旦说道。 嘉靖独自留在殿内,看着那堆积如山的金子,目光幽幽,许久才长叹一声。 邹不凡并没有再去管陆云,而是走到了校长张永禄和历史老师老古董的面前,刚才两人在外面的说的话他都听的一清二楚,虽然对张永禄说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对面前的二人他还是很感谢的。 这一连串的步骤都是在一瞬间想到的,志村石树也不得不佩服弥彦的智谋,环环相扣,将砂忍玩弄于鼓掌之中。 她都已经这样了退让了,她已经忍了他这么多年了,她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更没有伤害过萧慕唐,可是他凭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那祭司蓦然发现我们三人如虎似狼地扑来,大吃一惊,叽里咕噜地招来旁边的人挡住我们。 皇帝不自觉地摸摸自己脸上的黑眼圈,昨晚后宫又闹出事来了,他一宿没睡好,今天一早赶紧喝参汤提神,再对比对方的精神矍铄……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了。 不过这丫头即便临终,即使再多求,横竖蓝大天才厨师不会做给她吃更不会教她,所能实现的亦仅此而已。 “你说阿兄找我?”陆希暗暗奇怪,阿兄找自己做什么?不过她借口更衣跟春暄起身出去。 再怎么蠢,也知道这是之前说的那些“天使”到了,而听钱县令的语气,这主祭的人是梁山伯之前的同窗同门、朝中的大官马侍郎,这么年轻的侍郎,又是领了皇命来的,这人得是多大的“贵人”? 实际上,就在陈庆之的战报送递回国之前,东宫就已经在焦头烂额了。 上流冲刷下来的水流十分激越,直撞得人身躯发麻发痛,基本上不存在什么空余时间容他们再说话,便被一波又一波湍急的水流给冲着旋转、跌撞、翻滚、下沉、上浮。 元晖业心里有了种“终于来了”的落定感,随便套了身盔甲,就急急忙忙地跟着报信的士卒登了城,这一来一去又耽误了太多时间,等他登上城楼时,都已经有浮垒撞上城墙了。 到现在为止,他们家族排辈还是按照“永传昌盛,兴延继承”来排,循环使用。 ------------ 第一百零三章 共度一晚 殷叙的确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身上只穿着一袭草木色短衫,裤脚挽起,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腿来。比之前在宣国公府时所见到的少年世子要粗糙一些,却也掩饰不住其身上萦绕的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 乌色长发被弯起,用一根系带系上,露出比少年时更加俊朗疏淡的眉眼来,若说他从前只是一块山玉,如今便是被精 阴阳怪气的双胞胎一起说出,化为回魂虚体,朝楚轩冲去,不断的在虚实之间变换。 “龙,龙前辈?”鲜百尺还未等鲜百申回答,就胆战心惊的看着七长老。 “空姬前辈,你这房间装饰得可真美,想不到你还这么会享受!”盘宇鸿羡慕的说道。 “其他的意义?我也这么认为,只是,我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其他的意义!”冥王此时开口道。 看着那一尊水之帝王头上的帝王之冠,已经明显的在开始扩散成为了实质的姿态,叶梵天的眉头暗自的思索起来,但是身体却没有因此的停止,反而是朝着一个方向冲去。 “你……”素静雅脸色铁青,气得不轻,却无话可说,她现在虽然与月葬夕走得很近,可是他们之间却是清清白白的。 “怎么不穿鞋就下床了?”顾岑琛看着她光着脚丫子,三两步上前,就将她抱了起来。 “幽冥,你之前来过这里,说说该如何进入这古地。”墨河转头看向幽冥帝开口问道。 现场人数不少,可真正看懂之人,却是少之又少,大部分人,眼中依旧茫然。 几个摄像、摄影师吓得怔在了原地,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望着权御沉再三点头示意。 王琰珂显然早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于是又从口袋里取出一个试管,管口封着一个软木塞,看起来里面什么都没有,空的一样。 林卓披星戴月一路策马疾行,回到京师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陈苏和哈茗早就等候多时。 一个身价一亿欧元的猪仔们,喂他们吃些美味的猪食,让他们享受一下世间繁华能花得了几个钱呐。充其量每人花个十万块这帮猪们就已经乐开了花了,什么戒心都没有了,谁知道自己将来的下场会是怎样的呢? 他如今要做的,就是要让大家配合好,不然的引起了骚乱,打乱了布置,一个都活不下来,就有些难办了。 “织田信长我从来不怕,羽柴秀吉只是狼犬,大明天朝又怎样?他们能三头六臂,我也不服“吉川元春梗着脖子不服气,难得他在这等军机大事当头的时候,还记挂着好勇斗狠。 不过这次孟洛显然有些烦躁,一把将所有的消息全都关闭,孟洛创建房间。 蜘蛛和妖姬在一开始的几次尝试之后,发现没有得到非常好的战果,虽然局面占优,可实际的一些好处,反而没有得到。 想到这里郝志一个带步,晃动身形劈面就是一掌,厚重的掌力挂着风照着彻视的头顶就打下来。 地狱之主知道李云枫的恐怖,知道李云枫若是能够逃走而不使用仙帝一击。 宁止明白了,他知道的都是可以知道的,这些并没有什么。密林也不会通过杀人灭口来对秘密保持零泄露的可能。 “你刚才一件卖十块钱,我们也给你十块钱!”几个领头的拍着胸牌说道。 院长没有想太多,他现在很高兴,很激动,既为了自己成功见证一个绝世天才的崛起而高兴,也为了一些别的原因而激动。 ------------ 第一百零四章 拉拢夏月 几人暂且在两里地之外的客栈内歇息,少女沐浴更衣之后,换上一袭桂子绿色的罗裙,倚靠在内室坐着。 冬莼端了一碗热姜汤进来,递到她手中。少女指尖捧着,慢条斯理地抿下一口,周身寒气回暖。她耳畔,就听着隔壁透过橱柜传过来的低低话语。 一时是夏月难免带上几分气恼的嗓音:“我们家娘子……怎么会遇上这样 自那以后,每天晚上他便会不知不觉的前往大槐树底下,开启他的“公交车”去路上拉人。 这三清渡天尺击在他胸口的一瞬间,三清渡天尺之中的三清之力,瞬间透了进去。 但也有少数一部分修士,见识颇多,知道青苍玄域有几名修士,已经登上星辰天榜。 下一刻,其余百人也都是纷纷会意,全部果断的踏上石块,朝前不断的奔走而出,罗凌也率领幽冥府部众,同样朝着明羽奔来。 其他几个营情况也差不多,营长都在忙于改变战士们悲观的情绪。 不过就目前来说,建航母的事情和西南军区没有什么关系,因为西南不临海,所以没有海军,这也是老爷子对与航母始终不感冒的原因。 一上来,张敬轩就已是身处险境。可是一旦到了这样的时候,他就能够做到真真正正的心无旁骛,将自身全部能量都逼出来。 秦峰并不惧怕楚乔,不过他住在柳倾城那里的事情,却是不能让柳家知道,这关于柳倾城的名声。 “这是那战奴的神石印章,你用神石冲撞,以后那战奴就是你的了。”李缘秋递给东方君一块奇异的红色石头解释道。 虽然明羽身体内还是难免被那刀气所震伤,但若不是无烬冷火疯狂抵御,恐怕明羽现在已经是千疮百孔。 “司空琰绯可是受伤了?”情急中她直接脱口而出,叫了丹阳王的名讳。 在很久以前,已经注定了她没办法真正的跳出去,因为她已经深入进来了。 我和骆安心手牵手穿越障碍物,他可高兴了,一次次要求我带着他做一些高难度动作。 这种甜蜜又刺激,兴奋又提心吊胆的感觉就像带着毒药的罂粟,让人沉沦迷恋,根本无力挣扎。 听到思雯跑回屋的声音后,刘伯伯拿着扫把的手稍微停了一下,但是依旧还在扫着地上的赃物。 也许现在的她和叶清庭在别人的眼里,也是同样在公众场合搂搂抱抱、行为不端的典型代表吧? 就像是孙一凡说过的那样,这一切都是他们的经历,是他们青春岁月的一段过往。 选秀之时,她在想办法求皇上身边的公公,只要那名公公向皇上提议,她虽出身卑微,但已经能够指给燕王,即便不是正妃不是侧妃,仅仅只是一名侍妾,她也心满意足,日后她会抓住机会,侧妃之位不远。 我进病房的时候骆安歌还在睡觉,或许是还在昏迷,但是只有在这样的时刻,我才敢近距离地接触他。 仙二的境界,可以说是这个时代的顶级高手,一个圣地的圣主,也就是这个境界。如此高手,用来看守这里的石园,可见圣地对这里的重视。 去年我叔叔去李家为我说亲,因为与李家相熟,又遭他家有难,便先给了二十两聘金,今年原本成就好事。谁知李家又让加聘金十两。 “哥,不用去医院,找个诊所处理一下伤口就行……”叶三儿挣扎着说道。 ------------ 第一百零五章 高堂应允 宣国公府邸,正院花厅之内,门窗是紧闭着的,笼罩上一层纱幔,叫人听不太清内里的对话声。 着一袭银红色衫子的管事妈妈从回廊之下走来,见门外两个丫鬟正打着瞌睡,眼眸一转,走上前去。 “小丫头片子别在这儿偷懒儿!”她就低声训斥道,“快去烧水沏茶,预备着一会儿老爷夫人要喝的。” 两个丫鬟就不 我转移了视线,落在了窗外,暴雨终于去了,今天的天气很好,天空很蓝,太阳高空照,还有几朵洁白的云悬浮在蓝天上,难得的好天气,或许人真的不能活得那么自私,我还有家人,怎么忍心让家里人难过呢? ure assion,这不是一首缓慢而抒情的曲子,从那平稳、悠长,又在陡然间变奏重复的第一个音节开始,人们的目光便不由自主的被台上的那个少年所吸引。 他这才把所有的火气都咽下去,意识到自己不该乱发脾气,于是便乖乖地走路,表情也没那么臭了。 肖总的目光,随意往孟静仪那平坦的胸前瞥了眼,无奈的暗叹:还得好好养养。 既然是约点,就不会是单打独斗,所以耗子也不敢说和以前那么有把握,毕竟我们都知道杜俊凯的人不少,要想赢,不光要能打,还要兄弟多。 我们三人,不由得都倒退了一步,随着咚咚咚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我们不由得都面面相觑了。 于是穆暖曦赶紧申明,一定也会给她最爱的父亲也织一条温暖牌围巾,穆昂这才满意。 听到她说着那么标准的普通话,庄逸还以为竹内玲奈是天朝人呢。没想到,竟然是岛国人。 次日一大早,还没等容王爷上朝回来,容五被休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不过片刻,刘母便悠悠转醒,甚至脸上都泛起了红潮,病情仿佛一下子减轻了许多。 有人低声说了一句,语气中带着惊讶。这里,已经好久没有警察进来了。 黑黝黝的石头下方有着赤金色荧光闪烁,这些荧光更像是流动的液体般晶莹剔透。 林宝悦不管她,转身从林传晔手中接过自己的行李箱,跟着林老太太从容的进了林家老宅的大门。 那招“抱山”,比周哲所用的招式,在精妙程度上,要更胜一筹。 不过能如此重情,态度又谦逊有礼,再加上其妖孽的符道天赋和修行资质,即便不是真传,未来也潜力不凡。 “闭上你的嘴,找个位置坐,不要废话。”朱家阿奶已经是在发火的边缘。 如果不是他这个二五仔在心里面给极噩兽“出谋划策”的话,詹琼华完全能够无伤取胜,立下功勋的同时,也打出名声和风采。 万千缕霞光从宫殿中迸发,还没等所有兽灵天才反应,一个个就被霞光笼罩住,再出现时,他们已经来到了宫殿内。 感觉这个地方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应该是一个巨大的虫洞,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关闭了。 冉落雪怒视着血衣。在雪澈的记忆中,这个和自己夫君几乎同等强大的男人。但是,在此时,在冉落雪的心中,他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懦夫。 古辰白了星河一眼,自从见了星河之后,他光做白眼儿这个动作都做了好几次了,如果不是经常做,恐怕这几次都能让眼睛抽筋儿,他没好气儿的道。 至于此时的江城策,则神情黯然地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思绪万千。 ------------ 第一百零六章 见楼家人 很快,少女便收到青年派人悄悄送来的书信,表示不必担心,过两日安排妥当,宣国公夫人便会亲自上门提亲了。 她指尖捧着那一张轻薄的纸页,不由得缓缓呼出一口长气。 总算是尘埃落地,可以暂且将心放回肚子里了。 次日一早,宣国公夫人便带着聘礼登上了阮府的门,阮大老爷跟太太亲自迎接,满脸堆笑。 “你想怎么样?”