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第一章 天宇城 梅家 天宇城梅家。 乃是腾龙帝国的十大超级世家之一。 得天独厚的坐落于青龙山,依山傍水,四面朝阳,五行汇聚一堂,家族兴盛,万户朝拜,实乃千年鼎盛的大家族。 作为十大世家的梅家,在整个天宇城内外方圆数十万里都享有盛誉。 只因它不仅仅为世家之一,祖上还是王朝帝都的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满朝文武都要对其马首是瞻。 在其年迈后,辞去一身官服告老还乡,定居于此。 那时的天宇城只是一个小小的村落,受祖辈蒙荫,这才晋升为一座巨城,成为腾龙帝国三十六座王城之一。 正是因为如此,这梅家可谓是天宇城内当之无愧的主宰,上可摘星揽月,下可入地三千,只手可遮天,翻手可覆雨。 可偏偏这样的大家族,却有一个不成器的规矩。 嫡子当政! 按理说这嫡子当政也不是什么无法理喻的事情。 王侯将相的家庭一般都有这个规矩,这叫世袭罔替制度,但怪就怪在当代家主有一个奇葩的儿子。 说起这位梅家大少爷,那名气可比梅家祖上当国宰相叫的还要响亮。 不过这个名气却和那祖上大相径庭。 这位大少爷刚出生的时候,天宇城上天降祥瑞,紫气东来,万鹤齐舞,佛光普照大地,洪云聚成九龙席卷天际。 那出场当真称得上一个威武霸气,连那高高在上的庙堂皇帝都忍不住的派人来打探虚实。 最后得出结论,此天象是由梅家长公子出生而引起的天地惊变。 作为腾龙王朝最具有权威性的天机道门隐隐约约还捕捉到了天道之声,对此更是推演出了令人震惊的卦象。 其一、逆。 其二、嘜鸠。 其三、命。 此挂一出天下哗然,寻天问道之法本就离奇,这句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谁也弄不清。 倒是从修仙圣地里走出一位道貌岸然的老者说了一句话,逆天而生,仙主之命。 这句话的意思是,这个梅家大少爷不是凡人出身,乃是仙人转世,将来有望步入仙界门户。 一时间整个王朝都震惊万分,这梅家到底是祖上积德啊,先有梅祖后又出了一个人中之龙女中之凤。 此子更甚,不仅生而不凡,他日还可以踏入那传说的中仙界大吕啊。 这下整个腾龙帝国都沸腾了。 找上门来提亲的王侯将相从梅家府邸一直排到天宇城之外,人山人海,门庭若市。 为了争夺那梅家夫人之位,各大豪族不惜大打出手,斗的血流成河,伤员无数。 更有甚者召集了府邸亲兵,在梅家大门外摆起了龙门大阵,惹得无数高手争先挑战。 若不是天宇城城主亲自差遣守城驻军前来维持秩序,恐怕梅家之外不是横尸遍野也要死伤无数了。 作为风口浪尖的梅家,只好闭门谢客三天,以此来脱离这是非之地。 但是却小瞧了各大王族尊亲的诚心,足足等了一个多月这才悻悻离去。 按理说这出身和名气比之梅家祖上那可谓是多惶不让啊,怎么称得上大相径庭呢。 这怪就怪在有句老话说得好。 帅不过三秒。 自打梅家大少爷出生之后,像是装逼用尽了所有的气运那般。 三岁不会走路,六岁不会说话,十岁一句父亲都没叫过,到了十五岁修为才堪堪破入初阶,临近成年读书识字还是一窍不通,却会说一口流利且听不懂的话。 名字,倒不算什么威武霸气。 姓梅,名长苏。 长相却称得上出尘二字,任由哪个风华正茂的姑娘家看到之后都忍不住的想去捏捏他的小脸。 传闻,这大少爷自从能独自站立的时候,就没让家人抱过,喜欢一个人傻乎乎的看着天空自言自语。 只是那淡漠的眼神里却充满了那个年龄段所不能拥有的沧桑。 梅家对此甚是不解,不过睿智的梅家大宗老却道,此子绝非一般人,不要强求顺应自然才最好。 于是梅家更是对其放任不管,总觉得梅长苏能够有朝一日一飞冲天。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梅长苏除了想着纵马江湖向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外,家族事务一概不知。 在这以武当道的世界里,那修为简直是低到可怜,随便来个同龄人都能将他揍得鼻青脸肿。 要说世家出个纨绔子弟,干尽败家之事还好说,可这位大少爷连纨绔都算不上,在别人眼里典型的一傻子,平庸到了极点。 梅家当政的族长亲自带他踏上腾龙帝国最负盛名的天机道门想要询问一下究竟,说好的仙王转世,怎么会是这番德行。 按照那天机道门门主盘挂十几年的话说,卦象只代表着天意,他们也解读不了真正的含义。 意思是说,梅家你们就认命吧。 梅家仍旧不死心,寻到了之前替梅家道破玄级的绝世高手,用那高手的话来说,老忽悠的话你也信,我就随便编着玩的。 此话一出天下尽知。 这可让梅家傻了眼。 那句话咋说来着。 神一般的出场,屎一般的落幕。 一群盼着梅家大少爷长大的门第富豪纷纷暗道,幸亏当时梅家闭门谢客,如若不然还真是委屈了自家的好闺女。 更有甚者还不愿万里的奔赴到梅家府邸,叫嚷着要求梅家赔付之前打斗的医药费,这下着实的气坏了梅家一众。 家族内唉声叹气,但是祖上留下的规矩,必须是嫡系长子才能担任家族族长一职,可是梅长苏却是这般的资质平庸,又能如何担起重任的。 因此自从梅长苏内定成未来的梅家之首之后,便成了天宇城上上下下病诟的污点,而梅家家主也成了一个笑话。 不过尽管天下人怎么在背后说道,这梅家毕竟还是梅家,硕大的家业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挥霍完的。 今天的梅家十分热闹。 仅次于城主之位的梅家族长在硕大的青龙山大开宴席,酒香四溢,肉食满轮,山珍海味那是面面俱到。 不管是来往的商客还是城内的大大小小门户,只要道一声恭喜,定会被请入坐席。 这可着实的让一些不知酒肉滋味的穷苦人家馋红了眼睛。 按理说这传承千年的大户世家不会这番没有头脑的奢侈,为何今日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宴请天下。 不怕那群提笔便可诗书四句的文人墨豪在背后念叨着铺张浪费? 那全是因为梅家身份尊贵的大少爷在今日结成亲之喜。 梅长苏虽然比较平庸,但是身体还算硬朗,给他纳一门亲,繁衍个后代培养起来,十八年后依然能接替梅家的重任。 为了培养更好地基因,梅家也是下了血本,在整座天宇城,乃至整个腾龙王朝广募天下奇女子,聘礼更是让人惊叹。 光是晶石就足足有百万之多,珠宝四百车,灵丹妙药那更是多如牛毛,也多亏了梅家家大业大,不然这巨额的聘礼就让一些王权富贵伤透了脑筋。 俗话说重金之下必有娇妻。 这不,那享誉天下的纵横书院还真接下了这如山似海的金银珠宝,推出来的女子更是让整个腾龙帝国都喧哗不已。 李清雪。 此女乃是腾龙帝国境内排名第一的修仙学院,纵横书院奇女俊秀榜榜首。 出身不明,无父无母,自幼在纵横书院长大,天赋极高,聪慧过人,年仅十八,便是灵阶上级的高手。 长相嘛,那叫一个亭亭玉立,一双秋波含水,说不出的美丽。 正如书中所说,巴东有巫山,窈窕神女颜,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形容在她的身上可是一点都不为过,实属整个天下都盼着长大的千古佳人。 按照这等女子的心性,屈身嫁于一个傻子怎么说都不太现实。 可恰恰梅家在巨礼相迎时,这稳居纵横书院榜首的奇女子亲手接下了聘礼。 这可让一众青年才俊捶胸顿足,连连骂到梅家贼不是个东西,强逼利诱让一个仙人女子嫁于一个痴儿。 面对这群青年俊秀的辱骂,那梅家家主倒也没有生气,反而乐呵呵给一些赏钱。 用他的话说,骂的越欢,越是能证明此女格外出众,不然能么配的上他这视若掌上明珠的宝贝疙瘩呢。 于是天宇城内自打将李清雪接入府内之后,梅家的山门外从来不少一些提笔纸墨的穷乡秀才堵着门的骂街。 更有甚者,在大街小巷中诗书四句,纵横书院出神女,灵资卓越天下闻,一朝选入世家府,从此帝都无仙人。 对此那梅家族长梅林风更是举着双手称赞,好一个从此帝都无仙人,硬是派遣家奴打断了他们的狗腿这才算罢休。 虽说一众青年才子暗道那梅家贼不是个东西,但是一些名闻天宇城的名宿大家则不是这么认为。 梅家是整个天宇城,乃至整个腾龙王朝都大有名气的世家,能攀上个梅家家主夫人的称号,可谓是前途一帆风顺。 这奇女子虽说奇了点,但是在梅家的眼里那也仅仅是奇了点而已,算不上什么登堂入室的大人物,有这种捷径选择也是一种智慧的表现。 青龙山仙气萦绕,绿水纷纷,湖中锦鲤翻滚,山间仙鹤飞舞,氤氲呈祥,远处望去竟犹如一条青色巨龙蜿蜒扭曲的盘窝在此地。 顾名青龙山。 寻常人家莫说能在此地做客,就连踏入此山都免不得被家奴一顿好打丢出去。 这不,刚好碰上了梅家大少爷的婚礼,不分身份高低,不分贫穷贵贱,来者是客,这才令一群身份卑微的乡井市民能够观摩此景。 一众人坐满了席位,也不管认不认识,都相互称兄道弟,能来此地的人,大多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这就让那些平凡人家过足一把达官显贵的瘾,真是美哉。 酒肉已经上好,香气扑鼻,引人垂涎,眼见那良辰时节快到了,可是那负责张罗大小事务的管家却迟迟不让开席,十足的吊人胃口。 众人不敢言语,不明事情的所以,只能干巴巴的等候。 ------------ 第一卷 第二章 逃婚 梅家云霄阁。 光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一个直插云霄的亭台楼阁。 不算青龙山的地势,仅仅放在平地上那也有百丈高。 阁楼一共有三十个层台。 下十层收集着各种秘籍功法,中十层乃是十八般武器,不凡举世闻名的仙人神兵,上十层则是普通的观望台。 顶楼延伸出一座汉石玉粹打磨的空中阁语,站在其上能够俯瞰整个天宇城的景色。 梅家族长梅林风侧身立在阁语中,负手于后望着脚底下座无空席的人群,身后则是一身华冠丽服的管家。 细算了一下时间,梅林风昂首道:“苏儿还是没找到吗?” “回家主,没有。”管家低着头抱拳道。 重重的叹了口气,梅林风道:“此次王朝帝都也派人前来道喜,十大世家更是无一缺席,明显的是来看我梅家的笑话,这小混蛋却不知踪影。” 这梅长苏自幼被视为天之骄子,从小就是备受瞩目,这家主对其也是十分的宠爱,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要太阳不给月亮,要月亮不给星星。 不管他做了什么事,只要不是那种触犯了捅破天的娄子,梅家人都不于计较。 毕竟,谁愿意跟一个连天机道门都称赞的麒麟才俊闹矛盾呢。 可偏偏这样的举世皆知的天才,却琴棋书画寻道问仙样样不通。 梅家这些年被打脸都习惯了,也不去说些什么了。 只是今日乃是家族最为看中的嫡子成婚大礼,腾龙皇室尊亲包括三十六王城的城主都前来贺喜,天宇城更是周遭的大大小小数万号人都齐聚一堂。 他这主角不知去向该成何体统啊。 默默的叹了口气,梅家族长梅林风挥袖道:“失踪之前,可曾说什么吗?” 管家低头道:“有。” 闻言,梅家家主转过头,犹豫了一下,道:“还是想要月亮当弹珠玩?” 管家垂着脸摇了摇头,平静道:“不,这次他想要太阳。” 梅林风嘴角抽了抽,略带些惆怅:“我梅家是不是亏心事做的太多了。” 似乎听懂了梅林风的弦外之音,管家轻声道:“长公子虽说资质平庸了点,但是那出生时的天地异象并不是无稽之谈,我想,这其中自有什么天意所在吧。” 良久,梅林风低声咒骂一句,狠狠地砸了一下手边的栅栏,厉声道:“若不是那奇象闹得沸沸扬扬,我梅家也不会如此的丢人。” 管家沉默了片刻,道:“长公子现在不知所踪,这婚礼应该怎么办才好,他到底去了哪里了。” 梅林风仰头望向近在咫尺的白云,久久不语。 这时,一旁的空间不断地扭曲,一秒钟的功夫不到,里面走出一位浑身上下黑衣打扮的武士,一柄长刀斜挂腰间,步履行间丝丝肉眼可见的波动浮现。 梅林风望了一眼,大喜道:“可有收获。” 那黑衣武士半膝跪地,手里递出一张紫墨宣纸装束的书信:“回家主,只找到书信一封。” 急忙拆开书信,梅林风越看越是心惊,许久,他突然急声道:“快去看看梅家大宗老牵来的赤血龙马还在不在。” 一主一仆,一前一后的来到了一处庭院。 大理石雕刻的水乳色地板镶在地面上,紫檀木制成的茶几坐落于中央。 两具浑然天成的青铜狮子把守着大门,那丢出去可惹得文人墨客争风吃醋的宣纸笔墨连放在桌子上都没资格,全然躺在冷冰冰的地面上。 万紫千红的花草卓显富贵气质,那庭院怎一个奢华无比来形容。 如若说这只是梅家的马厩,恐怕不被文人墨客喷死,也要遭到诟病了。 只是那豪华程度不弱于别墅的马厩里,那匹价值连城的赤血龙马早已不知所踪了。 再看那封书信的内容。 只见锦棉丝布制成的书纸上歪歪斜斜的潦草的字迹。 “小贼,你儿随龙爷去也——落款,赤血龙马。” 梅林风勃然大怒,指着管家骂道:“身为管理一切大小事务的管家总首,连个初阶的孩子都看管不好,竟被他当众逃婚,你到底还能做什么事。” 一旁的管家连头也不抬,摆手赔笑道:“长公子的性情您是了解的,我哪敢去看管他啊。” 深知这个管家话里有话,梅林风唉声叹气道:“都是梅家给惯得啊。” 那管家身躯一阵,急忙马屁道:“家主英明!” 梅林风没好气道:“你是给清儿当管家当习惯了。” 管家笑而不语。 梅家家主梅林风生有一儿一女。 老大叫梅长清,年幼就被称为千年一遇的奇才,长相同梅长苏一样,天生的好皮囊,多少世家子弟对其不是夜思梦寐。 甚至有好事者将其称为腾龙王朝四大美女之首,可见其魅力有多迷人。 实力嘛,三岁破入初阶,六岁登堂入室达成者阶,十八岁就成为了灵阶巅峰级高手。 现如今二十二岁,英阶中期,被一处传承香火万年之久的洞天福地相中,现已经成为当代最杰出的首席弟子。 一相对比之下,梅长苏这个十八岁还未踏入者阶的嫡长子,就显得格外相形见绌了。 正是因为梅长清太过耀眼,有许多背后里诟病他人的登徒浪子不免会调侃道。 相比较出生时引起天地异象的梅长苏来说,这梅长清才是闷声发大财的主。 得亏这些人没敢放在门面上讲,若不然,这身居天宇城最高世家的梅家会轻易的放过他们吗。 那梅长清身为长姐,做事比之梅林风都尤之过及,杀伐果断。 不少不开眼的青年才俊都尽数死于她的剑下,对待这个不成器的弟弟也没那么多好脸色。 从小打到大! 连梅林风袒护都没有作用,她的一句话能让梅长苏规规矩矩的做好任何事,可比什么阿谀奉承都要好使。 一般梅长苏不听话的时候,都是这位天资卓越的娇女出面,根本轮不到他人。 长叹了一口气,梅林风望着硕大的青龙山,悠悠道:“纵马江湖。” 远离青龙山梅家府邸的偏远大山里。 一匹高大威猛的赤血龙马正悠闲地吃着拿出去可引得世人争抢的灵药。 若有识货的高人在此定会认出,这乃是一头不可多得的瑞兽,身负真龙之血的后裔。 此龙马头面平直而偏长,耳短,四肢粗壮,骨骼坚实,四肢着地足足两米高,身长近五米。 附有一双夜眼,蹄质坚硬,毛色呈现血红色,头部微微凸起一对龙角,当真犹如真龙一般可日行万里,称得上是一匹宝骏。 据说完全成长起来的赤血龙马,一身龙血便会被激活,届时足以匹敌世界巅峰级别的存在。 与龙马格格不入的是一位锦衣绸缎的半大少年,面色清秀,长发过耳,稚嫩的脸庞上映出红润的光泽,乍一看竟如同女子一般漂亮。 只不过与他的长相极为不符合的是,他的锦衣绸缎被他自己修剪成了裸露两只臂膀,裤子则是套上了两个布衣麻袋,颇有一丝西部牛仔的打扮。 此人正是梅家的大少爷梅长苏,本应今日当婚,没想到却出现在这里。 此时这丢出去比之皇亲国戚都当仁不让的梅长苏正盘腿坐在地上。 左手捏着能容纳十间房屋般大小的储物戒,一脸茫然的对着茫茫大山瞧个不停,右手则是握着一柄不知从哪偷出来的长刀宝剑。 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都特么叫我梅长苏,劳资明明叫苏哲,你当演琅琊榜啊,胡歌愿不愿意啊,我想回地球,哪怕是火星也好啊。” 正在吃草的龙马灵性的瞥了苏哲一眼,道:“你都来到这个世界十八年了,还念念不忘的要回你那个什么地球啊,这么威武的梅家不够你小子霍霍的吗。” 对于这个能口吐人语的龙马,苏哲显然没有什么吃惊之色,只是淡淡道:“总不能盯着别人的身份稀里糊涂的过一辈子吧。” 貌似对待苏哲的话很是中肯,龙马嘿嘿一笑道:“那娇美人你就真的这么舍得。” 苏哲回首瞪了他一眼,道:“那是梅长苏的老婆,不是我苏哲的媳妇儿。” 探出蹄子当做大拇指使用,龙马吹捧道:“硬气!!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没好气的白了龙马一眼,苏哲的思绪回到了十八年前。 当时的苏哲是一个毕业三年的大学生,由于工作比较难找,索性宅在家里做一个游戏小主播。 这个游戏的名字就叫做地下城与勇士,凭借着娴熟的PK技术和幽默的舞台风格,倒也收获了不少的粉丝。 有一天晚上,他像往常一样,坐在家里直播着游戏,刚把夜雨黑瞳增幅到十九。 本想给旭旭宝宝发个私信,谁料忽然间的电闪雷鸣,声音之大震得天空都瑟瑟发抖,整个小区的电路瞬间瘫痪。 他气的冒雨跑到附近的网吧,想在平台上继续为大家展示他的成果,不曾想雨天路滑,在过马路时被一辆刹车失灵的汽车给撞到了异界。 比别人幸运的是,他没有从基层做起。 一来就是一个腾龙帝国超级世家梅家的长公子,身份尊贵的吓人,属于出生就站在了别人一生都攀爬不到的高度上。 那当初的天地异象,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清楚。 要不是因为穿越惊动世界的屏障,哪里会有那番景象。 当初天机道门捕捉到的大道碎语不是别的,正是苏哲本人的话。 只是他说的是。 “妮马,救命。” ------------ 第一卷 第三章 纵马江湖 这十八年里他可谓是无时无刻的想回去地球,哪里有心思去思考这个世界的事情。 只可惜他出生在梅家,规矩繁多,特别是那个让苏哲吐血的梅家祖训。 嫡子当政!!! 一旦成婚之后,家族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家主所管理。 对于自小就打算回地球的苏哲来说,这样的使命无异于是将他困在这个不熟悉的异界里,哪能让这群人如愿啊。 于是他不学无术的折腾,玩了整整十八年的伤风败俗把戏。 的确,他的这个手段确实让梅家蒙上了不小的羞耻。 苏哲本以为这样瞎混之后,梅家会将重心从他的身上转移出去。 可偏偏那群在他眼里地位极高的宗却老机智的一比,想出了父业子承的鬼点子。 赶在他成年之后,替他纳娶了一名不知从哪里坑蒙拐骗来的小家碧玉,让他衍出下一代来接替他完成嫡子当政的祖训。 这让苏哲暗骂他们贼不是个东西,祸害自己不够,还想祸害他的孩子。 更何况,那出生后的孩子还要跟着姓梅而不是苏,这一点是他绝对不能忍受的。 因此,大婚的前一天晚上,苏哲趁着梅家不注意的时候,坑蒙拐骗的顺走了一匹初阶巅峰境界的赤血龙马。 另外又在梅家云霄阁里偷了一柄绝世宝剑,这才悄悄的溜了出来。 想到这里,苏哲恨恨道:“既然他们不仁,那就别怪我苏哲不义了,至于那个让天下人都为之痴狂的未婚妻李清雪.......” 细细的打量一下苏哲,龙马笑道:“你打算怎么办。” “哼哼,腾龙帝国诸侯将相不下于千位,还怕没人给她一个名分吗。”苏哲傲气凛然道。 “牛逼!!把老婆送人都讲的这么大义凛然,全天下我就服你苏小子。”龙马哈哈大笑。 “滚!”苏哲恼怒道。 浑身上下毛发如血的龙马在地上翻滚不已,笑得肚子疼。 说起这匹龙马,那可大有来头。 先不说身怀一丝龙血身份,当初刚到梅家的时候,这孽畜可是由梅家的最强者,全天下实力可排前十的大宗老亲自迎接回来的。 别看他仅是初阶巅峰,之比苏哲高出那么两个小境界,但是龙子的头衔可不是盖的。 这才踏入修真者的行列便能轻松地口吐人语,智慧更是高的吓人。 苏哲和他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一处山脉中,那时的苏哲刚刚六岁,不喜欢喧闹沸腾的梅府内院,情愿独处空无一人的深山野林。 习惯了抬头四十五度角的仰望天空,却不知道踩在了正在休息的龙马尾巴上。 那龙马刚想发怒,却看到只是一个孩童,便没有给与理会,只是任由他从自己的身边经过。 到后来,龙马听见了苏哲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语言,脸上还挂着沧桑之色,就对其产生了好奇的心里。 刚开始苏哲只是把这匹龙马当做一个普通的马儿对待,和盘托出般的说明了自己的身世。 直到龙马对他开口说话苏哲才知道,原来这匹马早已是通了灵性的瑞兽。 于是这匹龙马就成了整个异界唯一知道他身世的生命。 同苏哲混熟之后,赤血龙马鸠居鹊巢般的从青龙山腹地搬到了苏哲的庭院内,并将那宛如皇宫般华丽的院落改造成了马厩。 这也是为何马厩都这么奢华的原因。 正是因为知晓苏哲的身份,龙马才决心要帮助苏哲脱困,用他的话来说,这梅家可不是人待得地方,早日脱离苦海才是王道。 当然苏哲也不是傻子,他心知赤血龙马没打什么好主意,但是俩人的目标一致,他也不会去揭穿,出入江湖身边有个伴总比自己胡乱碰壁要好得多。 阳光透过树叶在地面上打下斑驳的影子,苏哲一脸的惬意,果然离开梅家之后,连空气都是香的。 用力的舒展一下身上的肌肉,源炁如涓涓流水般在他体内游动,这连续一个晚上再加半天的赶路,令他确实有些疲惫。 日行万里的马儿跑的也是贼快,差不多已经远离梅家近万里之远了,比之地球上的飞机要快上数倍。 青山中绿树成荫,白鸟飞翔,有云缭雾绕的高峰,还有流泉飞瀑的水泽。 苏哲站在一块凸起的巨岩上,头顶的天空碧空如洗,脚下绿土芬芳,烟雾滚滚如仙气一般迷人,心中澎湃不已。 没好气的吐了口灵药的草根,龙马道:“你瞎激动个啥,之前不是还一直嚷嚷着要回地球吗。” 轻轻地走到一片树荫下,四周弥漫着花草香味的清新空气迎面扑来,深吸了一口气,令人神清气爽。 苏哲望着赤血龙马嘿嘿一笑,奸诈道:“我两世都为人,能不激动吗。” “那有啥可激动的。”龙马嗤哼一声。 “你品,你细品!”苏哲悠然道。 “毛病。”龙马嘟囔道。 淡淡的薄雾缭绕于树林间,似绸缎般光幕耀人,枝头上的鸟儿遇人不惊,在树上交颈而眠。 苏哲闭上双眸,全身心的去感触这份和谐的诗境,自小就没离开梅家的他,无论走到哪里都感觉稀奇无比。 只是激动过后,剩下的又是一些迷茫,苏哲继续道:“只是谁特么的能告诉我怎么回去啊,我想玩网游,我想刷抖音。” “吼。”大山深处传来声声吼叫声,离得老远就能感觉到那深深地威压自数千里外的未知处传来,巨大的石土崩碎声悠长千里。 龙马动了动耳朵,仔细的听了听那深邃的动静,又埋头吃起了他的灵药。 苏哲叹了口气,这个世界到处都是一些肉身硬如岩石,寿命可达天寿的修真者,能力可与日月争辉,翻山移海更是手到擒来。 但是! 生在这个世界真的是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吗,可能稍有不慎也会落个生死的下场吧。 想到这里,他刻意的运转了一下源气,胸膛发出阵阵轰鸣之声。 他猛地一挥手,那指尖竟射出一道闪电般的真气,将地上的泥土都激起一尺之高,他感叹道:“修仙者啊!” 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淡然出尘、飘逸若仙的人物,现在活生生的出现在他自己的身上,真是造化弄人,苏哲自嘲一番。 龙马适时的打击道:“就你那水平也配叫修仙者。” 默默地对着天空惆怅了片刻,苏哲叹息般的自问自答道:“起码在我的世界里无我这般人,称得上修仙者也不为过。” “行了,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十八年了,恐怕早就从你原先世界的记忆中抹去了,这样也好,少一分忧伤,少一分凄苦,免的还要在那个世界里做一个一事无成的萧条浪子,既来之则安之吧。”龙马宽慰道。 “说得也是,不愧是赤血龙马,一语点破玄机。”苏哲马屁道。 赤血龙马翻了翻白眼,没有理会苏哲的阿谀奉承,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要什么打算!这硕大的江湖不够我戎马一生的吗?我就不信,百十年的光阴我还找不到回家的门路。”苏哲哈哈一笑。 说罢,他慢慢蹲下身,伸出右手,指尖凝出阵阵光泽,轻轻地在地上写下几个地球上的文字。 再见,梅家! 转身上马。 身后落叶纷飞,自空中飘下,留下阵阵尘土飞扬。 自此,他踏上了神鬼莫测的异界之旅。 命运之轮开始转动,一个传说拉开序幕。 赤血龙马乃是一匹日行万里的宝骏,速度自然也是快的出奇,眨眼的功夫就穿梭了数百里,身后的景色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远远地落在后方。 行进了大半天,此时的时间已是午时,正是平常吃饭的时间,苏哲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在不争气的抗议了。 轻轻将龙马停下,苏哲俯身下马,手指轻抚食指上的紫金戒指。 这枚戒指名叫储物戒,属于异界中特有的奇珍异宝,内部可自成一个空间,按照品级的划分,可分为青铜,白银,黄金,白金,紫金,黑钻,品级越高,所能装载的物品越多。 他手中的这枚虽说不是最顶级,倒也能装下十个足球场大小的空间,当然,越高级别的储物戒,所拥有的权益也就越多。 白金以上的储物戒,非本人同意,强行打开会自主引爆,里面的奇珍异宝也会跟随着爆炸一起损坏。 这也使得众多拦路客不敢强行索取他人的性命,本就为了钱财而来,谁又想空手而归。 故而,品级越高的储物戒倍受世人的推崇。 只不过,苏哲手上的储物戒并非是他自己的,而是从他老子梅林风那里软磨硬泡得来的,不然的话,就算他是梅家的长公子,恐怕也拿不出这等神物。 自储物戒指里取出数十株灵药递到龙马的身前,又接着拿出一块硕大的肉块塞在嘴里。 现在决定要离开梅家,那行走江湖的必本品自然也不能少。 除却食物之外,这储物戒中晶石灵药灵粹皆不下于十万个,保命的秘宝符印更是一大堆,足够他横行江湖。 真金白银在这个世界显得格外累赘,除却常人用来购买普通的用品之外别无他用。 珠宝更是只能用于首饰装扮,庸俗至极,因此苏哲没有带上一分。 灵药乃是修仙之人用于外伤疗用的根本,外加上赤血龙马的嘴十分挑剔,一般的草料根本不屑一顾,所以苏哲才稍微多带了一些。 灵粹是铸造兵器的产物,遇到天灵地宝可以用灵粹打造一番,也能炼制出一柄威力不小的神兵利器。 晶石则是这个世界的主要流通手段,它蕴含着可以提供修仙者的源炁,用来修炼再好不过了。 符文符印更是大杀器,蕴含着无上的能量,一颗便能造就伏尸百万的死地。 凭借着储物戒里的稀奇玩意儿,这片江湖他倒也无所畏惧。 ------------ 第一卷 第四章 潭中水鬼 休息了差不多二十分钟,苏哲拍了拍赤血龙马的脊背道:“老伙计,休息好了没,现在可以赶路了。” 龙马高傲的挺起硕大的头颅,趾高气扬从鼻孔里吐出一团烟气,对苏哲的话不予理睬,显然是还没有吃够。 此时这身份尊贵的梅家大少爷,像是伺候大爷一般的又取出数十株灵药放在龙马的嘴边。 龙马哼哼哧哧的大口咀嚼,那神情里流露出只有人才有的舒坦之色。 暗骂一声好一个嘚瑟的畜生,苏哲又从储物戒里拎出一柄大号的梳子,轻轻地替龙马梳理身上的毛发,那龙马惬意的模样别提有多膈应人了。 但是苏哲有没有办法,他的修为太低,要是让他徒步走出这连绵不断地大山,没有大半年的功夫绝对是不可能的。 这山脉相连的地界纵横不知道多少万里,光是梅家那头的青龙山就占地三千里了,更别说这还未开发的群山万壑了,保底算也在五万里以上。 这匹龙马奔跑的速度远超一般的高手,最起码除却梅家那几个数一数二的超级大能之外,还没有哪个人能比上他的速度。 毕竟,日行万里赤血龙马这个称呼可不是白盖的。 再加上龙马的境界在初阶巅峰,又是龙血后裔的瑞兽。 龙为万兽之长,血脉霸道无比,这外围的大山里因为龙马的存在,还不敢有一些妖兽前来找寻他的麻烦,苏哲自然对这匹自持功高的畜生是迁就万分了。 服侍了半个钟头之后,苏哲将硕大的梳子收于储物戒内,面带和善的拍了拍这匹傲娇的龙,道:“马爷,现在可以走了吧。” “不行,再舒坦会。”龙马趾高气扬的扬了扬头,鼻息里传出阵阵烟雾。 马蹄子不停地摩擦着地面,惊得一群小鸟四处纷飞,还不时的用马尾抽抽后背上的马鞍,那分明是让苏哲给他再挠一挥痒痒。 和龙马相处时间久了,自然知道这比的脾气,那活脱脱的老大爷模样。 苏哲气的骂道:“呔,你吃了我这么多的灵药,给你挠了这么长时间背,我一个大少爷都不顾身份的去照顾你了,你是光吃无作为啊,人都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收了东西不给办事,你这什么态度啊。” “你再叫一个试试,出了梅家,我就是老大,不服气自己走出去啊。”赤血龙马趾高气扬的开口,发出噫吁的叫声,一屁股蹲坐了下去,那明摆着是要趁机要挟苏哲一番。 “嘿!你脾气还上来了怎么滴!万一被家族长老追上来怎么办!”苏哲暴怒。 “他们也得找对方向才行。”赤血龙马屈膝卧了下来,他也是个傲娇的奇葩。 在梅家的时候,除却让梅长苏摸摸外,其他人连靠近一下都免不了被踢的份,硕大的梅家可以说只有苏哲能够稍微驾驭它,当然,那前提是有灵药的喂养。 “你还真是心态好到爆炸!”苏哲恼羞,暗自捏了捏拳头。 “不然呢!逃婚的又不是我,当家主的也不是我。”赤血龙马笑眯眯的冲着苏哲一阵挑眉。 望着一脸坏笑的龙马,苏哲气的不能言语,抬手就想抽它一巴掌,都到了脑袋边了却又放了下去。 默默地叹了口气,他才是初阶中期,龙马乃是初阶巅峰的高手,要是能打过,早就下手了。 苏哲还真怕龙马尥蹶子给他一蹄子,然后自己一头牲畜独自上路,把他丢在了这荒郊野岭内。 心里骂了不下于十遍,苏哲只好任由它的性子胡来了,这样的大爷还必须得惯着,可不能轻易得罪了。 毕竟能不能出去全靠它了,若不然这茫茫大山,等他找到出路,估计早已白头上了眉梢。 赤血龙马悠哉的静卧小憩,苏哲见它这副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干脆眼不见为净,独自在这深山中溜达了起来。 青山绿水最是能够陶冶情操,久居梅家府邸,他何曾这般心旷神怡过,除了和几个宗老勾心斗角之外,一众旁系血亲也对他视若猛虎。 哪里能够放下心神,默默的体会这山水之乐。 默默地闲逛了半个时辰,一条碧绿的溪水在青山中蜿蜒流下,苏哲好奇的捧了一勺清水一饮而下,清凉可口,他大喜。 这一夜辗转数万里,虽说跑出了梅家,但是衣物也都被刮拉的不成样子,身上也感觉糟粕无比,这条清澈的溪水刚好可以洗涤他的尘埃。 他回头看了一眼半卧的赤血龙马,犹豫了片刻,一个猛子扎进了溪水中。 在地球上的时候他就会游泳,再加上异界初阶的实力,可以借助源炁来屏息,这能够令他在水中更为酣畅的遨游。 屏住呼吸之后,他一股脑的冲到河流深处。 清凉的溪水冲洗着他的身子,一股说不出的舒服涌上了苏哲的全身。 他索性沉在河底,静静地躺在水中,水流暗涌间,苏哲的身子骨也随着河水漂流而下。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水流中似乎有什么动静,他睁开眼睛,向着上方游去。 小溪在山中蜿蜒流动,却在一处低洼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水潭,潭水一碧万顷,此时的苏哲刚好身处潭内。 不远处一道清澈的瀑布自悬崖峭壁上飞流直下,激起层层跌宕的水花,天空中飞舞着些许的鸟儿,在这如梦幻般的诗意里游荡。 苏哲探出脑袋肆意的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尽情的享受着来自异界的美好。 突然,清澈的潭水中冒起一股水花,激起的波涛向着四周的河岸推去,苏哲一惊,暗道,这水里莫不是有什么东西不成。 他急忙向着岸边游去,待到上岸之后,却发现那碧波荡漾的谭水里涌出丝丝的水流,一道白色的光影一闪即逝。 苏哲当即就是一喜,脑海里一下就想到这可能是条大鱼。 没有来到异界前,苏哲就非常喜欢抓鱼,尤其是享受那种垂钓和亲自下水的感觉。 说罢他褪去身上的衣物,免得在和大鱼争斗的时候,将他这身亲手裁剪的华冠丽服扯烂。 正所谓技高人胆大,仗着有一身的武艺,苏哲喝的一声猛地奔跑过去,一个有模有样的三百六十度旋转比之跳水运动员都要华丽。 “噗!”然而就当苏哲距离落水仅剩一米之远时,那激起水花片片的的水潭中,猛地冲出一道靓丽的身影。 一个出尘的女子自水潭中腾空而起,干练且乌黑的短发湿漉漉的垂在耳畔,倾国倾城的脸颊上带着点点水滴,一副绝美的画面出现在苏哲的眼前。 这位女子看起来和他的年龄差不多大,十八岁的样子,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 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被水浸湿的白色衣服上,那平平如野的双峰似若出芽的绿豆,泛着惑人的光泽,当真是出水芙蓉,他差一点鼻血横流。 苏哲准备跳落的地方和那女子出水处于同一个位置,还差十几公分就要和女子撞在了一起。 可他并没有意识到,惊讶道:好一个绝世佳人,可谓是,芙蓉不足佳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只是美中不足的是,这丫居然是个平胸。 只是这荒郊野岭的,咋会突然出现一个女子啊,这不符合常理啊。 那女子显然也看到了他,充满灵气的双眸立刻流露出惊恐的神色。 马上要和一个人撞在一起了,换做任何人都会惊恐万分,女子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重重的和他撞了个满怀。 “哗啦。”落水声激荡,二人双双跌落水中,那激起的浪花足足有数米之高。 “雾草!”吃痛的苏哲可劲的揉了揉自己脑袋,这一撞可真是让他眼冒金星,一时间竟忘记了向上游动。 随着身体的不断地下沉,苏哲的鼻口间感觉到严重的窒息感,他顿然醒悟过来,下意识的向往岸上游。 只可惜,还没等他又上去一公尺,那名突然出现的女子在水下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踝,将他生生的拉了回去。 苏哲猛地浑身一震,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心里面大惊,他想到了一个来自地球上的传说,水鬼。 传说,投水自杀或者意外而死的人入不了地狱,会徘徊在淹死的地方变成水鬼,然后在水里耐心的等待,引诱或者是强迫人落水而死,来当自己的替死鬼,而水鬼就是靠这个方法来投胎转世,摆脱不能轮回的苦难。 这女子莫不是一个溺死在水潭里的冤魂,刚好他来到这里游泳,被这种阴邪之物给盯上了,要不然为什么要拉人进水呢! 刹那间,苏哲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将浑身上下的源炁集中于脚下,水流都被这股浩大的波动搅的天翻地覆。 “喝,给我撒手!”他口中大喝,一股庞大的波动滚滚如山河咆哮般,从他的脚下喷涌而出,猛地踹在了那个水鬼的身上。 立时间,苏哲被这反弹之力冲出了水面五米之高,回首望向水潭,虽隔着几米深的水,苏哲还是一眼看到了水鬼的面容。 铁青的脸色加上难以置信的表情,更是让她看起来犹如贞子那般恐怖。 ------------ 第一卷 第五章 战水鬼 苏哲刚漂浮到水面的上空,便猛地拔出他那自家族偷来的宝剑一阵乱舞,剑气像是不要钱的洒向这碧绿清澈的潭水中。 “哗啦啦!!”水花四射,犹如瀑布一般激荡在空中,飞舞的蒸汽更是弥漫在整个碧水潭上。 待到水稳归于平静之后,苏哲这才喘着粗气,以此来平复一下他那受惊的小心脏。 再看这四周的河岸,哪里还有之前那般仙境的景色,倒飞的树木加上成群死去的鱼儿漂浮在幽深的水中,活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那般。 苏哲自豪的站在河岸边,剑指碧潭,口中傲然道:“哪里来的溺死鬼,敢在你苏爷爷头上动武,当真以为我是一个软柿子,可任由你乱捏吗。” 话音刚落,支离破碎的碧水潭中射出一簇超凡的光柱,炫目耀人荡漾在九天之上,潭水波涛汹涌,粗壮如苍天古树的水柱自那潭水中喷向高空。 “轰隆。”一声巨响。 水花溅起数十米之高,苏哲猝不及防的被这巨大的水流冲飞三丈远。 再爬起身,只见水潭内的清水最起码少了两米的深度。 而在潭水中央,那名突然出现的水鬼额头上出现了一块通红的印迹。 她浑身上下散发着摄人心魂的波动,道道白光四射飞溅,短发无风乱舞,滔天的气势纵横数十米,像极了电影里入魔般的造型。 “你个混蛋!!!我要杀了你!!”一声剧烈的惨叫自她口中喝出。 苏哲大惊,这水鬼甚是了得,估计已经成了精,受了他这一阵猛如虎的操作,居然还能散发出这么强大的怨气,可真是强悍到无法言说的境界了。 不过苏哲也不慌,作为穿越者,还是一个修为有成的练家子,他心里底气十足,挥剑道:“小鬼,冤有头债有主,你本溺死潭水之中,这怪不得我,但你对我出手就是你的不对,现在居然还要索我性命,当真是邪恶至极。” 水鬼青丝纷飞,目露愤恨之色,挥手结出一道指印。 潭水中一阵波动翻滚,水面哗啦一响,一条粗壮的水龙自水面升腾而起,直朝着苏哲的面门袭去。 苏哲死死地盯着女子手上的印数招式,冷笑一声,并不在意,只是道:“邪祟之物,竟会使一些雕虫小技,看我如何破你。” 说罢,他宝剑横握,一只手咬在食指上,刹那间咬出一道伤口。 作势他将血液涂抹在宝剑之上,被鲜血染红的宝剑,发出一道夺目的亮光,璀璨耀眼。 苏哲猛地一挥,宝剑顺势撞在了水龙之上。 “轰!”水龙击在宝剑之上发出刺耳的咆哮声,苏哲当即就被撞飞了数米之远。 那梅家云霄阁里的神兵脱手而出,像是一道闪光一般插在了岩石之上,坚硬的巨石霎时间被击的粉碎。 “不好!”苏哲瞳孔收缩,暗道:这水鬼已成了气候,自林正英前辈那里学来的驱鬼之术竟毫无作用。 就在这时,水鬼再次挥手,刚刚平静下来的水面再次翻滚起来,一条条巨龙像是出世魔王那般自水中疯狂涌出向着苏哲砸去。 苏哲吓得魂不守舍,他连忙将手放入口中,一声哨响,道:“老铁救我!” 不知在何地的赤血龙马听到苏哲的求救声,立时化作一匹流星,发出噫吁的长啸,猛地朝着这边奔腾而来。 后方尘土飞扬,树木尽碎,隐约可见一头荒洪巨兽的身影浮现。 凶猛无比的赤血龙马可是一头成了气候的妖兽,庞大的身躯不可谓不骇人。 待到龙马距离苏哲一米之长时,苏哲哈哈一笑,自地上翻滚而起,掐着腰道:“呔,臭水鬼,小爷我的帮手来了,识相的赶紧跪地求饶,方可饶你不死,不然的话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哼,不自量力!!竟然让这样的废物来送死。”女鬼面色铁青,口中发出一句冷喝,手中的光束吞吐不定,将地面戳出几个硕大的窟窿。 “噫吁嘘!”龙马身形落定,铜铃大的眼睛在女鬼的身上扫来扫去。 慕然间它的瞳孔一阵收缩,身形爆退了五步之远。 丝毫没有注意到赤血龙马的举动,苏哲底气十足道:“来,我俩联手,将这个鬼物拿下。” “别叼资赖吹牛逼了,我连联手也干不动,赶紧扯呼了!!”赤血龙马甩头衔住了苏哲的衣领,向后猛地一甩。 苏哲整个人被这股拉力丢到龙马的背上,身躯化作一股飓风狂奔而走。 “哎哎哎,不战而逃是懦夫所为啊,说好的纵马江湖呢!!”苏哲用手大力的拍打着赤血龙马的脑门,语气里极为的不满。 “纵个鸡儿,这主起码是个者阶巅峰的修为!要去你自己去!”赤血龙马掠起缰绳撒蹦子狂奔。 “者阶巅峰?”苏哲在赤血龙马的背上略有所思的嘟囔,突然他猛地一顿,道:“雾草!高我一个境界呢,赶紧溜!” 者阶巅峰实力的水鬼修为自然是极为的强大,苏哲自问不是对手,加上龙马也比较悬,他果断施展了孙子兵法的最强一计。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想跑!!你给我站住!”水鬼怎会令他如愿。 她的身上涌出一股洁白的光晕,屈指一弹,一道犀利的闪光向苏哲劈来,仿若惊雷一般,眨眼间就来到了他的眼前。 苏哲急忙在马背上向旁边闪去,但是却因为躲闪不及,一缕长发被这个水鬼削了下来,自空中飘落在地。 他呆呆的摸了摸头上缺了角的头发,心里恐惧万分,这水鬼的厉害程度超出他的想象啊。 除非他的境界能够到达这个世界的者阶水准,否则尽是挨虐的份,这荒郊野岭的,怎么随便出个水鬼都这么强大啊。 就在苏哲暗叹牛逼的工夫,这个水鬼再次对着他攻来,指尖划出道道无匹的神光,像是密雨一般直射他的后背。 苏哲躲闪不及,一下子就被撞飞了出去瘫倒在水潭边。 同时那名水鬼曼妙的身躯自水潭上飞舞而起,落在了岸上,紧接着,她浑身上下光芒大盛,一瞬间蒸干了身上的衣物。 赤血龙马见到苏哲掉落在地,顿时像是护主般的掉过了头,鼻息间喷出阵阵水气,自凸起的龙角上劈出一道闪电般的光晕,径直射向那名水鬼。 苏哲心里暗道,真他娘的没白喂啊,还算有点良心。 面对赤血龙马的攻击,水鬼冷哼:“一头畜生,也敢逞凶!” 一道光华璀璨的剑光如匹练一般向着光晕斩去,瞬间劈断了赤血龙马一击。 紧接着一道残影逆流而上,那不知何时飞出的细剑洒下斑驳的剑影,如瀑布一般汹涌澎湃,剑芒寒光灿然,冷森迫人。 苏哲瞳孔一阵收缩,虽说他的修为不高,但是这个世界的境界能力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能够使出御剑能力的强者起码修为在者阶大成之上,这水鬼也实在是太强了吧,足足比他高出一个大境界。 刚出新手村就遇到王炸,这还怎么玩啊。 这把细剑的主人正是这位水鬼,她浑身巍然不动。 那柄细剑却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如闪电一般飘向高空三丈之高,而后快速俯冲而下,剑芒吞吐数米长,向着赤血龙马劈斩而去。 这当真是个高手,自己不用动身,光凭一柄剑就能和一只初阶巅峰的赤血龙马相争。 苏哲惊呼:“快闪开!” 赤血龙马踏出两步脚下升起一层光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移五米远,他的能力就是速度极快,称之为音速都当仁不让了。 但白色细剑竟然像是不沾鲜血决不罢休一般,跟着赤血龙马的身形同时横移出去。 眼见快要触碰到赤血龙马的身躯,那赤血龙马口中发出吁吁吼叫,龙角上刹那间释放出两道实质化的紫光,同细剑的剑芒撞在一起。 “轰!”四溢的能量将周遭数十米的树木崩成粉末,自碧水潭旁形成一个真空带。 烟雾散尽之后,那细剑仍然吞吐着摄人心魂的光芒,遥指赤血龙马。 初阶巅峰期赤血龙马释放的招数居然不能抵挡住细剑的攻势。 水鬼的衣裙随风飘舞,俊秀的脸上升起一丝戏谑之色,道:“居然能够算出破空符的落脚点,背后高人确实有能耐,不过就凭一头畜生加上一个废柴,也想妄图阻击我,我受了伤不假,但也不至于如此不济,难不成他们以为靠你们两个废柴便能试探出我的深浅。” “顶你个肺啊,你说的什么鬼东西!”赤血龙马不知道女鬼在说什么,不过被叫为畜生,这令他极为愤怒。 它怒极,身上毛发颤动不止,马踏虚空般的在空中迈出了八步,凌空跃起印出一道道神印闪电般的击向女鬼。 “碰!”女鬼素手一抓,快的像是陨落的星石,生生的捏爆了那可杀死数以计百个凡人的神印。 苏哲暗自心惊,赤血龙马的速度他可是了解的一清二楚。 作为身负龙血的后裔,自然是一头瑞兽,别的不敢说,光是在这茫茫大山里,除却那妖王以上级别的存在能够压制住赤血龙马之外,还没有哪个妖兽能够在速度上匹敌它。 这水鬼竟然游刃有余,可见强大到了极点。 “还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吧。”女鬼嘲笑道。 “秘笈!战龙马!!”面对水鬼的挑衅,赤血龙马低头长啸。 作为灵智极高的它来说,水鬼的话它自然能够听的懂,一双原本清澈的夜眼,此刻竟变得猩红无比。 “哦?想要刺激祖血了吗?”水鬼嘲笑,显然她是一个见多识广的高手,看样子生前也是个不得了的大人物。 “不可!!”苏哲大呼。 激发祖血的确可以短暂性的提升自己的修为,甚至能生生的提高一个境界。 但是一旦消退就会留下可怕的后遗症,起码一个星期之内都是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再无半点战力。 赤血龙马咆哮,四肢不停地拨弄地面,扬起阵阵灰尘,最后竟然在平地里变化出一头高约十几米的巨大猛兽。 一身黄土色的盔甲覆盖其身,两双头角似神兵一般锋利,发着耀眼夺目的寒光。 ------------ 第一卷 第六章 强大的水鬼 这是返祖的迹象,身为赤血龙马,乃是龙之后裔。 传闻赤血龙马修炼到极致可化作真龙,那战力可谓是强到了极点。 只不过这头赤血龙马等级太低,而且血脉不算太多,只能化身成为一匹战龙马,相当于一个者阶巅峰的战力水平。 “吼!”此时的赤血龙马发出的声音已不再是马儿的叫喊声,而是有丝丝龙吟在里面激荡。 一时间,方圆数十里的飞鸟走兽都被这声叫声给震慑的匍匐在地上。 水鬼面露轻视之色,招手将细剑捏到手心里,道:“原来是异兽后裔,倒是小瞧了你,不过在我眼里就是一匹杂毛马而已,就算提升到了者阶巅峰的实力又能翻起什么风浪。” 苏哲听得直撇嘴,这水鬼是有多牛逼啊,者阶巅峰都不放在眼里,那可是高手中的高手了,她怎么这么自信啊。 难不成她的实力早就远超者阶了?那怎么还会溺死在水里啊。 “噌!”细剑再出,水鬼的身上带着层层的能量波动,光芒比之方才更胜一筹。 剧烈的雄风夹杂着无尽的气浪,璀璨的光华撕破天际,辗转十数丈之高,丛林间的鸟兽惊吓到乱飞,整个山脉处都发出了嘈杂的响声。 赤血龙马高吼,丝丝龙吟更是将方圆数十里的妖兽吓到匍崩溃,充满猩红的眼睛里顿射出两道闪光,对着水鬼就冲了过去。 水鬼细剑横劈,卷起阵阵惊雷之音,剑芒更是席卷了整个森林。 刹那间二者就纠缠在一起,短短两三秒就打出了数十招。 这一系列动作可谓快若闪电,奔若音啸,苏哲只能看到一道巨大的兽型身影与一片剑光交织在一起。 璀璨的光华伴随着刺耳之声,巨大的能量波动疯狂涌动,吹得他根本站不住脚跟。 平地里狼烟滚滚,鸟兽纷飞,一碧万顷的水潭被撕裂的不成样子,瀑布也被这刀光剑影般的激斗切到断流。 “就这点水平吗?”水鬼持剑怒劈,将狭长的细剑当做长刀使用。 赤血龙马踏步它的身体突然爆发出一团土黄色的光芒,黄色光芒如跳动的焰火一般笼罩在它的体外。 刹那间剑芒与土黄色光芒撞击在一起,尘沙阵阵在空中飘扬而下。 四周一道道炽烈的源炁如灵蛇一般舞动,强大的力量使空间发生了扭曲,似乎要将附近的虚空撕裂。 庞大的能量浩荡涌向四方,而苏哲也被汹涌的力量可命的向后推去,恐怖的波动令山川地脉中的走兽都感到阵阵心悸,即便是那些本领高深妖兽也不例外。 时间持续了五分钟,剑光越劈越猛,光芒大放,气势不断地攀增,而赤血龙马此时却有些力不从心了。 一阵闪耀过后,赤血龙马的盔甲被劈成粉末,头顶上由灰尘化成的龙角也被尽数斩断,它不甘心的发出了一声吼叫。 苏哲心中骇然,他知道大事不妙,这个看起来比之仙子都当仁不让的水鬼竟然这么厉害。 手持一柄细剑就能将者阶巅峰境界的赤血龙马压制的死死的,凭借他这初阶中期的实力,那还不是被吊打的份。 眼见那细剑作势要向下劈出一刀,苏哲自储物戒里抽出一柄宝剑,咬了咬牙冲了上去,一个救主的坐骑要是都不救的话,苏哲还有人性可言吗。 “乒乒乓乓。”一阵金属交鸣之后,苏哲的宝剑竟然被那剑光斩成了数段,只留下一个光秃秃的刀柄在他手里。 “雾草,这还是人吗!”苏哲惊得大喊。 这可是从梅家云霄阁内偷出来的宝剑啊,乃是三星级宝器,放在外界足以引起轩然风波了,就被这般切菜一样的削成了铁片。 “你也想起舞吗”水鬼见状冷哼道。 “你他嘛你以为你是宇智波斑啊,这么狂妄!”见赤血龙马在拼命,苏哲又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赤手空拳的冲了上去,源炁在拳头上覆盖了一层透明化的防护罩,一拳打在了女子的细剑上。 “白痴!”女鬼冷哼,细剑再起唰的一声斩出一道实质化的匹练。 “轰!”一声巨响,细剑的剑芒将苏哲劈出十几米之远。 与此同时,她再次结印,喝道水龙弹! 潭水中猛地跃出一道巨大的水龙击碎了赤血龙马庞大的化形。 者阶巅峰的战赤血龙马发出吁吁的叫声,立时倒在地上重新化作了初阶巅峰的赤血龙马。 此时的赤血龙马浑身上下都被剑芒劈砍的净是伤痕,苏哲看的心疼万分,他将断裂的宝剑重新收入自己的储物戒指里。 转而冲向了赤血龙马那里,浑身一震,源炁自他的体内蔓延到体表之上,双臂间涌出的巨大力气,抱起赤血龙马就撒丫子狂奔,这茂密的树丛中无疑也是个藏身的好去处。 只可惜,他才刚付出行动,十几道光影从他的身后袭来,同时空中一阵波动。 虚空里传来一片光华,形成一个暗金色的屏障将苏哲和受伤的赤血龙马牢牢地锁在了里面。 经历过一次生死的人,苏哲自然也不会那么坐以待毙,即便知道水鬼是个他不能匹敌的强者,他还是对水鬼发动了攻击。 源炁凝与双手之上结出道道光印,口中喝道:“水龙弹!!” 潭水内一阵潮流涌动,水面哗啦一响,一条全由水柱凝成的水龙升腾而起,向着水鬼横扫而去。 “什么!”这一击顿时让水鬼的眼中露出愤怒的表情,她急忙躲过,喝道:“你是我派中人!居然敢对我出手!真是好胆!” “去你娘的,谁和你一个门派,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苏哲厉声骂道,同时他的心里诧异无比,这女子生前还是个门派弟子不成。 女鬼面色冰冷,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苏哲的动作,下一秒她的瞳孔一阵收缩。 只因她察觉到了苏哲的身法并非熟悉的招式,倒显得有些杂乱无章。 她有些动容,若不是自己的门人,怎么习得这个水龙弹的功法。 慕然间,她的心里出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难道说是有人故意传授?为了栽赃自己的宗门? 不过她又摇了摇头,能够在这里出现的人,绝对是宗门之人授意,已那群人的心性是不可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更别提从宗门内派出杀手了。 但是眼前的青年所施展了的功法绝对是宗门秘技,他究竟如何习得。 慕然间,她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难道只是刚刚看到自己在水潭中施展了一次便学会了吗。 若真是如此,这得是多么可怕的天赋和领悟能力! 正当她失神的刹那,水龙似一条银蛇那般,自水面上席卷而下,带着丝丝源炁,波动滚滚,直袭水她的面部。 “哼,即便是会我派功法又如何,没有强大源力的支撑,只能是雕虫小技而已.....不对....目标不是我。”水鬼起初丝毫不在意。 但是当另一条水龙快要撞上光幕时,她才发现苏哲的用意不在于攻击她,而是要打破屏障。 “噗!”在女鬼的身后,另一条水龙弹从潭水中奔驰而出,似闪电一般击在光幕上,巨大水浪瞬间将光幕冲击的粉碎。 摆脱控制之后的苏哲立马拖着赤血龙马朝着水鬼的反方向逃脱。 “一招两式,竟能掌握的如此娴熟!!”水鬼瞳孔收缩。 两条水龙似是有了生命一般,一条攻击她,一条打破光幕,这细微的操控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够驾驭得了的,就算是她都不一定能够施展出来。 眼前这位男子仅仅初阶中期,要不是经常性的苦练,怎么可能会有这般手段。 她的心里震撼不已,宗门内部的那群人,难道早就开始秘密培养了一些修士了吗。 “拜拜了您呐,该死的水鬼。”借着水鬼愣神的功夫,苏哲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不忘记回头嘲讽,那美妙的身姿着实的令人心旷神怡,只是得有福享受才行。 眼见苏哲快要穿梭到树林中了,水鬼顿然醒悟,心中暗道:此人绝对不能放走,只要将其抓获便可以带到宗门做指正证人。 她咻的一声放出一道绚丽闪光,细剑扶摇直上,再次涌出上百道光晕,树叶飞舞划出丝丝氤氲之息,彻底的封锁了苏哲的退路。 苏哲暗骂一声,这水鬼看样子是和他不死不休了。 他将赤血龙马轻轻地放在地上,双掌合十,在掌中聚集一股源炁,瞬时间打出四道掌影,而后身子腾空而起,准备在水鬼的头部施展蓄力一击。 “哼,水鬼!真是可笑。”这仙人般的水鬼,虽然看起来年轻无比,但是实力却不是苏哲所能匹敌的,看向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戏弄之色,仿佛他已经是砧板之肉。 仅仅轻微的抬起了手臂,那四道掌影就被轻松的化解了。 水鬼顺势向上一抓,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招式,苏哲的小腿被她牢牢地锁在掌心里,只见没怎么用力,就将他生生拽了下来。 苏哲的身子啪的一声坠落在地面上,还没等他来得及反应,身后便有数道掌风袭来。 仓促间,他抓起地上的泥土作势就往身后一抛。 “叮!” 一声脆响,那粉末状的尘埃居然像是被固定在了虚空中那般纹丝不动,而后又像是被反弹了那般全数倒飞了回去,砸穿了地面冒出丝丝青烟。 苏哲彻底傻眼了,这实力根本不是一个档次啊。 “还敢对我动武!!”水鬼冷笑连连,抽身一个侧踢,将苏哲踢出半丈远。 “哇!”苏哲哇的一声,栽倒在地,面色一阵潮红,一口鲜血瞬间喷出。 “哼!还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呢,这么不禁打。”水鬼冷笑,细剑重新回归于她的手中,迈着曼妙的身姿向他靠近。 苏哲挣扎着翻起身,揉了揉吃痛的胸膛,看着眼前不断临近的女鬼,心中泛起一股凉意。 但是他不怂,脖子一横,硬气道:“要杀便杀,哪里那么多废话,我们也不是什么软骨头。” “蹭!” 一道凌厉的剑光向苏哲劈来,仿若闪电一般,眨眼间就劈开了苏哲屁股底下的草坪,差点就削掉了他引以为豪的宝贝。 ------------ 第一卷 第七章 变故 “哎呀妈呀,你真来啊!”苏哲吓得尖叫,手脚并用的急忙向旁边闪去,要不是躲得及时,想必这辈子就要和女鬼姐妹相称了。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水鬼还是个人吗,怎么净攻下三路啊。 水鬼作势又挥出几剑,澎湃的能量激荡在树林间,凌冽的剑芒如涌动的蛟龙般向着苏哲呼啸而来。 “呀呀呀!”苏哲哇哇乱叫,转身就跑,恨不得爹妈再给自己多生两条腿。 就当他快要跑出女子二十米的距离,一道白光闪过,苏哲下意识的低下头。 只听“蹭!”的一声,一柄细剑斜插在他的面前,若不是他及时低下脑袋,说不定这颗值钱的头颅就身首异处了。 用力的吞了口口水,苏哲尴尬的转了转头,刚想说句话,只见那迷一样的水鬼刷的一下,缩地成寸般的眨眼间靠近他的身前。 接着,女鬼轻微招了招手,刚刚平静下来的树叶顷刻间成群的飞舞,一层层树叶夹带着能够撕破皮肤的利刃将苏哲和赤血龙马包裹的严严实实。 只要苏哲稍微有轻举妄动,那似如刀片的树叶立时就能将他切成肉末。 “哼,你再动一个试试。”女鬼冷哼一声道。 “嘿嘿,我不动,真的。”苏哲满脸堆笑。 将双手举过头顶。 投降了。 开玩笑,都这个时候了,还装逼给谁看啊。 水鬼将手探入飞舞的树叶中,那比利刃都要锋利的树叶瞬间给她让出了一条通道,她一把拎住苏哲的衣领冷眼道:“哼,好一个狗腿子,单枪匹马也敢前来送死,给你一个机会自己坦白,不然的话让你生不如死。” 这下苏哲更能看清她的面容了,延颈秀项,皓腕如雪,绝对称得上是倾国倾城。 只不过她手里的这把幽冷如冰的细剑,让她看起来并不像长相那般美好。 望着吞吐寒光的细剑,苏哲咽了咽口水,急忙道:“水鬼大人.....” “唰!”细剑发着耀眼的光芒刹那间抵在了苏哲的喉咙上,水鬼怒声道:“你叫谁水鬼!!” 望着那一脸怒容的水鬼,再看了看地面,那道狭长的影子看起来格外的迷人。 苏哲心中一愣,居然有影子,鬼怎么可能会有影子呢? 难道她不是水鬼! 我累个槽! 苏哲呆滞的望了望眼前的佳人,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女子见到苏哲目露痴呆状,当即就一阵恼怒,挥手斩掉了苏哲发丝上一缕黑发,怒斥道:“我问你话呢!装什么傻,充什么愣!” 感觉到头顶一阵清凉,苏哲吓得怪叫,连忙往后退了一尺,叫道:“这位仙子,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啊!” 此刻他连死的心都有了,方才在水潭里,这女子只是抓了一下他的脚,就让他误以为是个夺人性命的溺死鬼。 没想到打了半天才知道居然是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个修炼有成的练家子。 这下误会可大去了! 平白无故的踹人一脚,还发疯似的在水里乱劈,这谁不会生气啊,没有力劈了他都算是心肠柔软了,这梁子可是结下了。 “误会?”女子冷哼,道:“特意在此埋伏我,还敢说误会!你这套说辞可救不了你的命!” 苏哲生生的咽了下口水,望着幽深恐怖的剑刃,结结巴巴道:“仙...仙子,我...我没有埋伏你,就....就是咱们...相互不是撞了一下吗,然后....然后你在...在水里...拽了一下我的....我的脚,我就...我就错把你...当成...当成水鬼...鬼了。” “你给我闭嘴!”此刻,这个美艳绝伦的女子,本是清秀的脸上布满了杀机,恨不得将苏哲立刻大卸八块。 平白无故挨人踹了一脚,还是正正好好的揣在脸上,还是带着源炁踹的,这让她怎么能够不气愤。 每个美丽的女人都在乎自己的颜面,更何况她还是这么的好看,自然是更在乎了。 “仙子啊,都是误会啊!”苏哲还在据理力争的狡辩,用着地球上惯用的思想来说,你听我解释啊,你怎么不听我解释啊。 “蹭!”一束电光削掉了苏哲的一缕黑发,那仙人般的女子扬了扬手中的细剑,指了指苏哲的下体,道:“说,不然的话,你的人头不保。” 苏哲的裆部直冒冷汗,急忙挥手道:“好汉,不,仙子,我说完了啊,还让我说什么啊?这就是个误会。” “不说是吧!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女子冷言道。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苏哲终于领悟到了什么叫做人间地狱。 仙人般的女子不费吹灰之力将他揍得鼻青眼肿,任由他哭爹喊娘都没用。 硕大的青山里悠长的宣泄着鬼哭狼嚎的声音,连同那妖兽野狼都跟着他一起叫唤起来。 刚出梅家府邸就遇到这样的狗血剧情,苏哲心里甚是苦闷,早知道就不跑了,老老实实的在家成亲岂不是很自在。 这顿暴打让苏哲刻骨铭心,他浑身上下伤痕累累,体无完肤。 苏哲脸色发白,刚刚还畅想着纵马江湖的传说,转眼间就要面对着这种惨景,形势逆转之快令人惊叹。 “到底说不说!”女子冷笑,一笑倾城百媚生,不过看在苏哲眼里,那无疑是犯人临死前的最后晚餐那般,她的笑容充满了邪恶。 苏哲肿着猪脸,叫道:“仙子,你要我说什么啊?” “嘴还挺硬?”女子冷幽幽道。 苏哲欲哭无泪,道:“天呐,咱俩脑回路在一个频道上吗。”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到底说不说!”女子的脸上露出寒光。 苏哲豁出去了,嗷嗷叫道:“说说说!你到底让我说什么啊!你打了半个时辰就问说不说,说不说,你想让我说什么啊!” “冥顽不灵!”女子眼神一冷,细剑出窍,作势就要斩落,结果她却猛地一顿,一口殷红的鲜血自她的口间流淌而出,打湿了一身白衣。 “啊啊啊!”苏哲吓得连忙往后滚爬,还以为自己的脑袋不保了,抬起头一看,却见到女子面容一阵惨白,犹豫了一下,道:“你咋的了,怎么还流血了!哪里受伤了不成,要不要我给你揉揉胸,我手法很专业的。” “你找死!”女子勃然大怒,细剑斜劈而落,直取苏哲的脑袋。 “妮马!不讲理啊!连关心一下都不可以吗。”苏哲哇哇大叫,本想关心一下刷个好感度,不曾想竟惹得女子发狂,吓得他抱头鼠窜。 女子乘胜追击,体内不断地爆发出气浪,庞大的源炁波动冲上云霄。 一人一马不断地逃窜,女子拎着细剑不断追击,茂密的丛林中闪烁出无尽的神光,削断了漫天的古树。 待到追击到一块平缓之地后,苏哲再也跑不动了,他横下心来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 “臭娘们,你是不是疯子,至于这么追杀我吗!”苏哲气喘吁吁。 女子露出怒容,身上还残留着猩红的血液,她提着剑一步一步向前走来,细剑莹莹发光,吞吐出浓郁的神光。 然而就在此时,山岳的密林中突然爆发出几道绚丽的神芒,与此同时,嘈杂的树丛中射出阵阵剑雨,密集如海,雄厚的源炁波动力压苍穹,对着女子直逼而来。 女子眼神一紧,挥剑打出一道神印,璀璨的光芒扶摇直上,堪堪将这密雨般的剑气打落,与此同时,她又猛地咳了一口鲜血,身形一阵恍惚。 “嗖嗖嗖!” 破空声划过天宇,更为庞大的剑雨群激荡而来,凌冽的气息纵横九天,肃杀之意顿显无疑。 “哼,宵小之辈,终于敢现身了!”女子并不慌张,她擦掉口间的血渍,抬手拍向剑雨。 一道势如破竹的掌印瞬间冲向九天,隆隆声作响,掀起无尽的雷鸣,巨大掌影覆盖整片剑雨,将其尽数击溃。 同一时间,十几道人影从密林深处跳了出来,他们黑衣装扮,提着一把阔绰大剑,杀气腾腾,譬如刀山火海出来的强大修士。 他们每个人看起来都格外的强大,光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股莫大的压力。 他们的及时出现,倒也救了苏哲一命,女子暂时放下与苏哲的恩怨,蓄势待发的看向这群人,这群人来者不善,她必须严肃以待。 稍稍有个喘息的机会,苏哲迅速的起身,转头跑向赤血龙马的位置一屁股瘫坐了下来。 黑衣众人并未理会他,放任他跑出十米开外,皆是冷眼看向这名天人般姿色的女子。 为首的那名黑衣修士往前踏出一步,周身散发着凌冽的气势。 他冷静的开口,道:“你的死期到了。” 女子冷冷的看向众人,没有任何惧色,对着黑衣人喝道:“藏头露尾的鼠辈,趁我受伤之际,终于敢现身了。” 闻言,一旁的苏哲深深的看了女子一眼,这臭娘们倒也是个真汉子,深陷危局竟然还能坦然自若,这一点颇为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苏哲也不傻,这邪门的女人敢这么叫嚣,肯定有她的底气所在。 黑衣人阴险一笑,道:“呵呵,月仙子这句话说的就不对了,若你还是巅峰时期,我等又怎么敢跳出来呢。” 女子冷哼,不屑道:“究竟是谁指示你们来的!”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个恐怕不能告诉你了。”黑衣人道。 说完,他猛地一挥手,一众黑衣修士往前迈出了一步,者阶巅峰的实力尽显无疑,惊得天地失色,无数的妖兽飞舞。 “你们真的以为趁我受伤之际就能除掉我,就不怕我将你们尽数斩杀吗?”女子冷喝。 这句话尤为的霸气,她如同一个女王一般,目光闪烁出无尽的神辉,白衣飘飘格外的秀丽,只是那抹鲜血却十分的显眼。 ------------ 第一卷 第八章 困仙剑阵 为首的黑衣修士道:“不得不说,月仙子确实强大,能在三名英阶初期的长老手中逃掉,还逆杀了一人,这份战绩实在是出乎意料,不过,现在的你,还有几分力气。” “嘿,就是,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一众黑衣人发出冷笑,像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他们分开站立,各自达到相对应的位置,巨剑齐刷刷的指向中心。 “不怕死的就尽管过来,我一并接下。”女子呵斥,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口舌之勇。”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对着身后的一众黑衣修士道:“速速将她拿下,最好要活的,神药还在她的储物戒里,不到必要时候决不能损毁,况且这等仙子,晚上可以好好享用一番,也不负我等连续几日的奔波。” “嘿嘿!”众多黑衣剑士发出一声怪笑,腾的一声瞬间出手。 庞大的剑气呼啸而过,惊起一片尘土飞扬,四周的草木犹如被飓风过境一般,刹那化成粉末。 女子侧身一闪,躲过这致命的一击,随后反手拍去,掌风滚滚,立时间令众人飞出去三米开外。 “看来你还有余力!兄弟们,加把劲。”为首的那名黑衣人发出冷笑声。 他快速冲到近前,对着她猛地拍出一掌,掌力无双,映着一层淡淡的白雾,任谁看去都能发现上面有些巨大的能量波动。 “喝!”女子眉头紧蹙,单手拍出,与其对了一掌。 轰隆!风起云涌,场地间猛地炸出一道惊雷之音,黑衣人后退了五步之远才堪堪站住脚跟,女子亦是退了十步,胸口上波澜起伏,鲜血不合时宜的自她的口间再度喷出,身形猛地一阵晃动。 一击之下,孰强孰弱立判明了。 女子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黑衣剑士,道:“好一个灵阶巅峰!!” “哼,你知道就好。”说罢,他挥手打出一道光影,幻化出一根巨大长矛。 这根长矛太粗大了,如同一棵苍天古树,插入云端,那黑衣人站在上方,居高临下的俯视女子。 他缓缓的抬起了手指向下方,哧的一声,长矛飞射而出,瞬间扑向女子,像是要活活震死她一般。 “作死!”女子大喝,目露寒霜,抬手打出一道掌印,这个场面让人惊讶,弱小的手掌与巨大的战矛相比,宛若蚂蚁对上大象。 那根长矛摇动,发出轰隆之音,顷刻间压落。 结果可想而知,女子被一招震飞出去数米远,瘫倒在地上,口间的鲜血不断,染红了她的一身白衣。 “嘿,挨了长老的全力一击,你已伤及了本源,现在还能发挥几成实力,束手就擒不好吗。”黑衣人阴笑道。 女子用袖口擦干了嘴角的血渍,道:“多说无益。” 黑衣人大笑,挥手一招,长矛落入他的手中,单手擎矛,遥指女子。 罡风浩荡,黑衣人单臂挥动战矛,宛若舞动天风,虚空乍现出道道神光。 这种景象骇人之极,苏哲没有躲远,距离场地仅有五十米之遥,被罡风震荡的几乎瘫握在地,可想而知黑衣人的实力有多么的强大。 女子不动如山,面色冷静,眉峰倒立。 “受死吧。”黑衣人开口,高举长矛,缓缓向着女子压去。 “哧!”白光从矛锋上飞出,如一条匹练般向着地面扫去,震撼人心,隆隆震耳。 “轰!”大地崩开,如同破纸皮般被撕裂,乱石穿空,景象恐怖,气浪呼啸直逼女子的面门。 “滚!”女子轻斥一声,她直接出手,细剑幻化出虚影,迅速变大,化成十丈巨刃,朝着白光射去。 “轰隆!”剑刃击中白光,列响震天,威能大盛,剧烈的爆炸,压的虚空扭曲,让众人战栗。 女子重重的咳了一口血,好在那压迫心魂的一击被她破解,只不过她的面色更加的苍白,几乎站不稳脚跟。 “你猖狂个什么劲!”女子恼怒万分,她将细剑催动到活跃状态,丝丝薄雾透过她的身躯发出炫目的光彩。 这一刻的她宛若盖世君主一般,霸气凛然。 黑衣人无惧,笑吟吟的看着她,嘴角勾勒出微笑,道:“极力催动灵器的力量了吗,还真是自寻死路。” “少说废话!战便是了!”女子大喝,气势攀增到了极致。 “轰!” 她一掌拍落,剑光像是九天之上的寒光,对着黑衣人劈斩而下。 “嘿,还真是敢拼命,怪不得总是听人说,月仙子与人决战都是一股拼命三郎的劲,果然名不虚传。”黑衣修士大笑,挥起长矛迎了上去,将这道剑光扫灭,继续道:“不过你也到此为止了。” 与此同时,他对着众人喝道:“灵器之威不容小觑,连长老都死在了她的剑下,不能硬碰,布阵!” 余下的黑衣武士纷纷列出队形,同时,他们的身上散发出层层白炽化的神辉,阵风呼啸,吹掉了他们围在身上的黑色披风,在披风的内侧,赫然雕琢着几朵祥云。 他们踏步向前,单手捏出法决,手臂明亮无比,巨剑在法决的加持下,瞬间吞吐出数丈的剑芒,现场顿时有股无与伦比的力量爆发而出。 平地里一团巨大的法阵出现,夹带着澎湃的威压,瞬间封锁住了整个天地。 苏哲暗暗皱眉,这群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历,为何突然会出现在此地,甚至对那名女子痛下杀手。 “困仙剑阵!”一旁观望的赤血龙马惊呼。 “那是啥?”苏哲狐疑。 “一个可以困住真仙的阵法,一旦被困在其中就连大罗神仙都难以挣脱。”赤血龙马低声道。 苏哲暗道一声厉害,转而又嘿嘿笑了起来,道:“谁让这妮子这么嚣张,今天她定然是难逃一劫。” 赤血龙马点了点头,道:“没错,借他人之手也算是替我们报了小仇,只要没有其他人从外部攻击阵法,这妮子今日必栽。” “为何这么说?”苏哲道。 赤血龙马解释道:“困仙剑阵足以捆仙,属于天地间最强大的几种阵法之一,不可谓不强悍,但这种阵法却有一个弊端,那便是内部坚硬,外部薄弱,哪怕是修为低下的修士也可以轻易的自外部破坏阵法。” “哦。原来如此。”苏哲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又将目光投向了战场,嘿嘿笑道:“这荒山野岭,能有谁来救她,必死无疑。” 在赤血龙马道出法阵的名字时,女子的瞳孔一变,她急速撤退,脚下踩出光晕,想要逃离这个包围圈。 她知道这个剑阵,也清楚这个剑阵的强大,号称连真仙都能捆住,这些人的并未打算与她硬碰硬,知晓她手中灵器的威力非常人可抵御。 他们打算拖延时间,直到耗尽她体内的所有源炁为止。 “还想走!” “哪里逃!” 众多黑衣剑士冷哼,腾的一声瞬间出手。 “唰!”剑气纵横,神芒交错,化作密集的天罗地网,将整片大地都覆盖在底下,其上雷霆万壑,震彻峡谷。 平地里光芒湍急,雷声大作,犹如绝世凶兽出笼一般,地上的砂石纷飞不止,又在剑阵中化为粉末消散在空中。 整片森林被一股肃杀之意弥漫。 显然,这群人不打算同女子多说废话,直接下了杀手。 “一名灵阶巅峰带队,十几名者阶巅峰,余下尽是者阶修士,他们倒是下了血本。”女子怒容满面。 她疾步迈向前,素手猛烈一推,磅礴的能量宣泄而出,瞬间打在了剑阵之上,冀望在阵图为彻底成型前将其击溃。 哗!由剑气交织的天罗地网被震的剧烈摇晃,却并未断裂,依旧向着下方压落,磅礴的能量宣泄不已,哪怕有一丝落在人的身上,都会将其削成肉沫。 女子眼神一变,横移出去十丈远,然而这群黑衣人步步紧逼,也在一瞬间跳跃而出,寸步不让她脱离阵图中。 而剑阵外除了为首的那名黑衣修士之外,还围观着三名黑衣剑士,巨剑发着耀眼的光亮,随时准备祭出一击。 女子咬牙,手中澎湃的光束越发明亮,波动强盛,连四周的空气都一阵扭曲。 由黑衣剑士组成的剑阵气势如虹,能量滚滚如海,整片大地都被摧残的不成样子,剑阵内部的女子更是神情凝重,死死地盯着头顶上的困仙剑阵,细剑铮鸣作响。 “捆仙!锁灵!”十几名黑衣剑士同时开口。 一时间,密雨般的剑气大网猛烈斩下,澎湃的神光,仿若能够洞穿宇宙荒洪,带着撕裂一切的气势猛地向下砸落,要将其彻底封禁。 “开!”女子大喝,不再选择躲避,绚丽的神光自她的体表升腾而起。 她气势如虹,强大的源炁似若艳阳高照般炫目,四周的尘土伴随着道道光影逆流成河,化作一把把震世神兵搜的一声自下而上冲了上去。 “轰!” 雷声大震,激荡数里之远,到处都是碎石当空,飓风炫舞,光雾弥漫,气浪奔涌,顷刻间方圆数十丈的地界化作一个真空带,任何鸟兽虫子都被吹散到远方。 苏哲和赤血龙马亦是如此,被震出去百米开外,浑身上下骨头都要断裂一般。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强大!”苏哲大口的喘着粗气,没有明白为何出现这样的变故,他本以为要死翘翘了呢。 结果突然出现一群人和女子征战到了一起,倒也是解了他的危机。 “看不出来吗,这些人要杀她。”赤血龙马艰难的开口。 “我谢谢你说大实话?”苏哲没好气道。 赤血龙马道:“这个世界里,不仅有豪门世家,还有不少杀手组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都是些亡命之徒。” “这些人是杀手组织?这个世道这么乱吗。”苏哲吸了一口凉气。 赤血龙马叹了口气,道:“这个世界从未太平过,你只是有幸生在了一个和平的家族内。” ------------ 第一卷 第九章 人在家中坐 祸从天上来 苏哲无语,这才刚出梅家府邸就遇到这样的狗血剧情,他心里甚是苦闷,没想到这个世间如此的混乱,早知道就不跑了,老老实实的在家成亲岂不是很自在。 令人窒息的气势飘荡在每一寸空间内,女子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在场的黑衣人没有一个弱者,最差也在这个世界的者阶初期境界,这样的阵容足以围剿一个灵阶巅峰期的超级高手了。 她面色沉重,身形摇摆不定,躲避着场地外黑衣人的杀招,与对战苏哲不同,这群人显然是有备而来,趁她吐血虚弱的时候出手,她显得格外重视,坚决不让自己陷入僵局之中。 一股难以言说得的肃杀之意充斥整个森林,雅雀都不敢发出一丝鸣叫声。 不远处,坐立着一人一马,虽说狼狈不堪,但却不曾受到影响,旁若无人的聊起了天。 “这么多人来杀她一个,这妮子到底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了?”脱离战场的苏哲倒是很轻松,事不关己时他是稳的一笔。 “做没做人神共愤的事不知道,但是那群黑衣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赤血龙马低声道。 “咦?这是为什么?”苏哲不解,在他的印象里,一个人不会被无端的针对,除非做了伤天害理之事,若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仇家。 “你看到这群人的装束了没有?”赤血龙马道。 “看见了。”苏哲点了点头,继续道:“全部穿着夜行衣,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你的意思是他们不敢抛头露面,是因为所做之事见不得光?” “屁嘞。”