看着金发光笑得异常诡异的眼神,窦兵忽然觉得瘆得慌。 说着,那些狂乱的长发纷纷闪动起骇人的寒光,呼啸着就要朝着三人袭来。 “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你现在都没有功能了,还是省省心思吧,另外我告诉你,漂亮的警花就是我老婆!”金发光说。 “那玉衡师叔祖怎么说呢?”苏长安最后整理了一下衣角,手向着屋内的某处虚空一握。一把藏于刀鞘的刀便飞入他的手中。 宫千竹跑出了船篷,外面的狂风立即吹起了长发衣裙,她连忙放下帘子,不让风吹进船篷里面。 周瑜这时方察觉自己失了态,和孙策一起下马也作揖道:“在下庐江周瑜周公瑾,这位是我结义兄长孙策孙伯符!”说着赶紧拍了一下孙策后背。 城门口乱成一团,顿时挤得水泄不通,闻讯赶来的官兵越来越多,眼看长渊越走越远,墨竹急得脸色发白。 “算了,懒得跟你多费口水,我还是关心下赤瞳吧。”玛茵转身去了赤瞳身边去照顾她去了。 四人身子齐齐一抖,惊恐的目光落到了冰湖亭上,似乎已经透过白色轻纱,看到了什么惨不忍睹的画面。 她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宫千竹留在人界是魔君亲口下的令,她说这种话,岂不是当众要给宫玄月难堪? 话里带上威胁,温颂稳住心神,看向场上的沈明奕,对方沉浸在马球中,无暇顾及自己。 父辈替他定下了两门婚事,但他两个未婚妻全部给他戴了绿帽,并且与他退婚,还放言侮辱他。 而随着那整块地砖被撬开,一个一些腐烂的碎肉和一些还没有完全挥发掉的液体的袋子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全副武装的骑士骑在白洁的天马之上,一手持着长枪,一手握着长剑,他的眼眸即使藏于头盔之下,叶桂也确信其中必然满是坚定的战意。 直到曲速泡探测器上,前所未有的曲速泡浮现出来,他才正式工作。 只见他身形高挑秀雅,身穿深蓝色梅纹加金锦袍,腰间系着暗麦绿蛮纹带,鬓发如云,眉下是一双含笑的桃花眼,右眼下方一颗泪痣显得分外妖娆,又添了几分阴柔的气息。 这层深渊的灵魂之河被强行打断了,连同其中孕育的恶魔蠕虫也全部尸骨无存。 要知道白馨羽现在也不过筑基期修为全力施展也只不过才发挥这件神器的十分之一的威力而已。 男人见到他点头,立刻掐灭了手中的香烟,随手扔进了树坑里,然后打开车门,坐在了驾驶座上。 也的确让安乐城和刘路以及赵红英3人,眼里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紫晶双瞳,没想到这个张可欣珠宝行竟然把紫晶双瞳这样的翡翠也拿来这里参展了!”议论完张可欣珠宝行和卡地亚品牌合作的事情,众人的注意力,再次转到了这种最为罕见的紫晶双瞳的翡翠上。 一,与玉夫人合作,扳倒秦皇后,当一个傀儡皇后。二,成为梅姬,被秦皇后以假冒公主的名义处死。 ------------ 第一百零七章 商议此事 过了两日之后的午间时分,少女便乘坐一辆马车,缓缓驶过大街小巷,来到一间茶楼的二楼厢房内。 她头上戴着帷帽,遮掩住容貌,进入厢房之后,方才撩开,露出一张笑意盈盈的面庞来。上前跟也有好些日子不见的楼姨母见礼。 “问姨母安好……”少女柔声唤着,微微屈膝问候,楼姨母连忙伸出指尖搀扶了一把,连声道 关雎尔勉强睁开半只眼睛,看到眼前的人,立刻醍醐灌顶,全醒了。谢滨,他怎么会来? 即便此刻中午,阳光刺眼,但还是有一种冷风嗖嗖的刮来,正如此刻夏轻萧看他们的眼神,实在是有些让他们心中发虚。 还未接近,凌溪泉就听见从他俩那边传来的,类似某种球类解说的比赛。 终离山后有一大片的野草,铁柔躺在地上枕着上邪,随意地翘着二郎腿,慵懒地闭着眼睛,嘴里吊着一根稻草,懒洋洋地惬意极了。 结果教练的训斥并没有能够带来任何转变,反倒是让两人更加的变本加厉。 吹牛就要夸大?那也不知道吹的都没有边际了吧?现在想想都觉得替她脸红。也怪不得王爷后来脸色一直都不太好,阴沉沉的。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我又说:“但是。”她听到我这句但是,身体又瞬时间紧绷了起来。 这时我有些不太放心她,本想跟她一起进去,哪知她却摆了摆手,让我也在这里等着,毕竟她手中有枪,而对方也有枪,万一真的打起来,她怕顾及不到我们。 白蔓君战队原本的主教练,实际上也非常佩服孙一凡,对于他的加入已经没有任何的不满。 于是只好闭起双眼,眼前一片昏昏的黑暗,握在自己肩膀上的力道就显得格外有力。 但是有一点,那就是牧易不敢在这里停留太久,冥河那恐怖的吞噬力是一回事,另一方面就是一旦被冥河上的那些强者知道他得到阴阳玉,必定会蜂拥而至,甚至其中一个八重天也会出手,所以牧易必须速战速决才行。 看着妮拉无比嚣张猖狂的样子,台下响起一片激烈的谴责声,台下众人都不是傻子,说什么刀剑无眼,任谁都能看出来妮拉方才绝对是故意地。 我们重又端起枪,我们慢慢走向那座多面体建筑,我看见玉玲珑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信鸽的尸体,她从来没说过信鸽,这个男孩子曾经送过她玫瑰,我想在哪一时刻,就算天天和毒蛇蝎子打交道的玉玲珑也会心中温暖的吧。 “我又没犯罪,干嘛跟你聊天。”吴大说完,便不再吭声了,任凭吴用怎么喊开门也无济于事。 叶晨腾空在虚空之上,手持着不停在嗡嗡散发着金光的轩辕剑,犹如浩瀚星辰般深邃的星目低望的大地,虚空之上的轻风吹拂着他的刘海,伴随着轻风,刘海和他的衣角在一起舞动着。 “那重夕有吗?”如果迦若有,那身为神王的重夕,也应该有吧。 枉他自觉慧眼识人,一心想要把牧易收到麾下,如今想来,自己在人家眼中根本就是个笑话。 “这……这是天帝!王母?这是怎么回事?天帝和王母怎么弄成了这般模样?”天蓬双眼瞪得老大老大,就差没调出来了。 但是,他见茗茶一脸笑容,很听姜预的话,便没有多说什么,心中在揣测这少年和茗茶是什么关系,能否妥善利用。 ------------ 第一百零八章 阮玉熙的不甘心 只是在下楼时,却又见店小二神神秘秘地走上前来,朝她低声提醒。 “阮娘子……二楼尽头包厢的客人邀你过去一叙。” 少女随即转过眼眸望去,只见那门外站着一名小厮,留意到她的眸光,朝她微微点头,稍作示意。 他动作之间,露出腰间的令牌,在今日阳光之下微微熠熠生辉。 上头刻着一个“宣”字 随着洛克话音落下,雕像全身出现裂纹,砰的一声,碎石飞溅,灼眼的熊熊青焰陡然升起,半片天空被绿光照得发亮,而绿色的火焰开始朝着四周蔓延。 尽管这铁翅鹰只是变异凶禽,并不是妖禽,也没有什么天赋,但从这属性来看,变异铁翅鹰的实力,绝不在一个三品凝血境武师之下。 林木还好,叫她一直叫名字,或者直接省略,汤维则是很少和她打招呼,倒是燕子这边鸿姐鸿姐叫个不停,叫的多了被她否决了。 黄巾军则是侵略者,大军败了就败了,只要自己逃得一命便可,到时遁入山林之中,难道黄巾军还能将他们从山林中搜捕出来不成? 而且,山野多奇人隐世,姜维的武艺,楚河的出色,还有他们手中的犀利武器,都让荆雄觉得,他们背后,肯定站着一尊厉害人物,荆雄那会轻易得罪楚河他们。 但看完视频后,唐甜的眼睛简直能散发光芒来,作为资深经纪人,她太清楚张若雨的潜质了。 “你看清楚了吗?”那领头巫师突然抬头看向林维,神情很是冷漠。 自己明明算好了她落下的地点,可这家伙根本就不能用常理来解释,你觉得不可能,她就偏偏落给你看。 或许是这幅王冕的梅花图太过珍贵,转手的都是识货之人,才得以保存至今,最后又不知道经过多少次的流转,才转到这个“富余山阴”的印章主人手上。 “将总,我已经加入组织了,若有任务,定当尽心尽力!”黄炎抱拳行礼。 “咣~”的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轩辕剑狠狠的劈在了天玉宝甲之上。 “要不要我现在就给父亲打电话说明情况……让父亲再派高手来助阵!”郑少宋提议说道。 天鹅明白他的意思是这房子里有监控。可是她实在是烦了,真是刚出虎口,又进狼窝。 一旁的亢金龙、角木蛟和奎木狼见林羽答应了下来,神情一悲,满是无奈的连连摇头。 “神界之外,还有几名已经接近始神修为之人,唯一的期盼就是他们能够在灭世者到来之前,达到始神之境。当然,我们也要继续苦修,尽力而为。”胡傲微微笑了一下,道。 风千玺见状,忍不住便是一阵心疼,同时,也很恼火枫岩今日的所作所为。 “我干了,你放心吧,合同在哪呢,我们现在就签了吧。”井泽修人一听一个月有60万日圆的收入,连忙不停的点头,急急忙忙的说道,生怕雷会反悔一样。 宁抱关率领的千余名骑兵,的确是精锐中的精锐,兵甲虽然样式杂乱,至少比较齐全,宁抱关向来以严厉著称,而且进退有据,即便大军溃散,他也能全军而退,因此颇受降世军将士敬畏,愿意受他驱使。 “干,为什么不干,跟日本政府开打我都不怕,还会怕一些只会钻林子的黑猴子吗。”武田忠野立刻说道。 他‘唇’角牵着凉薄的笑,原本亮如星辰般的瞳眸中此时满是戾气。 ------------ 第一百零九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成亲的前一日午后时分,少女正坐在东暖阁内,看着丫鬟们一一核对着嫁礼单子,就见厨房里的管事姚妈妈拎着一只食盒入内,挑眼一见她,满脸堆起笑来。 姚妈妈上前见礼,言语之间殷切无比:“给五娘子请安了!” 少女就坐起身来,自己也是这府里的正经娘子,受了这一礼,掩去眉眼间的疑惑,微微含笑问一声。 敦哥儿这才回过神来,见娘亲相召,急忙站起身走到她的床边,被她一手搂住,坐在床头。 自己能够当权的时间越长,就越有把握进行想要的安排。这样即使将来冯氏病愈,重新拿回了掌家的大权。她也有了足够的底气能够做想做的事情。 “你是不是做惯了那种偷香窃‘玉’之事?怎么总是喜欢潜入人家的内院?”明媚见窗外乔景铉目光灼灼,无奈的一笑,乔景铉做这事儿可真谓轻车熟路,上回进了柳府将她掳走,这回又大摇大摆的闯进龚府来了。 无论哪一种方式,都无法涤尽内心深处盈盈一握的蠢蠢‘欲’动。 天仙之间的激战,已经足够厉害了,产生的力量风暴,将第一拍卖行周围百丈之地,成为了一片不可入之地。 晨曦之妖,属于神兽之属,产子困难,一生之中,往往自有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才会产子。 可原本就大胆的她,在他灼热的注视下却突然间感觉到脸蛋有些火辣辣,甚至还不自然的跟他的视线错开。 不错,对于这种干尸一样的东西,其他的攻击未必十分有效,火焰还是不错的,即使是普通的火焰,也可以起到一点烧伤的作用。 身后的人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她,使出浑身解数死缠烂打,不管她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只要她喊一声“夫君”就好。 现在殷司墨自己不乐意,殷长瑞觉得自己做的这些,都是白费力气了,心情也是有些自暴自弃的。 东院中并非没有丫鬟,扫地有两个,打扫屋子有两个,都是极为乖巧的姑娘们。 白雅云前方开道,独孤一一路相随。但是他一直忙着回应他人,很少关注前边的白雅云,想不到走着走着发现白雅云即将要被路上突起的石头绊倒,连忙提醒。 “打,给我狠狠的打。”上官弘烈怒目圆睁,唇边的笑却越来越大。 苏蝶舞的语气已经变了,虽然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可言语中还是透露出些许恨意。 风口浪尖上的陈明,选择在公众眼皮子下避重就轻,到底会被冲成什么样子。 爷爷感觉遍体生寒,一些曾听过的故事在脑海中闪过,变得更为诡异与惊悚。 “嘎吱——”一旁的林枫被吓得手一抖,刀叉摩擦着盘子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值得一提的是,最近她和杜月娟的关系简直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 电场没了根基反光返照,能量瞬间到达顶点立受大噬元术影响,一股豁天漩涡以莫寒璃丹田为中心狂肆汹涌,暴闪霹雳淬炼神婴,那外泄余威触身安平暴击太阴火种,冷核聚变似冷阳闪烁,抵抗喷薄的地热。 “前辈就是员外长者吧,我们只是想要借道此地,前往妖界,并非有意打扰前辈,还请前辈息怒!”我恭敬的开口说道。 “那当然,蛇妖这个对手,你不要和我抢,我要我自己报仇。”金刚葫芦娃冷酷的说道。 ------------ 第一百一十章 大婚出阁 那大娘子微微沉着脸色,没有多言语。倒是二娘子轻轻解释了一声:“四妹妹还是跟从前一样,脾性大着呢!” 这话便是对阮玉熙恶劣态度的不满了,三娘子闻言,就拿指尖掩住了唇瓣,摇头无奈一笑:“都要出嫁的人了,还那样喜欢由着性子乱来。” 一语未了,却见一抹粉红色的身影伸出指尖撩开门帘,闯入屋内。 他俩加入无上道极这些年,大部分时间都是与世隔绝,已经习惯了自己的护法身份。 当然!不是绝对地!在情不自禁的情况下,难免会有过分地动作。 所有的势力都在盯着太空观望,听着燕开和他的会谈,生怕燕开脑子一热做出错误的选择。 “张统领此言差矣,修行者如果连外在形象都不注意。还怎么修心养性,上午时还是仪表堂堂现在却又如此不修边幅。难道膨胀了,这可不是修行者该有的脾性……”常炎端坐在木椅之上,侃侃而谈。 寅时,此时的夜格外的清凉,天上星落云散,冰盘似的月亮悬挂在空中。 韩长命见此,也强行让自己的心境平复下来,眼下他和远征军都陷入了一个必死之局中,他只能从中寻求变数,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一线生机。 莲花在道家象征着修行者,于五浊恶世而不染卓,历练成就,而又可誉为‘出淤泥而不染’的翩翩君子。 然而,除了热爱电竞的玩家,还有一些并不属于电竞的玩家,比如无人机制造厂商,又比如两大外卖平台总公司的老总。 纪灵涵的天赋强过罗远太多,系统判定她更有价值,所以奖励更高。 大片的空间被打得震荡不稳,四周的规则乱流早就被打散,向着远处逸散。 场中的众人变得鸦雀无声,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场比试才是今天的压轴大戏。 唯一的孩子死了,他们伤心难过,知道唐槐是谷佳佳的好姐妹,硬生生把唐槐赶了出来。 毕竟,他被怪病缠了这么久,一直求医无法,连他都要离弃自已了,她出现了,治好了他的病,给了他希望。 如果有人摘取了白色花朵,真正的千里香会在一瞬间全部枯萎,将所有的精华全部融入玉石之中,而想要从玉石之中将花香提炼出来,那几乎不可能。 把准备好的莲子,银耳,百合,猴头菇,龙眼干,枸杞等食材清洗干净后,放进锅里熬。 “那不就更有时间?所以我们一起去玩吧!我带你去玩,你不用担心,我们是朋友,不会坑你的!”林丹茹冲她大方的笑着说。 “我倒是不怕,只是怕你出丑而已。”黎兵露出一记坏坏的笑容。 “不,我认为恐怕刚刚那是因为那一把刀的缘故,那到底是什么法宝,竟然有这等威力!”白琉璃蹙眉道,她并没有亲眼见过乾坤刀。 道五本来是不准备理道四的,但是道四一直在那里瞎逼逼,将道五终于给弄火了,在说完这句话以后直接就选择了主动攻击。 刘蔓雪看到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哈哈大笑的直接把剑拔出来,走了。 早上忙着置办酒席,又没有工夫跟她丈夫袁奎细说,现在赵越找张天师要来一张平安符,她猜想这东西肯定是有法力的,是个宝贝!要不然赵越为什么说是借?于是连忙叫她堂弟答谢,她虽然心里羡慕,但好歹是一家人。 ------------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成亲风波 不知过了几条街,花轿在一团热闹的敲锣打鼓声中缓缓落地。 她于此间隙,听见有一道沉稳的脚步声缓缓走近,少女轻轻抬起双眸。 便见轿帘被人撩起一角,伸出一只素白匀称的手掌,摊开来,停在自己身前。 她的心跳不由得微微加速,伸出自己的娇柔指尖,轻轻搭在那只手掌心。 对方很有默契地握住, “业力?你是指黑色锁链?”沈浩猛地一惊,难道对方看得见那些锁链。 从季觉外祖父辈起这手表就在他家没挪过地方,这么多年没找来,那破公司也许、可能、好像、多半……早就没了。 席君一边清理着不断朝着他飞来的黑雾球,一边关注着肖璟的动静,看着他狼狈地躲闪着,有时答躲闪不及时,被黑雾蹭到,身上立马被灼伤出一个洞口。 难怪中坪村的广大社员很少进城,甚至就算进城,也都会自带家里准备的干粮,按照这价格,什么家底的农民,敢进城下饭店吃顿饭? 听见这话,海棠皱起了眉头,自家肯定是没有那么大的地方来生豆芽的,也没有那么多黄豆,而且这豆芽生出来了之后,必须得吃新鲜的,时间一久就容易变色甚至烂掉,这般想着海棠也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呀!想起来了!这是她前世在农村姥姥家叫的一种药材,姥姥经常采去卖,俗名叫做“古牛角!”这个能卖钱!这是海棠脑海里现在的想法。 沈高山话不多说,当即拿起汤勺舀了一口汤放入嘴里,入口是满嘴鲜香,还带有萝卜一丝若有若无的清甜。 因为他看得清楚,她这套衣服配了【云丝缠凤衔银珠】护腕和【仙翎金风扣】腰带饰,这两种配饰是专供京师冤大头的。 马老五双眼盯着粪坑烁烁放光,在谢虎山和韩红兵看来,他现在的表情就像是大蛆修炼成人形,爬出粪坑后对自己的窝依依不舍。 李白龙听着龙傲天喋喋不休的千叮万嘱,主要的啰嗦集中在“合欢秘法炼制炉鼎一定会发生可怕的事情”,反复强调说明。 云梦萝说不怨她,可她却为何不转过头来呢?难道她的心里其实还是怨他的吗? 那是一道极长的疤,从手腕蜿蜒而上没入肩头,单看那狰狞的疤痕就知伤得有多重,普通人受这样的伤,莫说行军打仗,便是日常生活都会出大问题。 “是,老爷教训的极是!”那仆人突然犹如泄了气的气球似的,低下了脑袋,连说话都没有了底气。 在很多人的眼中,罗宾是一个有身份的体面人,而且再很长一段时间之内,他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直到最这段时间,他的想法出现了改变。 众大能并未急着品尝涅金蜂皇浆,却都将视线仍落在那冷淡的年轻炼器大师身上,想知道这位叶大师还是否会再拿出其他的宝物来。 “你什么你?我又没有说错!”楚宁完全无视云梦萝的怒意,开口说道。 张楚试图推开李娇娇,不料非但没有将她推开,反而被李娇娇抱的更紧了。 幻影岛只容纳结丹境界以下的修士进入修炼,葛阮二人都是筑基修士,到这幻影岛上修炼自然合适,他们夫妻合力,哪怕遇见了筑基圆满的,也绝不会连呼唤的机会也无。 如果说先前“止哭”的药只是在唤醒杨缱的痛觉,让她切实感受自己身上的伤口缓慢愈合,那么这一晚后,换了新方子的杨缱有足够理由相信温子青在故意整她。 ------------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成亲次日请安 少女就一直倚靠在榻边坐着,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门外传来一道低缓的脚步声靠近。 接着,便听得门外传来一道低低的问候声:“……世子爷来了。” 她轻轻缓过神来,眨了眨眼眸,眸色明晰几分,抬起双眸,透过窗子底下的烛灯望出去,只见外边的天色已经全然黑沉下来。 耳畔听见一道推门的轻微声响,她抬 助理教练无奈的摇摇头便去找到邓肯他们,而老爷子来到了林一的身边说道:“林,接下来你们总决赛的赛制我们需要改变一下,不在是五打五的团队赛,而三对三对抗赛,你们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吧?”。 “不用了,现在,即便是你们你到五十亿,我都不卖了!”王安荣自信满满笑道。 “提前26天完成,也算不错了!”慕白一阵苦笑,若不是怕引起荣老板的注意,他甚至可以提前50天完成任务,然而对于目前的他来说,提前50天和提前26天完成任务其实差别不大。 这个分身的言语在两人心中荡动,给他们的灵魂造成了极大压迫。 猛然间,从那黑雾之中射出了一道蓝色光束,狠狠的打在了W的胸前,顿时W便倒飞了出去,在五六米外的地方狠狠跌在了地上,胸前缭绕着被重击之后残留下的白烟。 祁可雪这么一说,沈博凌更是觉得祁可雪这话问的话中有话,不知道如何回答,就索性不达,多说多错,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然而司马曜或许怎么也想不到,眼前一切不过是司马道子与王国宝合伙儿演的戏。 乾巧见到我如此反常的举动,奇怪的站起身来,也望向了我望向的方向。 这些工兵就是这点好,对于张扬的命令,无条件的服从,也正是这样的原因,张扬才会带着他们来到这里。 就连宋欢也是彻底的被这气氛感染了,学着众人的样子,大声吼道。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这两个孩子现在就会说话了?这两个按理说刚刚生育下来的孩子为什么就这样开口说话了?连牙齿都没有长出来……由加奈仔细一看,怀里的这孩子竟然有牙齿,而且是全部都已经长齐了。 程欣自然不想理会魏茵,如果比身世的话自己也是名门世家的千金。根本不存在什么谁高谁低的情况,如果认真的非要论一论的话,魏茵的家世不一定比得过程欣。毕竟新亚才是业界的巨头之一。 大概行走了半个时辰,很奇怪的是,整队人马并没有遭遇到白匪,而且距离离开戈壁滩还剩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程了,这一点倒是让孙晓感到了一些希望。 等到把门闭上,赶走了墙头上看热闹的人之后,那夫人便是将事情道了出来。 卢氏,祖籍登州河东。华政这招不光阴了卢氏,而且让人追查起来不会发觉是华家所为。 此时的布伦米瓦大陆与卡其蓝玛大陆只见相距不足一公里,恩吉拉也没有再去吞噬空间,直接就走进了海中。 毕竟,修炼者是真实存在的,许多强大的修炼者无意之间产生的一些影响,虽然自己记不清楚,但是在这些凡人眼中却是通天彻地的本事,因此比起诸天神佛,人们笃信仙人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就在他们身边。 江安义没有睁开眼,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看来自己的软化攻势已经奏效了。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妯娌难缠 看来是有人告黑状了。 少女指尖捧着那只茶盏,烫倒是不觉很烫,只是有几分沉甸甸的,捧着的确有几分酸涩。 一旁的殷叙看不过眼,上前就要替她接过茶盏,微微蹙起眉尖,不认同道:“母亲问这个做什么?她乐意让谁进,就让谁进。” 宣国公夫人就白了他一眼,看着他如此维护新妇的模样,心里更是气不打一 临近年关的时候,何玥按照老家的习俗将买回来的牛腱子肉卤了,还做了一些皮冻跟腊肠。 “自治区县令李煜,见过两位壮士!”李煜闻言,自然是越发客气起来。 把这件事情和青尘说好了之后,想来青尘应该会很好的去通知其他人的。 “雷遁·地走!”赶上来的一名根部成员结印,然后双手按在地面,一道雷电顺着地皮朝着止水蔓延过来。 本来分给金融公司10亿美元的启动资金在罗伯特看来是不合理的,罗伯特想争取更多的现金投入,但是杨氏集团不可能不顾及另外两家子公司的感受,一味的偏袒金融投资公司,这样会造成内部矛盾的。 特别是刚才钱婆婆拉着她的手的时候,团子瞧瞧的告诉她,钱婆婆的身体比从前恶化了许多,再加上平日里总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她的好些器官已经开始老化了。 虽然苏巧巧不是个矫情的人,见姚竹桃为了自己都放下店里的生意,就更加愧疚了。 爱丽丝自然乐得在这里多做耽搁,向合作伙伴展示己方实力的事,谁能不愿意。 父亲怕陛下猜忌,每每闲散度日,如今陛下要给谢氏指婚,拉谢氏入朝,选的却是燕褚,换言之,陛下对他们家,是彻底放了心的。 哪里是打猎这分明是屠杀,屠杀那些可怜的野生动物,这也是由于北美洲的生态条件太好了,野生动物遍地都是。 所以,当宁枫在这里吸烟,看到张昊他们走过来的时候,就一点惊讶的感觉都没有了。 柴叔还是有些不信,毕竟在外面他们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按照叶逐生这话来说他们在这里岂不是只相当于一般人? 而且,他根本就没有想着以霸古心上人的尸骨来御敌,不光如此,他还可以催动,令得这件人骨祭炼成的法器发光,随时能炸开。 否则的话,长老为什么好端端的主动调查李家,又要对其下杀手? 我听见这话,正想出去问问,她们口中议论的“她”是不是怜儿。 他很英俊,蓝色的长发飘动,眸子璀璨生辉,俨然是一尊仙道二品的玄仙。 丛林外面的一些空阔之地,出现了一些亮光,那是天空出现了鱼腩白,也令下方的丛林出现了一丝光线。 倭寇贫穷,徐铮也知道,这十五万两,加之之前的五万两,就是二十万两了!