赤血龙马没好气的回应,接着道:“你看他们的落下的披风,内侧有几朵红色祥云,且每个人的左手都一枚戒指,他们乃是一个杀手组织赤云的成员,专门负责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让众多势力都头疼不已。” “啥!”苏哲大惊,急忙道:“妮马,这些人是火影忍者看多了吧!” “火你个鸡儿,小子,别惊讶了,趁现在赶紧开溜吧,这群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撞见一个你都必死无疑,何况他们是行灭绝之事,决不允许任何知情者活着。”赤血龙马呵斥道。 “哦对!”苏哲猛地一拍脑门,光顾着惊叹了,忘记自己还未脱离险境,在赤血龙马的提醒下,这才恍然大悟。 他的伤势不大,还能够四处行动,女子被众人围攻,一时间也腾不出手来镇压他,此时正是脱身的好机会,他站起身,扛起赤血龙马就往外围退去。 远处的几人还在大战不止,源炁澎湃,汹涌无比,离得数百米依稀还能感觉到那庞大的剑气威压。 树木爆碎,层层叠叠的飞向远方,山林间的鸟兽早已被这剧烈的战斗吓得四散逃离,纷纷向着深处蹿去。 苏哲的速度很快,初阶中期的修为即便很低,但是也能肩扛巨鼎,五米长的赤血龙马在他的身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沉重。 他快速前行,生怕被波及,殃及鱼池,眨眼间,便远离战场数百米,密林深处的茂密程度足以给他们藏身的地方。 然而,事情总是事已愿违,在包围圈之外的三名剑士早已将视线所在了苏哲的身上,只要他有任何的举动都会被他们第一时间察觉。 苏哲这般大摇大摆的扛着赤血龙马逃跑又怎么能逃出他们的法眼。 守在外围的一个黑衣剑士喝道:“老大,那小子怎么办!” 为首的那位黑衣剑士冷眼盯了剑阵中的女子,道:“杀了他,不能让他走。” “没错,万一这里的消息被他传了出去,我们任务必将付之东流,此地距离云梦宗太近了。”另一人道。 很快,三名黑衣人中腾出一名剑士,修为在众人中算不上高强,但也完全可以碾死一个初阶中期的修炼者。 这名黑衣人面露一丝寒芒,眼中隐隐约约有种野兽般的凶残,他嘿嘿冷笑,身形瞬间急奔而走。 此人速度极快,原本已经冲到树林深处的苏哲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稍微回头望了望。 只见一名黑衣剑士,持着一柄巨剑猛地向着自己奔来,破空声震耳欲聋,身影也似鬼魅一般,眨眼便冲到了他的身后。 苏哲大骇,此人不去围杀女子,反而对着他冲了过来,显然是把他当成女子一伙的了。 这令他倍感憋屈,明明只想逃离梅家而已,是个过路人,结果两边都要治他与死地。 他快速的疾奔,动用了浑身解数想要逃离这里。 然而来人速度更快,化作一道流星霎那间冲到了苏哲的前面,巨剑横立挡住了苏哲的去路。 “还想走!”黑衣人喝道。 “我戳,你有没有搞错!咱们可算队友啊!”苏哲大怒,就冲他和可恶的女人激战这么久,这也算和他们一路人了吧,怎么还对他下了手。 “什么队友!杀的就是你!休想逃脱!”黑衣人道。 “我特么就是个过客!”苏哲回应。 “过客?哼哼,听不懂!留下命来吧。”黑衣人冷喝,巨剑猛地劈砍过来。 “妮马,不愧是文盲,说动手就动手啊!”苏哲身影横移,堪堪躲过一击,喝道:“我和你们又无冤无仇,对付我做甚!你杀我有赏金吗!” 黑衣人并未和苏哲多说废话,巨剑横劈竖砍直逼苏哲面门。 背负着赤血龙马,苏哲自然吃力万分,他抖手将龙马丢弃到一旁,断剑蹭的一声从储物戒内出窍。 铿锵有力的乒乓声作响,黑衣人的巨剑并不是什么宝物,不能斩断苏哲的断剑,不过那强悍的力道也不是苏哲这名初阶中期所能抵御的。 “我次奥,者阶初期!” 苏哲恼怒,两次交手已过,苏哲断定了他的实力,比自己高出两个小境界,不过远不如那名女子的实力强大。 “没错,对付你一个初阶中期绰绰有余!”黑衣人大步流星,雄厚的源炁滚滚如洪水猛兽力劈华山。 “碰!” 巨剑和断剑撞击射出绚丽的火光,苏哲倒退出去数米之远,手臂被大力震得有些发麻。 得理不饶人的黑衣人一步夸上前,大手猛力一抓,想要一把捏爆苏哲的脑袋。 暗道一声不好,苏哲极速下沉,脚掌大力踏向地面,犹如一条泥鳅一般自黑衣人的胯下钻过,与此同时,他将断剑猛然向上一捅,想要奇袭黑衣人的下三路。 “你找死!”黑衣人大怒,双腿猛地爆发出一股波动,以雷霆万钧之势踢向苏哲。 “哐!”苏哲慌忙举剑格挡,一股大力顺着断剑传到了他的全身。 立时间,他犹如飞腾的火箭一般直射而出,撞断了一颗大树。 “嘿,一个初阶中期能够抵御者阶初期这么久,你也算是个人物了,不过今日之后,世间再无你的存在。”黑衣人冷笑道。 苏哲暴怒,这人显然是要置他于死地,喝道:“你们不就是怕我离开之后通风报信吗,我又不认得她,巴不得她死翘翘!怎么会替她卖命。” 两世为人的他,城府自然不是十几岁的思虑,固然能够想的通这黑衣人为何要杀他灭口。 “你们一派的子弟最不可信。”黑衣武士道。 “啥??我和她不是一个门派的啊!”苏哲惊呼。 “哼。”黑衣人冷漠的开口,道:“习得水龙弹,除却她的宗门,又有谁知晓这门功法的口诀!” “啥!”苏哲一愣,这水龙弹就是刚从女子那里偷学的而已,没成想被误认为是同门弟子。 他急忙辩解道:“我不是啊!你莫要冤枉人。” “管你是不是!只有死人才能安然的闭上嘴。”黑衣人发出铿锵有力的声音,层层火焰瞬间笼罩他的全身,澎湃的源炁顺着巨剑喷射出一道寒芒。 他要速战速决,绝杀苏哲在此地。 “靠!有没有王法!”苏哲恼怒不止,硬着头皮同黑衣人针锋相对。 “呼啦!”刀光闪烁,激起波涛不断,空气都被庞大的能量划拉的发出鸣叫声。 这名黑衣人的实力强横无比,力道巨大,几个回合之后,苏哲便被打的口吐鲜血倒飞出去数米远。 苏哲愤懑无比,先是被可恨的女子狂殴,没等他有几分钟喘息的机会,又迎来了一个杀手组织的索他性命,这才刚逃出梅家就陷入这等境地,如何不让他恼怒。 他翻身而立,指尖暴起一团源炁,注入断剑之上,被源炁滋润的剑体发出莹莹光束,一道半丈剑芒吞吐出璀璨的神辉,他猛地向前劈斩而去,一条由源炁凝成的巨浪奔波汹涌。 “小道儿!” 黑衣剑士不以为然,捏出一道法决,口中喝道:土流壁。 大地轰然震动,一座土墙升腾而起将巨浪阻挡在外。 一招破掉苏哲的含怒一击,黑衣人再次袭来,飞身跃起三丈高,跨过土墙以力压千金之势举剑力劈,想要生生将苏哲一分为二。 匆忙间,苏哲只能持剑应对,源炁导入剑柄,通体发出剧烈的光芒。 “咚!”巨大的声响刺激耳膜。 苏哲只感觉手臂一阵颤动,断剑险些脱手而出,这人的力量十分的强悍,他遭受了无与伦比的压力。 “看你能接几招!” 黑衣人大怒,没想到一个初阶中期的修炼者竟然能够抵御他的攻击,这令他脸上有些难堪。 巨剑像重锤般砸落,声势骇人,卷起音波层层,誓要活生生的震死苏哲。 “咚!” “咚!” “咚!” 三击过后,苏哲被逼到了绝境,手臂震的虎口淌血,丝丝血流顺着断剑低落在地上,他也再难以持住剑柄。 “苏小子!” 一旁的赤血龙马大惊失色,它现在无法发挥力量,连动弹一下都很困难,着急万分。 情急之下,它蓦地向黑衣人吐了口口水。 五米长的赤血龙马肺活量大的惊人,一时间竟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砸向黑衣剑士。 错不及防之下的黑衣人被浇的浑身湿漉漉。 ------------ 第一卷 第十章 符咒杀敌 “你作死!”黑衣剑士大怒,霍然转头望向赤血龙马。 澎湃的源炁瞬息涌出他的身体,在他的体外形成了一个游走的黑蛇,张着血盆大口,冷气迫人。 他脚下生出道道波纹,带着雷霆万钧的怒气,猛的冲向赤血龙马,巨剑光华闪耀,宛若割裂长空一般,直指龙马的头部。 见状,苏哲再也忍不住了,赤血龙马力竭肯本就无法动弹,属于任人宰割的砧板之肉。 他大喝,大力甩出断剑,带着怒火中烧的滔天气势劈向黑衣人的面门。 “蹭!”断剑被灌输了源炁,通体发光,映出鲜红的颜色,似若饮血一般,威力惊人。 “嗖!” 就在黑衣人快要接近赤血龙马的一霎那,断剑劈砍而至,措不及防之下,黑衣人的手臂竟然被斩出一道巨大血印,皮肉外翻,甚是吓人。 “小子!你是活腻歪了!” 黑衣剑士勃然大怒,被一个初阶中期修士伤到己身怎能让他不气愤。 他的实力在众多黑衣剑士里最是低微,连参与围攻女子的资格都没有,好不容易有个出手的机会,又被一个初阶中期的修炼者所伤,火气蹭的一下涌上他的心头。 他一把甩开无力回天的赤血龙马,对着苏哲迎面跑来,在他的眼里,这头畜牲远比不上眼前这个活碰乱跳的青年,只要优先解决他,两者都跑不掉。 苏哲暗叹糟糕! 不得不说,这名黑衣剑士格外的强大,断剑虽然被折断,倒也是神兵,锋利程度可想而知,居然没有斩断他的手臂。 “你惹怒我了!死吧!”黑衣人奔走到进前,举剑挥舞了过去,硕大的紫光呼啸几米长。 苏哲急忙闪身躲过,轰的一声,身后那片土地像是被雷击了一般,一道巨大的沟壑出现在原地。 若不是苏哲躲闪的及时,恐怕这一击足以将他力劈。 “吗的!”苏哲暴跳如雷,看来这个人是不杀了他不会罢休了,今日若是不将此人灭掉,它和赤血龙马都休想活命。 作为两世为人的他,前世是一个普通而又平凡的人类,社会风气严谨,连打架斗殴都很少见,穿越异界更是泡在了蜜罐中,任何族人见到他都要点头微笑,不敢做出过激的反应。 如今出了梅家府邸,便迎来了一场祸端,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 整整十八年,他从未做过出格的事情,更没有仗着梅家世子的身份逍遥法外,今日,有人非要置他于死地,他的火气翻涌不止。 之前,他在梅家的时候,总想着纵马江湖,阅尽大江南北,过着与世无争的桃源生活。 他的父亲告诉他,所谓的江湖,便是尔虞我诈的是非之地,任何人都不能独善其身。 你想过的平凡普通,有人偏想要你的命,你反抗,那便是江湖恩怨。 他摇头否定,认为自己的父亲过于悲观,只要自己不惹事,哪里会有纷争,他绝不会做出杀伐之事。 他的父亲微微一笑,道:当你踏入江湖的那一脚开始,便已置身乱世。 想到这里,苏哲咬了咬牙,探手深入了储物戒,对着黑衣人喝道:“我不想杀人,但是你却这般蛮横,今日谁死谁活还不一定。” “狂妄!我看你如何能杀我。”黑衣人冷笑,迈起步伐踏碎大片土地凶猛的冲了过来。 在他的眼里,一个初阶中期的修炼者妄想战败者阶初期的高手,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他无惧苏哲的威胁,大步奔来。 苏哲眼神似火,死死的捏着手中的杀手锏,他知道光凭自己绝不是此人的对手,若想胜出只能出其不意,而且机会仅有一次,错过这次机会,恐怕他便要交待在此处了。 不过值得他庆幸的是,这名黑衣人显然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出手傲慢,给了他一丝可乘之机。 待到黑衣剑士距离他还有五六米之远时,苏哲神情冷冽,双手快速结印,发出一道虚影,立时间,黑衣人的四周竟然突然升起四面土墙,将他紧紧的围绕在内。 “什么!你怎么会土流壁!你是岩狼堡的人?”黑衣人发出了和疯女人初次见到苏哲时露出一样的狐疑声。 借着黑衣人愣神的功夫,苏哲高高跃起,指尖急速转动,一条水龙突兀出现,伴着风卷残云之势扑向土墙中间的黑衣剑士。 “不对!你到底是哪个门派的弟子!”黑衣人大喝,挥手斩向水龙。 磅礴的力道瞬间击溃水龙,漫天大雨滂沱而下,将他浑身淋得浸透。 “你管我是哪个门派,去死吧!” 就在这时,苏哲侧身而起,迅速从储物戒里掏出几枚紫色符石丢向黑衣剑士,且,他的身体猛地匍匐在地,双手抱头蜷缩在一起。 “这是什么?”黑衣人动容,察觉到上面涌出的磅礴能量。 他挥剑力劈在上面,仅仅刹那,一团紫光猛然爆发出剧烈的神威,澎湃的电光,如洪水猛兽顷刻间攀上了他的身体。 巨大的雷电之力,席卷他的全身,灼热的温度瞬间将他灼烧的焦黑无比。 “啊!”他大吼,尽皆所能的想要抛开这些符印,然而尽管他将符印丢掉,掉落在地上的符印却顺着水流继续攀附上他的体表。 “嗖!” 苏哲没给他喘息的机会,再次丢上去几颗青色雷符,随着苏哲的手臂起落,一颗颗拳头大小的青色符石冲向黑衣剑士。 “轰隆!” 接着,轰隆之音瞬间响起,惨叫声不断,却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 土墙奔崩离析,整片森林被一股巨大的紫电环绕,无匹的波动震彻云霄,一旁的百年古树被炸的支离破碎。 “啊!该死的小鬼!我要杀了你!你必死无疑!”黑衣武士吼叫连连,浑身上下被符石炸的鲜血淋漓。 他的修为远比苏哲高上许多,现在却如此的狼狈,这令他无比的恼怒。 “要死的是你!”苏哲大喝,土流壁不断打出,一次次将黑衣武士困在其内,符文符箓不断地被他甩出。 尽管这名黑衣武士的实力强横无比,但是在这般狂轰滥炸之下也受到极大的伤害。 几轮攻击过后,他便被炸的口吐鲜血瘫倒在地。 见状,苏哲猛地抽出断剑,指尖暴起源炁,注入断剑之上。 “呼啦!” 剑影闪烁,璀璨无比,激起波涛不断,空气都被庞大的能量划拉的发出鸣叫声。 苏哲发出一声低吼,持剑冲入了土流壁之内,凌空而落。 剑光呼啸,锋利的冰刃瞬息洞穿了黑衣武士的胸膛,将他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同一时间,他抽身而出,再次洒下几张符箓。 “轰轰轰!” 爆鸣声不断,整片大地颤动不止,硝烟席卷天际,树木的木屑飘荡数里地之远。 许久之后,硝烟逐渐散去,在苏哲的近前,一个深约四米的巨坑陡然出现在眼前。 坑内,刺鼻的硝酸味覆盖的地面下,幽深的碎土石沙压着一柄断剑,在断剑周围散落几块支离破碎的黑色布匹。 黑衣武士做梦都想不到,眼前这个小鬼竟然将他绝地反杀,致死他都不明白,为何此人会有如此威力的禁器。 “非要逼我!” 待到尘埃落定,苏哲在一旁喘着粗气,瘫坐在深坑的边缘。 赤血龙马呼了一口气,道:“没想到你把震天雷和五雷符都带来了。” “废话,离开家族不带点保命的东西,怎么笑傲江湖。”苏哲没好气道。 在苏哲的储物戒里藏着很多杀伤力极强的武器,除却三星宝器之外,还有很多足以怼死高手的神物。 震天雷便是其中之一,可瞬间释放强大的雷电之力,威力十分巨大,一般的高手也阻挡不住,足以震杀者阶中期以下的修士,这名修为高绝的者阶中期强者,死的倒也不怨。 只不过这样的符石,苏哲带的也不多,仅有百十来块,轻易也不敢用出,现在到了保命的时候,苏哲也不管这么多了。 地动山摇的爆炸声惊动了远处的十几名黑衣人,他们纷纷朝着这个方向望来。 “什么声音?” “是老十一那里。” 他们蓦然的望向远方,茫茫大山中出现了一个真空带,树木都被夷为平地,再也没有遮挡视线的物体。 在一里之外,冒起了滚滚浓烟,一人一马窝在坑前,面向满天的尘沙,旁边飘落几块黑色布匹,显得很是落寞。 “老十一!!” 有人发出怒吼声,那是他的亲弟弟,他目眦欲裂,寻边漫野不见君,除了一人一马之外别无他人,他又如何不知道老十一去了哪里。 “啊!!” 那人大吼,在他们的眼里,苏哲仅是一个初阶中期得蝼蚁,作为者阶初期的老十一自然可以轻易的踩死他。 没想到竟然被一个蝼蚁反杀,无异于蚂蚁咬死了大象,这实在是让人气愤。 “我要杀了你!!”那名黑衣修士狂啸,声音撕破苍穹。 “老六!莫要冲动!先解决阵中之人,那小子有人会去收拾。”为首的黑衣人呵斥,接着,他对一旁的两名黑衣修士道:“你们全部上,去把他给我杀了!” “遵命,老大。” 轰!两道身影跳跃而出,他们爆发出一股夺目的源炁,身形宛如闪电奔腾而去。 黑衣人老六的心中升起无限的杀意,冷冷的向着苏哲的方向望去,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不过他暂时腾不出手,只好把报仇一事交给其他成员。 他的心神动荡,控制阵图的手臂也随之轻轻一顿。 正是他的分神,给了阵内之人一丝可乘之机。 阵中女子很迅速抓住了这个破绽,喝道:“好机会!” 凌厉的剑光如同山河咆哮一般,威力摄人,凶猛的砸在了老六的位置。 “哗啦!”伴随着一声轻响,困仙剑阵陡然一震。 “不好!”剑阵中有人叫喊道。 困仙剑阵由十二名者阶巅峰组成,施展起来可以绞杀一名灵阶巅峰的修士,由于方才老六的分神,他所掌控的阵眼有了些许的松动。 女子抓住机会,全力攻向了此处,强大的剑光贯穿天宇,导致剑阵破损,其阵图顿时被削弱了不少,光泽也暗淡了许多。 ------------ 第一卷 第十一章 富贵险中求 “该死的!”一众黑衣修士吼叫。 “哈哈哈哈!”阵中女子嫣然一笑,抖手打出绚丽的神辉冲向剑阵,令剑阵更加晃动不止。 强悍的剑阵有缺,给了她一个脱困的机会。 她挥动细剑猛烈地劈砍,重点针对老六的位置,一时间牢不可破的剑阵竟然有裂开了一丝缝隙。 “坏了!剑阵有缺,不能有效控制力道,快被她撕碎了!”一众黑衣人面露愤慨之色。 “不要分心,先顶住,她身负重伤,撑不了多久!” 为首的那名黑衣人呵斥一声,示意众人不要慌张,同时他也加入进来,掌间喷薄出浓郁的源炁覆盖在剑阵上面。 “该死!”余下的十几名黑衣人怒吼,手上的力道瞬间增大了不少。 “哼,好一个狗咬狗,还没彻底将我拿下,就开始内斗,先行灭口,那个小子想必是知道一些事,不过,看他的样子,是不愿意当炮灰啊,你们从哪里找的这么一个人才。”被围困在中心的女子露出讥笑,指掌间更为浩大的力道拍向困仙剑阵。 满天飞羽宣泄飞舞,纯白的圣光惊起一片涟漪之色,震得剑阵抖上三抖。 “你放屁!他不是你的门人吗。”几名黑衣人咬牙切齿的看向女子。 “我的门人?他不是你们派来的人吗?”女子当即就是一愣。 “你装什么装!除了你派还有谁会用那个功法!你倒好算计,和自己的门人演了一场好戏,误导我们他仅有初阶中期的实力!”黑衣剑士呵斥,巨剑挥舞接连劈出道道光晕。 听完这些人的话,女子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他本以为那个初阶中期的小子是被派来试探她的虚实,不曾想这群赤云组织竟然丝毫不认识他。 当下,女子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缓缓道:“原来如此,竟真是误会。” “你少得意!待到你的源炁耗尽,必死无疑!你的门人一样也要死!”黑衣剑士大喝。 在不远处,另一场战斗也拉开了帷幕。 两名黑衣武士冲到苏哲二人面前之后,二话没说挥手便斩下一刀。 绚烂的炽热光芒比之太阳还要耀眼三分,瞬息洞穿了他们脚下的大地。 苏哲大惊,急忙翻身躲过,刚解决一个却又来两个,这两名修士的实力更甚,根本不是先前的大汉所能比拟的。 “怎么办!”赤血龙马惊叫。 “看来是走不了了。”苏哲沉静了片刻。 他快速做出反应,奔到赤血龙马的身边,一把将它拉起,屈指弹出六张符箓贴在赤血龙马的四肢与自己的小腿上,而后向着女子的方向奔去。 “神行符!小子,你疯了!你要做什么!那里可是主战场啊,都是他们的人。”赤血龙马大惊失色。 “为今之计,必须先把那妮子解救出来,若不然我们都得留在这里。”苏哲冷静的分析道。 两名黑衣人见到苏哲竟然向着内部跑去,脸上挂着残忍的笑容,他们紧步跟上,速度快若闪电,刀起刀落,发出阵阵轰鸣,可怕的刀光席卷整个山脉。 这便是者阶的力量。 苏哲眉头轻皱,神行符的激活还需要数息的时间,无法第一时间摆脱两名者阶高手的追击,他暗道一声麻烦,单手探向储物戒,胡乱的抓了一把符咒,向着身后丢了过去。 黑衣人冷笑,抬手拍飞符咒,大步迈向苏哲的身后,一双双大手似若丧尸一般抓向苏哲脑袋。 “土流壁!”眼见马上被擒,苏哲手捏法决,瞬间打出一道神力。 平地里地裂山崩,在砂石飞扬的地面上陡然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缝。 两名黑衣人错不及防之下,全部重重的跌落在裂缝里。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苏哲双手画圆,源炁急促流转,撕裂的大地快速愈合,仅仅一刹那便将黑衣人深埋在了地下。 赤血龙马暗暗称奇,没想到苏哲竟然能把刚偷学的土流壁运用的这么娴熟,还能逆向使用。 “快走!”苏哲见到赤血龙马露出异色,急忙向他呵斥。 他深知,这个招数根本不足以困住者阶强者长久,只能朝着女子的方向逃窜,与此同时,他又从储物戒摸索出一串串符石丢在了那些黑衣人的埋体处。 他算是豁出去了,稀有符石不要钱的砸向地面。 “轰隆!” 大地崩裂,灰头土脑的黑衣人众从里面跳了出来,他们恶狠狠的盯着苏哲的背影,脸上挂着嗜血的神情,道:“这小子到底什么来路,为何会岩狼堡招式。” “不清楚,不过管他是什么人,今日都要死。” 他们也并未迟疑,迅速追击了上去,然而没等他们迈出一步,地上的符咒发出晶莹的神芒,数十道符石同时爆发,紫电宣泄到方圆十米之远。 “轰!” “轰!” “轰!” 爆破声不断,犹如开山碎石一般,大地都为之颤抖。 一众黑衣人还在困锁着女子。 远处却突然爆发出了惊人的波动,道道雷音滚滚长啸,满天的尘沙走石宣泄数里,紫光闪烁,轰鸣响彻天宇。 在那密林深处,遮天蔽日的紫色闪电交织,爆鸣的雷声充斥每一寸土地,火焰纷飞,战火咆哮,一副世界末日的景象。 天空中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吹起的雄风掀断无数的苍天古树,离得几里远都能感受到那澎湃的能量宣泄波动。 “吼!” “额啊!” 嘶声裂肺的吼叫,传遍漫山遍野。 “怎么回事!”众多黑衣人转过头大呼,饶是为首的黑衣修士都不由得看向苏哲那里。 “该死的小鬼!” “五雷符!” “阴阳锁魂链!” “镇山印!阴鬼咒!除魔波!” “符咒,到处都是符咒!” “他奶奶的,这小子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禁器!” 远处的呐喊声不断,歇斯底里。 显然两名黑衣人也遇到了极为不小的麻烦。 同一时间,两道身影迅速的向着这个方向逼近,赫然是苏哲和赤血龙马二人,他们的速度之快让人难以想象。 他们边跑边嗷嗷大喊:“妮子,我们从外围来帮你。” 说完,他们趁着黑衣人分身乏术之际,一道道巨大的符咒向着这里砸来。 轰隆隆! 巨大的爆鸣声响彻大山,砸在阵法上激起片片涟漪,令几人险些站不住脚跟。 女子侧目望去,微微一笑,道:“算你们有眼力劲。” 她何尝弄不明白苏哲二人为何突然选择出手相助,若她身死,苏哲二人定然免不了被这群人杀人灭口,唯有将她解救出来,尚且有一线生机。 “不好!他们想瓦解阵图,别让他们得逞。”黑衣剑士连声呵斥,巨剑挥舞接连劈出道道光晕扑向符咒。 轰隆隆的响声不断,掀起百丈尘沙,澎湃的能量荡漾四方,吹动着丛林颤动不止。 罡风涌动,卷起漫天飞石瞬间阻碍住了苏哲二人的脚步。 “不自量力,一个小修士也敢趟这趟浑水。”黑衣武士冷喝。 “稳住阵图,不让他靠近,符咒的力量有限,只要不是近距离,破不了法阵防御。” “哗啦!” 一众修士的话音刚落,地面陡然开始崩裂。 十几道土墙凭空升起,将十几人顶上了半米之高。 “怎么回事!”一群人大惊,脚下突然窜出的石墙,令他们身形一震,贴在阵图上的手掌也随之脱离了阵点,原本光泽的阵图瞬间变作了暗淡,几乎碎裂。 “土流壁!是土流壁!” “谁在乱用功法!”黑衣中年大喝。 “不是我等!岩狼堡出来的弟子只有老十一和老六!” 众人大惊,连忙看向一人一马的位置,只见那名小鬼双手结印,一边快速移动,一边不断地打出道道光影,源炁流转之处,土墙蹭蹭生长,像一道道波涛般快速蔓延。 “是那个小鬼!” “他不是云梦宗的人吗!怎么会岩狼堡的功法!” “他到底是谁!” 十几名黑衣修士瞠目结舌,不敢想象这个小鬼头竟是造成他们被动局面的始作俑者。 “别管他是谁!稳住阵型,全力控制住阵图。”黑衣中年喝道。 不过没等他们稳住阵图,苏哲便和赤血龙马奔腾到了战场的中心位置,边跑边向着女子大喊:“我们来了,妮子,赶快脱身。” 见状,黑衣中年森然一笑,单手持剑,狠狠的劈向苏哲,炫目的剑光似出水的蛟龙,夹带着雄厚的能量直取苏哲的面门。 苏哲目光幽幽,似是早已料到黑衣中年会有如此举措,早在他冷笑之际,双手猛的拍向地面,一道宛若大地腾蛇的土墙从他的脚下迅速升起,将一人一马顶上高空。 刀芒百丈,霎时间击碎了庞大的土墙,震耳的爆鸣声震荡数百米之远。 半个呼吸的功夫,在无尽的迷烟之中,两道身影迅速奔出,身后还拉着两道细长的烟尘尾气。 “嘿嘿,没打到!”苏哲大笑,借助爆炸的反弹之力,顷刻间就达到了困仙剑阵的上方,有神行符咒的加持下,他在速度上竟能与灵阶巅峰争锋。 “该死的小鬼!”黑衣中年怒喝,想要再次出手,却见高空上的小鬼竟大力的打出几十百条水龙,每条水龙的空中都衔着一块黑乎乎的符箓,向着阵图凶猛冲来。 “不好!”黑衣中年瞳孔猛地收缩,想去阻止却有些分身乏术,阵图内的女子不停的攻击着阵图,强大的力量几乎能撕碎天际。 “轰隆隆!” “轰隆隆!” 几十条水龙砸在阵图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符箓也在同一时间爆裂,炸出漫天的火焰。 “哗啦!”阵图骤裂,像一块到达临界点的精致瓷器。 “妮子!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拜拜了您嘞!后会无期!”一击中的,苏哲把腿就跑,一人一马在神行符的增幅下可谓是跑出了有生以来的最佳速度。 哪怕是者阶巅峰级别的强者都望尘莫及。 ------------ 第一卷 第十二章 逃脱 “这小鬼。”女子轻笑,淡淡的望了一眼离去的一人一马,回眸间对上阵图外的一行人,眼中的冷意霎时间攀增到了极致。 “稳住!稳住!”黑衣中年怒吼,双臂间的源炁发出耀眼的光芒, 其他十几名黑衣修士也大力的输入源炁,腾腾的光辉闪耀连连,暗淡的阵图发着荧光开始不断聚拢,只不过,阵内的女子没有再给他们机会。 她又吐了一口鲜血,白色衣衫嫣红无比,可嘴角却勾起一抹弧度,缓缓道:“已经晚了。” “你嚣张个什么劲!就算你能脱困,也撑不了多久了!”黑衣剑士大喝。 “哈哈哈哈!试试便知!”女子仰天长笑,弹指遮天,光华似匹炼一般冲向众人。 悠悠破空声不断,平地里宛若响起了隆隆雷鸣,惊的万兽狂啸。 “滋啦!”剑阵明灭不定,在这一击中差点被崩碎。 “看来留你不得了,神药不要也罢。”为首的那名黑衣人喝道,他迅速抽身,冲到剑阵当中,手掌晶莹剔透,血管汩汩流淌着血液,猛力拍向这名即将脱困的女子。 “轰!” 女子冷媚一笑,踏步向前和黑衣剑士对了一掌。 空气中爆发出一阵闪电,掀起飓风之龙,恐怖的波动犹如浪涛翻滚纵向四周,撞碎了无尽树木。 那位灵阶巅峰的黑衣剑士狂飞出去十几米开外,压断了一颗巨树。 再看那手臂,竟无力的下垂,这一击让他骨骼禁断。 “什么!”众人惊愕万分。 “咳!”被击飞的黑衣修士猛地咳嗽了一声,他站起身,用着极具震惊的语气道:“你在诓我等,你没有受伤!” “哼!”女子冷哼,悠然道:“我既知道那几个人会坐不住的想要对我出手,又岂会让自己陷入绝境之地!” “不可能!你明明已经几近枯竭了,动用全力便口吐鲜血!”黑衣修士不敢相信。 “不略施小计,你们又如何能够上钩呢,只不过我本以为他们会亲自来,趁机能抓到一个活口,没想到他们这么谨慎,既如此,杀光了你们,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惨痛的教训。”女子傲然而立,衣阙连连。 “该死的,竟然诓我!拼尽全力,诛杀她!”黑衣修士大喝,示意众多修士全力催动剑阵。 “哼,你们真当以为凭他们几个乌合之众能够诛杀我。”女子眉目轻笑,接着,她浑身一震,细剑喷薄出无上的力量,化作一道声势浩大的掌影。 掌印顺势脱缰而出,雄厚的力量似若九天之上的惊雷。 “哐!” 伴随着一声巨响,掌印爆发出无穷无尽的神芒,顷刻间拍落在天罗地网。 “次啦!” 由十几人联手打出的剑阵应声而裂,任由他们如何去弥补都无济于事,一众黑衣剑士被震出去数米开外。 与此同时,她抬手起落,从天而降一道巨大掌印拍向众人,连同刚赶到的两名黑衣人也覆盖在内。 “轰!”爆破声不断,尘沙飞扬大地颤动不止。 这一掌让众人口吐鲜血,身形刹那四散开来,再也难以形成围困之势。 “撤!她现在全力催动了灵器,可匹敌英阶强者,这次任务失败了,快走。” 见到局势彻底改变,为首的黑衣剑士发出指令,瞬间跳了出去,身形似离弦之箭,冲向远处茂密的丛林,伤势稍轻的黑衣人紧跟其后,向着密林狂奔。 “还想走!” 女子倾国倾城的脸上露出嘲弄之意。 细剑从她的手中脱出,扶摇直上九万里,在空中轰然爆发出一串震人心魂的波动,无尽的匹练如狂风骤雨不断地斩落,大地宛如豆腐块一般,在剑气的摧残下变得支离破碎。 到处都是深坑,到处都是殷红一片。 群山中的飞妖走兽,吓得匍匐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弹。 十息已过,大地像是遭受了毁灭性的创伤一般,没有一片净土,一众没有及时逃走的黑衣剑士被劈斩的不成样子,死伤殆尽,鲜血染红了草木。 只是在不远处的丛林中,有一块碎掉的符石,古朴而又晦涩。 “哼,遁走符!竟然让你跑掉了,如此也好,留你一命前去送个信,好让那群人知道,想绝我师承,乱我门第,必然要付出血的代价。”女子冷幽幽的捡起地上的符石,目光看向远方,宛如一个绝世独立的无双女皇。 此时的苏哲和赤血龙马正没命的狂奔,那样浩大的波动他们就算跑出去几十公里,也听得一清二楚,只不过他们没有回头的想法,只想尽快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也幸亏女子没有一开始就用上这样的伟岸神力,不然的话,苏哲二人都会被这股强悍的力量生生抹杀。 “我说,苏小子,你这符咒不要钱吗?就不怕把自己给炸了。”赤血龙马边跑边道。 它想起方才苏哲没命的丢符咒的场景就一阵心慌。 “没办法,不多丢点,那妮子怎么脱困啊,不然死的就是咱们了。”苏哲也心悸万分。 “纵马江湖啊!”赤血龙马嗷嗷直接,宣泄心中的不满。 “还真是刺激,差点就没命了。”苏哲接着道。 良久,赤血龙马道:“战斗结束了?” “应该是的。”苏哲撇撇嘴。 “哪方能胜出?” “这是我们该关心的吗?哪方赢了,和我们都没有关系,抓紧时间跑路要紧,不然被谁逮到都是一个死字。” “是哦,毕竟我们两方都得罪了。”赤血龙马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我倒是希望是那个女子能活着。” “为何?” “毕竟死在她的手上,总比被一帮糙老爷们弄死的强。” “你也就这点出息了。”赤血龙马埋汰道。 一人一马就这样一口气跑了几个时辰,神行符换了好几轮,足足行进了三千里路,才停下来稍作休息,好在苏哲逃出梅家准备了上万枚神行符,不然的话,根本做不到时行千里的伟大奇迹。 他们寻了一处山势较矮的地段,折断几根干瘪古树的枯枝当作柴火,用火符粗暴的引燃,又自储物戒中掏出备好的肉食干粮烘烤,配上溪边的潺潺流水,美美的吃上了一顿。 四周的山川景色秀丽,流云在天际缓缓浮动,幽静的树林里不时的传出一些鸟鸣声,一人一马难得的享受着这份忙里偷闲的惬意。 苏哲舒展了一下身子骨,仰头望向天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总算是逃离了龙潭虎穴,天高任鸟飞了。” 赤血龙马也一脸的舒心之色,巨大的屁股盘坐在一块岩石上,红色马尾时不时的轻拍地面,道:“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 听到赤血龙马的丧气话,苏哲不乐意的白了它一眼:“怎么,你莫不是以为那些赤云组织亦或者疯妮子还能寻到我们的踪迹不成。” 赤血龙马摇了摇头,道:“那倒不至于,茫茫大山我们掉转了不亚于六次方位,就算是擅长追踪的神犬也只能败兴而归,我说的为时尚早指的是我们以后还要面临很多像这样的艰难处境。” 苏哲愕然,觉得赤血龙马所言并非没有道理,第一次逃出梅家就差点丢了性命,往后的日子,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困境。 毕竟脱离了梅家的避风港,迎接他的将会是一个尔虞我诈的残酷世界。 想到这里,苏哲心中不由的一叹,他回首望向青龙山的方向,嘴里低喃道:“现在回去的话,估计梅家那个便宜老爹会直接打断我的腿。” 简单的休息几个时辰后,一人一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逃亡之旅,茫茫大山道路蜿蜒曲折,有时要穿越千丈深的山洞,有时要横跨山腰,一人一马在群山万壑中艰难跋涉。 此时此刻他们的心中都想到了一个词。 纵马江湖。 纵个稀烂! 与此同时,那相隔数万里之远的天宇城梅家。 一众梅家长老族世宗亲齐聚冠礼台宴席厅之上,他们个个面带忧愁,眉宇间焦虑万分。 所谓的冠礼台,素来是梅家举办大型典礼才能用到的场所。 离地三十丈,顶上更是足足三百丈宽一百丈长,白玉汉柱打造的巨型石阶,古朴而又端庄大方,纹路也是相当有讲究。 顶端的地上描绘出一个八卦图的图案,按照奇门遁甲布局,乾兑相应,乾为天,兑为泽,震巽相生,震为雷,巽为风,坤艮相辅,坤为地,艮为山,坎离相望,坎为水,离为火,摆出五行相生,五行相克的局面。 在台阶的正北方,点化着七个朱红镶染的水晶宝珠。 在中央的位置上印章雕刻的巨大梅字很是显眼,蕴意为五行北斗皆围绕着梅家相辅相成。 也得亏梅家的占地面积足足有五千里地,整个青龙山脉都是属于梅家的底盘,这才让冠礼台这番庞大的建筑物能够耸立于此。 在台阶最南侧,三十六台白玉柱环绕着一处翠瓦琉璃砖建造成的小阁楼。 以阁楼为中心,三十六道玄铁难以留下印痕的柱子为辅形成的天然奇门阵型,此处名曰风雨楼寻常用来家族议事之用,今日则是迎娶待嫁新娘的更衣房。 冠礼台上上下下家奴丫鬟无数,保底算来也在六千以上,为了大少爷的婚事,可谓是忙前忙后不得消停。 冠礼席包括迎客堂摆满了不下于两千张桌椅,每一张桌子不多不少的坐着八个人,喧闹声不断,好一个热闹。 但是作为主角的梅长苏,却是消失的不知踪迹,这可急坏了梅家一众核心人物。 梅林风双袖轻颤,正襟危坐于在闺秀房中,一旁是一个三尺宽的铜镜,红烛结彩,流光萦绕。 只是除却梅家家主和管家二人外,这硕大的闺房内也是空无一人,新娘也不知所踪,仅有一个哭哭啼啼的小丫鬟。 室外颤颤巍巍的站立着五六个丫鬟,一时间这气氛竟是怪异无比。 ------------ 第一卷 第十三章 望天城 此刻的梅家家主梅林风虎目生威,强大的气场几乎能压垮一座楼宇,他静静的望向青龙山的位置,一双深邃的眸中透发着无尽的寒意。 管家默默地轻叹了一声,替梅林风盏上一壶清酒,道:“家主莫要动气,想必少家主夫人只是一时任性。” 梅林风手中的沾酒粘于指尖,细声道:“听说她留了一封书信。” 管家应声点了点头,道:“是。” “书信写着什么。” 管家替梅林风掸去一许浮尘,轻声道:“当真要听。” “念!” “唉。”管家叹了一口气,摊开一张锦瑟纸张,道:“回梅家家主,亦或者说,父亲,清雪自幼无父无母,乃是师尊抚养成人,熟知三纲五常之礼,今日成婚大礼,郎君弃我而逃,实属欺人太甚,于情于理清雪也难以咽下这口气,我此去寻夫将其带回,还请家族之内不许插手,若夫君不从,我不介意终身服侍一个瘫痪之人。” 梅家家主无奈的将手中的酒杯砸下,一股波动自他的身上涌出,良久,他又像是歇了浑身的力气一般,悠悠道:“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管家想去伸手夺掉梅家家主手中的琉璃酒杯,却又怕坏了主仆间的规矩,只是道:“要不要安排人去追。” “不用了,遁走符可瞬间破空万里,如何能找到,还是想想怎么安抚一下其他世家吧。”梅林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接着他又道:“顺便安排点人手,从青龙山地界搜查,万一有了少家主的踪迹,务必将其带回。” “好。”管家叹了口气,起身开始张罗诸多事宜。 梅林风的嘴角勾勒出一丝苦涩微笑,捏起一张已经使用过的可遁形万里的遁走符,轻声道:“儿啊,你可真能给为父惹麻烦。” 管家轻抚了一下额头,心里暗道:大婚当天,新郎跑了,新娘去寻仇了,这天宇城的梅家,可真是闹了个天大的笑话喽。 腾龙帝国出了个大新闻,位居天宇城世家之首的梅家,其下一任家主梅长苏在大婚当天逃婚出走。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整个帝国都沸腾了,天宇城经久不息的热议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慢慢发酵,一些好事者巴不得张灯结彩的庆祝。 梅家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天下人告知,梅家长公子逃婚,若是有举报者,奖赏晶石玉髓百万,亲自带回者,梅家能力所及之内,可保一世平安。 而李清雪虽没有正式嫁入梅家,却依然是梅家公认的儿媳妇,享受着梅家家主夫人的供奉。 这可让一些人对梅家的做法甚是佩服,不仅提高了世家的风范,还顺便送给纵横书院一个人情,这一招六的一比。 作为梅家的长公子,此时还在和赤血龙马一起奔波于连绵不断地大山中,至于这个消息,自然是一概不知。 数曰后,他们终于到了茫茫群山的边缘,放眼望去,一座宏伟的古城出现在他们眼前,古城高约百丈,顶上有三座流转翠瓦雕琢着宫阙,每座宫阙之间有九道铁索衔接,铁索之下横卧着近百具高约数丈威武雄狮,气势恢弘,如同沙场上的铁甲军墙。 一人一马惊喜万分,历经数日的奔波终于有了人烟的气息,他们快马加鞭,半柱香之后来到了古城边界之外,这里布满了鲜红岩石打磨而成的羊肠小道,带着岁月的斑驳印记,铺在大地上。 苏哲好奇的观望,踩着脚下的小道,透过层峦叠嶂的灌木丛缝隙,仔细的打量着这座建筑规模恢弘大气的古城。 越看,苏哲越感觉古城的壮阔,白玉铺造石柱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源炁笼罩着宫阙,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仙禽展翅欲飞,青岩巨石雕刻而成的墙体,由于时间的久远,金阙阁楼的鎏金已变的黯淡,墙体古朴而又充满了岁月的沧桑感,屹立在大山之外似若一头年老体衰的绝世凶兽。 一时间,城楼曙色割昏晓,禁苑奇珍耀古今的诗句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好气派!”苏哲感叹不已。 “比之天宇城当仁不让。”赤血龙马也道。 “这是哪里?” “都是第一次来,你问我,我哪里知道,不过有城就有人烟,进城找人问问不就知道了。”赤血龙马自信满满道。 一人一马顺着羊肠小道穿梭,半个时辰后,一条宽阔古道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各色奇装异服的年轻人在古道上穿行,苏哲只感觉人数瞬间多了起来,几日来的奔波,让他着实的享受了一番野人的甜美生活。 如今踏上正轨,宛如鲁滨逊漂泊多年后回归社会那般,让他不禁的潸然泪下。 赤血龙马鄙夷的看了他几眼,道:“克制一点。” 一人一马简单的舒缓了一下情绪向着古道走去,此刻虽是临近旁晚,但人流量依旧很多,不少高头大马穿梭在宽阔的古道上,各类稀奇古怪的灵禽异兽随处可见,三五成群的修炼者相互之间有说有笑的前行。 似乎给这个边陲古城增添几分鲜活的生机。 苏哲携着龙马一路向前,随便叫住了一名年轻的女子,面带和善的询问道:“敢问姑娘,此处是何地方?” 那名肤色泽白,面相秀丽的女子皱了皱眉头,捂了捂鼻子,道:“自然是望天城了,这还用问。” “什么!望天城!” “天澜国的望天城!” 听完女子的话,赤血龙马和苏哲当下就是一个激灵。 他们误闯误撞的竟然来到了天澜国境。 天澜国与腾龙帝国接壤,在天宇城的最西方,沿着青龙山脉一路往西便可以到达。 这两个国度之间有着不小的恩怨,昔年天澜国使臣出使腾龙,回去之后便被腾龙帝国灭了皇室一族,因此两国之间的关系格外的紧张,不过他也不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 若是说腾龙帝国最具有权威的大型门派是哪个,那必然是人才辈出的纵横书院了。 天澜国虽说是个小国,可是那号称与纵横书院逐鹿万年的云梦宗恰恰坐落于此。 两个修真学院享誉天下,天骄弟子不计其数,哪怕王权富贵帝王将相都巴不得自己的子嗣能被这两个修真学院相中。 自古以来,云梦宗都是一个家喻户晓的大宗门,饶是天宇城梅家那样的庞然大物也不敢轻易得罪。 相传,万年前腾龙铁骑灭沧澜国都的时候,就是云梦宗插手了此事,强行止戈。 如若不然皇室一族定会被斩草除根,这足以彰显此宗门的绝对实力和地位。 要知道万年前的腾龙帝国高手辈出,强者无数,连这样的帝国都要给其三分薄面,其门派实力可想而知。 见到苏哲二人的惊讶之色,女子露出了满脸的鄙夷之色,再次用袖口捂了捂鼻子,甩袖扬长而去。 苏哲怔怔的看着她那嫌弃的目光,又把眸光投向了古城之上。 “这便是天澜境内最靠近腾龙帝国的一座城池,望天城!” 望天城池磅礴而高大,寻眼望去,城头上一座巨人的雕像正目光灼灼的遥望着东方,是天澜国的边塞之城,同样也是最接近云梦宗的一处巨城。 望天城这个名字具有一段悠久的历史,据说当年腾龙灭沧澜之后,王朝帝都的当国宰相辞官隐居青龙山,带起了一座巨城----天宇城。 而和腾龙帝国相隔一座延绵大山的沧澜旧部,为了匹敌这只手遮天地当国宰相,也在此地定居,以此来牵制对方。 近万年的岁月中,城池不断地扩大,在原来的基础上扩建了数倍,因此化作了一座巨城,名曰望天城,顾名思义是和天宇城隔山遥望。 虽然数千年来腾龙帝国和沧澜旧部并未爆发过战争,但无论哪一任城主,都将这座城池视为旧沧澜的颜面,有重兵把守,甚至在巨城上还有古境期大能的雕像。 只是天宇城的世家一向只做那闲云野鹤,不问旧事,这些年来饶是望天城大有动静,天宇城也没有任何的表态,过了很多年的和平年代。 “算是到了死对头的领地。” 苏哲抬起头,仰望这座千年古城,厚重的城墙仿佛承载着历史的沧桑,巍峨耸立,守护着岁月的秘密。 古城外的街道蜿蜒曲折,铺着青石板,每一块石板都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顶上宫殿的檐角高高翘起,雕梁画栋,尽显宏伟气派。 只不过这种气派中,所隐藏的辛酸往事,让人不由的一阵唏嘘。 苏哲悠悠一叹,收起了心绪,秉着既来之则安之的理念,带着赤血龙马向着城门走去,他们边走边感叹,一副乡巴佬进城的模样,引来了不少人注视,还有多名女子的讥笑。 一开始苏哲颇感疑惑,不就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吗,古道上还有许多同他一样目露好奇之色的年轻人,为何要围着他取乐。 苏哲不解,直到他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衣物,探出袖口闻了闻,顿觉天旋地转,差点栽在地上。 此时的他,一身褴褛,蓬头垢面,梅家专门定制的天蝉衣也脏兮兮的显得破旧不堪,其上干涸的血液还散发着难闻的恶臭,若不是他自己清楚自己的身份,换做任何人都会觉得城外来了一个臭乞丐,难怪那名女子会嫌弃的捂住鼻子。 被一群中围观让苏哲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他撇头看向一脸神气的赤血龙马眉头皱了皱,道:“你咋这么怡然自乐,不觉得很埋汰吗?” 赤血龙马哼哧了一声,埋汰道:“我是马,又不用穿衣服,哪怕光着身子也是天然的肤色,臭,也是应该的,你看他们哪一个在嘲笑我。” “你!!”苏哲顿感无语,根本跳不出赤血龙马的毛病,他叹息了一声,道:“先别着急进城,找个水潭洗洗,收拾干净了再找个客栈休息休息。” ------------ 第一卷 第十四章 云梦宗择徒大选 一人一马重回大山,寻了一处水潭认真的擦洗了半个时辰这才重新回到望天城,他们打定了注意,要在此处多停留几日,养好伤势后,待到风平浪静再出发。 为了不被天宇城的跨国商贩认出,苏哲稍稍做了一下打扮,粗制麻布穿在身上,脸上也被他加上了点图层,不仔细观摩根本认不出原本的样貌。 赤血龙马本来宛如鲜血般红艳的毛发上被涂得黑漆漆的,一改原本的样貌,苏哲还告诫它, 这段时间不准它暴露本体,这等龙血后裔要是进入望天城,恐怕难免不会被一些识货的高手给看出什么个端倪出来。 要知道,赤血龙马乃是瑞兽,九国六海之中除了梅家之外,也寻不出第二个,届时顺藤摸瓜知道了他的身份,定会引起不小的骚乱。 苏哲不敢冒这个险,费尽周折的逃离梅家,还没过几天逍遥日子再被捉了回去,他能气到吐血。 最主要的是万一那群赤云组织成员未死的话,此处必然是他们的落脚点,若是被那群赤云组织的成员知晓,恐怕会有祸端。 赤血龙马点了点头,它觉得在此停留一段时间也许更为安全,它的伤势虽说不算太重,但是返祖功法的副作用影响还在,没有一个星期的时间,难以恢复,万一碰到了那些人半会有危险。 苏哲拍了拍一脸凝重之意的赤血龙马,兴奋道:“既来之则安之,只要我们小心一点,定不会有意外之事,走,请你大吃一顿去。” 一人一马大步的走向城门,简单的交了一枚晶石,顺利的通过了城门守卫的盘查, 望天城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不少年轻的修士成群结队的聚集在一起,被周围琳琅满目的商铺吸引了脚步,两旁的摊位上陈列着各色各样的稀奇玩物,吸引着过往修士的目光。 商贩们热情地招揽着顾客,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营造出一种独特的市井气息,空气中弥漫着各种美食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苏哲饶有兴致的观望,十八年来不曾在天宇城逛过,更不知道城内的纸醉金迷的生活,如今逃出了梅家,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新鲜,尤其是在这座每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散发着浓厚的岁月气息的望天城。 他们没有多做停留,闲逛了一刻钟后,选了一处简单的客栈落脚,客栈里的修炼者不少,三五成群的围坐一桌,交谈声不断。 一人一马走进客栈,招呼店小二安置一处上好的客房,又点上一些肉食,这段时间一直风餐露宿,嘴里早已淡出个毛了,客栈小二见到一人一马同坐一桌倒也不在意,毕竟灵兽伴主的组合在修炼界内并不少见,只是碍于客栈的形象,还是把他们安排在了最角落的位置。 对此苏哲没有多言,望天城内不乏一些跨国贸易的商贩走卒,虽说苏哲不经常抛头露面,但一口地道了腾龙方言,也会引人注目。 再加上他逃婚已有七日之久,消息很快就能传到这里,万一被心思缜密之人发现端倪,对他来说绝非是件好事。 安排在角落里也整合他的心意。 酒足饭饱之后,苏哲打着饱嗝,对着赤血龙马,道:“方才在城外好像看到了很多国度的修士,这里最近要发生什么大事吗?” 赤血龙马擦了擦嘴:“我哪知道,你当我能掐会算啊,人间秘闻皆来自口舌之间,出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苏哲咋舌,这头畜生还真是精通人间处事之道,他刚想起身向着店小二打听,忽而听到几名修士的交谈声,随即重新坐了下去,道:“看样是不用了,秘闻自入耳中。” 说完,他对着赤血龙马挤了挤眉,示意他看向隔壁桌上的四名修士。 这四名修士年岁都不大,三男一女,最大的不过十八出头,最小的看年岁也仅是十七而已。 其中一名身着白色长袍的少年开口道:“再还有一个月就是云梦宗择徒大选了,想必这几日来的人会越来越多,多亏二哥想的周全,提前出发,不然的话光是客栈就要被挤满了,又岂会有我等的安榻之所。” 另一名身着青衫的少年轻轻的摆了摆手,一脸的谦虚之相,道:“三弟谬赞了,此次云梦宗择徒本就是招募天下英才,五湖四海的年轻修士都会齐聚于此,我作为天澜国境之人,对此自然是有些了解,仅是提出点微不足道的建议罢了。” “哎,二哥这样可就谦虚了啊,我和大哥在哪里落脚都一样,只是四妹这金枝玉叶的柔弱身子,可没法和我们一起在荒郊野岭安营扎寨。”说完,他还对着年岁最小,却清秀可人的小姑娘莞尔一笑,露出了自以为很是帅气的大白牙。 年岁不大的少女轻轻一笑,眉宇间一抹淡淡的花卉似是要绽放开来,不得不说这个小姑娘的确有倾人之资,朱唇贝齿,皓腕如雪,如瀑的秀发散落其肩,纤细的柳腰盈盈一握,步履之间尽显袅袅娜娜风采。 她道:“三哥是把我想的过于羸弱了,我若是这般娇柔,又岂会不远万里的前来参加云梦宗择徒大选。” 身着白衣长袍的少年义正言辞道:“哎,四妹话不能这么说,你远道是客,岂能让你与我等一同受那蚊虫叮咬之苦,再说了,云梦宗择徒需要重重考验,不养精蓄锐的话,又怎能在众多高手中脱颖而出。” “没错。”为首那名黑衣少年赞同的点点头,接着道:“云梦宗择徒素来严苛,非天资卓越之人不入其眼,九国四海修炼者无数,天纵之才必然不在少数,我们与他们同台竞争,定少不了费一番精力,不做好休整的话,很难在众多高手中争夺一席之地,说到底我们都要感谢二弟,若没他的提醒,恐怕三日之内就要露宿街头了。” 说完,他带头对着青衫少年拱手一拜,眉目间竟有些许的虔诚之意。 见到领头大哥如此,四人中的老三也急忙对着青衫少年行了一礼,言语间也竟是感谢之词。 唯有年岁最小的红杉少女抿嘴一笑,似是摇了摇头,也起身对着青衫少年轻微抱了抱拳。 感到受宠若惊的青衫少年,立时站起身,对着三位拱了拱手道:“大哥,三弟,四妹,你们别折煞我了。” 他们一行四人规规矩矩的行礼,颇有一丝世家子嗣的修养,举手抬足间不可谓不端庄大气。 他们的一番对话,让苏哲觉得很是好笑,看得出来,这群半大的少年都在尽可能装作老气横秋的样子,可话里话外总是一眼能让人看出。 这时,客栈之中突然响起了一阵哄笑声,一名赤着上身的大汉拍着大腿大笑道:“这是哪里来的世家公子哥,当众耍宝呢,哈哈哈。” 另有人也跟着附和道:“是不是刚被放出来历练呢。” 赤身大汉接着道:“听闻世家公子多蠢萌,今日一见真是开了眼,小小年纪装什么老城。” “哈哈哈。” “小老弟,你可真不厚道,直接拆穿作甚。” 小小的客栈之中不亚于五十多位修炼者,听完赤身大汉的调侃声皆是哄堂大笑起来。 “你们!”四名少年修士闻言齐齐皱皱眉,那名青衫少年对着大汉道:“这位兄台,无故为何辱我等!” “看不惯你们这种虚以委蛇的假把式,怎么着,不服?”赤身大汉面带挑衅的望着青衫少年,单手握刀,似乎下一秒就有动手的意思。 “粗鲁,真是不可理喻。”青衫少年有了生怒,死死的捏着拳头。 “哈哈哈。”赤身大汉笑得更加猖獗,道:“看到了没,世家公子涵养多高,被当中调侃都不愿意爆出粗口。” “黄铁锤,你够了蛤,几个小家伙的自由言谈而已,犯得上你去说三道四吗,都多长时间了,还耿耿于怀。”人群中一名背负长刀的青年端起一杯酒缓缓饮下。 “嘿,老子就是看不起这些世家子嗣的虚伪嘴脸。”名叫黄铁锤的赤身大汉冷哼道。 “你说谁虚伪!”四名少年修士怒了,一脚踢倒了坐下的板凳,欲上前理论。 “说的就是你们啊,一个个对那个小妞有意思,却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这就是世家子嗣的丑陋嘴脸。”黄铁锤一脸的不屑。 “你!!”三位少年顿时一惊,似是被戳穿了心事一般,紧张兮兮的看着身后的绝美少女,又对着黄铁锤呵斥道: “你在胡说什么!” “哪里有的事。” 说罢,他们腾身而起,纷纷怒视眼前的赤身大汉。 黄铁锤不慌不忙的站起身,踩着面前的桌子道:“怎么,还想动手不成,来啊,老子就在这里,看你们哪个想来送死,正好可以报当年的一箭之仇。” “怕你不成!”三名少年怒上眉梢,一拍储物戒,各自的手中皆拎着一柄明晃晃的长剑,寒铁打磨的剑身上散发着幽幽冷光,一看就不是凡品。 黄铁锤冷笑连连,自腰间摸出一把阔绰大刀,猛力的砸在了地面上,顷刻间一股汹涌的能量波动席卷了整个客栈。 见到几人有剑拔弩张的气势,客栈伙计急忙出来打着圆场:“哎哎哎,几位仙人,本客栈乃是小本经营,经不起各位的折腾,大家各退一步,今天酒水我们老板赠予各位,别伤了和气。” “对,大家都是来参加云梦宗择徒大选的,何必在此处舞刀弄枪,真伤了筋骨,不是给他人图做嫁衣吗。”也有人跟着附和起来。 “哼就这三瓜五枣的半吊子修为,也能让我受伤,世家弟子除了算计人心之外,还有什么真本事。”黄铁锤不以为然道。 “黄铁锤你适可而止吧!”背刀青年不满的瞪了大汉一眼,又道:“当初明明是你垂涎世家公子哥的晶石,玩弄心机却被算计,怪不得他人。” “放屁,什么我玩弄心计,分明就是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故意给我设的套。” “即便如此,你也不该随意牵连其他人。”背刀青年道。 “哼,世家弟子没一个好东西,今日我就替云梦宗试试这些小娃娃的底。”黄铁锤冷喝一声。 言毕,他操起大刀指了指对面的三名少年,喝道:“来呀,小屁孩们,不是想在小姑娘面前出风头吗,我就站在这里,等你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听一声“聒噪”,接着,一阵风啸之音突破天际,炫目的雷光如九天临时的灭世神雷般猛力的砸到了他的身上。 “嘎吱!”一声脆响,黄铁锤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撞碎了几块半人粗的柱子,冲断了坚实的门框,生生的砸在了客栈外的大街上,引得大街上一阵尖叫声。 众人大惊,连忙向着街道上看去,只见黄铁锤的浑身上下被一团紫电环绕,胸膛上之上鲜血淋漓,两只胳膊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姿势耷拉在地上,已然是双臂尽断。 此刻的他,再也没了刚才的嚣张之色,胸膛微微颤抖,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估计距离断气也没多远了。 ------------ 第一卷 第十五章 群英荟萃 这一状况仅发生在弹指间,快到众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是谁!”背刀青年腾的站起身,眼中满是震撼之色。 闻言,客栈中的众多高手这才在人群中搜索出手之人。 “就这点实力,也好意思侮辱世家子嗣。”一道悦耳的声音响起。 一众高手循声望去,只见一张木制桌旁,一名有着倾城之姿的少女冷冷的扫过窗外,杯中酒水倾倒而下,似乎是在为那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大汉送行。 “是她!” “怎么可能!” 众人惊愕万分,想不到出手之人竟是那名年岁不大的绝美少女。 “可惜了一杯酒。”少女轻轻扬了扬手中的杯盏,俊秀的面庞上无喜无悲,似乎出手重创一人对她来说比吃饭还要简单,根本就不在意这一击之下,黄铁锤究竟是死是活。 “一招,就让初阶大成的黄铁锤横死当场!这女娃娃到底什么来头!” 客栈之中不乏修为高绝的强大修士,皆是以惊讶的眼神望着端坐在酒桌上的少女。 “没有者阶中期以上的修为恐怕做不到吧!” “这才多大的岁数!” “我知道她是谁了!”有人道。 “白虎王朝的一流家族,风家风沐曦。” “竟然是她!难怪那一招这么熟悉,风家的风雷掌,传言风雷掌的速度堪比天雷,以风御雷,可翻山倒海,以雷御风,可倾山河。” “一流家族果然名不虚传,仅仅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竟然都这么强大。” “好,非常好。”人群中站出两名白衣少年,他们边走边鼓起了掌,二人的脸上神采奕奕,似乎是对风沐曦的手段很是赞赏。 “在下金牛国李家,李承迅,风小姐为世家子嗣讨一个公道,实在是让李某倾佩。”说话之人,乃是一名身高一米七开外的少年,剑眉星目,风度翩翩,不失是一个令万千少女着迷的绝佳儿郎。 “我知道你,李家李承迅,你兄长乃是云梦宗三十六主峰的内门弟子。”风沐曦莞尔一笑,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错觉。 “居然是李家!金牛国的一流家族。” “也是来参加云梦宗择徒大选。” “听闻李承迅从小就被云梦宗主峰看好,习得主峰真传,实力不容小觑,怕修为也在者阶境界了。” “应该如此,我等修为低下,看不透他的真实修为,估计最低也在者阶中期境界。” 众人云说纷纷,对李承迅的实力有了大致的了解。 “成也,在下与堂弟李承永也是受到兄长的师门之邀,前来参加这次云梦宗的择徒大选,不知道风小姐有没有组成联盟,若是没有的话,不知我二人可否邀请风小姐一同作伴。”李承迅双手抱了抱拳,对着风沐曦和善一笑,丝毫没有把一旁呆若木鸡的三名少年放在眼里。 风沐曦轻声一笑,暗自摇了摇头,道:“好意心领了,我已于大哥,二哥等人组成了联盟,暂时没有再次结盟的打算。” 说完,她指了指近旁的三名少年,示意他们一同落座。 闻听此言,三名少年怔怔的看着被他们称为四妹的少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好。 风沐曦莞尔一笑,道:“大哥、二哥,你们这么看我作甚,难不成知晓了我的家世,咱们就形同陌路了不成。” “嗨,哪里的话。”三位少年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又重新回到少女的身边。 见到此情此景,李承迅摇头一笑,道:“既如此,那我兄弟二人便不叨扰几位了,若是几位有兴趣的话,初试场次结束后,我等可以结成盟友。” “乐意至此。”少女举了举杯,微微颔首。 李承迅也不做作,再次拱拱手,携着李承永起身告退。 四名少年少女,围着桌子继续饮酒,像是一切都未曾发生一般,相谈甚欢,只是这次三名少年却怎么都不好意思将那句四妹喊出口了。 客栈内议论声不断。 “好家伙,这次世家子弟来的不少啊。” “听闻九国六海中的不少家族子嗣都来云梦宗参与择徒大选了,不知道能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 “此次云梦宗择徒大选真是卧虎藏龙。” “我预感到此次云梦宗的择徒将会是一场声势浩大的盛会。” 客栈之外,黄铁锤已然没了呼吸声,冰冷的尸首静静的躺在大街上,几名奔腾过来的衙役在家奴打扮的修士示意下,将其抬到了竹席之上,随意的围成了一圈,丢上了板车。 板车的目的地,现场无人过问,有的只是家奴对着衙役塞了一个不大的包裹,附耳轻声低语了几句。 唯有那名背刀青年,捏着拳头,静静的站在客栈门口,呆呆的看着远去的板车怔怔出神。 苏哲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摇了摇头,暗叹这年头竟然还有散修会小觑世家弟子。 他轻撇风沐曦的方向,心中略有意动,总感觉这个风家小姐有些问题。 但问题出在哪,他也看不出来。 若是非说一个理由的话,那边是此女子的行为极为古怪,似乎总喜欢有意无意的看向自己这里。 苏哲眼睛轻眯,良久,他才道:“云梦宗择徒大选,怪不得这里聚集了这么多的年轻修士。” “那是自然,云梦宗乃是修仙圣地,远不是寻常师门所能比拟的,来此求学的青年才俊多不胜数,每次招募之时都会引得九国六海的修士争相径庭。”赤血龙马回应道。 “听说圣地择徒极为严苛?” “是的,十不存一。”赤血龙马道。 “淘汰率这么高?” “什么率?” “我们那个世界的方言。”苏哲狡诈一笑,没有多做解释,转而又道:“一般留下来的都是天才中的天才吧。” “那是自然,像这样的圣地,不是绝世天才根本就入不了他们的法眼。” 苏哲摸了摸下巴,道:“梅长清那个老娘们他们能看上吗。” 赤血龙马差点气笑了,道:“你就这么吐槽同父同母的亲姐姐,就算你灵魂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最起码身体是吧,这样埋汰心就不痛吗?” “呵。”苏哲冷笑一声,道:“她死命殴打我时,她的心不痛吗。” 赤血龙马很想说句你活该,思来想去却又没有说出口,只因苏哲每次被痛殴多少都有它的原因,它很自然的越过这个话题,道:“修仙圣地也分三六九等,云梦宗再强大也不可能抵得上九国六海的最大修仙门派仙羽门,换句话说,是云梦宗入不了梅长清的眼,也只有仙羽门才能配得上这等万年难得一遇的奇女子。” 说到这里,它突然顿了顿,道:“真别说,梅家子嗣到了你们这一代,还真是生出了龙凤双骄,前有自创功法的妖孽梅长清,后有无师自通秘法的怪才,你二人若是成长起来,定然是不比梅庭林那个老登差。” “哎哎哎,你说我们姐弟俩就行了,何必带上大宗老。”苏哲不乐意道。 “嘿嘿,习惯了。”赤血龙马打着咧咧,又道:“苏小子,之前在梅家没看出来啊,你竟有这般天赋,仅是一眼,竟能熟练的偷学到云梦宗的不传秘法水龙弹,这份天资足以傲视群雄了,你是不是故意藏拙了,连我也瞒着。” 苏哲怪异的看了赤血龙马一眼,将目光投到了双手之上,道:“我也不知道为何,难道我穿越而来隐藏了什么金手指不成?” 他也百思不得其解,仅仅是见到疯女人施展了一次,心神之间不由自主的运用了出来,甚至可以熟练的掌控。 像是刚拿了技能就点满了熟练度一般。 他顿了顿,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体质啥的,就是那种能够快速的习得功法的体质,像什么先天圣灵体,混沌体,厄难毒体之类的特殊体质。” 赤血龙马白了苏哲一眼,道:“我知道你下巴里面有个扁桃体,这还是你告诉我的,至于其他的什么体,闻所未闻。” 听完赤血龙马的吐槽,苏哲倒也没有反驳,异界生活了十八年,一些奇闻轶事也知道了不少,自然对修炼界的秘闻有所了解,却从未听说过关于逆天体质的记载。 不过,逆天体质没有,却有天资之说,寻常的资质分为天地玄黄良五个层次,每个层次分为下成、中成、大成、大圆满四个小境界,天资越靠前,修炼之路越能得心应手,不管是对源炁的掌握或者功法的学习能力都远飞常人可及。 就拿梅家长女梅长清来说,近五千年来第一个地级中成的资质,仅用了二十多年就达到了普通人一辈子都难以仰望的高度,再过几年或许还能更上一层楼。 甚至有不少人都猜测,此女可能会打破近五万年来绝仙传说,再次踏入仙界大吕。 可即便如此妖孽的仙子,也不可能做到瞬间习得功法,哪怕是有着天级资质也不敢保证在片刻之间完成领悟。 苏哲皱紧了眉头,对自己这种堪称逆天的手段颇为不解,心理暗自揣摩道:“难不成五大天资之上还有更高级别的天资不成?” 不过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若是真有天级之上的天资,古籍中绝不会没有任何记载,更何况,真有这等资质的话,修行之路绝对是水到渠成。 现阶段的修炼等级从低往高,依次是初阶、者阶、灵阶、英阶、真阶、始境、纹境、古镜,这八个境界,每个境界分别有初期、中期、大成、巅峰、这四个小阶段。 目前他的修为仅有初阶中期,倘若真的是那种超越了世界传说的资质的话,定不会拉胯到这种境界,刚踏入江湖,差点就被疯女人和杀手组织干掉。 想到这里,苏哲不禁露出了自嘲之意,小声道:“早知道江湖这么纷扰,当初就应该勤加练习,哪怕是达到者阶境界也成啊,要不然也不会这般举步维艰。” ------------ 第一卷 第十六章 梅家来人 耳聪目明的赤血龙马自然是听到了苏哲的低语,嘿嘿一笑道:“现在知道后悔了。” 苏哲惆怅了片刻,道:“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当初我若好好修炼,成就绝不会比梅长清差,白白浪费了十八年的光阴。” 之前还在梅家的时候,苏哲曾亲眼见过两个酷似仙人模样的高手手持两把长刀,削断了青龙山的山头,乱石拍岸不知道碾死了多少只千辛万苦寻来的仙雀,家族内数个大高手都败在他们的剑下。 若不是梅家走出一位老者,抬手镇压了这两位不带眼睛看路的高手,说不定这梅家硕大根基就被他们给拆了稀巴烂。 直到现在那两名自持功高的高手还被留在梅家当驱邪闭凶的镇山守卫者呢。 那时的苏哲尚且年幼,对于武学经典也是一窍不通,只是看着那翻云覆雨的手段略感惊奇,再加上赤血龙马的谆谆善诱,这才萌生了一丝想要纵马江湖的心思。 起码游走在世外,就不会被抓来当家主了吧。 练功讲究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为的就是持之以恒,肯出力自然也就能把境界提升上去。 可是苏哲打小就打算有朝一日能回归地球,学了一手好能力不知道能不能带回去呢,所以也就没去学,他也只能每天游手好闲的跑去演武场看一眼那刻苦奋进的梅家子弟。 恰恰就是看这么几眼,也没有挥洒一分汗水,竟真的让他看到了初阶中期的境界。 若是他也踏实的勤学苦练的话,别的不说,起码现在的境界不可能只有初阶这么低。 当然这也只是苏哲心中的小秘密,这要是让一些了解真相的武学大家知晓,那不是指着他的鼻子开骂,浪费了一个绝顶的天资。 作为知晓苏哲一切的赤血龙马,自然也能明白苏哲这一声叹息里包含着怎样的情绪,它奸诈一笑道:“云梦宗此次择徒大选,对你来说也是个机会,要不要参加试试看。” “呵。”苏哲没好气的白了它一眼,道:“你当我千方百计的逃离梅家究竟是为何?” “不想被拉去做家主。”赤血龙马回应。 “目光短浅。”苏哲哼了一声,又将目光投向了青龙山的方向:“不想当家主是其一,其二,我想回地球,回到属于我的那个世界。” 说到这里,他对着赤血龙马反问道:“那你知道我回地球所面临的最大障碍是什么吗?” “找不到回家的路。” 苏哲满头的黑线,这畜生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惆怅了片刻道:“非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羁绊,地球上的父母养育了我二十多年,这个世界的父母也尽心的疼爱了我十八年,两项取舍之下,我能放弃掉哪一个?人啊,只要有了牵绊,无论做出什么决定,都要面临着两难的取舍,与其面临着离别时的痛楚,还不如一开始就别种下亲情的种子,我千方百计的抹黑梅家,历经千难万险逃离梅家,实则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断绝梅家对我的幻想,让他们对我彻底的失望,我逃离梅家是如此,不想加入云梦宗也是如此,我不想在这个世界上留下太多的牵挂,哪怕有一丝的犹豫,都会使我放弃寻找回家的路。” “苏小子,你......”赤血龙马动容,没曾想苏哲竟会向他吐出这般肺腑之言。 “唉,只可惜啊。”苏哲拍了拍赤血龙马的肩膀,再次道:“可他娘的我千算万算,漏算了一点。” “漏算了什么?”赤血龙马怔怔的看着他。 “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牵挂的。”苏哲仰头看向赤血龙马,道:“是你啊。” 赤血龙马的目光猛然一顿,错愕的看着苏哲,久久不能言语,半响之后,它一个马蹄拍在了苏哲的脑门上,道:“看你那矫情劲,不想参加云梦宗就直说。” “我说的是真的。”苏哲抱着脑袋嘟囔。 赤血龙马没有理会,再次梆梆梆给了他几蹄子。 “哎哎哎,看到了没,灵兽打主人了,真是倒反天罡。”客栈中有修士惊讶道。 当天夜里,苏哲和赤血龙马挤在了一间房内,木质的板床自然容不下赤血龙马的体积,秉承着同甘共苦的原则,赤血龙马也没同意苏哲躺在床榻上。 一人一马就这样围着客房中的桌子席地而眠,呼噜声不断。 入夜时分。 苏哲被一股尿意憋醒,起身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赤血龙马,打了个哈欠向着客栈下方的茅房走去。 解决了内急之后,苏哲并没有着急的回去,轻微的撇了撇黄铁锤身死的位置,而后仰望着天空,细细的打量着漫天的星辰,晴朗的夜晚,满天星斗闪烁着光芒,像无数银珠,密密麻麻镶嵌在深黑色的夜幕上。 苏哲静静的观望,搜寻着记忆中的星空布局,良久,他才低喃道:“熟悉的北斗七星,远比记忆中的要遥远,我究竟是来到了一个怎样的世界。” 半响,苏哲转身离去,向着二楼的客房走去。 临近客房。 就在这时,店小二的声音突然响起:“几位,是住店吗?” “找人。”来者小声道。 “找谁?”小二疑惑的询问。 “有没有见过一个约莫十八岁左右的青年,带着一匹红色高头大马来住店。”来人走到客栈之内,听脚步声应该有三人。 店小二稍微思索了片刻,道:“好像有,不过并非是红色骏马。” “此话当真?”来者露出欣喜的语气。 店小二狐疑道:“几位是他什么人?” “甭管我们是什么人了,他住在哪里?”来者很是激动。 仿若是觉得来者的语气不是很礼貌,小二正了正声音道:“客官,本店规矩,不得透漏客人信息,除非是相识之人,否则恕难告知。” 来者乐了,带着挑衅的口吻道:“你可知我们是谁?” 店小二语气凝重道:“我不管你们是谁,本店的规定,客官若是诚心想要找茬,还请出去,本客栈有望天城特批的经营权,你们若是蛮横无礼,我定会找城主卫兵前来说教说教。” “呵,一个小小的店小二竟然也这么有骨气。”一人当场就笑了。 “哼,怎么,还想对我动武不成,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了。”店小二发出一声冷哼。 “我看你是不知道马阎王长了几只眼睛!”作势,那名修士就要有动手的意思,却被身边的同伴拦住。 另一个声音道:“莫要生事,此人连我都看不穿他的修为,望天城藏龙卧虎,任务第一位,别在这个节骨眼上生出事端。” 闻听此言,那名修士连忙停住了将要落下的大手,深呼了一口气,道:“我也不想为难你,即便你是超级高手我们也无惧,实话告诉你,我等乃是望天城曹家之人,应梅家之请,前来搜寻梅姓少年。” “嘶!”店小二倒吸一口凉气,人的名树的影,梅家的名号在九国六海都享有盛誉,即便是望天城这个死对头,也不敢小觑,小二连忙道:“几位说的可是天宇城梅家?” “那是自然,这个世上还有第二个梅家吗?”说话之人语量都提高了几分,似乎能替梅家办差颇为自豪。 “那楼上之人莫非是......” “嘘,禁声,别直呼其名。”来者呵斥道。 店小二连忙应承下来:“既然是梅家之请,本店愿意配合,可是上面住的人,并非梅姓啊。” “嗯?不姓梅,那姓什么?” 店小二翻阅了在册的账本,指着二楼的某处房号道:“姓苏。” “苏?”来者诧异万分。 另一人道:“可能是化名。” “说的没错。”那人恩了一声,接着道:“还请带我等上去看一看。” 他的话音刚落,就被另一人打断道:“不可,先不说是否是梅家的那位,万一真的是,我们午夜闯入,定会被他所记恨,反正我们有梅家给的画像,让店家对照一下看看是否是同一人再说。” “对对对,你说的没错。”那人应允一声,似乎打开了某种画卷,发出撕拉的响声。 片刻之后,店小二道:“几位爷,恕小人眼拙,此画像中人的确和二楼那位公子哥身材相像,但因为近日来住客店的修士实在是太多,都是青年才俊,小人一时也无法确定。” 几人无奈的叹了口气,一人道:“没办法了,只能去亲自看一眼吧,哪怕会被怪罪,届时也会有梅家之人替我们说情。” 说完,几人便让店小二带路,脚步轻微的向着二楼的楼梯走去。 听到这里,苏哲彻底慌了神,一下子就知道这几人是梅家派遣过来寻找自己的人。 他三步并作两步急忙回到屋内,一把拍醒了沉睡中的赤血龙马。 原本睡得香甜中的赤血龙马感到美梦被人打扰,刚想发怒,只见苏哲对着他做出了嘘的手势。 见状,赤血龙马再不济,也知道定然是有事发生,他沉声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发生什么事了。” 苏哲小声道:“梅家派人来人了,已经到楼下了。” “这么快!”赤血龙马一个激灵,瞬间起身,道:“是谁带队?不会是那群长老吧!” “不是。”苏哲摇了摇头,道:“是望天城曹家的下人。” “望天城曹家?就是那个靠着售卖信息为生的曹家?” “没错。”苏哲点了点头。 “还真是大材小用,梅家那些老登竞会想到动用这个家族。” “术业有专攻,搜人的本事,曹家说第二,望天城内无人敢称第一,动用他们出手,绝对是最上乘的选择。”苏哲沉声道。 “来了多少人?”赤血龙马道。 “人数不多,只有三人。” “什么修为?” “最高不过者阶大成。” “那还好。”赤血龙马长舒了一口气,道:“若是曹家超级高手带队,这点时间我们插翅难逃,趁他们还没发现我俩,现在赶紧跑路吧!” “不可。”苏哲冷静了下来,道:“现在逃跑,以你还没恢复伤势的状态,肯定跑不了多远就会被抓住。” “不是有神行符吗?” “老铁,你怎么在这个时候犯傻。”苏哲一拍脑门,恨铁不成钢道:“发动用神行符需要时间,而且,既然梅家派人前来,自然是知道你日行万里的能力,绝不会动用一些阿猫阿狗前来寻我,最起码也得是护山守卫级别的高手,我梅家的护山守卫可是清一色的英阶强者,可御空飞行,就算是神行符也逃不掉那样高手的五指山。” “那怎么办?要不然就顺了梅家的意,回去得了。”赤血龙马道。 “绝不可能。”苏哲严厉的拒绝,而后道:“翻后窗,躲到其他房间去。” “能行吗?他们不会一个一个的搜房?”赤血龙马不赞同苏哲的想法。 “哼哼,我敢断言,他们绝不敢如此行事。”苏哲镇定无比的回应。 “为何?”赤血龙马疑惑不已。 ------------ 第一卷 第十七章 风沐曦 苏哲很是无语,感觉同赤血龙马沟通实在是费力气,他直截了当道:“云梦宗择徒大选在即,客栈之中居住的不止我梅家,还有九国六海的各个家族子嗣,虽说比不上梅家的实力雄厚,但也不是小小二流家族曹家所能招惹的存在,这般大张旗鼓的找人,怕不是觉得自己死得不够快。” 闻听此言,赤血龙马顿觉明悟,对着苏哲连连竖起了拇指。 