想必这二十万两,也是加藤鹰指的极限了。 “清韵,怎么回事?这么吵闹?”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不久便是走了出来。 既然他说陆正航在沉睡,那么她着急也没用,决定权在面前这个冷陌宸手里。 吴海兵殷勤的请三人就坐,又要去泡茶,叶少阳让他不要客气,还是谈正事要紧,吴海兵这才坐下,接受询问。 我怕发生意外,又用白布在死者脖子的位置绕了三圈,再系紧,乍一看,应该不会断。 谁又能想明白,一筐普普通通的荔枝居然能掀起这样一阵买荔枝的狂潮。纷纷表示,没天理了。 ------------ 第一百一十四章 进门塞妾 少女在阮府时便早早地备下了,每人都是一样的,一只她亲手缝制的香囊、一支金镶玉簪子和一只羊脂白玉镯子。 太太虽然要压制着她,但这些用来撑脸面的物件也不会短少她的,免得到了婆家被说闲话。 两位嫂子和一位弟媳,还有几位娘子都收下了。 只是杨氏指尖捏着那只羊脂玉镯子,就眉眼间稍稍流露出挑剔 切也就在此刻,“轰!”的一声轻响,一道能量奏响从远处传动殿内传了出来。 “你们几个出来,我在楼下等着你们。”凯利的声音有点儿严肃。 亏得那次遇狼以后,天气一天天的严寒,一只老羊冻饿而死,自己扒羊皮,改善了多天的生活。 “按照你现在的估计,给一头病猪戒毒,需要多少天,以及多少的费用?”段雪晴问道。 七叔说完,萧山看着东皇徐福手中的古剑双眸也闪烁着明亮的目光,而龙山双眸则闪烁着战意盎然的剑火,似乎想要用手中的古剑与那东皇徐福一决雌雄,萧山双眸闪烁着惊疑不定的目光道。 “不,不要再说了。”一道道看不见的刀刃向我的方向射出,在我的身上划出数十道血痕。 刘老八的话几乎是一口气的说完的,他是真怕中间再出什么问题,而且刘伯飞都已经在后面发话了,他怎么可能还有别的想法。 说实话,这种妖术是十分邪恶的,恐怖的。因此萧飞也拿不准,现在还有没有练类似邪功的凡人。 可是,三十亿现金,对于王家来说自然是负担的得起,可是换回来十斤水,这实在是让人很难接受的事情。 温睿修将司马枫与王剑南之间的恩怨告诉了她,就是想让她长长脑子,别动不动的就冲动打人。 他一提到孩子,我心总是莫名一抽,心情也没有之前那么欢悦了,反而受到一丝莫名的压力和心痛。 沈清雪立刻抬起头看向观展屏幕,就看到屏幕上显示,红色方中单压线十分靠前。 他也是武将出身,否则也不会派遣到慕沙城这地处要塞的地方,可也许是因为王剑南的光芒太盛,无论他做多少都显得黯然失色,星芒如何与太阳争辉? 可她的眸光太过淡然,也太过清澈,他始终窥探不到她内心的真实情绪。 本应在他们守护之下的月夫人端坐在车内,神色从容,临危不乱。 元宝不解地皱了皱眉头,怎么会呢,他们家公子那么光风霁月的人物,怎么会咬牙切齿呢?错觉,一定都是错觉。 罗诗涵走了进来,灿笑道:“因为我哥的棋艺高超,我真没见过有人能赢过他,一般赢他的人,都是我哥有意让的。”她有时候能赢罗珩,都是因为他让她,想让她开心开心。 她们一离开,房间内瞬间冷了下来,不过好在家里还有后保姆在说说笑笑,倒也不是特别的尴尬。 舒亦铭没有想到这么简单,这样轻松,简直就好像是做梦一样,直到欧阳卓在舒亦铭肩膀上撞了下提醒一句,舒亦铭这才急忙忙的跟上前去。 听着秋道取水提起加藤御风的名字,让旗木朔茂稍微回了回神儿,在他的眼中,面前正在劝说自己的秋道取水,恍恍惚惚的变成了加藤御风的模样。 “娘,您可有类似无色无味熏香型的能迷倒或者毒翻元丹境的迷药或者毒药?”姜楠向华百草问道。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对付银珠 陈氏的话音落下,宣国公夫人便不由得轻轻蹙起眉尖来,不轻不重地瞥过玉鸾一眼,口气也冷淡几分。 “我们家可容不下那样小心眼的善妒之妇,平白起风波,闹得不安生!” 此刻闹得不安生的人恐怕是她这两位妯娌吧?少女心中微微苦笑,却因初来乍到,没有一进门就忤逆婆母的,那传出去想必名声也不要了。 “他喵的,擦,待会武道会的时候狠狠的干死他们!”清泉他们不停的叫嚣,一脸憋屈的模样,如果不是狂啸出面阻止,搞不好这里已经血流成河了。 张力双手一闪,似乎在液氮罐子上做了什么手脚,不过任凭刘和平的眼神如何犀利,在监视屏幕上也是瞅不出来什么的。 胖子等人听到李南的回声,正在犹豫之间,头顶上的横梁、立梁就砸了下来。 鲁雪华没再说什么。但他内心被梅里尔准将的傲慢与骄横深深刺痛。更让他感到惴惴不安的,是即将攻击密支那中国特遣营的命运。 于心远听后心里五味乏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宋开顺的最后供述,真诚恳切,也是上级最希望得到的结果。 景墨轩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迈着轻缓的步伐向卧室走去,收拾衣物和洗漱用品。 为了掩人耳目,“特训班”对外名称是“贵阳外语进修学院”,而且地址也写得非常含糊,只是说“黔灵山南麓”。鲁雪华到了贵阳,向贵阳市民打听具体校址,市民们都是一脸茫然。 千若若不知怎么的,脑袋昏昏沉沉,仿佛浓浓的睡意来袭,她嗓音有气无力,“墨……”未等说完,千若若便晕了过去。 看到千若若这番娇羞的模样,景墨轩的瞳孔骤然一缩,眸子的深处仿佛有一股烈火燃烧,同时也泛起漩涡,似乎要将千若若吸进去。他闭上眼眸思索了一会儿,一把将千若若抱起来向‘床’上走去。 你明天有时间自己的手机号段是什么呢?我现在在市里,想要再上一辆车吧,那也是痴心妄想。 我就喊隔壁的老人,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又喊对面的家伙,同样是没有一丝反应,反倒把旁人给吵到了,纷纷呜哑呜哑地乱叫,又以为开饭了。 豆雨这才颔首往外而去,豆风也躬身出去了,等人都走完了,傅锦兮的脸才冷了下来,萧麒,原以为你后宫中的环肥燕瘦都齐了你便也不会再打这等龌龊心思,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如今这般可不要怪我。 东方淳玉身子一顿,身后的林初身子一倾差点就要撞了上去,可是她分明可以止住脚步的,却生生撞到了东方淳玉的身上,双手紧紧的圈住他的腰,还‘哎呀’的唤了一声。 桑榆还有东西没有绣完,就先告退了。季曼作了福礼,温顺地退到房间里去。 他稍稍沉默了片刻,忽然就一本正经的说:“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别听信陆江城的话。他那是故意的。我没那么变态。”他这话是顿一下顿一下说的,每一句之间都会顿三四秒的样子,像是在掩饰什么似得。 我就有点爽了,挺不错嘛。我暗自好笑,然后发现王轩在二楼阳台盯着我,脸色阴沉。我一挑眉,昂头对他挥挥手,他似乎抓了抓栏杆,转身离开了。 “没什么了,想起以前一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北无忧微微的摇了摇头。 ------------ 第一百一十六章 欲擒先纵 少女此后便也懒得再搭理银珠,她愿意等就等着。 至晚间,天色昏沉下来,玉鸾吩咐了一声“备晚饭”。这才听见门外传来一道惊喜的嗓音,是女子刻意造作的娇柔。 “世子爷回来了!” 玉鸾被搀扶下地,来到门前,便见青年大步流星地走来,身后的婢子一溜烟小跑地追着,脸上满是殷勤的笑意。 “世子 混沌妖祖出世时,声势震惊了整个九州大陆,闭关中的管正自然也感觉到了。 我笑道:“后来呢?”关于这一点我一向不着急,因为我和她的事,一开始就和方厂长都说了,吴英是啥人品,他自然知道。 说罢,莫墨打了个响指,身旁迅速生产出一个衣架,随后莫墨对着衣架一拂,一套白色的衣裙就出现在了衣架上。 翌日,当萧若风知道柳如月醒来时,便一大早就买了一串冰糖葫芦跑去找柳如月。 吴三桂的思绪百转千回,犹豫了一下,心中也就释然了,没有再说什么,毕竟,相比而言,当上辽东巡抚,乃是朝廷的二品大员,算是升值了。 自此,高贵典雅,神圣不可侵犯的月神跌落神坛,成为了莫墨的私有财产。 叶玄伫立在手印之下,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两道金银相间的厉芒猛地冲至上方,将那三个大手印包裹起来。 唯有暂时把这些东西都给抄录下来,日后再找个懂行的人去解解,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叶玄和黑暗战神拥有独特的掩盖自己气息的技能,一般武者很难看出他们的境。 这个决定来的太突然,红胭偷偷看了下绿竹,绿竹也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摇摇头,想了想,红胭在旁边开了口。 “幸好,你的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而且你的禁忌手段,还在我可以治愈的范畴!”东方寒的脸上也是浮现了笑容。 要每晚喷整个院子里的树,需要的药量不少,如婷玉得回去重新做。 北寒国的使者纵然依旧跪倒在地上,却是双眸之中含满恶毒的怨恨,伸出右手,用食指恶狠狠的指着临水烟。 我不想看到班级里那些同学恐惧和嫌弃的眼神,所以直接去了老师的办公室,班主任已经来了,正坐在位置上吃着早餐。 走近的刘维才发现为什么盈草没有再跑了,因为其前方是一座深不见底的深渊。刘维懒得再废话,一刀就向盈草劈去。 “二姨姥!”我赶忙扶住二姨姥,二姨姥咒骂着我和蒙天逸,现在我们在二姨姥的眼中,估计已经成了“杀”了她孙子的恶人。 倒像是条汉子,不过王某人可不是以德报怨的人,从一开始王旭都不是一个善人。说王旭欺软怕硬也好,说王旭睚眦必报也好,总之,王旭不想再见到彭氏五虎蹦哒。 说话之间,白鹤鸣已经收起了翠竹笛,拿出一丸丹药,送到了永遇乐唇边。 他们便都纷纷回过头来,也看到了从远处过来的人,都表现的有些惊讶。 从苍狼山南坡撤至兰河谷中,窝阔等候半日,也不见乌突突归来,仅有几个其部从奴归来。 方断尘在袖中摸索一番,突然拿出一颗奇形怪状漆黑如墨的怪石。 系统君在这个世界里很少出现,是说所有的一切都交由她自己来决定吗?还是说,哪怕她选择和方越在一起,系统君是默认的态度呢? ------------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三朝回门 马车在府邸门前缓缓停住,少女被婢子伸手搀扶下地时,抬眸瞥见停在对面的一架华贵马车,车厢的一角上悬挂着一枚名牌,上面纂刻着一个鎏金的“符”字。 看来阮玉熙倒是比他们还要先到了。 少女如此想着,跟青年携手而行,一道迈进正院的花厅之内时,就听见了一道刻意尖锐的说笑声。 她绕过屏风来,就见 虽然知道两人都比较抗寒,可张母还是不放心,两人坐好后,又抱来了两床被子,让两人围上,才让他们出发。 白绝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手腕一翻,一只似木非玉,贴着灵压惊人符纸的四角方盒呈现在掌心之内,随后白绝单手掐决,口中念念有词起来。 宁夏在问铁子的时候,香椿就在一边儿侧耳听着,眼珠儿还骨碌碌的转着,不知道心里想着些什么? 蒲草依偎在他温暖宽厚的怀里,听得他这般温声细语劝慰,心里渐渐就觉好过许多,主动送了几个香吻做奖励。 “喂,你们两个,还不过来陪我喝酒,在那里闲聊什么?”青环醉醺醺地走上前来,挤进了两人中间,一手搂住一人脖颈地说道。 朱贝贝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睛微微垂了下来,似乎在思考一些什么事情。 “罢了,这块巨大的心病终于取出了,我秦莫天无愧于玄阳宗的开山祖师,无愧仙逝的诸位列祖列宗了,哈哈哈哈!”秦莫天一阵仰天大笑,仿佛将传承至今的一股莫名愤懑尽数宣泄出来,随后又不由自主地一阵剧烈咳嗽。 总结起来,大黑目前的状态就是:自尊心严重受损,所以现在显得有点萎靡不振。 当然,各大势力都来了人,如今这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倒也是事实,但是赵仁凡总觉得少点什么。 鉴宝会能一直生存下去,甚至还可能直接拍卖黑市上的东西,朝野与三教九流,都势必要有人,在唐淼的印象中,似乎也只有靳方言这样的家族符合这几点。 那些黄沙巨龙竟然在这一瞬间,如同被定身了一样,停顿在空中。 她有些郁闷的想,每次他亲自已,都是衣冠楚楚的,害她什么也看不着。 