苏哲没好气的白了它一眼,又道:“当然,不能只单单的躲到其他房间,还要给他们留个我确实在此停留过的证据。” 苏哲的这番操作又让赤血龙马顶起了满头的问号,还没等他询问,苏哲直接打断道:“我们就这么突然的消息,任谁都会觉的古怪,万一他们动用强大的修为在整个客栈全覆盖的探查初阶中期境界修士,凭我这个境界,可无法做到在这等高手面前隐藏修为,必须要给他们一个我早已离开的假象,杜绝他们想要盘查的可能。” 言毕,苏哲从储物戒中取出一长宣纸,用速干笔墨在纸上快速的书写了几个大字拍在桌子上。 赤血龙马踮起马蹄瞅了瞅纸张上的文字,明亮的眼神中顷刻间布满了佩服之情。 “撤。”苏哲挥挥手。 而后一人一马蹑手蹑脚的打开窗户,顺着探出去的屋檐向着另一端缓缓移动,生怕闹出丁点的动静。 只不过苏哲的身躯尚且可以做到不动声色,但体型高大的赤血龙马就没法作出轻言轻语的动作,每踏出一步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苏哲气急败坏道:“都说了让你少吃一点,你非不听,这么胖,不把屋檐压坏才出了鬼了。” “苏小子我他妈已经很小心了,现在是计较高矮胖瘦的时候吗!”赤血龙马小声呵斥。 一人一马尽可能的缓步移动,不发出声响,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悬崖上走钢丝,心情紧绷到了极致。 “不行了,再这样下去我俩根本到不了其他房间就会被发现。”苏哲眉头紧蹙,撇眼看向了头顶的窗户,对着赤血龙马沉声道:“没办法了,就到隔壁吧,你先探探这个房间内的修士有没有熟睡。” 伤势本就未愈的赤血龙马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斗争,仅仅几步的路程,让它汗流浃背,得到了苏哲的授意,它没有丝毫的含糊,夜眼中星辰闪烁,似若无尽的璀璨星空。 它扫视了一圈,眉头一皱,道:“屋内没人?” “好事,省的等下还要费一番手脚,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苏哲大喜,一把推开了隔壁房间的窗户径直跳了进去。 赤血龙马紧跟其后,硕大的身躯差点把窗柩挤爆。 做完这一切,一人一马像是做贼一般,躲在墙角处大气不敢喘,尽力的隐藏着自己的气息。 约莫过了两分钟,店小二和几人的窃窃私语从远处传来,并在苏哲原先的房间停住了脚步。 他们猫着腰,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丁点的动静,生怕被屋内的修士察觉。 苏哲和赤血龙马也尽可能的屏住呼吸,让自身的波动降低到了极致。 双方人马就这样做贼似的站在了对立面,谁也不想被对方发觉。 紧张的气息弥漫在整个客栈之间。 一阵微风吹过,都能让人产生刻骨的寒意。 良久,店小二才用着极其低微的声音道:“几位爷,就是这里了。” 其他几名曹家家仆立时吓了一跳,小声呵斥道:“你不会传音啊!” “我不是修士啊!”店小二委屈巴巴的解释。 “我的天,难怪无法察觉你的境界,枉我以为你是个远超我等修为的高手,你丫的,根本就没修出源炁呐,那你在楼下狂傲个什么劲!” “我......”小二一阵无语。 “禁声!”那人呵斥。 另一人传音道:“直接进入?” “不成,先开个洞看看再说。” “传闻他才初阶中期的修为,我等者阶大成的境界,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而不被发现。” “你忘记了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灵兽吗?灵兽通灵,远比一般的修士要警惕的多,万一打草惊蛇,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说的也是。” 几人的对话皆用传音来进行,让一旁的店小二有些茫然,直到看见一人在食指沾了沾口水,才明白几人下一步要做什么。 “啵。”戳破窗纸的声音响起。 “看到了没?” “没.....” “看不清吗?” “不,没人。”那人惊愕,竟直接喊出了声。 “什么!”几人诧异,连忙推门而入。 客栈之内虽说一片漆黑,但几名高手也不是凡人,源炁稍稍发动,一双双瞳孔似是黑夜中的明灯,再幽深的夜色,也难逃他们的法眼。 他们环顾了四周,皆是哑然。 此时不管是床铺还是桌椅上都是空无一人,就连床榻上的被褥也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唯有桌子上摆放着一张硕大的宣纸,上面写道:我岂会蠢到在客栈过夜。落款,梅长苏。 几人傻眼,捏着纸张颤抖个不停,一是生怕梅家怪罪他们的监管不力,二是到嘴的鸭子飞了,万贯晶石同他们擦肩而过。 “追!他肯定没跑多远。”一人大喝一声,脚踩凌虚步就要奔赴到窗前。 另一人急忙呵斥住了他,单手在宣纸上摸索了片刻,道:“算了,别追了,传言是假的,都说这位公子哥平凡至极,但他能从戒备森严的家族逃出,断不是传言那般平庸,这纸张的墨迹已干,绝不是刚留下的,想必此时应该已经逃离了望天城。” 话到此处,那人深深的叹了口气,幽怨道:“通知那位大人吧,就说长公子已然逃回了大山之中,让其加派人手,在大山中搜寻。” 说完,几人同时发出了几声无奈的叹息,向着远处走去。 待到几人的脚步声彻底的消失。 苏哲和赤血龙马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他们相互之间对视一笑,暗道终于逃过了一劫。 赤血龙马毫不吝啬的探出马蹄,马掌往两侧一撇,做出伸大拇指的动作,神情比人还要形象几分。 对此,苏哲只能苦涩的摇头,示意赤血龙马切莫现在就放松了警惕。 一人一马继续隐秘身形,直到看见曹家家仆大步流星的走出客栈,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 苏哲才小声嘀咕道:“暂时安全了。” 他的声音刚落,客房内陡然传来了一声轻笑,一个悦耳的声音缓缓道:“好一个故布迷阵,梅公子和传闻中确实不太一样。” 苏哲心中猛地一惊,暗道一声不好。 方才赤血龙马明明亲自探寻过了,屋内根本空无一人,怎么会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子。 赤血龙马也是大惊失色,能够躲避它的探查,绝非等闲之辈,它做好了冲上前去的准备,体表中血红色的气浪不断地翻滚,犹如岩浆般炽热。 “阁下是何人。”他对着黑暗中的人影道。 “梅公子自己不会看吗?”女子莞尔一笑,声音如梦如幻,洞彻心灵。 “装神弄鬼。”苏哲将源炁汇聚双眼,向着声音的位置寻声望去。 只见床榻上正妖娆的坐着一名年岁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女,一双宛若星辰的美眸,正直勾勾的看向这里。 如瀑的秀发散落其肩,皓腕如雪的肌肤透发着迷人的光泽,盈盈一握的细柳腰似灵蛇般轻扭, 贝齿轻启间让人一阵沉沦。 此女年岁不大,却有着倾城之资。 “风沐曦?”苏哲差异万分,没想到屋中之人竟是白天在客栈中出手的绝代女子风沐曦。 “哦?你认得我?”宛若嫦娥临世间的绝尘少女缓缓的开口。 “额,有缘见到风小姐在楼下出过手,故而知晓了风小姐的大名。”苏哲尴尬不已,没想到竟然闯入了风沐曦的房间。 一旁的赤血龙马也放下了警惕心,风沐曦的修为它是清楚的,对苏哲构不成太大的威胁,索性转头望向别处,把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交给苏哲来处理。 风沐曦美眸如秋水含波,幽怨的看了一眼苏哲,道:“梅公子还真是会挖苦,沐曦早就想结识梅家的长公子,没想到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会面竟是这般场景。” 苏哲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眼下,所有的秘密都被此人知晓,他也不好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拱手抱拳道:“事发突然,还请风小姐见谅。” “没什么,毕竟衣冠整洁,你也没机会让我见谅。”风沐曦道。 苏哲满头的黑线,觉得风沐曦的心智远比和那三名只会装作老城的少年要高的多,他拱了拱手道:“虽是如此,但冒失闯入风小姐的闺房,苏某实在心中有愧。” 见到苏哲局促不安的牧羊,风沐曦顿时笑出了声,道:“梅公子何时也像我那三个天真的傻义兄一样这般文质彬彬了,这和你给各个世家所留的形象截然不同,若不是今日知晓你的身份,恐怕日后相识之时,沐曦也不敢把你和梅家长公子联系在一起。” 苏哲愕然,不曾想自己只是做个彬彬有礼的模样,就颠覆了风沐曦的认知,他道:“苏某在你们的认知中是个什么样的人?” 风沐曦盯着苏哲,一字一顿道:“纨绔,愚蠢,不学无术。” “额。”苏哲大囧,他在梅家玩的这一套看来非常的有用,不仅忽悠住了梅家之人,同样也把其他世家之人给蒙蔽了,他道:“这形容还真是贴切。” 风沐曦怪异的看了苏哲一眼,道:“一点也不贴切,今日一见,终得出一个结论。” “什么结论?”苏哲狐疑。 “都是装的。”风沐曦骄傲的扬起柳叶眉。 苏哲无奈的笑了笑道:“事出有因。” “心机男。”风沐曦歪着脑袋嘟着嘴,一副娇俏可人的模样,将苏哲盯得有些发毛,良久她才道:“那些人是谁?” “望天城,曹家家仆。”苏哲老实的回复,他不敢在此时破窗而逃,生怕被曹家家仆打个回马枪。 与其被他们发现,还不如倘然自若的面对风沐曦来的自在。 毕竟,风沐曦没有在第一时间将苏哲的讯息透漏给曹家之人,说明在风沐曦看来,她并不想趟这一趟浑水。 见到苏哲如此的坦诚,风沐曦单手撑起了下巴,露出柔情似水的小女人姿态,道:“难怪初到望天城就发觉曹家之人在整个城内都布控了人手,竟是为你一人而来,既如此,为何梅家不亲自来寻你?” 听闻此话,苏哲心中骇然,没想到曹家之人竞然在整个望天城都进行了布控,他若是想要逃离此地恐怕会困难重重。 “咯咯。”风沐曦发出银铃儿般清脆的笑声,道:“梅公子还真是会开玩笑,望天城的世家若是这么齐心,何至于天宇城的跨国商贩会将贸易开至此处,更何况,望天城的实力,合在一起,抵得过梅家的十分之一吗?若真莽撞的摘掉你的项上人头,光凭梅家四大族老就能将整个望天城屠戮个干净,更别说,作为九国六海战力天花板之一的大宗老梅庭林了,那可是七日之内灭一国的狠角色,望天城的胆子有多大,敢对你下死手。” 闻听此言,苏哲自嘲的摇了摇头,道:“凡事也有个万一嘛,梅家可不敢拿我去赌。” 风沐曦扑哧一笑,道:“既然如此,你又为何敢闯入望天城?莫不是觉得,梅家不愿踏入此界吗,故而特地选择此处藏身?” “额,我若是说,我是无意间来到望天城,风小姐会信吗?” “信,怎么不信,你不也是无意间闯入我的房间吗。”风沐曦眨着明亮的眼睛,炯炯有神,故意将无意二字咬的很重。 ------------ 第一卷第 十八章 请君入瓮 苏哲愕然,此刻的他可谓是尴尬到了极点,连忙解释道:“我是事出有因,等会我就走。” 风沐曦饶有兴致道:“去哪?” “当然是.....”苏哲说到这里突然一顿,他猛然发现经此一闹,原先的客房是回不去了,店小二已然知晓了他的身世,贸然回去,万一被发现,定会知会梅家。 若是逃出望天城,必然会踏入梅家的重重包围圈。 苏哲一下子就处在了骑虎难下的场面。 似乎看出了苏哲的窘迫,风沐曦咯咯一笑,道:“你现在哪也去不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这个房间待到云梦宗择徒大选开启,跟我一同前往,可惜我只能委屈求全一下暂时收留你啦。” “啊!”苏哲大惊,连忙道:“不至于,我现在就走,重新寻个躲藏之地。” “怎么,梅公子是觉得与我共处一室觉得委屈了。”风沐曦挑了挑细柳叶般的眉毛,酸里酸气道:“没办法,小女子不才,确实比不上李清雪那般风姿卓越,梅公子不愿的话,也在情理之中。” 苏哲急忙摆了摆手:“非也,风小姐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风沐曦做起了身,妖娆的身姿向前微微一倾,露出了大片的旖旎之色。 苏哲吞了吞口水,不得不说风沐曦虽说年岁不算大,顶多称得上少女,但凹凸有致的身材,远比一般女子要娇艳的多,配上那倾国倾城之资,足以引得万千英年才俊魂牵梦绕。 若不然的话,那三名少年修士也不会对风沐曦如此的吹捧与爱慕。 见到苏哲强行压制自己的模样,风沐曦顿觉有趣,玉足轻点地面,修长的玉腿泛出惑人的光泽,一股妩媚的气质荡漾在她的周身,整个房间顿时充满了一股耐人寻味的香气,直击人的识海。 “我...我是....”苏哲顿感口干舌燥,隐隐约约间竟向着风沐曦走去,眼神之中悠悠的浮现出迷离之色。 “咯咯。”风沐曦笑得更为欢畅,芊芊玉指对着苏哲勾了勾,道:“梅公子,是什么?说给小女子听听。” 苏哲摇了摇脑袋,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脚下却鬼使神差不断移动,眼见距离风沐曦仅有半步之遥。 突然,一道嘹亮的声音自屋内响起, “呵,竟是媚魂术,小小年纪不学好,居然喜欢这种把戏。” 赤血龙马歪着脖子看向这里,夜眼泛红,眸中射出一道精光打在了苏哲的身上。 立时间,苏哲像是如梦初醒一般,从浑浑噩噩中逃出。 他大惊,急忙向后退出了五步,与风沐曦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你这是何意?”苏哲眉头紧皱,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风沐曦,方才仅仅那么一瞬,他竟被风沐曦的手段给迷惑住了。 “不愧是龙血后裔。”风沐曦见到媚术被龙马破除倒也没觉得意外,她单手撑着床沿,香肩上的薄纱轻轻滑落,娇滴滴道:“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梅公子既然舍弃了天之骄女李清雪想必是另有打算,既如此,小女子想尝试一下能否拉进与梅公子的关系,毕竟这种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事情,可不能被别人占得了先机。” 她说的很是露骨,苏哲又何尝不明白她的意思。 梅家作为超级世家,在九国六海都极具盛名,想要攀上梅家高枝的家族大有人在,如今梅长苏当众逃婚,少家主夫人的头衔已然是有名无实,作为一流家族的风沐曦定然也想争取一番。 即便争取不到,但有了亲密之实,也算得上半个梅家少夫人,从此以后,以梅家为媒介,风家定然是水涨船高。 了解了风沐曦的所作所为后,苏哲冷冷道:“你可真无聊。” “呵呵。”风沐曦莞尔一笑,发出清脆如银铃儿般的声音,抬起修长的玉腿压在被褥之上:“是梅公子眼界高,看不上小女子才会觉得无聊。” 苏哲不想在这个问题和风沐曦纠缠,直言道:“今日冒昧打搅到风小姐,是苏某的不对,还望海涵,现在曹家之人已走,我这就离开。” “去哪?”风沐曦眨了眨可吸人心魂的美眸道。 “自然是寻一个藏身的好去处。”苏哲迈步走向房门。 “咯咯。”风沐曦笑出了声,直勾勾的盯着苏哲的身影,道:“曹家眼线遍布望天城,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如今整个望天城内,还有比小女子的闺房更容易藏身的地方吗?” 苏哲头也不回的拱了拱手:“多谢风小姐好意,苏某心领了,我既然能够逃出梅家,自然也有能力躲过曹家之人的搜索。” “呵。”风沐曦轻眯眼睛,像月牙儿一般,露出狡黠的笑容,道:“沐曦自不会怀疑梅公子的能力,只是想要奉劝你一句,想好了再做决定。” 苏哲霍的转过头,冷冷的盯着风沐曦道:“你是在威胁我吗?” “威胁谈不上,只是小女子家教严苛,每日休憩之时房门都会被本族高手施加禁制,用来隔绝一切灵识的探查,贸然打开的话,定会被风家悉知,到时候可别冤枉是小女子告了密。”风沐曦不急不慢道。 “虚张声势。”苏哲轻瞥风沐曦,不觉得她所言为实,方才赤血龙马动用灵识明明畅通无阻。 风沐曦歪着脑袋,灵气的眼神中挤出几抹玩味之色,道:“梅公子不信的话就试试。” 闻听此言,苏哲眉头紧锁,虽然认为风沐曦的话不可信,但还是尝试着将灵识探出门外,仅仅一霎那,他便瞳孔猛地一收缩,他的面前果然有一堵如坚硬石墙一般的屏障,彻底的阻绝了他的灵识。 “怎会如此。”苏哲愕然,将源炁汇聚双眼。 蓦然间,紧闭的房门上一道道金光闪烁,一条条鱼鳞般的秘文布满了整个房间,唯有窗户上空无一物,像是算准了会有人从窗口处探查一般。 “风家早就知道我踏入了你的房间!!”苏哲心中一凛,本以为是无声无息的闯入风沐曦房间,不曾想早就被发觉了。 很显然,自从苏哲踏入此屋开始,就被风家之人全数知晓。 风沐曦的所作所为也被风家之人尽收眼底。 苏哲心中突然有股钻入了圈套的想法,结合方才的情景,他立即想到了一个词:请君入瓮。 想必,风沐曦选择居住在他隔壁的房间都是风家算计好的,就算是今日曹家不来寻他,估计风沐曦都要寻个理由与自己同处一室,这设计好的禁止似乎正是为了阻绝曹家之人的探知。 幸亏,风沐曦的媚魂术被赤血龙马识破,如若不然,苏哲可就真的找了道了。 想到这里,苏哲立时看向风沐曦的位置,眼神中布满了凌厉之色。 “哼。”风沐曦冷笑连连,道:“怎么,梅公子无端闯入小女子的闺房,还想要怪罪小女子不成。” “什么时候认出我的?”苏哲低沉道。 “哼,你猜。”风沐曦抚摸了一下吹弹可破的脸颊。 “莫要以为你修为高我一个大境界我就奈何不了你。”苏哲语气冰冷,手掌已然探向了储物戒。 “呵呵,梅公子真会开玩笑,小女子仅是者阶中期的修士,在梅家长公子面前连个臭虫都算不上,梅公子何故说出这样的话?更何况,我留你在房间,是出于帮你的考虑,梅公子无端的指责我,确实让小女子有些不知从何说起呢。” 见到风沐曦故作糊涂的模样,苏哲深呼了一口起,盯着她道:“不愧为一流家族的子嗣,对得起这个身份。” “多谢梅公子夸奖。”风沐曦甜甜一笑,风华无双的脸上尽显美人风范。 “呵。”苏哲气笑了,道:“设了这么一个局,我若是不如你们的意,你们又能如何。” 风沐曦爱莫能助的摊摊手:“那就没办法了,只能做好鱼死网破的打算了。” “哼,鱼死网破,莫非是要对苏某下杀手不成!”苏哲冷笑连连,就连身旁的赤血龙马都流漏出了讽刺之意。 要知道苏哲作为梅家长公子,下一任梅家的继承人。 即便是修为再低下,也不是常人所能轻易打杀的存在。 先不说梅家,最强者,九国六海中天花板战力的梅庭林在他的身上布下了一具天人境化身。 就是苏哲自带的储物戒中,都藏着数以几万的众多杀器,堆砌起来足以覆灭英阶高手。 风家若真是有这个胆量,恐怕还没付出行动,就要受到灭族之灾。 “劝你们少给自己挖坟。”苏哲无所畏惧。 风沐曦哈哈一笑,虽是女流却笑出了侠者风范,她摇了摇俊俏的小脑袋,道:“梅公子的想法太极端了些,风家可不敢对您下杀手,顶多在你踏出此屋时放声大喊,梅家长公子梅长苏在此,这间客栈可不算大,但高手云聚,所有青年才俊都会立即知道你深夜偷偷潜入我的房间,你这逃婚风波还没落幕,就闹出了夜闯风家小姐闺房的动静,梅家的脸面可就被你彻底丢尽了。” “你!”苏哲无地自容,脸上瞬间攀起了红晕。 夜闯闺房,还是闯入了风家小姐的闺房。 饶是他有千百种理由,也无法掩盖住登徒浪子的可恨罪行。 梅家就算再家大业大,也无法平定舆论的风波。 风沐曦俏生生的看着苏哲,抬起芊芊玉指指着窗柩道:“梅公子若是还想走的话,窗户在那,请梅公子自便。” 苏哲蹙着眉头,觉得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小妮子简直就像个小妖女,他看了风沐曦半响,才道:“风小姐,你们风家劳心费神的折腾这些,到底想要做什么?” 风沐曦嬉笑道:“帮你躲避梅家的搜捕,顺利的拜入云梦宗。” 听完她的话,苏哲眼皮狠狠地跳了跳。 拜入云梦宗?他何时想要拜入云梦宗了!他只是想逃婚罢了! 这是谁传的谣言,不过苏哲并未解释,被风沐曦前面的话所吸引住了,他沉声道:“如何躲避?你风家有这种手段?” “与我同吃同住同睡一月,待到云梦宗择徒大选开启,风家自会带你一同上路,届时凭梅家的底蕴,梅公子自然能够轻而易举的脱颖而出,梅家的实力虽大,但也直接到云梦宗要人吧,而且.....”说到这里,风沐曦顿了顿,脸上带着些许的绯红之色,道:“或许,在这段时间内,我们还会留下几许佳话也说不定呦。” ------------ 第一卷 第十九章 旖旎风光 苏哲一阵头大,这妮子自始至终都在惦记着自己的身体,他叹了口气道:“你这么浅薄自己,到底有何目的呀。” “你不是很聪明吗,你猜。”风沐曦嘿嘿道,倾国倾城的脸上布满了妩媚之意。 “我猜你个鬼哦。”苏哲暗自腹诽,觉得这妮子真像个小恶魔,他道:“恕苏某笨拙,还望直接告知。” “找你讨个人情。”风沐曦做了个鬼脸。 “讨人情??”苏哲诧异万分,沉吟了片刻,再次道:“风家作为一流家族,无论实力亦或者财力,都称上的是远超寻常家族,还需要借苏某的人情??莫非还有什么是风家做不成的事?” 风沐曦眨了眨聪慧的眼睛,认真道:“梅公子聪智过人,那自然是风家无法做到的事。” 苏哲犹豫了一刹那,道:“何事?” 这一刻,风沐曦停止了嬉闹的表情,一脸严肃认真的看着苏哲,正了正语气:“风家想要跻身世家行列。” 苏哲心中一凛,眯着眼睛道:“你想让梅家在察举峰会上为李家题名?” “梅公子可愿谏言?”风沐曦反问。 “哈哈哈哈。”闻听此言,苏哲大笑三声,摇了摇头道:“风小姐的这个人情是否过于贵重了一些。” 要知道,世家等级之间也分三六九等。 最高级别乃是以皇室正统自居的皇家天朝。 其次便是皇室血脉为首的皇室尊亲, 紧接着就是十大王城并列的超级世家。 再往下则是隶属于王城麾下的一流世家和普通世家。 超级家族紧跟其次。 往后才是一流家族,二流家族...... 以此顺延,直到末位为止。 每个等级之间都有着天差地别的待遇,越是排名靠前的势力,享有的资源越是丰厚。 就拿普通世家与超级家族为例。 超级家族可拥有十万里疆域作为统御疆土,麾下坐拥十大一流家族,十万里区域内,任何资源皆为超级家族所有,所有旗下家族都要朝天供奉。 每提升一个等级,所统御的疆土都会增添五倍以上。 哪怕是最为普通的世家,所封领地也有五十万里之多,麾下统御十大超级家族。 而所谓的题名,便是指超级世家以上的顶级势力为附属势力在察举峰会上强势添上名字,使其可不用接受王室考核就能获得资格的大手笔。 换成现代人的眼光,那就是不需要参加公开考试直接进入面试环节。 风沐曦的请求不可谓不胆大包天,直接跨越两个阶层,晋级世家行列。 这一壮举若是完成,风家的地位将会犹如火箭升空般完成身份三级跳。 苏哲再次哈哈大笑起来:“莫说是梅家对李家题名,就算是皇室尊亲亲自为其正名,以你风家的实力,想要另立门户,能过的了背后世家那一关吗?” 风沐曦也跟着笑了起来,道:“沐曦的请求确实在旁人眼里异想天开,但杜家已到了强弩之末的地境,所有超级家族都跃跃欲试,想要取而代之。” 苏哲皱了皱眉头,道:“你是说白虎王朝雪虎城的世家杜家?” “没错,统御十大超级家族的世家杜家已到了分崩离析的边缘。” “想不到啊,想不到。”苏哲摸了摸下巴,眼神望向遥远的白虎王朝的地界:“仅是杀了他们一个老祖,竟会引来这场动乱。” 风沐曦用着温润的眼神看向苏哲:“当年一役,杜家早就注定了今日的局面,这也只能怪杜家咎由自取,现在墙倒众人推,我风家也想趁此机会搏个光明出路,奈何身份为一流家族,按章程无法参与世家的竞选,故而想要寻求超级世家作保,对风家题名,好让风家有机会加入这场千载难逢的机会,风家也有这个实力。” 闻言,苏哲挑了挑眉,道:“风家出纹境级别的高手了?” 风沐曦浅笑,并未作出回应。 见状,苏哲轻笑一声,看向风沐曦,询问道:“若梅家真的为风家题名,岂不是显得小人之志,对杜家落井下石。” “当年的事情,九国六海都知晓事情的始末,于情于理,梅家都没有做错什么,换做我风家有这个实力,就不是仅灭其老祖这么简单了。” “你倒是会替梅家甩锅。”苏哲叹了一口气,道:“只可惜对于你的请求,苏某爱莫能助呀。” 风沐曦咬了咬嘴唇,似是下定了某个决心一般,道:“我知道沐曦的请求是过分了些,但还请梅公子能考虑考虑,沐曦会做出相应的补偿。” “这不是补偿不补偿的事,而是.......实在是无能为力。”苏哲重重的摇了摇头,他已然逃离了梅家,定不会再想着与梅家再有任何瓜葛,哪怕是寄去书信一封。 对于风沐曦的诉求,苏哲只能委婉的拒绝。 风沐曦呆坐在床塌上,久久没有言语,苏哲也感觉驳了别人的请求感到不好意思,他走到木桌前,拎起一杯茶水,虽是漆黑一片,但有源炁的加持下,准确无误的为自己斟满了一杯凉茶,想要借茶水舒缓一下情绪。 就在这时,床榻上的风沐曦浅浅的开口,声音微微弱弱,又带着几分娇羞之色:“梅公子。” “嗯。”苏哲习惯性的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刚把茶水放下,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 眼前的小妮子不知何时已然铺好了被褥,正俏生生的坐在被褥上,桃红的脸蛋淡妆轻抹,盈盈一握的细柳腰犹如人间尤物。 丰洁如玉的玉腿微微叠起,蝉翼般透明的衣衫轻轻的遮住身体,隐隐若现的旖旎微微盛开,朱唇贝齿上扬,借着灯光的照耀下可以看到郁郁葱葱的小树林,在苏哲这个位置上可以一览无遗。 他惊愕的张了张嘴,茶水自口中倒流而下,这到底是个什么事啊! 这小妮子也太主动了点吧,那衣不遮体的蝉衣,还有那羞涩的脸庞,像极了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苏哲看的如痴如醉,心神一阵晃动。 作为一个资深的孤狼,一手麒麟臂他说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第三差个十万八千里,如今有个活生生的娇滴人儿在他眼前,怎么不令他惊叹万分。 风沐曦妩媚的抚了抚自己白藕如玉的粉肩,有种说不出神韵。 苏哲看的如痴如醉,突然,他浑身一个哆嗦,瞬间清醒万分,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掀开了被子盖在了风沐曦的身体上。 这一刻的苏哲犹如圣佛一般光彩照人,身心正义无比。 “梅公子?” 见状,风沐曦迟疑了一声。 “你在干嘛?小祖宗,有你这么玩的吗!”苏哲欲哭无泪,做梦都没有这么爽快吧。 “我做好准备了?”风沐曦伸手揽向苏哲的腰,像是有些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一般。 “去去去,穿上!”苏哲不耐烦的对她挥了挥手,将她褪去的衣物丢在了她的面前。 风沐曦错愕的看着苏哲,不能理解他的意思,伸手想去解开苏哲的腰带,娇滴滴道:“梅公子是害羞了,沐曦帮你!” “帮你个脑瓜子,赶紧起开!”苏哲翻了翻白眼,从床上翻滚落地。 见到苏哲的这个举动,风沐曦彻底的傻眼了,表情飘忽不定,粉嫩的脸上更是羞红了一片,贝齿轻咬红唇,又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将身上最后一件蝉翼清除殆尽。 光泽的肌肤像是初日里的露珠,散发着莹莹的纯洁之色,她翻开被褥钻了进去,长发飘飘散落在枕畔,只露出一个完美无瑕的小脑袋,怯生生的望着苏哲,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苏哲一阵头大,这是要潜规则他吗。 “你还上瘾了是不!”苏哲恼怒万分,伸手扯住被褥,一手按着风沐曦,一手将被子掖入她的身后。 最后,他将风沐曦打包成一个肉夹馍,从床上扛了起来,推开大门,威胁道:“你若是再这么不自重,我就喊了啊,到时候所有的英年才俊都会欣赏到你这无限风光。” “啊!不要。”风沐曦羞红的脸上几乎能够滴出水来。 “那就老实一点。”说完,苏哲把房门关闭,将风沐曦丢在了床上。 紫金花纹镶边的金丝绒裹着风沐曦重重的摔在了木质床榻上发出一声闷响。 “啊!”里面的风沐曦发出一声惊呼。 “搞定,收工!”苏哲满意的拍了拍手,重新坐回了木桌前。 一旁的赤血龙马瞪大了铜铃般的眼睛,对苏哲的这番举动着实的令人吃惊,面对一个极品尤物,能有这般定力,这世上除了苏哲也没有其他人了。 风沐曦盘坐在的床塌上,一手整理着衣物,一边苦恼万分,泪水差点从她的眼角滑落。 苏哲有些于心不忍,道:“并非是我不想帮你,我现在已经和梅家闹掰,就算是有心,也无能为力。” 说完,他静静的看向风沐曦,风沐曦沉默不语,小手捏住床褥,泪眼婆娑的看着赤血龙马的位置,像一只受了伤害的小鹿,让人心生怜忧。 苏哲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有些怪异,苏哲劝慰也不是不劝慰也不是,他将目光投向赤血龙马,示意它走开一点。 赤血龙马嘿嘿一笑,识趣的溜达到了另一旁。 也不知风沐曦是陷入了沉迷亦或者是故意为之,随着赤血龙马来到了另一处,她的眼睛也跟着转向了其他位置,美眸微动间,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也随之滑落,更显得楚楚可怜。 两人一马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互相观望。 半柱香之后,苏哲实在有些忍不了了,瞥眼瞧见风沐曦哭的梨花带雨,莫名的有些烦躁,对着赤血龙马道:“你能不能别在那里趴着了,去别的地方行不行。” 赤血龙马瞬间暴怒,骂骂咧咧道:“我他妈已经溜达到墙角了,还能往哪去,房间就这么大,我看那妮子就是故意的,想把我支出去,好对你行什么苟且之事。” ------------ 第一卷 第二十章 风武权 骂完苏哲,赤血龙马仍然火气不消,前蹄高高抬起,似是点指风沐曦一般,对着她呵斥道:“小丫头,看你年岁不大,心思却这般缜密,我不管你抱着什么想法,只能很不客气的告诉你,苏小子既然已选择离开了梅家,断没有再回去的可能,你们风家想要晋级世家领域,九国六海的超级世家数量虽说凤毛麟角,但也不止梅家一家独大,你大可以把心思放在其他超级世家的身上,亦或者早日晋级古境境界,只要愿意付出努力,没有办不成的事。” “小点声。”苏哲出声提醒。 “怕什么,这座禁制不仅能够封禁灵识,还能隔绝声音,就算是在里面动武也不会被别人知晓。”赤血龙马语气不善,逮到谁就咬谁,接着对着苏哲训斥道:“还有你,一点故作可怜的模样就能引起的你的同情心泛滥,你要知道,除了梅家便是尔虞我诈的江湖,容不得你带着慈悲之心,你小子又不是救世主,更何况这丫头包括她身后的风家可都不是什么好鸟。” “你说谁不是好鸟!”风沐曦愤怒的看向苏哲,美眸中虽是雾气蒙蒙,却也能清楚的看见一团火气。 “说谁,谁自己心里清楚,仗着世家子嗣的身份就能当众杀人,如今黄铁锤的血未干,你还想抵赖不成。”赤血龙马越说越来气,最后直接人身攻击道:“长得水灵的小丫头,净会做那些不上路的歪门邪道,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就能提高自己的身价?你也不打量打量自己,以为自己的身子骨多金贵,顶多是个便宜货。你若真想为家族谋前程,就好好学习学习李清雪,别把心思放在搔首弄姿方面,免得给世家抹黑。” 赤血龙马的话语刚落,原本哭泣中的风沐曦突然暴怒道:“你以为我真愿意用我清白之身去换取一个纨绔子弟的怜悯吗!风家风骨不弱皇室尊亲,若不是超级家族陈家的迫害,我风家又岂会出此下策!” 她的怒叱声很大,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气力。 “我风沐曦确实不如李清雪,但也没你想的那么不堪,你说我可以,别把风家带上。” “你出生在梅家,从小养尊处优,哪里能知道小家族的难处,你们总是以高高再上的姿态去指责他人,什么时候设身处地为他人想过。” “管我啥事,对你人身攻击的又不是我。”苏哲直咧嘴,却不敢说出口,只能在心中暗自吐槽。 风沐曦继续道:“风家是不比上梅家家大业大,但也陈家的压榨下为了生存尽了最大的努力,我风沐曦更是尽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 “你可曾为了自己的家族这么拼命过,若是没有,又凭什么羞辱我手段下三滥。” “我自认为我的行为丢了世家的风范,但也比你们为了私人情绪将整个家族的名誉踩在脚下要高尚的多。” “额.......”在这一声声斥责声中,赤血龙马竟然被风沐曦的气势给震慑住了,脚步都不由的向后退了几步,直至顶到了客栈的墙壁。 同样错愕的还有苏哲本人,他瞠目结舌的和赤血龙马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惶恐。 苏哲硬着头皮看向风沐曦,小声问道:“风家,真有什么有难处?” “要你管。”风沐曦抹了一把眼泪,通红的眼睛里有一丝极为罕见的委屈之意。 “说来听听。”苏哲劝慰道。 “哼,我一个便宜货没资格和你这个公子爷说话。”风沐曦怒视苏哲一眼,倔犟的扭过小脑袋。 苏哲无力的叹了一口气,略带埋怨的看向赤血龙马,此时的赤血龙马使劲的咽了咽口水,耷拉着脑袋,明知道自己没错的情况下,它居然觉得理亏。 很罕见的没有发火! 苏哲收起了轻视的眼神,再次看向风沐曦,认真道:“风小姐,是我等唐突了,试问一下,风家到底怎么回事?” 风沐曦依旧嘟着小嘴,嘴角时不时的抽泣,滚烫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 苏哲无奈了,想不到风家女子气性这么大。 或者确切的说。 是委屈。 就在苏哲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时候。 近处的窗台旁突然传来了一声叹息。 “唉!” “是谁!”赤血龙马霍的站起身,目光死死的盯着窗户,只见一位老者陡然出现在它的视野之内。 老者轻轻越下窗柩,一身青衫遮住了枯瘦的身体,苍发已然斑白,干瘪的手掌上近乎没有任何血色。 就这样一个老者,却能悄无声息的靠近几人。 “灵阶巅峰境界的老道,怎么会?”赤血龙马皱眉,它为灵兽,六识非寻常修士可比,再加上龙血后裔的身份,虽是初阶巅峰,却远比灵阶级别的妖兽六感要强势的多,哪怕是英阶境界的强者都无法在他的面前遁形。 可是外面的老者何时站在窗外,它竟没能提前知晓。 似乎察觉到了赤血龙马眼中的敌意,老者急忙摆手:“大人别误会,您未察觉到我的到来,并非是老朽的修为有多么的高深,而是风家的封禁咒起到了作用,能隔绝英阶以下的所有灵识。” “不对,这个解释行不通,有古怪。”赤血龙马低喃,不过它也没有过多的在意。 来者对着苏哲施了一礼,苍老的脸上浮起一抹敬意,显然这个敬意并非是对苏哲的敬意,而是对他身份的认可,他道:“风家风武权,参见梅家长公子,曦儿年岁尚小,不懂规矩,还望勿怪。” “风武权?”苏哲皱了皱眉,直接忽略了他的后半句话,反问道:“你在风家是武字辈?” “正是。”老者拱了拱手。 “风家老祖风武枢是你什么人?”苏哲眉头紧锁。 “正是在下的胞兄。”风武权认真的回应道。 “怎么会!”苏哲有些惊讶,作为风家现如今还存活的最高辈分,风武枢已然是天人境始境级别的老祖,从风沐曦的口中得出,这位老祖隐隐约约似乎踏入了纹境。 而与他同辈的胞弟竟然只有灵阶巅峰的修为,这实在是难以想象。 苏哲错愕的看向了赤血龙马,眼神中布满了迷茫之色,赤血龙马夜眼泛起一抹红意,源炁汹涌,汇聚在了双眸之上,只是简单的扫过风武权的身子,立时就站直了身躯,道:“难怪如此,我说就凭一个灵阶巅峰的修士怎么能够躲过我六识的感知,你曾是天人境大能,修为却像是被拦腰斩断一般,磨灭了一切本源。” “大人果真是洞察一切,任何事都瞒不过你。”风武权微微抬了抬手,语气中波澜不惊。 苏哲心中一紧,倒不是面对曾经的天人境高手感到后怕,而是略微明白了风家如今的处境。 世家与家族虽为两个不同的实力层次,但普天修士都习惯将家族与世家念作世家。 就像客栈之中众人口中所言的世家子嗣也并非只针对世家之人,普通家族之流的子嗣也可叫做世家子嗣。 而决定世家能否稳住脚跟的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家族最强者的修为境界。 一般来说,拥有古境初期级别战力的绝顶大能,就可以称之为一流世家,梅家大宗老作为古境大成的无上强者,梅家的地位自然是远超其他世家,再加上四大族老皆为古境初期,称之为腾龙第一世家也不为过。 普通世家最起码要有纹境中期以上的超级高手坐镇。 超级家族的最低标准也要有纹境初期的大能。 一流家族则需要始境强者镇守四方。 毕竟世家与家族坐拥的疆域实在是太过广阔,其中不乏未被开发的茫茫大山,没有相对应的高手坐镇,兽潮来袭,足以覆灭整个家族。 这也是九国六海规定世家等级的原因。 现如今,作为始境大能的绝世强者,竟跌落到了灵阶巅境界峰,实在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哲不得而知,也想象不出。 要知道以那等人物的手段,几乎称得上是天难葬地难灭,除非是被高境界的绝顶大能强势镇压,否则绝不会修为一落再落。 想清楚一切后,苏哲浮起老者枯瘦如柴的手臂,道:“前辈,您真的是万年前那位天人境大能?” 风武权自嘲的点了点头,道:“如假包换。” “您的修为怎么跌落至此!”苏哲眉头紧蹙。 一旁的赤血龙马沉默不语,悠悠的看向了风武权,眼中有种无喜无悲的追忆之色。 “还不是陈家做的孽!”风沐曦扭过头,怒喝一声。 风武权摇头一笑,道:“曦儿从小被家族宠溺惯了,难免会口无遮拦,还请勿怪。” “不妨事。”苏哲摆了摆手,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武权搓了搓手,欲言又止,似乎难以启齿,一身枯瘦的身躯似是不自主的抖动。 苏哲皱了皱眉头,看得出来,这位曾经的天人境高手,似乎有暗伤在身。 他疑问道:“什么伤势?居然连天人境高手都折磨到此种地步,修为败退,和这个有关?” 风武权叹了口气,道:“也差不多。” 苏哲怔了怔,顷刻间目光悠悠,思索了片刻,道:“和你一样的其他六人现在如何?” “比我好不到哪里去。”风武权低喃了一声。 ------------ 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风家惨状 苏哲心中已有了了然之色,终于知道风沐曦为何提到等不起了,能够强势镇压七名始境期的绝世高手,非纹境中以上的修士绝无可能做到,风家的局势不容乐观,他用着坚定的目光,沉声道:“陈家到底做了什么?超级家族按理说最高修为也只有纹境初期才是?难道说仅仅几百年的时间,他们有人突破了纹境中期不成?” 风武权看着苏哲坚毅的眼神,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触动,嘴角微张,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来说吧。”风沐曦擦了擦眼泪,从床榻上跳了下来,她言简意赅道:“陈家作为超级家族,麾下有连同风家、柳家、唐家在内的十大一流家族,这十大一流家族每年所开采的资源要上交五成的供奉给陈家,从古至今一直如此,虽不忿他们的做法,却也没有提出异议,只因这一直都是杜家的规定。” “可自从五百年前,梅家大宗老以雷霆手段毙掉了杜家老祖后,杜家势力不断的衰弱,陈家老祖的野心浮现,亲自找到十大家族,美其名曰的说是要借助我等一流家族支持,推翻杜家的统治,将来定会把杜家订下的一系列不合理的措施统一取消。” “十大一流家族被陈家这般花言千语所欺骗,为了赢得一个相对公平的未来,皆选择全力支持陈家,从那以后陈家像是无人束缚了一般,把曾经杜家定下的五成供奉提升到了九成,十大家族供奉五成尚且留有剩余,哪怕是七成也能自足,可九成资源,对所有的家族来说都是负担不起的重担。” “就这样,十大一流家族为了那个根本就子虚乌有的承诺,被压榨了三百年之久,也沉默了三百年之久,终被陈家掏空了积蓄,三百年来,陈家不间断的大肆剥夺十大家族的财物资源,可陈家老祖始终没有突破到纹境中期的修为,这一点引起了众多家族的怀疑,我风家作为拥有七大始境级别的高手,自然是被其他九个家族当成了主心骨,他们联名求助,冀望风家可以探探陈家的口风。” “于是在两百年前,我风家七位老祖登门陈家,想要问个由来,却被陈家拒之门外,风家老祖猜出陈家定有猫腻,刚想告知十大家族,却被陈家出动两名纹境中期大能围堵在了混沌山脉,将我风家七大老祖击成重伤,这时,十大家族才发现陈家的狼子野心,什么为了推翻杜家的统治,分明就是压榨我十大家族的全部资源,来壮大几身。” “有了两名纹境中期的高手坐镇,十大家族再也没有了反抗的能力,九大家族皆选择了对陈家臣服,唯我风家还在做着最后的抗争,陈家为了使自己的统治地位彻底牢固,也为了断绝十大家族一切可能翻身的机会,他们将十大家族的老祖尽出派遣到未开发的混沌山脉,我风家六大始境高手更是被他们分配到称之为地狱魔窟的死域。” “本以为,随着众多家族老祖发配边疆陈家的疯狂就能结束,可这一切才刚刚开始,就在老祖们开疆拓土之际,他们派出高手对地狱魔窟的妖皇下手,并将霍乱引向众多老祖们的地界,妖皇级别的妖兽堪比始境大成期的绝顶大能,十大家族的老祖们又岂是它们的对手,在众多妖皇的攻势下,老祖们败走一方,庞大的兽潮在更是在陈家刻意的推波助澜之下席卷向整个风家统御的疆土。” “一时之间,附属于风家的二流家族,三流家族等近乎被屠戮殆尽,可丧心病狂的陈家竟指责我风家没有倾力抵御兽潮,将这些家族的惨剧归根到我风家的头上,竟当众斩杀了风家老祖们的传承子嗣,让整个风家的中流砥柱绝灭个干干净净,风家老祖们不忿,怒火连天,誓要与陈家拼个鱼死网破,可惜在实力的悬殊下,风家老祖们一败涂地。” “就这样,一连过去了两百多年,除了风家之外,风家在陈家的不断压迫下,终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六大始境老祖长年累月的征战,无法得到休整,已然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不好,好在开拓混沌山脉也并非一无所获,风家老祖们获得了一门不知何年遗落的修炼功法,可将几身修为转嫁到他人身上。” “但是就这么消亡,风家老祖们不甘心啊,陈家仇,犹未雪,风家残破,何日能回归,他们做出了选择,要燃烧命魂,换回一日天人境修为,哪怕粉身碎骨也要让陈家付出惨痛的代价,于是风武枢老祖为了不让六位老祖留下遗憾,毅然决然的做出了决定,要在察举峰会上参加杜家的取缔大选,成了,风家走向辉煌,败了,风家全族为七大老祖以命践行。” “这,就是风家想要借你梅家长公子之手为风家题名的原因,你可以认为风家是在蚍蜉撼树,也可以认为风家是在走求死之路,但我也要告诉你,哪怕风家纵使全族尽灭,也不会向任何人屈服,这是我风家的风骨!” 风沐曦刚毅的看着苏哲,眸中炽热的火焰像是地狱间的熊熊烈火,灼灼燃烧。 苏哲惘然,虽说风沐曦讲述的磕磕巴巴,甚至调理都不清晰,但他还是从中知晓了风家这些年的苦难。 他长叹一口气,悠悠道:“梅家历年收取供奉只收一成,却也引得唉声载道,当年杜家收到五成,逼死了大宗老的恩人子嗣,换来杀身之祸,现如今陈家竟敢如此压迫十大家族,还真是自掘坟墓。” 他长吁短叹的一阵,对着风武权道:“所以你们风家一开始并不是想要设计我?” “哼,谁想设计你。”风沐曦擦了擦忍不住的眼泪,两道泪痕在她娇嫩的脸庞上留下了清新的印记。 风武权轻微摇了摇头,示意风沐曦莫要乱说,他对着苏哲道:“一开始我们想让曦儿顺利的加入云梦宗,只要能够成为主峰长老的亲传弟子,风家便有希望在察举峰会上题名。” “是了,云梦宗作为九国六海的几大修仙圣地,察举峰会上定有他们的席位。”苏哲点了点头,又道:“可惜参加云梦宗的天才弟子无数,想要拜入云梦宗本就是难事,更何况还要被主峰长老收为亲传弟子,这无疑是比登天还难,所以你们就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我。” “的确。”风武权不好意思的搓了搓干瘪的手掌,道:“长公子逃婚,在整个腾龙帝国闹得沸沸扬扬,梅家做出了天价悬赏,要寻回长公子,作为风家之人,消息灵通了许多,早就知道梅家派遣了一众高手在整座青龙山地界搜寻长公子的信息,故此特别提前来到望天城,今日初见梅公子,就觉得不是凡人,老朽也是考究了许久才认出了梅公子的身份。” “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苏哲自嘲的笑了笑,道:“前辈还是别抬举我了,您是怎么知道我能来望天城。” 风武权乐呵道:“青龙山脉地处腾龙国境的最西边,往北往南都是妖兽纵横的混沌山脉,梅公子能选择的只有一条路,就是隶属天澜国境的望天城,况且,梅公子逃婚,也没个好的去处,最好的方式就是加入一个门派,而以长公子的心性,断不会选择小型门派立足,普天之下,也仅有云梦宗的收徒会在近期开始,结合种种可能,老朽断定,长公子定会来望天城落脚。” 苏哲嘴角抽了抽,一脸的黑线。 好家伙,真是妙哉,苏哲都忍不住想要给他鼓掌了。 推理的一个不对,方向却一个没错。 只能说,苏哲误打误撞的跑到了望天城,全部中了老者的下怀。 若不是那个疯女人和赤云组织,估计苏哲最后的落脚点绝非在此。 他扭过头看向青龙山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风家的风武权都能碰巧的猜到他的位置。 作为睫毛拔了都是空心的梅家,又岂能想不到。 估计这个时候早在望天城的周遭,以及群山之中做好了埋伏。 坐等瓮中捉鳖了。 他浅浅的舒了一口气,道:“前辈真能助我逃离梅家的搜捕?” 风武权道:“可以,风家的家仆早备好了马车,长公子的坐骑也可以编排到车队当中,只要长公子自己不露馅,老朽可以保证,梅公子定能躲避得掉。” “呵。”苏哲直咧嘴,这风家还真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他眨巴眨巴眼睛道:“我就很好奇了,你帮我逃离梅家,就不怕梅家怪罪?” “嘿嘿。”风武权腼腆的笑了笑,道:“梅家怪不怪罪,还不都是长公子一句话的事嘛。” “呵,你倒是看得越透彻。”苏哲嘴角挑了挑,道:“我若真的逃离了梅家,和梅家彻底断了联系,不帮你,你怎么办?” “嘿,天底下都知道,长公子只是为了逃婚而已,哪能真的断了梅家啊。” “你们都真的这么认为?”苏哲挑眉。 ------------ 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落魄吃草 风武权语重心长道:“老朽虽说是一流家族的老祖,但也曾年轻过,也对父辈的安排不满过,一个曾未谋面的妻子,就算是再天资过人又何如,心无触动,何能结成一段良缘,与其被动接受,倒不如粉碎命运的桎梏。” 闻听此言,苏哲顿时一怔,怪异的看着风武权苍老的脸,接着就是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不得不说,风武权的话说到了苏哲的心坎当中。 十八年来,苏哲所做的一切无非就是想脱离命运的摆布。 不学无术是如此。 不想到梅家家主是如此。 抹黑梅家是如此。 当众逃婚亦是如此。 只不过,风武权只说对了一半。 苏哲想逃离命运的安排不假,最主要的是想要找到回家的路。 万一在这个世界有了无尽的牵绊,对于苏哲而言,那将是比死还要难以抉择的事。 他狂笑了好一会,才道:“前辈,若不是知道你只有一个年头可活,我还真打算与你拜个忘年之交。” 正处风烛残年的风武权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老朽不敢高攀呐,若梅公子真有意的话,还请在风家帮助您的情况下,为风家的请求费一份心。” “你倒是不忘使命。”苏哲无趣的摊摊手,道:“你就不怕我彻底逃出梅家后,把你的请求抛之脑后吗。” “那就赌一赌长公子的人品了。” 苏哲干瘪的说不出话来,对着赤血龙马道:“呦黑,这老头,还真赌对了。” 说完,他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张宣纸铺在了桌面上。 大笔一挥洋洋洒洒的写出了一串大字,道:“成了。” 风武权错愕的看着苏哲写的几个字,道:“这样就可以?” “那你还要怎样,难不成如实写啊,我如实写你敢交吗?” “那自然是不敢。”风武权闻言直摇头,此时曾是天人境强者他,却也露出了胆怯的小表情。 只因上书写道: 受其大恩,有求必应,若是不应,誓不成婚。 完毕,苏哲掏出一枚象征着梅家长公子的令牌递于风武权的手上,继续道:“持此物,可畅通无阻的窥见梅家当代家主,不过我先说好了啊,万不能透漏我的去向,否则的话,就算你们风家能成为世家,我也有能力将你们打回原形。” 一个初阶中期的修士,威胁曾是天人境始境高手,如今灵阶巅峰实力的强者,这份胆识确实非同常人。 可偏偏这位高手,却如同小鸡啄米般的不住点头。 做完这些事后,他指了指脚下道:“也就是说我这些时日都要在这个房间内窝着?” “这也是完全之策。”风武权道。 “那她呢?”苏哲又指了指风沐曦。 “她自然也在这里。”风武权喜上眉梢。 “能让她去隔壁吗?”苏哲悻悻道。 “长公子,掩人耳目的戏要做全套,若曦儿真的去了隔壁,怎么解释这个屋内的人是谁呢?”风武权笑道。 苏哲多聪明,哪能想不到这老家伙的小算盘,他用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风武权道:“你是不是对风家的实力没自信?非要整个临终托孤是不是?” “梅公子哪里的话?我从一开始可就没让曦儿对你有那些举动啊,都是她自愿的。”风武权嘿嘿傻笑,露出了缺口的门牙。 “嗯??”苏哲狐疑的看向风沐曦,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见到苏哲用这种眼神看向自己,风沐曦瞬间脸上攀起了绯红,连忙转过脸去,扭捏的不成样子,对着风武权气声道:“老祖,你话怎么这么多,让你办的事办的怎样了?” 风武权一拍脑门,道:“忘了告诉你了,黄铁锤已经送到济生阁疗养了,伤势已无大碍,估计今后他再不敢出口挑衅世家子嗣了。” “知道了,烦死了,你走吧。”风沐曦一把将被子盖过头顶。 风武权乐呵的点了点头,对着苏哲拱手一拜,顺着窗户爬了出去,与刚进来时判若两人,似乎那弯曲的脊梁都直了不少。 苏哲怪异的看着离去的风武权,又小声对着风沐曦问道:“没杀??” “杀了。”风沐曦故作大声。 “这妮子,明明是个心地善良的小丫头,搞什么深沉。”苏哲摇了摇头,忽而对上了赤血龙马那双贼溜溜的眼神,眉头一紧,道:“你又在打着什么歪主意。” 赤血龙马不满的白了苏哲一眼,硕大的脑袋晃悠个不停,文质彬彬道:“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苏小子,你可是逃到哪里都不缺媳妇。” 苏哲满脸的黑线,操起储物戒里被疯女人斩断的宝剑,对着赤血龙马吆喝道:“你过来,我保证在你的头上加个BUFF。” 一人一马立时间躁动了起来。 听到恰如嬉闹中的一人一马,躲在被褥里风沐曦情不自禁的露出个小脑袋,见到赤血龙马狼狈的模样,不自觉的升起一抹微笑,如一株神莲绽放,气质飘渺。 次日清晨,风沐曦早早的起床,伸了伸娇嫩的双臂,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虽是初醒,却显得风华绝代,精致的五官,绝色的容颜,曲城朦胧的玉络,让人感觉到无暇无垢,宛如上天最完美的艺术品。 她俏生生的坐直了身躯,静静的看着地板上四仰八叉躺平的一人一马,嘴角止不住的发出噗嗤的轻笑。 “都说梅家长公子历来神秘,见其真容的少之又少,传言,梅公子丰神如玉,样貌俊美,连女子见了都自叹不如,现在看来感觉平平无奇。”风沐曦小声低喃,她着好衣衫,静静地走下床,看了苏哲很长一段时间,而后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抚摸过他的脸颊,动作很轻柔,像是一绫春风拂面而过,没有惊动他。 绝世容颜上,神情有点复杂,亦或是庆幸,亦或是感激,说不出是何种心绪,但很快她便归于平静,容颜清丽的脸上变得空灵,清净出尘,轻声道了一句谢谢,便独自打开房门移步迈了出去。 时间一直延伸到午时。 苏哲和赤血龙马才从睡梦中转醒,若不是咕噜叫的肚子,恐怕一人一马能睡到傍晚。 简单的舒缓了一下僵硬的肩膀,苏哲便在房间内四处打量起来,床榻上空荡荡,风沐曦早已不知道何时离去了。 苏哲扁扁嘴,道:“风家还真是不靠谱,也不知道给我俩点些吃食。” 赤血龙马无所谓道:“没关系,反正我有灵药可以饱腹。” “你还真是没人性。”苏哲对着赤血龙马骂骂咧咧不止。 赤血龙马丝毫不在意苏哲的谩骂,轻车熟路的打开苏哲的储物戒,毫不客气的倒出几十枚灵药一股脑的倒进了口中,大口的咀嚼,美滋滋的享用着这份大餐。 眼馋的苏哲暗自咽了咽口水,如今风沐曦不在房间,他也不可能亲自招呼店小二将食物端进房间,忍气吞声的对着赤血龙马道:“能不能注意点吃相。” 赤血龙马老气横秋道:“你管我!” “你!”苏哲翻了翻白眼,半响才道:“灵药味道如何?” “芳香味美,入口即化。” “真的?我只知道灵药外敷可治愈伤口,有这个滋味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赤血龙马丢几株在苏哲的手上。 “你可别骗我啊。”苏哲有所怀疑,但看着赤血龙马吃的这么香,又忍不住好奇心,犹豫了片刻还是丢在了口中。 灵药芬芳,充满了一股清新的气息,股股清脆的药性顺着苏哲的喉咙滑下,一时间,苏哲竟感觉有种莫名的能量在他的体内游走。 “她娘嘞,还挺清香。”苏哲感叹,随手又掏出了十几枚,也学着赤血龙马的动作,一股脑的倒入了口中。 边吃边咀嚼,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一旁的赤血龙马瞠目结舌,急忙道:“苏小子,你一口吃了多少!” “不多,十几株吧。”苏哲含糊不清的回应道。 “我!靠!”赤血龙马没忍住的爆出了粗口。 “什么气性,不就吃了你几株吗,储物戒里多得是,别当小气鬼啊。”苏哲挖苦道。 “苏小子,你还真是个愣头青!”赤血龙马大喊。 就在这时,紧闭的房门突然开启,一道曼妙的身影走了进来,手中托着一个食盒,上面有锦绣山河的雕文,此人正是风沐曦。 刚踏入屋内,她便察觉到了屋内的异样,只见苏哲的口中正大力的吞着几株根红叶绿的仙珍灵药,嘴角处还有几根晃动的嫩叶,一旁还杵着高大无比的赤血龙马。 她眉头轻蹙,睫毛狭长无比,静静的看着苏哲道:“梅公子,你吃的是什么?” “灵药啊,要不要尝尝。”苏哲笑眯眯道。 “哐当。”食盒跌落,散落出了一地的鲜美食材。 风沐曦连忙冲到苏哲的近前,长长的睫毛颤动不止,眼眸似迷蒙着担忧,红唇玉齿闪烁着晶莹的光泽,她紧张道:“梅公子,你这是作甚,为何要吃灵草?求死吗!” 赤血龙马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对啊,饿了一个早上,可不得吃草吗。” 闻言,风沐曦忙道:“梅公子,我风家可没有怠慢你,早上见你没醒,没敢打搅你,这不,风家长辈亲自下厨,为你做了上好的佳肴,这才托我为你送来。” 苏哲木讷的看着一人一马,狐疑道:“你们在说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突然间,苏哲只感觉体内猛地一颤,心脏剧烈跳动,双眼中的血丝顷刻间布满了整个眼球。 他的变化让风沐曦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捂住了红唇。 此时的苏哲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体内纵横的药力席卷了他的全身,每一处毛孔都在喷薄着强大的药力,双眼不断充血,由血红色眨眼间变成了淡金色,最后激射出两竖光芒! ------------ 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灵药熬身 “不好,灵药药性太过猛烈,要爆出来了。”风沐曦惊呼,秀气过人的脸上露出慌张之色,刚想要上前帮助苏哲,却被赤血龙马探出蹄子阻拦。 赤血龙马夜眼轻眯,有深邃的星辰在闪烁,它摇了摇头,平淡道:“药力不是毒药,外力无法祛除,只能靠他自行消化,你去把房门关上,不能让人打搅他,以防走火入魔。” 闻听此言,风沐曦点头称是,她作为风家天之骄女,对灵药的用处自是了解不少,方才正是关心则乱的缘故,让她一时间慌了阵脚。 听到赤血龙马的分析后,思绪才被拉回正轨,她轻轻叹口气,红唇微抿,俏步走到门前将房门关闭,接着,她手捏法诀,口中道出晦涩的咒语。 一时间,光芒四射,道道水波状的蝌蚪文向着四面八方涌动,仅仅几个呼吸间,风家特有的禁制便布满了整个房间。 再看此时的苏哲,浑身上下溢出无尽的药力,浓郁的药气顺着他的躯体飘到了整个房间,且他的四肢上迸发出一道道紫色灵焰,像是神雷般在他的躯壳上萦绕。 紫色灵焰时不时跳起,苏哲的身体仿若被氤氲霞光与雷电还有火焰包裹。 从近处看去,宛若一个神秘的丹炉般,在锤炼着绝世灵药。 “喀嚓!”一声脆响。 苏哲的肉身在龟裂,一块老皮从他的身上掉落,在地上打出一个鲜明的黑洞,其上发出灼热的气浪能够洞穿冰层,风沐曦脸色大变,道:“苏哲会不会爆体而亡啊!” “不至于这么脆弱,又不是成捆的吃。”赤血龙马简短的回应,眼神在苏哲的身体上不断的打量。 “嘎吱。” “嘎吱。” 苏哲在变形,确切的说,是他的肉身在变形,不时裂开,而后又愈合,绽放金光,藉此机会可以见到他的体内有一股汹涌的能量在极速流转。 这种现象很是恐怖,此刻的苏哲浑身龟裂的像个摔碎的瓷娃娃一般,布满了伤痕,鲜红的血液流淌了一地。 从外部可清楚的看到他那森白的骨络,一道道密集的灵脉附着其上。 “咔嚓。” 轻轻的一声脆响,苏哲的骨骼瞬间崩碎,而后又在药力的灌输下修复。 如此往复几个回合之后,苏哲全身上下的骨络近乎全部崩碎了一遍,他痛苦的哀嚎,口角间不断溢出鲜血,强大的波动从他的每个毛孔迸发而出,激射到了天花板上。 “唰!” 如水幕状的禁止洒落出无尽神辉,将这股能量磨灭,如若不然这座房间的房顶定会被冲击的四分五裂。 “他不会有事吧!”风沐曦心惊。 她很是担心,倒不是在乎苏哲的性命,而是生怕苏哲会栽在这里,给风家带来无穷的麻烦。 “小问题,能撑的过去。”赤血龙马不以为然,丝毫不顾及苏哲的惨状。 “啪啦!” “啪啦。”苏哲的骨骼在不断的爆碎,又重组。 不得不说,灵药的药力实在是惊人了,苏哲被这股强大药力充斥全身,肉体布满裂纹,像是要炸开了一般。 他痛苦不已,几次都被这种经脉寸断的痛楚折腾的昏迷,又被强大的药力冲击清醒。 如此往复了十几次,苏哲的气息弱到极致,到最后近乎的陷入了悠悠的迷茫当中,眼神都显得呆滞起来。 见到这般惨状,风沐曦有些于心不忍,秀嫩的脸上挂满了担忧之色,焦虑道:“灵药外敷可治创伤,内服一定要炼化成丹,不然的话,灵药中的斑驳的药力会侵蚀筋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梅公子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啊!” 苏哲虽是痛苦万分,却也没有失聪,能清楚的听到风沐曦的声音,此刻他才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可惜现在就算吃后悔药也没用了,他只能暗自的承受霸道药力所带来的无尽折磨。 “哼,他知道啥,浪了十八年,能有什么大智慧。”赤血龙马不紧不慢的埋汰,又对着苏哲道:“别乱动啊,梅家的灵药药力庞大,可别崩坏了你的经脉。” 梅家灵药极其的暴烈,再加上苏哲的修为低下,扛不住这么庞大的药力,巨大的药力,将他自己的肉身都冲击的裂开了。 苏哲痛苦万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体内灵药沸腾,肉身上龟裂的地方更多了,但是一股强大的气息也在暴涨。 他虽然在流血,但肉身也开始发出淡金色的光,像是要从里面爆发出一个小金人一般。 苏哲的气息越来越盛!毛孔中喷出的庞大能量也越来越强横! 同一时间,赤血龙马脚踏方阵,夜眼神光乍现,顷刻间施展出了一道光罩法阵,布控在苏哲的周围。 “轰!”一声清脆的巨响。 苏哲整个皮肤瞬间炸开,伴随电闪雷鸣,一股股带着药香干裂皮肤砸到了赤血龙马布控好的法阵上。 “突破了!”风沐曦惊叹,娇嫩的玉手遮不住红唇。 此刻的苏哲竟然从初阶中期的实力一跃提升到了初阶大成的境界。 “可惜强行突破,太过霸裂,对他的根基会有巨大的影响。”风沐曦皱着眉头。 赤血龙马也皱起了眉头,暗道:“这点灵药的灵气就让他突破了?心火本源的容量也太小了吧!” 不过,它并未多加思索,转而对着苏哲了咧嘴笑道:“恭喜。” 苏哲忍着剧痛,挣扎着站了起来,体内的药力还有剩余,在他的体内不断的蒸腾,看着赤血龙马近乎幸灾乐祸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嗷嗷叫道:“恭喜个屁,差点被折腾死。” 赤血龙马依旧笑呵呵的表情:“这不就是因祸得福吗。” 苏哲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观察了一下自己的肉身,磅礴的药力还在他的经脉内游荡,他气道:“这尼玛什么灵药啊!后劲这么大!” “聚灵草,上品的灵草,一株可抵寻常灵草十株。”赤血龙马悠悠的开口。 “那你还让我吃!”苏哲大怒。 “谁知道你这愣。” “我现在该怎么办。” “压住药力,引药力入下丹。”赤血龙马冷静的指挥。 苏哲强忍着爆体的疼痛,强行压制住流窜的药力,源炁爆发,以初阶大成的修为将这股磅礴的药力往下丹驱赶而去,不多时,苏哲只感觉身体上的疼痛减轻。 他惊喜道:“有效果了!” 赤血龙马违心的瞅了瞅一旁的风沐曦,轻咳一声,道:“那你就再接再厉。” 说完,它一溜烟的跑到了墙角,龇着大牙笑呵呵的看向苏哲。 苏哲努力的压制住药性,动用了浑身的源炁,在经过一刻钟焦灼的对峙,终于将磅礴的药性按在了下丹之中。 一瞬间,苏哲的身体疼痛感消失,身上龟裂的伤痕也在源炁的修补下不断的愈合,再加上体内残留的部分药力也在逐步的修缮他的经脉,苏哲没由来的感到一阵轻松,他长叹了一口气,道:“终于结束了,咦,不对......” 苏哲猛地跳了起来,浑身上下只感觉燥热难耐,躁动不安,呼吸都紧促了不少。 “怎么回事!”苏哲惊慌不已,一股股热流从下丹之处涌向下体,且不断的向其汇聚。 “梅公子?怎么了?你好些了吗?”风沐曦蹙着眉头,清澈美眸中浮现一抹关心之意。 苏哲艰难的向她望去,只见风沐曦香肩裸露,两条藕臂欺霜赛雪,泛着惑人的晶莹光泽,一颦一笑间让人沉沉的沉落。 苏哲有股冲动,冀望将她扑倒在身下,大开杀戒。 随着热流的不断侵蚀,这个想法越发的剧烈,他颤颤巍巍的向着风沐曦走去,抬手间便想摘去风沐曦的蝉衣,直到手掌临近风沐曦香肩还有一尺的距离,苏哲猛然一顿,慌忙后退半步跌坐到地板上。 他轻扶胸膛,心火中灼烧的热浪令他难以压制,到最后苏哲的心智差点就被彻底的磨灭。 “糟糕!”苏哲用尽最后一丝理智,大叫一声,霍的转过头看向赤血龙马道:“这是怎么回事!” “药性在你的体内,定是要排出才行啊。”赤血龙马漫不经心的打趣。 “从哪排出!” “你自己不会想嘛。”赤血龙马悠然自乐道。 闻听此言,苏哲只感觉脸颊一阵发烫,不知道是药力的作用还是羞红了脸。 赤血龙马奸诈道:“别憋着了,人儿都给你准备好了。” 说完它用马蹄指了指一旁手足无措的风沐曦。 苏哲厉吼道:“就知道你个混蛋没憋什么好屁。” 赤血龙马无所谓的耸耸肩,道:“又不是我饿的你的肚子,究其原因,还是风家没有作周全。” 风沐曦羞红了脸,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她何尝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颤颤巍巍的哆嗦道:“梅公子,要不要沐曦帮帮你。” “不需要!赶紧离开这个房间!”苏哲大手一挥,下出了逐客令,说完,他跳上了床铺,盖上被子,一阵翻山倒海的场景在他的被子里浮现。 赤血龙马笑得七上八下,根本合不拢嘴。 可惜兮兮的风沐曦秀脸通红,捏着小手,举措不安的站在原地,丝毫不敢动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被褥里那如山河咆哮,海水蒸腾般剧烈抖动。 约莫傍晚时分。 苏哲掀起了被褥,脸色阴沉无比,阴郁的似乎能够滴出水来,他跳下床板,赤脚空拳的向着赤血龙马奔去,口中撕心裂肺喊道:“死贱驴子,我和你不死不休!!” ------------ 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 前往云梦宗 接连的一个星期内,苏哲肿着一张猪脸,赤血龙马瘸了一条马腿,一人一马如同形同陌路一般,相互之间不搭理。 风沐曦再也不敢怠慢了这位公子爷,每天准时的送来一日三餐,生怕苏哲会忍不住的吃草。 那记忆里的场景,让她每每想起都会秀红了脸庞。 风家老祖风武权更是安排了几个佣人,时时刻刻的守护在房间的外围,只要苏哲有需要,定会在第一时间替他安排妥当。 其间,与风沐曦义结金兰的三名少年也曾来过风沐曦的门外,对这种兴师动众的安排颇感好奇,不过碍于风家身份并不敢刨根问底,只当是风家长辈居住于此。 风沐曦自然也不会向这几位小家族弟子解释,任凭他们胡乱的猜测。 就这样,时间很快过去了一个月。 云梦宗择徒大选即将开启。 苏哲在经历了一个月的休养生息后,终于恢复到了以往的英俊面容,赤血龙马也彻底养好了伤势,重新恢复日行万里的强悍赶路能力。 依照约定,风家会借此机会将苏哲送到云梦宗的地界,之后苏哲将要拜入哪个师门,风家绝不过问。 风家很是诚信,也很有诚意,特别为苏哲配置了一辆豪华马车,内设有香炉一座,紫檀木桌陈列其间,果蔬茶水应有尽有。 赤血龙马作为苏哲的灵兽,待遇也不比苏哲差到哪里去,随在车队的最后,肩不扛货,腿不拉物,一名样貌俊秀的丫鬟时不时的往它的口中塞上一枚朱果。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着云梦宗的方向进发,长长队伍一眼望不到头,足有十几公里之长,车水马龙之词在这里得到了具象化。 当然,这庞大的队伍不可能仅有风家一家就能造出来的声势。 很多世家都在此刻上路,各色各异的灵兽拉着马车前行,有体格庞大的金色巨牛,有头长独角的黑色妖虎,也有四足矗立便有十丈长的白色巨象。 天空之上灵禽展翅,遮天蔽日,每一头神禽都载着人,皆是神异的坐骑。 在道路两旁还有三三两两的散修,徒步前行,他们身着朴素的衣衫,相貌清秀,年岁绝不会超过二十。 有不少少年的修为都突破到了者阶境界,远比苏哲这个纨绔子弟要强大的多。 苏哲透过纱窗,静静的看着这些心怀崇敬之情的青年才俊,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意味。 世家子弟修为强大就不必说了,他们底蕴深厚,能够栽培出实力强横的少年天才不是什么难事。 可这些掏便全身的裤兜都拿不出几块晶石的散修也能在二十之前达到者阶境界,若没有无上的天资又岂能达到这个境界。 只是这份天资在绝对的家世面前,却显得尤为廉价。 他静静的看着这些眼神中都充满着羡慕之色的少年散修,心中不由一叹。 处在一个修仙的世界,若想不被欺凌,不被兽潮来袭吞噬生命,只能靠努力修炼这一条路可走。 在苏哲的眼中,这群朝气蓬勃的少年哪里是为了追求实力,分明是为了生活。 为了那个可以饱腹,不被欺压的美好未来所奋斗。 只是。 这条可逆天的道路,早已被惨烈的现实所彻底埋没。 他悠悠的观望,平静下心情,不去打扰这群年轻修士的美好憧憬。 一群散修好奇的张望,修窃窃私语,议论着世家子弟的华贵堂皇。 “好强大的灵兽,胡天哥,你快看呀,那是传说中的苍龙玉象吗,好高大,好神武。”有个年轻的小丫头兴奋的喊道。 “没错,正是望月国凌家的护族神兽苍龙玉象,想不到凌家也来参加云梦宗的择徒大选了。”一旁的青衣少年点了点头。 “凌家?他们也来了。”苏哲皱了皱眉眉头,他在异界生活了十八年,也见识了不少世家之人,了解到了很多情况。 望月国凌家,是一个十分可怕与强大的世家,传承久远,可追溯到数万年之前,其家族最强者乃是号称古境中期无敌的凌云天,属于望月国屈指可数的超级世家。 青衣少年疑声道:“以凌家的底蕴,根本不需要来云梦宗修行啊。” “可能是事出有因吧。”小丫头拉了青衣少年一把,靠到了路边,为世家子弟的人马让出旷阔的通道。 忽然,空中传来一股恐怖的波动,一头羽翼鲜艳、色彩亮丽的猛禽横空而过,载着十几位女子。 这一次那名娇俏可人的少女未曾惊呼,同行的世家之人倒是有人吃惊了,忍不住抬头,向着天宇看去。 “这是一头银翅仙鹏,有上古金翅大鹏的血统!” “看,上面有一杆旗帜,是朱雀帝国的叶家。” 有人认出了神鹏背上的家族。 “吼……” 一声雷鸣般的吼声震动山河,群山万壑都在摇动,不远处出现一头蛟龙,浑身紫金,喷云吐雾,神光四溢。 “紫金蛟龙!该不会是腾龙帝国的时家吧?”许多世家子弟惊骇。 紫金蛟龙的背上有一座石殿,隐约间能看到一些身影,气势不凡,被高手护送来此。 众多散修面面相觑,还真是惊人,还在路上呢,就见到一些地位超然的大势力。 一路向前走去,灵禽瑞兽越来越多,全都极其恐怖,有些强大到让人颤栗。 同那些人比起来,这些散修就像是个小乞丐,衣着返璞归真,连头代步的灵兽都没有。 “此次云梦宗择徒大选到底有多少世家子弟参加?”有位散修小声道。 “估计不会在少数。” “往年也没有这么多啊?”有人疑惑。 “你不知道吗,传闻云梦宗择徒大选之后就要开启天骄大选的禁地试炼了,引得四方云集,许多人专程慕名而来。” “不就是禁区开启吗,有这么夸张?” “废话,那可是仙域留下的产物,很多大势力都想进入此地呢。” 一名长相粗旷的修士皱了皱眉头,道:“以前禁地的试炼也开启过,没听说过会有这么大的声势。” “那是以前。”另一名年轻的白袍修士神秘兮兮的开口,引来不少人的侧耳倾听,他继续道:“这次可不一样。” “怎么?有什么特别之处不成?” 白袍修士小声道:“太古道场要重现了。” “嘶。”众多青年修士长吸了一口凉气。 “真的假的。” “消息可靠吗!” “绝对真实,我是偶然听到一个世家长老说的。” “天呐,时隔三万年了,太古道场竟然重新问世了。” “这绝对是个惊世骇俗的消息。” “听闻太古道场乃是仙界的无上大能所留,其内珍宝无数,随意拿出一件就能引得修炼界大乱,相传几十万年前,一位强者在其中获得了一枚神丹,短短数百年间就突破了古境巅峰之境,更是只用了千年的岁月就破碎了虚空前往了仙界。” “还有强者在太古道场获得了一件神兵,靠着这把绝世杀器杀到天下强者不敢称尊,也是仅用了千年的时间就斩破了仙界的壁垒,成为一代仙人。” “打破仙界,这可是我辈的最终目标啊。” “若是我也能获得一件,岂不是修炼之路无忧了。” “那是自然。” 几人议论纷纷,对太古道场的开启充满了向往之色。 “这些念头想想就算了,我们的修为低下,太古道场又岂是我们能够染指的,那种场合只为大人物准备,想要在太古道场上份上一杯羹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一名青年开口。 白袍修士道:“哎,兄台,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太古道场开启都会随机的增设境界禁制,超越这个禁制的高手不得入场,此次的禁制有史以来最低,仅有灵阶境界以下的修士才能进入,我们都有希望啊。” 此话一出,引得无数人惊叫。 “压制到了灵阶之下!” “也就是说超越了灵阶境界的修士都没有这个资格!” “怪不得会引来这么多世家弟子前来,想必这些世家之人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这!” 他的话语虽说有些煞风景,但却也揭露了一个残酷的现实,不少人听完他的话都选择了沉默。 是啊,想要在世家子嗣和灵阶修士的手中抢夺太古道场的资源,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一时间,原本喧闹的人群竟变得鸦雀无声。 良久之后,后方传来了巨大的响声,打破了寂寥的青山。 天空中流光溢彩,一头神禽横空而来,金色羽翼闪烁宝光,透发出强大的气息,从众人的头顶飞过。 “快看,又来了一头神禽飞,那是什么灵兽,好强大,起码有灵阶巅峰了吧?”有人惊呼。 “皇族!这是朱雀帝国的皇室尊亲,又来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有人叹道。 “还有什么人比皇族更有分量吗?” “有,天宇城梅家。”有人道。 ------------ 第一卷 第二十五章 太古道场 “你是说梅长苏?” “没错。” “他也会来?” “他不是成亲了吗?” “你不会还不知道吧,腾龙帝国的梅家出了个笑柄。”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面色红润的年轻修士说道,身穿黑色羽衣,声音豪放,如同一只猛虎在吼叫。 “你是指腾龙帝国的梅家长公子逃婚一事?”有人跟着附和道。 “你们都听说了?” “这大新闻谁还不知道啊,腾龙帝国都闹翻天了,貌似梅家都出了巨额报酬悬赏天下,谁能提供信息奖赏晶石十万,将其带回来者,可保一世无忧呢。”一旁的修士来了兴致。 “这梅家倒也是下了血本,这梅长苏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败家子。” “可不是嘛,这么大的家族说逃婚就逃婚,一点都不给世家留情面,这梅长苏也是个了不起的人才,放着金山银山不管不问,非要到那穷乡僻壤里寻乐子。” “不光是这些啊,貌似纵横书院的李清雪也离家出走了,好像就在同一天吧。” “你这不是废话嘛,大婚当天新郎官逃走了,她这新娘子怎么有脸在梅家待的下去呢。” “不过我听说她好像没回纵横书院,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嘿嘿,像她这样的风云人物无论到哪里都是神话般的存在,她可不缺婆家。” “话是这么说,不过梅家放话了,那李清雪依然是梅家的媳妇,你想想有梅家那样的超然大物给了名分,还有哪个家族敢动那个心思啊。” “这该死的梅长苏,自己不吃肉还不让别人闻闻味,等到哪天遇见了他非要宰了他不可,那样的纨绔子弟,修为只有初阶中期,我一只手就能掐死他。” “你可得了吧,他可是价值连城,你舍得对他下手吗。” “嘿嘿,还真舍不得。” “听说他也来到了云梦宗地界。” “你是怎么知道的?” “前些时日,我在大山中看到了梅家之人,从他们的口中得知的消息。” “真的假的。” “如假包换。” 不久后,他们终于得悉了一则惊人的消息,梅家长公子梅长苏要来参加云梦宗择徒大选,这一消息的出现,让所有人都振奋不已。 听完他们的话,苏哲不由的心中一叹,没想到他来到云梦宗的事情,几乎闹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他有一种错觉,似乎这事情的发展,都是促使他拜入云梦宗一般。 不过,他对众人口中的太古道场一事尤为的好奇。 仙界传说,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听到最多的奇闻异事。 相传,那是一个超越了这片世界的庞大世界,连通着万域。 苏哲想到了很多,在地球上之时,就有着天庭之说,难道这个仙界与记忆中的仙界是同一个不成。 若真是这样,他回家的希望便多了几分。 想到这里,苏哲招呼了一名风家家仆到近前,道:“去把我的马儿唤来。” “是。”风家家仆虽说不知道苏哲的身份,但能够被风家奉为上宾,定然是个了不得人物,他不敢怠慢,迅速跑到队尾,同小丫鬟轻轻的嘱咐两句。 得到命令的小丫鬟没有迟疑,随赤血龙马快步跑向了苏哲的马车。 不多时,高大威猛的赤血龙马口衔灵药来到了苏哲的近前,还没等苏哲开口他就酸不溜秋的说道:“怎么,气消了。” 苏哲翻了翻白眼,道:“没有。” “那你请我来作甚。”赤血龙马将请字咬的很重,说完便贱兮兮的冲着苏哲挑挑眉。 见状,苏哲愤恨的从车中探出手,一巴掌拍向了龙马的脑门,只不过他刚开始付出行动,就被赤血龙马躲了过去,伤势恢复的龙马又岂是一个初阶大成修为的小修士所能匹敌的。 苏哲一击未中,有些恼怒,冲着龙马喝道:“我无聊,想找个人说说话。” 赤血龙马嘿嘿一笑,依旧是那副贱兮兮的表情:“一人享受着豪华马车,确实很寂寞,要不要我把风家小姐给你请来。” 苏哲满头的黑线,差一点就要发怒,但看到风家小丫鬟正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一人一马,他强压下一口气:“你少惹事啊。” 赤血龙马咧嘴傻笑,见到苏哲恼羞成怒的样子很有自豪感,它道:“怎么,怕她帮你想起被褥里惊涛骇浪的回忆吗。” “闭嘴!”苏哲瞬间红温,喝道:“此事休要再提。” 知道苏哲是气上心头,赤血龙马也自知没趣,道:“说吧,找我作甚。” 苏哲平复了心绪,道:“此次云梦宗太古道场开启的事情你知道吗?” “略有耳闻。”赤血龙马点了点头。 “说说看。” “你又不打算拜入云梦宗,打听这个作甚?”赤血龙马狐疑道。 “万一我心血来潮想要一探究竟怎么办?” “哈哈哈。”赤血龙马顿时大笑起来,道:“就凭你?还想去那里一探究竟。” “不可以吗?听说这次太古道场只有灵阶以下的修士才可以入内,我好歹也是初阶大成的修为,储物戒里珍宝无数,还不能想想了。” 听完苏哲的话,赤血龙马笑得更欢,嘲讽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可知太古道场的位置在哪里?” “在哪?”苏哲皱眉。 赤血龙马哼哼两声,道:“小子,你听过绝音禁地吗?” “绝音禁地?是不是传说中的那片死亡之谷。”苏哲愕然道。 身处异界十八年,苏哲并不是一无所获,起码奇经异录看过不少。 这片大世界的辛密有很多,不算云梦宗内这个古老的秘闻,在异国帝都都有很多古老的传说,和踏之必死的死亡禁地。 远在北方的玄武帝国,有一座冰河裂谷,号称强者的陨落之地,就连天花板战力的古境大能都折损在其中不亚于五位。 南部朱雀帝国更是有一片火域,终年燃烧着熊熊烈火,那火焰可燃烧万物,焚尽天下,触之必亡,甚至连古境大能碰到都要自斩一臂,连同神魂也要斩去,方可化解危机,由于太过危险,被世人称之为噬魂炼狱。 腾龙帝国的东部,有一处恐怖的山岳,万里连绵,却没有任何圣灵的存在,凡是闯入或误入者,皆是消失的不知所踪。 相传万年之前,有一处鼎盛的宗门,举教迁徙到此处,却如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讯,不过那个大教也不算彻底灭亡,还留下的些许传承,仅靠这点传承却造就了一个庞大的势力,腾龙帝国的无上修仙圣地,纵横书院。 可想而知,那样的大宗门是何等的强大,却也在一夜之间,烟消云散,自此,再无人敢逾越雷池半步。 在西方的天虎帝国,有一道万丈深渊,深不见底,却又霞光万丈,不时地从里面传来天籁之音,不过,凡是听闻此声的修炼者,无一不是主动跃入深渊,而后再次出现在峭壁上时,皆成了行尸走肉,神识俱灭,从此再也不能归来。 十万年前,天虎王朝有十大护国战将,联袂而动,誓要探清楚其中的奥义,十大战将无一不是古境期的超级大能,然而一日之后,有修士发现他们也出现在了峭壁之上,行动如木偶,再无半点生机。 自此,天虎王朝的实力一落千丈,成为了九大超级帝国中实力最低的帝都。 余下的四个大国皆有禁地所在,无一不是葬下了太多的强者。 其他的小国,也有禁区一说,距离腾龙帝国最近的则是地处沧澜国境的绝音禁地。 传闻,这片禁地乃是仙界误入凡尘的仙尊所留下的死亡之地,进入此地便会失去听绝,其内凶险万分,妖兽众多,稍有不慎便会被偷袭致死,就算是天人境的高手也不敢擅闯。 而且此地有一个颇为离奇的禁制,那便是英阶以下的修炼者不会受到压制和影响。 只不过这片禁地也并非任何地方都可以踏入,在最深处的区域有一层天然结界,需要五名天人境强者共同出手才能勉强开启一条维持一个月的通道,且,里面由于没有高手涉足,仙珍灵药丰盛,还有仙尊留下了不少天界传承。 不少修为低下的修炼者都会去里面碰碰机缘,曾经有不少修士在其中获得无上珍宝,更有天资卓越之人取得传承后短短数十年就攀升到了古境境界,一跃成为至强者之一。 苏哲对这个禁地自然是略有耳闻,他此前便对绝音禁地有不少想法,却因为开启的苛刻程度望而却步,急忙道:“难不成,这太古道场,和绝音禁地有关?” 赤血龙马道:“没错,太古道场就是最深处的结界内。” 苏哲思索了片刻,道:“英阶以下进入不受影响,应该会很安全啊。” “哼哼。”赤血龙马悠悠一笑,道:“你感觉天人境的高手失去听觉,其他五识还在,会对他们有多大的影响吗?” “这?应该没什么吧。”苏哲一怔。 “那他们为何不敢踏入?”赤血龙马道。 苏哲沉默不语,隐约知道了赤血龙马话里的意思。 “连天人境的高手都不敢妄自菲薄,那里面的妖异程度到了什么地步可想而知,动辄灭杀一群低阶修士,在那种地方,什么者阶灵阶英阶,都是狗屁,根本就不及一指之力,现在你还感觉安全吗?还觉得凭借着几张符箓就能纵横太古道场吗?”赤血龙马道。 ------------ 第一卷 第二十六章 拦路之人 苏哲沉默不语,赤血龙马的话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天人境的高手号称天难葬地难灭。 风武枢六人被纹境期绝顶大能压迫了几百年也无法将他们磨灭,足以见得这等超级强者的强大之处。 然而就是这样的高手,都难以在禁地中存活,可想而知里面的恐怖。 就凭他那几张符箓,想要一探究竟,跟找死没有什么区别。 苏哲悠悠一叹,道:“看来是我太浅薄了。” 见到苏哲露出萎靡之色,赤血龙马声音柔和了许多,道:“你也别太心急,仅是来到这里十八年而已,太多的事情,你都还没弄清楚,而且你的天资远超寻常子弟,仅需一眼就能练就他人苦修几年才能习得的神通,这份聪颖之姿比梅长清都犹之过及,想要在这个世界中一展拳脚,也不是什么难事。” 苏哲自然知道赤血龙马的意思,他的天资不差,称得上是卓越,潜心修炼的话,未尝不能达到这个世界的最高峰,他举目望向天际,遥远的天空似乎是触不可及的屏障。 良久,苏哲道:“要是只在太古道场的外围转转,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真想去?”龙马道。 “总不能遇到危险就想着如何躲避吧。”苏哲道。 苏哲屈指弹出一条灵动的水龙,在指尖肆意的腾飞,宛若一条真龙般活灵活现,傲然道:“有了这样的天资,我还怕拜不入?” 赤血龙马闻声一笑,道:“你这也算的上是准圣级天资了,那自然是可以拜入。” 说完,一人一马哈哈大笑起来。 时光悄然滑过两日之长,云梦宗的山脉已悄然的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那里,是无数修行者梦寐以求的圣地,传说中藏有通天彻地之秘,能够引领修炼者踏入修真界的更高境界。 在那浩瀚的天际之下,矗立着一座座巍峨壮丽的群山,连绵不绝,宛如巨龙般蜿蜒伸展,将天际与大地缝合,山间云雾缭绕,轻纱般遮掩着那秀美的容颜,又似仙子遗落的纱幔,为这方天地平添了几分神秘与梦幻。 溪水自山涧轻盈跃下,细语般潺潺流淌,清澈见底,宛如镶嵌在翠绿绸缎上的银色丝带,闪烁着柔和而纯净的光芒。 在这如诗如画的景致中,错落有致地点缀着几处楼阁亭台,它们或依山而建,或凌空而立,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尽显古朴雅致之风韵,每当晨曦初照或夕阳西下,这些楼宇便仿佛被赋予了生命,散发出淡淡的神辉,与周围的山川草木融为一体,构成了一幅幅动人心魄的仙境画卷。 而在那最为险峻的山巅之上,更有仙禽灵兽悠然自得,彩羽凤凰翩翩起舞,其鸣如歌,响彻云霄;灵兽们或奔腾跳跃于林间,或静卧于岩石之上,目光中透露出超凡脱俗的灵性。 如此景象,恍若人间仙境,让人不禁沉醉其中,忘却归途。 此刻已然临近云梦宗,古道之上,车马络绎不绝,四面八方赶来朝圣的修士汇聚于此,天际之下,强大的灵兽穿梭在山林间。 数以千计的灵禽振翅高飞,羽翼划过天际,留下一道道震慑人心的恐怖波动,这些生灵,每一羽都承载着天地间的灵气,仙禽背上的诸多俊男修女各个眸光闪烁,对云梦宗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他们齐齐向着云梦宗那巍峨的山脉疾驰而去。 随着灵兽与灵禽的汇聚,云梦宗前的景象愈发壮观,形成了一场宏伟的浩荡洪流。 苏哲一行人也跟随着浩浩荡荡的人群来到了此处,周遭,修士们的情绪如潮水般起伏,有的因即将抵达而雀跃不已;有的则相视一笑,泪光闪烁,他们的路途过于遥远,经历万里风霜、跋山涉水,能顺利抵达实属不易。 车辇缓缓前行,苏哲的目光穿透的窗棂,遥远地落在了那座巍峨的高山之巅。 那里,云梦宗的山门巍峨矗立,仿佛天界的门户,朱红色的字迹在骄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云梦宗”三字,笔走龙蛇,气势磅礴,透露出宗门万年的沉淀与不凡。 “这就是云梦宗,果真是非同凡响。”苏哲轻声赞叹。 赤血龙马在一旁悠然自得:“云梦宗,声名显赫,乃修真界中的无上圣地,历史悠久,底蕴深厚,岂是那些碌碌无为的小门派所能企及的?” 苏哲轻叹一声,低语道:“难怪连梅家这样庞然大物,在云梦宗面前也不得不收敛锋芒,行事谨慎。我逃离梅家的初衷,并非于此,却不料世事弄人,误打误撞之下,竟踏入了云梦宗,实在是让人唏嘘。” 赤血龙马在一旁,马首微侧,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嘿嘿笑道:“这就是缘分,苏小子,若非命中注定,你又怎会来到此地?” 苏哲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缘分?我们怎么来的你难道不清楚吗?” 赤血龙马哈哈大笑:“你小子怎么这么不识逗。” 它的笑声很大,引来了一群修士的侧目,就在这时,车队停止了行进的步伐,后方风家老祖风武权走下了马车,向着苏哲位置走来,他先是对着赤血龙马拱手抱拳,随后对着车内的苏哲道:“公子,前方就是云梦宗的地界,还请下车,徒步前行。” 车内的苏哲愕然,掀开门帘小声怒骂道:“不是说好了送到云梦宗内吗,怎么中途就让下车?这鱼目混杂的人群,难免有守卫藏匿其中,就算有幻仙百影易容,也不一定能躲开那群鼻子堪比灵兽的怪胎们,你不是想要害了我吗。” 风武权一脸的赔笑:“公子,这是家族的规定,并非老朽的意思。” 说完,他的眼睛还不时对着苏哲眨了眨。 苏哲狐疑的看向风武权:“你到底何意?” 风武权道:“公子所支付的车费只够到这里的。” “哎你个老登,说好的到云梦宗,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苏哲怒喝。 风武权传音道:“苏公子莫要声张,老朽接到消息,前方有梅家之人在必经之路盘查,所有车辆必须经过他们的过目之后方可放行,因此才故意演的这么一出戏。” 苏哲一怔,连忙看向拥挤的人群,只见在五百米之外,有几名身着紫袍的修士正沿路盘查这过往的车辆,虽说他们的衣着没有梅家的标识,但苏哲一眼便能认出梅家守卫特有的气质,他连忙往车里一缩,暗道一声坏了。 要知道,梅家守卫可是真真切切的英阶以上的超级高手,一旦被他们发觉,想要缉拿自己,绝对是手拿把掐的。 他对着风武权传音道:“你可有办法让我避过这些人。” 风武权自信满满道:“只要梅公子自己不漏出马脚,老朽可以保证你能顺利通过。” “真的可以吗。”苏哲心中忐忑不安,他望着云梦宗巍峨的山门之前,人声交织成一片沸腾的海洋,修士们络绎不绝,宛如星辰汇聚。 而在众人的上方,目光所及的高空处,几道身影巍然屹立,宛如自远古走来的战神,气势磅礴,每一道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强悍气息。 这些人如同强大的神祇,似若无形之墙,横亘在通往云梦宗的必经之路上,其散发的气势,让周遭的空气都似乎凝固了几分。 “真阶巅峰的镇山守卫。”苏哲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梅家镇山守卫虽不是梅家最强者的行列,但也不是他一个初阶巅峰的修士所能匹敌的存在,他心中不断地盘算,若是现在动用神行符的话,有没有一丝可能逃过这些人的搜捕。 很快,他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梅家行事,历来以周密无隙著称,断不会仅以这区区几人作为防线,大山腹地,定是暗藏玄机,布下了天罗地网,正静候着他这只不自量力的蝼蚁踏入陷阱。 此刻的他,正身处暗处,尚未被梅家知晓,若贸然行动,企图在光天化日之下遁逃,无异于向梅家的一众宣告自己的行踪,很难不引起梅家人的注意,届时,逃脱便成了奢望。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让思绪回归清明,而后盯着风武权声音低沉:“需要我和赤血龙马怎么配合你。” 风武权面露一丝狡黠之意道:“梅公子,你只需要顺着老朽的话来即可。” 说完,他对着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前来,苏哲微微侧身,让风武权的气息更近一分。 几番话语过后,苏哲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随后他对着赤血龙马吩咐了几句,令赤血龙马一阵狐疑,但也如实照做,转身向着车队的后方走去。 待到赤血龙马的身影消失在了大后方,苏哲目光灼灼的看向云梦宗的方向,便正色道:“风前辈,那晚辈就依仗你的计划了,请吧,可别让我失望。” ------------ 第一卷 第二十七章 仗势欺人? “好。”风武权适时接过话茬,立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语气陡然一凝,声音不高,却足以让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为之沉寂,他大声喝道:“苏公子所支付的车费,按约定,原本应是直达云梦宗腹地,但现在只能送到这里。”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霸道。 “什么?!”苏哲闻言,脸色骤变,双眼圆睁,仿佛被雷击中一般,整个人瞬间进入了角色。 他猛地提高音量,怒喝道:“你这老东西!先前分明说好,十块晶石便可送我到云梦宗,如今怎么出尔反尔,你的良心何在?信誉又何在?!” 他的声音在大山中回荡,引得周围的修士纷纷侧目,议论声四起。 风武权缓缓道:“苏公子,此事虽是这样约定的,但现在也只能坦言相告,您的晶石已消费完了,还请体谅,移步下车。” 苏哲闻言,眉宇间聚起一抹愠色:“老家伙,你不给个合理的解释,我苏哲绝不下车,绝不会轻易妥协?你这是欺诈行为,有违商道之诚!” 风武权道:“公子别给老朽扣上这顶帽子,以免让别人误会。” 苏哲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反驳道:“作为商人,诚信为本。你先失信在前,哪里来的误会?” 风武权轻叹:“苏公子有所不知,这也是乃行规所限,老朽亦是身不由己。望公子高抬贵手,莫让彼此难堪。” 苏哲眉头紧锁,不屑地哼了一声:“行规?哼,不过是你们利益驱使下,随意编织的借口罢了。出尔反尔,也能称之为规?真是可笑至极!” 此时,围观的修士们纷纷投来目光,气氛一时微妙。 他们中不乏人精,仅凭这番对话,便能窥见端倪。 云梦宗之路,迢迢千里,家族间为求利益最大化,常会选择在沿途中搭载一些修士,收取部分车资,以减少旅途中的损耗与风险。 而今,这突如其来的争执,想必是乘客与家族之间出现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公子这是铁了心的要给自己找麻烦了?老朽不过是依循商道古训,不愿无端背负不义之名。 您若执意如此,怕是要让这风和日丽的午后,平添几分不必要的风霜。”风武权的声音低沉,他缓缓抬起手。 霎那间,十几名家仆打扮的修士迅速的冲到近前,似是只要风武权的一句话,就能让苏哲横尸当场。 苏哲眉宇间凝聚起一片阴云,他身形微动,衣袂轻扬,宛如即将展翅的凤凰,喝道:“怎么,还要对我动武不成。” 周围的空气似乎因两人的对峙而凝固,连微风都变得小心翼翼,不愿惊扰这份剑拔弩张的气氛。 修士们围拢过来,他们的眼神中既有好奇也有戒备,毕竟在前往云梦宗那条漫长且危机四伏的路上,任何一丝不和谐都可能成为旅途中的暗礁。 见到众人都看向自己,风武权面色凝重,他深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声誉与未来。 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公子不要误会,老朽也有老朽的难处。这‘规定’非我所创,而是多年来为了维护商路秩序,诸多势力共同商议的结果。若今日破例,恐他日再无规矩可言。” “前辈,您也知道,云梦宗山高水远。我等小修士,若不是为求自保,何须借道而行?而今,你一句轻飘飘的‘规定’,便要让我们背负失信之名,又置我等安危于何地?”苏哲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激愤,也夹杂着一丝无奈,他的声音在人群中回荡,触动了不少人心中的共鸣。 风武权轻叹一声,似乎对年轻人的固执感到几分无力:“公子,您言重了。老朽一生行走江湖,最重信誉二字,此番举动,实属迫不得已。但规矩既定,望公子能予理解,莫要让此事成为你我心中的隔阂。” 苏哲不肯轻易让步:“并非晚辈不讲理,明明是你先失信,先前说好的十块晶石,怎么到了这里却突然变卦,你让我等苦修士怎能不气愤。” 说到这里,他对着一旁翘首以盼的众多修士道:“你们说是不是!” “没错。”议论的人声中夹杂着一丝不同寻常的低语与愤慨。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几位聚集的修士身上,他们的面容在光影交错间显得格外凝重。 苏哲与风武权的简短交谈,让事件的脉络清晰可辨。 这群人,皆是出身贫寒、心怀虔诚的修行者,求师之旅,堪比登天,若不是囊中羞涩,谁愿意徒步前行。 而今,听闻世家之士欺凌清苦修士的恶行,他们的心湖像是被投下了巨石,激起了层层愤慨的涟漪,他们胸中有股怒火在熊熊燃烧。 “竟然如此行事,实乃过分至极!”一位身着青衫的修士,眉头紧锁,语调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慨,仿佛每一字都重如千钧,落地有声。 “所言极是,此等欺诈行为,简直是给我等家族之士蒙羞!”旁边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愤愤不平的开口,声音浑厚有力,带着几分历经风霜的沧桑,却也难掩对同行中败类的失望与愤怒,显然这也是一位世家子嗣。 这时,人群中又挤进来一位衣衫褴褛却目光如炬的年轻修士,他颤巍巍地站定,用那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神环顾四周,沉声道:“哼,这哪里是简单的欺诈?分明是仗势欺人!难道我等苦修士就活该被家族剥削吗!” 他的话语如同惊雷,瞬间在人群中激起层层涟漪,众人纷纷点头附和,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剑拔弩张。 “呼!”风吹过树林,四周的树木开始摇曳,阳光打下了大片的斑驳倒影,地面似乎也随着这激昂的情绪而更加明亮起来,将每个人的脸庞映照得坚毅而决绝。 眼见着越来越多的修士向着这个地方汇聚,风武权急忙摆了摆手道:“诸位,莫要激动,还请老朽把事情给大家说清楚。” “有什么好说的。” “就是。” “仗着自己世家身份,就能在云梦宗境地为所欲为,这世间还有什么王法。”有人呵斥。 “实在是太过分了。” 一群人轰动,他们的讨论不再仅仅是口头上的谴责,更是一场心灵的共鸣,是对世道不公的共同声讨,对正义与公平的无尽渴望。 同一时间,高空上的几名梅家镇山守卫也齐齐的看向这里,他们的修为及其的强大,单独拎出一位便能横扫在场的所有人,自然也在片刻之间就弄清楚了事情的缘由。 其中一人冷笑道:“好一个指桑骂槐,是说我等也在行欺人之事了。” 另一人道:“怎么,难道有说错?” “你.....” 他们的传音还未结束,一阵清脆的马蹄声自远方传来,打断了这场即将升级的争执。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华丽长袍,气宇轩昂的年轻公子策马而来,他身旁跟随着数位修为不凡的随从,显然身份非同一般。 “哟,这是怎么了?大好的日子,怎地起了争执?”年轻公子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玩味,他的出现如同投入湖中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层层涟漪。 原本在被嘈杂声包围人群突然静止,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于一点,空气中弥漫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 “是他!风沐云!”一声惊呼划破宁静,如同晨钟暮鼓,震颤着每个人的心弦。 “风家的世子!” “居然是他!” 风沐云,一个翱翔于年轻一代强者之巅的传奇人物,年仅十七便已是者阶巅峰期的高手,是此次太古道场内的最强者之一。 风沐云侧身下马,踏着轻盈的步伐,缓缓向着人群走来,每一步都似乎与天地共鸣,气度非凡,让人心生敬畏。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更添几分超凡脱俗之感。 面对众人错综复杂的目光,风沐云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温暖而深邃,仿佛能瞬间抚平所有的喧嚣与浮躁。 他对着众人,以一种近乎于谦卑的姿态,浅浅地拱了拱手,那动作优雅而不失力度,尽显大家风范。 “怎么回事?何故在此吵闹,是我风家有什么做的不对的不成。”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山间清泉,潺潺流过众人的心田。 随着风沐云的询问,周围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这个车队,竟是源自那赫赫有名的风家,十大一流家族之首。" "难怪他们行事如此张扬,敢于凌驾于弱小之上。" "不对啊,风家历来以行事光明磊落著称,怎会轻易背离其世代传承的端庄之道,无端的欺凌修为尚浅的修士?莫非,这其中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有人摇头叹息。 "家族之事,错综复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难保没有利益纠葛,使得风家也难免沾染上世俗的尘埃,哪里能轻易断言无一丝难言之隐呢?" ------------ 第一卷 第二十八章 众夫所指 面对众人的议论,风沐云依旧保持着那份淡然与从容,他的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对着风武权道:“究竟是何事?我风家莫非真的做出了什么欺压弱小之事?” 风武权一脸无辜,仿佛真的被冤枉了一般,他轻轻摇头,叹息道:“世子息怒,此事并非老朽之过。” “不是你之过,还是我不成?你们这样做生意,还有王法不成!”苏哲断喝,似是气到了极致。 风沐云看向苏哲,又看了看风武权,皱着眉头道:“风管家,此事还请给个说法。” 风武权轻捻着胡须,缓缓开口:“世子,咱们先前确实是与这位苏公子商定了十块晶石带他进入云梦宗,白纸黑字也确实写的明明白白。但长途跋涉,苏公子一时兴起,非要点一些我们将要交易给其他世家的奇珍异果,这些灵果皆是世间罕见的奇物,每一颗都是天地间的精华凝结,其价值斐然,已不是三两块晶石所能衡量了?” 苏哲闻言,眉头紧锁,他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桌上茶盏微微颤抖,溅起几点碧绿的茶水洒到了窗帘之上,断喝道:“你那不是附赠的吗?怎么又要收费了!” 风武权不慌不忙,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解释道:“公子误会了,老朽这家族的规矩,历来是茶水免费,以解旅途干渴;饮食提供,但特殊珍品,自然需另计费用。正如那绝世佳人,岂能轻易得见?需得付出真心与代价。” 苏哲听后,顿觉这老家伙在故意点他,怒火中烧,他站起身子,胸膛剧烈起伏,声音因激动而略显颤抖:“老家伙,你这是明摆着坑人啊!先前说得好好的,所有开销皆在车费之中,如今却又变卦,说这些果子要另算,你这不是黑商是什么?!” 车队中的气氛一时剑拔弩张,稍有一丝风雨欲来的趋势。 风沐云知晓了前因后果,缓缓的笑了笑,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不迫,他轻轻抬手,示意苏哲稍安勿躁,随后语气平和地继续说道:“这位公子,请息怒,我风家送家族子弟前往云梦宗拜师学艺多年,也搭载过不少修士,我们绝对会诚信为本,怎会无故食言?但规矩便是规矩,望公子体谅。若您真觉得不值,风家也可退一步,公子之需再支付三枚晶石,风家自会送你到云梦宗腹地,只望公子能理解这其中的缘由,莫让一时之气,坏了我们之间的和气。” 苏哲紧握双拳,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对着面前那位衣着华丽的风沐云大声斥责:“你这是故意讹人,凭什么我要再支付三块晶石,你这奸商之名,早已传遍四方,如今竟还敢在此地行此等欺诈之事!莫不是觉得我等好欺负!” 风风沐云面对苏哲的指责,非但不怒,反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轻轻摇晃着手中的储物袋,不紧不慢地回应道:“苏公子,此言差矣。商道之中,讲究的是诚信与公平,但亦需明理。云梦宗,那可是远离尘嚣的修行圣地,路途遥远且多艰险,我风家收取十块晶石作为车马费,实则是为了保障诸位的安全与舒适,怎能言之过分?至于苏公子你,沿途贪恋美食,自行多添了些许佳肴,那些额外的开销,自然需从既定的费用中稍作调整,此乃天经地义之事。” 说完,他还对着身后马车上探出的几个脑袋道:“小友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啊,我等有幸搭乘风家的华辇,仅需区区十块晶石作为资费,这无疑是世间难得的实惠之举。风家行事,历来严谨,早已明码标价,列明了旅途中的各项费用,清晰透明。你多耗部分,皆因个人之需,与风家之诚信经营,实无半点干系。" "没错,此等疏漏,乃是你自己的过错,岂能损坏风家清誉?" "莫非你想坐霸王车不成。" "世间怎会有你这种修士?当真是令人唏嘘。" 他们的话语虽轻,却字字有力,瞬间将苏哲的愤怒化解了几分。 周围围观的修士们,原本因苏哲的激烈言辞而心生同情,此刻却也开始动摇。 他们之中,有人低声交谈,议论纷纷:“是啊,风老板一向为人公正,这云梦宗的路途确实不易。” “苏公子也许是初来乍到,不了解行情吧。” “我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诋毁风家。” 一众修士纷纷开始指责苏哲的不是,让苏哲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未曾料到自己的义愤填膺,竟会引来这样的反响。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但那双明亮的眼眸中,依旧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即便如此,风家,你们作为商人,更应秉持良心,而非借此为由,行剥削之事!” 风沐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苏公子,此言差矣,您这分明是在无风起浪。是非曲直,在场诸人心中自有明镜,您的消费账单明明白白,超支之事,怎可轻易归咎于风家?” “没错。”人群中有人应声附和,“还望苏公子能自省,莫再行此厚颜无耻之事,有失修士风范。” “此举,实乃让我等同道蒙羞。”另一人接茬,言辞间透露出对苏哲行为的不屑。 苏哲闻言,脸色愈发阴沉,他猛然提高音量,怒斥道:“你们自诩为清心寡欲的苦修士,如今却与世家同流合污,不感觉到讽刺吗?” “非也,我等是站在正义的立场。”众人齐声回应,声音铿锵有力。 面对眼前这一幕,风沐云轻笑一声,道:“苏公子,无用的辩解到此为止了,此地距离云梦宗道场还有数百里,皆是危险之地,妖兽潜藏,险阻重重,单凭您一己之力,恐怕难以企及,我重申,只要你再支付三块晶石,风家自会护您安然穿越那危机四伏的数百里路途。” 苏哲闻言,怒火中烧,愤慨万千:“你休要痴心妄想!我苏哲岂会轻易低头?这一切,分明是你们的失职所致,我为何要为此买单?” 言罢,他目光如炬,直视风沐云,再次道:“若你执意要我在此下车,那么,请归还我四块晶石,以作补偿。这笔账,我们得算得清清楚楚。” 此言一出,众人皆愕然失色,面面相觑,仿佛听见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话,心中暗自惊疑:苏哲何来的胆量与底气,竟能吐出这等狂妄之辞?" "真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却未曾料想竟有这般厚颜之人,简直令人不齿!"有修士喝道。 "分明是他自身之过,非但不思悔改,反欲借此机会向风家勒索,其行径之卑劣,实属罕见!" “若不是知晓了前因后果,还真是冤枉了风家的名誉。” “枉我先前还替他说话,现在看来,一切都是这小子咎由自取,必须让他为自己的丑陋行为买单。” 众人纷纷开始对苏哲的行为感到不耻,一人一语的对着苏哲口诛笔伐。 风沐云见到此情景,看向苏哲道:“苏兄弟,你看,这不是我煽动的吧,孰是孰非,大家有目共睹。” “哼,少来这一套,不还我晶石我绝不下车。”苏哲冷哼,不去理会风沐云的说辞。 “小子!你简直就是油盐不进。” “无耻至极。”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风沐云,眼神中既有同情亦有愤慨,纷纷劝道:"风公子,与这等小人纠缠,实在是浪费口舌。依我看,不必再同他废话,直接向他讨要那三块晶石便是。他既已消费逾矩,自当承担起应有的责任,不可姑息。" "正是此理,风家之威名岂容此等宵小玷污?直接索回晶石,让他为自己的贪婪与无耻付出代价!" 一时间,群情激愤,声浪如潮,皆是对苏哲行径的不满与对风沐云的支持。 苏哲的双眸仿佛被怒火点燃,赤红如血,他胸膛剧烈起伏,几乎能听到心脏在胸膛内狂跳的声音,那是一种愤怒到了极点的征兆。 他颤抖的手指指向那群围拢而来的修士,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尔等的嘴脸实在是让人唾弃,你们就这么向着风家,是想从中分一杯羹不成!” 一名修士冷笑,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他轻蔑地扫了苏哲一眼,仿佛在看一个不值一提的蝼蚁:“分羹?哼,你手中的那几块破晶石,在我们眼中不过是三两颗不值钱的乌枣罢了,别自作多情了,赶紧识相点,把欠的晶石交出来,莫让风家难做。” “就是,你那点微薄之物,不过是沧海一粟,何足挂齿,岂能入我等法眼?” “休要顾左右而言他,赶紧下车,速速将晶石交出,而后自行离去,免得再生事端。”另一修士冷声催促,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 见状,苏哲不敢再多言语,硬着头皮,脚步略显沉重地踏出了马车,四周的空气似乎因他的举动而凝滞。 ------------ 第一卷 第二十九章 脱困 此情此景,苏哲深知已经玩脱了,若是他再多一语,恐怕便是将自己推向了众矢之的,引发一场不可控的群殴。 他刚踏在地面上,人群如潮水般将他围拢在里面,目光如炬,恶狠狠地将他锁定在中心,仿佛每一道视线都携带着千钧之力,压迫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小子,赶紧交出晶石,莫要让我等耐心耗尽,否则,后果自负。”低沉而威胁的话语在人群中回荡。 “对,交出晶石,不然休想离开此地。” “别想耍花招。” 苏哲苦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诚恳而无辜:“诸位误会了,我苏某向来光明磊落,何来花招之说?” “光明磊落?哼,少在这里装蒜!”人群中有人不屑地啐了一口,言辞间满是讥讽,“你那些小伎俩,我们可都一清二楚!” 在一片嘈杂与指责声中,苏哲被不由分说地推搡着前行,直至来到风沐云面前。 风沐云立于人群之外,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似乎对苏哲出丑喜闻乐见。 “苏公子,此番相见,倒是颇为有趣。”他轻声笑道,语气中既无责备也无嘲讽。 苏哲轻瞥了他一眼,漏出一副算你狠的样子,他缓缓开口:“这晶石,我苏哲不要了,咱们之间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你放我离去,如何?” 然而,此言一出,周遭顿时响起了一片反对之声,众人面露不忿,纷纷出言劝阻:“风公子,此事岂能轻易作罢?他必须交出晶石,方能了事!” “对!让他交出晶石,然后速速离开,别在这里碍眼!” 风沐云见状,轻轻一笑,那笑容温润如玉,他轻轻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随后目光温和地转向苏哲,问道:“苏公子,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了断呢?” 苏哲暗暗调整呼吸,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他深知此刻的每一句话都需慎之又慎,一旦有所闪失恐怕会引起上方镇山守卫的怀疑。 终于,他缓缓开口:“你若真想解决此事,便请让众人退散,我自会将晶石如数上交。” "这个好说。"风沐云淡然一语,轻轻挥袖,示意众人散开些。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自觉让开一条宽敞之道,然言语间仍劝慰道:"风公子不可仁慈啊。" 言毕,他们面露凶光,对苏哲发出了冰冷的警告:“小子,识相点就乖乖献上晶石,别再玩弄那些无谓的狡辩,否则,今日此地,便是你自讨苦吃的见证。我们,绝不会手下留情。” “正是,我们已在此静候,只为亲眼见证你交出晶石的那一刻,任何企图逃脱的念想,都将是徒劳。” 苏哲心中暗骂:“一群多管闲事的家伙。” 但面上却不动声色,转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目光狡黠地在风沐云身上游走,尤其是那看似不起眼的储物袋上,轻轻绕了三圈,仿佛在无声地传递着某种微妙的意图。 “苏公子,大家已经散开了,你也该履行承诺了吧。”风沐云笑道。 “急什么,让我找找。”苏哲满不在乎的开口,不断地在袖口中翻找。 接连翻了几个口袋手上也空空如也,一旁的众多修士看的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快点,你到底好了没有。” “莫非是想赖账不成。” 苏哲义正言辞的回复道:“就这点晶石,我赖什么帐。” 言毕,他又撩起衣物在鞋底上扣了扣,身形好似没站稳一般,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幸亏一把扶住了风沐云的高头宝骏这才站住了脚跟。 一旁的修士哄笑:“就这点能耐还想着坐霸王车。” “不会是吓得腿软了吧。” “哈哈哈哈哈。” 一群人大笑不已。 苏哲静静地看着周遭的人群,脸上阴晴不定,他的手指在衣襟间看似不经意地游走,实则暗藏机锋。 待到人声鼎沸之时,他忽而身形一展,如同猎豹捕猎,一把抢过风沐云手中的储物袋,而后如同灵燕穿云,猛地一跃而起,精准无误地落在风沐云那匹神骏非凡的坐骑之背上。 他的动作迅捷而有力,几乎让人来不及反应,脚下暗含巧劲,轻轻一蹬,那马儿仿佛感受到了某种莫名的急切,刹那间,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之光,随即四蹄生风,如同离弦之箭,破开人群,向着远方疾驰而去,留下一串惊叹与错愕交织的目光。 这一幕发生得太过突然,众人面庞上皆映现出难以置信的愕然之色。 苏哲那突如其来的举动,犹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其势之猛,竟让在场众人一时怔愣,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直至苏哲的身影已化作远方一抹决绝的剪影,掠过百米之遥,周遭的喧嚣才如梦初醒,爆发出阵阵急切的呼喊:“快!快拦住他!绝不能让这狂徒得逞!” 话音未落,人群仿佛被彻底点燃,瞬间沸腾起来,如同潮水般汹涌向苏哲逃逸的方向。 他们的步伐急促而凌乱,口中怒骂交织,字字句句皆是对那“宵小之辈”的愤慨与不屑。 “小子,给我站住!” “混账东西,哪里跑!” “休要逃!” 一群怒不可遏的人影,如同被狂风卷起的沙尘暴,轰鸣着向苏哲所在的方向席卷而去,口中谩骂不止,不知道的还以为苏哲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似一场风暴的即将来临。 与此同时,高空中的几名梅家镇山守卫也看向奔腾中的一人一马,他们目光如电,似有浩瀚的星空闪烁,不断地在苏哲的身上上下打量。 奔走中的苏哲哪能感觉不到头顶上几道火辣辣的目光,不过他不敢停歇,心里暗自祈祷,千万别被这些高手发现端倪。 幸亏幻仙百影将他的面容和气息彻底更改,否则的话,光凭这几秒钟的审视,苏哲足以暴露身份。 经历了短短的两个呼吸过后,那股灼热的感觉消息,苏哲如释重负,知道自己算是躲过了一劫,不得不说幻仙百影的奥妙,居然能够阻拦住真阶高手乃至天人境绝世强者的注视,实在是玄之又玄。 苏哲不敢怠慢,脚下不断发力,示意赤血龙马加快速度,赤血龙马得到暗示,自然是心领神会,它作为传说中的神驹,其速度之快,仿佛能撕裂空间,仅仅几个瞬息之间,便已跨越重重阻碍,冲入了梅家守卫设立的关卡处。 这还是他故意放慢了脚步,如不然,早已达到了茫茫大山之中。 梅家守卫们本还在认真的盘查这过往的修士,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显得有些措手不及。 然而,他们训练有素,迅速调整状态,准备应对任何可能存在的威胁。 但当他们看到那一人一马以不可思议的姿态,气势如虹的向着这里冲来,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惊异,暗道:有梅家盘查,竟有人想着冲关不成?还真是不把梅家放在眼里。 正当一名守卫欲实施阻拦之际,却撇眼看到来着的身后那如潮水般汹涌的人群,各个目眦欲裂,气得咬牙切齿,刀光剑影纷飞,庞大的剑气直劈向奔走中的一人一马。 一时间,几名梅家镇山守卫也有些摸不清头脑。 “这是?怎么回事?” 饶是他们见过大风大浪也对此种情景感到困惑。 这时,有眼神尖锐的修士看到了梅家守卫,连忙大呼道:“梅家前辈,还请帮忙拦着那小子,不要让他跑了。” 梅家守卫眉头微皱,刚想帮忙阻拦却听到头顶的真阶高手传音道:“别多生事端,首要任务是找到长公子,放他们离去。” 得到命令的梅家守卫顿了顿,虽是心中有所怀疑,但还是扯开了关卡。 看着越来越近的一人一马,一名梅家守卫疑声道;“此人会不会就是长公子?就这么放任过去会不会错失良机。” 另一名守卫道:“哼,你在怀疑上面几位真阶高手的判断吗?若是长公子的话,见到我们还敢驱马前来?而且那群人各个目露凶光,明显是要着此子的命来,恐怕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引来了无数人的追杀。” “说的也是,此子穿着干净利落,绝非长公子的衣品,修为也高出两个小境界。” 他们快速的交谈,眼眸在一人一马的身上不断地打量,直到他们快速的穿过关卡也没发现什么所以然来,而后又将目光看向汹涌的人群。 另一位梅家守卫道:“拦住这些人,不能放走一个,长公子有可能在人群里浑水摸鱼,试图蒙混过关。” 几名守卫们迅速转变策略,策马横刀的踏在管道上,成为人群与苏哲之间的屏障,他们严阵以待,呵斥住了汹涌而来的人群,向其询问缘由。 面对守卫的询问,众人的愤怒与不满如同决堤的洪水,倾泻而出。 他们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控诉着苏哲的种种“恶行”,从苏哲如何耍无赖扭曲黑白,到抢夺风家世子的储物袋扬长而去,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无尽的怨恨与不甘。 “居然是这样啊。” “那更不可能是长公子,长公子一向胆小,怎会让自己陷入这等众矢之的。” 守卫们听着这些控诉,脸上不禁浮现出复杂的神色,既有对苏哲行为的疑惑,也有对眼前这一幕的无奈与感慨。 若他们不是被安排在此地,恐怕也会成为众多追击苏哲中的一员。 ------------ 第一卷 第三十章 叫我胡歌 梅家的守卫们再次绷紧神经,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在熙攘的人群中来回扫视,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痕迹。他们绝不会想到,那位如暗夜流星般突破重围的神秘人,竟会是他们日夜期盼的梅家长公子。 那道修长的身影,在漫天飞扬的尘土中渐行渐远,最终化作一抹模糊的剪影,只留下一段令人惊叹的传说。 不远处,风武权与风沐云并肩而立,目光遥望那道远去的背影,眼中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风沐云轻抚下巴,嗓音里带着一丝玩味:“老祖,我倒是小瞧了这位梅家世子,原以为他不过是温室娇花,没想到竟能在最后关头从我手中夺走储物袋,真是……有趣。” 风武权低笑一声,目光深邃如渊:“或许,是我们都低估了这位梅公子的能耐。世人皆道他生于锦绣,却不知他骨子里流淌的,可从来不是安逸的血。” 风沐云若有所思地点头:“不知入了云梦宗后,他还能搅动怎样的风云?” “未来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风武权轻叹,随即话锋一转,“曦儿已经动身了吧?” “嗯,此刻应当已经到了。”风沐云答道。 风武权目光微凝,语气郑重:“你与沐曦此去,务必守好梅公子的身份,这不仅关乎大局,更是你们在云梦宗立足的关键。”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声音低沉,“此外,前路漫漫,老祖能做的,不过是替你们铺下基石,剩下的路……终究要靠你们自己走了。” 风沐云闻言,神情凝重,目光如炬地回望风武权,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老祖放心,风家一定会赢的,倘若今后真的只剩我与沐曦二人,我们也定会不负所望,让风家之名,响彻云霄!” 风武权嘴角噙着一抹淡笑,并未多言。他抬手一挥,几辆古朴的马车便碾过碎石,缓缓驶向云雾缭绕的群山深处。 那里,通往天宇城的古道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风沐云静立原地,望着老祖渐行渐远的背影。 这位历经万载沧桑的老人,此刻竟显得格外单薄。 山风拂过,带起他宽大的衣袍,恍若一幅正在褪色的古画。 "老祖......" 喉间的话语终究未能出口。风沐云忽然意识到,这或许就是永诀。 当他再度回首时,林间不知何时已漫起迷蒙雾气。 可现在分明是烈阳高照的午时。 那白雾如纱,将方才的足迹、车辙尽数抹去,仿佛一切从未发生,只有枝头惊起的飞鸟,还在诉说着这里曾有人驻足。 茫茫大山,如古老巨人沉睡的脊梁,绵延不绝,覆盖着葱郁的绿意,仿佛是大自然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参天古木耸入云霄,枝叶交织成一张遮天蔽日的巨网,阳光仅能透过密集的缝隙,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给这幽深的山谷添上一抹神秘的金辉。 山势险峻,峭壁如削,怪石嶙峋,仿佛是大自然随意挥洒的巨斧劈砍而成。 苏哲与身下的赤血龙马,如同两道闪电,穿梭林间,马蹄声轰鸣,尘土飞扬,转眼间已驰骋出百里之遥。 “现在算是逃离了梅家的包围圈了吧。”苏哲的声音在风中略显沙哑,虽疲惫却也难掩一丝激动。 他环顾四周,只见群山环抱,云雾缭绕,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一人一马,与世隔绝。 龙马赤血低沉地回应:“没到云梦宗内,就算不上完全的安全。” 苏哲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梅家势力虽大,却也未必敢在云梦宗的地盘上公然设伏吧?这里可算是半只脚踏入了云梦宗腹地了。” 赤血龙马轻笑,声若龙吟:“莫要小觑你的家族,不是不敢,而不愿,梅家与云梦宗颇有些渊源,他们之所以不在此处安排人手,非是惧于云梦宗之威,而是……” 说到这里,赤血龙马语气微顿,似是在斟酌言辞,继而续道:“日后你就知道了。” 苏哲心中嘀咕不止,每到关键时刻,这头畜生总喜欢卖关子,他道:“既然梅家不愿在此地设伏,那你为何说不到云梦宗内就称不上安全?” 赤血龙马道:“此地虽毗邻云梦宗主宗,却因少有人间修士踏足,渐渐成了妖兽繁衍生息的乐土,滋养出了一众不可小觑的妖兽族群。” 苏哲闻言,眉宇间闪过一抹惊疑之色,轻声道:“竟有此事?” “没错。”赤血龙马继续道:“此地属于云梦宗辖域,寻常强者碍于云梦宗之威名,轻易不敢涉足猎杀妖兽,而云梦宗内的顶尖强者,又怎会屈尊至此,捕捉这些小妖?长此以往,这片区域便成了妖兽们的避风港,其中不乏有突破至英阶境界,实力强大无比。” 言毕,空气中似乎都弥漫起了一股淡淡的危机感,让苏哲不禁有些胆寒。 “难怪风武权会说此地凶险万分,看来不是空穴来风。”苏哲道。 风武权先前的言语,此刻在苏哲心中也多了几分深意。 赤血龙马继续道:“当然这也只是其一,云梦宗,乃修真界一方巨擘,其威严不容侵犯,但也并非是所有人都不敢逾越,此地虽近云梦宗主宗,却也因地处边缘,常有家族修士为了争夺那屈指可数的云梦宗弟子名额在此处大打出手,更有修士间的恩怨纠葛,选择在此处分个高下。” “云梦宗就不出手管管?”苏哲道。 “如何去管?云梦宗本就是优胜劣汰的代名词,能顺利到达云梦宗才能被他们视为可塑之才,连门户都进不去,何谈入得了他们的法眼,正因如此,这里也成为了许多势力眼中的灰色地带,梅家或许不敢明目张胆,但暗流涌动,谁又能保证没有其他的威胁潜藏其中?” 赤血龙马的话语冷冽如冬夜之霜,穿透了苏哲的心房,令他不由自主地浑身一颤,轻声叹道:“这风家办事也不靠谱啊,说好的送我至云梦宗,怎么半途而废了,诚信何在。” 赤血龙马闻言,鼻孔中喷出一缕不屑的气息,冷哼道:“还不是拜梅家所赐。” 苏哲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量,风家办事不会是这么个虎头蛇尾的情况,此番变故实属蹊跷。 他沉吟良久,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直至灵光一闪,他才猛然想到了什么,连忙从怀中掏出风沐云的储物袋,指尖轻弹,禁制应声而解,袋口缓缓张开,显露出一封泛黄的书信,在书信的一旁还有一块翠绿的令牌,以及五百枚晶莹剔透的晶石静静地躺在那里。 苏哲指尖轻颤,迅速的挑开了信封的细绳,纸张轻展,其上字迹苍劲有力,跃然入目:“长公子勿忧,风家行事,素来周密无隙。风某知晓此地距离云梦宗主宗还有遥远的距离,且妖兽横行,险阻重重。但前方有云梦宗内门弟子组成的冒险团,专门护送修士穿越此等不毛之地,抵达云梦宗府邸,我风家已安排人手租下了一个冒险团,梅公子持着令牌即可加入队伍,那里自会有梅家弟子前去接应。另外,风某备下晶石五百,权作旅途资费,以解公子燃眉之急,还请勿推辞。” 苏哲捏着纸张,心中暗自赞叹:“好一个风家,果真是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言罢,他转身将书信递到赤血龙马面前,指尖微微发颤,却带着掩不住的兴奋:“有门路了,我们可以跟随冒险团上路,他们可护送我们直抵云梦宗境内。” 赤血龙马鼻息喷出一道赤霞,目光如电般扫过信笺:"云梦宗内门弟子带队的那个组织?" "正是。"苏哲微微一笑,捏起那枚翠绿的令牌,仔细的端详,翠绿的令牌之上雕刻着大大的玄天二字,丝丝灵气波动从中溢出。 “嗬,玄天冒险团,还真敢起。”赤血龙马道。 “名字无所谓,有高手就行。”苏哲眼神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道:"走吧,有云梦宗内门弟子作为向导,沿途即便是心存不轨的修士,也必将三思而后行,不敢轻易造次。" “就你这张脸,很难不保证不被人惦记,一旦被认出的话,估计连灵阶高手都保不了你。”赤血龙马埋汰道。 苏哲满不在乎道:“无非就是那些自诩正义之士的鼠辈罢了,换一个脸不就行了。” 话音未落,苏哲突然掐诀念咒,刹那间他周身泛起水波般的灵光,骨骼发出细密的脆响,待光华散去,下一秒一个身姿挺拔,剑眉星目的男子出现,晨光穿透云隙,为他镀上一层流动的金边,连随风轻扬的发丝都似缀着细碎星辉,仿佛是从画中走出的谪仙,俊美得令人窒息。 "如何?"新面孔的苏哲指尖拂过自己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对着铜镜照了照,突然扭头冲龙马眨眨眼:"以后叫我胡歌。" 赤血龙马从鼻孔里喷出两道赤炎,腹诽道这厮怕是连根头发丝都计算过角度。 它故意甩尾扫起一滩泥水,在对方跳脚躲避时幽幽道:"建议你把修为也伪装到天人境,否则..." 赤瞳中闪过戏谑之色,"就这招蜂引蝶的模样,怕是没到云梦宗就先被女修们抢去做鼎炉了。" “切。”苏哲翻了翻白眼。 ------------ 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 玄天冒险团 夕阳西沉,天边的云霞如同被烈火点燃,将半边天空染成绚烂的金红色,一人一马终于顺着书信上指引的位置来到了冒险团的驻扎地,此地处在两山夹峙的谷地间,四壁峭崖如刀削斧劈,将天光半遮半掩,唯有正午时分才能透进一线金辉。 苏哲和赤血龙马站在山岗上,望着远处那片如同小型城池般的建筑群,一时间竟忘记了呼吸。 "这就是...冒险团的驻扎地?"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撼。 眼前景象与他想象中完全不同。 他原以为所谓的冒险团驻扎地不过是一片简陋的营地,几顶帐篷,几间木屋,最多再加上一个客栈。 然而此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宏伟建筑群,规模之大,几乎堪比一个小型城镇。 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那座巍峨的主楼,通体由某种泛着青光的石材砌成,在夕阳下闪烁着神秘的光泽。 楼高七层,飞檐翘角,每一层檐角都悬挂着青铜铃铛,随风轻响,声音清脆悠远,仿佛能洗涤心灵。 主楼顶端,一面绣着金色云纹的玄色大旗猎猎作响,旗帜中央用金线绣着"冒险团"三字,笔走龙蛇,气势磅礴。 苏哲不自觉地向前走了几步,脚下的山路渐渐变得平整宽阔,铺着整齐的青石板。 路两旁每隔十步便立着一尊石雕异兽,形态各异,有的似龙非龙,有的似虎非虎,全都栩栩如生,眼睛处镶嵌着某种会发光的宝石,在渐暗的天色中泛着幽幽光芒。 "这些石兽...竟然含有阵法的气息?"苏哲仔细观察后惊讶地发现,每尊石兽底座都刻有繁复的符文,彼此之间似乎有某种无形的联系,构成一个庞大的防护阵法。 他虽然对阵法了解不多,但也能感受到空气中流动的灵力波动,那是只有高阶阵法才会产生的能量涟漪。 “这个地方妖兽众多,有这样的阵法也不足为奇。”赤血龙马道。 苏哲点头,对赤血龙马的话深感赞同,他们继续向着内部前行。 随着距离拉近,驻扎地的全貌逐渐清晰,主楼周围环绕着数十座大小不一的建筑,有的形似宝塔,有的状如宫殿,全都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山坡上。 建筑之间由曲折的回廊相连,回廊两侧种植着各种奇花异草,即使在傍晚时分也光亮照人。 在聚集地一角,矗立着十几块十丈高的黑曜石碑,碑面光滑如镜,却以凌厉剑气刻着“天行冒险团”“古月冒险团”等字样,笔锋如龙蛇游走,隐隐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黑曜石碑的下方,几栋木屋静静伫立,屋檐下悬挂的青铜风铃随风轻响,发出清越悠长的回音。 木屋前的牌匾上,以朱砂书写“售票处”三字,笔力雄浑,显然出自高人之手。 此刻虽是傍晚,但许多木屋前却排起长龙,散修们或抱臂静立,或低声交谈,更有甚者驾驭灵兽盘踞半空,耐心等待。 苏哲勒住缰绳,目光扫过熙攘人群,嘴角微扬,拍了拍赤血龙马的脖颈,低笑道:“云梦宗还挺会做生意。” 龙马打了个响鼻,似在回应苏哲的话。 一人一马踏着慵懒的步子,在错落的木屋与石碑间穿行,马蹄扬起细碎的尘埃,在斜照中闪烁着金色的微光,苏哲单手挽着缰绳,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林立的石碑,不多时便锁定了那座刻着"玄天"二字的墨玉碑——碑身泛着幽光,在众多青石中显得格外醒目。 "吁——"苏哲勒住赤血龙马,龙马适时的打了个响鼻,在石碑前稳稳停住。 令人诧异的是,这片区域竟出奇地寂静,与其他冒险团售票处人声鼎沸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只有秋风卷着落叶,在空荡的场地打着旋儿。 苏哲翻身下马,向着售票处走去,售票窗口半掩的竹帘后,一名少女正托着腮用银簪拨弄着灯花,素白旗袍上银线绣的流云纹随着动作泛起涟漪,鬓边珍珠步摇却纹丝未动。 "公子是要跟乘冒险团么?"她抬眼时,苏哲才发觉她左眼下缀着颗朱砂痣。 苏哲晃了晃手中翠玉令牌:"已经买过了。" 少女正支下巴望来,随着她抬头的动作,旗袍开衩处若隐若现的曲线,像极了水墨画中婉转的笔锋,少女眼底闪过一丝失望,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既如此,为何不去营地候着?" "这是家族代购的票。"苏哲脸不红气不喘的撒了谎,将令牌收回袖中,"还不知冒险团的位置在哪里。" "从左侧木门进去便是。"少女扬起皓腕,腕间银镯叮咚作响,"穿过回廊后,那里会有修士专门接应你为你安排住所。" “多谢。”苏哲道谢转身,却又突然驻足,远处其他冒险团的吆喝声隐约可闻,而此处却冷清得能听见旗幡猎猎之声。 "姑娘,其他冒险团门前车马喧哗,为何你们这里......" 少女执起青瓷茶盏,氤氲水汽模糊了眉间那抹倦色:"我们冒险团跟乘一次需支付一百块晶石,抵得上别家六倍有余。" “一百块!”苏哲瞳孔微缩,终于明白为何此处会空无一人了,其他冒险团收费顶了天也才十五块而已,玄天冒险团竟然定价一百枚晶石,难怪方才路过时,那些冒险者看这块石碑的眼神,活像在看什么洪水猛兽。 他下意识摩挲着令牌边沿的纹路,忽觉这碧玉竟比想象中沉重三分。 似是察觉他的惊诧,少女忽然倾身向前,苏哲这才注意到她领口别着枚玄铁徽章,上面"玄天"二字隐隐泛着血光。 "我们有英阶大能坐镇。"她压低声音时,颈间翡翠坠子跟着晃动,"除了少数的那几处绝地,没有玄天到不了的地方。" “不就是前往云梦宗吗,去那些险地作甚?” 少女看向苏哲,皓腕托腮,道:“第一次来?” “嗯。”苏哲点头。 “难怪。”少女打了个哈欠,指尖轻点案上花笺继续道:“冒险团可不是仅护送修士穿越这片凶险之地.......”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轻笑道:“还可以受雇佣,前往修炼界的任何地方,包括.......梅家。” 苏哲瞳孔猛地收缩,令牌险些脱手,没等他反应过来,少女已重新倚回软垫,嗓音又恢复了慵懒:“左转,去吧。" 苏哲咽了咽口水,望向空荡荡的等候区,三丈见方的厅堂里,唯有铜漏滴滴答答地数着光阴,随后他便头也不转的向着冒险团营地走去。 方才这个少女的突然提及了梅家,难不成是看出了他的身份,要知道他这个面具可是连天人境绝世大能都窥探不了,一个小少女竟能点破他内心的秘密。 苏哲心中震惊万分,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冒险团售票员,竟然会这般强大,还真是卧虎藏龙,他对云梦宗的境地又多了几分认知,就是不知道少女所言是为了抬高身价,还是说真的识破了自己的身份。 他越想越是不明白,越不明白越是乱想,他不敢回头,不晓得少女话里的意思,也不想去揣摩,只是带着龙马沿着长长的回廊一路前行。 "站住!来者何人?"一声厉喝突然从前方传来。 苏哲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驻扎地的大门前。 两扇巨大的青铜门敞开着,门前站着四名身着玄色劲装的守卫,每人腰间都配着一柄造型奇特的长刀,刀鞘上同样刻有符文。 刚才出声的是站在最前面的那名守卫,他目光如电,上下打量着风尘仆仆的苏哲。 "在下胡歌,一名家族子弟,听闻玄天冒险团即将出发,特来随团。"苏哲抱拳行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卑不亢。 守卫闻言,神色稍缓,但眼中的审视之意未减:"可有买票?" 苏哲拿出那枚翠绿的令牌:"有。” "嗬,还真有。"另一名守卫小声嘀咕,被领头的瞪了一眼后立刻噤声。 领头的守卫沉吟片刻,道:"你且在此稍候。" 说完,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符,低声念了几句,玉符随即亮起微光。 不多时,一名身着淡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从门内走出。 此人面容清瘦,双目炯炯有神,行走间衣袂飘飘,竟似不沾尘埃。苏哲心头一震——这至少是英阶高手才有的风范! "就是此人?"青袍男子看了苏哲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苏哲顿时感到一阵无形的压力。 "回禀莫执事,正是。"守卫恭敬回答。 莫执事微微点头,转向苏哲:"释放你的真气,让我看看你的修为。" “为何要看修为?”苏哲疑惑。 “冒险团惯例。”莫执事道。 苏哲一阵狐疑,却又不敢反驳,深吸一口气,运转体内源炁,只见他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白色光晕,虽然微弱但颇为纯净。 "初阶巅峰?"莫执事皱眉,表情看不出喜怒,"年龄?" "十八。" 这个回答似乎让莫执事略显惊讶,他再次仔细打量了苏哲一番:"你叫胡歌?" ------------ 第一卷 第三十二章 再遇风沐曦 "是的。"苏哲有些忐忑地回答。 莫执事眉头微皱:"姓胡的初阶巅峰?" 他沉思片刻,终于点头,"罢了,随我来吧。" 苏哲大喜过望,连忙道谢。 跟随莫执事穿过青铜大门的那一刻,他感到一阵微妙的能量波动扫过全身,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将他里外看了个透。这想必是驻扎地的防护阵法在识别身份用的。 踏入大门后,门内的景象更加令人震撼。 脚下的道路变成了洁白的玉石铺就,两侧每隔一段距离就立着一盏造型精美的青铜灯柱,灯柱顶端不是火焰,而是一颗颗悬浮的光球,散发着柔和而明亮的光芒。 远处传来阵阵药香,苏哲看到一座形似丹炉的建筑,顶部有淡淡的青烟升起。 "那是我们的丹房。"注意到苏哲的目光,莫执事随口解释道,"玄天冒险团有三位主峰的炼丹师,每月能产出上百颗各类丹药,足够我们应付任何困境。" 苏哲暗暗咋舌,炼丹师在修真界地位尊崇,即使是最低级的炼丹师也会被各大势力争相拉拢,而玄天冒险团竟然拥有三位!这实在是超乎想象。 继续前行,他们经过了一座藏书阁,那是一座三层木结构建筑,飞檐下悬挂着无数小铜铃,微风吹过,铃声如天籁般悦耳。 最神奇的是,苏哲看到有几本书籍竟然自行漂浮在阁楼窗外,仿佛有看不见的手在翻阅它们。 "这是秘笈..."苏哲忍不住低声惊叹,传说中注入了灵力的书籍能够自行移动,甚至能与读者交流,他以前只在故事里听说过,没想到今日竟能亲眼所见。 莫执事嘴角微扬,似乎对苏哲的反应很满意:"玄天冒险团虽说是一个有内门弟子组成的组织,但却和云梦宗师门一样,自成一个修炼小门派,应有尽有,这藏书阁内有功法秘籍三千余卷,其中修炼功法二十一部。若你无法通过云梦宗择徒的考核,也可以加入我们冒险团,到那时你也有资格进入查阅适合你修为的典籍。" 苏哲心跳加速,功法!武学!这正是他最渴望的东西,如今踏入江湖,手上除了偷学那名疯女人的一招水龙弹和岩狼堡的土流壁之外,几乎没有其他功法傍身,如果能获得一些功法的话,他的实力将会有着质的飞跃。 转过一个弯,前方豁然开朗,那是一片巨大的广场,地面由黑白两色的石材铺成太极图案。 广场上聚集着数十名修士,有的在切磋比试,有的在打坐调息,还有几位灵阶境界的修士正在演示道法,引得周围阵阵惊叹。 "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们开始启程。"莫执事说道,"我先带你去临时住处休息。记住,在驻扎地内不可随意走动,尤其是标有禁地标志的区域,擅入者后果自负,哪怕你是买票的人也不行。" 苏哲连连点头,经过一座小桥时,他看到桥下的溪流中竟然游动着几条通体晶莹的鱼儿,鱼身透明,能清晰看到体内的骨骼和流动的灵力。 "灵鱼..."苏哲再次被震撼,这种能够净化水质、提升周围灵气浓度的珍稀生物,据说只有那些历史悠久的修真大派才会饲养,而玄天冒险团竟然在小溪里就放养了这么多! 莫执事将苏哲带到一排整洁的木屋前:"这里是客舍,你暂且住下,明日辰时,会有人来带你随团。" 说完,他递给苏哲一块木牌,"这是临时通行令,别弄丢了。" 待莫执事离去,苏哲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发现自己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 面对那样的高手,即使对方没有刻意施压,那种无形的气场也足以让他这个初阶巅峰期的修士感到窒息。 进入木屋,里面的陈设简单但齐全,推开窗户,正好能看到远处的主楼在暮色中灯火辉煌,各层檐角的铃铛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悦耳的声响。 夜色渐深,驻扎地内许多建筑都亮起了灯。 那些灯光并非普通的烛火或油灯,而是一团团悬浮的光球,如同星辰般点缀在建筑之间。 更远处,练武场上空竟然悬浮着几块发光的巨石,将整个场地照得如同白昼,几名修士仍在场中苦练。 苏哲站在窗前,久久不能平静。 今天所见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想象。 玄天冒险团的实力之强,资源之丰富,远非其他冒险团能够比拟的。 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无不彰显着深厚的底蕴和强大的实力。 "一个由内门弟子组成的小组织竟能这般强大,放在外界足以称霸一方了,这就是真正的大势力啊,难怪云梦宗会这么招人向往。"苏哲轻声感叹,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那是自然,云梦宗圣地可是九国六海都享有盛誉的大宗门,随便拎出一个长老都能成立一个中型门派。”赤血龙马不知道何时来到了此处。 苏哲叹道:“若我没有拜入云梦宗的话,留在这里是不是也能有所成就。” 赤血龙马摇了摇头,道:“此地并非云梦宗,而是一处聚集地,连外宗都比拟不了,你若是待在这里,恐怕梅家的眼线不出三日就能将你认出,只要不是在云梦宗圣地内,在哪里梅家都能将你带走。” 苏哲愕然,心知梅家的强大之处,便也没有反驳。 窗外,一轮明月悄然升起,清冷的月光洒在驻扎地的建筑上,为那些飞檐翘角镀上了一层银边,远处演武场的呼喝声隐隐传来,夹杂着丹房飘出的淡淡药香,在夜色中交织成一片肃杀与静谧的奇异氛围。 苏哲倚窗而立,眉头微蹙,忽而低声道:“风家不是说会有人接应?怎么到现在还不见踪影?” 赤血龙马懒洋洋地甩了甩尾巴,嗤笑道:“兴许是忘了。” “不可能。”苏哲摇头,语气笃定,“风家行事向来缜密,绝不会虎头蛇尾。” 话音未落,他猛然一顿,随即抬手连拍几下额头,恍然道:“糟了,我怎么忘了这茬!” “嗯?”赤血龙马斜睨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我如今易了容,改了姓,连梅家长老都未必能认出,何况风家子弟?”苏哲苦笑一声,又自语道,“难怪那莫执事张口便提‘姓胡的初阶巅峰修士’,想必风家早已告知他,要寻的是一位姓苏的初阶巅峰修士。” 他不由扶额,心中懊恼,自己生怕被人认出,又是易容又是更名,结果反倒弄巧成拙,耽搁了正事。 就在此时,木屋外的走廊上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如落叶点水,几不可闻。赤血龙马耳尖微动,瞬间警觉,赤红如焰的眸子倏地转向声源处,周身气息骤然凌厉。 月光如水,洒落在长廊之上,一道纤细的身影缓步而来,白衣胜雪,乌发如瀑,周身萦绕着一股超然出尘的气质,恍若不食人间烟火。她轻纱覆面,唯露出一双秋水般的眸子,眸中似有薄雾氤氲,顾盼间令人心神微荡。 “哟,这不是小酥娘吗?”赤血龙马咧嘴一笑,语气促狭,"苏小子,你的桃花劫来了。" 苏哲循声望去,只一眼,便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来者竟是风家的天之骄女,风沐曦。 “梅公子,可让沐曦好找。”她嗓音清泠,如珠落玉盘,白衣翩然间,透着一股轻灵之气,肌肤莹润似雪,神态娴雅从容,气韵如幽兰初绽,温柔中又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灵动。 “怎么是你?”苏哲愕然,显然没料到风家派来的人竟会是她。 风沐曦眼波流转,唇边漾起一抹浅笑,眉间一点朱砂更添三分灵动,虽蒙着面纱,却掩不住那通身的仙灵之气,反问道:“怎么,不行吗?莫非梅公子不喜见到小女子?” 苏哲猛地一拍额头,每次见到她,那日翻江倒海般的尴尬回忆便浮上心头,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长叹一声,无奈道:“又是你自己主动请缨的?” 风沐曦眨了眨眼,竟学着市井女子模样,朝他吐了吐舌尖:“奉老祖之命。” “这老登!"苏哲扶额长叹,只觉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 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 三个考核 风沐曦掩唇轻笑,莲步轻移间裙裾飞扬。月光下,她雪白的肌肤泛着象牙般的光泽,一双剪水秋瞳波光潋滟,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道:"公子这般乔装改扮,害得沐曦交代给莫执事的差事落了空。若不是莫执事前来禀报,我还当公子爽约了呢~"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如今见公子这般局促,莫非是怕我对你图谋不轨,才故意换了身份?" "纯属巧合。"苏哲干咳一声,目光游移,"弄巧成拙罢了。" "当真?"风沐曦忽然欺身上前,纤纤玉指轻撩面纱一角。 月光倾泻而下,映出她半张惊世容颜,琼鼻樱唇,肤若凝脂,眼尾一颗朱砂痣平添几分妖艳,她歪着头,似笑非笑地凝视着苏哲。 苏哲顿时呼吸一滞,连退数步险些撞上案几:"说话就说话,别靠这么近..." "哈哈哈——"风沐曦见状笑得花枝乱颤,银铃般的笑声在夜色中格外清脆。 好一会儿才拭去眼角笑出的泪花,正色道:"梅公子何必如此拘谨?其实此番是老祖念及公子初入江湖,担心云梦宗择徒大典的章程复杂,特命沐曦前来相助。" "相助?"苏哲挑眉,"不过是带个路罢了。这一路有冒险团护送,何须劳烦风大小姐?" 风沐曦朱唇轻启,眼波流转间露出一抹嫣然笑意:"梅公子且慢推辞。云梦宗择徒大典历时一月,共分'问心'、'传承'、'演武'三关考核。" 她纤纤玉指轻点茶盏,漾起一圈涟漪,"公子初出梅府,对这宗门规矩怕是..." 苏哲闻言一怔,他原以为凭自己的天赋,入宗不过是水到渠成之事,却不料还有这般周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木窗的边缘,转头望向正在啃食灵果的赤血龙马,便问道:"加入云梦宗还需要考核吗?..." "噗——"赤血龙马喷出半块果核,金瞳里满是戏谑:"问我作甚,本座若是知晓这些,早该去当传功长老了。" "你不是自诩通晓万物?" "那你可曾见过灵兽拜入修仙圣地?"龙马甩着鬃毛,果屑簌簌落下。 苏哲额角青筋微跳,满脸的黑线,顿觉刚才的提问纯属浪费,一个野路子的灵兽,又岂会知晓人类修士的拜师流程。 意识到问错了对象,苏哲转回身,收起方才的漫不经心,郑重抱拳:"是在下失礼了,还请风姑娘指点。" 风沐曦广袖轻掩唇角,眼底闪过狡黠流光:"现在公子明白,为何偏偏是小女子登门了吧?" "换个人解说也无妨..."苏哲低声嘀咕。 那细若蚊呐的话语却逃不过风沐曦的耳朵,她纤长的睫毛轻轻一颤,笑意不减分毫:"恐怕要让公子失望了。" 素手轻抬间,腰间玉佩泛起莹莹青光,"这三关除我之外其他人可没这个分量..." "这么玄乎?三个考核究竟是啥?"苏哲不自觉前倾身子。 风沐曦忽然凑近,幽兰气息拂过耳畔:"第一关'问心',公子是打算让小女子在这萧瑟的冷寒风中与你说吗?" 苏哲愕然,随即将风沐曦请进了屋内,斟上一壶茶水递到风沐曦的手中。 眼见计谋得逞,风沐曦露出慧心的笑意,素手轻抬,接过茶水一饮而尽,一缕青丝随风拂过她莹白的脸颊,她清了清嗓音,声音如清泉击石:"这第一关,名曰'武道问心'。" "武道问心?"苏哲剑眉微蹙,"莫非是要拷问道心?" "正是。"风沐曦指尖凝聚一点灵光,在空中勾勒出云梦宗山门的虚影,"修仙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若无磐石般的向道之心,纵使天赋卓绝,终究难成大器。" 她眸光流转,似有深意地看了苏哲一眼。 苏哲心头一跳,掌心不自觉地沁出细汗,这对他来说可谓是难上加难,加入云梦宗本就是他的无奈之选,向往着有朝一日回归地球的他来说,哪有什么坚定的道心?不过是因缘际会被困此界,一心只想着回归故土罢了。 但面上仍强作镇定:"不知这考验...具体如何?总不会是有大能高手严刑拷打吧?" 风沐曦轻笑一声,袖中飞出一片玉简,在空中展开成浩瀚的山道画卷:"云梦宗山门前,有千层'问道阶'。" 她指尖轻点,画中石阶泛起层层灵纹,"此阶乃天人境大能所设,每上一阶,肉身便重一分。百阶之后,重力倍增。" 画卷中忽然云雾翻涌,隐约可见攀登者面目扭曲之态:"更可怕的是..." 她声音忽然转低,"石阶会勾起心魔幻象,将你心底最脆弱的执念无限放大。千百年来,不知多少天骄止步于此,道心崩溃,只有完全靠着自身的实力扛过这股重力和侵扰,才能踏入云梦宗的门户,这才算是通过第一个考核。" 赤血龙马突然打了个响鼻,金瞳中闪过一丝忌惮:"这劳什子台阶,听着就瘆人。" “这是考验真抗压能力啊。”苏哲喉结滚动,后背已然湿透。 他望着画卷中那些在幻象里挣扎的身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没错。”风沐曦广袖轻拂,茶盏中倒映的云雾忽然翻涌变幻,虚影中顿时显现无数修士从石阶滚落的场景:"这'千层登仙梯'每次大选都会筛去近七成修士,能登上最后一阶的,百不存一。" 苏哲瞳孔微缩,手中茶盏险些倾覆:"七成?!" 想不到这仅仅第一关竟能折损这多的修士,他下意识望向自己掌心,仿佛已经感受到那无形的重压。 "云梦宗位列几大圣地前列,自然有其道理。"风沐曦素手一翻,虚影中浮现几位傲立山巅的身影,"这些最后登顶的,无不是惊才绝艳之辈,也只有这些人才能顺利的晋级第二关的考研。" 茶汤泛起涟漪,映出苏哲紧锁的眉头:"这考验...未免太不公平。" 他愤愤不平道:"修为低下的修士自然负重能力不如修为高强的修士,这不明摆着欺负弱者嘛?" "噗嗤——"风沐曦掩唇轻笑,发间珠钗随之摇曳,"梅公子当真有趣。" 她忽然凑近,带着幽兰香气的呼吸拂过苏哲耳畔,"此等禁止既是天人境高手设立,又岂会有失公允,这个禁止的独特之处便是会将所有的修士压制到同一境界,不会因为谁的修为高绝便能走取捷径。" 苏哲闪过一丝诧异:"压制在同一境界,这么玄乎?" "没错,但这也仅是冰山一角,真正让修士头疼的是那深入识海的怯弱之语。"风沐曦玉指轻点眉心,一道粉色雾气从她指尖溢出,"每登一个台阶,心魔幻象便会侵入识海,诱导你进入奢靡享乐之境,断绝你想要攀登的欲望,越往上心魔幻象越强,可谓是进一步步履维艰。" 雾气中隐约浮现锦衣玉食、温柔乡等景象。 "这些幻象会不断告诉你——放弃吧,何必受苦?前进一步步履维艰,后退一步海阔天空。" 苏哲后背陡然沁出冷汗,那些幻象中,他竟看到了地球的高楼大厦,看到了手机... "不过嘛~"风沐曦忽然俏皮地眨眨眼"若与我同行的话,会省去这些麻烦。” “嗯?”苏哲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狐疑,“难道你可以绕过第一层考核?” 风沐曦轻轻摇头,脸颊微红,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非也,梅公子莫非忘了,我们初见时的情形?” 苏哲一怔,脑海中迅速闪过初遇时的画面——她眸中似有流光浮动,一颦一笑皆能摄人心魄。 他心头一跳,脱口而出:“你是打算在第一层试炼时对我施展魅术,强行在我心中种下执念?” “啊?”风沐曦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扶额,无奈道:“梅公子,你想到哪儿去了?” 她指尖轻轻一绕,一缕淡粉色的雾气自袖中飘出,与周围隐隐波动的幻阵气息竟有几分相似,“我所修媚术与这幻象同出一源,彼此相生相克,自然不受影响。” “原来如此……”苏哲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初入修真界的小修士,对诸多秘术一无所知,反倒显得像个愣头青。 他干咳一声,道:“难怪你说,除了你,别人没这个本事。” ------------ 第一卷第三十四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 风沐曦掩唇轻笑,眼波流转:“梅公子又误会了。这等秘术并非独门绝学,修真界中,能抵御幻象的手段数不胜数,我所说的‘分量’,可不是指第一关的考验。” 苏哲彻底无言以对,每当他猜出的想法都是错误的指引,这样显得他的智商十分捉急,索性闭口不言,直接问道:“那第二阶段的考验是什么?” 风沐曦收敛笑意,正色道:“通过第一关后,便会被引入云梦宗山门,迎接第二阶段的‘古塔传承’。所有弟子会被分入三十六组,分别传送至三十六主峰的试炼之地。每座试炼之地,皆有一百座古塔,而每座塔的顶层,仅有三枚传送古符。唯有夺得古符者,才能激活传送阵,进入最终的第三关。” 苏哲眉头紧锁,沉声道:“也就是说……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获得古符,绝大多数人,连第三关的门槛都摸不到?” "不错。"风沐曦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这古塔试炼实则是场残酷的淘汰,每个区域最多三百人通过考验,属于淘汰率最高的一个关卡。" 苏哲指尖轻抚储物戒,感受着其中堆积如山的各色符箓,觉得此关对他而言也并非什么难事,储物戒中的符箓一大堆,要是哪个不开眼的修士敢对他动手,苏哲不介意送他们魂归故里。 想到这里,他忽然挑眉笑道:"既如此,为何不直接叫'古塔夺符'?明明是抢夺古符换取传送的关隘,这'传承'二字,也太名不副实了吧。" 风沐曦闻言轻笑,纤纤玉指在虚空中勾勒出一道玄奥符文:"梅公子有所不知,此古符的传送功能,并非取之即用,之所以称为传承,乃是古符的开启需要领悟古符中所蕴含的道妙之法,掌握之后,方能激活传送的功能,也正是因为如此,不少高手在抢夺完古符后,并不会第一时间领悟传承之法,而是借此契机尽可能的从修为低下的修士手中掠夺古符,以此来获得更多的传承功法。" "什么?"苏哲瞳孔微缩,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你是说这些古符中竟藏着三十六峰的镇派功法?" 对于云梦宗三十六主峰,苏哲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相传数万年前,云梦宗还是妖兽横行的蛮荒之地。后来云梦宗地第一位宗主带着弟子云游四方来到此地,发现此地三十六座山峰竟暗合天罡之数,每至子夜,山巅便会吞吐星辰之力,形成罕见的"星炁潮汐"。 故取最高的一座山闭关修炼做闭关之所,一闭关就是数百年,其弟子为了等候师尊出关便在此处开山建宗,成为了一处修炼之地。 经过数万年的经营,如今的云梦宗早已成为九国六海间赫赫有名的修炼圣地,由于云梦宗足足有三十六座险峻山峰,三十六座主峰各具特色,有的终年飘雪,有的烈焰环绕,更有甚者整座山峰都悬浮于云端,故而门内划分出了三十六个分支,共有峰主三十六名,每位峰主都是天人境的绝世大能,随便一位放在外界,都是能移山倒海的存在,他们所创功法玄之又玄。 如今这古符中的传承功法竟来自三十六主峰,这让苏哲如何不吃惊。 "所以..."苏哲声音有些发干,"这些古符里刻录的,是三十六峰主的...独门秘术?" 风沐曦轻轻颔首,指尖凝聚出一缕星光:"更准确地说,是经过简化的入门篇。三十六主峰会将所属主峰的功法刻录在古符上,唯有习得功法,才能被称为云梦宗的候选弟子,他日入选师门,便能以所习功法挑选对应的师门,这也是为何强者们会不择手段的抢夺古符的原因。" 她突然压低声音,"听说三百年前,就有人靠着一枚领悟古符,直接拜入了天剑峰主门下,收为传承弟子。" 苏哲倒吸一口凉气,这就难怪那些强者会如此疯狂——这哪是什么试炼凭证,分明就是直通云梦宗核心的敲门砖! 他低喃道:“但这样的话,恐怕会有不少高手因此殒命吧。” "没错。"风沐曦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怜悯,"每年因此丧命的所谓'天才',怕是比通过试炼的还要多上数倍。" “那对于家族子嗣来说,这样的试炼岂不是会让他们损失惨重。”苏哲道。 风沐曦颔首道:"损失惨重只是针对散修而言,那些世家大族为保族中嫡系过关,往往会豢养一批专修合击之术的死士,一方面是为了防止被其他高手掠夺,另一方面领悟也不是立竿见影,可以为本族的弟子争取时间。" 她玉指轻敲石案,案上茶汤竟凝成三枚血色令箭虚影,"听闻此次玄武帝国离火城王家,便遣了十八名者阶大成期的修士护持王少主,我风家也派遣了十六名者阶大成的修士,助我和风沐云顺利领悟。" “呵。”苏哲眉头微动,盯着杯中漂浮的茶叶,指尖在储物戒上摩挲出细微的响动,腹诽道:抢古符的事倒是一字不提。 不过苏哲倒也没觉得世家之人做的过分,修炼界本就是弱肉强食,优胜劣汰的染血磨盘,过分的天真又如何能在险象丛生乱流中生存,那些优柔寡断的人,恐怕坟头草都三丈高了。 良久,他才从鼻间哼出声:"怪不说风老祖会让你来,若换了风家其他弟子,怕是连驱使死士的资格都没有?" "梅公子又错了。"风沐曦忽然凑近,发间玉簪叮咚作响,袖中滑出一枚青玉令牌,她故意拖长音调,令牌在苏哲眼前晃了晃,道:"唯有我亲自出面,才能让执事长老将你我分在同一组..." “我可真贱。”苏哲眉头直挑。 赤血龙马突然喷了个响鼻:"小丫头,你这令牌该不会是..." 风沐曦笑而不语,只是将令牌轻轻按在了苏哲掌心,冰凉的触感中,苏哲恍惚看到令牌上刻着"云梦"二字。 她压低声音,“此令牌乃是我族从云梦宗长老手中换来,持有此物,便能够在第二关等候区中选出本族子弟一同前往古塔试炼,这是所有家族不成文的规矩,也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 “你的意思是,可以在第二关等候区内将我挑选出来,与你一同进入同一区域?” “没错,公子很睿智。”风沐曦恰然一笑。 苏哲无语,暗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他继续道:“那第三关呢?需要怎么试炼?” "第三关反倒简单。"风沐曦退后两步,裙摆旋开一朵青莲,"俗称新晋弟子试炼,五十人为一组的混战,获得前十者可入选下一场比试,以此逐鹿出前十名。" "前十?"苏哲把玩着手中的茶盏,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能有什么好处?" 风沐曦唇角微扬,指尖在桌上轻轻一点,顿时浮现出十道璀璨的光晕:"前十者不但能自择师门,更能拜入主峰长老门下,成为真传弟子。" 她眼中闪过一抹向往之色,"那可是地位超然的存在,比之寻常的世家嫡系子嗣都尤之过及。" 苏哲冷笑一声,将茶盏重重放下,挖苦道:"所以,你原本的初衷是为这真传之位吧?倒是阴差阳错找上了我。" 风沐曦闻言轻笑,玉指轻点苏哲眉心:"比起在试炼中拼杀,攻略你,可简单多了。" 她眼中满是胜券在握的自信。 苏哲满脸的黑线。 烛火在窗纸上投下摇曳的光影,苏哲借着灯辉,又向风沐曦请教了几个武学上的疑难,风沐曦斜倚在案几旁,纤指轻点着檀木桌面,耐心为他解惑,只不过那有意无意的靠近,让苏哲感觉到有些无力。 直至夜深,风沐曦也没有想要离去的意思,不得已之下,苏哲只能让赤血龙马下了逐客令。 待那抹白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苏哲长舒一口气,却发现案几上多了一包香囊,正是方才风沐曦所戴。 赤血龙马凑过来嗅了嗅,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道:“苏小子,这里面装的好像是迷药啊。” “这妮子....”苏哲脸色一僵,竟无言以对。 苏哲脸色一僵,竟无言以对。 ------------ 第一卷第三十五章 备受瞩目 次日拂晓,晨露未晞之时,苏哲已然起身,简单的洗漱一番,指尖凝起一缕源炁将发丝束起,铜镜中映出的青年眉目清朗,唯有眼底那一抹紫芒若隐若现。 赤血龙马在院中不耐地刨着前蹄,鼻息间喷出的白雾竟在空中凝成细小冰晶。 "梅公子倒是勤勉。"风沐曦倚在木门前,素手轻抚着腕间玉镯,今日她换了身装束,腰间悬着一柄软剑,颇有几分侠女之风。 “注意你的称呼。”苏哲牵着赤血龙马,赤血龙马顿时昂首长嘶,四蹄生焰,每一步都在青石板上烙下焦痕。 “是,胡公子,这边请。”风沐曦轻笑一声,玉指轻点对着苏哲作出了请的手势。 二人一马徒步前行,约莫一刻钟后便来到了玄天冒险团的营地,此时的营地中已是旌旗蔽空。 十二面绣着雷纹的玄色大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一支气势恢宏的队伍正在整装待发,一百头青鳞兽伏在道路两侧,每头都套着镌刻避风符文的鞍具。 在山谷旁的古道上,三十几辆由千年古树枝干打造的巨型马车排成一排,每辆马车都铭刻着繁复的防御阵法,在朝阳下泛着幽蓝色的灵光。 车队最前方,九头修为在者阶大成境界的神骏拉着的一辆鎏金战车巍然矗立,车顶那面绣着"玄天"二字的紫金大旗无风自动,隐隐有龙吟之声。 十几名身着星纹战甲的者阶巅峰期修士脚踏飞剑,在车队上空结成天罡剑阵,他们周身环绕着凌厉的剑气,每一道气息都足以震慑寻常者阶修士,地面更有二十多位者阶大成的护卫骑着赤焰驹来回巡视。 只是让苏哲感到意外的是,在这般声势浩大的队伍中,随行的修士却少得可怜,那些足以容纳几十人的巨型车厢大多空空荡荡,只有零星几个年轻的修士小心翼翼地坐在角落。 最中间那辆装饰华美的玉辇内,仅有一位白发老者闭目养神,其周身散发的威压却让方圆百丈内的飞鸟都不敢靠近。 车队后方,十二架装载着珍贵物资的浮空货架静静悬浮,每一架都由两名修士看管。 这些货架上的防御光幕耀眼夺目,却映照出护卫们略显孤单的身影,整支车队虽然气势磅礴,但稀少的随行修士让这份威仪中透着一丝说不出的寂寥。 苏哲边走边看着身旁一头头实力强横的灵兽道:“不愧是玄天冒险团,光是这阵势,就足以震慑宵小!” “那是自然,玄天冒险团可是云梦宗规格最高的冒险团之一了。”风沐曦道。 “有些奢侈了。”苏哲道。 “谈不上,毕竟可是护送公子的队伍,就算是最高规格的,沐曦还怕会委屈了公子呢。”风沐曦含笑。 对于风沐曦的奉承,苏哲只感觉很是无趣,笑道:“只是收费极高的话,很影响生意。” 风沐曦自嬉笑道:“这不正合你意。” 闻听此言,苏哲笑了笑,没有搭话。 就在这时,一道清朗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风小姐,您来了。" 只见一位身着墨蓝色锦袍的俊朗男子快步向着苏哲二人走来。 他剑眉星目,腰间悬着一枚泛着青光的玄铁令,正是玄天冒险团的副团长萧天行,一身修为达到了灵阶大成的境界,在他身后,十二名气息浑厚的修士肃立两旁,竟都是者阶巅峰的修为。 见到此人前来,风沐曦微微颔首:"萧团长,久等了。" 萧天行恭敬行礼,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一旁的苏哲。 "这位公子是..." 苏哲注意到,当这位团长目光扫过自己时,在赤血龙马的身上多停留了一瞬,尤其是看到龙马那被伪装过的毛发时,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这位是胡歌公子,与我同行。"风沐曦淡淡开口。 萧天行立即会意,拱手道:"原来是胡公子,失礼了。" 风沐曦转头对苏哲眨了眨眼,"这位是玄天冒险团萧天行副团长,当年曾在家祖座下听道三月。" 闻听此言,苏哲抱了抱拳,对着萧天行道“见过萧团长,此番怕是要劳烦你了。” 萧天行爽朗道:“胡小兄弟既是风小姐的贵客,便也是萧某得贵客,不需要这般客气,这是萧某得责任,定会护送你二人顺利进入云梦宗。” 风沐曦莞尔一笑:"那就有劳严团长了。" 几人寒暄了一阵后,队伍前方传来一阵骚动,只见三十六名身着银甲的修士御剑而来,为首的三人气息如渊似海,赫然都是灵阶的修为,他们落地后,整齐地向萧天行行礼:"团长,所有准备已就绪,马上就能出发了。" 萧天行点点头,转身对风沐曦恭敬道:"风小姐,胡公子,请随我来,为您二位准备的是最前排的青鸾车驾,还请移步。" 说着,他亲自引路,带着二人向最前方那辆由四头白骏拉着的华贵车驾走去。 三人穿过营地,脚下的青石小径上镶嵌着细碎的灵石,在晨光中泛着莹莹微光,不多时几人便来到了马车处。 停驻的马车高大无比,足有十丈之长,通体由千年紫檀木打造,车辕上缠绕着鎏金纹饰,四角悬挂的青铜铃铛在微风中发出悦耳的声响。 拉车的四匹雪白龙驹额生独角,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寒气,竟是罕见的冰雪灵骏。 马车四周肃立着十二名身着银甲的护卫,每个人胸前都佩戴着玄天冒险团特有的星辰徽章。 当苏哲和风沐曦一行人踏入来到这里时,整个营地上的本就微弱的喧嚣声似乎都在一瞬间停滞了片刻。 风沐曦一袭白衣,裙摆轻拂,如霜雪般清冷出尘,她眉目如画,肌肤胜雪,行走间自带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 几乎是一瞬间,数十道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嘶……这女子是谁?竟有如此绝色!”一名年轻的家族弟子从马车内探出了头,忍不住低声惊呼。 “不知道,但看这这气质,怕不是哪个隐世家族的天之娇女?”另一名年轻的家族弟子也探出个小脑袋,道:“我游历九国六海,见过美人无数,也是头一次见到此等女子。” “省省吧,就你?连靠近她三丈内的资格都没有,没看见连萧团长都在为她引路吗。”又有人开口,示意众人看向前方引路的萧天行。 “真的哎,萧天行身为玄天冒险团的副团长,本身便是灵阶大成境界的高手,平日里傲气十足,何曾对人如此恭敬?” “此女到底什么来头?”一名年轻的修士惊愕万分。 “恐怕绝对是某个家族的子嗣,不然也不会让萧副团长如此礼待?”有人低声议论。 就在众人猜测之际,原先那名最早开口的年轻修士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失声道:“等等……她,我好像知道她是谁了,她是风家的那位天之骄女?!” “风家?你是说……风沐曦?!” “没错!就是风沐曦!年仅十七岁便踏入者阶中期的绝世天才!,我曾在望天城内与她有过一面之缘。”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什么?!她就是风沐曦?!” “难怪如此气质非凡!风家果然名不虚传!” 众多修士议论纷纷,惊叹声此起彼伏,无数道或敬畏、或艳羡的目光纷纷投向风沐曦。 “到了,请小姐上车。”萧天行亲自为二人掀起车帘,车厢内铺着雪白的灵狐皮毛,四壁镶嵌着夜明珠,正中摆放着一张紫玉茶几,上面已经备好了灵茶和灵果。 风沐曦转向苏哲,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胡公子,请。" 她这一举动,顿时引起了不少人的目光。 众人纷纷看向苏哲,眸子中净是惊异之色。 苏哲一阵头大,风沐曦此举无异于将他推向了风口浪尖。 就在他准备登车时,忽然感觉到数道隐晦的神识从不同方向扫来,这些神识中带着探究的意味,但在接触到马车周围的无形屏障后,又都迅速退了回去。 "你是巴不得让我暴漏身份。"苏哲幽怨的说道。 风沐曦轻笑一声,玉指轻点车辕上的纹饰:"有萧团长亲自护送,想来那些宵小之辈也不敢造次。" “造次是不敢,就怕会多出许多猜疑。”苏哲哼哧一声。 风沐曦哈哈大笑,道:“公子若是怕的话,小女子可以当众宣布你为我的道侣,这样就不用担心会被别人猜疑了。” “.......”苏哲无语,这妮子还真是无论什么时候都想着觊觎他的身子,他沉默了良久,扯开话题道:“光凭一个萧天行恐怕还不至于让整个玄天冒险团对你这么重视吧。” 闻言,风沐曦支着下巴道:“为什么不可以呢。” ------------ 第一卷第三十六章 妖兽来袭 “一个灵阶巅峰期的修士,在这样一支庞大的组织中可算不上什么绝地高手。” “公子睿智。”风沐曦压低声音,指尖在车壁上画了一个隐秘的风家印记,"因为他们的团长,是我风家的一位前辈。" 苏哲眉头微挑:"原来如此,难怪萧天行对你如此恭敬。" 风沐曦轻笑,望向车外的萧副团长:"只是这位风家前辈常年闭关,很少过问俗务,再加上萧天行在我族老祖膝下听道三月,颇受风家前辈看中,所以团中事务都由萧天行打理。" 说到这里,风沐曦顿了顿,俊俏的脸上升起一模哀伤,继续道:“可惜,我风家中流砥柱被陈家屠杀殆尽,若不然的话,也不会招募外族弟子前去听道了。” 言毕,她静静地望向窗外,悠悠的一声叹息自她的口中散出。 见状,苏哲也不好多言,就这样静静地等候了半个时辰后,萧天行自队伍的最前方走来过来,对着风沐曦拱了拱手,道:“小姐,时辰已到,能够出发了,还请坐稳,若是有需要的话,随时让随行的护卫告知我。” 风沐曦收拢了心绪,用力地将自己的表情恢复如初,这才道:“好的,多谢。” 萧天行又对着苏哲拱了拱手,这才重新回到队伍的前方。 时间不长,前端传来了十余名者阶修士齐声喝道:"时辰已至,启程!" 三百头青鳞兽的齐吼,嘶鸣声在源炁的催动下竟凝成肉眼可见的音波,将沿途晨雾一扫而空。 每头青鳞兽都披着镌刻避火符的玄铁重甲,脊背上架着黑曜石打造的辇车,几艘浮空舟悬在队伍上空,舟身缠绕着雷纹的帆布猎猎作响,甲板上立着挽弓的修士,箭矢尖端凝聚的灵光比朝阳更刺目。 "启阵!" 随着萧天行一声清喝,数十名阵修同时捏诀,地面浮现出纵横交错的灵脉纹路,竟是将方圆十里的地脉之气强行拘来,在车队外围凝成半透明的琥珀色屏障,整个队伍也在一瞬间行动了起来。 不过片刻功夫,整支队伍便已驶出幽深的山谷,沿着茂密的古树林快速推进。 林间不时传来窸窣声响,那些潜伏在暗处的低阶妖兽刚触及车队外围的屏障,便在瞬间化作齑粉,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这阵法当真厉害!"苏哲望着那些在屏障外消散的妖兽残影,久居梅家的他,何曾见过如此威势的法阵,不由惊叹,"竟能瞬间绞杀初阶妖兽。若是能一直维持法阵,岂不是能在云梦宗境内横行无阻?" 风沐曦闻言轻笑,青丝随风拂动:"公子久居世家,想必对这类法阵了解不多。此阵虽强,但若要一直维持最高威能,消耗的源炁堪称海量,它更多的是起到防御的作用,一旦对上超越者阶境界的妖兽便难以奏效了。" "既然如此,何必大费周章开启法阵?"苏哲微微蹙眉,"无端的浪费了源炁?" 风沐曦纤指轻点屏障,荡起一圈涟漪:"从这山谷到云梦宗,足有数百里之遥。沿途妖兽众多,那些初阶妖兽灵智未开,稍有惊动便会盲目攻击。为了避免随行之人受到低阶妖兽的打扰,几乎每个高规格冒险团都会开启一座仅能灭杀初阶境界妖兽的法阵,而且这样的法阵所需要消耗的源炁不是很多,十几名者阶修士轮流加持,便可保阵法经久不衰。" "不愧是高规格的冒险团,哪里都想得这么周到。"苏哲由衷赞叹,忽觉单夸冒险团似有不妥,又补充道:"风家安排得也极为周到。" 风沐曦幽怨道:“你当真以为选择选择冒险团这个提议是我风家老祖想出的吗?” “不然呢?”苏哲反问。 “风家老祖常年不问世事,若不是此次为了找寻公子,恐怕也不会来到云梦宗,我那族兄更是一个修炼狂,除了修炼之外,其他更是一概不知,公子还觉得是老祖安排的周到吗?”风沐曦道。 “难道不是吗?你有晶石吗?能眼睛不眨的花费一百块晶石?”苏哲眨了眨眼睛。 风沐曦颇感无语,道:“公子,您之前在家族当中家族长辈没有教你如何与女子交流吗?” “有啊,为何这么问?” “你......”风沐曦彻底没了脾气。 苏哲嘴角一扬,笑得轻佻,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涩然。 他怎会听不出风沐曦话里的意思?可越是明白,心便越是冷硬——他终究是个异乡客,迟早要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 若在此处留下太多牵绊,离别时只会徒增痛楚。 他暗暗攥紧袖中的玉佩,冰凉的触感提醒着他:有些温柔,不该贪恋,更何况这种温柔还夹杂着不纯的目的。 车队缓缓穿行于群山之间,四周古木参天,枝叶交错如穹顶,阳光透过缝隙洒下斑驳碎影。 鸟雀啼鸣,灵兽嬉戏,一派生机盎然之景,可即便是如此伊人的仙境之色,也不难看出其内部隐藏着重重危机,越容易藏匿杀机 半个时辰后,车队驶入一片更为幽深的丛林,原本宽阔的古道骤然收窄,两侧的树影如鬼魅般挤压而来,仿佛整片森林都在无声地收缩,一声声低吼也在密林中传来,哪怕有屏障保护,也隔绝不了这令人心惊的兽吼。 这里早已成了一片炼狱,雾气裹挟着浓重的血腥味,在扭曲的枝桠间缓缓流淌。地面早已看不出原本的腐叶颜色,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粘稠发黑的血泊。 断裂的法器斜插在泥泞中,几柄飞剑的残片深深嵌进树干,剑穗还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一头通体漆黑的尸腐狼正撕扯着半具残躯,獠牙间挂着碎肉与布料,它忽然警觉地抬头,血红的眼珠倒映出不远处仍在垂死挣扎的猎物。 一名失去右腿的年轻修士正拖着血痕爬行,身后留下蜿蜒的暗红印记,那修士的嘴唇蠕动着,似乎还在默念护身法诀,可指尖凝聚的灵光却如风中残烛,忽明忽暗。 尸腐狼咧开血盆大口,涎水混着人血滴落,正要扑上去时,却被更高阶的赤瞳魔虎一爪拍开,只能呜咽着退到一旁,转而啃食起地上半截苍白的手臂。 "结阵!守住东侧!不要让这些妖兽突破队伍。" 沙哑的吼声从林间空地传来,五名身着青袍的修士背靠背站立,周身环绕着濒临破碎的灵力屏障。 为首的男子手持一杆银枪,枪尖滴落的却不是血,而是他自己的生命之源,他正在燃烧精血死战。 一头生着骨翼的蛇形妖兽盘旋在上空,每次俯冲都会在屏障上撕开一道裂痕。 "师兄...救我..."一名少年跪倒在地,颤抖着伸出色森白骨的右手。 回应他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地面突然炸裂,一头足有三人高的岩甲暴熊破土而出,巨掌带着千钧之力拍下。 银枪修士目眦欲裂,枪出如龙直刺妖兽咽喉,却在接触的瞬间被反震力掀飞,他撞断两棵古松才停下,口中鲜血狂喷,眼睁睁看着同门师弟被熊掌拍成肉泥,飞溅的骨血甚至溅到了他扭曲的脸上。 更远处,散落的残肢断臂间,几头钢鬃野猪正在争抢一具新鲜尸体。它们獠牙刺穿腹腔时,尚未冷却的脏器滑落在地,热气在寒凉的空气中蒸腾出诡异的白雾。 有只体型较小的野猪叼着半颗头颅跑开,那头颅的眼睛还圆睁着,残留着死前最后一刻的惊恐与绝望。 整片密林已然化作修罗场。 幸存的修士们且战且退,可每退一步,就有同伴被兽群撕碎吞噬。他们的符箓早已耗尽,飞剑折断,灵力枯竭,连自爆都成了奢望。 当最后一道防御法阵的光芒熄灭时,此起彼伏的哀嚎声中,不知是谁发出了撕心裂肺的质问: "这根本不是兽潮..." 回答他的,是群兽兴奋的嘶吼,以及密林深处传来的,更多窸窸窣窣的爬行声。 见到这一幕,整个玄天冒险团的众人顿时一惊。 "全体戒备!已进入险地,谨防妖兽突袭!"萧天行的厉喝,如惊雷炸响,瞬间撕碎了林间的静谧。 整支队伍仿佛一柄骤然出鞘的利剑,护卫们手腕翻动间,寒芒如雪浪翻涌,森冷剑气激荡,竟让飘落的树叶在半空凝出霜纹。 他们严阵以待,互相之间配合无间,不管从哪个方向有妖兽袭击,都会被他们第一时间感知。 苏哲的胸膛上下起伏,被这惨状惊出一身冷汗,道:“这方道路,未免妖兽也太多了吧,难怪风老祖会说此地妖兽纵横,稍有不慎便会有身死的下场。” 风沐曦微微侧首,道:“毕竟是到了妖兽的聚集地,只不过比我想象的要多。” 苏哲道:“这些妖兽经常袭击车队吗?” 风沐曦道:“没错,对于妖兽而言,源炁磅礴的修士使它们最佳的补品,尤其是那些修为低下,且没有高手护送的散修更是被这些妖兽视为盘中餐,每次云梦宗择徒都会有数以及万的修士被这群妖兽吞入腹中。” ------------ 第一卷 第三十七章 强大 苏哲沉默不语,眼睛望着远处的山脉,想不到一个简简单单的拜师之旅,对于那些没有背景的散修来说竟是这般困难重重。 良久才道:“这些妖兽应该不敢冲入玄天冒险团吧。” “一般来说不会,毕竟这支队伍是有英阶强者坐镇。”风沐曦沉声道。 也就在此时,密林深处突然响起枯枝断裂的脆响,上百双幽绿兽瞳在阴影中次第亮起,屏障之外的兽影绰绰,个个獠牙横立,虎视眈眈的看着玄天冒险团的一众修士。 最可怖的是兽群的最中央,似乎有一头体型极为庞大的妖兽,生有双翅,形似黑虎,一双熊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最前方的旗帜,呼吸之间竟能惊起阵阵狂风。 "吼——" 就在这时,一头三眼魔狼突然从密林中扑出,锋利的爪牙闪着寒光,轻易地撕开了屏障,向着车队冲来,其目标竟然是苏哲所在的马车。 苏哲顿时一惊,下意识的从储物戒中弹出一枚符箓,只不过还未等苏哲有所行动,一道银色剑光闪过,魔狼的头颅已经高高飞起。 出手的是一名玄天冒险团的银甲剑修,他收剑入鞘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有英阶高手带队,竟然还有妖兽敢来袭击?”苏哲惊愕万分,手中的符箓都被他捏的变形。 "公子不必紧张。"风沐曦掀开车帘,望着远处正在被清理的妖兽尸体,"云梦宗坐落在十万大山深处,一些灵智未开的妖兽无法识破带队修士的修为,这样的事情也会时有发生。" 苏哲点点头,目光扫过车外,短短几个呼吸之间,便遇到了七波袭击了。 玄天冒险团的修士们如一台精密的杀戮机器般运转着,弓弦震颤的嗡鸣声中,一支支缠绕着灵纹的箭矢破空而出,远处扑来的妖兽尚未来得及发出嘶吼,便被贯穿头颅,重重栽倒在地。 那头体型庞大的黑虎妖兽咆哮着冲向车队,却被三名持剑修士结成的三角阵势死死拦住。 剑光如龙,在黑虎周身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每次扑击都会被凌厉的剑气逼退,坚硬的皮毛上已布满纵横交错的伤口,暗红色的血液将地面浸透。 然而不远处的密林中,却是另一番地狱般的景象。 一支小型冒险团的防御阵型在兽潮冲击下瞬间崩溃,一头足有三人高的铁背苍狼撞碎屏障,利爪横扫,三名修士连惨叫都未发出便被拦腰斩断。 鲜血喷溅中,一名年轻女修颤抖着举起法杖,却被苍狼一爪拍碎头颅,红白之物溅在周围同伴惊恐的脸上。 跟随在冒险团后方寄望寻一丝庇佑的散修们的处境更为凄惨,他们三三两两背靠背抵抗,却很快被兽群分割包围。 一头通体漆黑的影豹如鬼魅般穿梭其间,每次闪现都会带走一条生命。 一名中年散修被咬住肩膀拖入兽群,凄厉的哀嚎声中,数十头妖兽一拥而上,转眼间地上只剩下一只还握着断剑的血手。 苏哲瞳孔骤缩,他看到一名少年修士被三头妖狼扑倒,临死前还徒劳地掐着法诀,直到咽喉被利齿贯穿。 一位白发老者燃烧精血想要突围,却被空中掠下的铁翼巨鸟直接抓爆了头颅,这样的场景在密林的个个角落都在上演,整片密林已然化作血池肉林,不亚于千名散修被这群凶猛的妖兽大肆屠戮,残肢断臂随处可见,浓重的血腥味刺激得兽群更加狂暴。 苏哲脸色煞白,手中符箓无意识地捏得变形,道:“这些妖兽是不是有点超乎寻常的多了?” “往常不该这样。”风沐曦蹙眉。 正说着,车队突然停下,前方传来一阵剧烈的打斗声,地面都在微微震动,萧天行策马来到苏哲二人的近前,对着风沐曦道:"风小姐,前方出现了一头灵阶大成的紫晶魔猿,正在大肆屠戮散修,需不需要绕行。" 风沐曦看了看苏哲,似乎在询问他的意见。 苏哲望着四周惨状的更令人窒息的散修们久久无法呼吸,许久,他才回应道:“救救这些苦修士。” 萧天行侧目看向风沐曦,风沐曦摆摆手:"无妨,正好让公子见识下玄天冒险团的实力,也为算是我等积德行善了。" 说完,她从储物戒中逃出几百枚晶石递到萧天行的手中,却被萧天行下意识的拒绝,风沐曦语气凝重,再次道:“这些晶石全当是给众兄弟的辛苦费了,还望勿要推脱。” “好。”萧天行拱手接过晶石,对着马车旁的修士挥了挥手,只见十二名修士立时出动,双手结印打出一个奇特的阵法,将那头小山般的魔猿团团围住。 另一名年岁约莫三十左右的白衣修士快速冲到阵中,与魔猿缠斗到一起,各色法宝的光芒在山林间闪烁,战斗的余波震得周围的古木纷纷折断。 苏哲看得入神,想不到名男子这么有魄力,竟敢独对灵阶修为的魔猿。 似乎看出了苏哲的心思,风沐曦指着白衣修士到:"他叫白夜,是团里最年轻的灵阶高手,据说曾经凭借一己之力斩杀了灵阶巅峰的赤虎兽,一个灵阶大成期的妖兽在他手里不过是过家家而已。" 她的话还没说完,那头魔猿突然暴起,巨大的拳头砸向白夜,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光从下而上,直接将魔猿死死的钉在长枪上,将其挑在空中。 下一刻,白夜抖了抖手中的长枪,立时间,那魔猿便化成了一团血雾。 “好强。”苏哲惊愕,弹指斩杀灵阶妖兽,这恐怖的战力着实令人吃惊。 做完这一切,白夜并未有所停留,身影如一道银色闪电刺入兽潮,玄铁长枪在他手中化作夺命银龙,枪尖每一次震颤都精准洞穿妖兽咽喉。 一头灵阶大成的赤瞳魔虎刚扑至半空,便被他一记回马枪挑飞天灵盖,三头铁背苍狼呈品字形围攻,却见枪芒如莲花绽放,三颗狰狞狼头同时冲天而起。 迅速解决几只妖兽后,白夜前进的步伐丝毫未停,每一步踏出都在地面留下寸许深的血印,密林中不断传来骨骼碎裂的脆响,那是枪杆横扫时击碎妖兽脊梁的声音,他大开大合,长枪所过之处,大片的妖兽头颅掉落。 百米距离转瞬即至,他的身后只余一条由残肢断骸铺就的血路。 "玄天弟子听令,灭了这群妖兽!”同一时间,萧天行的喝令响彻战场。 数十名精锐修士同时结印,漫天光羽如暴雨倾泻,每一片光羽落下,必有一头妖兽哀嚎着化为血雾,原本嘶吼震天的兽潮,竟在十息之内被清出百丈方圆的真空地带。 "是玄天冒险团出手了!"一个满身血污的散修突然嘶声大喊。 他折断的右臂还在渗血,浑浊的眼中却迸发出希冀的光芒。 “我们有救了。” “杀了这群畜生!” 这声呼喊如同火种,点燃了幸存者们最后的斗志,濒临崩溃的防线突然爆发出惊人韧性,数十名散修竟逆着兽潮发起反冲锋。 白夜的长枪仍在嗡鸣,枪缨浸透的鲜血在半空划出凄艳弧线,所过之处,群兽辟易,不消片刻他便抵达了其他冒险团的位置。 “多谢兄台出手相助。”一旁的其他冒险团有人对着白夜表示谢意。 “记得给钱。”白夜道,一枪又挑飞一头庞大的巨虎。 “......”那人无语。 一个时辰之后,鲜血浸透林间,在玄天冒险团强势出手之下,这片区域内的所有妖兽被剿灭了干干净净,甚至连几头灵阶巅峰的强大妖兽都被摘取了头颅,方圆十里的战场已成血肉泥沼。 这一战,玄天冒险团损失了六名者阶大成的成员。 六具玄天修士的尸体被小心摆放在青纹旗幡下,引来一种修士唏嘘不已,不过他们的收货也颇丰,者阶以上的妖兽都会在体内形成一颗源晶,这是妖兽的精华所在,蕴含着它们的一切源炁,加以炼化的话,比晶石所蕴含的源炁还要充沛,属于不可多得的宝贝。 "灵阶巅峰的赤角犀源晶!"一名玄天修士掀开妖兽颅骨时,拳头大小的晶核正泛着岩浆般的红光。 周遭响起压抑的抽气声,这等品质的源晶足以让普通修士省去十年苦修。 负责清扫战场的修士们戴着鲛皮手套,熟练地剖开上百具妖兽尸骸,很快便在琉璃盏中堆起小山般的各色晶石。 白夜的长枪斜插在尸堆顶端,枪尖垂落的血珠在暮色中凝成暗红色冰棱,他凝视着远处正在收敛同袍遗体的队伍,眸子中有一种无喜无悲的平静。 "夜哥,这是你的那份。"一名络腮胡大汉捧着玉匣走近,匣中三枚灵阶源晶流转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波纹。 白夜却抬手将玉匣推向哭红眼的少年:"给阵亡弟兄的家眷送去。" “这?” 白夜沉声道:“没听懂我的话吗?” 大汉迟疑了片刻,还是照着白夜的话做了。 萧天行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白师弟还是这般冷面菩萨心。" 他玄色大氅上沾满血渍,掌心却托着枚与众不同的漆黑晶石,内部似有活物在蠕动。 ------------ 第一卷 第三十八章 吃人的修炼界 “这是?”白夜接过这块晶石,手指微微收紧,漆黑的晶石在他掌心泛出诡异的幽光,慕然间他眉头深锁,指腹传来阵阵刺痛,像是被无数细小的牙齿啃咬。 萧天行按剑上前,面色凝重:"不知为何,这次兽潮连百年难遇的噬魂兽都出现了?" "三千大山深处的魔物,怎会跑到外围来?" “天晓得,恐怕大山深处应该是有某种东西出世了,如若不然,这里的边缘地区也不会涌现出这么多的妖兽。”萧天行道。 “此事是否要上报宗门。” “我正有此意,只不过这些噬魂兽的等级太低,恐怕不会被宗门放在心上。” “那也不能任由这种东西在这里肆意生长,要知道数百年前的那场灾难可是将整个外宗的弟子都给屠戮个干净......”白夜正色道,忽然他的神情一凝,猛地向着远处望去。 远处密林中,数以千计的血鸦同时惊飞,在暮色中汇成一片血云。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如海啸般席卷而来,某种超越灵阶的威压如潮水漫过战场,他手中的长枪"银蛟"竟自主发出嗡鸣。 白夜握枪的手猛然绷紧,他看见十里外的山脊线上,三个身着黑衣身影正稳稳的站在一处山岳上,而他们脚下阴影里,分明蜷伏着堪比小山的恐怖轮廓。 那具身影形似巨象却生着遮天蔽日的骨翼,两根百米长的獠牙上缠绕着血色雷霆,每一次呼吸都引得天地灵气紊乱。 “这是!!!!”白夜瞳孔猛地一收缩,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惊道:“英阶巅峰期的兽王!” 与此同时,玄天冒险团的一种修士也看到那具如山岳般大小的巨兽,那股滔天的气势简直就要压夸大地。 “咚!”庞大的巨响传来,刹那间,整支玄天冒险团的修士都僵在了原地,那头山岳般的巨兽每踏出一步,大地便剧烈震颤,方圆百里的古木纷纷拦腰折断。修为稍弱的修士直接跪倒在地,七窍渗出鲜血。 "这...这是什么怪物!"一名玄天修士的飞剑当啷坠地,剑身布满蛛网般的裂纹。 "裂山龙象!"队伍中的老修士面如死灰,"传说中能踏平山脉的远古凶兽!" "不可能...这种级别的妖兽怎会离开三千大山的核心区域?"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众人绝望之际,一道青色身影倏忽闪现,莫执事凌空而立,衣袍猎猎作响,周身环绕着英阶强者特有的灵力漩涡。 此刻他的出现,让众人的心里稍显平静,但接下来莫执事的话,却让一群修士如坠冰窟。 "三头..."莫执事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竟然有三头成年裂山龙象!速速撤离,这头裂山龙象不止一头,以我的能力无法对抗任何一只。” 这句话宛如惊雷炸响,所有修士的脸色瞬间惨白,莫执事的本命法宝"青冥钟"自主浮现,钟身却布满细密裂纹,显然是在示警。 "萧团长!"莫执事厉声喝道,"立即撤离!这些畜生会屠尽方圆十里一切活物!" 萧天行眼中寒芒一闪,腰间玄铁令符骤然迸发出刺目青光,他手中令旗一挥,喝道:"玄天所属,迅速撤离此地!" 一声暴喝,声浪裹挟着浑厚的源炁震荡四野。 只见数十量鎏金车辇同时亮起繁复阵纹,拉车的神骏仰天长嘶,羽翼间雷光流转,整个车队瞬间化作一道金色洪流,在密林间急速穿行。 数十名玄天宗修士纷纷掐诀祭出飞剑,剑光如银河倾泻绽放出耀眼灵光,转眼间已腾空而起。 可就在此时,几名浑身浴血的散修踉跄扑来:"求求诸位兄弟...带上我们..." 见状,护卫统领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然而在这种情势下,任何人都无法保证自己能欧顺利达到云梦宗,此时带上他们绝不是明智之选,他厉声喝道:"松手!" "求求诸位了!" 一名右臂齐肩而断的散修突然扑出,染血的手指死死扣住最后一架车辇的雕花围栏。他身后还跟着三个浑身浴血的同伴,其中一人腹部伤口中甚至能看到蠕动的内脏。 那名护卫将几人震退数丈道:"带着你们谁都走不了!" "求求你们了!"一名衣衫褴褛的老者踉跄着追来,腹部被洞穿,鲜血不断从指缝间渗出,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年岁仅有十几岁的小修士,那老者颤颤巍巍道:"带上我们...我们愿献上全部身家..." 队伍末尾的护卫修士冷笑一声,手中长鞭如毒蛇般甩出,在空中炸开一道刺耳的爆响:"滚开!谁要你们的破烂!" “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老者枯瘦的手指死死扣住车辇边缘,寄望得到车内之人的怜悯。 车帘微动,露出半张冷若冰霜的侧脸,车内之人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轻轻摆了摆手。 "不识抬举!"护卫修士暴喝一声,抬脚便向那名修士的胸口踹去。 只听"咔嚓"骨裂声响,这名老者如破布般飞出数丈,重重摔在泥泞中。 “爷爷,爷爷!”小修士大哭,急忙搀扶起老者,只是原本就重伤的老者,在这一击之下竟然没了生机。 然而那名护卫却充耳不闻,自顾自的驾驭着飞剑离去。 后方突然传来凄厉的嘶吼:"你们这些云梦宗弟子...比魔修还不如!" 却是那断臂受伤的修士双目赤红,竟从怀中掏出一张血符,"既然要死...那就一起..." "小心血煞符!"空中传来一声惊呼。 那名护卫终于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电光火石间,他袖中飞出一道银芒,那修士举符的手臂齐肩而断。 断臂还未落地,便响起震天动地的爆炸声。 众人骇然回首,只见那断臂修士停留处已化作一片火海! 这里的动静早已惊到了苏哲,他撩开车帘时,正看到三五个散修被这阵仗惊得跌坐在地,他们粗布麻衣上沾着血污,腰间挂着豁口的铁剑,仰头望着穿行而过的"玄天"字旗,浑浊的眼里几乎要淌出火来。 “为何不救?”苏哲着急的问道。 风沐曦漫不经心地弹了弹指甲:"如何去救,稍微耽搁一秒钟,整个队伍便可能葬身三头兽王之口。" “他们不都是前往云梦宗拜师的散修吗?” “是有如何,去年收徒大典,十万散修里只收了七人,余下的修士要么是死在了这条通往圣地的路途中,要么被世家子弟所杀,绝命于第二关之内,云梦宗可不会管这些人的死活。" “这还是圣地!”苏哲简直就要气死。 “公子,处在一个吃人的世界里,过分的仁慈只会为你引来杀身之祸。”风沐曦道。 苏哲一怔,久久不能言语。 是了。修炼界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善良只会成为别人拿捏你的手段,无论是地球,还是异界都是如此。 见到苏哲沉默不语,风沐曦便也没再开口,就这样静静地过了一个时辰,车队缓缓驶入了云梦山脉外围,算是脱离的危险地段,然而没到云梦宗境地,算不上真正的太平。 薄雾笼罩的山林间不时传来妖兽的低吼,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苏哲鼻翼微动,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让他眉头深锁。 他推开窗帘,环顾四周,发现此地竞然有数十头被撕裂的躯体的妖兽,这些妖兽似狼非狼,生有双头,血液顺着泥土蔓延,浸湿了大片的土地。 苏哲搜寻了下记忆,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双头魔狼,只不过这样的妖兽往往生在渺无人烟的大山之中,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车队继续前行,逐渐到了大山的深处,这里更多的尸骨出现,将大地都染成了褐色,几朵妖异的花朵绽放在众多妖兽尸骨中间,浓郁刺鼻的气息让苏哲忍不住的皱眉,他向着更远处望去,仅此一眼,便心神俱震。 “这是......” "怎么了?"风沐曦顺着苏哲凝重的目光望去,瞳孔瞬间紧缩。 此时已临近午时,阳光异常耀眼,将这片林间空地染得更加触目惊心。 数千头妖兽残骸横七竖八地散布在四周,有的挂在低矮的灌木上,有的半埋在泥土里,血液尚未完全凝固,在艳阳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光泽,顺着地势缓缓流淌,将整片土地浸透成一片骇人的血沼。 苏哲眸中源炁四溢,定睛看向一具被撕成两半的尸体,那具尸首上伤口平整如镜,显然是被某种利刃生生切开,内脏散落一地,已经引来了不少蝇虫。 这里的每一头妖兽,生前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凶物,赤焰魔猿的皮毛可硬抗灵阶修士的全力一击,玄冰蛟龙的鳞甲能冻结方圆十里的灵气,而那头被斩成两半的妖虎,修为已到了灵阶巅峰,实力强大无比。 然而此刻,它们全都死了,伤口干净利落,没有多余的挣扎痕迹。 "这……这怎么可能?"车队中一名年轻修士声音发颤。 "一剑毙命。"旁边的灵阶修士沉声道,眼中满是震撼,"这些妖兽,全是被一击斩杀,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 卷一 第三十九章 是她 "难道是其他冒险团的修士出手了?"有人低声猜测。 “能有这个实力的,哪怕是玄天冒险团也做不到吧。” “难道说在我们之前诛仙冒险团也经过了这里?” “应该是了,毕竟诛仙冒险团可是有三名英阶强者坐镇的,是众多冒险团之中当之无愧的翘楚。” “真是庆幸,若果不是诛仙冒险团的话,恐怕我们会和这群妖兽碰上。” "不,不是诛仙冒险团。"另一人开口,道:"这伤口中的剑气波动始终如一!” 说到这里,他看向其他的妖兽尸身,沉声道:“这些妖兽全是被一人斩杀的!并非出自诛仙冒险团之手。" “什么!” 众人沉默,心头凛然,仅凭一击之力就能诛杀如此多的妖兽,这人的修为究竟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是世家之人动的手?” “不是。”那人沉声道,指着剑气上的滚滚波动道:“是灵器。” “灵器!”众人哗然。 灵器,那可是拥有剑灵的神兵! 一斩斩落哪怕是英阶高手都不敢硬接锋芒。 “这倒是何人!普天之下能拥有灵器的修士凤毛麟角。” 众人纷纷露出惊异之色。 "拥有灵器的修士。"风沐曦低声道,目光扫过不远处几具奇特的兽尸。 那几具兽尸形蜈蚣,却足足有三丈长,更诡异的是,每只蜈蚣的头顶都长着两根利如刀剑的狰狞的触角,其修为已然达到了英阶初期的水准,即使已经死去,那一排排森白的獠牙仍然令人不寒而栗。 "竟然是这等妖物。"风沐曦道:“这种妖兽通常栖息在人迹罕至的远古森林,以小型妖兽为食,极少主动袭击修士,为何会出现在此?” 苏哲问道:"这是什么妖兽?" "嗜血蜈蚣。"风沐曦缓缓开口,眉头紧锁,"按理说,它们不该出现在云梦宗境地。" 苏哲注意到,那些嗜血蜈蚣的尸体上除了刀剑伤痕,还有几处似是被强大的水流冲击的痕迹,那是被水系功法击中的特征。 "这剑伤..."苏哲瞳孔微缩,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未等马车停稳,他已掀开车帘纵身跃下,玄色衣袂在风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胡公子!"萧天行剑眉一蹙,腰间佩剑发出嗡鸣。他身形如鬼魅般闪至苏哲身侧,右手已按在剑柄上,"血腥未散,恐有危险。" 苏哲恍若未闻,径直走向那具小山般的嗜血蜈蚣尸体,暗紫色的甲壳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腥臭。 他指尖一翻,储物戒中那柄断剑已然在手,剑锋挑开蜈蚣破碎的腹腔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贯穿伤边缘断面光滑如镜。 "果然是她!"苏哲指尖微颤,一道手持细剑的曼妙身影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萧天行注视着苏哲骤然绷紧的背脊:"胡公子发现什么了?" "不过确认些旧事。"苏哲反手收剑,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转身时已恢复平静,却在路过赤血龙马时突然驻足,修长的手指抚过赤血龙马躁动的鬃毛:"老伙计,你也进来吧。” “啊?”萧天行错愕万分,马车拉马,这奇葩的举动着实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赤血龙马打了个响鼻,竟真的人立而起,前蹄优雅地踏上车辕,整个马车顿时剧烈摇晃,昂贵的紫檀木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也幸亏这马车及其的庞大,不然的话,根本就容不下这头庞大的灵兽。 萧天行眼角抽搐,手中的剑鞘"咔"地捏出一道裂痕,他见过无数奇人异士,但让一头灵兽坐马车的,当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这..."一名年轻护卫憋笑憋得满脸通红,被同伴狠狠肘击了一下。 一旁的众多护卫也很是无语,从没见过有人会将自己的坐骑一起塞入马车当中的高人。 不过他们也不敢多言,知道车内坐着的乃是一流家族的天之娇女,就算再怎么折腾,也不是他们可以过问的。 只不过,风家大小姐的车驾塞进匹马? 这事传出去怕是能笑掉整个修真界的大牙。 苏哲却浑不在意,反而贴心地为龙马调整姿势,让它庞大的身躯能舒适地卧在木榻,马尾巴扫过风沐曦案前时,还打翻了一盏价值连城的灵茶,风沐曦惊呼着缩到角落,手中果盘打翻在织锦坐垫上。 "胡!公!子!"萧天行额角青筋跳动,握剑的手紧了又松,却见那始作俑者正将龙马的前蹄安放在黄花梨小几上,还顺手往马嘴里塞了颗灵果。 "萧团长。"苏哲忽然正色,对着怒火中的萧天行道:"烦请设个隔音禁制,我与风小姐有要事相商。” “你....”萧天行看向风沐曦,风沐曦非但不恼,反而半掩朱唇,眼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轻笑出声,腕间银铃叮咚作响:"按照他说的来吧。" 萧天行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冷哼一声,剑指凌空画符时,十二道玉简从袖中激射而出,在马车四周结成璀璨光幕。 护卫们也识趣地退到三丈开外,却仍忍不住偷瞄那辆正在轻微晃动的奢华马车。 等到一切防护措施做完之后,风沐曦饶有兴致的问道:“公子,是遇到了什么感兴趣的事不成?到底是想与我密谈,还是与龙马大人相商呢?” 苏哲没有立即回答风沐曦的问话,反而神色凝重地转向赤血龙马,道:"那些嗜血蜈蚣的伤口,你可看清楚了?" 赤血龙马打了个响鼻,火星四溅,似乎是对这么久没说话产生了愤懑,嗷嗷叫道:"本大爷又不瞎。" 苏哲没好气的白了赤血龙马一眼,道:“是那个女人所为,她也来到云梦宗了。” "谁?"龙马狐疑道。 苏哲并指如剑,做了一个直刺苍穹的动作,空气中顿时出现一条微小的水龙。 "是那个疯女人!"龙马猛地人立而起,差点顶破车顶,马蹄在厢壁上留下几道焦黑的痕迹。 苏哲按住躁动的龙马,眉头紧锁:"正是。" 他指尖凝聚的源炁在车厢地板上刻画出复杂的路线图:"我想不通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也是为了拜师而来......” 话音戛然而止,苏哲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如果那个疯女人是被一路追杀至此的呢! 按照赤云组织的习性,不达目的决不罢休,那么那群疯子很可能也已经潜伏在云梦宗附近。 而且他杀了赤云组织的成员,甚至破坏了他们的计划,已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万一被赤云组织的人发现。 "麻烦了。"苏哲声音干涩。以他现在的状态,若同时遭遇赤云组织的围剿和那个疯女人的追杀,就算有再多的符箓也难逃一死。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被苏哲否定了,幻仙百影可是连天人境强者都无法勘破,仅凭赤云组织和疯女人恐怕无法识破他的伪装。 就在这时,赤血龙马突然压低声音:"小子,你看这些蜈蚣的爬痕方向..." 它用蹄尖点着密林中的道道刻痕又道:"好像都是从远古森林往云梦宗聚集的。" 苏哲瞳孔骤缩,心思瞬息敞开,他终于明白,为何这里会出现嗜血蜈蚣和双头魔狼这样的妖兽,这不是偶然的妖兽暴动,而是有人刻意驱赶! 能操纵如此规模的兽群,赤云组织这次出动的恐怕不止几个灵阶修士这么简单,他又想到那群实力强大的裂山龙象,很可能那样的妖兽也是被赤云组织驱赶来的,为的就是想要通过兽潮来击杀女子。 “若真是这样的话,百里险途,恐怕不止于此..."苏哲望向窗外逐渐昏暗的天色,仿佛看见无数猩红的兽瞳在暮色中闪烁,"除非云梦宗派出长老接应,否则..." 想到这里,苏哲眉头微蹙,故作疑惑地转向风沐曦:"此地距云梦宗不过咫尺之遥,为何云梦宗不来将这些妖兽猎杀呢?" 风沐曦道:"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这些妖兽修为最高不过英阶,在云梦宗眼里,不过是蝼蚁罢了。” "可它们会危及前来拜师的修士性命!"苏哲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风沐曦眨了眨眼睛,长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和云梦宗有什么关系?" "这些可都是将要拜入..."苏哲话到一半突然顿住,暗骂自己糊涂,未入门的修士,在云梦宗眼里与路人何异? "公子还真是心系苍生呢。"风沐曦忽然凑近,身上淡淡的幽香萦绕在苏哲鼻尖,"不过云梦宗放任这些妖兽,可不止这一个原因。" 说到这里,她退后半步,道:"最主要的,是给门下弟子留个练手的去处。" 苏哲若有所思:"此话怎讲?" "公子你知道何为修炼吗?"风沐曦反问道。 "不就是吸纳天地灵气,不断地壮大几身吗??"苏哲疑惑道。 "非也。"风沐曦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难道不是?”苏哲一愣,这个他还真没想过。 “嘿嘿。”一旁的赤血龙马憨厚一笑,道:“真是个铁憨憨。” “滚!你知道吗!”苏哲大怒,这头畜生还真是会抓住机会埋汰人。 赤血龙马一副鄙夷的模样,撑起蹄子在苏哲的面前指点一番,道:“那是自然,那你可要听好了。” ------------ 卷一 第四十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说完,他装作老城的样子在马车里面踱起了步,用着粗狂的声音,道:“天地万物皆有运行的规律,遵循着循环往生之道,人体妖体灵体亦是如此。” “宏观世间,分为五形之大道,分别是金木水火土,五者之间可以相应而生,相互依存,所谓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轮回往生,此为大五行之说。” “而人体妖体灵体内亦有五行,称为五脏之宫,心肝脾肺肾,相互贯通,方可孕育出生命无穷,这些五脏就是承载炁的根本所在,不断地开拓五行之炁,使炁在五脏中循环往生,这一过程就是修行。” “他说的是真的?”苏哲对着风沐曦道。 “没错。”风沐曦点了点头。 苏哲汗颜,一头畜生都比他见识广,他又继续道:“人体五行?开拓炁的循环?这是什么意思?” “万物皆有炁,从出生开始就有一口先天之炁孕育而生,跟随者血脉融入奇经八脉,我们生命之中最早出现炁的地方就是心脏的位置,乃是心火之地,是生命活力的根本所在,蕴藏全身之源炁,被称作生命之始。”赤血龙马难得为苏哲解惑。 苏哲略微有些惊讶,之前他便看过一些古典医学类的书籍,古人以五行(金、木、水、火、土)之间的生、克关系来阐释事物之间的相互联系,认为任何事物都不是孤立、静止的,而是在不断的相生、相克的运动之中维持着协调平衡。 没想到来到了异界亦是如此,这人体五脏看似简单,实际上里面的奥义十分的深邃,心对火、肺对金、脾对土、肝对木、肾对水,五者相互衍生。 心火中的源炁并不是仅在心脏中,它时刻的跟随者血液传递到人体的各个角落,又随着静脉回归心脏中,形成一个周天,照赤血龙马所说,源炁自天地万物之间纳入,在人体内形成一个轮回,待到使用功法之时又回归万物,以此生衍不息。 同样,天人境之下的五个等级也对应五脏之炁,初阶为原始境界,心火之炁是源炁之始,者阶为肺金之炁,灵阶为脾土之炁,英阶为肝木之炁,真阶是肾水之炁,这五种源炁融汇贯通便是五行源炁。 赤血龙马严肃又正经的强调,道:“生命之源本就是来自万物,可以说万物乃是源炁之初,唯有打破这一规律,在体内形成五行源炁的轮回,方可自身成就一个世界,源炁才能经久不息,这也是修士修炼的根本目的。” 赤血龙马说的很详细,来自万物的源炁终归是要反哺自然,修士想要踏上仙路,唯有在自身形成一个小世界,才能彻底打破凡尘规律,也就是破入仙途。 苏哲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但随即又浮现新的疑惑。 他指尖凝聚出一缕淡青色源炁,看着它在经脉中流转:"原来修行之道,竟是要在体内构筑源炁轮回..." 忽然他眉头一皱,对着风沐曦道:"但这与妖兽历练有何关联?" 风沐曦见他指尖源炁流转的轨迹,轻声一笑,掌心跳跃着一团炁旋,随着她的玉手轻转,那团源炁旋涡立时化成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碗:"公子请看。" 苏哲狐疑的看向那只玉碗,只见碗中被风沐曦灌输了几道源炁,刹那间,源炁翻滚,竞形成了一道炁旋,那炁旋时而收缩时而膨胀,仿佛在演示某种玄妙规律。 "源炁如活水,静则腐,动则灵。"她指尖轻弹,操动炁旋开始转动,边缘开始泛起细密的波纹,那玉碗中的源炁竟在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不多时便将整个玉碗填满,道:"单靠吐纳积累,就像往池塘注水,终有满溢之时。" 接着,她突然将炁旋扩大,让其疯狂的转动,不断地击向碗壁,受到冲击玉碗顿时浮现蛛网般的裂痕,却在即将破碎的瞬间,道道源炁融入裂缝之中,所有裂痕又诡异地自行修复。 "看明白了吗?"风沐曦收回玉手,道:"通过战斗消耗、经脉冲击,将源炁耗尽再重新凝聚,轮回的通道就会拓宽一分,从而壮大本源。" 她忽然贴近苏哲耳畔,呵气如兰,"而猎杀妖兽,正是最安全的淬炼方式,这也是云梦宗为何不把周遭的妖兽绞杀干净的原因。" 苏哲恍然大悟,原来这些妖兽竟是云梦宗豢养的修炼工具。 他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云梦宗山门,心中泛起一阵寒意,这般修炼手段对底层修士而言,未免太过残酷。 想到这里,苏哲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储物戒,道:"但此处的妖兽已非普通内门弟子能应付,云梦宗就不怕妖兽暴动,对云梦宗境地展开袭击吗??" 风沐曦广袖轻拂,眉宇间透着一丝傲然:"高阶妖兽的心智不比修士差多少,岂会不知利害?就像梅家虽在九国六海威名赫赫,可敢动排名第七的纵横书院分毫?" "提梅家作甚!"苏哲喉结滚动,他明白了风沐曦的意思,妖兽修炼到一定境界,反而比人类更懂得审时度势,云梦宗这等庞然大物,岂是它们敢招惹的? 只是苏哲想说的并不在此,赤云组织驱赶兽潮却不敢亲自出手来灭杀那个疯女人,无非就是怕惹到云梦宗,引来追杀。 可这般借刀杀人之计,会让这片区域内的妖兽倍增,一旦被其他修士碰到,会带到无穷的麻烦。 苏哲仿佛看见无数修士在兽爪下哀嚎的场景,即便有英阶高手坐镇,恐怕也难以抵挡。 "必须求援云梦宗。"这个念头刚起,又被他自己掐灭,云梦宗并不知晓这些妖兽是有人驱赶,贸然告知的话,定会被云梦宗的高手盘问,苏哲可不能保证能在那些高手的眼皮子底下隐藏身份。 苏哲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 风沐曦见到苏哲露出这幅摇摆不定的表情,嬉笑道:“公子是在担忧什么?这里已经临近云梦宗境地了,那群妖兽可不敢再追到这里了。” 苏哲盯着她含笑的眼眸,心中冷笑:若真如此,那嗜血蜈蚣和双头魔狼怎会追到这里? 但他终究没说出来,只是望着云梦巍峨的山门,第一次感到进退维谷。 就在此时,萧天行踏着林间斑驳的光影走近,抬手轻叩禁制屏障,神色凝重,似有要事禀报。 风沐曦眸光微转,看向身旁的苏哲。苏哲略一沉吟,点了点头,示意可以解开禁制。 禁制消散的瞬间,萧天行上前一步,抱拳行礼,沉声道:“小姐,前方六十里便是云梦宗地界,但东南方向三十里处,突然聚集了大量妖兽,数量惊人。莫执事命我前来告知,玄天冒险团已接到宗门传讯,将调遣灵阶以上高手前往查探。这最后六十里路程,将由玄天护卫全程护送,还请小姐暂留车内,以免节外生枝。” 风沐曦眉头微蹙,冷声道:“此地距离云梦宗如此之近,怎会突然出现妖兽汇聚?数量有多少?” 萧天行神色肃然,低声道:“粗略估计,不下三千之数。更诡异的是,此次兽潮并非仅此一处,六大主路皆现妖兽异动,据其他冒险团传回的消息,此番兽潮,恐怕是有人在背后操控。” “人为?”风沐曦申请一顿,道:“难怪这次的妖兽会这么多,云梦宗择徒大典在即,竟有人敢在此兴风作浪?” 萧天行点头道:“虽未查明幕后之人,但也不难猜测。此次大典之后,便是万年一现的‘太古道场’开启,,九国六海当中前往拜师之人不计其数,保底也在一百万人以上,而云梦宗历来只收三千六百名弟子,或许有人觉得本族弟子希望渺茫,便想借兽潮削减竞争者。” 风沐曦闻言,冷笑一声:“若真是那样的话,这群人还真是没有头脑!且不说此举必遭云梦宗雷霆之怒,即便真让兽潮肆虐,灭杀数十万修士又如何?真正有资格争夺云梦宗弟子之位的,哪个不是世家大族精心培养的天骄?他们身边皆有强者护持,区区兽潮,不过是徒劳之举!” 萧天行深以为然,肃然道:“小姐所言极是。不过请放心,云梦宗既已察觉此事背后有人作祟,必不会坐视不理。一旦揪出幕后黑手,定让其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苏哲在一旁静静听着,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原本还在思索如何将兽潮异常之事上报,没想到云梦宗早已洞察端倪。如此一来,宗门必会派遣强者镇压,他所担忧之事,反倒迎刃而解。 萧天行汇报完毕,再次向风沐曦恭敬一礼,随后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林间小径的尽头。 苏哲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目光微闪,若有所思。 半晌,他忽然转头看向风沐曦,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道:“风姑娘,你说他们此去,究竟是为了剿灭兽潮,还是……为了那把灵器?” ------------ 卷一 第四十一章 云梦宗 风沐曦闻言,淡淡瞥了他一眼,语气略带讥诮:“公子莫非以为,云梦宗的内门弟子,会对什么都起觊觎之心?” “那可是灵器啊!”苏哲摊了摊手,故作夸张地说道。 “灵器?”风沐曦轻哼一声,似笑非笑地看向他,道:“公子既然知道那是灵器,想必也清楚,令姐梅长清手中便有一柄‘七星灵器’,可至今为止,可曾有人敢打她的主意?” 苏哲顿时语塞,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风沐曦见状,继续道:“但凡能持有灵器者,要么自身实力超凡,要么背后势力滔天,这样的人,谁敢轻易招惹?公子莫非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 苏哲低下头,不再吭声,他当然明白,只是心里另有盘算,若能让那疯女人被一群强者盯上,自己或许就能趁机脱身,至少也能少些威胁。 当然这只是他的小心思,绝不敢让风沐曦知晓。 一个时辰之后,玄天冒险团有惊无险的来到了云梦宗腹地。 云梦宗地界山势起伏,古木遍地,缭绕雾霭,越接近福地灵秀越多,一座座山体并不险峻,云蒸霞蔚,有各种瑞兽出没。 途中更是看到了很多湖泊,澄净而清澈,有一条条灵鱼在游动,闪烁出绚丽斑纹,令湖面波光粼粼,充满生机。 苏哲一扫原先的紧张之情,赞叹道:“真是一个好地方啊,这还算云梦宗的外围呢,就已经有这么浓郁的灵气,不愧是大宗门。”。 “不然呢,能从上古传承到现在,光从这片灵土来看也注定非凡。”风沐曦回应。 约莫走了半个钟头,路上的修士越来越多,一条大路从山脉中穿行而过,到了此地已经安全了很多,所见尽是灵禽瑞兽。 继续前行了数十里后,一块巨碑立在前方,上面刻有几个大字:云梦宗圣地。 笔力苍劲而雄浑,隐约间有一种浩瀚而宏大的气息迎面扑来,宛若有一尊巨灵矗立在那里,正在俯视众人,不难看出这绝对是高手的杰作。 苏哲顺眼望去,连绵不断地山岳横跨期间,不知有多么广阔,他不由得赞叹云梦宗的地界格外的庞大,山门和正门之间的距离足足有数百里,若不是处在异界,苏哲绝对要骂娘。 而且此处虽说属于云梦宗的腹地,但距离主峰还有些距离,依旧处于外部区域。 到了这里,玄天冒险团的任务算是完成了,玄天冒险团的马车停在了巨碑后的青石广场上,苏哲一众也下了马车,彻底的踏在了云梦宗的净土之上。 苏哲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脚下传来的纯净灵力,这里每一寸土地都经过云梦宗大阵的净化,连空气都透着清冽的灵气。 "诸位,护送任务到此结束,中间出了一些状况,还请勿怪。"为首的护卫队长抱拳行礼,声音平淡得像是完成了一桩再普通不过的差事,他腰间悬挂的玄铁令牌在夕阳下泛着冷光,上面"玄天"二字隐约可见几道未干的血迹。 一位身着锦袍的年轻修士连忙上前,满脸感激:"若非贵团相护,我等怕是早已葬身兽腹。这一路上多亏..." 他话未说完,护卫队长已经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冷硬的背影。 广场上顿时安静下来,几个修士面面相觑,有人尴尬地搓着手,有人脸上浮现不满之色。 一位女修小声嘀咕:"好歹共历生死,怎的这般冷漠..." 倒是苏哲很坦然,这群护卫仅是拿钱办事的人,他清楚地记得,当裂山龙象突然袭来时,这些护卫是如何毫不犹豫地将几个受伤的修士踢下马车,那溅在车窗上的鲜血,至今还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们心中的怜悯早已化作了冷漠,何曾会对这些乘客多出内疚之心,只是例行规矩客套几句罢了。 "走了。"他淡淡对着风沐曦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风沐曦轻盈地跟上前来,腰间玉佩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那些还在原地发愣的修士,低声道:"公子怎么突然看的这么通透,在这修真界,怜悯是最奢侈的东西。" 苏哲沉默地向前走着,青石路面在脚下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他身后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那些修士见风沐曦已经动身,立刻像闻到花蜜的蜂群般着小碎步追了上来。 他们早已知晓了风沐曦的身份,到了此处迫不及待的想要与之搭上话,要知道一流家族的子嗣可不是寻常人相见就能见得,有这等近距离相处的机会,他们也不会放过。 "风小姐,听说云梦宗的'九霄阁'藏书万卷,不知..." "风仙子,在下家族在丹霞城有些产业,若您..." 谄媚的话语此起彼伏,像一群叽叽喳喳的麻雀。 苏哲余光瞥见一个年轻修士甚至刻意落后半步,只为能走在风沐曦的影子里。 这让他想起曾经见过的朝圣者——那些匍匐在神庙前的信徒,与眼前这些人何其相似。 风沐曦始终神色淡淡,偶尔应一声"嗯"都让众人受宠若惊。 她玉手轻抬,一缕发丝被山风拂到唇边,立刻就有修士递上精致的丝帕。 苏哲注意到那帕子上绣着家徽,想必是某个小家族的传家之物。 "不必。"风沐曦轻轻摆手,指尖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那修士顿时涨红了脸,讪讪地收回手,不过那修士也不放弃,却仍亦步亦趋地跟着,偶尔得到风沐曦的一句询问,便感到受宠若惊。 山路转角处,几个粗布麻衣的散修正在台阶上休憩,见到这群衣着光鲜的修士,他们慌忙退到路边,屁股几乎要贴到地面。 苏哲看见其中有个少年偷偷抬眼,却在接触到风沐曦衣角的瞬间又飞快低下头,那眼神里混杂着敬畏、渴望和深深的自卑。 "这就是修真界啊..."苏哲在心里叹息。 家族的光环就像一道天堑,将人分成三六九等。 他突然想起自己所在的梅家,是不是也是这么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芸芸众生。 风沐曦忽然停下脚步,山风扬起她月白色的裙裾。 "苏公子在想什么?"她转头问道,眸子里映着远山的轮廓。 所有修士立刻屏住呼吸,无数道嫉妒的目光像刀子般扎在苏哲背上。 他淡然一笑:"在想云梦宗的择徒标准,会不会也看家世背景。" 这句话像块石头投入湖面,风沐曦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而那些跟在身后的修士们则脸色大变,这话简直是在质疑修真界最根本的秩序。 “哈哈。”突然,苏哲又是一声大笑,暗道自己还真是优柔寡断,若不是生在梅家,以他的这种性格,估计根本活不到十八岁。 他在此刻也算是明白了梅林风的话,现在的他已经身处乱世。 再往前行进几里地,一块巨大的场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眼前的景象让苏哲等人猛然驻足,一片开阔的山谷中,密密麻麻的屋舍如同棋盘般错落分布,数不清的人影在其中穿梭。 远处的山壁上,"云梦宗"三个苍劲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怕是有数万人吧?"苏哲倒吸一口凉气。 人群从谷底一直蔓延到四周的山坡,连那些陡峭的岩壁上都能看到盘坐的身影,有些修士甚至直接在裸露的岩石上铺开兽皮,搭起简易的帐篷。 他身后一个锦袍修士笑道:"胡兄应该是第一次来到圣地把,云梦宗的择徒大选,哪个修仙世家不想分一杯羹?" “天地浩瀚,路途遥远,一国疆土何其辽阔,动辄数以千万里计,一些远在六海的家族消息闭塞,不然的话来的人会更多。”一个年轻的修士叹道。 他说的是事实,小家族的人根本走不出去几万里,哪怕是举全族之力护送都难以穿越这茫茫无际的大山,更别说那些穷困潦倒的散修了。 他指了指远处几个正在演练剑法的少年,"看到没?