见状,严思澜默契地下了车,贺国庆握住了车头,上了车,等严思澜坐上后座,便一个用力,自行车便是几米之外。 苏浩这时候就利用自己的法术飞到了李家大人的房间的上面,李家的隔音效果还是比较好的,苏浩听了好长的时间但是却什么都没有听到,苏浩后来想了想即使听到又能怎么样呢,只要朝廷里面的人听不到就不行。 “咱们就学村里人,先请客,结婚生子,到了十八岁,再去扯证。”农村人还不大习惯去扯证,不像城里人凭证可购买结婚用的烟酒糖等副食品。 虽然看起来是笨了点,不过胆大心黑有仇报仇这一点,很让人欣赏就是了。 而凡山所有人,实力都得到了空前的提升。对于赵仁凡来说,这无疑是一种质的提升。 他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了,事业,也算是成功,虽然,在别人看来,他做的可能不是什么见光彩的好工作,但是这年头,只要能挣钱,只要有钱,都是大爷。 “懂得装傻的男人最聪明。你以前也挺聪明的为什么现在突然笨了呢?”坐在回程的出租车里,李优兰眯着眼睛笑着,看着赵子岳问道。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夫妇和睦 柳妈妈很快也就明白过来她话语之间的意味,豁然开朗,连忙点了点头,脸上笑意加深。 “……近日来太太的脾气越发古怪了。”她就低声向少女透露,“二哥儿考了几年的功名,却连个举人都没捞着!太太心急如焚,想着给他相看妻室……却都没人瞧得上他。” 这也合理,毕竟二公子那样的脾气,喜怒无常,又喜欢折磨 一场恐怕会打起来的战斗,就这样被吴永解决,看着对方生气的样子,之前一直闷闷不乐的浅草春奈因为忽然的放松,所以一时间忽然轻松下来之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毕竟除非是可以飞行的,或者是可以通过肉膜来完成滑翔动作的动物之外,其余的动物在空中的时候,想要再做出调整,是很困难的事情。 而独孤牧阳刚刚体内的那股死气,确实如同无尽黑夜一般的漆黑,死气的精纯几乎是让唐逍看上一眼,就已经感觉到了那其中无限的杀机,就好似一头暗夜中的千丈魔兽,露这冰冷的獠牙。 轩辕剑在距离水面上有一寸的时候直接停住了,一道道灵力从轩辕剑的剑身不断绽放,这灵力若有实质,将平静的水面搅起一层层波浪。 而这也把陈泰吓得够呛,要是牵连进这件事情里的话他绝对会被满门抄斩,放眼历史,历朝历代的皇位之争莫不充满了腥风血雨,尤其又是在现在这个敏感时期,张太后绝对会杀一儆百,届时他的麻烦可就大了。 其实凭藉秦风交代的事情,章君浩完全可以将霍泽源赶下台去,但是仔细想了想,还是算了。 “大人言重了,人王四海,岂敢在大人面前称什么善人。”跪在粗壮护卫尸体旁的王大善人见李云天了他的名字,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后,讪笑着起身,头哈腰地向李云天道。 等到陈妈妈去世之后,陈九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个保护伞消失了。 想到这些,丁零心中便升起一丝柔情,他知道……或许自己应该找个时间跟老丁同志好好谈谈有关木涵菱的事儿了。 迎着刑天斧反射出的阳光,那仙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错愕和惊恐起来。 相比于玉芬的怯懦,玉柳则更为的兴奋,她昂首挺胸的向前,心里带着丝丝雀跃和未知名的激动。 正当我摆着绅士风度时,娘亲不知啥时到了我身边,拧着我耳朵就把我拖到了另一端。 “不用去看了,你直接处理就好,和平时一样。”既然经过楚王的手,那肯定不会待会什么有用的消息。 可是到前台去查的时候,才发现宋宁根本就没有入住,房间是订好了没错,可是她没有住在这里。 “我看你们玩的挺乐呵,也不用我在这里碍眼。”曲悠拍拍手,起身向外走去。 “如果不想里面的东西出现,棺椁上面的‘玉’石就别去碰它。”最起码还能维持到它本该维持的时间,让他们离开这里,应该是足够了。 这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也不过是两平米多的地方,我都几乎摸了个遍,就连欧阳晓晴全身也在刚才趁机摸了遍,也没找到什么奇怪的地方,这丝丝流动的空气到底从哪来的? 今天,是老天爷给的机会,他必须得抓住,有好多问题想要亲口问她。 那阴阳师见我还杵在那里‘磨磨叽叽’,脸上已显出不耐烦的神色。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回击 回府第二日的午后,少女午觉才起,便见宣国公夫人身边的林妈妈走来,朝她行了一礼,脸上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太太有请三夫人过去,有话相问。” 少女就应了一声,更衣梳妆时眼眸透过窗户的间隙,已经瞥见银珠不在门口了。她心中微微了然,恐怕就是为了这一桩事,因而也就朝婢子使了个眼神,对方会意地微微点 千毒牵彻底晕头了,这也太坑了,给一个后辈当护卫,让我以后如何见人? 如果6云凡是个血灵享用不尽的万元户,那么他可以大手一挥,不就是几个先天么,不要了。 随便走到哪个地方,人家问起来,你身边这妹子怎么这么漂亮这么眼熟,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王冲终于确认了自己的想法,那个正球体空间,便相当于是一个中央空调,负责将能量分散至各个虫室等需要能量的地方。 嗤,一剑一指,在王逸精心准备的攻击之下,两名护卫修士的护体真气被轻易洞穿。 走到第一个补给点之后,弹幕们突然出现了,虽然距离出发时的时间只过了二十分钟左右,抚子她们还是走得有些气喘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前辈会变成这个样子?”邪自生虽然猜到了一些,但还是耐心的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有孙策在,也让葫芦城和项羽之间一直保持着亲密的关系,这虽然无法保证将来两方不会刀兵相向,但至少现在这一层关系能让马邑城在北部的危机减少不少。 以前有个别声优因为嗓子的问题无法配音的话,制作方和导演会考虑暂时不录这一段或者直接换声优,像这种先作动画后录音的情况,真的没见过。 抚子瞥到了舞蹈老师,刚刚舞蹈老师没有跟着一起出来,现在刚出来就走向了遮阳伞,光线实在是太强烈了。 3月20日,青年军王牌第一师终于到了北洋军的底线,铜陵,鲁涤平指挥的第十一师则拿下了南陵,以一个双箭头的分兵态势出现在冯国璋面前。 “请假王,且看看对手想要玩什么把戏吧。”千里先生也没有让请假王攻过去的意思,口中平淡的说了一句给夜羽足够的准备时间。 陈枫拳脚加上毁灭之翼齐齐舞动,在周身击出无数的拳影,每一击都携着百万雷力伤害,凡被陈枫击的金枭,都立即被电成黑炭,散在空。 开开车,算什么无礼的行为吗?既不无礼,又不失国格,这样的事,司机也没法不配合。 在劳的座舰上休息了一天以后,我迎来了一个有些意想不到的客人。 由于一直没有现身,所以缘定三生是看不到我的,骷髅在我的控制下直线靠近,没多久就来到了缘定三生背后的位置。 第五.同时,王振宇将在凤凰招募五千名十六岁到二十六岁的jīng壮入伍,给当地的年轻人一个出路。 这些三四层高的楼房,从外表看,只是寻常的客栈跟酒楼而已。实则是项伯言命人暗中改建过的箭楼,只要发动几个机关,这些酒楼跟客栈立刻就能变成弓弩手们击发的最佳制高点。 不过上天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夜羽,不等夜羽离开就只听得前方传来了鸟鸣声,随后一头波士可多拉在几只盔甲鸟的带路之下一脸怒容出现在了夜羽的面前。 油水自然有限,最大的收入就是每次政府开会或者企业搞宣传,跑过去拿到已经写好的发言稿和红包,然后把报告体转换成新闻体发表出来就可以了,那点红包就是合法收入以外的灰色收入了。 ------------ 第一百二十章 管家风波 宣国公夫人也就慢慢地回过味来,这为难新妇之事,不外乎都是两个媳妇挑唆的。 此事上自己也是耳根子软,听了人的教唆,说“这阮家女出身低微,是偏房妾室所生,能够引得世子爷非她不娶,恐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心机手段,太太可要好生提防着”。 如今看来……那两个媳妇才是真正的心中藏奸之人。 玉鸾离 不过众人对那上古剑宫之外的防护也都是心惊不已,那些修士之中也不是无有金丹修士,竟是在一瞬间就被斩杀了,足可见那攻势之恐怖。 第二天沈梦昔还真的亲自去熬了药,并看着胡鸿兴捏着鼻子喝下苦药。直到第三天,宝山送来一个熬药弟子,沈梦昔才得解脱。 而反观莫红尘,却是对玄真的话充耳不闻,剑招是连绵不断,一股诛仙灭佛的滔天威势,自其剑身上散发而出,其上红光炽盛,流露出一股滚滚红尘的苍凉。 这男子拿着那徽章仔细的端详了半天,才是抬起头来,对着李哲淡然说道。 闭上眼眸,苏凡深深吐出一口气后,就接着将一尊红色药鼎从储物扳指内拿出,当下,随着红色光芒一闪,这间原本就不是很高的密室,就多了一座擎天之物,肉眼一看,还差点直接顶在天花板上。 但是李哲做到了,在短时间内先是出门游历经过那碧波宗传承的半年修行,以及那堪破魔穴之功得赐破碎道玉,这两波际遇之后,这才破入金丹二重境之中。 与此同时,西京正下着瓢泼大雨。而陈辰带着顾凌云在外头兑现暑假时候承诺的饭票。 目送北宫腾霄远去,楚姣梨看着眼前奢华的屋子,摸了摸那昂贵的紫檀木门框,又看着地上华丽的地毯,桌上铺着的桌布都是昂贵到极致的布料。 这两派之间无论谁胜谁负,对他们这些不是四大仙门的修士来说都是个好消息。 苦涩痛苦的哀嚎了一声后,许四海几乎是整个身体都是瘫软在了椅子上。 三人为首的,不就是影王吗?怎么没见他把和平条约带过来或者让人捎个口信过来,这么大胆子,自己就亲自来了?真不怕我有陷阱吗? 洞穴外是浓郁树林,而这洞口是在一面几乎是垂直的山壁上,目测山高,起码有一百多米,从地理角度来观察,应该那条石化河是在山的另外一面。 “别胡说,八字还没一撇呢,上面不知道该怎么安排这场必打的官司。”年与江皱了皱眉,说。 “麦旋风?这是什么东西?”年与江正用手机浏览着新闻,蹙了蹙眉,目不斜视地问她。 “而那次的大火,可以说是因我而起的。”切嗣仿佛在忏悔一般地说道。 但是她这一句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宁钰轩的眉毛挑了挑,看了季曼一眼,竟然没有继续问什么。只是这脸色也不是太好看了,一顿饭吃得有些压抑。 楚晏见纪挽歌的次数不数,但是纪挽歌这般全副武装,盛装的样子,楚晏还真是第一次见到,纪挽歌平时的装束多数比较轻便,舒适为主,这般郑重其事,看的楚晏很是欣喜。 解说泽芊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惊看着屏幕这种如同闲庭散步一般轻松拿下五杀的沐璟缓缓说道。 想要像之前那样把他们全部吃掉,显然是不太可能。现在卡莱尔能做的,就是把能赢的比赛尽力赢下来,争取在德克他们回来之前,不让球队落后太多。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大公子的外室 少女就轻轻摇了摇头,跟她低声分析起来。 “张宝家的见了我,回话都是公事公办,有赏钱也接着,说明这器具册子中杨氏挪用的事情,她并不涉足其中……” 她说着,话锋微微一转,缓缓道,“而刘晨家的呢?你可看见她发髻间的钗子和衣衫了……” 玉鸾眼前浮现出刘晨家的头上发间所戴的两支溜银喜鹊珠钗, 我目光一扫却现这个mm很是眼熟穿着一件火红色的法袍身段还算不错要胸有胸的。 公元一八九年,十月下旬,离开西河郡四年余的姜麒,终于在一队风尘仆仆的子弟兵护卫下,安全返回离石。 李哲拘礼看着左慈走向门口,左慈心里也在试探,到底是不是嘴上说着让自己走,而背后放冷箭的那种人。 天地牢笼不攻自破,雷电光芒消散一空,天地恢复以往的宁静,夜空如洗,星光璀璨。 慕容辰在三国的世界之中,是真的体会到了某个光头大佬那中寂寞如雪的境界了,如果不是身后的那些将领士卒跟不上自己的脚步,只能自己迁就他们的话,慕容辰早就结束三国世界,从昏睡中醒来了。 当她狂吼完,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这可差点吓得郝心想把手机如全垒打般抛出去。不过因为她已经没多少钱卖新的,所以她还是很理智的只扔到床上。 不过,他知道坤沙即使有很多资金,都会先投入到军队上。所以,他这样说话,自然是让坤沙知道,如果交通公路上得到改善,对于军队也有很大的好处,到时也会注意到交通公路方面。 “我不想听废话,拉斐尔,告诉我,是不是其他三支队伍做的?他们又是怎么做到的?”罗斯特的额角上已经开始暴起了青筋了,显然,罗斯特现在非常的愤怒。 整间办公室仅仅因为些许残留的火焰和热能便燃烧起来,紧急传送了元素组冰雪种过来灭火,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百官走后,李哲看到诸葛亮并没有走,李哲看着诸葛亮后道:孔明有事? 是一种他自己也说不出的感觉,就在这微妙的气息之中,他感觉到自己的杀心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重。 “几本功法的优劣我都已经跟你说清楚了,想选哪本你自己决定。”班卟把几本功法列了出来后就又缩回智脑手环里不出来了。 祝富贵在花厅来回踱步,正要出花厅去探看情况,便见沈仲南朝这边走来。 陆清漪额头布满着虚汗,眸子缓缓睁开,怔怔地瞧着眼前的人,一样的眉眼,一样的模样。 前两回他都觉得没觉得不对劲。原本他就自认打仗的本事胜过董姜手下其他人,别人打不赢的仗,他打赢了真正常。可这一回,他却觉得自己赢得似乎有些过于轻松了。 白日的庆典让两人都疲惫了,谁也没有旖念,只想在若有似无的清香中入眠。 奶呼呼的声音,仿佛抚平了一切的不安,那人看着柒宝,灼热又直接的眼神,让柒宝十分不舒服。 “哼!切!”拂尘丢了两人一个白眼以后,继续默默的避过脸坐着。 不过清水美津子知道了岩琦惠的情况,反而没有吃醋,还觉得姜有为有情有义,越加喜爱姜有为了,也让姜有为多多陪伴岩琦惠。 纪曼柔见状,狠狠剜了我一眼负气而去,沈毅也是扫了兴致,紧抿着嘴唇冷眼看了我一会儿,见我跪在软垫上便拿了衣裳离开房间。 ------------ 第一百二十二章 顺理成章接过管家 杨氏气得倒仰,幸而被婢子搀扶住,才不至于跌倒在地上。 她呼吸急促,一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玉鸾指尖摇着团扇,眸光清浅地温声道:“既然是大哥哥惹出的风流债,这位娘子又说腹中有他的孩儿,还是去把大哥哥请来,一问究竟才知道内情呢!” 杨氏并未出声反应,或许是她心中也还留存着几分希冀之意,期待大公 北面确实是个隐患,但绝不可能叫装备落后的川军去阻击,何况波田支队正气势汹汹的向他们攻来。 花粱连忙上前亲自扶着自己的老娘跟上,接着是花家的其他人,最后才是君绮萝和龙胤。 “爷爷,您要让我去温清镇?这样的话,我和乐凡恐怕要短兵相接了。”高升说道。 他沿着街道东看看,西瞧瞧,街边有不少摊位,井然有序地一字摆开,四周虽有不少修真者,却也没有嘈杂繁闹之感。 龙肃云不屑轻笑,手中的宝剑一拉,想要凭着削铁如泥的宝剑削断乐箫的银链,哪知他拔了两下也没能将宝剑拔出来,更别说削断她的银链了。 犹豫下红凤凰做出决定,趁现在灭掉七彩龙吟,她让青龙压了好几年,终于有机会报仇,并且青龙还不在,实在难得,她也不想错过。 其他黑龙族人也面面相觑,他们虽然渴望龙神继承者的到来,但是这少主一出来就指明敖旗是背叛者,这让众人都很难以接受,毕竟他们对于敖旗还是挺了解的,他怎么可能是奸细呢? “不知道先知大人有什么事情吗?”月秋看了看周围那些实力强大的龙族战士,眼中闪过一道警惕。 “不对,这不是阵法,或者说这不是我所认识的阵法!”凌风的心中果断了下了结论。 “子凡兄,外面传言,陛下被囚禁,如今陛下情况如何?”曹操又问道。 不过也确实,这预告片的质量她自从制作出来后就一直压到现在,要是电影界的人还敢嘲她,怕是不想混了。 章羽直接将他们分散开,放到修路沿途的几个郡,到时候让他们到工地上干活,给他们不错的工钱跟粮食,让他们养家。 一身古袍的至尊者看着仅有着千米距离的废墟,再盯着漂浮在虚空之上的星空之门,眼眸中露出无比的慎重。 若是今日不是牧河横插一脚出现在此,也许一切的发展只怕比自己的预计更加良好,可是李逸晨呢?此时的他会在哪里呢? 浓浓的眉毛,略有些英俊的脸颊,特别是那双眼睛,看上去并不像得了什么重病,而且,他的气色看上去也不错,似乎和病入膏肓的人并不搭边儿。 “王大人,梁某实在是服气了。”梁乙逋一脸心悦诚服的朝着王洋深施了一礼叹息道。 他们就想用蛮力破开两座城池,然后沿着长江杀到吴郡,再从吴郡杀向会稽。 历代以来进入过丹火极地的丹神殿弟子哪一个不是在青云皇朝中名动一时的人物?而眼前绝对是一个自己紧抱牧河的大腿的机会,王风知道此事自己若是做好了,那么这一生的命运也将会随着牧河而改变。 开皇集团是岳梓童安身立命的根本所在,就算有人拿刀搁在她脖子上,逼着她走,她也不会走的。 这就涉及到闪驰科技的借壳上市计划了,长风集团一旦收购成功,不仅解决了闪驰科技的上市问题,同时还能解决尉来汽车的造车资质问题。 ------------ 第一百二十三章 阮玉熙与人有私情 符山王府玉鸾前世住了好几年,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她抬起双眸,眸光淡淡地落在跟前站着的一抹淡青色的纤瘦身影上。 这丫鬟是跟着阮玉熙陪嫁过去的,听荷。 少女轻轻瞥过对方宽大的袖口露出的一截雪白的腕子上淡淡的红痕,便知是阮玉熙心气不顺时喜好责打下人的坏脾气还是没改。 她眉眼 齐河在齐州市内有37公里长,在潍州市内的13公里,按照他自己说的,要承包齐州市内的两段外加潍州市那一段,这样的话,总公里数就是55公里。 这就造成了如古氏灵寨此等部族一般,由原来派遣化液巅峰族人前往,渐渐换成化液中高境族人,以图碰触运气,希望能够有族人成功身退紫龙秘洞。 此时,谷口静悄悄一片,唯有燃烧的火把,偶有噼啪的炸响声传出。 接过令牌,黎天也不知道这老家伙的想法,就是知道了,可能也只会说一声,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相互了解的过程也非常简单,林云曦直接用吸收祖龙龙晶之后已经堪比暴龙的恐怖力量将几个神色跃跃欲试的少年全都简单粗暴砸翻,然后立刻就赢得了一片惊呼和赞叹,非常顺利地融入了这些年轻的守护者族人当中。 带着陈香怡还有系统兵来到了这房子外,这房子占地挺大,有一千多见方,看着这房子那朱红色的大门,这原来是那些军官住的地方,这以后就是自己在朝代的家了。 元阳城主微微犹豫一下,转身就想跑,可是下一秒,他眼中的所有神采全部消失不见。 这会儿吴老师被打的半跪在了地上,他想都没想就飞起一脚对着吴老师的后背踹了过去,半跪在地上的吴老师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飞扑了出去,噗通一下以一个头抢地的姿势撞在了地上。 其次就是潘崎的消失非常可疑,按理说如今贤风堂招收了这么多的新门弟子,他这个堂主应该在贤风堂亲自坐镇才是,可是潘崎似乎对这些事情丝毫不关系,而将一切事务交给了大弟子祁峰。 看起来盔甲鲜明是只精锐,可脸上表情确实非常恐慌,要么就是无所谓的样子,显然要么是老兵油子,要么是新兵。 徐淼其实这会儿就在店里,也知道李家的老二李弼今天定了包间,但是却懒得见他,李弼一到,老许就告诉了徐淼,今日不但李弼来了,李世勣和他三弟李感也一起来了,这就是说李世勣回京了。 陈捕头这时候也是刚到县衙听差,一进县衙就听说了徐淼一脸血来了县衙,吓了一大跳,不等周县令找他,他就直奔后面周县令办公的地方。 她害怕牵连孤儿院梁院长她们,就和哥哥一起离开了凉城,逃去了京城。 这年头,其实各种高端手机型号也蛮多的,但是真正能单月卖出去两百多万台的……那可没多少。 不管怎样,蓝鲸战队胜利,粉丝们还是很高兴的,这会儿有闲心跟沈燃互怼的反倒更多是沈燃的粉丝。 而稍微懂行的人看一眼这芯片,就知道智云手机的未来旗舰机,价格绝对是奔着四千以上去的。 而随着竞争对手的出现,尤其是确定了美族即将在二月份发布手机,同时华威那边也会在二月份在海外西班牙发布手机后。 李凤娇本来就没啥道德可言,在她看来,碰见韩嘉这么极品的男孩,要赶紧抓住才是。 ------------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云枝溺毙 那二人未曾察觉到有人偷窥,犹自低声地说着调情之语。 “熙儿自然是我的心肝宝贝……” 那女子就娇嗔一声,埋怨地瞪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这么久了,你也不说把我解救出去……我又要侍奉你,又要跟你父亲那个糟老头子虚与委蛇,真是辛苦。” “你别急呀。” 那衣衫不整的年轻男人抱住她, “咱们不是去找孟俊茂‘声东击西’么!”唐果不知道秦沧为什么要这么明知故问。 余英明饶是心境再高,这时候杨奇给他的震撼也足以令他丧失了战斗的意识,好在他终究是天帝级别的强者,再加上本身经历过的战斗已经不计其数,因此他的心神一瞬间便调整过来。 山洞里黑漆漆的,法月竖起一根手指,随意的在天空中画着圈。随着法月的动作,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竟变得十分明亮。 “呸,算老子倒霉。”飞哥无话可说,被林天说的有点脸红,刚才确实是他失误了,闹出这么个笑话。 今天刚刚看到的这名被害人姓什么叫什么,唐果一概不知,所以也无从得知对方的年龄,只能够根据一些琐碎的信息大致的推测一下。 五人全部怔在原地,既不忍市民遭如此大罪,又不敢上前去劝说他们的科长森田健平。 百麒一向是很疼百诺的,加上他也很久没见到朔颖了,就答应了。 而且也不够灵便,所以,乔华必须要凝神掌控,当下那覆盖性的天雷轰击变成了聚集一个方向,朝着那密密麻麻的剑芒冲射而去。 这个职业极其强大,玄术这两个字翻译成现代话,那就是魔术的意思,在药王这里就是真实的魔术,能救人命的魔术。 太后脸色一肃,“荣王有些专段独行了吧。”此刻她倒不是那么惧怕景寒了,她悠然的端起一杯新茶,从容的啜了一口。 他跟野狗抢食,被人欺凌着长大,若不是靠着这一股狠劲,他早就死了。 江林虽然没有直接,可刘山马上就想到了李秀英,又不想惹江林不高兴,附和着点了点头,却没有多说。 安怡坐到叩真子的床前,先将手捂得热乎了才悄悄去探叩真子的脉象,果然和吴菁说的一样,命不久了。就算是很早之前就知道她一定会死的,事到临头,安怡还是忍不住有些伤感。 钟麻子心头一跳,震惊的看着韦升雨。两只眼睛瞪得溜圆。一点没有醉意了。 红豆嘶鸣着把脑袋挤进路比怀里讨好的蹭了蹭,它当然知道路比对自己好,拥有与人类相等的智慧自然知道照顾独角兽有多麻烦,但路比还是收留了它,它想跑的时候路比也会满足它,可以说是最好的伙伴了。 原本被秦墨麟一直压制着,以为根除的妖血,此时似乎正在侵蚀秦墨麟的身体。 其实也就是一种把握了一切之后产生的极度自信,你不能把我怎么办,你压根儿就拿我没有任何办法。你若敬我,大家好说,你若欺我,别想好过。 看着脸色酡红,意识有些迷蒙的苗淼,奈法利安皱了皱眉头,是不是吃的太多了,导致不好的问题?可是仔细检查一番,却发现苗淼现在状况很好,完全木有潜在问题。 路比非常疑惑,和光明神敌对的那个魔王撒旦虽然没有明确记录他死了,但是他却消失在了历史的记录里,而光明神还在撒播他的光辉,谁胜谁负不是一目了然了吗,现在这里却又冒出来一个撒旦。 ------------ 第一百二十五章 置于死地 阮玉熙没想到她这样大胆,当着众人的面都敢掌捆自己,不由得咬紧唇瓣,恨恨地看了符山王妃一眼。 “说我害了云枝,王妃何曾有什么证据?”她就冷笑一声,“不过是看我得宠,王爷喜欢我这年轻美貌的,王妃早就心存嫉妒,如今找个由头发作罢了!” 玉鸾就不免在心里暗叹一声,阮玉熙的厚脸皮也算是惊人了。分明 此时的高圆圆也变得紧张了,起来,有关于这件事的确有了一些不一样的状况,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了杨梅和自己父亲的那些事儿,也许他不会反应那么大。 再瞧瞧自己身上还穿着崔安未上身的新衣,幸亏崔安不是胖子,否则她跟套个麻袋差不多。 如若不然的话,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大唐,从而将自己给作死。 “好、好。”海夫人一早上都在惊颤中度过,本来就大病初愈,身子经不起折腾,早上被惊吓,起身的功夫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明泽夜刚准备下楼,他的脚步顿了一下,楼下传来唐重明和明和雨的交谈声。 