那是北冥海洛家的子弟,光是横渡冥海就耗费了三件飞行法宝。" "听说西荒有个小家族,举全族之力凑出一件飞行法器,结果半路遇到兽潮..."另一个修士压低声音,"全族就活下来一个嫡系子弟,还是被路过的云梦宗长老救下的。" “不过好在云梦宗为了能够选拔出真正的天才弟子,每年都会遣出一些高手,遍走九国六海,出入各大家族,亲自去筛选,甚至在旅途中遇到一些天资过人的小修士寻出,云梦宗自己负责护送。” “这里的数万人大多是家族或者世家护送过来的修士,只有家族强横,才能横渡数几百万里,带着子嗣前来。” “这仅是冰山一角,等再过几天,真正开始选拔时,人会更多,没有百万也有八十万之多。”有一个十五六岁的英俊修士叹道。 “云梦宗这么招人向往吗。”苏哲注意到,人群中明显分成几个阶层,最靠近山门的是那些衣着华贵、身边跟着护卫的世家子弟,稍远些的是中小家族的修士,而最外围,那些风尘仆仆的散修们,连块像样的打坐垫都没有。 “嗯!没错。”那名少年点头,继续道:“作为九国六海屈指可数的庞大修炼圣地,能成为内门弟子,地位便水涨船高,哪怕是不在云梦宗发展,回归旧土也会受到他人的重视,实在是我等修士一步登天的最佳选择。” ------------ 卷一 第四十二章 危机四伏 苏哲愕然,这根深蒂固的思想已经深深的种在了每一个修士的心间,不过他也没有多言,毕竟处在修炼界,没有一个靠山,谁都能肆意的踩上一脚,若是能拜入云梦宗,哪怕只是初阶修士,也不敢有人小觑,毕竟他的身后可是有着雄厚的师门力量为之撑腰。 一旁的风沐曦看到苏哲露出思索状,饶有兴致道:“公子,想什么呢,是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 苏哲他淡淡道:“第一次谈不上,只是觉得云梦宗收录弟子极为严苛,就算是拜师的弟子再多,最后留下的也只能有区区三千六百人而已,到时候这些被筛掉的弟子将何去何从。” 风沐曦道:“公子多虑了,就算是被筛掉,云梦宗也会给一个机会。” 说到这里,她伸出纤纤玉指,指向远处的一座山脉,继续道:“那里是外宗的场地,凡是落选的弟子,只要自己不愿离开,可以成为云梦宗的外宗弟子,虽说每月俸禄不及主峰内门,但也足够糊口。” “外宗?”苏哲迟疑。 “没错,云梦宗的择徒机制并非公子想象那般冷漠,一些倾尽所有的苦修士,不远万里的来到此处,早已是穷途末路,若是让他们回去的话,恐怕走不了多远便会因为种种原因身死道陨。这也是云梦宗出于对他们的保护,所设立的一个独立的场地,经过历代人的经营,那片外宗之地也成了一个不小的规模,堪比望天城的大小,里面各式各样的场所齐全,足够一些修士自给自足了。”风沐曦解释道。 “嗬,善意是假,笼络人才才是真。”苏哲轻笑,作为两世为人的他,又岂能不了解云梦宗的做法。 他静静地望着喧闹的人群,微微抬起头,一条绵延长达千丈的巨石阶梯,宛如巨龙般蜿蜒盘踞在巍峨的山脉之上,其上仙光潺潺,光雾缭绕,闪烁着令人目眩神迷的辉芒,展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恢弘气势。 石阶之上,数以百计的道光影正在慢慢的往上攀爬,从远处看去,他们的身上似是被一团光雾裹挟,看不清楚样貌,只能隐约看出点轮廓。 苏哲心中讶然,那台阶之上的修士,明明相距不远,以他的眼力竟无法窥见其面容,连男女之别都朦胧难辨。 他不禁轻咦出声,随即运转源炁,汇聚于双眸之间,刹那间,一抹神光闪烁,目力仿佛被无形之手拉伸,猛然间增强了十倍有余。 他再次抬眼望向那高处的身影,企图揭开那层神秘的面纱。 可世事往往出乎预料,即便苏哲已将目力提升至极限,那些修士却仿佛事先洞察了他的意图,身形宛若幽灵,以一种难以捉摸的方式缓缓退却,始终保持着一个恒定而模糊的身影大小,既不靠近,也不远离,就像是在戏弄着他这窥探者的好奇心。 苏哲不死心,再次催动源炁,汹涌的能量如潮水般灌入他的双眸,瞬息间,他的视野仿佛被无限拉伸,扩大了百倍有余。 然而,那些修士的身影却如同遁入虚空,竟也随着视野的放大,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与他拉远了百倍的距离,变得模糊不清。 “真是奇了。”苏哲眉头紧锁,目光转向一旁的风沐曦,满心疑惑地开口:“为何我无法看清这些修士?” 风沐曦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轻掩朱唇,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公子并非是第一个这么问的人了。此地禁制,乃是天人境强者亲手布下的精妙阵法,意在阻隔外界窥探,唯有当人真正踏上那最后一层台阶之时,这层神秘的禁锢才会悄然消散。” 苏哲撇撇嘴,随即便将目光收回,看向了别处。 在石阶的下方,众多围观者也在翘首以盼,目光中充满了期待与紧张,想要亲眼见证是否有人能够顺利地攀至顶峰。 而在这其中,也不乏一些正在打坐调息的修士,他们闭目凝神,调整着自身的状态,寄望以以最佳的状态去迎接第一阶段的挑战。 也就在这时,苏哲的目光注意到了不远处的人群,那里有一群身穿银色甲胄的修士眸光如电,龙行虎步,一看就是出自纪律严明的组织,正在人群中扫视。 可惜,人太多了,足有数万人,他们很头疼,辨认不过来。 另一处,一片洁白的神辉腾空,上面站着十几名修为高绝的高手,眼中流光运转,显然也在寻找着什么。 这样的人马很多,苏哲眼睛一扫,直接就在附近看到了起码有数十上百股势力,这还不算没有发现的以及远处的人马。 光派出的这部分眼线就有足有数千人,各大势力称得上兴师动众。 “哼,还真是不死心。”苏哲轻笑,想不到梅家居然买通了这么多人在此寻他。 也幸亏,他有幻仙百影掩体,否则的话,早就泄露了踪迹。 赤血龙马适时的走上前,对着苏哲提醒道:“小子,梅家可是下了血本,那些修士可都是清一色灵阶以上的高手,可别露出马脚。” “死驴子,你别露出马脚就行,别在我面前溜达了,赶紧去一边去。”苏哲对着身后的赤血龙马呵斥。 作为龙血后裔的赤血龙马,体格庞大无比,足有数丈长,一身血色毛发威风凛凛,很难不引人注目。 苏哲可不想到这这个境地,在阴沟里翻了船。 闻听此言,赤血龙马顿时一怒,骂道:“小子,长得威猛还有错了。” “威猛没有错,但若是被人了出来就是你的大恶。”苏哲提醒,这里可不是一般的地方,万一让人认出他带着一匹赤血龙马,肯定会引出大麻烦。 赤血龙马不满地打了个响鼻,喷出的气息在空气中凝结成细小的血色冰晶,但也觉得苏哲说的不无道理,他的身份识别度比之苏哲还高,一旦被发觉,很容易会被盯上。 随之他发出着一声低沉的吼叫,赤血龙马周身突然泛起一层幽光,只见它赤红的毛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为纯黑,那双标志性的血色竖瞳也化作了温润的褐色,乍一看和寻常马匹无异,哪怕是丢到梅家高手的面前也会被当成一匹串血的黑马。 苏哲瞳孔微缩。眼前的黑马除了体型稍显健硕外,与寻常代步的灵驹再无二致。 他甚至伸手摸了摸马颈,触感也从原先炽热如炭变得温凉适中。 “呀,你还有这番手段。”苏哲惊异。 “废话,你当本大爷真是寻常的灵兽。”赤血龙马昂起头颅,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显得傲然无比,这乃是他天生的小神通,是一种变化之道,可以改变自身形貌、骨骼等,端的是神妙无比。 苏哲暗暗的竖起了大拇指,又道:“为何你不把这种手艺交给我呢。” 赤血龙马道:“这乃是血脉传承,交给你你学的会吗,别以为你有这准天级资质就能无所不能了。” 苏哲哑然,暗道这死驴子还真拽上了。 不过他没做声,作为通灵异兽,拥有天赋神通并不稀奇,但像赤血龙马这般能完美隐匿血脉气息的却是罕见。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游移,注意到那些高手越来越近,且有不少人手中还持着一块青铜罗盘,正散发着微弱的灵光。 苏哲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些修士手中托着的青铜罗盘他再熟悉不过,"血引天机盘",梅家祖传的寻人法器。 只需一滴至亲之血,十丈之内必现灵光。 "这老登还真舍得下本钱..."苏哲咬牙暗骂,那便宜老爹也真下得了血本,竟然整出滴血寻亲这死出。 罗盘边缘镶嵌的七颗星曜石正在逐渐亮起,这说明持有者已经注入了梅氏血脉的灵血。 赤血龙马突然焦躁地的传音道:“小子,那些罗盘锁定的就是你吧?本座闻到上面有和你同源的血腥味。” 风沐曦敏锐地察觉到异样,道:"公子?" "没事。"苏哲强作镇定,余光却瞥见最近的持盘者已经转向这边。 罗盘中心的血玉正泛起诡异的红光,眼看就要达到感应的临界距离,苏哲突然拉着风沐曦极速的向着问心石阶前走去,边走边道:"什么时候可以开始闯关?" 风沐曦指了指远处一块莹白如玉的巨石:"在问心符石上留下姓名印记后,随时可以开始。" "还要签名,必须是本名吗?"苏哲眉头紧锁,脸色突然变得古怪。 他盯着自己的手掌看了又看,仿佛那上面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 赤血龙马在一旁打了个响鼻,眼中满是鄙夷,它用神识传音道:“蠢货,那问心符石检测的是灵力特质与神魂波动,你就是画个乌龟上去都无妨,何须写本名。” “那为什么要签名啊?” 风沐曦解释道:“这是为了选拔出资质绝佳的天才弟子。” ------------ 卷一 第四十三章 闯关 “这如何区分?难不成云梦宗定义天才弟子是看谁的字写的漂亮!”苏哲突然提高声调,引得附近几个修士侧目而视,作为至今不会写字的他来说,这种甄选天才的手法实在是令人发指。 见到身后的修士露出笑意,他的耳根微微发红,声音却不减反增:"那本公子现在就去抓个教书先生来代笔!" "噗——"风沐曦先是一愣,随即忍俊不禁。她笑得花枝乱颤,一张俊俏的脸蛋都因为用过力度有些走形,好不容易止住笑意,她拭了拭眼角溢出的泪花:"苏公子当真是...我所指选拔天才并非在于字迹.....咳咳...不好意思,哈哈哈哈哈....." “你在抽什么风?”苏哲满脸的黑线。 他们的对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一旁的白衣修士手中折扇轻摇,眼中带着几分狐疑,道: "这位道兄,当真是第一次参加问心试炼?" "正是。"苏哲坦然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扫向远处那些手持血引罗盘的修士。 白衣修士暗自摇头,心想此人怕不是哪个深山老林里出来的散修。 他耐着性子解释道:"武道问心,非一日之功。除却那些天纵奇才,寻常修士登顶少则三日,多则五日。这问心符石留名就是为了区别闯关修士们的用时。” 苏哲蹙了蹙眉头,疑声道:“这怎么区分?” 白衣修士一阵头大,他指了指千层石阶第九百二十多层一道模糊的身影,又指了指第九百一十多层的身影,道:“兄台,你能看出他们二人是谁领先吗?” "自然是高处者领先。"苏哲不假思索。 白衣修士嘴角微抽:"错。是第九百一十多层的修士。” “这是为何?” “因为第九百二十多层的修士早在三天前就开始爬上武道问心石阶了,九百一十多层的修士昨日才开始攀爬,三日攀登九百层,和一日攀登九百层,谁的资质更好一些?” 苏哲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原来如此!问心符石会记录各自用时,用时短者方为天才。" "正是。"白衣修士颔首。 "那为何不让所有人同时开始?"苏哲又生疑惑。 “兄台,你看这座石台大不大。”白衣修士指着武道问心下方的宽阔石台问道。 “非常庞大。” “大到能容纳多少人呢?” “起码一万人吧。” “你能保证这一万人都能在同一时间登上石阶?” “不能。” “那你凭啥让所有人都在同一时刻出发。”白衣修士似笑非笑,"莫非让他们在后面排队等候?还是指望这些修士能规规矩矩不争不抢?" 苏哲一时语塞。白衣修士见状,眼中流露出几分"关爱"之色,让苏哲顿觉脸皮发烫。 "受教了。"苏哲抱拳致谢,心中却暗自腹诽:这云梦宗的规矩,倒是比梅家的家法还要繁琐。 说完,他拉了拉风沐曦的衣袖,将她拽到了一旁,小声道:“在哪里签名?” 风沐曦轻抬手指,引向了那人声鼎沸的石台边缘,那里矗立着一座年代久远的石碑。 石碑表面光泽隐现,仿佛被岁月的细笔轻轻勾勒,周遭缠绕着淡淡的仙灵雾气,光华流转,如梦似幻。 一缕缕圣洁的光芒自碑体中透出,它们似乎在空间中蜿蜒穿梭,直欲刺破天际,释放出一种震慑人心的威严气息。 见状,苏哲道:“好,事不宜迟,我们可以动身了。” “不调息几日了?”风沐曦问道。 “还调个毛线,那些人马上就通过罗盘定位出我的位置了,为今之计,只有借助武道问心的强大禁制才能彻底躲避他们的探查。”苏哲道。 “可风家高手还未到达此处,现在就进入的话,恐怕第二关不好过吧。”风沐曦皱了皱绣眉。 “要是全指望风家的安排,黄花菜都凉了。”苏哲道。 “可是?一旦踏上千层石阶,便没有回头路了。”风沐曦忧心忡忡。 “怎么,你一个者阶中期的高手,除了在风家的庇佑中,就不敢直面那些高手了?”苏哲嘲讽道。 “那倒不是,我只是想求个万全之策,等到家族高手到来再去闯关罢了。”风沐曦解释,怕苏哲误会。 就在这时,天际忽现一抹神异之光,犹如利剑划破长空,直抵九霄。 那仙光中蕴含着波澜壮阔的圣洁力量,宛如自远古神祇之处倾泻而下,将无垠的光芒播撒至每一寸空间,让整片场地都为之动容。 “看,又有人成功的登顶山门了!!” “是王家王宗肖!” “天呐,太快了,只用了一日的时间,绝对会被授予天才弟子的称号。” 不远处有人惊呼,引发轰动,众人齐齐望去,只见在千层石阶的最上端,一个年轻的修士正在最后一层石阶上向着下方的修士挥手。 众人羡慕不已,数万人眼睛都红了。 “这是第三十七个登顶的世家子嗣了。” “太强大了!” “这算不得什么值得惊讶的事,你们看到远处那些步撵了吗,那可都是一流世家乃至皇室尊亲,他们送来的子嗣早就登上了千层石阶,以他们的实力,获得古符传承还不是手到擒来。” 有人指向前方,在那些秀丽的山峰上有排排步撵,其前方还有瑞兽盘伏。 众人凛然,那是朱雀皇室、世家凌家,以及众多超凡家族的势力。 “事不宜迟,我们也动身,不然的话,第二关的古符之争可就没我们的份了。” “没错,第二关最多只能晋级一万多人,本次参加云梦宗择徒的修士远超百万人,照这个趋势下去,最终能登顶三十万人,云梦宗每次只开启三个试炼场地,凑够两万人便会进入,不快点的话,哪里会有我们的位置。”一众修士喊道。 果然,伴随着他们激昂的呼喊声,千层石阶之上的人数猛然激增,宛如潮水般汹涌而来,那些原本在打坐休憩、神情恬淡的修士也纷纷动了身,齐刷刷地朝着石阶上方奔去。 此刻,石阶之上已汇聚了近三万人之众,密密麻麻,宛如蚁群,紧接着,后方的无尽修士也浩浩荡荡的自远方的山门极速而来,全数向着石阶处冲去,生怕慢了一步。 一时间整个问心符石处竟人满为患,不少人都被撞翻在地,而又气冲冲的爬起,生怕慢了别人一步。 眼见着身边的人群越来越少,那道道审视的目光向着苏哲的位置看来,他们手中的罗盘上泛着悠悠的灵光,苏哲对着风沐曦道:“我们也走吧,这里已经没多少人了,再等下去就要暴露了。” “这?”风沐曦在犹豫。 看出了风沐曦顾虑,苏哲索性也不管她了,直接道:“我在第二关等你。” 说完,他便迈开步伐追随者拥挤的人群向着石阶走去。 见状,风沐曦心中焦虑万分,她不时的看向后方,寄望能够寻到风家人的踪迹,可面对密密麻麻的人潮,她一时间也无法寻到风家弟子的身影。 风沐曦叹了口气,急忙追上苏哲道:“苏公子等等我。” 问心石碑下,苏哲和风沐曦静静地站在这里,等候签名,苏哲道:“这东西不会我写完名字后直接调成梅长苏吧。” 风沐曦正色道:"不会,而且就算你写成梅长苏,问心石碑也会在你踏上石阶后,将你的名字虚化,外界只能看到模糊的字样。" “那就好。”苏哲长舒了一口气,指尖凝起一道源炁,迟迟没敢下手。 风沐曦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苏哲颤抖的指尖,"不过...若公子实在不便,沐曦倒是可以..." "不必!"苏哲猛地打断她,他深吸一口气,指尖凝聚源炁喷薄,在石碑上歪歪扭扭地划了几下,那形状勉强能认出是个"苏哲"字样,最后一笔还因为用力过猛差点把石碑戳个洞。 见状,风沐曦只能用力的抿住嘴,生怕发出丁点的声音。 最终,苏哲与风沐曦亦步亦趋,融入了那浩浩荡荡踏上试炼台阶的人群之中,这条被世人称为武道问心的石阶,不仅是通往强者之路的起点,更是心灵磨砺的试炼场。 至于那赤血龙马,身为超凡脱俗的灵兽,自然无需亲历此番考验,只需静待他们破关斩将,便能直接在第三关的等候。 千层石阶,巍然矗立于云梦宗山门外,每一块石阶长度竟达五百丈之广,宽度也在五十丈左右,气势恢宏,直指云梦宗山门,远远观之,仿佛一条连接凡尘与仙界的通天之路,仙气缭绕,如梦似幻。 石阶由上等玉石精心雕琢而成,表面光滑如镜,反射着淡淡的光辉。 两旁,奇花异草争奇斗艳,灵木葱郁,每一片叶子都似乎蕴含着天地精华,为这庄严的试炼之路平添了几分生机与神秘。 苏哲缓步至第一级石阶之前,抬眼遥望那矗立于峰顶的山门,视线所及,人流如织,数以万计的修炼者在前方奋力的攀登。 可奇怪的是,尽管他们彼此间距离似乎触手可及,却仍难以窥清前方行人的面容,仿佛有一层无形的薄雾轻轻笼罩,模糊了视线。 若非苏哲早已对这云梦宗秘境的奇异之处有所耳闻,恐怕真要误以为众人皆披上了一层马赛克外衣。 ------------ 卷一 第四十四章 问心石阶 风沐曦俏生生的站在他的身旁,脸上同样写满好奇之色,尽管她对云梦宗几道关卡的机制有所了解,但也没有真正的经历过,到了这里竟也生出一股紧张。 “走吧。”苏哲长舒了一口气,刚想踏上石阶,不料,一抹温软如玉的手悄然握住了他的掌心。 一股莫名的暖流与突如其来的触碰令他心中泛起微澜,他立时有些温怒,刚要发作却听见风沐曦道:“公子莫要反抗。” 话音未落,两人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一同跨入了那第一级石阶的门槛。 刹那间,空气中响起一抹细微却清脆的“刷”声,宛如晨风中轻轻摇曳的竹叶,苏哲只觉眼前猛地一亮,仿佛有神祇之光穿透虚空,将他周遭的一切彻底重塑。 眼前的景致,如同晨雾中的镜湖,忽地泛起层层涟漪,幻化成另一番天地。 他愕然地望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方才还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场景,转瞬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番全然不同的景致,令人心生恍惚,仅有石阶两旁的仙珍灵草在阳光的点缀下散发着阵阵幽香。 “这是哪里?”苏哲差异到了极点,他左右摇头,向着四面八方看了一遍,确信这里还是石阶,头顶之上,那座巍峨壮观的玉门依旧熠熠生辉,仿佛亘古不变,唯独周遭的人影,却莫名消散得无影无踪。 这如同斗转星移的变化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只是脚底下的石阶还在散发着盈盈的光辉。 然而让他感觉到到不适应的是,自己手掌处却传来阵阵暖流,他霍的看向自己的左手,仅此一眼差点魂飞,只见自己的手中不知道为何握着一直断掌,断掌温润如玉,美到不可方物,但此时苏哲只觉得惊恐万分。 他刚想将手掌丢弃,却听一阵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骤然在耳畔响起:“公子莫慌,这是沐曦的手,我们一起在石阶之上呢。” 话音未落,风沐曦的身影宛如晨雾中绽放的花朵,悄然显现,她那柔若无骨的玉手,紧紧相扣着苏哲宽厚的手掌,像是从未松开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苏哲惊愕万分,刚刚差点吓死。 “这便是此处禁止的独特之处,任何修士踏上都会自成一片空间。”说到这里,风沐曦莞尔一笑,抬了抬二人紧握的双手,洋洋得意道:“公子还是抓紧沐曦的手为好,不然的话,落入独立的空间,沐曦可没有能耐把你寻回。” 闻听此言,苏哲心中一惊,他立时想到为何看不清前方的人,原来是被拉到了奇异空间去了,想到这里,他迟疑了片刻,对着风沐曦道:“那你为何能够和我处在一个空间内。” “因为我所学的秘法与这个禁止殊途同归,虽然破解不了完整的禁止,但将你拉到和我一个空间内还是绰绰有余的。”风沐曦自豪道。 苏哲恍然大悟,之前风沐曦便说过此事,只不过不知道这里的禁止竟然这般奇妙,只是这样被风沐曦拉着手,让他着实的有些难受。 “走吧,公子,让沐曦带你度过这第一关。”风沐曦狡黠一笑,似是什么阴谋诡计得逞了一般。 “唔。”苏哲总感觉一阵的别扭,他想要摆脱风沐曦的束缚,却又怕脱离之后,会扛不住武道问心的考验,就这样苏哲在摇摆不定间,被风沐曦拉着手迈向了第二个台阶。 随着脚步的落下,下一秒,苏哲便感觉到身上的负重增加了一分,耳中隐约间好似听到了一股悠悠道音。 那股道音声声入耳,不断冲刷着苏哲的识海,似是要抚平他心中的疲惫。 苏哲不由自主地发出啧啧轻叹,目光在周遭环境中游走,企图捕捉那神秘声音的源头,最终却一无所获。 直至他稳步踏上第三十级石阶,那声音仿佛突然间获得了实体,化作一缕缕凝实的音波,从四面八方向他汇聚,又悄然无息地穿透他每一寸肌肤,潜入体内。 此刻,苏哲方才深刻领悟到这些音波中蕴含的玄妙与深邃。 这奇异的旋律,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魔力,让人心生倦意,意志消沉,仿佛能轻易剥夺人心中的渴望,诱使着人放下一切,沉溺于虚幻的富贵荣华与无尽享乐之中,不愿自拔。 然而就在这时,一旁静立的风沐曦忽然动了,她纤纤玉指轻巧一弹,一道蕴含玄妙的法咒随之而出,伴随着缕缕光雾的轻舞翩跹,周遭的音波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化作涓涓细流,沿着苏哲周身蜿蜒而出,继而在半空中交织汇聚,凝结成一个水波粼粼的球体。 转瞬之间,那水球轰然碎裂,化作点点虚无,最终湮灭于浩瀚的天地之间。 苏哲在这一刹那,只觉全身一阵清爽通透,仿佛从内至外被彻底洗涤了一番,耳畔那曾令人沉醉却又蛊惑人心的声音,也悄然消散,再无半点痕迹。 苏哲好奇万分,伸手在空中抓了抓,确信那虚无缥缈的声音彻底消散后,才对着风沐曦道:“没了?” 风沐曦嘟着小嘴,道:“公子,难道你还想让它一直出现不成。” “也没什么杀伤力啊。”苏哲托着腮。 风沐曦无语的看向苏哲,娇嗔道:“这里仅是第三十层,越往上魅音越强大,直至到了五百层以上,处在极端的重力之下,这股声音会像是深入骨髓一般,让你无时无刻的都想要放弃爬的欲望。” 苏哲若有所思,他只感觉这股道音对他产生了干扰,但因为所处石阶层数少的缘故,对他的影响甚微,若是真到了高层,恐怕这股道音真的会让他产生想要就此退却的想法,他思索了片刻,继续道:“那我们每到一层都要破解一层吗?” “不必。”风沐曦轻轻摇头,又道:“只要在我们的身上施展一道法则屏障,便能阻止这股声音的侵袭。” 言罢,她纤细的手指再度扬起,于虚空中轻巧跳跃,编织出一连串繁复而优雅的手印。 瞬息之间,两道仿佛自虚无中凝聚的透明光衣,轻轻覆上了她与苏哲的身躯。 这光衣薄如晨雾,轻若无物,披覆之时,未带丝毫累赘之感,唯有那难以言喻的玄妙气息,悄然弥漫开来。 苏哲只觉体内似有细微符文流转,宛如涓涓细流,引领着源炁,悄无声息地汇入这层光衣之中。 如此,二人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守护所环绕,外界的纷扰之声,再也无法穿透这层神秘的光之屏障,侵扰他们的心神。 风沐曦道:“这是结合了媚术施展的秘法,可抵消道音的侵袭,只不过,需要动用源炁来维持。” 苏哲点了点头,道:“的确是个阻碍魔音的好东西,只不过如此一来,这源炁的消耗量将会变得巨大。” “没错。”风沐曦轻轻颔首,继续说道,“不过,这千层武道问心石阶,也不是旦夕之间可轻易登顶的,我们可以通过两旁的仙药释放的灵气,一边恢复源炁,一边拾级而上,料想三日之内,就能窥见云梦宗的山门。” “时间还来得及吗?”苏哲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方才不是已有三十七位高手爬上峰顶了吗,我们的位置不是很靠前,起码在我们之上还有两万多人,届时这些人捷足先登,恐怕万块古符根本就没和我们见面的机会?” 风沐曦笑了笑,露出倾城之姿,道:“公子多虑了,那些早已登顶的人也不过是比我们早了几日就先行攀爬上去了,很少有人能在这么的短时间登顶高峰,除非是那些修为高深,道心坚如磐石,体魄强健无双的天才之辈,方能有望在短时间内问鼎巅峰。但此类人物,犹如凤毛麟角,稀少至极,万人中能有一两个就很不错了。” 说完,她拉着苏哲的手又往上行进了一个台阶。 时光悄然流逝,转眼间已过去一个时辰,二人足足走了百余级石阶,随着步伐的深入,苏哲只觉身上的压力愈发沉重,远不像先前那般轻松。 体内源炁虽说还算充裕,却在不断地消耗之中,幸亏苏哲修为已至初阶巅峰之境,如若不然早就坚持不住了。 即便如此,二人依旧咬紧牙关,奋力向前,顶着如山般沉重的压力,步伐坚定,稳步向前。 每踏上一级台阶,身体上无形的重力便会又增添了几分,此刻的苏哲,只觉自己仿佛背负着一座巍峨小山在行走。 一旁的风沐曦也是俏脸微红,虽说她比苏哲高出一个境界,但在此时也没有任何作用,甚至承受的压力比苏哲还要强上几分。 又走了三百座石阶,苏哲的身上压力已达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如若说前面像是背负了一座矮山,此刻便像是抗住了一座高峰,一双腿像是被灌了铅似的难以迈动半步。 苏哲咬着牙,额头上的汗水不断流淌,他艰难道:“这便是这个禁制的压力吗,仅是四百多层就这般吃力,真到了千层,那股重力难以想象,不会把我们压成肉泥吧。” ------------ 卷一 第四十五章 速度惊人 风沐曦面色通红,一排汗珠从娇嫩的额头上滑落,她沉声道:“若不然第一关也不至于会淘汰七成的修士了。” “你的秘术不是与这个禁制一样吗,能不能稍微改变一下重力。”苏哲道。 “不能,此重力并非媚术,以我的能耐还不足以抵消这股重力。”风沐曦解释。 “这云梦宗的老道还真是够无聊。”苏哲腹诽,体内的源炁像是流水般快速的消散,不多时这初阶巅峰所容纳的源炁便近乎干涸。 又往上行进了一百层石阶后,苏哲体内的源炁彻底的干涸,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屁股坐了下来,连带着风沐曦也被他拉的一个踉跄,扑通一声瘫倒在地。 此刻的苏哲只感觉体内的五脏六腑都被压到了下丹的位置,这股莫名的压力,令他难以忍受,此刻的他都有些想要退回去的打算。 直到这时,苏哲才明白武道问心的意义究竟是为何。 修炼之路何其困难,熬炼筋骨,打磨己身,静坐观想,屏气凝神,这些正是修炼路上会遇见的种种困境与磨难,很容易就会使修士产生放弃的想法。 可若没有一颗坚定的修道之心,如何能在饱受煎熬的修仙之路上砥砺前行。 苏哲惆怅万分,暗道:修炼一途远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他艰难抬了抬手臂,却发现整个手臂如同被钉在石阶上一般,光凭力量无法去撼动,若不是心火中的本源在源源不断的吸纳着四周的灵气,为他提供些许的能量,恐怕苏哲连呼吸都成了一个问题。 “没办法了,吸纳源炁的速度太慢了,再不补充源炁,恐怕连光衣都维持不了了,这五百多层道音,我可没法抵御的住。”他伸手摸向储物戒,想要寻一颗恢复源炁的丹药。 然而让苏哲崩溃的是,此地的禁止竟然连储物戒都给压制住了,任凭他神识如何撬动都打不开储物戒分毫。 苏哲彻底慌了,连忙道:“风沐曦,你的储物戒能打开吗?” 风沐曦摇了摇头,痛苦的小脸上满是汗渍,道:“此地不能动用任何外力,只能靠着自身硬抗。” “我去,那岂不是完犊子了,没有源炁的补充,接下来的五百座石阶如何能上去。”苏哲哀嚎,眼神中布满了迷离之色,踌躇间却突然发现道路两旁种植的各种灵药。 苏哲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股力量,腾的一下站起了身,拖着风沐曦便向着灵药走去。 风沐曦愕然连忙道:“公子,你这是要作甚。” “自然是吞灵药了,不然的话,哪里来的源炁。”苏哲回应,他看向山脉上错落有致的布局,一株株老药扎根在山体上,如虬龙伏卧,颇有气势。 “咦,这是仙音草吧,相传都快绝种了,这株最起码生长数百年了,吃上一颗绝对能够恢复不少源炁。”苏哲道。 在倾斜的山岩上一株通体洁白、长有奇异叶片的灵草,蜿蜒伸展,长势很好,不时地发出悠悠声响,如仙音绕梁一般。 “公子,你别乱打主意,这些灵药乃是云梦宗的药材,不能擅动。”风沐曦提醒。 “就拔几株恢复下源炁,无伤大雅,这里的灵药多的是。”苏哲指着石阶旁的矮山,那里扎根有一排排整齐罗列的仙草,每一株仙草都有九片叶子,通体发紫,流动蒙蒙宝辉,而每片叶子上都生有星辰纹络,甚是瑰丽。 “这是这是九叶星辰草,万不可乱动!我们还是乖乖的等一会吧,虽说源炁恢复的慢一些,但总归会恢复的。”风沐曦快要哭了,生怕苏哲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只摘一叶,云梦宗发现不了的,再说了,我储物戒里一大堆,等到成功拜入云梦宗,回头再给它栽上不就行了。”苏哲道。 言毕,他手起刀落,一把切断了两根仙草,自己嘴里塞上一根,又丢给风沐曦一根。 灵药入口,瞬时化作一团温暖的气流,顺着他的喉咙下沉到丹田。 下一刻,苏哲的周身便散发出一道绚丽的神辉,道道源炁自丹田涌向奇经八脉,仅仅一刹那就让苏哲的源炁恢复了大半。 苏哲狂喜,感觉浑身又充满了力量,他抗住如山的压力,生龙活虎的站了起来,对着风沐曦道:“有效,你也吃一点。” 风沐曦直摇头,秀丽的脸上写满了抗拒。 苏哲不乐意了,直言道:“你怕什么,难不成还担心灵药中斑驳的药力会侵蚀经脉不成,现在都这个时候了,还管这些作甚,能恢复一些是一些,过了这个坎再说。” 风沐曦道:“公子误会了,沐曦不是这个意思。” 苏哲直接打断道:“灵药是我挖的,又不是你,就算是怪罪,我苏哲扛着就是了,你不吃灵草,怎么恢复源炁,难不成指望我拖着你登上顶层吗!” 风沐曦委屈着小脸,还是不敢回应,见状,苏哲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地上的灵草一把塞入风沐曦的口中。 灵药不愧是灵药,刚一入口,风沐曦的身上便也爆发出一阵璀璨的神光,下一刻,她那枯涸的源炁便如同被灵气暴雨滋润一般,源源不断增长起来,仅仅片刻功夫,便恢复如初。 此刻的她,也是一扫方才的疲惫之色,原本萎靡的眼睛也变得灵动起来。 “哎,这才对嘛。”苏哲乐呵一笑。 “苏公子您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啊!”风沐曦欲哭无泪,觉得同苏哲在一起像是上了贼船一般。 “这算什么,大宗老的药田我不也是说光顾就光顾。”苏哲傲然无比。 “您是真是无所畏惧,可吞噬灵草毕竟是下策,还有五百层的台阶,光凭这点源炁,也不够用的,还不如就地打坐适应下重力,调息之后再往上攀登呢。”风沐曦劝解道。 “浪费那时间。”苏哲拽着风沐曦的手就往上迈了一个台阶,边走边嚷嚷道:“这不是还有这么多灵药吗,源炁匮乏就再摘呗,费那劲作甚。” 风沐曦吓了一大跳,赶紧闭嘴,再也不敢提这茬儿了。 二人就这样一路过关斩将,两旁的灵药也像是雁过拔毛般被苏哲摘了一空,不多时便冲到了第五百九十层的位置。 与此同时,在云梦宗千层石阶的下方,一群修士聚精会神,目光如炬,紧紧锁定着石阶之上那数以万计的攀登者身影。 此时已临近傍晚,残血似血,映照在宏伟的大山上,为这片大山铺上了一层嫣红的面纱,原本恢弘的高大石阶,此刻也在昏暗的夕阳下看起来也显得略微拥挤,那一一个宛若繁星的小点,每一个都代表着正在辛苦攀登的修士,自下方仰望,他们的背影朦胧而模糊,仿佛被一层淡淡的光幕轻轻笼罩,容颜难辨。 “不愧是天人境高手的手段,竟能让每一个修士自成一个空间,饶是我等真阶的修为,也很难看清里面到底是谁,也不知我族枫儿究竟到达哪一层了。”一名仙风道骨的老人开口,他乃是大家族的长老,负责护送本族子嗣前来,此刻也在紧盯着人群密集的登天石阶。 “道友莫要着急,以楚家公子的实力,估计用不了两日就能突破这第一关的武道问心试炼。”另一位童颜鹤发的老者回应道。 “希望如此吧。”老者叹了口气,望向大部分还在前两百层苦苦挣扎的身影,又道:“唉,每次云梦宗择徒大选都会有数以及万名穷苦修士前来,但是却没有多少人能够抗住这第一关的武道问心,希望今年能通过此关的人会多一些。” “道友还真是心系苍生,只不过云梦宗的选拔,对于这些修士而言实在是苛刻,说到底,任何修炼圣地也只是在世家子嗣中选取弟子,对散修可是极为的不公。” “世道如此,说这些又有何用,这方世界的大部分资源都掌握在九国六海的皇室手中,余下的部分也被世家之流瓜分,我等家族之人尚且只能做到温余,更别说那些苦孩子了,能够走上修行路已是不易,还谈什么公不公平呢。” “说的也是,这个机会也是云梦宗这等圣地给的,若不然,他们连窥见圣地的资格都没有,也会如同那些凡人一般,兽潮来袭,连块尸骨都不得留存。” “不过,往年的散修中也会遇到一些天资卓越的超凡天才,就是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出现。” 两名老者不停地感喟,忧虑修炼的不公,也有对贫苦修士的期盼。 “咦。楚苍兄,你看石阶上的那个身影是不是有些奇怪。”这时,那名童颜鹤发老者突然开口,指着石阶上的一处地段。 “哪里?”名叫楚苍的老者道。 “第五百九十层的位置,咦,不对,现在是五百九十二层了。” 楚苍顺着老者的指引望去,只见在那高层之上的五百九十多层位置,一道模糊的身影像是过五关斩六将一般,快速的向上前行,几乎在每一层都没有停留多久,很快便迈入了下一层。 “这!不可能吧!怎么会如此的迅速!”楚苍骇然。 ------------ 卷一 第四十六章 凌霄逸 由于时间已是傍晚,这问心石碑的上名字愈发的明亮,场地里的其他人也发现了这个奇怪的现象。 众人连忙向着问心石碑的位置看去,只见石碑上一个模糊的名字正在以匪夷所思的速度不断地上升,很快便超过了绝大多数人的排名。 “第六十七名!第六十六名!第六十五名!第六十四名!额,第五十三名了!” “若是时间长的话我倒不意外,可这人竟然在短短的数息之内连续上升十几个名次,这也太强了吧。” “天呐,在这么强的重力下还能稳步向前,此人的天资何其的强横!就连内门天骄恐怕也做不到吧!” “这是哪个世家的子嗣,居然这么迅疾,这才几个时辰就快突破六百层了。”众人惊呼,无比艳羡。 “轰隆”一声,远处出现一头巨禽,似是一头鸾鸟,展翅横空,遮天蔽日,如一朵遮天蔽日的乌云般飞来,发出的气息异常恐怖,令人颤栗,很多人几乎要软倒在地上。 “这是什么家族?”众人吃惊。 这头鸾鸟非常的强大,极度庞大,已达到灵阶的水准,庞大的躯体在地面投下大片的阴影,令人要窒息,隐约间可以看到上面站着几个老人。 “这是朱雀国世家李家之人,那人不会是李墨寒吧!” “谁?李墨寒!那个年仅十七便成为了者阶大成的天才。” “没错,看李家的样子,想必是认出来了,若不然也不会这么激动。” “传闻,李墨寒可是仅凭者阶大成就能硬悍者阶巅峰期的高手,一手炼体功法堪称无双,同级之间近乎无敌。” 有人认出了巨鸾的来历,它属于朱雀国屈指可数的一流世家李家,是一头身怀朱雀血脉的强大灵兽。 “刷”,又一道霞光亮起,一头神异无比的巨象出现,其周身缭绕云雾,神曦流转,上面端坐着一个身穿银色战袍的男子,剑眉星目,冷峻迫人,宛若一尊强大的战神。 “望月国凌家的护族神兽苍龙玉象,是凌家的人。”众人惊呼。 苍龙玉象背的男子刷的睁开了眼,眸光如电,非常凌厉,在石阶上数以万计的身影中扫过,逐一排查与寻找,而后将目光落在了五百九十层的位置,脸上随即露出一笑。 “难道那个人是凌霄逸。”许多人惊讶。 “不是说是李墨寒吗?怎么又成了凌霄逸了。”有人开口。 就在这一刻,一股又一股强大的家族走到了石阶的近前,强大灵兽挤破天际,每一头灵兽的身上都站着几名强大修士,他们各自占地一方,目不转睛的望着地五百九十多层上的身影,眼神中阴沉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来谁也不敢确定那个身影到底是谁。” “可惜问心石碑上的名字掌握在上层云梦宗长老的手中,只有能到修士出来之后才能核算用时,不然的话岂能确定不了此人的身份。” “没办法,这也是云梦宗出于对修士安全的考虑一旦被他人知晓,恐怕会被其他家族联手挤兑。” “不管怎么说,此人绝对非同小可,实力必然强大万分,不是皇室尊亲,也绝对是超级世家之流了,不是我等小家族可以揣测的。” “嘘,噤声,都在观望呢。”人群中响起了切切私语。 要知道问心石阶越往上负重越大,迷惑心智的道语越是强烈,寻常修士能够在半个时辰迈出一层便称得上是天资卓越,毕竟此番试炼不仅仅是考验修士的忍耐力,还有一个坚定的道心。 而能够在短短的时间连跨十几层的修士,其修为之稳固,道心之坚定定然到达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其实力和天赋绝对不容小觑。 哪怕不是世家弟子,也足够引起重视。 这不仅关乎着自家子弟在云梦宗新晋弟子试炼中排名,也是众多世家之人逐鹿下一代领军人物的暗自较劲。 石阶上的身影还在有条不紊的向上攀登,石碑上那个模糊的名字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地变化,很快就遥遥领先,几乎打破了云梦宗开派以来用时最短的记录。 “天哪,仅仅几个时辰就到了六百多层,这比四千年前的那个天骄用时还要少。” “当真是一骑绝尘。” “这等修为和天资实在是罕见,难不成云梦宗又要出现以为三百年破开天人境的修士了吗。” “会是朱雀国的小公主吗。”几大强大的世家中,一名英阶巅峰的女修开口,她身覆绿色衣袍,胸部饱满,腰若柔柳,双腿笔直,是一名强大而又美丽的女人。 “我感觉会是凌霄逸。”盘坐在一头黑色巨虎背的老者开口。 “是了,也唯有他才能够有这等实力。” 几名家族强者的议论惊动了许多人。 凌霄逸,新生代的翘楚,自幼天赋惊人,神威盖世,自出世以来犹若一轮骄阳,年仅十七便已是灵阶初期的强大修士,几乎能与梅家梅长清争锋,留下诸多传说。 “也只有云梦宗太古道场才能吸引他到来,想必太古道场之争注定将会是一场天大的波澜!”有人道。 “可不是说此次太古道场开启只能进入灵阶以下的修士吗?凌霄逸已是灵阶高手,会被排除在外吧。” “你有所不知,凌家凌霄逸有着绝代之姿,听闻他自斩一刀,将自身的修为斩落灵阶境界,已在者阶巅峰期巩固了很久,为的就是此次的太古道场而来。” “天呐,自斩境界,崩碎本源,这换做旁人恐怕就要身死道陨了,他居然敢如此行使。” “他不止一次这么做了,早在不如者阶之时,便斩落了者阶本源,在巩固了几年之后,重新突破壁垒,修为夯实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如若不然,恐怕会比梅长清的成就更大。” “我族弟子能与他在同一宗门争锋,实在是有幸至极。” 许多家族长老都热血沸腾,想到能与这个超凡脱俗的少年同在一个宗门修炼,皆无比激动。 要知道,同一宗门的弟子便是同门手足,数万年后,一旦有弟子勘破仙界,对他们而言将是一种难以想象的荣耀,与仙同门,提及起来便是一种显赫的资本。 很快,这个消息被传出去了,连破几层石阶的修士正是凌霄逸。 “竟然是他,令人惊叹!”一些大家族的长老感叹万分,没有任何会怀疑这个消息的可靠性,仅凭凌霄逸的名字,便让一众人信服无比。 武道问心石阶上的传奇还在继续,一连突破了十几层石阶后,那道身影快速的迈向了第六百层,且威势不减,一连穿梭了五十余层,直接打破了云梦宗武道问心试炼最短用时的记录。 “不愧是凌霄逸,果然非同凡响。”众人修士开口。 很多家族子弟都激动,眸中绽放惊人的光芒,那是盲目的崇拜之情。 而一群小家族的长老却在暗自叹息,凌家的势力越发的强大,恐怕终其一生也别再想追上了。 云梦宗,武道问心的石阶上,苏哲踏足在一片山岳间,虽是已渐入夜色,但玉石石阶上依然明亮无比,丝毫不影响视线,他盯着前方的灵药看了又看,腾的一声拔了起来,一大片灵气飞舞,向他扑来,被他吸纳到体内。 这股灵气十分的纯粹,哪怕是站在这里也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无上灵力,这里没有人看守,更无云梦宗弟子采摘,对于这些灵药来说实在是天然的生养之地,犹如世外桃源,各个长得都很精美。 然而就在今日,这些原本衣食无忧的仙草却迎来了一场浩劫,苏哲一手一个的将其一一拔起,用力之大,将地面都生生的撕裂,泥土横飞,将无尘无垢的石阶都给染成了土灰色,让其失去了神韵。 不过这也不怪苏哲,越是到了上层,压力越大,这些灵药扎根之地也就埋的越深,不使用暴力手段,很难将其拔出。 “这云梦宗还真是心大,在这种地方种植灵药,就不怕源炁耗尽的修士趁机拔了吗?”苏哲狠狠的挖苦,手上却不闲着,一路势如破竹,几乎将六百层以上的每个台阶都霍霍了一遍。 “你不拔的话,还真没有其他修士敢动它们。”跟在苏哲屁股后面的风沐曦回应道。 一路上受于苏哲的恩惠,她也在不断地啃着仙珍灵药,源炁始终如一,浩瀚如海,浑身精力充沛,她也从一开始的担惊受怕,到如今变得麻木起来。 甚至对苏哲的敬畏之心都削弱了不少。 听完风沐曦的话,苏哲不满道:“什么叫我不拔,这些灵药长在这里不就是为了给我等修士提供源炁的吗,再说了,我拔这些灵药说不定就是问心的一种的,要是连灵药都不敢拔,处处畏手畏脚的话,怎么能在修炼界一往无前。” 他洋洋得意,甚至说自己勘破了云梦宗的用意,自己这是用实际行动,回馈云梦宗的隐藏任务。 ------------ 卷一 第四十七章 拔草匠 “唉。”风沐曦娇嫩的脸上再也没了辩解之意,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有没有可能它们确实是为修士提供源炁,但不是你这种方式。” “胡说,不是这种方式还能是哪种?” “灵药为仙珍,种在哪里便能吸纳方圆数里的灵气,灵气都聚在一起了,吸纳起来不就能恢复源炁了吗。”风沐曦道。 “哦。”苏哲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摸了摸下巴,道:“我不信。” 风沐曦气的要死,这一副你说的再多,我一个字不听的样子,着实的把她气得够呛。 良久她才道:“你拔了这么多了,也够我们撑到顶峰了,还不收手吗。” “谁知道上面的三百多层会不会增加更大的压力呢,万一没有有灵药了呢,岂不是陷入了绝地,多多益善,反正这也是云梦宗授意的。”苏哲依旧没有打算停手的准备,反而开启了扫荡模式,哪怕是一株小灵草也绝不股息。 很快,二人便来到了第七百层。 这里果然如苏哲料想的,重力再次扩大了一倍。 饶是他有着充足的源炁也堪堪才能稳住身形,苏哲一脸的傲娇之色,道:“看吧,我说对了,这云梦宗简直就是牲口。” 风沐曦沉默不语,到了此地后,她发现重力确实变强了,要是没有灵药的维持,体内的源炁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变得干涸。 “真没意思,除了把药吃草,就是爬楼梯,这第一关设计的也不咋地嘛。”苏哲咕哝。 风沐曦不想搭理苏哲,任由他这般无聊的吐槽。 “咦,那是什么?”就在这时,苏哲忽的叫了一声,引得风沐曦侧眼相望。 只见第七百层矮山之巅,数十株熠熠生辉的灵药宛如天赐瑰宝,静静伫立于山石缝隙之间,茎干蜿蜒曲折,宛若龙蛇在空中轻盈舞动。 每株灵药之上,伸展着四根粗壮有力的枝叶,形如龙爪,苍劲有力,牢牢抓住周遭的灵气,将这片区域内都变作了灵气之海。 更令人惊奇的是,每根枝叶的尽头,竟生长着七朵娇艳欲滴的金莲,花瓣层层叠叠,金光闪闪,仿若黄金雕琢而成,散发出道道氤氲之气,如梦似幻。 实质化的灵气在金莲之上轻轻浮动,如同晨雾中的露珠,晶莹剔透,又似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璀璨夺目。 微风拂过,金莲随风摇曳,宛如云宫中漫步的仙子,身姿曼妙,轻盈飘逸,那灵动的姿态,那迷人的风采,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光是站在这片灵药前,就仿佛置身于仙境。 “真是怪哉!”虽是见惯了各种各样的仙珍异宝,苏哲也不由的感叹此灵药的奇特,他深呼了一口气,道道水波状的灵气顺着清风划过他的脸庞,钻入他的身体内,原本消耗掉三分之一的源炁,也在一刹那就恢复如初。 “灵气竟然这么充裕!”苏哲惊愕万分,道:“这到底什么灵药?” 风沐曦蹙了蹙秀眉,只感觉此物十分的非凡,盯了好一会,才道:“没看出来,不过感觉有些眼熟。” 说完,她细细的打量,眸中神光涌动,半响,她又轻轻的摇了摇头:“恕沐曦眼拙,家族古籍记载中没有这等灵药的记载,不过不难看出,此灵药具有聚拢灵气,化源归海的功能,就算比不上龙涎仙金草也差不了多远了。” “聚拢灵气,化源归海!好东西啊,好东西。”苏哲大喜过望,虽说不识此物,但一句能和龙涎仙金草媲美就足以说明它的不凡之处。 要知道龙涎仙金草乃是梅家大宗老都会收集的绝世神药,所蕴含的价值不言而喻,此灵药几乎能与其持平,自然说明其珍贵程度。 而且这些灵药的品相绝非先前六百多层的灵药所能比拟的,其所蕴含的药性及灵力也远超其他灵药,若是能吃上一片叶子绝对能在顷刻之间恢复所有的源炁,何愁源炁不足一说。 想到这里,他连忙拉着风沐曦的小手,兴冲冲的向着灵药跑去,风沐曦骇然无比,安慰道:“公子,我们摘得灵药够多了,这些灵药绝非凡品,不可擅动。” 苏哲则是一脸豪气的回应道:“事到如今你怎么还不明白,这些灵药就是云梦宗为我等准备的,时至今日也只有我苏哲勘破了云梦宗的意图,相信我,准没错。” 风沐曦愕然:“你到底领悟了什么?” “你傻啊。”苏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语重心长道:“你忘记这座石阶的考验叫什么名字了吗?” “武道问心啊。”风沐曦道。 “对嘛。”苏哲一拍手掌,称赞道:“就是武道问心啊。” 风沐曦更加迷糊了:“这个你摘灵药有什么关系啊。” “你想想,武道问心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验证我等修士寻道求仙的决心吗。”说到此处,苏哲指了指一旁的金莲:“此处的金莲便是一个考验,若我等真的有修仙的决心,断不会畏手畏脚,一味的惧怕宗门规第的约束,何来直面修仙一说,修仙修道,修的是仙路,修的是道法自然,求一个随心所欲,换一个问心无悔,闯一个朗朗乾坤,现在越往上压力越大,对我们而言就是一个修仙之路上的巨大阻碍,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打破这等困境,这也是云梦宗设立此关的目的。” 风沐曦听的怔怔入神,一时之间竟觉得苏哲说的甚有道理,可很快她便迷糊了过来,道:“公子,你说的这些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理解,云梦宗第一阶段的试炼断不会这般取巧,若不然千百年来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修士被困于此处了。” “你错了!”苏哲义正言辞的回应道:“我不是说了吗,目前只有我勘破了云梦宗的心思。” 风沐曦一阵头大,总觉得苏哲的脑回路是如此的与众不同,她嘟嘟囔囔道:“你怎么知道你就是对的。” 苏哲傲然道:“你傻啊,难道你没看出来吗,前六百多层的重力虽说很强大,但也能够通过吞噬灵药硬抗,一棵仙草可够我们行走十步之远,这方石阶宽度五十步,只需要五株仙草便能通过。 可到了这一层之后,所受的压力出现了倍增的趋势,光是维持光衣就要消耗绝大部分的源炁,每走一步几乎能够耗尽一株灵药的灵气,更别说往上攀爬。 若还是吞噬之前的仙草,每走一层最低也要消耗五十株,我俩的双手有限,又不能动用储物戒,就算是脱衣捆草,又能捆上多少株,而这些金莲的出现恰恰弥补了这个缺陷,只需采上一株,便能获得二十八次源炁恢复,仅需两株便能跃上一个台阶,而且前六百层的境遇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当百层起始之时,所需消耗的灵药便有两株之多,结合前面种种,我不认为这是个巧合。” 风沐曦彻底蚌埠住了,这倒不是因为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修士连说了两次傻,而是对苏哲分析头一次感觉到无法反驳。 你若是说他在强词夺理,可偏偏他说的有理有据。 一时间风沐曦竟也不知道苏哲的话究竟是对还是错了,木讷的半响,她干脆眼睛一闭,任由苏哲胡来了。 见到风沐曦没有反驳,苏哲本着出门不捡便是丢的原则,拉着风沐曦的手便朝着灵药处跑去,漫山遍野的金色彩莲似乎都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风沐曦虽是不情愿,但被苏哲拉扯着倒也没了法子,只能在心里暗自祈祷这里的一切不会被人发觉,亦或者苏哲的储物戒里能够足够多的宝物能够抵消这些灵药的价值。 在七百层的区域内,苏哲放慢了步调,一边拔草一边溜达,源炁干涸就猛啃一叶金莲,也幸亏之前吞了一根龙涎仙金草,让他的经脉得到了质的提升,若不然的话,这磅礴的药力足以让他痛的死去活来。 风沐曦虽说没有重塑过经脉,但者阶体质犹在,再加上出苦力的都是苏哲,她的源炁消耗量也远比不上苏哲,自然吃的仙草要远小于苏哲,故而也没有觉得有何不适,只是那口腔中充斥着大量的药草味,令她连想说话的心情都没有。 倒是苏哲忙的不亦乐乎,仿佛陷入了自我的世界中,完全把这里当成自己的菜园子,快乐无比,在陡峭的斜坡上不断地挖着灵药,边挖边唱着:“我是一个拔草匠,拔草本领强,我要把那些草药,拔的精光光,拔完山上拔两旁,拔的亮光光,哎呀我的小源炁,变的充裕了。” 就这样,他一路前行,不断的拔着灵药,很快就将七百层之后的灵药摘了干干净净,殊不知在他们拔完遍地的金莲之后,原本充裕十足的灵气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地变淡,石阶上璀璨的洁白神辉也逐渐变得失去了神韵。 ------------ 卷一 第四十八章 变故 时光如沙,悄然流逝,夜色终于降临,当其他试炼空间的修士还在低阶台阶苦苦挣扎时,一道幽蓝身影已如孤峰突起,率先踏上了第六百五十层石阶。 那袭幽蓝长袍在灵雾中猎猎作响,衣袂翻飞间隐约可见金线绣就的星纹流转。 男子面如冠玉,眉似剑锋斜飞入鬓,一双凤目开阖间寒芒乍现,恍若九霄雷霆藏于眼底。他额前几缕散落的乌发已被汗水浸透,紧贴在如刀削般的面颊上,却更添几分凌厉之气。 "咳..."一口浊血溢出嘴角,那男子以袖拭之,眼中战意却愈发明亮。 他修长的手指轻抚过石阶,低语道:"云梦宗的问心石阶,果然名不虚传。若非我以家族的《涅槃诀》重塑道基,斩断灵阶枷锁,源炁远比常人高出许多,恐怕也不会在四个时辰达到第六百五十层。" 此人正是凌霄逸,一个自斩灵阶本源的旷世奇才,传言他的资质堪比梅长清,属于新生代屈指可数的绝代天骄,一身修为臻至化境,远不是常人所能匹敌的存在。 但就是这样一个超凡脱俗的绝世人雄,却在在第一关试炼中,吃尽了口头,可想而知,第一关的武道问心为何会淘汰这么多的修士了。 攀至六百层之后,凌霄逸未做片刻停留,当即盘膝而坐,于白玉台阶之上,闭目凝神,运转起体内功法,疯狂的吸纳着四周的灵气。 周遭的灵气仿佛被无形之力牵引,化作条条灵龙,自四面八方蜿蜒而来,汇聚于他周身,渐渐凝聚成一片浓郁得几乎实质的灵气潭。 这些灵气随后如同细雨般渗透过他的肌肤孔隙,沿着经脉流淌,滋养着他那本已枯竭本源。 几个呼吸间,凌霄逸周身仿佛开启了无数的门户,将周遭的灵气吸纳进体内,他那近乎枯竭的本源之力,竟在这片刻间恢复了两成有余。 然而,他并未就此住手,双手迅速结印,指尖划出道道光影,再次引领着天地间的灵气汇聚于此。 “咦?”然而他很快发现了不对劲,他愕然发现,原本在石阶上潺潺流动的灵气,此刻竟变得稀薄如雾,仿佛被无形的巨口吞噬殆尽。 经过他两次酣畅淋漓的吸收之后,这石阶之上,竟是连一丝灵气的涟漪都不复存在了,四周陷入了一种奇异的沉寂之中。 “怎么回事!”凌霄逸大惊,瞬间站了起来,从容淡定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一丝惊恐。 “不对!”不过,他倒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绝代天骄,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方在还觉得重力压的快喘不过气,他为何能够这么顺利的站起了身。 他将身心放平稳,仅仅一瞬便感到了问题的所在。 他嚯的转过身,眸中冷电闪烁,拨开了层层迷雾直接望向了石阶之上,原本充斥着磅礴道音的台阶上,竟然连一丝低语都没有,仿佛所有的迷惑之音在此刻都被崩碎了一般,庞大无比的重力也在慢慢的消散,最终不复存在了。 “这难道是第六百五十层的考验?更换了规则?”凌霄逸低语,对这一现状有些力不从心,要知道,以下的这么多层他都是在无尽的压力与道语的折磨下扛了过来,早已习惯了这种考验的方式。 如今之前积累的经验全部清空,怎能令他不惊悚。 他慢慢的在六百五十层踱步,迟迟不敢向着下一层走去,生怕会出现什么变故。 与此同时,其他空间的修士也在这里察觉到了不对劲。 一名身着烈焰红衣的女子眉头紧蹙,静静地盯着前方的石阶,贝齿轻启:“这是怎么回事,重力消失,灵气无存,到底是出现了变故,还是这一关本就是这个考验。” “困扰我道心的低语消失了,连重力都微乎其微,这便是此关的考验吗。”第五百八十台阶上的一名修士低语。 “咦,怎么重力减弱了,难道我的修为突破到可以抗衡重力的地步了??”另一名身穿青衣的年修士开口。 “不对劲,不对劲。” 越来越多的修士察觉到了异常,从外界看,一道道似若蚁群的身影在原地徘徊,竟形成了上方空无一人的情景。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僵持的时间过去了一刻钟,原本堆砌成蚁群的身影,突然有数十道身影往上面迈出了一阶,很快又迈出了第二阶,第三阶。 直至后来,这十几道身影像是脱缰的野马,以极快的速度向着上层飞奔而去,数息之间就奔出了数十层,而象征着用时的问心石碑上,那数十个模糊的名字也在同一时间不断的变化,排名蹭蹭的往上涨,不消片刻便超越了几千年来的记录。 “天呐!!怎么可能!”下方观望的各族长老们纷纷露出了难以想象的震惊之色。 他们全都起身站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这十几道身影在千层石阶上快速穿行,那速度之快竟比之前五百九十层身影还要快上几分,短短的刹那就奔袭了五十多层。 “难道说,这次参加的超凡天才有十几位之多!” “这是怎么样天资卓越啊!” “竟然会有这么多实力在凌霄逸之上的绝顶天才!” “这不可能吧!”有人动容。 “绝对有蹊跷。” 也就在这时,千层石阶上的几万名修士都发现了重力减弱的问题,一个个兴奋无比,奋勇向前,迅速的向着顶层冲去。 “真的是重力变弱了。” “哪怕是没有源炁以我的体魄也能快速的登顶。” “要快,今日我定要拿到天才弟子的称号。” “这次的云梦宗择徒大选,我势在必得!!” 这一刻,所有人都疯狂了起来,无比兴奋,全都开始卖力向前冲,一时间整个千层石阶上的人影攒动,化作一条千里奔腾的游龙,向着峰顶之上直冲而去。 同一时间,处在第六百五十层的凌霄逸也动了,宛若一头孤傲的狼王,一马当先,向着高层狂奔而上。 此景此景,下方的众多势力完全傻了眼,不少人瞪大了双眼,对着突如其来的变故束手无策。 “这是什么情况!” “总不能所有的修士都比凌霄逸的天资高吧。” “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否则的话,绝不会有这么多的修士能够抗住武道问心的压力。”有强大的势力发现了端倪。 不过也有人反驳道:“没准这是云梦宗特许的呢。” “何以见得?” “云梦宗收徒格外的严苛,每次招募弟子绝不会超过三千之多,此次太古道场开启,九国六海的强大势力都纷纷前来拜师,汇聚成了一股不可多得的力量,就算是云梦宗的实力再庞大,也不可能将所有的势力都给拒绝掉吧。” “原来如此。” “道友所言极是。” 尤其是各大家族的长老,他们护送本族的子弟而来,不知道最后究竟有几人能留下,如今见着所有修士都冲上了高层,心中说不喜是假的。 “唔,云梦宗这是要广开仙路了?”一位家族长老轻语。 在他的旁边还有几名家族长者,身份地位也都不低,纷纷点头,一人道:“应该如此,听闻太古道场只能是灵阶以下的修士方可进入,破例而行也实属正常。” “可我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别杞人忧天了,按照这个速度,这些修士约莫半个时辰就能冲上顶峰。”一位家族长老笑道。 与此同时,云梦宗山门处。 几缕流云缭绕在古老的石柱间,星光洒在青玉铺就的石台上,五位长老或站或坐,衣袂随风轻扬,周身隐隐有灵光流转。 为首的青袍老者手执拂尘,鹤发童颜,一双慧眼似能看透万物,他轻抚长须,盯着手心中缩小版的问心石碑,声音如清泉击石:"此次太古道场开启,倒是引来了不少有趣的小家伙,朱雀皇室的七公主、北冥世家的嫡系传人...这些少年天骄,随便一个放在寻常宗门都是要被供起来的存在,若是能将其全数收入师门,定会让新生代的实力上升一个层次。" "李师兄此言差矣。"旁边身着紫金道袍的胖老者朗声笑道,腰间玉佩随着他的笑声叮当作响,"想法固然是好,但我云梦宗立派十二万载,何时因出身而降低门槛?此次择徒大选天骄数十万,最终只能留下三千多人,并非所有的世家子弟都能顺利拜入师门,那些世家子弟若过不了问心三关,便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休想踏入山门半步。" 一位蓝衣女长老轻移莲步,腕间玉镯发出清脆声响。她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问心石阶,朱唇轻启:"刘师兄说得是,这第一关'问心试炼'就能拦下七成试炼者,那些平日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有几个能承受住道心拷问?" “是啊,武道问心不是这么好过的,到目前为止才通过了寥寥三十几人,这还是前几日便登上问心石阶的修士,今日足足有三万多人同时进入试炼,恐怕被筛去人数没有两万也要有一万八千之多。” 众人闻言,皆望向石阶方向,只见千级玉台阶蜿蜒入云,每一阶都刻有古老道纹,他们仿佛预见了有不少世家弟子面色惨白地滚落下台阶。 ------------ 卷一 第四十九章 天骄无数 紫金道袍的刘老者捋着长须,眼中精光闪烁:"武道问心之路,一日登顶者可称天才弟子,七个时辰内完成者更可直获天骄称号。不知此番试炼,能否再现当年古风师兄那般的绝世之姿?" 蓝衣女长老轻抚腰间玉佩,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听闻凌家麒麟儿凌霄逸也在此次试炼之列。以他展现的天资,莫说一日,便是七个时辰内登顶也大有可能。" 青袍李长老微微颔首,袖中手指轻掐法诀:"此子确实不凡,本次试炼最令人期待的,当属凌家这位麒麟儿凌霄逸了。" “是了,此子可谓是本次择徒大选中当之无愧的佼佼者。” "说来有趣,"一位始终闭目的白眉长老突然开口,"昨日通关之人当中有个小丫头,不过二八年华,竟在三个时辰内连破九十层重幻境,老朽神识探查时,发现她的道心纯净得令人心惊,称得上是无尘无垢,天生修炼的好苗子,以她之姿应该不会比凌霄逸差上几分。" "陈长老说的可是玄武帝国白家那位明珠?"蓝衣女长老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正是。"白眉陈长老轻抚长眉。 “此女确实不凡,白家在玄武帝国也是赫赫有名的一流世家,其家传功法五气朝元更是被仙羽门收录为秘传功法,只是此女没有在一日之内顶峰,恐怕无法被主峰重视,日后必然会比凌霄逸相差甚远。” “哎,话不能这么说,能在一日登顶的天骄自古以来也没出现过几位,主峰也不是只看第一资质,更何况凌霄逸也不一定能够在一日之内登顶,这些话言之过早......” 话音未落,天地间突然传来一声清越龙吟,只见问心石阶顶端霞光万丈,一道七彩光柱直冲九霄,搅动方圆百里的云海翻腾如怒,问心石碑上的古老符文次第亮起,氤氲之气化作漫天金莲,在虚空中绽放。 "这...这是..."刘长老手中茶盏砰然落地,茶水溅在紫金道袍上也浑然不觉。 青袍李长老身形微颤,浑浊的双眼精光暴涨:"三千年了!自上古风师兄之后,终于又有人打破记录了!" 蓝衣女长老朱唇轻启,声音带着颤抖:"用时...竟不足五个时辰!比古风师兄还快了几息!" 白眉陈长老猛地睁开双眼,眸中似有星河流转:“来了!” 他的话音未落,武道问心石阶骤然震颤,一道璀璨神光冲天而起,宛如天柱贯通九霄,映照得整片云海金霞翻涌。 几位长老神色骤变,目光齐刷刷投向光源之处。 只见神光之中,一名身着幽蓝长袍的少年踏光而出,周身沐浴圣辉,衣袂无风自动,俊秀的面容上透着坚毅之色,双眸如星,隐隐有神韵流转。 李长老低头看向手中的问心符石,瞳孔猛然收缩,声音因震撼而略显颤抖,“竟比古风当年还要快上三息!” “你……可是凌家凌霄逸?”刘长老沉声问道,语气中难掩惊异。 凌霄逸不卑不亢,拱手一礼,声音清朗:“回前辈,晚辈正是凌霄逸。” “好!好!好!”刘长老抚掌大笑,眼中精光闪烁,“不愧是天人之姿,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登顶,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快上许多!这枚天骄令牌,你且收好,可免去后续的天骄试炼,直接登入天骄榜!到第二关候场处等候吧。” 说罢,他袖袍一挥,一枚碧绿如玉的令牌凌空飞出,令牌表面符文流转,隐隐有大道之音回荡。凌霄逸伸手接过,只觉掌心一沉,令牌竟似有千钧之重,显然并非凡物。 “多谢前辈。”他再度行礼,却并未立即离去,而是略作沉吟,抬眸问道:“晚辈有一事不解,还望前辈指点。” “但说无妨。” “武道问心试炼的第六百五十层之后的设立到底有何意义?” 刘长老闻言,眸光微闪,抚须笑道:“自然是为了筛选真正有资格踏入我云梦宗的弟子,若连后面的三百五十层都闯不过,又岂配入我仙门?” 闻听此言,凌霄逸蹙了蹙眉头,对这个答复很是困惑,若是筛选实力不济的弟子,不可能把所有的禁制全数散尽吧,这哪里是筛选,分明就是全数提拔啊。 不过,他并未多言,只是对着几名老者抱了抱拳,持着天才令牌,转身向着第二关的等候区走去,背影挺拔如松,步伐沉稳,唯有眼底深处,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光芒。 待到凌霄逸的身影消失在云阶尽头之后,几位长老仍沉浸在震撼之中。 “不愧是凌家这一代最耀眼的天骄,那最后三百五十层‘炼心阶’,蕴含心魔幻境,多少天才止步于此,他却如履平地……”陈长老抚须长叹,浑浊的眼中闪过追忆之色。 “毕竟是凌老的嫡系血脉,有这等巅峰强者的教导,自幼受其指点,自然不同凡响,最后三百五十层石阶又岂会入他的法眼。”李长老微微颔首,随即苦笑,“可即便如此,我也未曾想到,他竟能打破云梦宗万年以来的登阶记录!” “是啊,原以为即便以他的天资,至少也要六个时辰才能登顶,没想到……”蓝衣女长老摇头感慨,“这般妖孽,怕是连天骄榜上的那群小家伙,都难以望其项背。” “就是不知道接下来还会不会有如同凌霄逸一般的绝顶天骄了。”陈长老目光深邃,望向云阶深处。 “一定还有的,此次前往云梦宗拜师学艺的世家子嗣浩如烟海,就算不及凌霄逸,也多惶不让了。”李长老语气笃定。 就在这时,第二道光柱轰然爆发,这道光柱比先前更加璀璨,整座云梦山脉开始震颤,护山大阵的古老符文自主显现,在虚空中交织成一张遮天蔽日的金色罗网。 五位长老同时变色,纷纷起身,衣袖无风自动。 "两道?!"刘长老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这怎么可能...竟然有两位绝世天骄在五个时辰内登顶!" 话音未落,石阶尽头骤然绽放璀璨神光,一道修长身影踏光而出,衣袂翻飞,周身似有赤焰流转。 “又一位天骄!” “竟也在五个时辰之内!” 几位长老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短短时间内,接连出现两位绝世天才,云梦宗这一代,怕是要大兴! 那少年环顾四周,眨了眨眼,略显茫然:“这就到顶了?” 闻听此言,几名老者脸上抽了抽,看这小鬼的样子似乎是没吃过苦,依然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显然登阶对他而言,根本未尽全力! 陈长老压下心中震动,沉声问道:“你是哪家子弟?” 少年拱手一礼,恭敬道:“回前辈,晚辈朱雀国李家,李墨寒。” “朱雀国李家?!”几位长老瞳孔微缩,随即抚掌大笑,“好!好!好!” 朱雀李家,世代执掌离火神鉴,其族中天骄,无一不是纵横一方的绝世人物,如今竟也有传人拜入云梦宗,实乃宗门之幸! "真是双星同耀啊!"白眉陈长老大喜过望,刚想感慨一番,手指突然一顿,"不对...还有..." 问心石阶突然迸发出一道神光,这光芒初时微弱,转瞬间便化作通天光柱,其色非青非白,蕴含着令人心悸的原始道韵。 五名长老同时变色,就连山巅的云海都在这道神光下退避三舍。 刘长老肥硕的身躯剧烈颤抖,声音嘶哑:"三...三个绝世天骄?!这怎么可能!" 几位长老呼吸一滞,心中惊喜更甚,今日,究竟还有多少妖孽现世? 就在众人欣喜之际,石阶尽头再度神光绽放,一道倩影翩然而至。 那是一位少女,青丝如瀑,随风轻扬,肌肤胜雪,眸若星辰。她踏光而行,衣袂飘飞间,似有月华流转,宛如从古老画卷中走出的仙子,不染凡尘。 “是朱雀国小公主,栾语沫!” 几位长老神色骤变,眼中浮现一抹骇然,但随即又释然,朱雀国乃九国六海中的顶级势力,底蕴深厚,其皇室血脉更是天生道骨,这位小公主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登顶,倒也在情理之中。 待两枚刻有“天骄”二字的令牌分别落入李墨寒与栾语沫手中后,几位长老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天佑我云梦宗!”陈长老抚掌大笑,眼中精光闪烁,“此次太古道场开启,竟引来如此多的绝世天骄!待他日圣地争霸之时,我云梦宗必将大放异彩,排名绝不止第十一位!” “不错!”李长老颔首,语气中透着振奋,“九国六海之中,仙羽门独占鳌首,其余圣地亦搜罗天下奇才,如今终于轮到我云梦宗崛起了!” “今日,我倒要看看,究竟有多少年轻俊杰能夺得‘天骄弟子’的称号!”刘长老目光灼灼,望向云阶深处。 “依老夫之见,至少十人,天才弟子也要三十人左右!” “天才弟子才三十?陈师兄未免太过保守!”刘长老摇头笑道,“此次盛况空前,恐怕不下百位!” “百位?”那位雍容华贵的女长老掩唇轻笑,眸中带着几分调侃,“刘师兄,九国六海之中,能在一日之内登顶的修士凤毛麟角,哪能全都入我云梦宗门下?” “师妹此言差矣!”刘长老捋须一笑,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如今时辰尚早,距离一日之期还有大半,破百之数,未必不可能!” “那便拭目以待!”女长老唇角微扬,目光投向云海深处,似在期待更多的天骄踏云而来。 ------------ 卷一 第五十章 天下大乱 云海翻涌间,问心石阶上流光不绝。每隔片刻,便有璀璨神光自问心路尽头绽放,一道道年轻身影踏光而出,衣袂翩飞间尽显天骄风采。 几位长老的嘴角早已压不住地上扬,陈老者更是激动得胡须乱颤。每当看到这些少年少女用黑白分明的眼眸,带着困惑询问"武道问心试炼竟这般简单"时,几名老者更是激动地猛拍大腿。 要知道,这问心路能压制所有修士至初阶境界,全凭毅力天赋方能登顶。如今这些少年不仅用时极短,更是个个神采奕奕,分明都是千年难遇的修道奇才! “只是可惜了那些清苦修士,想要在这群世家子弟中分得一杯羹实在是难于登天。”李长老抚须长叹,浑浊的眼中映照着漫天流光。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云梦宗登临圣地之巅的盛景。但转念想到那些没有世家底蕴的寒门修士,又不免心生唏嘘。 他知道,世家弟子中能送来的人本来就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在家族中非常出色,远不是一些清苦修士所能匹及的。 “没有办法,这一届太古道场开启,来的强者太多了。”女长老接过话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牌,"这些世家子弟,哪个不是经过层层筛选的族中瑰宝?" “寄望此次能够有黑马出现。” “别担心,后面还会有呢。” 话音未落,天际骤然爆发出数十道璀璨光柱。耀眼的光芒中,十余名少年天骄同时踏出,衣袍猎猎,宛若群星临世。 "这...这!"陈长老猛地站起身,手中茶盏跌落在地也浑然不觉,只见那光幕之中,少年们或持剑而立,或负手轻笑,个个气息浑厚,竟无一人显露疲态。 “天呐,一连又出现几十个天才子弟!云梦宗这是要抢夺圣地第一的位置了吗。” “是了,此等旷世实在是罕见。” 山脚下的山门处顿时沸腾起来,各世家长老纷纷起身,喜形于色。一位锦袍老者抚掌大笑:"快看!我家晴儿也登顶了!" "恭喜道兄!"旁边立即有人应和,"我家那小子也上来了,瞧他那精神抖擞的模样,这千层登云梯怕是还没让他尽兴呢!" 这群家族长老们相继露出笑意,很是高兴,因为千层石阶的光幕处,一个又一个英俊的少年走出,不时的对着他们招手。 这几名长老一开始还觉得这些少年朝气蓬勃的样子甚是可爱,可随着神光中跳出的身影越来越多,他们慢慢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都没超过七个时辰!” “这一届的天骄弟子这么多吗?” 几名长老一阵头大,看着源源不断的从神光中跳出的少年少女,脸上的笑容逐渐的淡了下去,只因他们发觉,这短短的片刻功夫,从千层石阶上走出的人数已达到了百位之多,远远超越了之前的预想。 “怎么可能都是天骄之姿!” “这不可能吧!” “等等,天骄弟子令牌先别发了。” “唰。” “唰。” “唰!” 又是几道神光闪烁,从中迈出几道清瘦的身影。 那几道身影,身形枯槁,宛如长期营养不良,眼窝深陷,透出一股骇人的空洞,活像从幽冥世界逃出的饿鬼。 当他们踏入这片场地时,竟不约而同地爆发出疯狂的欢呼,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艰辛与等待都化为了甘甜。 其中一人,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五年了,黄飞龙,我终于攀上了这座巅峰,岁月虽不饶人,却也未曾负我!” 一位长老闻言,目光愕然地锁定在他身上,难以置信地吐出两个字:“是你?” 黄飞龙转过头,望着那满脸惊愕的长老,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是啊,就是我,那个曾经被你断言为毫无资质的小子。如今,我也凭借着自己的实力,站到了这里,怎么样,没想到吧,哈哈哈。” “不可能,绝不可能!”长老大呼。 “怎么不可能,难不成我还是鬼不成!刘老登,这次你休想再赶我下去!快,一日未过,赶紧给我发天才令牌。”黄飞龙叫嚷道。 “你休想!”刘长老喝道。 此时,陈长老也走了过来,对着柳长老道:“柳师弟,这是怎么回事。” 刘长老一脸的愤慨之色,指着依依不饶的黄飞龙道:“此子乃是我族妹的嫡孙,族外甥晚来得子,非要将其送到云梦宗来,我见他没有资质,且口无遮拦,便将其遣回,可此子仗着是望天城之人,距离云梦宗过近,每次云梦宗择徒都回来参与选拔,每次都扛不住三十层的威压,我曾不止一次的告诫他非修行之才,可他偏不信,用尽了一切提升修为的手段才堪堪达到者阶境界,人也被各种药物折腾成这幅鬼样子,就这样的修士,怎么可能经得住武道问心的考验。” 说到这里,他怒恶的看向黄飞龙,道:“你到底是怎么上来的!” 黄飞龙道:“我走上来的!你又不给我开后门,我可不得凭借自己的实力吗!” “荒唐!”刘长老大怒。 其余长老面面相觑,心中虽说不太相信黄飞龙的话,可黄飞龙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了这里,又让几人不得不相信,良久,一名长老才道:“会不会是黄家小子暗地里下了功夫。” “绝无此事!”