这次的背影是因为他有着公司的事儿要忙着,其他的事必须要离开,可昨天却不一样,在那个属于自己的高光时刻,亲眼看着这个不该离开的人离去。 他一边心中反复默念“我不气”,一边把自己宝贵的“重生计划”给收藏好。 黑色宝箱与之前周铮开的木制,铁制,白银制都不一样。摸着的触感特别像大理石,还有些发烫。 “天神之躯可祭钟获得神力,白玉灵只能通过心头血寻找到终极秘密。”东皇钟灵说着。南修筠却有意无意的打乱他们的对话。 然而反观蜀王李恪,表情依然如故,风轻云淡,完全未曾放在心上。 于是从运算所回到三轧厂的高振东,临近下班的时候,接到了周六下午去十二机部开会的通知。 但是不得不承认,若换成他们,今晚的事情,不一定处理的那么漂亮。 如果是长途奔袭,必须多带干粮的时候,两者的区别就基本上更是没有区别了,甚至自己还能带把枪,必要的时候也冲上去。 这里的封装,和面向对象的封装是两个概念,C语言本身不是面向对象的,C是面向过程的,C++才是面向对象。 一个年轻人,虽然是一个厨子,但是有些别人不一样的看法,敏锐的观察力,还有不一样的政治洞察力,娄一鸣越和何雨柱聊天就越是喜欢他。 易中海带着五块钱买的彩礼,就是三斤猪肉,两包点心,两斤硬水果糖,简简单单的几样彩礼把贾家的吝啬衬托的淋漓尽致,同时也让老秦家把脸丢尽了。 我再次浮出水面,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试图为自己注入新的力量。 “我觉得很好。”顾庭昼的指尖拂过银色的心,金色的字,感到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瓦解。 陆晨已经感觉时间过了很久,但又感觉时间好像仅仅只过去了一瞬间。 把弹鼓发条一上,往样枪上面一插,卧倒,然后柳教授一声令下。 每次杀伤了数百天魔,这艘堪称柳旭手上第一凶器的法船,凶威就增加一分,撞击就更狠,更凶一分。 技能效果:提督,一直以来感谢您了。相比作为联合舰队的旗舰或者击败敌军战舰的时候,现在这样才是我最喜欢的。 半场结束,0-0的比分和4-3的射门次数不足以说明比赛的激烈程度,主队11次和客队多达20次的犯规才是刚刚过去的四十五分钟里,双方血拼肉搏的真实写照。 ------------ 第一百二十六章 暗下毒手 等阮玉熙受完了刑,整个人如同死鱼一眼翻落于地面。符山王妃早已经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听荷连忙上前,将她搀扶回所住的院落。 女子身上伤痕累累,被婢子搀到榻上趴着,又找寻些药膏子来给她上药。 “疼!”阮玉熙受罚之后越发心气不顺,只觉得腰上刺痛,就伸手过来拧婢子的手,低声骂道,“你这笨手笨脚的死丫 按着心口,我一下一下的吸气,可是还是疼,几乎就要喘不过气来。 随即,她那红唇勾了勾,亲密地依偎在祁睿泽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拍了一张相片。 林柯连忙起身,冲着刚才梁宇晨曦跑掉的方向追了过去,一路跑到寝宫,是韩东基将他抱过来安抚躺下的,梁宇晨曦瘦弱得像只猴子。 我看见秦安微微抬头,不动声色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又回复了一贯的平和。他吩咐轿夫开轿,然后亲自为我掀开了轿帘。 然而,当一阵低沉的咒语从对方口中出现后,这叫骂声迅速收敛,他转而开始忍不住颤抖,曾经满是桀骜的眼神也充满了忐忑。 紧接着就听到一阵嘭的一声,韩瑾雨目瞪口呆的看着满地碎屑的一切。 走过马路的时候,我回头看过去,我妈还站在那,她骂了半天,一直骂到周围看热闹的都走光了,这才回家去了。 她的眸光冷冽而又不失威仪,宋倩被她锐利的目光刺得头皮发麻,禁不住一阵瑟缩。 和刘东上门时受到的热烈欢迎不同,薛颜看刘东的时候脸黑得跟炭一样。 此时不是别人,正是春秋四剑中的东方梅,他逃回来后,只是上报说兄弟三人被杀,并没有多说什么。 听到艾峰说要带他们进山洞,风清扬也确定艾峰应该是知道山洞内的秘密,而且自己也不一定能够拦下他们。 身为长信王的遗子,扶统大任的中心,江彦有些愧疚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倒是让江家这一行孩子,为自己拼命的付出,多次游走在生死边缘。 今日面圣,比起年幼不更事的炎苓,她更显落落大方,身穿着同重王一般的黑色交领长衫,领口绣金,脚似踏层云,气质出众。 看完有仔细观察起屋里里面,看着空旷的屋子美刀将目光转向了门上,走过去仔细观察起来。 看着猿飞日斩震惊的样子,千手大柱子立刻走到了他的身边,然后一边笑着,一边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怅然的呼了一口气,失力的跌坐在木轮椅上,抬头望着那沉寂的天空,只觉得所视之处都是颓灰色。 在张师长的示意下,陈队长走到门外招了招手,之后又回到了沙发上坐下,不再出声。 史蒂夫转头一看,发现是马修正挑着眉头好奇看他,神色不由得松了下来。 两人屏住呼吸,一同打开盒子,只瞧一瓶绑着粉色彩带的神秘之水静静地躺在盒子中。 “我这隐匿之术,跟师弟的比起来,不知差了多远去了。”胡媚自嘲似的说道。 “真正强者?有什么位面能容得下我们,我们这个层次,最多也就游离虚空,远离位面之外!或者自己开辟一个世界,自娱自乐!”利维亚?空霸说道。 现在已经是下半夜一点多钟了,真的很晚了,如果现在送丫头们回宿舍,会让这些丫头更加疲累。 “没关系,既然没有时间,那就下次。”海力布露出一脸的失望,却是想尽量保持自己的风度。 ------------ 第一百二十七章 陈氏的算计 阮玉熙低垂着眼睫,眼底就不由得划过一抹得逞。 既然要下手……一石二鸟,岂不是更好? 符山王妃这五六日以来,总是晚上睡不好,百日里醒了又觉得没精神。 也请大夫进府来诊过脉,把饮食衣物都一一地看过,也找不出缘故来。只说是“夏日炎热漫长,许是有几分中暑上火”,开了几副药方子,如今还吃着, 如果许哲胜了,这就是英雄的胜利:如果许哲死了,那就是他自找死路。 听了他前面一句话,神使脸‘色’稍稍好转,但还没有来得及开心一下子,就被他最后一句话气的吐血。 既然是一起吃饭孔雀舞当然也不会吃什么贵的东西,占刘皓便宜,让刘皓大出血了。 长云子的幻影在无数血蜘蛛的攻击下,并没有消退之势,相反却呈现了增加之势。 “且慢,两位道友就算你们要将我们给带走,那总得让我们知道为什么吧!“魏炎眸光一闪,随即便问道。 “筱北,你先回去,我跟吴闯有两句话要说。”顾筱北在陈爽的吩咐下,听话的一个往别墅里走,月‘色’惊人,脚下的平整的路面被白白的月光照的,显得有一点虚白,就像是一条条静止的河流。 顾筱北局促不安的坐在厉昊南身边,她不知道厉昊南怎么这样有雅兴,带着自己出来旅游,可是,却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当安东尼奥作为新的光芒主神返回光明神界之后,到时候,天使族将在光明神系内埋下一个棋子。而那个时候,光明神系再有什么意图针对天使族的动作,天使族也不会毫无所知了。 “好了准备出发吧我们去哪里?回光明神界还是去一次玄罗位面?”王彪说道。然后将维多丽特和苏菲抱在了怀里。 “纠正一点我不是他的帮手,只是来看看使用青眼白龙的人水平如何,会不会糟蹋了青眼白龙这一张卡而已。”刘皓说道。 钟离朔在此刻突然觉得困惑,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去权衡这之间的利弊。 广场年,数百名先来之人,稀落地打坐在大殿前厅,没有人交谈,全都寂静无声地坐在那等待。 杨矫健走出宫门与大臣道别,刚要上马回府,远远瞥见丞相的身影在皇宫门外的拐角处徘徊,,立即敛去笑意。了然丞相要与自己说道家事,巧妙打发走自家家奴,远远跟随李丞相,顺着宫墙外的石板路向前走。 蜀南大厦顶层的茶室是专门用来招待蜀南地产最重要的客人的,所以夜影选择用这茶室招待乔半斤也是出于对乔半斤绝对的尊重。 云潇一阵眩晕,虚软支的持不住了。轩辕睿飞身掠过,搂住了她倾倒的身子。 一顿饭下来,除了我与逍遥王外,所有夫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不好,看着我的眼神也不再是恨意,而是惊恐万分,她们大概不会想到,我会用这样的法子去对付她们吧。 “叔叔吃饭了。”赵国栋在里屋听到了孩子们在外面的叫喊声,出来一看,大吃一惊。 闻人雅醒来时,躺在一个华丽而柔软的大床之上,周围淡红色的薄纱床幔层层叠叠自然垂落在地。 “这货喊大哥大为老大,那不是比我们高了一辈?!绝对不成!”鼠鲛附和道。 纵然打不解开心结去原谅晟王,云潇还是决定去晟王府一趟,尽量避免跟晟王见面,最好在晟王府门外能单独碰到辛骆或者是赵胜智,跟他们找个地方密谈一番,把自己掌握的证据交给他们。 ------------ 第一百二十八章 破局之计 这话就是在明晃晃地点出来她如此行事不妥,是别有用心地想偷盗东西了。 宣国公夫人眉眼间就划过一抹若有所思的暗芒。 陈氏的面色一沉,见太太似有所动,不由得咬住唇瓣强辩道:“那是因为我见大太太近日来似乎有所不适……像是被人用了巫蛊之术,这才怀疑的!” 玉鸾很快接上话茬,不留给她思考的空隙 邢老太傅醒来的也不晚,他虽然不用上朝点卯神马的,却也起的很早,这个时辰睡觉已经很轻了。 叶欣颜连忙打断金嬷嬷,一连声的认错。好嘛,金嬷嬷越来越有话唠的潜质了,这要是由着金嬷嬷说下去,估计晚饭也没得吃了。 雪儿的话音刚落下,陈浩便化作一道黑影种种地砸到了旁边的灌木丛中。 想到这层风险,林福儿又在老夫人院里多停留了半个时辰,之后方才起身告辞。 老虎转悠了半年,见自己根本就抓不到对方,他立马转变了策略,想要去吃旁边的那个笼子立马那个看起来比较瘦弱的食物,只不过他才刚转过身,就见到那个强壮的食物又弄出来了新的噪音。 沈若凡微微挑眉,从戴长春的话里,他感觉到戴长春对吕长空的不满,但资料上不是说戴老大和吕长空关系很好的吗?难道传言有误? 田甜发现自从这次从姜家村回来之后,自己就会做有一些特别奇怪的梦,难道是磁场影响的,要不然怎么去解释这些。 当然是点头同意了,等到了车子那里,其实包括白玉都很好奇,萧纪澜到底是给她准备了什么东西,怎么住个宿舍就能要满满一车厢的东西,连后座都塞满了。 有些地方乱成一锅粥,揭发这个批斗那个,受到这类影响也不奇怪。 心里有底后,陈浩的攻击套路便变得更加狂野了,一些基本的伤害都不躲避,哥布林使出技能攻击的时候,他才随机性的躲闪。 厉家虽然比不上唐家,但比季青山可是有钱几百倍,如果真的按照厉昊穹说的,在他死后她能获得厉家财产的一半,那她何必再跟着季青山与唐家死磕? “你妈曾经也是我老婆!”季青山低声怒吼,额角青筋一跳一跳的。 虽然对方讲述的内容并不多,仅仅只是讲了自己成为职工者后那短短半个月时间里的遭遇,可讲述的每一件事却都刚好命中了他们心中最不愿意去回忆起的那块地方。 她从包里拿出一根蛋白棒,用来补充能量是最好的,递给了纪宴川。 唐辰锋心中的疑虑打消了大半,看向他的目光由审视和探究变为了赞赏。 “知恩弟弟,你们爸爸要破产了吗?”裴亦航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眨巴眨巴眼睛,好奇问道。 钟慕言眼神动了一下,众人随即都把视线集中在我身上,我不愿在还没确定的时候就公布离婚消息,于是招呼着大家一起玩。 “这三个孩子的胎记真多。”医生指着三个软绵绵宝宝,如嫩豆腐般脆弱的肌肤上,都有好几块青色的影子,说道。 唐闺瑶坐在床榻上,片刻后,冷淡的嗓音传出,不惨杂丝毫的感情色彩,同时,有一股威压释放了出来。 光芒很刺眼,让他睁不开眼睛,眼睛微眯间,他有种错觉,诸天都再因他而颤动,法则因他而降临。 “我知道会有那些东西来到地球的原因,所以我觉得你们的世界中一定也有一个和我一样能力的人!”肖龙说到。 ------------ 第一百二十九章 陈氏的自讨苦吃 玉鸾倒是在祠堂里又清净又悠闲的,手里捧着一册书卷就可以看上小半日,闷了就跟婢子们说笑一回,日子过得还算闲适。 府里厨房的管事也被替换成了她带来的陪嫁,不敢在饮食上苛待。少女进了祠堂没再管家事,倒是心宽体胖,还圆润了几分。 过了两日,陈氏那边就没那么轻松了。 陈氏早起去正院向宣国公夫 听到王龙的话,魏宗贤彻底被噎住了。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么拙劣的谎言,王龙竟然选择相信了。 第一剑使知道这个牧魂是想看自己笑话的,他迟疑了一下,依旧答道,吴石虎,这是毋庸置疑的。 至于这一天什么时候到来,那就得看大圈的步子,什么时候能迈到和地狱天使差不多的程度吧。 “我不行了,开车送我去找汐汐,我欠她一个求婚。”老艾刚才奔着我们这边追了过来,没追几步就不行了,他直接钻进车里,等候我们。 蔡长老蓦地一怔,暗自思索,自己毕竟是玉鼎宗残余,苏逸所言甚有道理,如果没有证明,确实很难立足,当下沉默不语,自己私带出来的底蕴已经全部上缴,怎么才能博得信任呢。 “废话少说了,你们虽然帮了我松林,这份情我等记下,但现在这里是我门派重地,你们突然闯进来,到底打什么主意!?”剑堂堂主孔谢大袖一震,隐隐有剑意在其中隐藏吞吐,随时可能爆发出来。 只见林天成冲到活死人身边,左手一探,一面铜镜落入手掌之中,旋即灵气灌入其中,一道金光瞬间照射而出落在活死人身上,活死人身上瞬间冒气大量白烟。 陈青阳不仅震断了他的双腿,还震断了他生存的希望。没有这双腿,他跟死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些,国师顿时是激动的不得了,因为一旦蔡志雄真的是改变华夏修武界局面的帝星,那么在不久的将来,华夏修武界不仅能够一统,而且自己也将会摆脱老死的局面,有机会一飞冲天,褪去凡胎,羽化成仙。 安邦拽着人过来的时候,枪声暂时寂静了片刻,他口袋里的手机还在开着免提,话筒里还能听到他和刘牧同时喘息的声音。 “我就是杏林医馆的大夫,这位姑娘,请你让一下吧,我给他看看伤口。”顾朝颜清冷的说道。 “我欢迎不欢迎,四爷这不都来了。请吧。”弘昼仍旧板着脸,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双方的矛盾不停的积攒着,就如同一个在不断充气胀大的气球一般,离爆炸的极限越来越靠近。 只是她和她的助理还有律师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被门口的警卫用长枪给拦住了。 这陈盟主,倒是如今仙门中的一股清流,秉持修道之人乃是修天下正道的己任。 至于其他的事情,这一生还很长呢,慢慢来,总归是会有机会的。 到了民政局,没有看到冷夜擎,她给冷夜擎打去电话,依然是对方正在通话中。 那对“规则执行者”姐妹来到不明火家,一见局势已定,当即打道回府。 听言,她们皆是显得紧张起来,手紧紧地攥着,没有一人敢发话。 平常都是简单的塑料袋装回来的,这会儿却是一个一个看起来质量很好的纸袋子。 台下的奥普拉并没有化妆,穿着也很随意,给人一种轻松地感觉。 在外人看来,郭拙诚要求的住宅实在太高档了,太奢华了,不但苏联设计人员膛目结舌,就是从三机部调过来的中国人也觉得有点浪费,这房子也太漂亮了。 ------------ 第一百三十章 宣国公夫人的心术 “珊儿,”一回到房里,陈氏就关上门,握紧自己心腹丫鬟的手,呼吸不稳道,“你说……是不是白氏和刘氏回来报复我了?” 陈氏心中惊疑不定。 珊儿也只得迟疑道:“不会吧……她们死得透透的了。夫人若是害怕,晚上悄悄去人工湖边烧纸钱给她二人,平息怨气,应当也就没事了。” 陈氏别无他法,近日来总 张凌还是不断的摇头,对她的誓言不屑一顾,说什么都不肯改口,更不要说松口放她走了。 在他体内,原本充实的元力如今只剩下了一半不到,想要晋级二转就必须将元池重新注满,才能继续有所突破。 自家有庄子的人家,还有下面的庄子要送年货和一年的起息过来,都是当家主母要经管的事儿。 不行的话,也别找什么假唐玟来了,直接吐一口毒蜂把这庆功宴变成鬼哭狼嚎宴得了。 和其他的纠结相比起来,这才是最要命的。对方既然有胆量无视天池城的存在,说明对方肯定是有所依仗的。换言之,就是对方的后台,一定比长白山天池城还要厉害。 当连番的冲过数棵古树之后,在阴暗的木林之中,前方来人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喝道,因为此刻的叶千锋正躲在一颗参天古树之后。 出乎言先生意料的,“姚笑盈”既没有破口大骂,也没有承认失败,她只是不屑地笑了笑。 当天我和凌然就直接去了陈家坝,挨到了半夜,我们合计了一番后,凌然跳进了陈家坝的水中寻找那村民口中所说的水鬼。不过当天晚上我们一无所获。 一直到五分钟后,金发男子才不得已,做出了让我心神微微动摇的事。 但是。只有今天。人们在他面前展现了完全超出他操控之外的勇气。 说实在的,赫丽丝总觉的自己和塔布尔相比,塔布尔更像个和平主义的地球人。 其实刚刚夜神逸被太常叫住的时候,喊樱玲直接让自己和羽蛇神进行了一场不为人知的精神交流。 必竟与刘青山碰面已经够尴尬了,现在还要见刘青山的父母,更是让她心如鹿撞。 说着,不二内海中那冰针忽地一荡,复又化作一道冰凉气息,在毕蜚和那人面蛇身的镇海兽身上轻轻抚过一圈。 最后牛魔王想起来了,他是知情人之一,知道太上老君背后有一个圣人,之前在金兜山时,那个圣人还投影下来过。 以后肯定用不上的法器,符箓,丹药,在稳妥的情况下考虑出手。 “老兄,我跟你说,失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喝一顿酒,一醉解千愁,来,老哥我请你的。”唐僧豪气道,将二锅头递给亮天魔君。 赫丽丝变回了普通状态后,就感觉一种难以言表的疲倦感直袭心头。 她口中所说稳定的医治法门,指的自然便是不二这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倒霉鬼。 赫丽丝瞥了一眼燃烧的森林,感受着迎面而来的热浪,握了握拳头。 “甚好!”老者怒声道,说着挥起手爪,就朝光头和尚身上抓去。 她心下早自怀疑近來种种事端。多半与眼前的林栖南有关。这时若直言相问。对方定然來个死不认账。可得另寻机会。想个法子套问套问。 此话一出,郭靖王处一两人都是凛然,他们何尝不想去只是这里毕竟太过危险,杨康手下一千名将士被杀,一定大为惊恐,必定会调集大军过来,到那个时候,再想要走,那就困难了。 ------------ 第一百三十一章 陈氏的狠毒手段 “奴婢去祠堂看过世子夫人,”舒心就笑盈盈道,“她正练字,悠闲得很呢。” 宣国公夫人轻轻点头:“那就好。” 再过两日,找个由头……就把她放出来,洗脱身上的冤屈。 主仆几人才走到花园中的湖畔,忽然听见一声惊呼,随即便有一人慌不择路地朝着这边跑过来。 “太太当心!”舒心连忙护在了妇 至于十级的丹药,玄天一现在也沒有什么配方,难道还要一直炼制合境丹。试问,在仙界,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人需要这个东西呢。 还没等我说完,就听见她家房间的四角开始响起鼓声,咚咚咚咚,鼓声不停。 与此同时,他周身真元愈发凝聚,真元之剑愈发锋锐犀利,瞬息间将第二道雾气巨掌刺破。 逃出大峡谷的众人看着这个曾经辉煌了无数岁月的香格里拉大峡谷彻彻底底的消失,慢慢的下陷再下陷彻底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不错,盟主之位田大侠可说实至名归,再无他想!”余人纷纷附和。 乐妈妈拿着的,正是一个水红色软缎底金线绣花鸟鱼纹的香囊。因是用上好厚实的绸缎制得的,布料的肌理在黄昏下依旧闪烁着一点隐隐的光泽。即使叫细辛揉成了一团也丝毫无损。 好吧,他理解是有些错误了,玄天一只是礼貌性的让叶武把他当成跟叶天赐一样的辈分,但是叶武的这一声大哥,让他竟有些无言以对,但是他也能够感觉都叶武心里的激动以及兴奋,也就只能有着他了。 第二日顾老爷上朝回来,就直接去了正明居。想来是边务上的事一传开。孙家接手铸币的事就被皇上给按了下去,顾老爷这是要去给自己的妻子报信了。 “这话是怎么说?”这可真是出乎顾成卉的意料了——就许世岚的那个轻佻样子,竟然还看不上自家稳重大哥? 卫家的来客是在一刻钟之前到的。刚巧与孙氏来了个前后脚。一听说都察院协办大学士卫从德竟然忽然亲临。顾老爷马上顾不得即将到家的妻子了,急匆匆地就赶到了前院。 之前待在湖底沉睡的时候,还很容易地就接受了现状。但这一次苏洛一走,进入湖底的托马斯也知道。 密密麻麻的如同倾盆暴雨般向着苏洛逼近,这血雨还在磅礴地下着,上万条亡魂,像丝带一样,又长又细的身子,开始追上苏洛。 只见白纸上,梅树傲然生长,带有层次感的树干看起来仿若耄耋老人,却依旧精神。 随着两个傀儡冲破封锁,又迅速的向绝天虹两人发起攻击,无数道刀光剑影狠狠碰撞在了一起。 龙公活了几十年,一个是一时的好处,一个是天才的友情,对于这种选择,他当然知道选哪个。 一听这话,这一家四口,连同老头子也是愣住了,还以为是有多麻烦,居然就只是多浪费几秒钟? “谁在那?”春枝夏令毕竟习武多年,一点点风吹草动就能知晓,她们一起叫出声来,声音眼里清冷。 江韵笙正自不以为然,耳边却猛听轰隆一声雷霆闷响,连脚下的大地都嗡然动荡起来,她一时之间骇得俏脸煞白——世上难道真有天打雷劈不成? 只觉胸口火热炽烫,似乎有种难耐的情绪想要喷涌而出,穆昀握紧拳头,刻意放慢脚步,和前者保持距离。 ------------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大结局 有许多事情,杨氏自己阴险毒辣,都是怂恿陈氏去做的。如今陈氏没了,她也不得不收起自己的爪牙,跟玉鸾倒是相安无事了一段时日,彼此面上都还算过得去。 此时却又出了一件事情,便是宣国公爷,年老体迈,因病势沉疴而去了。 消息一出,殷府内众人自然在葬礼上哭成一片,只是低垂着的双眼中都不免透出几分算计 郑晓看着此时包间里这些嘻嘻哈哈的家伙,又看了看那一对深情对视着的歌者情侣。摇了摇头,点上了一支香烟朝包间外走了出去。 宝长老的话音还未落,那锤子也悬在半空,还没砸下,秦焱的声音却是犹如雷鸣般轰然落下。 思索了一会儿,夏寻顿时便明白了过来,逆元之力本就是需要用五行的元力来修炼的,而大地之力便属于五行之中的土。 两段恋情,让我身心疲惫,再加上生活中又出现了一些事情,以至于我在更新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砚君答的时候太着急,没有想得太细致,回过神想,的确是她说的这么回事,不由得犯窘。 “反正我就是知道!你等着吧!明天我一定会让你见识到真正的速度的!”仿佛知道对方并不相信自己的话,所以莱科宁也不回答老叶的问题,简单地抛下这么一句之后便要转身离开。 三人又望了一眼高台上的贾千千,最终在木司晨的押送下,向城外而去。 打了个饱嗝,又溜到外面抽了根烟,这才拍拍屁股,往周琳琳的办公室过去。 “看样子,你夏寻是不顾一切地想要与我等势力作对了?”有人大声说道。 先天八极剑气,只适合爆发,瞬间爆发中夺人性命。若是比持久,那就是以己之短搏人之长,慕容潇自然不会做这样的蠢事,先前的僵持。不过是在蓄力罢了。 不愧是东土界,这里的一念魂将,比我们那里的二念魂将都要厉害,无论是境界还是对卡牌的运用。 马周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他十分感激太宗的信任,觉得自己得到的不仅是高官厚禄,更得到了一个充分发挥才能的机会,他尽其所学为大唐社会的发展做出自己的贡献。 陈云一听,心里确实有些心动,自己现在攻击力虽说的过去,可速度慢,防守弱,且上次与宋天峰等人斗法,发觉宋天峰和马缺都有护身的皮甲,很是有用,心里其实也有些羡慕。 “有道理!”德尔维奇温吞地喝着咖啡,眼睛盯着林恩面前的盘子,依然没有正面回答刚才的问题。 “我们本来就是帝国这部大机器的一个部件,元首坐在驾驶位置觉得哪个零部件要调换位置甚至废弃不用也是很正常的何来心疼的说法?”安德里从雪茄盒子里捏起一根雪茄,一个“不来一根”的示意。 灼热的阳光,刺耳的蝉鸣。大夏天骑马赶路,可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鳌拜一出门后悔了,他想让凤凰也留在宫中,独自上路。凤凰却坚持和他一起去清河。 原来他在四人赶到近处时,也终于看清楚陈云四人修为,两个九锻八层,两个九锻七层,这种修为即使四人,他也不在乎,想走就走。 电梯在智能系统的防御机制下被完全锁死,即使破坏了智能系统,也无法让它正常运作起来。 不久之后,两辆卡车就抵达了沿途第二座哨卡,真正的美军哨兵们对于它们的到来表现出了一定的惊讶,但绝不是茫然无知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