刘长老怒急,甚至赌上了自己的名誉。 这下,几名长老也没辙了,只能先将喋喋不休的黄飞龙支到一边,又回头稳住刘长老,示意他莫要激动。 “不是我激动!此事绝对蹊跷,我在想,是不是试炼场地出了问题,不然的以他的水平怎么可能上的来,还用这么短的时间。”刘长老道。 几名长老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失笑道:"这怎么可能?武道问心禁制可是由天人之境纹期大能亲手布置,更有封天锁灵莲这等天地至宝源源不断地为大阵输送灵力,怎会..." 话音未落,为首的李长老突然脸色剧变:"坏了!!" 只见山门处神光如瀑,无数道身影如潮水般倾泻而出,一落地便是一大片的修士,转眼间,原本空旷的试炼广场竟被人海淹没,黑压压的人群中,甚至能看到不少才初阶初期的小修士。 这些年轻人个个神采奕奕,正兴奋地打量着云梦宗巍峨的仙门。有人激动得浑身发抖,有人甚至喜极而泣,眼中闪烁着憧憬的光芒。 "出大事了!"几名长老彻底坐不住了,一个箭步冲到人群前,随手拉住一个少年:"你们是怎么上来的?" 少年满脸通红:"走...走上来的啊!" "我是问,为何能这么快?"李长老声音都在发颤。 "我们跑着上来的!"旁边几个少年异口同声。 "跑?"陈长老差点咬到舌头,抓狂道:"顶着千钧重力,你们能跑?" "重力?"少年们面面相觑,"没有重力,哪有什么重力?" "那道音呢?心魔幻境呢?"女长老急得直跺脚。 "一路上安安静静的,连灵气波动都没有。"一个扎着马尾的少女老实回答。 几位长老眼前一黑,险些栽倒。李长老强自镇定:"快!速速禀报宗门,请太上长老们来修复禁制..." "来不及了!"陈长老指着还在不断涌出的人潮,声音嘶哑:"人数已经快突破三万了,第二关的试炼区早就人满为患了!" "这些弟子怎么办,难道...要让这些人重爬一次?"女长老弱弱提议。 "你疯了?"陈长老胡子都翘了起来,"这事要是传出去,云梦宗怕是要成为整个修真界的笑柄!往后还怎么在九国六海立足?" 与此同时,在第一千层的石阶上,苏哲和风沐曦瘫坐在地上,口中塞满了金色汁液,在他们的面前是一座巨大的山门,两座石山并列,形成天然的门户,巍峨而磅礴,笼罩着蒙蒙瑞气。 早在一个钟头之前,他们便已然来到了此处,由于拔光了所有的金莲,生怕带出去会被长老发觉,便选择就地消化,直到此刻才将手中所有的金莲啃食干净。 “早知道就不拔这么多了。”苏哲捂着肿胀的肚子哀声载道。 风沐曦则是狠狠的白了苏哲一眼,暗道一声活该。 “前面就是出口了。” 苏哲呆呆向着山门望去,表情里无喜无忧,似是在抉择究竟以哪种炸裂的方式出场要好一些。 近旁的风沐曦可没有这个闲情雅致,紧张到了极点,这一路上他们几乎拔光了第七百层到一千层的所有金莲,若是让云梦宗的高手知晓,恐怕会在第一时间被逐出师门。 倒是苏哲看出了她的忐忑,满不在乎的说到:“放心,有我在,保你无事,相反还会得到表扬呢。” 风沐曦快哭的心都有了,回应道:“你确定是表扬不是挫骨扬灰。” 苏哲道:“废话,以我二人的才情,还有哪些人能与我们并驾齐驱,想必他们还在五百层苦苦挣扎呢,我们可是闯关最快的人,不给表扬像话吗,说不定就凭我们最快到达这里,就会被云梦宗高手看中直接收为弟子呢。” 风沐曦扁扁嘴,不敢搭腔。 “哈哈,看好了,迎接我们辉煌的时刻到了。”苏哲哈哈大笑,对着风沐曦招了招手,下一刻他们踏出最后一步,眼前光华一闪,似水波状的屏障被他们顶破,畅通无阻的迈进了云梦宗的山门。 ------------ 卷一 第五十一章 全数通关 下一秒,苏哲的笑声突然卡在喉咙里,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他瞪大眼睛望着山门前黑压压的人群,胸口仿佛被千斤巨石当头砸中,连呼吸都为之一滞。 二人齐齐的看向山门处呆若木鸡的白眉陈长老,见他的手中一块古朴的符石,上面"武道问心试炼通过名单"的字样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延长。 "我戳!这他娘的是捅了天才窝吗?!"他一把抓住身旁的风沐曦,声音都变了调,"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在我们前面?!你不是说武道问心淘汰足有七成吗!这起码三万人了吧!都没有落脚的地方了。" 风沐曦纤指轻掩朱唇,眸子微微颤动:"怎么会这样!云梦宗立派十几万年,从未有过这等奇事。" 苏哲踮起脚尖望去,只见三万多名修士摩肩接踵,有人被挤得单脚悬空,竟靠着人墙支撑飘在半空。 不知哪个机灵鬼掏出算盘噼啪一打:"好家伙,今日通过率十成!武道问心碑怕不是坏了吧?" “管他呢,只要我们通过第一关就行了,你管他坏没坏。” 此时,整个场地上人群窜动,欢呼声不断,甚至有不少修士点燃了随身携带的烟花,在幽暗的夜色中炸出一片祥云。 一串烟花从人堆里窜上天,炸出个歪歪扭扭的"囍"字,原来是有对道侣当场掏出合籍文书,在漫天火光里交换起了定情信物。 "轰轰轰!"又是三声巨响,这回炸开的是个巨型寿桃,估计是某个修士把寿桃当烟花放了。 桃子馅儿天女散花般落下,砸得众人满头满脸。 苏哲抹了把脸上的桃泥,居然捏出颗完整的灵石,他目瞪口呆,低喃道:“希望我是在做梦。” 云梦宗山门前此刻已经变成了修仙界最大的露天蹦迪现场。 "铛——!"随着最后一道试炼钟声响起,三万多名修士集体发出返祖般的嚎叫。 有个修士激动得把整沓爆裂符抛向空中,结果把自己炸成了烟花发射架,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冒着黑烟的弧线。 "老子通过啦!"一个体修大汉把上衣撕得粉碎,露出背后纹的"修仙界我最帅"六个大字,结果被旁边女修们用留影石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拍摄。 "我一定是在做梦..."苏哲呆滞地掐了把大腿,却听见旁边维持秩序的陈长老"嗷"一嗓子跳起来:"臭小子你掐我作甚!" 原来人挤人之下,他掐错了对象。 "让让!让让!"一个体修扛着三米长的狼牙棒开路,结果狼牙棒勾住了旁边符修的储物袋。 顿时漫天符箓乱飞,有张爆破符好死不死落在了陈长老的头上。 "轰——" 伴随着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一朵小蘑菇云腾空而起,顿时将陈长老炸的灰头土脸。 "长老!这第一关不是能淘汰七成吗?"苏哲急忙拽住正在跳脚的陈长老,"现在都两万多号人了!这是什么情况!" 陈长老胡子翘得老高,活像只炸毛的猫:"你问老夫?老夫还想问别人呢!" "那第二关到底什么时候能开始啊!不是说凑够一万两千人就能开启了吗?"苏哲像只追着肉包子的土狗,紧紧跟在陈长老身后追问。 陈长老的胡子气得翘成了八字眉:"你当老夫是百晓生啊?云梦宗开山立派八百年,问心试炼单日记录最高纪录才九千八百人!半个月也才能够通过十五万人!" 说着从袖子里抖出一本《试炼规章》,哗啦啦翻到末页:"瞧瞧!连超过单日通关万人该如何处理这条都没写!" "那总不能让大家在这儿叠罗汉吧?"苏哲指着远处几个被挤得贴在悬崖上的修士,那几位已经自发组成人肉栈道,正帮着后来的修士翻越人墙。 陈长老露出狡诈的微笑:"要不...你和这些人打场群架淘汰两万人?看看你到底有多大能耐。" 话音刚落,旁边正在喝水的风沐曦"噗"地喷出一道彩虹,一挑两万,怕不是要被群殴致死。 苏哲顿时觉得一阵恶寒,连声道:“那不至于,也没那个必要。” “既然知道没必要,还不去等候区守着,我可告诉你,此次人数已超三万人,挤不上去可别怪我了。”陈长老道。 苏哲还想辩解几句,风沐曦突然拽住苏哲的衣袖:"快看天上!" 只见天空飘来一行闪烁的大字:"第二关等候区还有五个时辰启动,先到先得~" 最后那个波浪符看得众人心头一颤。 "这他娘的是武道问心到底淘汰了啥!!"苏哲骂骂咧咧地拉着风沐曦开始人肉冲锋。 有个机灵鬼祭出飞行符箓,结果刚起飞就被维持秩序的长老拽住裤腰带甩回人堆,原来云梦宗连空中交通管制都安排了! 一个时辰后,当苏哲像条咸鱼般挤进等候区时,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水泄不通",几万人被连成了一体。 晨光微熹时,三万多人呼出的白气让整座山变成了巨型蒸笼。 苏哲突然发现自己双脚离地——原来是被挤得悬空了!此刻他像块夹心饼干似的贴在风沐曦背上,身后壮汉的肱二头肌正好给他当靠枕。 "风沐曦..."他刚开口,就被某个体修转身时的肘击顶得肝颤,"我们是不是...呃...该考虑...挖条地道..." 风沐曦突然红着脸往前一顶:"别乱动!你腰带上的玉佩...卡到我那里了!"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个大口子,原来真有土修在挖地道!只见那哥儿们顶着满脑袋泥探出头来:"道友要搭顺风车吗?每人收费三块灵石..." “我搭你MA。”苏哲气急。 “轰!”远处传来"轰"的一声巨响,第二关的试炼等候区因为人数超负荷,竟出现了修士之间相互出手的情况,漫天霞光飞舞,剑气萦绕。 负责维持阵法的几位高手受到了波及,头顶冒着青烟,发髻都炸成了鸟窝状。 不少人都被这股强大的波动掀飞,而后又砸向人群中。 “我去,要砸到这里了。”苏哲大叫。 就在这时,风沐曦突然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别动!" 只见她袖中飞出一道红线,精准缠住高处飘过的人影。 两人借力腾空而起,在无数惊呼声中荡到了试炼台边缘的一处山岩上。 “真是侥幸。”苏哲暗道,那群被炸飞的修士各个体格健硕,要是被直接砸中的话,不是骨断也要被砸的发蒙。 他四处张望了片刻,发觉这里竟然是一处绝佳的立身之地,既没有拥挤的人群,也没在半空中,不会被几名长老丢到人群中,最关键的是,这里正处于第二关试炼地等候区之内,若是第二关试炼正常开启,他便能能够一跃进入第二关卡。 就在苏哲庆幸之时,苏哲瞬间被几百道贪婪的目光锁定,最近的一个刀疤脸修士想着这里逼近:"小兄弟,我观你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这样吧,你把此地让出,我保你平安无事..." 苏哲眉毛一挑,心想这年头连块石头都成香饽饽了? 他故意把储物戒晃得叮当响:"让?这位道友怕是没睡醒吧?要不我给您让个做梦的位置?有本事你就来抢!" 刀疤脸修士顿时脸色铁青,活像生吞了只臭袜子,他一甩长刀,七个人齐刷刷落在岩石上,把苏哲围成了个肉馅包子。 其中一位还特别讲究,落地前不忘掏出块手帕垫脚,结果被山风一吹,手帕糊在了自己脸上。 "小子,最后给你个机会..."刀疤脸话还没说完,苏哲已经掏出个金光闪闪的物件。 众人定睛一看,竟是块板砖模样的法器,上面龙飞凤舞刻着"专拍脑残"四个大字。 正当苏哲准备大展身手时,忽然注意到山下修士们诡异的笑容。 有个扎冲天辫的小修士甚至掏出留影石,摆好了看戏的架势。 这让他后颈一凉,该不会这岩石是... 他偷偷往后一瞥,好家伙!那株半人粗的古松正冲他挤眉弄眼,树皮皱成个童子笑脸,树干上还挂着块木牌:"专业场地,禁止入内"。 最绝的是树根处堆着十几件法器,个个都带着牙印... "咳咳,那什么..."苏哲突然收起板砖,亲切地搂住刀疤脸的肩膀,"兄台啊,我觉得这块风水宝地应该让给德高望重的..." 话音未落,背后"古树"突然"阿嚏"一声,喷出团黏糊糊的树脂,精准糊了刀疤脸满脸。 山下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小修士们开始传阅留影石:"开盘啦!猜猜这次能下来几人。” “跑!”苏哲一声大喝,急忙拉着风沐曦想要跳向人群,其余人哪里还敢在此地待着,纷纷夺路而逃。 突然古树"咔嚓"一声裂开,那童子的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对着几人喝道:"留在山上。" 话音刚落,整座石岩开始剧烈震颤,苏哲眼睁睁看着远处的山径突然卷曲起来,像巨蟒般将几个修士的退路封锁。 更恐怖的是,那些千年古松居然拔地而起,挥舞着树根追着人抽。 "云梦宗的古松居然会打人?!"苏哲抱头鼠窜,差点撞上突然裂开的地缝。 风沐曦一剑劈开袭来的藤蔓,喘着气道:"那是...呃...云梦宗长老养的...啊呀!" 她突然被一条树根缠住脚踝倒吊起来,苏哲正要救援,却见那树根突然开出朵喇叭花,对着风沐曦"呸"地吐出口老痰,直接将她俊俏的脸蛋覆盖上了一层树脂! "啊啊啊!!"风沐曦在半空中手舞足蹈,活像只被揪住尾巴的猫。 其他修士更惨,七个人中有六个人被倒吊成一串人肉风铃。 ------------ 卷一 第五十二章 包场 为首的那名刀疤男正一脸惊恐的望着这颗奇异的古树。 "还剩两个漏网之鱼!"古松的枝干上突然裂开张血盆大口,藤蔓摇曳对着苏哲二人扑来,唾沫星子喷了苏哲满脸。 十几条藤蔓像触手般袭来,苏哲急忙左右横跳摆脱追击使出一套蛇皮走位,结果被藤蔓一个假动作晃倒,和刀疤男成了"人肉双截棍"。 山下围观群众纷纷掏出留影石,也有不少修士叹息,纷纷吐槽竟没有一个修士能够顺利逃脱。 已成了刀俎之肉的刀疤男谄笑着对着古松道:"树爷爷!小的眼拙没认出您老,是我等唐突,不知道这里是你的底盘,放我一马,我速速离去。..." 话音未落,古松"呸"地吐了他一脸松脂:"谁是你爷爷?老夫今年才八百岁!" "那...树大哥?"刀疤男试图挣扎,"要不我给您跳支脱衣舞助兴?" 古松的树皮皱成个嫌弃的表情:"就你这长相,跳舞算工伤!别给树爷整那些没用的,敢犯我者,必须拿出相应的补偿,否则的话,此次试炼你们就别想参加了。" 刀疤男一脸的苦涩道:“不知前辈想要什么?” 古松冷哼一声:“灵草百株。” “啊?我没有啊。”刀疤男心中一惊。 “没有就拿兵器抵债。”古松喝道。 闻听此言,刀疤脸只好肉痛的将储物戒中的几柄刀剑取了出来,只见古松挥动着藤蔓将其一一收回,嘎吱嘎吱的咬上几口,顿时就将刀剑中蕴含的灵气吞噬干净。 这下刀疤脸终于知道地上为何会丢弃十几把刀剑了,他欲哭无泪,本想寻个落脚之所,哪知赔了夫人又折兵。 古松快速的将几人抽下石岩,转而对苏哲和风沐曦咧开嘴:"你这两个小娃娃倒是俊俏,若不成的话,你二人给我跳支舞,树爷就把你们放了..." “不要!”风沐曦大喊大叫,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跳舞,还不如杀了她来得痛快。 “你呢!”古松又对着苏哲问道。 苏哲一阵胆寒,二话不说甩出两百株灵草,那灵草还带着露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大声喝道:“我有灵草!放我和那女子离去。” 见到苏哲真能拿出灵草,古松的树干里突然伸出只小手,"嗖"地捞走灵草,还顺手摸了把苏哲的脸,确认无误后,便放下苏哲和风沐曦二人。 落地的瞬间,风沐曦只感觉逃离了苦海,心中一阵后怕,没想到这块石岩上竞有树精扎根,怪不得没有修士在这里落脚。 她拍了拍上下起伏的胸脯,冲着古树抱了抱拳,随即便向拉着苏哲离开,谁料苏哲巍然不动,见状,风沐曦急声道:“走啊。” “别急。”苏哲拉住风沐曦的衣角,露出狡黠的笑容,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人群,又瞅了瞅脚下的石岩,突然露出市集买菜的架势,还顺手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恭敬道:"树爷,此地不知道您老人家的居所,还请勿怪。” 说完,他又弹出一百株灵草递到古松的的手中,开口道:“刚才多有冒犯,这是晚辈的一点小心意,还请收下。” 风沐曦木讷的看向苏哲,瞳孔瞪大到了极点,暗弹苏哲是脑袋瓦特了吧,这还上杆子被坑的!世家子弟的智商都到了这一步了吗! 古松顿时眼前一亮,轻咳一声,将百株灵草收入腹中,同时道:“算你小子识相,树爷我原谅你了。” 苏哲笑的更开怀了,再次拱手道:“多谢前辈宽恕,但晚辈还有个不情之请。” 得了甜头的古树倒也没有不耐烦,回应道:“你说。” “此地能包场吗?"苏哲笑着问道。 闻听此言,古松略感差异,它从来没见过有修士想要在此地包场的,道:“你能出多少灵草?” 苏哲二话不说,从储物戒里"哗啦啦"倒出五百株灵草,那灵草还带着露珠,在阳光下闪着土豪金般的光芒:"不知这些够租多久?" 古松的枝丫猛地一颤,树干"咔"地一声裂开道缝,活像张大的嘴巴,它强装镇定道:"咳咳...一个时辰。" "啪!"苏哲又甩出三千株灵草,堆成座小山:"我租三个时辰,剩下的是孝敬您老的茶水钱。" 风沐曦眼角抽搐:"这败家爷们儿!三千株灵草都够买件上品灵丹了,他居然拿来贿赂一棵树?!" “呀!”整棵古松突然剧烈抖动起来,树冠"哗啦啦"掉下一地松果,每个果子里都蹦出个小树人,手忙脚乱地搬运灵草,古松的声音都变调了:"孩儿们!给贵客清场!” 接着,树干上裂开个大洞,伸出条粉红色的树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灵草卷了进去。 "唔...上等的七星草..."古松的声音突然年轻了八百岁,末了还"吧唧"两下嘴,连称呼都变了:"树哥给你加钟!四个时辰VIP服务,附赠防偷窥结界!" 说着"轰"地展开树冠,无数藤蔓交织成"贵宾专属"四个大字,还贴心地给苏哲编了张吊床。 风沐曦怔怔的看到古松谄媚地伸出藤蔓给苏哲捶背,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山下修士们更是集体石化,一个修士跪地哀嚎:"我种了三十年地都没攒够三百株!他竟然出手就是三千!" 更绝的是个女修突然扯开衣领:"公子!让我也上去吧!" 结果被古松一松果砸晕,喝道:“收了钱的树爷,职业操守杠杠的,谁也别来打扰小哥。” 苏哲优哉游哉地躺在树藤编成的吊床上,顺手接过小树精递来的松子茶,对风沐曦眨眨眼:"知道什么叫钞能力吗?" 风沐曦看着四周突然冒出来的"树爷VIP专属服务"木牌,以及正在给苏哲捏肩的小树精,默默把"败家子"三个字咽了回去,却忍不住偷瞄他的储物戒,"你该不会把你家药王谷搬空了吧?" 古松突然探过树枝:"小友啊,你说的药王谷是不是哪个" "树爷!"苏哲眼疾手快又塞过去把灵草,"这是新到的伴手礼!吃草吃草。" “唔。”古树双眼放光,立时把刚要问的话,给憋了回去。 风沐曦看着瞬间被收买的古松,扶额长叹:"完了,修仙界的风骨都被你们用灵草腐蚀了..."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苏哲二人在石岩上休憩打坐,没有被任何人打搅,当然,也有不少修士尝试用灵草贿赂这位强大的古松,以求换的一个落脚之地,却被古松以职业操守为由给生生驳了回去。 苏哲还不时的端着松子茶在石岩上踱步,一副俯瞰众生的模样着实把众多修士是气到不能言语。 作为受益者,风沐曦的待遇也不差,几个树精灵为她编织了一团藤椅让她可以躺在上面小憩,只是风沐曦却不敢落座,生怕引来其他修士的记恨,毕竟台下的众多修士绝大多数都是世家子嗣,甚至还有不少皇室尊亲,她这一流家族的身份,在这群人眼里还真是不够看的。 又过了两个时辰,第二关终于要开启了,就在这时,云梦宗深处突然传来惊天威压,山门处的空间一阵扭曲,一道威严的声音如惊雷般炸响:"为何此次通关人数这么多?!" 几名长老顿时起身,连忙将这里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 一刻钟之后,天际突然传来阵阵破空声,几十道流光自云梦宗深处疾射而来,赫然是云梦宗主峰的天人境长老。 为首的云梦宗长老凌空而立,待看清山下景象时,手中浮尘"啪嗒"掉在了地上,漫山遍野都是通过试炼的修士,远远望去就像给整座山披了件人肉织就的毯子,不少修士因为拥挤已经产生了晕厥的现象。 见到云梦宗主峰长老前来,万名修士齐刷刷的看向天际,嘈杂声不断,不少人都在议论为何第二关还不快点开启,难道是准备让众人都晕厥后选出两万人参加第二关的试炼吗。 面对这样的质问,饶是几十名主峰长老也不禁有些头大,往常从未出现的情况竞被他们遇上了。 众多长老聚集在一起商量了许久之后,几位天人境长老袖袍翻涌间,宏大的道音传遍四方: "诸位稍安勿躁!经宗门商议,凡通过问心路者,皆可参与!此次择徒大典将开启五个古符之争试炼地,每个试炼地将会进入六千修士。" “什么!六千人!” “比平时多了一倍啊!” “之前是十比一,现在是二十比一,这不符合规定吧。” 众多修士纷纷叫嚷。 几名天人境长老眉头微蹙,呵斥道:“若不满意此次安排者,可自行退出,云梦宗负责提供往返路费。” 声音如黄钟大吕,瞬间平息了场中骚动,毕竟能来到这里的修士哪个不是抱着拜入云梦宗的想法,若是现在退出,岂不是浪费了时间和精力。 许久之后,再也没有修士议论了,只能默默的承受着这突然改变的规则。 几位负责长老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阴沉着脸,指挥弟子们将数万修士分批引入等候区。 苏哲暗自庆幸,他正欲动身,衣袖却被轻轻拽住,风沐曦那双灵动的眸子正冲他眨呀眨的,同时挥了挥手上的令牌,显然又要"结伴同行"了。 待最后一批修士安排妥当,几位长老的脸色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李长老终于按捺不住,对着值守弟子厉声喝道:"查!给老夫彻查到底!" 不消片刻,几名弟子仓皇奔来,将问心石阶上的情况告知。 随即几名长老突然浑身一震,随即暴怒的吼声震得山门都在颤抖: "什么?!封天锁灵莲被人连根拔了?!" 这一声怒吼,惊得方圆百里的飞禽走兽四散奔逃。 十几名弟子面如土色,瑟瑟发抖地跪伏在地,那可是维系整个问心路禁制的核心阵眼啊! "好大的胆子!"陈长老气得须发皆张,"竟敢动天人境大能布下的禁制?不要被我抓到,否则我定会扒了他的皮。" ------------ 卷一 第五十三章 古塔试炼 云梦宗的第二关试炼场地恢宏壮观,三十六座试炼区域呈天罡之数排列。每个区域内,百座古朴石塔巍然矗立,塔身布满岁月侵蚀的痕迹,却仍散发着沧桑的道韵。 每座石塔顶端,三枚传承符石静静悬浮,表面流转着各主峰特有的灵光。这些符石不仅记载着云梦宗的不传之秘,更暗藏玄机,唯有真正参悟其中奥义的修士,才能激发隐藏在符纹之下的传送阵法。 按照往届惯例,第二关试炼最终能通过的人数仅限万名修士,然而此次大选非同寻常,试炼方才开启三日,通关第一场试炼的人数就已突破三万之众,更令人震惊的是,距离试炼结束尚有五日,山门外仍有无数修士日夜兼程赶来。 此次太古道场现世,引得天下修士趋之若鹜。据执事堂最新估算,最终能踏入第二关的修士数量,极可能突破八十万大关,如此盛况,在云梦宗千年传承中亦属罕见。 当然制造这罕见盛世的始作俑者却随着众多修士的步伐一起迈入了第二关的试炼之中。 云梦宗三十六主峰试炼地。 巍巍群山连绵起伏,如巨龙盘踞大地,苍翠的林海随山势起伏,在晨曦中泛起翡翠般的波光。云雾在山腰处流转,时而如轻纱漫卷,时而似白练垂落,将巍峨的山峰妆点得宛若仙境。 山间灵气氤氲,化作七彩霞光在林间流淌,千年古木的枝叶间,晶莹的灵露折射出璀璨光芒,每一滴都蕴含着浓郁的天地精华,偶尔可见珍稀的灵禽掠过树梢,羽翼带起绚丽的灵光。密林深处,隐约传来灵兽的低吟,其声清越悠远,在山谷间久久回荡。 整片山脉都沐浴在浓郁的灵气之中,连最普通的山石都泛着温润的玉光,处处彰显着这片天地的非凡灵韵。 苏哲一众六千多修士跟随着云梦宗长老浩浩荡荡的走出传送通道,入眼便是一条连绵不绝的山脉,宛如一条巨龙蜿蜒伸展,无边无际。 山峰巍峨耸立,一座接着一座,层层叠叠,气势磅礴,山间之上云雾缭绕,几座庞大的古塔时隐时现,山峦之间,绿树葱茏,植被茂密,四季常青,阳光从云层的缝隙中洒下,照耀在这片连绵不绝的山脉之上,金光闪闪,美不胜收。 众人踏在土地上,仅刹那间,感觉到了一股浓郁的灵气,灵气之多,近乎化海,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觉到源炁在躁动。 “这就是圣地的底蕴,精气简直要化成水了!”许多修士激动万分。 在他们的正前方有一个湖泊,澄净而清澈,一缕缕灵气蒸腾而起,湖边又数十只灵兽在饮水,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色。 不远处的山脉上流华溢彩,一座古塔竖立,上面长满了藤蔓,古朴而又充满了时代的气息。 “那就是承载着古符的石塔吗!”一位妙龄少女道。 “没错,只不过现在的符石还没有形成,只有等到试炼开启之时才能凝聚。”另一名修士回应脸上满是向往之色。 一名背负长剑的年轻修士仰头惊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听说只要能参透其中一道符纹,就能获得主峰传承的指引!" “是的,若是能够参悟一种,也会对我的修为大有提升。” 面对众多修士的议论,苏哲也将目光投向远处巍峨的古塔,瞳孔微微收缩,呼吸不自觉地屏住了。 "这...就是云梦宗的传承古塔?"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撼,塔身上那些看似杂乱的纹路,在他眼中竟隐隐流动着玄妙的轨迹,每一道刻痕都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伸手触碰。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塔顶上,折射出七彩流光。 苏哲眯起眼睛,恍惚间看到无数细小的符文在光晕中跳跃,那些符文时而化作飞鸟,时而凝成游鱼,最后又散作点点星光。 "原来...这就是真正的仙家手段。"苏哲眼中闪烁着惊叹的光芒,喃喃道:"这些符纹......竟能引动天地灵气自行流转,云梦宗的手段果然玄妙......" 忽然,古塔之上一缕淡金色的光芒浮现,下一秒那缕金光骤然炸裂开来,化作千万道七彩霞光喷薄而出,霞光中隐约可见无数符文流转,每一道都蕴含着令人心悸的天地法则。 天空中云层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隐约可见一座座虚幻的宫殿轮廓,那宫殿的模样赫然是三十六主峰的宫阙。 接着,道道霞光凝聚,形成了一块块符石的模样落在古塔之上,霎时间古塔冲出一道光柱直冲云霄。 "天啊!符石快要形成了!"周围已经聚集的数千名修士同时发出惊呼。 "这就是三十六主峰的传承符石吗!"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年轻修士激动的微微发颤。 一位者阶巅峰期的高手双眼精光四射,道:"活了二十载,终于亲眼得见传说中的玄天霞光!,这是天人境高手的大手笔。” “我已看到了云梦宗在向我招手。”另一名年轻的散修呐呐自语,眼眸中充满了向往之情。 "哼,就凭你一个者阶中期的修为散修,也想争夺内门弟子的身份!"一个不屑的声音突然插入,众人顺着声音望去。 只见在人群中间,露出一队身着黑袍的修士,为首的年轻人面容苍白如纸,唯有双唇殷红似血,那年轻人道:"不要不自量力,这里的符石不是你们这些散修所能觊觎的,识相的找个地方躲好,不然,哼哼....." 他的话并未说完,但那种威胁的话语却不言而喻。 众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其中一名女修站了出来,看样子是与男子相识,她沉声道:"墨无殇,你莫不是以为这个场地里只有你墨家为世家,亦或者说只有你带了护卫?" 墨无殇阴森一笑,袖中隐隐有黑气缭绕:"柳青岚,你们柳家的人总是这么不识时务,这古塔的名额有限,莫非你是想让这么多的散修横插上一脚吗?” 柳青岚冷笑,道:“我知道名额有限,但不忿你这飞扬跋扈的嚣张气焰。” 闻言,墨无殇哈哈大笑,语气陡然凌厉起来,道:“古塔传承,强者得之,天经地义,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你以为我不清楚你心里所想,只是我敢说出来,而你,却只能在一旁装作善人的辩驳,宵小之辈,少在那里指指点点。" “你....”柳青岚气急,她身后的众多护卫立时走上前,似是只要主子一声令下他们便能将眼前之人撕碎。 同样,墨无殇身后的黑袍修士也纷纷踏前,形成了一个剑拔弩张的局面。 "阿弥陀佛。"就在这时,一位身披袈裟的胖和尚突然插话,"两位施主何必争执?依小僧看,这古塔传承乃是有缘者得,恐非一人一族所能独吞,不如我等以和为贵,一家占领一个古塔如何。" “这..也可以。” “免得相互之间大打出手了。” 他的提议很快引来许多人的赞同。 墨无殇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一家一座,今日进入试炼第的世家之流仅九十之数,难不成要分出十座给这群散修,既然你们想要一家一座,那剩余的十座便归我好了。” 此话一出,顿时引得所有散修的不忿,他们纷纷指责道:“墨家是不是欺人太甚了,真当你一家之力能够荡平我们这么多人。” “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有何能耐。”墨无殇冷笑。 “你别太过分!”众多修士目眦欲裂,不少人都拔出了剑刃,想要对着墨无殇动手。 就在众人争论之际,古塔顶层突然传来一阵清越的钟鸣。那声音仿佛能洗涤灵魂,令所有人心神为之一震。 霞光渐渐凝聚,在塔顶形成一个巨大的光茧,光茧表面流光溢彩,隐约可见符石在晃动。 "成了?"众多修士颤声道。 光茧缓缓裂开,数十道符石犹如离弦之箭纷纷落入古塔之内,整个古塔立刻爆发出无量神光,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威严感。 “诸位安静。”前方的云梦宗长老银须飘然,手中托着一盏青铜古灯,灯芯燃着青色灵焰,一声道语刹那间压过全场嘈杂。 六千多名修士齐齐噤声,偌大的试炼场地顿时鸦雀无声。 "老夫乃云梦宗长老明心子。"他袖袍一挥,一百座古塔同时亮起符文,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光幕,他再次道:"此次试炼,有二忌!一忌试炼开始前私斗伤人性命!二忌妄动塔身禁制!,诸位可明白。" “明白。”众多修士纷纷开口。 明心子长老点了点头,指尖凝出一缕檀香,轻轻一弹便立在虚空之中,香头无火自燃,青烟笔直上升,在十丈高处化作一朵青云,笼罩在众人的头顶。 "一炷香后,青烟化雨时,试炼正式开始,请诸位小友待在此处莫要乱动。"长老目光如电扫过众人,说完,他便化作一道长虹向着通道内飞去。 ------------ 卷一 第五十四章 嘲讽 待到长老飘然离去,场中顿时如沸水般喧腾起来,万千修士如潮水般四散开来,却又在无形中形成了泾渭分明的四个阵营,苏哲与风沐曦静立原地,目光如炬地扫视着这人间百态。 最东侧那片开阔地上,三千余名衣着华贵的修士聚集成群,宛如一座移动的城池,那是各大世家与修真家族的联合阵营,每位年轻子弟身边都簇拥着十余名气息深沉的护卫,他们腰间悬挂的家族令牌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不时有仆从端着灵果琼浆穿梭其间,俨然一副仙门盛宴的景象。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西北角那区区数百人的小团体,这些人或倚剑而立,或盘膝而坐,每个人周身都萦绕着令人心悸的威压。他们彼此之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相扰,又能守望相助,偶尔有目光相接,皆是锋芒毕露,却又带着几分惺惺相惜之意。 南面空地上,两千余名散修正热络地交谈着,他们衣着各异,却自发地结成了攻守同盟,有人正在分发符箓,有人在演示合击之术,更有人取出珍藏的灵酒与众人分享,虽无世家那般奢华,却自有一番江湖儿女的豪迈气概。 而最让苏哲觉得有趣的是,是北面那群约莫千人的少年修士,他们大多不过弱冠之年,面容稚嫩却神采飞扬,赫然也是世家之流,只不过却不似其他世家之人那般历经世事。 有人兴奋地比划着剑招,有人捧着古籍认真研读,更有人三三两两讨论着方才古塔之上的奇异景象,那朝气蓬勃的模样,让苏哲恍然中看到地球上大学生的清澈眼神。 "我们去哪,总不能独成一组吧。"风沐曦道。 苏哲目光在那群少年身上停留许久,又看向风沐曦,二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朝北面走去,在少年们好奇的目光中,他们寻了处僻静角落并肩而坐。 苏哲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壶清茶,风沐曦则变戏法似的捧出几样精致点心。 在他们的近旁是一名身着华贵法袍的年轻修士,看样子也是一个家族子嗣,此人的身后站着四位气息沉稳的护卫。 想必是第一次参加云梦宗择徒大选,此刻的他竟然毫无防备的对着几名护卫道:"听说这次青霞峰的符石蕴含'九转凝神诀',我家长老特意嘱咐我一定要参悟这枚....." “嘘,公子噤声。”见状,几名护卫连忙制止,这时年轻修士才顿时明悟了过来,小声道:“差点忘了,一切要小心行事。” 苏哲苦笑不得,这小修士明显就是初出茅庐的童蛋子,若不是几名护卫陪同,恐怕难以度过此关。 他又将目光望向不远处,那里几个世家子弟围在一起。 "我们南宫家早已打探清楚,"为首的蓝衣公子摇着折扇,"东北区域的符石最容易参悟,待会直接去那边。" 他的随从立即附和:"公子英明!" 另一侧,几个年轻修士正激烈争论:"我认为应该先观察符石光芒强弱..." "胡说!明明该感应灵力波动..." 他们的争论引来不少围观者。 “这些是世家子嗣.....”苏哲有些无语。 “没错。”风沐曦点了点头,道:“只要是这样的愣头青,一般都是初出茅庐的世家子嗣准没错了。” 苏哲汗颜,难怪说世家子弟心智低,没有经过历练的二世子怎能体会修炼界的险恶,他道:“这样的人多吗?” “往年都会有不少,这些人不必太在意,现在你我二人势单力薄,没有高手护卫,一切都要小心行事。”风沐曦轻声吩咐,说着示意苏哲看向右侧,那里有十几位衣着朴素的修士已经盘膝而坐,周身灵力缓缓流转,显然在调整最佳状态,她道:"看到那些打坐调息的人了吗?都是经验丰富的散修,在这一场当中,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他们。" 苏哲点头,却突然注意到,在人群的内围,不少年轻修士的身边都有强者陪同,一位者阶巅峰的高手正在叮嘱一名年轻的修士:"记住,参悟时心要静,切莫贪多..." 那修士连连点头,显得十分恭敬。 风沐曦低声道:"这些有家族背景的,往往掌握更多情报。" 她目光扫过人群,"不过真正的机缘,从来不是靠别人指点就能得到的。" “一百座古塔,三百枚符石,却有六千多人争夺。"苏哲轻声道:"看来云梦宗是铁了心要我们争个你死我活。" 说完,他环顾四周,将目光投向其他的三个区域,在东边的区域,一群身着紫金袍服的修士围成一团,约莫五十余人,为首的是一名面容冷峻的青年,腰间悬着一柄通体赤红的长剑。 苏哲道:“那是哪个家族,护卫这么多?” "那是赤霄国厉家的人。"风沐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领头的叫厉无咎,者阶巅峰修为,据说已经触摸到灵阶门槛,在他们西侧穿着墨绿色长袍的修士,是宋家的弟子,擅长用毒和疗伤,若是遇上的话,最好不要与他们近身缠斗。" 苏哲默默记下这些信息,他又看向了许多出,那里还有更多或大或小的团体,有的三五成群,有的则是像他们一样的独行者,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所有人都紧盯着远处的古塔,却又警惕着身边的竞争者。 "按理说,去掉这些护卫,符石数量足够三分之一的人通过。"苏哲低声道,"但恐怕没人愿意与他人分享。" 风沐曦轻笑:"修真之路,本就是与天争命,与人争机缘。谁会甘心将到手的造化让与他人?,换做公子,你愿意吗?" 苏哲轻笑,并未言语。 此时,越来越多的修士选择就地打坐,有人取出阵盘布置防护,有人焚香静心,更有人开始演练法术,为即将到来的争夺做准备。 整个试炼场地弥漫着紧张而期待的气氛,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钟声响起的那一刻。 苏哲和风沐曦也停下了茶水准备调息打坐。 "噗。"也就在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嗤笑。 一名身穿锦袍的年轻修士摇着折扇,斜眼瞥向苏哲:"哎哟,这不是那个用灵草贿赂古松的小哥吗?凭你的修为也想来趟古塔的浑水吗?" 苏哲眉头微皱,但还未开口,又一名女修掩嘴轻笑:"初阶巅峰的修为,连符石上的禁制都破不开吧?" 她故意学着苏哲方才的语气,引得周围人一阵哄笑。 锦袍修士用折扇轻拍掌心,故作恍然:"哦~我明白了!这位道友定是打算用灵草贿赂符石,让它们自己把传承送上门吧?" "哈哈哈。"四周顿时爆发出一阵夸张的笑声。 苏哲静静听完众人的嘲讽,忽然轻笑一声:"诸位说得是,在下确实修为低微......" 他抬头望向古塔顶端闪烁的符石,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不过,这试炼比的,应该不只是修为吧?" "哟,还嘴硬!"锦袍修士"唰"地合上折扇,冷笑道,"就以你的修为,能够抢到符石领悟吗?” 一旁的大汉哈哈大笑道:“万一人家是带着打手来的呢。” “哼,一个种灵草的家伙,还真以为自己是世家子弟不成。”锦袍修士揶揄道,表情中净是对苏哲的嘲讽之意。 苏哲认识此人,这名修士正是前不久想要踏上石岩被古松拒绝的那位,难怪会对自己这么大的火气。 另一个摇着玉如意的胖修士眯眼笑道,"王兄,你可别小看他,他虽不是世家子弟,想必是他有办法让符石也能吃灵草。" 锦袍修士立刻哄笑起来:"赵兄,你可别笑话人家,说不定人家真的会呢!" 胖修士立即接茬:"怎么吃?莫非是给古塔施肥!听说他的灵草肥,连石头都能种开花!"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 “哼。”苏哲冷笑,压住准备理论的风沐曦道:"这位道兄说笑了,要论施肥,哪比得上你啊。" 他故意拉长声调,"毕竟这位道友可是给脸施肥了,越施越厚。" 笑声戛然而止。 胖修士脸色一僵:"你" "哎呀别生气,"苏哲一脸诚恳,"在下说的是实话。" "放肆!"胖修士勃然大怒,"区区一个初阶..." "初阶巅峰,多谢提醒。"苏哲笑眯眯地拱手:"兄台眼神这么好,没睁眼都能看得见。" 因为肥胖眼睛快眯在一起的胖修士气的不能言语,吼道:“我特么已经睁眼了。” “嗬。”苏哲故作惊异,连续打量了几眼,道:“没看见啊。” “哈哈哈。”近旁的众多修士大笑,暗道苏哲挖苦人实在是有一套。 胖修士喝道:"牙尖嘴利!待会试炼开始..." "这位兄台说得对,"苏哲突然正色,"确实该准备了。" 说着从储物戒里掏出一把灵草,"来,这是清心草,专治心浮气躁,看你这症状,怕是得论斤吃。" "你!..." 就在众人气得跳脚时,天空突然一阵烟雨散落,试炼正式开始。 苏哲趁机拉着风沐曦一溜烟钻出人群,还不忘回头喊了句:"胖子记得啊,生气伤肝!我这儿还有护肝草,八折优惠!" ------------ 卷一 第五十五章 试炼开启 “小子,你给我站住!”胖修士大喝。 然而,密密麻麻的人群已经开始行动了起来,人潮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天地间的灵气如同沸腾的熔岩般翻涌不息,数万修士同时爆发出的灵力波动,让整片空间都为之震颤,苏哲二人的身影很快就被奔腾的人群淹没。 "该死!"那胖修士在原地暴跳如雷,满脸横肉因愤怒而扭曲变形。 他肥硕的身躯猛地一震,周身爆发出惊人的灵力波动,将周围几个来不及躲闪的修士直接震飞出去。 "小畜生!等会让老子逮到你,定要将你抽魂炼魄,挫骨扬灰!"他咬牙切齿地咆哮着,声音中蕴含着滔天恨意,连带着脸上的肥肉都在剧烈颤抖。 说罢,他那看似笨重的身躯竟异常灵活地腾空而起。一双肥厚的脚掌在虚空中连踏七步,每一步都在空中留下一道璀璨的光影印记。这些印记相互勾连,竟形成了一座小型传送阵法。 "乾坤挪移!"胖修士一声暴喝,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以惊人的速度越过汹涌的人潮,直追古塔方向而去。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挤压出刺耳的音爆声。 在他身后,几个修为较弱的修士躲闪不及,被这股狂暴的灵力余波扫中,顿时口吐鲜血倒飞出去。 但此刻已无人顾及这些,所有人的眼中都只剩下那座散发着神秘光芒的古塔。 苏哲在人群中艰难地稳住身形,回头望去时,正好看见胖修士施展秘法远去的背影。 他瞳孔微缩,低声道:"这胖子竟有如此修为,看来方才倒是小瞧他了。" 风沐曦玉手轻挥,在两人周围布下一道淡青色的灵力屏障,将汹涌的人潮稍稍隔开。 她秀眉微蹙:"此人施展的是'七星踏月步',乃是赵家的独门秘技,此次赵家也带了不少护卫,看来我们招惹了个不小的麻烦。" 苏哲闻言却是洒然一笑:"无妨,既然已经结怨,不如就陪他好好玩玩。" 说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况且,在这古塔试炼中,谁算计谁还不一定呢。"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声。 只见古塔最底层的石门正在缓缓开启,一道道七彩霞光从门缝中透射而出,将整个天空都映照得瑰丽非凡。 "古塔开启了!"人群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无数修士再也按捺不住,纷纷祭出看家本领,争先恐后地朝着石门涌去。 刹那间,原本嘈杂的人群骤然暴动! “轰——!” 一道刺目的白色神雷骤然炸裂,狠狠劈在人群中央,雷光炸裂,大地震颤,狂暴的气浪卷起漫天尘沙,如怒涛般席卷四方,瞬间遮蔽了方圆百丈的视野。 修士们纷纷惊呼,有人仓促撑起护体灵光,有人被气浪掀得踉跄后退。 混乱之中,只见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烟尘中冲出,身法快得惊人,借着沙尘掩护,直冲向最近的一座古塔。 那人周身缠绕着诡异的灵光,显然施展了某种秘术,想要趁乱夺取塔顶的符石! "有人抢先出手!" "拦住他!符石不能让他独吞!" “找死!” 霎时间,各大势力的修士纷纷暴起,杀机四溢! 世家子弟们反应最快,为首的几位少主冷喝一声,身后数十名护卫瞬间结成战阵,灵光交织,化作一张巨大的灵力屏障,直接封锁了前路,更有数名高手祭出法宝,刀光剑影横空斩下,逼得那偷袭者不得不闪身躲避。 “区区散修,也敢觊觎符石?”一名华服青年冷笑,袖中飞出一柄赤红飞剑,如电光般直取那人咽喉! 然而,还未等飞剑斩至,另一侧忽然传来一阵阴冷的笑声。 “呵呵,符石可不是你们世家的囊中之物!” “轰!轰!轰!” 数道黑影从地面暴起,竟是早已潜伏在此的修士!他们联手施展秘术,黑雾翻涌间,竟硬生生撕开了世家的战阵! 场面瞬间混乱至极! 散修们见状,也纷纷出手,有人施展遁术冲向古塔,有人则暗中偷袭竞争对手。 "哼,有我世家在此,还能让尔等掀起什么风浪不成?!" “杀了他们,防止生出变故,此次人数超出平时一倍,决不能让这些人有可乘之机。” 众多世家子弟呵斥,近千名护卫呼啸而过,开始对着散修展开无差别屠杀。 “杀!”一名身穿紫袍的世家子嗣脚踏玄光凌空而立,袖口金丝绣着的"南宫"二字在阳光下刺目耀眼。 他身后近二十名身着统一玄铁重甲的护卫同时拔刀,刀刃上缠绕的雷光连成一片,映得半边天空都泛着青紫色。 "结阵!一个不留!" 随着这声令下,二十位世家护卫如潮水般涌出,瞬间结成大阵。 阵纹亮起的刹那,方圆一里内的灵气被强行抽空,无数散修顿时面色惨白,他们的功法运转竟被生生截断! "南宫世家...你们竟动用禁术抽灵!"一位散修目眦欲裂,手中长剑剧烈震颤,喝道:"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回答他的是一道贯穿天地的雷柱,三名躲闪不及的散修当场化作焦炭,雷光余波将地面炸出三丈深的巨坑,蒸发的土石在空中凝结成诡异的蘑菇云。 惨叫声中,散修们仓促组成的防线瞬间崩溃。那些穿着粗布麻衣的身影如同麦秆般成片倒下,鲜血很快浸透了干裂的土地。有个少年修士拖着断腿爬行,身后拖出长长的血痕,却被一道飞剑直接钉入后心。 "蝼蚁就该有蝼蚁的死法。"南宫家的公子轻摇折扇,突然瞳孔一缩。 战场中央,七道身影竟逆着屠杀洪流傲然挺立。为首的一名散修,周身缠绕着肉眼可见的赤红源炁,那些号称能隔绝灵气的阵纹在他脚下纷纷崩裂。 "是者阶巅峰强者!"护卫统领惊呼。 "轰。" 那名散修双掌推出,磅礴源炁化作九条火龙冲天而起,沿途两名护卫瞬间汽化,连玄铁重甲都熔成铁水。 另外六名散修同时发难,剑芒、符箓、毒瘴交织成死亡风暴,转眼间就有六名护卫毙命。 "没想到这群散修中还有这样的高手,结天雷阵!"南宫公子终于变色,手中折扇"唰"地合拢。 十二名护卫统领同时咬破舌尖,精血在空中凝成诡异符文。 云层中传来沉闷雷鸣,十二道水桶粗的紫色雷霆轰然劈落。 “世家子嗣不过如此......什么!!啊!”那散修狂笑着迎向雷光,却在接触瞬间浑身爆出血雾,雷霆中竟夹杂着细如牛毛的金针! "卑鄙!"一名女修尖叫着祭出飞剑,飞剑瞬间化作百丈青光直取南宫公子咽喉。 却在半途被突然出现的青铜巨鼎拦截,鼎身上"慕容"二字幽光闪烁。 "慕容家的镇魂鼎?!你们两大家族竟然......"女修话音未落,巨鼎轰然压下,将她连人带法宝碾成肉泥。 “跳梁小丑。”慕容家族的子嗣冷笑,对着身后的一种修士挥了挥手,道:“格杀勿论。” 同一时间,其他家族同样也下达命令,世家子弟短暂的组成了联盟,针对散修展开杀戮,刹那间,整片古塔前空地化作修罗战场。 各色灵光如烟花般接连炸裂,剑气刀芒纵横交错,将方圆数十丈内的古木巨石尽数绞成齑粉。 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很快染红了整片土地。 散修们虽然悍勇,但在训练有素的世家护卫面前很快显出颓势。 这些护卫彼此配合默契,三人一组结成战阵,攻守之间章法井然。 反观散修一方,多是各自为战,很快就被分割包围。 "啊。"一名虬髯散修被三道剑光同时贯穿胸膛,血染长衫,他怒目圆睁,手中巨锤轰然砸地,激起漫天尘土,却终究无力回天。 然而也有几名修为深厚的散修爆发出惊人战力。 只见一位赤膊大汉仰天长啸,周身源炁如狼烟冲天,在其背后凝聚成一尊三丈高的蛮荒巨象虚影。象鼻横扫间,三名者阶大成的护卫当场骨断筋折,吐血倒飞。 另一侧,一位蒙面女修双手结印,袖中飞出九九八十一枚碧玉飞梭,这些飞梭在空中交织成天罗地网,所过之处,护卫们的护体灵光如同纸糊般被轻易洞穿,转眼就有两人毙命。 "找死!" 护卫统领见状怒喝一声,手中令旗挥动。立即有十余名精锐护卫脱离战阵,向着这几名棘手散修合围而去。这些人个个都是者阶巅峰修为,手中兵刃泛着森冷寒光。 "轰!" 赤膊大汉的巨象虚影与三道刀芒狠狠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气浪席卷之下,方圆十丈内的地面生生塌陷三尺。蒙面女修则被五名持剑护卫团团围住,剑阵形成的灵力牢笼将她死死困住。 战况越发惨烈,刀剑碰撞迸发的火星如雨点般四溅,各式法诀对轰产生的余波将地面炸出一个又一个深坑。 有散修祭出本命法宝自爆,刺目的光芒中,三名护卫瞬间化为飞灰;也有护卫施展合击之术,一道金色掌印从天而降,将两名散修拍成肉泥。 血腥味越来越浓,残肢断臂散落各处,双方都已杀红了眼,招招夺命,式式见血。古塔前的青石地面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布满裂痕的焦土战场。 ------------ 卷一 第五十六章 残酷的修炼界 处在战场一角的苏哲二人不断地躲避着种种攻击,以他们的修为很难在这种场合下有所建树,苏哲便躲便对着风沐曦低声道:“这些人根本不在乎符石归属,他们只想趁乱削弱对手!” 风沐曦冷哼一声:“毕竟这里有六千人,最终能晋级的只有三百!” 话音未落,她指尖一弹,一道青色灵符骤然飞出,在半空中化作漫天藤蔓,直接缠住了几名试图偷袭的修士,将他们丢向了远处! 而就在此时。 “咚!” 一声沉闷的声响自地下顶端传来,仿佛远古的叹息,瞬间席卷了全场! 所有人身形一滞,竟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惊骇地望向地面。 只见地上似是有符文缓缓亮起,下一秒,大地震颤,四周的地面骤然裂开,无数漆黑的锁链破土而出,如毒蛇般缠绕向在场的所有修士! 苏哲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反手扯住风沐曦的衣袖,弹指出现一枚瞬移符,掌心爆开璀璨银芒,身影刹那间远离了这片区域。 那些漆黑的锁链如同活过来的血管,瞬间吞噬了百名修士的生机,距离最近的灰袍修士甚至来不及掐诀,整个人突然像被抽干水分的枯叶般蜷缩起来,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皲裂剥落,露出下面发黑的骨骼,而骨骼又在幽蓝磷火中碎成齑粉。 "锁魂阵!"有人撕心裂肺地尖叫,十七八个修士同时祭出飞剑,却在半空炸成碎片。 阵眼处突然腾起黑雾,无数白骨利爪刺穿地面,将逃窜的修士拖入地底。 一个女修被三只骨爪贯穿肩胛,她挣扎着用流火符灼烧骸骨,却在符箓燃起的瞬间被黑雾吞没,火焰沿着她的经络倒灌入七窍,将整具躯体烧成焦炭。 “是谁?!是谁这么狠毒!” 有人嘶吼着祭出护身法宝,可那金光灿灿的铜钟刚刚升起,便被阵法中伸出的漆黑锁链贯穿,连人带钟一同绞碎。 血肉飞溅,残肢断臂如雨般砸落,可还未落地,就被阵法中翻涌的黑雾吞噬殆尽。 “救我!” 一个年轻的女修被数道锁魂链缠住双腿,她拼命挣扎,手中灵剑疯狂劈砍,可那锁链却如附骨之疽,越缠越紧。她的皮肤开始干瘪,血肉迅速枯萎,最终化作一具干尸,被锁链绞成齑粉,随风飘散。 “啊!” “不!我不想死!” “逃!快逃!” 绝望的嘶吼此起彼伏,可锁魂大阵已成,三百多名修士被困其中,无一人能逃脱。 苏哲和风沐曦站在远处,脸色惨白,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修士一个接一个倒下,血肉消融,魂魄被硬生生抽离,化作一缕缕幽绿色的魂火,被大阵中央的三名青衣修士收拢。 “咔嚓——咔嚓——” 骨骼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短短数息,整片山谷已化作人间炼狱。 最终,惨叫声戛然而止。 死寂。 只剩下满地灰白的齑粉,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腥甜血气。 那三名青衣修士站在阵外,神色淡漠,仿佛刚刚碾死的不是数百名修士,而只是踩死了一群蝼蚁。 其中一人抬手一挥,锁魂大阵缓缓消散,连带着地上的尸灰也被风吹散,不留半点痕迹。 “走吧。” 三人对视一眼,转身化作三道青光,瞬息远去。 苏哲的手指死死扣进掌心,怔怔的看着远去的三道残影,低声道:“他们是谁?” 风沐曦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不知道,但能随手布下锁魂大阵,灭杀数百修士如屠狗……这样的手段,绝不是一般的势力能够做得到的。” 苏哲的指尖微微发冷,若不是他及时动用瞬身符恐怕也会和这群修士一样。 他没想到,试炼才刚刚开始,就已经有这么多修士惨死,那锁魂大阵的威力太过骇人,能布下这等杀阵的,绝非寻常散修,极可能是某个古老世家,甚至是皇室尊亲的手笔。 否则,怎会如此肆无忌惮,视人命如草芥? 远处,古塔巍峨矗立,黑雾缭绕,隐约能听见厮杀声、惨叫声、法宝碰撞的轰鸣声,六千多名修士,此刻正疯狂厮杀,弱肉强食,血流成河。 “我们……还要继续吗?”风沐曦低声问道。 苏哲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现在过去,就是找死。” 他们不敢贸然前行。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有人隐藏在暗处,伺机对他们下手。或许是一道冷箭,或许是一记偷袭,甚至可能又是一个早已布好的杀阵。 在这片试炼地,信任早已荡然无存,活下来的唯一法则,就是比其他人更狠、更快、更无情。 “先退。”苏哲咬牙道。 风沐曦点头,二人身形一闪,迅速向着边缘地带跑去。 这趟浑水,他们暂时还蹚不起。 杀戮仍在继续,古塔前的战场已化作人间炼狱。苏哲站在战场边缘,瞳孔中倒映着漫天血光,紧握的双手因用力而发白。 一道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苏哲转头看去,只见一名年轻散修被三道剑光同时贯穿,鲜血如泉涌般喷洒。 那修士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眼中还带着对仙道的憧憬,此刻却只能徒劳地捂住胸前血洞,缓缓跪倒在地。 这一幕与记忆中某个画面重叠,那日妖兽袭击队伍,修士们冷漠离去的背影。 当时的他只觉得那些修士太过无情,如今却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就是...修真界的真相么..." 苏哲的呼吸变得急促,耳边厮杀声渐渐远去。他想起刚逃离梅家时的天真,以为只要天赋够高、机缘够好就能登临绝巅。 现在才明白,这条路上铺满的不是鲜花,而是累累白骨。 战场中央,魁梧大汉的巨象虚影轰然破碎,七八道剑光同时穿透他的身躯,这位方才还大杀四方的散修,转眼就变成了一具千疮百孔的尸体。 "砰!" 不远处,一名年岁仅有二十几的修士自爆了本源,刺目的光芒中,六名护卫灰飞烟灭,而他自己也化作了一团血雾。 苏哲的识海突然一阵清明,他想起赤血龙马曾说过的话:"修真界从不相信眼泪,只尊敬强者。" 当时他只当是句警言,现在才真正明白其中分量。 "公子!小心!" 风沐曦的惊呼将苏哲拉回现实,四名者阶初期的护卫向着他们这里攻杀而来。 “这里有两个散修。” “解决他们,别让他们有任何收货,此次古塔试炼决不能出现一个散修。” “死吧!初阶巅峰的蝼蚁!” 一道凌厉刀光已至苏哲的面门,他本能地侧身闪避,却还是被划破了脸颊,温热的血液顺着下巴滴落,疼痛却让他更加清醒。 “风缚术!”见状,风沐曦大喝,一道风绳逆流而上,一把将四人的身体束缚住,以她的实力对付这几名者阶初期的护卫还是绰绰有余。 “你敢束缚我!找死!”一名护卫大喝。 苏哲摸了摸脸上的血液,眼神冰冷无比,望着几名被束缚的护卫道:“我们已退出争夺,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那名护卫冷笑一声:“为何?多么天真的理由,区区散修也敢与世家子弟抢夺符石传承,这个理由够不够。” "我明白了..."苏哲低声自语,眼神逐渐变得锐利如刀,"这就是弱肉强食的法则。" 他不再犹豫,手中弹出一柄断剑,心火本源内的源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周身泛起淡淡的金色光晕。 “你敢伤我一分,就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几名护卫呵斥。 “聒噪!”苏哲喝道。 这一刻,他终于抛却了最后的天真与侥幸。 "既然这世间以力为尊..."苏哲一步踏出,断剑闪烁着刺眼的神芒,剑光如银河倾泻,"那我就用手中之剑,杀出一条生路!" 一剑封口。 剑锋所过之处,三名护卫应声倒地,苏哲的动作干净利落,再无半点迟疑。 他理解了那些冷漠修士的选择,在这残酷的修真界,慈悲往往意味着死亡。 风沐曦惊讶地发现,苏哲的断剑竟能轻易的斩杀者阶初期的修士,而后她心中明悟,梅家子弟初入江湖身上的宝物岂是凡品。 当最后一个护卫倒下时,苏哲站在断臂残骸之上,断剑滴落的鲜血在地上汇成细流,他望着满地残骸,心中再无波澜。 "走吧,等到他们占领了古塔后再寻机会。"他收起长剑,声音平静得可怕,"古塔里的符石传承,我们要定了。" 风沐曦默默跟上,看着苏哲挺直的背影。 她知道,那个还会为陌生人担忧的少年已经死了,活下来的是一个真正认清修真界残酷的修士。 残阳如血,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远处,古塔的大门缓缓开启,仿佛一张等待吞噬生命的巨口,而苏哲的脚步,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 卷一 第五十七章 奇异的眼睛 夜晚时分,百座石塔被各大势力瓜分殆尽,整片试炼之地都染成一片猩红,苏哲和风沐曦藏身于一处断崖之后,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远处的百座石塔。 百座古老的石塔如同沉睡的巨兽般矗立在试炼场地的四方,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有二十五座。 此刻每一座塔前都站立着家族护卫,他们有的手中掐着法诀,脚下延伸出的灵力丝线交织成了一张巨大的蛛网,布下了重重禁制与法阵,有的结成了天罡剑阵,十几柄柄飞剑在空中交织成死亡之网,也有仅仅盘踞在地上,看不出施展了任何手段,但他们脚下的土地却已经被鲜血浸透,形成了一片骇人的血沼,这些势力瓜分了一百座古塔,任何试图靠近的修士都会被绞成肉泥。 "果然都被占据了。"苏哲低声呢喃,在他身旁,风沐曦的佩剑无声地落在在手上,随时准备出击。 "这些大势力,果然一个比一个狠。"风沐曦轻声道,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被拒之塔外的散修们,这些人或是重伤倒地,或是已经变成冰冷的尸体。 那些侥幸逃过一劫的散修们只能躲在远处观望,眼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他们知道,在这些精心布置的禁制法阵面前,强行闯塔无异于自寻死路。 但古塔中蕴藏符石又是他们不得不要夺取的存在,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下,不时的有修士冲到法阵当中,却被数名修为高绝的护卫瞬间斩杀。 “这群世家还真是根本不给散修留活路……”苏哲冷笑。 风沐曦凝视着远处被各大势力严防死守的古塔群,秀眉紧蹙:"眼下我们孤立无援,以二人之力强攻任何一座古塔,恐怕都是自寻死路。" “没有护卫你就寸步难行了吗。”苏哲没好气的回应,他斜睨着风沐曦,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讥诮。 风沐曦呼吸一滞,若不是知道苏哲比自己躲得还快,真以为他会是一个勇往无前的侠士,她无语道:"梅公子,现在不是说风凉话的时候,那些家族弟子已领悟符石一个时辰有余,若我们还没有夺得符石,恐怕就会于第三关失之交臂了。" "急什么?"苏哲漫不经心地打断她,目光依旧在古塔群中逡巡,"时间还早,找个好欺负的下手就是了。" "好欺负的?"风沐曦气极反笑:"梅公子说得轻巧,上哪去找软柿子?" 苏哲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看见没。” 风沐曦不明所以:"看见什么?" "我正在找啊。"苏哲眨了眨眼,一脸理所当然。 风沐曦顿时语塞,精致的面容浮现出深深的无奈,都什么时候了,这人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她正要发作,却见苏哲神色突然一凛,目光如利箭般射向东南角一座不起眼的灰塔。 "这不是找到了吗。"苏哲嘿嘿一笑。 那里一座古塔矗立,借着月色可以看到古塔的四周仅站着四名修士,他们气息驳杂,显然并非顶尖高手,更诡异的是,一名修士的腰间悬挂的玉牌并非任何大宗门的标识,而是一枚陌生的血色残月印记。 "有意思,这是哪个家族。"苏哲眯起眼睛,这四人中,为首的是一名疤脸大汉,正不耐烦地来回踱步,旁边是个瘦削的年轻修士,不停地打着哈欠,另外两人则背靠背坐着,睡得很是香甜。 风沐曦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低声道:"从未见过的标志,可能是某个没落世家。" "没落的家族也能施展这么强大的阵法?"苏哲摇头,他注意到这几名守卫的脚下隐约有血色符文闪烁,显然塔周围布下了某种禁制,且这禁制远比其他古塔上的禁制要显得强大。 "他们在刻意示弱。"苏哲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压低声音道:"这种做派,分明是在钓鱼。" 风沐曦闻言一怔,顺着他的视线仔细打量那四名守卫:"何以见得?" "你注意看他们脚下的地面。"苏哲指向守卫站立之处,声音又压低了几分。 风沐曦眯起眼睛看了半晌,困惑道:"哪有什么异常?我只看到普通的石板地面。" "你这眼神.....年纪轻轻怎么就近视了."苏哲难以置信地摇头,"这么大一片血煞符文都看不见?" "梅公子!"风沐曦有些恼了,"我确实什么都没看到,你莫不是在戏弄我?" 苏哲叹了口气:"罢了,眼见为实,跟我来。" 借着渐浓的夜色掩护,二人如同幽灵般向南边的古塔潜行,随着距离缩短,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愈发浓烈,其间还混杂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暗处缓慢腐烂。 两人屏息凝神,动作轻若鸿毛,每靠近一步,腰身就压得更低一分,待到距离古塔三十丈时,二人已完全伏贴在地,像两条游蛇般在阴影中蜿蜒前行。 风沐曦紧贴地面,生怕发出一丝声响,苏哲的衣袍与地面摩擦时,连最细微的沙沙声都被他用灵力消弭于无形。 就在距离目标十丈处,苏哲突然按住风沐曦的肩膀,用几乎微不可察的气音道:"现在,你看见那些符文了吗?" 风沐曦定睛望去,眼前还是空荡荡的根本无一物,她道:“哪有啊?” “你这不是近视,你是瞎啊。”苏哲急了,拉住风沐曦的衣袖,指向地面,只见在他们前方三丈范围内,泥土呈现出不自然的暗红色,隐约可见细小的骨渣掺杂其中。 苏哲从地上捡起一粒砂砾,轻轻抛向那片区域,砂砾刚触地,就听见"嗤"的一声轻响,瞬间化为一缕青烟,当然这个动静微乎其微,甚至连四名守卫都没察觉。 "血煞禁制。"风沐曦脸上终于升起了一丝惊慌,道:"而且是改良过的,威力更强。" 说到这里,风沐曦黛眉紧蹙,一双明眸死死盯着苏哲,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几分:"梅公子,这血煞禁制乃是极其阴毒的秘术,一旦布成,就连灵阶强者都难以察觉,你...究竟是如何看破的?" 苏哲闻言反而露出困惑之色:"这不是明摆着的吗?那些符文就浮在地面上,就像..."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比喻,"就像古塔开启前,塔身上那些流转的阵纹一样明显。" "什么阵纹?"风沐曦瞳孔微缩,声音都变了调,"古塔开启前明明毫无异状!" "你看不见?"苏哲这次真的愣住了,月光下,他能清晰地看到风沐曦脸上毫不作伪的震惊。 风沐曦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道:"符纹乃是天地道韵所化,除非是布阵之时亲眼目睹,否则寻常修士根本无从察觉。梅公子莫非..." 她突然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异彩,"修习过某种能洞察天地道纹的秘术?" 这番话让苏哲心头猛地一跳。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脑海中闪过一个惊人的念头,难道自己与生俱来的那种能在瞬间偷学他人功法的诡异能力,竟与这洞察符文的本事有关? 又或者...这是达到天级资质后才会显现的特殊能力? 这个猜测让苏哲心跳加速。 他想起幼时第一次看修士演武的情景,那时他就能看到别人运功时体内灵力的流转轨迹,如若不然也不会光靠看就能修到初阶中期的实力。 如今看来,这种能力似乎随着年龄增长在不断强化,现在竟连天地间的道纹都能看穿了。 "梅公子?"风沐曦见他出神,轻轻唤了一声。 苏哲回过神来,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或许是我天生眼力好些,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既然我能看破禁制,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风沐曦将信将疑地点点头,但看向苏哲的眼神已经多了几分深意。 在这修仙界,能看破天地道纹的能力,可不是一句"眼力好"就能解释的。 不过苏哲不说,风沐曦也不再多问,她轻咬下唇,将声音压得更低:"血煞禁制强大无比,那枚血印应该是掌控禁制的令牌,强攻是不可能的,一旦踏入触之必死,他们巴不得我们自投罗网,想必这里的守卫松懈正是这个原因,梅公子既然能够看出禁制,那能否破除掉这个禁制。" 苏哲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在血色纹路上逡巡,那些暗红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忽然,他瞳孔微动,在阵法西北角发现一处几乎不可察觉的波动。 "这里!"苏哲指着那个方位,道:"此处符文流转有细微迟滞,应是布阵时留下的瑕疵,若是动用强大的灵力攻击此处的话,或可撕开三息时长的缺口,我们可以趁着这个空挡闯进去。” 风沐曦眼神一亮,不过很快又黯淡下去,嘟囔道:“这四名修士的修为都在者阶中期,以我之力最多能够拦住两名,梅公子的修为仅有初阶巅峰,就算真的破除禁制,恐怕也没办法抢夺古塔。” 她话到此处突然收住,歉意地看了苏哲一眼。 苏哲不满了扫了风沐曦一眼,他何尝不知自己初阶巅峰的修为在强者面前不值一提,小声道: 小声道:“还是你不够强,要不然的话何须我出手。” 风沐曦顿时无语,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不过她也没敢说出来。 就在这时,塔前的两名守卫突然站了起来,那个瘦削的年轻修士不满地抱怨道:"大哥,咱们也休息一会吧,已经有十几波修士来犯了,连禁制都破不掉,我们还守在这里做什么。” 疤脸大汉冷哼一声:"我们的职责就是守在这里,万一那几个强大的世家来犯,我们也好提前通知少主。" "可咱们就四个人,要是真的来犯也挡不住啊..."年轻修士还想争辩,却被大汉打断。 "再多嘴,老子先拿你祭塔!"疤脸大汉恶狠狠地说完,突然警觉地环顾四周,"你给我打起精神来,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们。" “哪有什么人,就算是有又如何,除了几个世家之外,就凭一群散修也想破除血煞禁制,再有两个时辰就能换防了,估计到天亮也不会有人再来了。”年轻修士道。 “闭嘴!”疤脸大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神忽而向着苏哲二人的方向扫来。 苏哲和风沐曦立即屏住呼吸,将身形完全隐入阴影中,暗道一声好一个大汉,警觉性真高。 片刻后,守卫们又恢复了懒散的状态,但那个疤脸大汉的手始终按在腰间的刀柄上。 "看来要智取。"苏哲传音道。 说完,二人又沿着来时的方向轻轻的退了回去,直到退出千丈之外这才起身。 苏哲眯着眼睛打量着远处的古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储物戒。 虽然找到了最薄弱的突破口,但以他们二人之力强攻仍是九死一生。 "你在想什么?"风沐曦注意到他沉思的表情,低声问道。 苏哲看向远处的一处篝火,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我在想,既然我们势单力薄,何不借他人之力? 风沐曦顺着苏哲的视线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十几个衣衫褴褛的散修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 他们或坐或立,脸上写满了疲惫与绝望,不少人身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其中一名年轻修士正用颤抖的双手包扎着左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不断从指缝间渗出。 "看来他们已经放弃了。"风沐曦低声道,目光扫过这些修士。 他们虽然还保持着警惕,但眼神中的斗志早已熄灭,只是机械地注视着远处的古塔,仿佛在等待最后的审判。 "正是时候。"苏哲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困兽犹斗,绝望的人最容易抓住救命稻草。" 风沐曦蹙眉:"你想..." "驱狼吞虎。"苏哲的声音轻若蚊蚋,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看我的。" 说完,他整了整被荆棘划破的衣袍,脸上的锐利神色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憨厚表情。他甚至还故意在脸上抹了些尘土,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狼狈。 ------------ 卷一 第五十八章 驱狼吞虎 "诸位道友请了!"苏哲远远就拱手作揖,声音热忱中带着几分怯意,活像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 散修们立刻警觉起来,其中一名身高近两米周身覆盖着一层铁架的魁梧大汉"唰"地抽出背后巨斧,斧刃在月光下泛着寒光:"站住!再靠近一步,休怪我不客气!" 苏哲像是被吓到一般,连忙后退半步,双手摆得跟风车似的:"道友莫要误会!在下胡歌,这是舍妹胡曦。我们兄妹二人也是来参加云梦宗择徒大选的散修,绝无恶意!" 风沐曦听到"舍妹"二字,眼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但还是配合地行了一礼,轻声道:"见过诸位道友。" 她本就生得清丽脱俗,此刻刻意放柔的声音更是如清泉般悦耳。 "散修?"一个瘦得跟竹竿似的年轻修士眯起三角眼,狐疑地打量着他们,"怎么证明?" 苏哲苦笑着摊开手,露出空空如也的腰间:"我们连家族玉牌都没有,这还不够证明吗?" 他指了指远处戒备森严的各大家族驻地,"若是世家子弟,何至于像我们这样狼狈?你们看我这身衣服,都被荆棘刮成布条了。"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散修们的戒备之色稍减。 那魁梧大汉将巨斧插回背上,但目光依然充满警惕:"说吧,你们来做什么?" 苏哲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无奈与窘迫:"实不相瞒,我们兄妹二人势单力薄,在这第二关寸步难行。方才远远看到诸位道友,想着同是天涯沦落人,或许可以互相照应..." "哼,说得好听。"一个左脸带着狰狞疤痕的女修冷笑连连,右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匕首,"不就是想找炮灰吗?老娘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把戏没见过?" 风沐曦适时地露出委屈的表情,一双杏眼瞬间蒙上水雾:"这位姐姐误会了。我们真的只是想找个依靠..." 她声音轻柔似水,配上那张不施粉黛却依然明艳动人的面容,顿时让在场几个年轻修士红了脸。 "姑、姑娘别哭..."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结结巴巴地说,手忙脚乱地掏出一块手帕,却被疤脸女修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见到风沐曦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几名年轻修士顿时心软,其中一人高声道:"你们有什么打算?说出来大家参详参详!" 苏哲眼睛一亮,做贼似的左右张望一番,这才压低声音道:"不瞒诸位,我刚才观察许久,发现南边那座古塔守卫最为薄弱,只有四个守卫。而且..." 他神秘地眨眨眼,"我能破解他们的禁制。" "什么?"众人一片哗然,连那疤脸女修都露出震惊之色。 "此话当真?"魁梧大汉一把抓住苏哲的肩膀,力道大得让苏哲疼得龇牙咧嘴。 "千真万确!"苏哲强忍着疼痛点头,"我自幼跟随师父学习阵法,对各类禁制颇有研究,能看出他们的禁制漏洞,可寻到弱点处一击破之。" 散修们顿时议论纷纷,那疤脸女修道:"若真如此,我们十几个人强攻也未必不能将其攻下,那四个守卫只有者阶中期修为,以我等修为杀了这几人不在话下,只是他们布置的禁制极为古怪,之前我们二十多人前去试探,结果..." 她说到这里突然住口,眼中闪过一丝痛色:“要是早点认识胡兄,定然不会损失这么惨重”。 苏哲心中了然:看来这些人已经尝试过强攻,而且损失惨重。这反而正中他下怀。 "所以需要周密的计划,争取一击中的。"苏哲胸有成竹道。 “说来听听。”众人纷纷开口。 苏哲和风沐曦对视一眼,便将此次的计划说出,众人越听越是感觉不错,只不过一名年轻的修士却担忧的看了看风沐曦,却被另一名修士狠狠地刮了一眼。 对此苏哲自然是看在了眼里,一刻钟过后,他将整个计划说完,又道:"我观察过,那四个守卫每两个时辰换一次岗,我们可以在那个时候动手。" 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注意到他们腰间都挂着同样的玉牌,应该是某个小家族的子弟。这种家族通常不会派出太多精锐,只是倚仗禁制之利罢了。" 魁梧大汉眼中精光闪烁,上下打量着苏哲:"小友观察得很仔细啊。" 苏哲谦虚地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为了活命,不得不谨慎些。再说..." 他故意顿了顿,环视众人,"难道诸位就甘心这样放弃吗?云梦宗的传承就在眼前啊。" 这句话像一把火,瞬间点燃了散修们心中将熄的希望。 经过一番激烈讨论,他们终于被说服。魁梧大汉重重地拍了拍苏哲的肩膀:"好!就信你一回,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敢耍花样......" "任凭处置。"苏哲坦然道,眼神清澈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年。 很快,一行十几人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向南边的古塔摸去。 苏哲走在最前面,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路上,风沐曦悄悄传音给苏哲:"你倒是演得一手好戏,'胡歌'公子。" 苏哲嘴角微扬,同样传音回道:"彼此彼此,'舍妹'的演技也不错,那眼泪说来就来。" 风沐曦轻哼一声,但眼中却闪过一丝欣喜,似乎对这种尔虞我诈的游戏颇为享受。 当他们接近古塔约五十丈时,苏哲突然抬手示意众人停下:"禁制就在前方十丈处,不能再靠近了。"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却只看到一片普通的草地,在月光下泛着银光。 疤脸女修怀疑地问:"你确定?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 "胡某对禁制研究颇深,诸位若是不信,我这就证明给你们看。"苏哲不紧不慢地说着,弯腰从地上捡起一粒砂砾。 他的动作从容不迫,仿佛不是在危险的试炼场,而是在自家后院闲庭信步。 众人屏息凝神,目光都聚焦在那块砂砾上,只见苏哲手腕轻轻一抖,砂砾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飞向前方。 "砰!" 砂砾在空中突然炸裂,不是简单的碎裂,而是从内部爆发出诡异的青色火焰,瞬间将整个砂砾吞噬殆尽。 更骇人的是,那些火焰并未立即熄灭,而是在虚空中燃烧了数息,勾勒出一个若隐若现的符文轮廓,这才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嘶。" 十几名散修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疤脸女修下意识后退半步,右手已经按在了腰间匕首上,那个年轻修士更是脸色煞白。 "现在信了?"苏哲挑眉。 魁梧大汉面色凝重,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盯着苏哲:"胡兄果然深藏不露,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苏哲环视众人,目光在每个人身上都停留片刻,似乎在评估他们的实力。 "我需要诸位配合我。"良久,他压低声音,并从储物戒中掏出几瓶灵液,分给发给众人,除却那名断臂的修士之外,每人都获得了一瓶。 接着,苏哲手指在地上快速勾勒出一幅简图,"大家喝下恢复些源炁,据我观察,守卫每两个时辰换岗一次,换岗时他们会交接禁制令牌,我们就抓住这个时机将其全部引到禁制前发动突袭,攻破禁制。" 说到这里,他指向简图上的几个关键点:"进入之后,张大哥你和刘大哥的修为最高,负责正面牵制那名刀疤脸,李兄和陈姐从左侧切入要在第一时间拿下那名精瘦修士,王兄你和两名兄弟抢占古塔的大门,防止他们对塔顶通风报信,其余人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去杀另外两名守卫,一部分守住出口,一旦那几名守卫想要逃跑要在第一时间拦住他们。" 苏哲安排的很细致,甚至连每个人的站位角度、出手时机都考虑周全。 最后,他还用树枝在地上画出了三条不同的撤退路线,每条路线都标注了可能遇到的危险和应对之法。 魁梧大汉听完,浓眉下的双眼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他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意味深长地说:"胡兄年纪轻轻,谋划却如此老辣周密,连撤退都考虑到了,当真不简单啊。" 苏哲笑而不答,只是将目光重新投向远处的古塔。 月光下,他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让人看不清眼中神色。 风沐曦站在他身侧,注意到他负在身后的右手正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古朴的玉符,那玉符上刻着一个模糊的"梅"字,暗道:都说梅家长公子心智不全,没想到隐藏的这么深,难怪老祖会对他这么重视。 "还有半个时辰就是换岗时间。"苏哲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诸位做好准备吧。" 夜风拂过草地,发出沙沙的声响,散修们各自检查着兵器法宝,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而苏哲则是对着风沐曦单独的传音,紧接着风沐曦的脸上便升起了一抹红润。 残月当空,万籁俱寂。 终于,在月亮升至中天之时,原本倚靠在古塔旁打盹的两名守卫被前来换岗的疤脸大汉和精瘦修士推醒。 二人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相互交换着刻有血色符文的令牌,就在令牌交接的刹那,空气中泛起一阵微不可察的灵力波动。 四人立时看向远处,只见远处的树林中传来一阵骚动,几名守卫立即警觉起来,数息的功夫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修踉踉跄跄地跑来,正是伪装后的风沐曦。 "救...救命..."她虚弱地呼喊着,便随着她的呼喊,一道凌厉的爪风擦过她的左肩。 "嘶啦"一声,月白色的轻纱罗衣应声而裂,从肩头一直撕裂到腰际。 “噗通!”风沐曦在距离禁制边缘还有三步远的地方摔倒在地,如雪的肌肤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精致的锁骨下,隐约可见绣着青鸾的藕荷色肚兜系带。 这幅绝美的场景让四名守卫顿时眼前一亮,风沐曦艰难地抬起头,露出那张惨白却依然绝美的脸庞:"求求你们,救救我...后面有人在追杀我..." "嘿,这散修之中竟然还有如此绝色。"四人走到禁制前,那名精瘦的年轻修士惊呼出声,眼中顿时流露出贪婪之色。 疤脸大汉却很警惕,喝道:"站住!再靠近一步,格杀勿论!" 风沐曦被刀疤脸一吼,吓得踉跄后退,破碎的衣料随风飘舞,露出大片如玉的背脊。 疤脸大汉随即再次喝道:“你是何人?为何来此处。” ------------ 卷一 第五十九章 峰回路转 风沐曦双手抱肩,眼中噙着屈辱的泪水,用着微弱的声音道:“小女子是一名散修,被人追杀至此,还望各位大哥能够出手相助,只要各位能助小女子逃避追杀,让我做什么都行。” 她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再配上糯糯的语气,顿时激起守卫的邪念。 "啧,这小娘子的皮肉比绸缎还滑溜!"精瘦修士守卫舔着干裂的嘴唇。 "大哥,反正这丫头闯到这里也是一个死..."另一名守卫的喉结上下滚动,声音沙哑得不成调,"不如让兄弟们先..." “住口。”刀疤大汉呵斥了一声,道:“谁知道此人说的是真是假” 风沐曦连忙道:“小女子说的是真的.....” 就在这时,树林中突然传来一声厉喝:"贱人,哪里跑!" 紧接着三道剑光破空而来,直取风沐曦后心。 "大哥!"年轻守卫急切地喊道。 疤脸大汉眼中升起一抹狠辣,道:"休要多言!" 三名修士急促闪过,顷刻间便到了禁制之前,三道剑光狠狠地扑上风沐曦的后背,仿佛预见了风沐曦的结局,刀疤男冷哼一声,转身便向着后方走去。 然而异象突变,原本奔向风沐曦的三道剑光突然变换了角度,剑光如银河倾泻径直向着一处禁制上冲去。 “轰!”禁制猛然抖动,波纹荡漾。 "现在!" 伪装成追击者的苏哲低喝如同惊雷炸响,五道身影从不同方向的阴影中暴起,快若闪电。 苏哲一马当先,双手掐诀如穿花蝴蝶,指尖迸发出刺目的青芒,他眼中精光暴涨,准确锁定了禁制最薄弱的一处节点。 "水龙弹!" 随着一声清喝,虚空中突然凝聚出一条丈余长的水龙,龙身鳞甲分明,在月光下泛着幽幽蓝光。 水龙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携着万钧之势狠狠撞向禁制。 "集中攻击水龙撞击之处!"苏哲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其余四名修士闻声而动: 魁梧大汉怒吼一声,背后巨斧腾空而起,斧刃上燃起熊熊烈焰,在空中划出一道火虹; 疤脸女修双手连弹,七十二根淬毒银针组成天罗地网,针尖泛着诡异的紫芒; 另一人祭出一方青铜印玺,迎风便涨,化作小山大小轰然砸下; 年轻修士则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在飞剑上,剑身顿时血光大作,发出尖锐的破空声。 五道攻击几乎同时落在同一点上,禁制表面顿时泛起剧烈的波纹。 水龙炸裂成漫天水雾,与烈焰毒针交织在一起,发出"嗤嗤"的腐蚀声,青铜大印与血色飞剑随后而至。 "咔嚓!" 一声脆响,无形的禁制屏障上裂开了一道三尺见方的缺口。 "快!缺口只能维持三息!"苏哲喝道。 众人闻言,立即化作道道流光从缺口鱼贯而入。 从苏哲等人出手,到攻破禁制,仅仅数息的功夫,守卫们一时间根本反应不过来,为首的疤脸守卫刚要掐诀示警,就被魁梧大汉和年轻修士一斧一剑分别劈来。 斧刃上的烈焰瞬间烧穿了他的护体灵光,在他惊骇的目光中,斧影一分为三,封死了所有退路。 "噗!" 飞剑闪烁,血光迸现,一颗头颅高高飞起。 与此同时,另一名守卫刚摸出传讯符箓,突然浑身一僵,七十二根毒针不知何时已没入他周身大穴,针上的剧毒让他的皮肤瞬间变成紫黑色,倒地抽搐不止。 "敌袭!快启动..."剩余两名守卫的呼喊戛然而止,青铜印玺当头砸下,将一人碾成肉泥,另一名散修的长刀则如毒蛇吐信,瞬间洞穿了最后一人的咽喉。 整个过程不过两个呼吸,四名守卫已然毙命。 苏哲收起法诀,脸色苍白如纸,似乎方才的水龙消耗掉他不少源炁,他快速扫视战场,低声道:"清理痕迹,按计划行动!" 风沐曦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身侧,玉手轻按在他后背,渡去一股精纯源炁,同时还有一枚血色残月令牌。 古塔四周弥漫着血腥的气味,十几道人影在斑驳的月光下拖出扭曲的阴影,苏哲盘腿坐在地上。 "诸位。"他清了沙哑的嗓子,声音在空旷的地带格外清晰:"现在禁制已破,依照约定..." 他特意看了眼身旁脸色苍白的风沐曦,"我和舍妹不参与符石争夺,只求诸位参悟后相助。" "小兄弟说哪里话!"魁梧大汉张烈突然爆发出一阵洪亮笑声,蒲扇般的巴掌重重拍在苏哲肩上。 这力道大得惊人,苏哲膝盖一软,险些跪倒在青砖地面。 张烈粗糙的手指摩挲着染血的刀柄,铜铃眼中闪着精光:"我老张向来最重信义!等参透这'符石'的奥秘,定第一个帮胡兄弟夺取其他符石。" 说到这里,他伸出右手道:“把启动禁制的令牌拿出来吧。” "给,张大哥。"苏哲从怀中取出血色令牌,递到张烈的手上。 令牌离手的瞬间,他清晰看到张烈瞳孔骤缩成针尖大小,那是野兽见到猎物时的反应,苏哲冷笑,但并未出声。 粗鲁地掂了掂令牌,张烈铜钱大的喉结上下滚动:"不错,是真货,有了这个禁制令牌,我等参悟之时,便不会怕有人前来打扰。" 说完,他缓缓转身,铁甲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阴鸷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胡兄弟深明大义,自愿退出符石之争,诸位意下如何?" 话音未落,李峰已快步上前,青色道袍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胡兄高义,李某愿效仿之。" 他说话时目光闪烁,始终不敢与张烈对视。 "很好。"张烈满意地颔首,铁手套握得咔咔作响,目光如刀般扫过其余修士:"其他人呢?" "张老大未免操之过急。"灰袍修士刘文阴测测地开口,枯瘦的手指间把玩着一枚泛着幽光的骨钉:"顶层的世家子弟尚在,你现在就要分三枚符石的归属,未免太心急了点。" 张烈眼中寒光一闪,重甲下的肌肉绷紧:"区区几个世家纨绔,若不是仗着血煞禁制,早就成了我等刀下亡魂,提前议定符石归属,正是为了避免待会有人...心怀不轨。刘文兄以为呢?" 刘文阴森一笑,将骨钉收入袖中:"既然张兄这么说了,那刘某倒要争一争这三枚符石的参悟权。" "现在已有两人。"张烈声如洪钟,"最后一个名额,谁来?" "自然是我。"陈秀宁冷然道,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在月光下泛着紫光,腰间六把短刀微微震颤。 张烈抚掌大笑:"好!那就这么定了,我、刘文兄、陈姑娘三人参悟符石,谁有异议?" "我有异议!"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杜飞拖着染血的白袍踉跄而来,断臂处的绷带已被鲜血浸透。 张烈眉头紧锁:"杜老弟伤势严重,这次就算了吧。" 杜飞怒极反笑:"凭什么?我这伤是为谁受的?按修为高低参悟,我应该才是第一人选!" "哈哈哈!"张烈仰天大笑,"若你没受伤,修为在者阶大成我倒服你为修为第一.....” 他轻蔑地打量着杜飞的断臂,"但你现在断了一臂,你我同为者阶大成,凭什么轮到你。" "放你的狗屁!"杜飞暴怒,仅剩的左手指着张烈鼻子骂道:"要不是我拼着断臂的风险将你从墨家护卫的手中救出,你早被墨家护卫剁成肉泥了!" 张烈眯起眼睛,周身源炁如沸水般翻涌:"杜兄这是在...讨人情?" "难道不该讨?没有我,你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我为何不能参与感悟。" 张烈阴森一笑:"杜兄误会了。张某从未说过不让你参悟,只是符石名额有限,仅够三人,之前我也说了,待我参透符石奥秘,自会助诸位夺取其他机缘,杜兄这般咄咄逼人,难不成是觉得张某会食言?" 杜飞闻言狂笑,笑声中带着几分凄厉:"张烈,少在这惺惺作态!此次若不是胡兄弟能破解禁制,就凭你们这些乌合之众能攻下哪一座古塔,你还妄想抢夺其他符石,张兄是觉得我等好糊弄不成?" 他的话,顿时引起了在场十二名修士的一惊,他们这才醒悟过来,此次抢夺古塔太过顺利令他们忘记了难度,还以为每座古塔都能像此次这般顺利。 张烈的脸色骤然阴沉如铁,那双铜铃般的眼睛眯成两道危险的细缝,他缓缓抬起右手,玄铁手套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塔前空气骤然凝固。 苏哲悄然的拉着风沐曦向着古塔的位置后退,恰好让开月光照射的角度,他早就注意到不少人的手中都在暗自发力,他心中冷笑不止,早就猜到了会有这个结果,一个临时组成联盟,能指望谁做到守信之事。 "杜老弟..."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轻柔,却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你这话,是在质疑张某的威信?" 杜飞刚要开口,突然瞳孔骤缩,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断臂伤口处,不知何时爬满了细如发丝的血色小虫,正疯狂地往血肉里钻。 "啊!"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杜飞跪倒在地,仅剩的左手疯狂抓挠着伤口,"你...你什么时候..." 张烈缓步上前,铁靴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俯下身,用带着铁手套的手指轻轻抬起杜飞的下巴:"还记得脱离墨家护卫追杀之后,我请大家喝的那碗酒吗?" 在场众人闻言,脸色瞬间惨白。 李峰更是直接跪倒在地,干呕起来。 "现在知道怕了?"张烈直起身,环视众人,他的目光所到之处,修士们无不低头避让,连刘文都下意识地退到了阴影里。 只有陈秀宁还站在原地,但她的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张烈突然大笑,笑声中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癫狂:"放心,只要乖乖听话,蛊虫就不会发作。" 他踢了踢已经蜷缩成一团的杜飞,"比如这位杜老弟,就是因为话太多..." 话音未落,他突然抬脚,重重踏在杜飞的背上。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杜飞的脊椎应声而断。 "啊...张...烈..."杜飞的口中涌出大量黑血,血中隐约可见细小的虫子在蠕动。 张烈却恍若未闻,反而加重了脚下的力道:"诸位都看到了,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李峰已经吓得瘫软在地,裤裆处湿了一片,其他修士也都面如土色,有几个甚至开始偷偷抹眼泪。 刘文藏在袖中的手微微发抖,他这才明白,自己那些小把戏在张烈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现在..."张烈慢条斯理地擦掉靴底的血迹,"还有人对我参悟符石有意见吗?" 古塔前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杜飞偶尔的抽搐声证明他还活着。 陈秀宁的手终于从刀柄上松开,她深深地低下头,那道狰狞的疤痕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很好。"张烈满意地点点头,"那就这么定了,刘文兄,陈姑娘,我们..." 他的话突然顿住,因为余光瞥见一直沉默的胡兄妹二人,正悄悄往古塔的方向移动。 ------------ 卷一 第六十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胡兄弟这是要去哪啊?"张烈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九幽寒冰,但很快,他嘴角又扯出一抹轻蔑的弧度。 他故意拖长声调,铁手套相互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莫非是想趁机先行上塔。" 苏哲停下脚步,缓缓转身,月光下,他那张平凡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惧色,只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张某倒是忘了。"张烈突然嗤笑一声,玄铁重靴踩在杜飞背上碾了碾,"你并未饮酒,倒是不受张某的掌控。" 随即他环视众人,铁甲下的肌肉虬结暴起,声音陡然拔高:"不过一个区区初阶巅峰的修为,能翻得起什么浪来?" 他狞笑着握紧腰间的巨斧,巨斧与铁甲碰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识相的,就乖乖站在那里别动,否则..." "胡某只是想去确认下塔门前的禁制是否完全解除。"苏哲神色淡然,声音如古井无波。 张烈眼中凶光暴涨,脸上伪装的善意终于彻底撕裂,他猛地踏前一步,重靴将地面踏出蛛网般的裂痕:"看禁制?" 他嗤笑着露出森白的牙齿,"你到底是去看禁制,还是想趁机爬上塔顶?" "自然是看禁制。"苏哲不疾不徐地回应,袖中的手指却已悄然掐起法诀。 "少在这耍花样!否则!!"张烈突然暴喝,声浪震得塔檐上的灰尘簌簌落下,他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腰间的刀柄,七把淬毒飞刀从袖中滑出半截,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寒光。 苏哲微微眯起眼睛,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金芒:"张兄这是要过河拆桥?" 他故意抬手指向高耸的古塔,"若塔上还留有未触发的禁制,张兄此举怕是..." "哈哈哈哈!"张烈突然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大笑,笑声中充满嘲讽,"胡兄弟果然是初来乍到,连古塔顶层无法布置禁制这等常识都不知晓,不然我们商讨之时为何不把你算进去。” 苏哲眉头几不可察地轻蹙,声音依旧平静,"既然如此,张兄又何必强留胡某在此?" 张烈脸上的横肉抖动,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张某对你那手破禁的法门...可是好奇得紧啊。”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刘文等人已经不动声色地散开,隐隐形成合围之势。 陈秀宁的独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腰间短刀不知何时已经出鞘三寸。 塔前的空气仿佛凝固,连风声都静止了,苏哲站在原地,青衫在死寂中微微飘动,看似孤立无援,嘴角却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 他冷笑一声,道:“张兄是感觉能在此地将胡某给拿下?” 张烈森然道:“怎么,难不成你以为凭你一个初阶巅峰的修为外加一个初阶中期的妹妹就能从老子手中逃脱不成,你大可以试试。” 言毕,他猛地一挥手,七把淬毒飞刀从袖中激射而出,在苏哲脚前钉成一排,飞刀上幽蓝的毒液将地面腐蚀出缕缕青烟。 苏哲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只是轻轻抬起手,指尖法决涌现。 "张老大。"他淡淡道,"若你执意对我出手,不妨鱼死网破。" 说完,他掐出一印,水龙呼啸,似是下一秒就要撞倒禁制上。 空气瞬间凝固,张烈的脸色阴晴不定,他当然知道苏哲此举的意义,一旦从内部都禁制下手,必定会招来反噬,到时候禁制无差别的对众人发动攻击,这里的人一个都别想活。 这时,刘文突然阴测测地开口:"张兄,何必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他枯瘦的手指指向塔顶,"我们的目标在上面,先领悟完符石,等会再下来找他问询破解禁制的手段,毕竟令牌在我们手中,量他也离不开这片禁制。" 张烈深吸一口气,铁甲下的肌肉缓缓放松:"说得对。" 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迈步向着古塔走去,待到临近苏哲之时,突然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不过在上去之前,还是让他不能动弹的为好。” 话音未落,他突然暴起,储物戒轻翻一双铁爪浮现,直取苏哲咽喉! "小心!"风沐曦的惊呼声从暗处传来。 但苏哲似乎早有预料,他手中的顿时出现一个血色令牌,令牌绽放出刺目的血光,一座禁制法阵陡然在他的脚下形成。 张烈的铁爪在距离他咽喉三寸处硬生生停住,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而后被生生的震开。 "什么?!"张烈惊怒交加,他不敢相信一个初阶修士竟能挡住自己的全力一击。 苏哲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张老大是不是忘了,能破解古塔禁制的人,自然也知道如何掌控禁制。" 塔前的地面突然亮起无数血色纹路,那些被杜飞的鲜血浸染的青砖上,赫然浮现出一个巨大的困阵! 且法阵不断地收缩,古塔四周的血色纹路越发清晰,如同活物般在地面蠕动,那些纹路所过之处,青砖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冒出缕缕腥臭的青烟,仅仅片刻便收缩到了一定大小。 此时,以古塔为中心方圆十丈内都被血色禁制所覆盖,彻底的将张烈一众给阻挡在外。 "血煞禁制!你!"张烈面色骤变,铁甲下的肌肉瞬间绷紧。 他猛地从怀中掏出那枚血色令牌,铜铃般的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令牌明明在我手上,你怎么可能操控禁制?!" 苏哲负手而立,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因为你手里的令牌..." 他轻轻打了个响指,"是假的啊。" "不可能!"张烈暴喝一声,铁手套几乎要将令牌捏碎。 风沐曦站在苏哲身侧,青丝在禁制激起的风中飞扬。 她以传音之术对苏哲道:"听闻梅家的'易形符'可幻化天下万物,梅公子是不是早料到这些人会过河拆桥?" 苏哲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同样传音回道:"倒也说不上未卜先知。" 他余光扫过地上奄奄一息的杜飞,"只不过离开梅家这些日子,我学会了一件事。" 张烈突然暴起,七把淬毒飞刀从不同角度激射而来! "永远要多留个心眼。" 苏哲话音未落,血色禁制突然发出一束束血色红光,形成一个半圆形的光罩,那些飞刀撞在光罩上,瞬间化作铁水坠落。 "胡歌!!"张烈目眦欲裂,本以为触手可得的符石彻底与他无缘了。 "你若真的愿意遵守约定,胡某便不会作出这番举动,可惜你算计人心,终将会被人算计。"苏哲轻笑。 "混账!"张烈怒极反笑,浑身源炁疯狂涌动,"就算你有禁制相助,区区初阶巅峰的修为,也休想..." 他话未说完,突然闷哼一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血洞。 刘文站在他身后,手中骨钉滴着黑血。 "抱歉了张兄。"刘文阴测测地笑道,"刘某可不想陪你一起死。" 张烈踉跄着转身,铁甲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曾经称兄道弟的同伴们,李峰缩在角落发抖,陈秀宁的刀已经出鞘,却是指向他的方向。 "你们..."张烈嘴角溢出黑血,突然狂笑起来,"好!很好!都去死吧!" 他猛地捏碎手中的假令牌,一团黑雾瞬间爆开。 那些潜伏在众人体内的蛊虫同时暴动,但让张烈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张烈的狂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凝固成一副狰狞的面具。 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群本该被蛊虫噬心而亡的同伴,却一个个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 "你们!为什么没事?!"张烈死死盯着众人。 刘文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骨钉上的黑血,阴笑道:"张兄莫非忘了,行动之前,胡兄弟给了我们什么?" 张烈一怔,立时想到苏哲在计划之前,给每人分了一瓶灵液。 李峰此时也不再发抖,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那不是恢复源炁的灵液,而是祛除蛊虫的灵药。" 陈秀宁的刀锋闪着寒光,疤痕下的独眼露出讥讽之色:"张兄,没有想到你会是这种人,幸亏胡兄弟对我等传音?" 她掀开衣袖,露出手腕上的一道血痕,道:"若不然还真会被你所算计。" 张烈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铁甲发出"咔咔"的响声。 他低头看向胸口的血洞,黑血正不断涌出,将铁甲染成暗红色。 "不可能,他怎么会知道!"他的声音开始嘶哑。 "起初我也不信。"刘文接过话头,枯瘦的手指间突然多出一个精致的玉瓶,"可是抱着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心,还是暂时信了胡兄弟的话,直到杜飞之死,我才终于确信了他说的是对的。" 张烈的瞳孔剧烈收缩,他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才是那个被算计的人。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铁靴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你们,什么时候密谋的,为何我不知道,从始至终我们都待在一起的啊。"他的声音已经开始模糊。 "张兄是不是忘记了,有种神通即便是初阶修士都能掌握。"陈秀宁冷冷道。 张烈突然爆发出一阵凄厉的大笑,笑声中夹杂着血沫:"传音!!好!好得很!"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猛地扯下胸前的铁甲,道:"既然这样,那就一起死吧!" 铁甲下,一个诡异的血色符文正在疯狂闪烁。 "是血爆符!"李峰惊呼一声,脸色煞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红光闪过,苏哲不知何时捏动了血色令牌,禁制瞬间增大一丈,直接撞击到张烈的身上。 "抱歉,这个也不能如你所愿。"苏哲轻声道,血煞禁制爆发,轰的一声将他的整个身躯都化成了一团血光,随后张烈身上竟然开始有青烟流动。 "你...到底..."张烈艰难地转头,眼中的光芒正在快速消散。 苏哲收起令牌,看着张烈逐渐青烟化的身体,淡淡道:"我说过,要多留个心眼。" 古塔前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众人面面相觑,这才意识到,真正掌控全局的,始终是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胡兄弟"。 风沐曦也不禁多看了身旁的少年一眼,这个看似温润如玉的公子,心思竟如此缜密。 她走到苏哲身边,轻声道:"走吧,该解决我们的事了?" 苏哲点点头,随着风沐曦一起踏入古塔之内。 刘文等人的目光扫过二人的身影,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 他这一离去,就等于彻底断绝了通过第二关的希望。 不过苏哲并未理会,他已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异界,任何天真和仁慈,都会化成入肠的毒药。 ------------ 卷一 第六十一章 灰袍修士 踏入古塔的瞬间,一股腐朽的霉味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扑面而来,月光从塔顶的缝隙中渗入,勾勒出塔内诡异的轮廓,苏哲眯起眼睛,发现古塔内部远比外观看起来要宽敞许多,中央一座螺旋状的石梯如巨蟒般盘旋而上,每一级台阶都泛着诡异的青灰色。 石梯两侧的墙壁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扭曲的符文,那些符文在月光下仿佛有生命般缓缓蠕动。 “外面看不过十丈见方,内部竟如此宽阔。”苏哲暗自惊疑。 昏暗的空间里,只有墙壁上镶嵌的几颗夜明珠散发着幽幽绿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小心一点。”苏哲低声吩咐,靴底刚触到地面,就感觉到一层黏腻的触感,那是经年累月积攒的血垢。 他抬手示意风沐曦停下,两人屏息凝神,在黑暗中适应了片刻。 "这里有古怪。"风沐曦传音道,储物戒一闪,一条冰绫无声地缠绕在她手腕上。 苏哲微微点头,他的目光顺着石梯向上望去,在视线的尽头,隐约可见一抹暗红色的光晕,那里应该就是古塔的第二十层,也是符石所在之处。 两人沿着石梯缓缓上行,苏哲的每一步都轻若鸿毛,风沐曦更是如同幽灵般飘然而上,石梯两侧的墙壁上,偶尔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壁画,描绘着某种古老的传承场景。 借着微弱的光线,苏哲的目光落在古塔内壁上那些斑驳的壁画上,岁月在壁画表面蚀刻出无数细密的裂纹,却依然无法掩盖其中蕴含的磅礴道韵。 最底层的壁画已经模糊不清,只能隐约辨认出无数跪拜的人影,向着中央一座通天山峰顶礼膜拜。 苏哲的手指轻轻抚过壁画,指尖传来微微的灼热感。 壁画上的颜料不知使用了什么材料,竟历经万年而不褪色。 苏哲眸中星辰闪烁,盯着壁画看了好久,才道:“不愧是云梦宗,这壁画的颜料竟然是符文调制。” “连这么久远符文都能看得出?”风沐曦蹙眉,她突然拉住苏哲的衣袖:"梅公子,你之前是怎么知道张烈给刘文他们下了蛊的?" 苏哲身形一顿,没有立即回答,他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当他的目光扫过刘文几人时,竟能清晰地看到他们体内蠕动的黑色小虫,那些虫子密密麻麻地寄生在经脉之中,随着血液流动而蠕动,令人毛骨悚然。 "梅公子?"风沐曦见他出神,又唤了一声。 "直觉。"苏哲最终只吐出这两个字,继续向上走去,他暂时还不想暴露自己能看穿他人经脉的能力,他这双眼睛似乎真的有某种特殊的能力。 风沐曦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追问。 两人继续悄无声息地向上攀登,很快来到了第九层,这里的空气更加阴冷,墙壁上的夜明珠也少了许多,使得整个空间更加昏暗。 就在他们即将踏上第十层的台阶时,苏哲突然伸手拦住风沐曦,他的瞳孔微微收缩,死死盯着上方的黑暗。 "怎么了?"风沐曦传音问道。 苏哲缓缓抽出了断剑,剑身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寒光,他突然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古塔内回荡:"既然在这里等候胡某,何必躲躲藏藏?" 风沐曦立刻会意,冰绫无声地展开,在周身形成一道防护。 "呵呵呵..."一阵沙哑的笑声从上方传来,"没想到小兄弟的感知倒是敏锐。" 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一个身影缓缓从第十层的阴影中走出。 那是个穿着灰色长袍的修士,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却给人一种诡异的沧桑感,面色惨白得近乎透明,隐约可见皮下的青色血管,身形枯瘦如柴,灰色长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随着阴风猎猎作响。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右手拄着的那根骨杖。杖身由七节人骨拼接而成,顶端镶嵌着一颗拳头大小的骷髅头,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幽绿色的磷火。那火光忽明忽暗,照得他凹陷的面容愈发阴森。 "者阶巅峰..."风沐曦倒吸一口冷气。她敏锐地察觉到四周灵气正在发生诡异的扭曲,仿佛被那根骨杖牵引着形成某种结界。 灰袍修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两人,骨杖轻轻敲击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嗒"声。每敲一下,地面就浮现出一道蛛网般的黑色纹路。 "宋某在此守候多时,"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像是许久未开口说话,"就等着有缘人前来...送死。” 苏哲瞳孔骤缩,后背已然沁出一层冷汗,他从未感受过如此纯粹的死亡气息,这灰袍修士分明是修炼了某种邪功。 苏哲不敢托大,面对者阶巅峰期的修士,一个不慎便可能招来杀身之祸,他不动声色地调整呼吸,体内源炁开始沿着特定经脉运转,同时暗中掏出两枚护身符并递于风沐曦一枚,这护身符可抵御者阶巅峰级别高手的攻击。 "难怪仅在外面安排四名者阶中期的修士,"苏哲强自镇定,剑眉微挑:"原来后手是你这位者阶巅峰修士。" "咔、咔、咔..."灰袍修士突然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惨白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青筋,他咧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森白牙齿:"以那四个废物...又岂能护我少主周全?" 说话间,他枯瘦的手指在骨杖上轻轻摩挲,骷髅头的下颌竟随之开合,发出"咯咯"的声响。 "哼..."苏哲正要答话,突然浑身寒毛倒竖。 他几乎是本能地拽住风沐曦的手腕,两人如离弦之箭般向后急退,就在他们离开原地的刹那,一道灰影如鬼魅般浮现,古塔坚硬的石板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形成一个三尺见方的深坑。 "反应不错。"灰影渐渐凝实,重新显露出灰袍修士的身影。 此刻他眼中幽光更盛,袖口血色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月光照在他身上,竟在地上投下两道影子,一道是人形,另一道却形如厉鬼。 风沐曦瞪大了双眼,指尖已凝聚起一缕青色风旋,喝道:"居然是魔修?你为何能够通过第一关的试炼!" 灰袍修士嘴角微扬,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将死之人,何必多问。" 话音未落,他骨杖一点,空气中顿时响起刺耳的撕裂声,向着苏哲二人扑来。 风沐曦玉指翻飞,瞬息间结出三十六道灵印,她腰间玉佩绽放出耀眼的青光,在身前形成一面半透明的风盾。 "公子,小心他的死气!"她急促传音,"这人的功法能腐蚀灵力!" 话音未落,灰袍修士的骨杖已凌空点来,骷髅头大张其口,喷出一股墨绿色的浓雾。 雾气所过之处,石砖表面浮现出蜂窝状的孔洞。 “开!”苏哲手持断剑,一声大喝,剑身上一道白光亮起,三道道剑气如孔雀开屏般展开,每一道剑气都裹挟着巨大的威力。 “轰!”剑气与毒雾相撞,发出"嗤嗤"的腐蚀声,令人心惊的是,那些足以斩断万物的剑气,竟被毒雾一点点蚕食殆尽! 见到此景,苏哲又再次打出数道剑芒轰击毒雾,直到毒雾临近其身这才将之驱散。 "哦,竟然是残缺的三星宝器,难怪以你初阶巅峰的修为能够施展出剑气,可惜没用的,你的修为太低,发挥不了它的力量。"灰袍修士阴森一笑,左手掐了个古怪的法诀。 他脚下的影子突然扭曲变形,化作数十条黑色触手,贴着地面向二人袭来。 风沐曦娇叱一声,双手合十再猛地分开,一道青色旋风平地而起,将触手尽数绞碎,然而那些碎片落地即生,转眼又长出更多触手向着风沐曦卷来。 "小心!"苏哲断剑猛力一挥,剑身燃起赤红火焰,疯狂的冲向触手。 同时风沐曦玉手翻飞,三道风刃迎上,才堪堪抵消这触手的攻击。 随后苏哲没有丝毫的犹豫,剑指灰袍修士,七道道剑气如莲花绽放,对着风沐曦喝道:“给我风!” 风沐曦会意,双手结印,青色源炁化作无数细丝缠绕在剑气之上,风助火势,威力倍增。 灰袍修士却只是轻蔑一笑,他左手掐诀,右手在胸前画了个诡异符号,霎时间,四周光线扭曲,一个漆黑的漩涡在他身前成形,剑气入涡,如泥牛入海,连半点波澜都未激起。 "雕虫小技。"灰袍修士袖袍一挥,漩涡中突然射出数十道黑芒,速度之快令人避无可避。 苏哲咬牙这灰袍修士格外的强大,若是被击中恐怕有护身符傍身也会受到重伤,他连忙祭出一块防护符箓,一道水幕顿时在他二人的前方出现,水幕泛起波纹状光晕,黑芒击中光晕,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轰!”水幕瞬间消散,激荡四方,整个场地都覆盖了一层水流,强大的冲击力将苏哲和风沐曦击退数米,灰袍修士的骷髅骨杖也被这股水流冲击的有些变色,令他险些没有站住脚跟。 风沐曦趁机欺身而上,玉掌带着呼啸风声拍向对方胸口。 "砰!" “找死!”灰袍修士眼神一凌,不闪不避,硬接一掌,风沐曦只觉手掌如击金石,反震之力让她整条手臂发麻,更可怕的是,一股阴寒灵力顺着手掌经脉逆流而上。 "沐曦,退后!"苏哲剑锋一转,宝器虽说断裂但还具有一定的威力,炽热剑气突然化作狰狞龙首,张口咬向敌人。 ------------ 卷一 第六十二章 激斗 面对着恐怖的剑芒,灰袍修士终于露出些许认真神色,毕竟宝器之威可轻易的斩断者阶修士的头颅,不过他也并未畏惧,双掌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周身突然浮现出九面白骨盾牌。 火龙撞击在盾牌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待烟尘散去,盾牌仅碎其三,而灰袍修士毫发无损。 "小道儿,该我了。"他声音冰冷,右手突然膨胀变形,化作一只布满鳞片的鬼爪。 鬼爪迎风便长,眨眼间已有丈余大小,带着腥风抓向二人。 苏哲挥剑格挡,剑刃与鬼爪相碰,火花四溅! 风沐曦也祭出冰绫,七彩绸缎如活物般缠向鬼爪。 可这只鬼爪似若九霄降世的巨大魔掌,以强大的姿态狠狠地向下压落。 “土流壁!” “风缚术!” 见状,二人咬牙,不断地打出法决对抗着这势如破竹的巨大鬼爪,直到最后他们的周身爆发出一道璀璨的光罩,这才挡下鬼爪的一击。 “想不到竟然是护体符箓。”灰袍修士凌空虚立,枯瘦的手指间缠绕着漆黑如墨的死气,骨杖顶端的骷髅头张合着下颌,发出"咔咔"的声响,仿佛在嘲笑两人的不自量力,继续道:“只不过今日你们注定要死。” 下一秒,灰袍修士脚下的影子猛地钻出,瞬间拍在了风沐曦的身上,风沐曦脸色一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护身符也碎裂出几条缝隙。 "他的影子有古怪,似是独立的活物!要小心地面!”苏哲额头渗出细密汗珠,手中断剑在空中划出几道神芒,不断的攻向灰袍修士。 “嘿!”灰袍修士冷笑连连,鬼爪再次袭来,这次速度更快,角度更刁钻。 苏哲勉强避开要害,左肩仍被擦中,顿时血肉模糊,也幸亏有护身符傍身,若不然这一击足以将他的手臂折断。 "看你们的护身符能够坚持到几时。"灰袍修士森然的开口。 言毕,他右手五指齐张,五道黑气如毒蛇出洞,向着苏哲二人同时袭来。 苏哲强提一口源炁,双手结印:"土流壁!" 一道丈余厚的土墙拔地而起,却在黑气触及的刹那土崩瓦解。 苏哲骇然,连忙呼道:"沐曦!" 风沐曦早已掐诀完毕,闻声娇叱:"风卷残云!" 一道青色旋风将溃散的土石卷起,形成一道浑浊的屏障,黑气没入其中,速度稍减,却仍穿透而出。 "砰!砰!" 两声闷响,苏哲和风沐曦同时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岩壁上,苏哲胸前衣衫尽碎,露出一个漆黑的掌印,风沐曦左肩被洞穿,鲜血顺着玉指滴落,哪怕是有护身符护体他们也受了不小的伤。 "螳臂当车。"灰袍修士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着二人的耳膜。 他骨杖点地的每一声脆响,都像敲在苏哲的神经上,那焦黑的脚印中升腾着缕缕黑烟,岩石竟像蜡油般融化,不断地向着二人翻涌而来。 见到此景,风沐曦强忍伤势,双手结出复杂法印,上方中突然凝聚出数百枚青色光针。 "千风破!" 光针如暴雨倾泻,耀眼的白光中,苏哲看到灰袍修士的衣物被气浪掀飞,露出布满诡异符文的身体,那些符文像活物般在苍白的皮肤下游动。 灰袍修士终于后退半步,他鬼爪回防,在身前舞成一片黑幕,大部分光针被挡下,仍有少数穿透防御,在他灰袍上留下点点血痕 "有意思。"他舔了舔嘴角血迹,眼中凶光更盛,"但游戏该结束了。" 灰袍修士突然双手掐诀,口中吐出晦涩咒语,地面开始震动,无数白骨手臂破土而出,与黑色触手一起抓向二人脚踝,丝丝符文之力似乎能够洞穿一切。 “血煞禁制是你布下的!”苏哲瞳孔猛地收缩,他在这一招中发现了与血煞禁制同样的符文。 “嘿,想不到一个小小初阶巅峰竟能看出我的阵法,下面的禁制应该也是你破除的吧。”灰袍修士阴森的声音响起,对着苏哲道:“看这一招你如何化解。” “我能破你一次,便能破你两次。”苏哲大喝,剑气疯狂落下,同时他屈指一弹,一串符箓出现,在虚空中结成一张火网。 "天罗地网符!给我落!" 火网当头罩下,触手和白骨在烈焰中发出"吱吱"尖叫,终于化为黑烟消散。 但灰袍修士不惊反喜,骨杖重重顿地:"等的就是现在!" 骷髅头突然脱离骨杖,迎风见长,转眼化作房屋大小,它张开森森巨口,竟将漫天火网一口吞下!更可怕的是,吞噬火焰后,骷髅头表面浮现出与符箓上一模一样的赤红符文。 "怎么可能?!"苏哲脸色大变,他感觉到自己与符箓之间的联系正在被强行切断。 风沐曦见状,立刻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血雾在空中凝结成一只风鸾虚影,长鸣着扑向骷髅。 "公子快退!" 然而为时已晚,骷髅头眼中的磷火突然变成赤红色,猛地喷出一道融合了苏哲符箓的毒焰。 这道火焰呈诡异的紫红色,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腐蚀得"滋滋"作响。 "砰!" 风鸾虚影与毒焰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风沐曦和苏哲倒飞出去撞到了墙壁上,闷哼一声,嘴角再次溢出一丝鲜血。 再起身时,苏哲却发现源炁的运转已不如先前顺畅,这是中毒的现象。 "哈哈哈..."灰袍修士发出夜枭般的笑声,干枯的手指摩挲着骨杖上重新变小的骷髅头,"就这点本事,也敢来闯少主的古塔?" 骷髅头眼中的磷火跳动得更加欢快,仿佛在嘲笑着两人的不自量力。 苏哲与风沐曦背靠背站立,都能感受到对方紧绷的肌肉和急促的呼吸。 灰袍修士的衣袍无风自动,周身环绕着令人窒息的死气。 风沐曦的青丝被汗水黏在脸颊上,她快速瞥了苏哲一眼,发现他眼中闪烁着不服输的光芒。 苏哲掏出两枚丹药递给风沐曦一枚,迅速恢复了伤势后,对着风沐曦传音道:"那根骨杖有古怪,能吸收转化我们的灵力,想办法用强大的法术破掉,不然我们会很被动。" 风沐曦微不可察地点点头,纤纤玉指已经开始结印:"我攻左路,你..."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苏哲已经冲了出去,双手快速结出一个法印。 "水龙弹!" 一条丈余长的水龙从苏哲掌心飞出,张牙舞爪地扑向灰袍修士。 “这是强大的法术!这不是云峰涯的基础法术吗!”风沐曦满脸的黑线,没想到苏哲居然动用云梦宗云峰涯的招式,只不过此招仅是基础法术,算不上多么强大。 灰袍修士随意一挥骨杖,骷髅头张开下颌,直接将水龙吞了进去。 见状,风沐曦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在这种生死关头,这家伙居然还用这种基础法术? 灰袍修士显然也被这记毫无威胁的攻击逗笑了。 "小子,你是来耍宝的吗?"他讥讽道,骷髅头眼中的磷火闪烁了几下,似乎打了个饱嗝。 苏哲却不为所动,身形一转,又结出同样的法印:"水龙弹!水龙弹!水龙弹!" 三条水龙接连飞出,从不同角度袭向灰袍修士。 这次灰袍修士连挡都懒得挡,任凭水龙撞在自己身上,溅起一片水花,他灰袍上的血色纹路微微闪动,那些水珠瞬间蒸发。 "公子!"风沐曦终于忍不住了,一边结着复杂的手印一边怒道,"你能不能认真点?这种基础法术连他衣角都打不湿!" 苏哲却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别急,看我的。" 他忽然改变手印,双掌猛地拍向地面:"土流壁!" 一道三丈高的土墙拔地而起,正好挡在灰袍修士面前。 灰袍修士冷笑一声,骨杖轻点,土墙顿时土崩瓦解,但就在尘土飞扬的瞬间,苏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 "在上面!"风沐曦突然明白了苏哲的意图,立刻配合着释放出三道风刃,封住灰袍修士的退路。 灰袍修士抬头,只见苏哲不知何时已经跃至半空,双手再次结出法印:"水龙弹!" 这次的水龙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巨大,足有三丈长,而且速度奇快。 灰袍修士刚要挥杖抵挡,却发现自己的双脚不知何时已被土流壁崩解后的泥浆困住。虽然只需一瞬就能挣脱,但这一瞬已经足够。 "砰!" 水龙结结实实地撞在灰袍修士胸口,将他击退数步。 更令人意外的是,有几滴水珠溅到了骨杖顶端的骷髅头上,那骷髅头突然发出"吱"的一声尖叫,磷火剧烈晃动起来。 灰袍修士脸色大变,急忙用袖子擦拭骷髅头:"怎么可能?区区水龙弹..." 风沐曦也愣住了,她看向落地的苏哲:"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苏哲喘着气,得意地挑了挑眉:"观察,他的骨杖怕水,特别是活水,之前我用水幕符石时发现他的骨杖,被水浸湿时明显有不适反应,我猜这灰袍修士的骨杖不是自己的,否则的话怎么会不知道。" "所以你用土流壁制造视线障碍和地形限制,再用水龙弹主攻,破解他的骨杖?"风沐曦恍然大悟,随即又皱眉,"但你就不能学点别的法术吗?翻来覆去就这两招..." "其他的不会啊。"苏哲嬉皮笑脸地说,手上却又结起了土流壁的法印,"况且,我这两招可是练了十年,熟得很!" ------------ 卷一 第六十三章 人杖合一 灰袍修士已经恢复了镇定,但眼中的轻蔑已经消失不见,他阴森地盯着苏哲:"小子,你倒是有点小聪明,居然发现了连我都不知道的骨杖短板,不过..." 他猛地将骨杖插入地面,"游戏该结束了!" 地面开始剧烈震动,无数白骨手臂破土而出,抓向两人的脚踝,风沐曦轻盈地跃起,足尖在一条白骨手臂上一点,借力飞向灰袍修士,她双手结出繁复的印记,周身泛起青色的光芒。 "公子,掩护我!" "明白!"苏哲双手同时结印,竟然同时施展出了土流壁和水龙弹。 一道弧形土墙在风沐曦前进路线上升起,为她挡住袭来的骨手,同时三条水龙从不同角度扑向灰袍修士,迫使他分心应对。 灰袍修士恼怒地挥杖击散水龙,却见风沐曦已经突破防线,玉掌带着凌厉的风压拍来,他仓促间举杖相迎,风沐曦的掌风与骨杖相撞,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就是现在!"苏哲看准时机,突然从侧面冲出,他没有再用水龙弹,而是直接一剑轰向骨杖。 "砰!" 灰袍修士吃痛,骨杖差点脱手,他怒吼一声,周身爆发出漆黑的死气,将两人同时震退。 风沐曦在空中灵巧地翻身落地,与苏哲并肩而立,她侧目看向气喘吁吁的苏哲,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就差一点,没想到你这三板斧还挺管用。" 苏哲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咧嘴一笑:"那是,我这叫'一招鲜,吃遍天'。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嘛。" 灰袍修士稳住身形,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缓缓举起骨杖,骷髅头的磷火突然变成了血红色:"你们...彻底激怒我了..." 风沐曦神色一凛,低声道:"小心,他要动真格的了。" 苏哲点点头,双手再次结起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法印:"老规矩,我骚扰,你主攻。" 风沐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就不能换个花样?" "管用就行!"苏哲大笑一声,率先冲了出去,"水龙弹!" 战斗再次打响,但这一次,灰袍修士明显谨慎了许多。 他不再轻视苏哲那看似简单的水龙弹,每次都要认真应对,而苏哲则将这两招基础法术玩出了花样,时而在土流壁上借力跃起,时而用土流壁改变水龙弹的轨迹,甚至创造性地将水龙弹注入土流壁中,形成泥浆陷阱。 风沐曦也从最初的无奈变成了配合默契,她发现苏哲虽然招式单一,但对战机的把握和地形的利用简直出神入化。 好几次都是靠他简单的两招创造出绝佳的攻击机会。 "左边!"苏哲突然大喊,同时一道土流壁斜刺里升起,将灰袍修士逼向特定方位。 风沐曦心领神会,玉手一挥,三道风刃成品字形飞去,灰袍修士刚要闪避,脚下突然塌陷——原来苏哲早就在那里埋了一道中空的土流壁! "噗!" 风刃在灰袍修士肩上留下一道血痕,他暴怒地咆哮一声,骨杖上的骷髅头突然脱离杖身,迎风见长,化作一只巨大的白骨鬼爪抓向两人。 "小心!"苏哲一把推开风沐曦,自己却被鬼爪擦中后背,顿时皮开肉绽。 "苏哲!"风沐曦惊呼,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她急忙扶住踉跄的苏哲,发现他后背已经血肉模糊。 "没事..."苏哲咬牙站稳,脸上还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看来得用绝招了。" 风沐曦紧张地看着他:"你还有绝招?" "当然!"苏哲神秘一笑,然后深吸一口气,双手同时结印—— "超级大水龙弹!" 一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巨大的水龙呼啸而出,直径足有丈余,声势惊人。风沐曦差点气晕过去,这不还是水龙弹吗?只是大了点而已!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所有人都惊呆了,那条巨型水龙并没有直接攻击灰袍修士,而是在空中突然拐弯,径直冲向骨杖顶端的骷髅头! "不!"灰袍修士脸色大变,想要收回骨杖却为时已晚。 "轰!" 水龙与骷髅头相撞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白光,骷髅头发出凄厉的尖叫,表面的骨质开始出现裂纹,磷火剧烈晃动,忽明忽暗。 灰袍修士如遭雷击,整个人踉跄后退,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液,他惊恐地看着骨杖上出现裂纹的骷髅头:"怎么可能...我的噬魂骨杖..." 风沐曦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又转头看向得意洋洋的苏哲:"你...你怎么知道..." "猜的。"苏哲耸耸肩,"那骷髅头每次碰到水都不舒服,我就想,要是给它来个大的会怎么样?" 风沐曦无语望天:"所以你用十年时间把最基础的水龙弹练到这种程度,就为了今天?" "这叫专业。"苏哲一本正经地说,随即因为牵动伤口而龇牙咧嘴,"嘶...不过现在好像真的得想点别的办法了..." 灰袍修士已经陷入疯狂,他抱着出现裂纹的骨杖,眼中满是怨毒:"我要把你们的灵魂抽出来,折磨百年!" 言毕,他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枯瘦的手指猛地插入自己咽喉。在苏哲和风沐曦惊骇的目光中,那柄镶嵌着骷髅的骨杖竟被一寸寸塞入食道,杖身上缠绕的黑气顺着七窍疯狂灌入体内。 "咔啦咔啦。” 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接连响起,灰袍修士体表的符文如同活物般蠕动,每一道血纹都爆发出刺目的猩红光芒,他的皮肉开始以违背常理的方式坍缩,脊椎像被无形的大手揉捏的陶土,发出令人作呕的黏腻声响。 苏哲眼睁睁看着那具人形躯体扭曲变形,肋骨刺破皮肤形成倒刺,四肢如蜡油般融化重组,最后竟凝练成一柄三丈长的巨型骨杖。 杖身布满跳动的血管,顶端那颗骷髅头膨胀了数倍,空洞的眼窝里燃烧着幽绿的鬼火。 "小子!"骷髅突然张开森然巨口,灰袍修士沙哑的声音混着地狱般的回声震荡整个空间:"能逼我祭出'人杖合一'秘术..." 杖身突然爆发出滔天黑气,所过之处连石壁都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你们该荣幸地成为血祭的第一批祭品!" 巨型骨杖凌空一振,顿时腥风大作,塔内残余的烛火瞬间熄灭,唯有骷髅眼中绿焰将一切映得鬼气森森,浩瀚的力量在古塔内不断地纵横。 苏哲和风沐曦的护体符箓如沸汤泼雪般消融,裸露的皮肤上立刻浮现出蛛网般的血痕。 “近乎一只脚迈入了灵阶初期!”风沐曦扶着重伤的苏哲,神色凝重到了极点。 “拼了!”她猛地咬牙,玉手在储物戒上一抹,三道金灿灿的符箓已夹在指间。 "玄天金光符!"她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符纸上,符箓瞬间燃烧,化作三柄丈许长的金色光剑,带着破空尖啸朝灰袍修士斩去。 苏哲同时发动,储物戒中飞出十二张湛蓝符箓,在上方排列成北斗之形。 "锁魔阵!"他双手结印,符箓爆发出刺目蓝光,无数锁链从虚空中钻出,缠绕向灰袍修士四肢。 灰袍修士冷笑一声,那颗骷髅突然张开下颌,喷出浓稠如墨的黑雾,金光剑斩入雾中,竟如泥牛入海,只在雾团表面激起几道涟漪,冰晶锁链刚触及他的袍角,就被浮现的惨绿色鬼火灼烧得滋滋作响,转眼化作青烟。 "竟有这么多的符箓,看样子你们有不少宝贝啊。"灰袍修士眼睛轻眯,骨杖凌空一划,三道金光剑突然调转方向,以更快的速度反噬而来。 风沐曦急忙驱动护体符箓抵御,一层青色光罩刚刚成形,就被自己的金光剑斩得粉碎,她闷哼一声,右肩再添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苏哲的瞳孔骤缩,这魔修竟能瞬间夺取他人符箓的控制权,还真是了得,比之灵阶修士都多惶不让了。 他急忙从怀中掏出一张紫气氤氲的符箓,这是梅家的"紫霄雷符",威力堪比灵阶初期修士全力一击。 "沐曦,掩护我!"苏哲低喝一声,将雷符贴于剑身。 风沐曦会意,强忍伤痛掐诀念咒,九道风刃凝结而成青,在空中组成剑阵袭向灰袍修士面门。 "灵阶雷符?"灰衣修士第一次露出讶色,想要上前阻止苏哲施展,却被几道风刃打断,他猛地挥动魔杖,九束黑光飞出,砸在了风刃之上。 "轰!轰!轰!" 九声震天动地的爆炸,整个古塔都在摇晃。 苏哲趁机完成蓄势,断剑上的紫霄雷符已化作一团刺目的雷球,隐约可见其中游走的龙形电光。 "给我破!"苏哲全力斩出,雷球离剑的瞬间膨胀数倍,化作一条张牙舞爪的雷电巨龙。所过之处,地面石板尽数粉碎,在雷光中化为齑粉。 灰袍修士刚挡下风刃的冲击,雷龙已至面前,他仓促间用躯干横挡,骷髅头中喷出粘稠的血雾。 雷龙与血雾相撞,爆发出令人失聪的巨响。 "你们...找死!"灰袍修士嘴角溢出一丝黑血,显然受了内伤。 他猛地撕开护在骨杖胸前灰袍,露出心口处镶嵌的一枚漆黑晶石,晶石表面突然裂开无数细缝,喷涌出粘稠如实质的黑暗。 那黑暗如有生命般蔓延,所到之处连光线都被吞噬。 苏哲掷出的三张护体符箓刚接触黑暗就无声熄灭,风沐曦及时拉着他急退,原先站立处已被黑暗侵蚀出一个丈许深的坑洞。 "这是...噬魂魔晶!"风沐曦声音发颤,"他竟把噬魂兽这种邪物炼入体内!" ------------ 卷一 第六十四章 同归于尽 灰袍修士发出夜枭般的笑声,心口魔晶又射出数十道黑线。 苏哲挥剑格挡,却见黑线在半空突然转弯,尽数没入地面,下一刻,无数漆黑骨刺从他们脚下暴起! "退!"风沐曦拽着苏哲腾空而起,但仍有几根骨刺擦过小腿,带起一蓬血花。 苏哲忍痛甩出五张符箓,化作五团火球袭向灰袍修士。 灰袍修士不闪不避,任由火球击中身体,火焰散去后,他毫发无损地站在原地,骨杖躯体上那些诡异符文却亮起了血光。 "倒是小瞧了你们,你们绝不是普通的散修。"他森然道,突然张口喷出一股腥臭的绿雾冲向二人。 绿雾所过之处,石壁竟如蜡油般融化,见状,风沐曦急忙祭出一枚护体符箓,符箓爆闪化作一块铜镜,镜面射出一道清光勉强抵住绿雾。 “看你能撑几时!”灰袍修士猛地加大了力度,一股更加庞大的绿雾撞上铜镜。 感觉到掌间传来的巨大压力,风沐曦檀口微张,一缕殷红顺着唇角滑落,在她雪白的下颌绘出一道刺目的血痕。 她纤纤玉指死死抵住那面已现裂纹的青铜古镜,镜面在灰袍修士的黑气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似乎下一秒就要崩碎。 苏哲心中苦涩万分,这灰袍修士的实力远不是他们所能抗衡的存在,境界上的差距犹如一道横沟,他轻弹储物戒,几道杀伤力极大的符箓被他捏在手中,不过苏哲不敢轻易的释放,毕竟这里的空间狭隘,一旦动用符箓,先不说能不能灭掉这个灰袍修士,他和风沐曦二人绝不可能在符箓的冲击下存活。 但眼前的局势实在是不容乐观,不动用强大符箓的话,以他二人之力想要战胜此人实在是太难。 "公子,此人修为远超我二人,我们不是对手,实在不行,你先退吧,沐曦为你拦着他。"仿若见到了苏哲心中的顾虑,风沐曦艰难的开口,单薄的肩膀就颤抖一下,仿佛承受着千钧重压。 苏哲闻言心头剧震,转头望去,只见风沐曦素来莹润如玉的面容此刻惨白如纸,眉心那点朱砂印记都黯淡了几分。 她右肩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将月白色的广袖染成凄艳的绛红,最触目惊心的是她持镜的左手,五根青葱玉指已被反噬的阴气侵蚀得发紫,却仍固执地结着法印。 灰袍修士似乎察觉到他们交谈,狞笑着掐诀一变,三道噬魂黑气突然合为一股,化作狰狞鬼首狠狠撞在镜面上。 "咔嚓"一声脆响,镜面裂纹又蔓延数寸。 风沐曦闷哼一声,膝盖重重磕在碎石上,却仍倔强地挺直脊背,为苏哲撑起最后一道屏障。 "沐曦你...何必呢!"苏哲喉头发紧,他这才惊觉,方才混战中灰袍修士十成攻势竟有七成落在风沐曦身上。 那些阴毒法诀在她周身留下无数伤痕,左肩被洞穿的血洞仍在渗血,腰间三道爪痕深可见骨,最致命的是心口处萦绕不散的黑气,正在缓慢侵蚀心脉。 若是他真的退走,风沐曦绝对必死无疑,虽说风沐曦与他一起,是抱着某种目的,但此刻这种目的已全部化作了虚无。 苏哲闭上眼睛,绝望如潮水般涌来,同时,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突然在苏哲的胸中燃烧。 下一刻,他下定了某种决心,身形骤然化作一道血色残影,在风沐曦的惊呼声中,竟主动冲向绿雾,向着灰袍修士冲去。 "拿命来!" 一声暴喝如惊雷炸响,他左手五指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掌纹流淌,在符石上勾勒出狰狞的血色咒印。 那符石顿时如同苏醒的凶兽,表面龟裂开无数细纹,刺目的血光从裂缝中迸射而出,将苏哲俊朗的面容映照得如同修罗。 "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苏哲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狠厉,每一步踏出都在石砖地面上留下燃烧的血印:"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何为逆乱伐仙!" 符石上的血咒彻底激活的刹那,整座古塔突然剧烈震颤。 悬浮的尘埃在血色光晕中凝滞,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粘稠。 风沐曦伸出的手还停在半空,她瞪大的杏眼中倒映着苏哲决绝的背影,那个总是嬉笑怒骂的浪荡公子,此刻竟燃烧着比朝阳更炽烈的光芒。 "这是......泯灭符石?!可杀英阶修士的绝世珍宝!"灰袍修士的声音首次出现颤抖,巨型骨杖疯狂震颤,试图召回散布在塔内的黑气,但为时已晚。 符石散发的血光如同活物,早已在无形中织就天罗地网。 "晚了!" 苏哲纵身一跃,衣袂翻飞如垂死之蝶,在触及骨杖的瞬间,符石轰然爆裂,化作一个半透明的血色光罩将二者笼罩。 光罩内景象开始扭曲,空间如同被打碎的镜面,无数裂痕中透出令人心悸的虚无。 "梅公子!!" 风沐曦的尖叫撕心裂肺,泯灭符石可幻化出一个独立的空间,一旦成型,内外永隔。 苏哲知道直接丢向灰袍修士绝对会被他躲避,故而选择了鱼死网破的方法,与灰袍修士同归于尽。 光罩内,苏哲回头望来,嘴角挂着痞笑,嘴唇开合间,分明是在说:"活下去。" 也就在这时,灰袍修士终于知道了苏哲的身份,那是一个他永远无法仰望的存在,只不过说什么也已经晚了。 "轰!!!" 一道震天撼地的爆鸣声响彻云霄,泯灭符石爆发出的血光如同洪荒巨兽苏醒,刺目的红芒瞬间吞没了整座古塔。 那光芒之盛,竟让方圆百里的云层都染上了血色,仿佛苍穹被撕开了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以古塔为中心,一圈圈血色涟漪在空气中激荡开来,那红光直冲九霄,将整片试炼场映照得如同血狱,连最偏远的山涧都笼罩在这片妖异的红芒之中。 "怎么回事?!" 试炼场各处,无数修士同时抬头,东区的十几名世家子嗣手中的符石顷刻落地,西区争夺古塔的世家护卫不约而同停手,就连第二关通道闭目打坐的白发长老也猛然睁眼,浑浊的瞳孔中倒映着那道贯穿天地的血光。 古塔下方,刘文等人踉跄后退数步,脸上血色尽褪:"这...这是什么力量,胡兄弟到底做了什么!" 身旁同伴更是不堪,直接被这股蕴含着毁灭法则的威压震得跪倒在地。 "这是英阶的气息!"队伍中最年长的散修声音发颤,手中长剑"当啷"落地。 众人望向那座在红光中古塔,塔身上恐怖的红光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颤。 “唉。”突然,一声叹息响彻天地间,血色光柱中浮现出无数扭曲的符文,化作一个横亘天地的"生"字。 这个字出现的瞬间,整片试炼场的时空都为之凝滞,飘落的树叶悬停半空,飞溅的碎石静止不动,连刘文脸上惊骇的表情都定格在了那一瞬。 虚空中的庞大虚影渐渐凝实,化作一位身着墨色长袍的老者。 他仅仅站在那里,周身流转的道韵就让空间产生细密的裂纹,当他探出手指时,整片天穹都随之倾斜,那不是法术,而是天地在主动迎合他的意志! "咔嚓!" 虚空如同脆弱的琉璃般碎裂,一道横贯百里的空间裂缝凭空出现,裂缝中涌出的不是混沌乱流,而是凝成实质的生机灵液,如同天河倒灌,尽数注入古塔内的身影之上。 仅仅眨眼的功夫,那具躯体上便浮现出一道道密密麻麻的符文印记,下一秒符文涌动,汇聚成一块符石。 若是有高手在场自然会认识这块符石正是替死符。 "嗡——" 三十六座悬浮主峰同时震颤,峰顶的千年积雪簌簌坠落。每座主峰顶端的镇峰钟无风自鸣,青铜钟身上沉寂百年的防御道纹逐一亮起,如同受到某种至高存在的刺激,一位位闭关千年的峰主猛然睁眼,他们的目光穿越空间阻隔,在试炼场上空交织成一片璀璨星图。 "是他。"天剑峰峰主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凝重,背后千年未动的本命飞剑竟在鞘中轻颤,那双蕴含剑意的眸子穿透云海,瞳孔中倒映出试炼场上空那道擎天立地的虚影。 "古境大成的化身..."。" 药王峰峰主手中正在炼制的九转金丹突然炸炉,却浑然不觉。 "梅林峰!!" 玄音峰峰主开口。 梅林峰化身忽然转头,目光如天剑横扫三十六峰,所有窥探的神识瞬间被斩断,三十六座主峰同时亮起护山大阵,这是云梦宗立派万年来头一遭! "放肆!" 虚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冷哼,三十六道威压向着这里压力。 梅林峰的化身甚至没有回头,只是随意向后拂袖,三十六道镇压而来的峰主威压瞬间崩碎,其中出手最重的天剑峰峰主更是如遭雷击,连退九步才稳住身形。 "哼。"天剑峰主眼中剑意未减反增,"一击之下,竟能横扫我三十六位天人境高手..." 他抬头望向那道逐渐消散的伟岸身影,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修炼界修为可排前十的梅林峰,果然名不虚传。" 药王峰主叹息着摇头:"第二关试炼之地有他后人,任他去吧。" 云梦宗主负手立于云端,指尖流转着玄奥法诀。他声音虽轻,却如天道纶音传遍四方:"抹去第二关修士的记忆。" "嗡——" 一道无形波纹扫过整片试炼场,数息之间,冲天红光如潮水般退去,那些被映成血色的云霞重新恢复洁白。 场中修士们木然抬头,瞳孔中倒映着同样的茫然。 他们不约而同地望向南区,却无人记得要寻找什么。有人手中的兵器突然落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有人保持着施法手势僵在原地;更有人维持着惊骇的表情,泪水却莫名滑落。 "哎..."一名修士揉了揉太阳穴,困惑地环顾四周,"奇怪,我为什么向南区看?" 他低头看向自己不知何时出鞘的长剑,剑锋上还残留着一丝陌生的血光。 微风拂过,吹散最后一缕异样的气息,试炼场恢复如常,仿佛方才那场异象,不过是南柯一梦。 ------------ 卷一 第六十五章 马不凡 古塔之上,苏哲重重跌落在地,后背撞击碎石的声音格外清晰,他仰面朝天,望着逐渐散去的血色云霞,突然发出一阵嘶哑的笑声,那笑声中混杂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赌命成功的狂喜。 "果然...赌对了。"他喃喃自语,指尖深深抠入泥土。 梅家大宗老在他身上种下的那道天人境化身,原来真如传言所说,会在宿主濒死之际自动触发。 苏哲回想起泯灭符石爆发时的剧痛,以及随后意识沉入无边黑暗的绝望感,那是真正的死亡体验,而且他经历了两次。 身侧传来微弱的呼吸声,风沐曦静静躺在血泊中,素白的长裙已被染成凄艳的绛红。 她精致的面容苍白如纸,唯有睫毛还在不时轻颤,仿佛被困在某个醒不来的噩梦里。 苏哲伸手将她扶起,从储物戒抖出一枚丹药,丹药表面流转的云纹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放入了风沐曦的口中,丹药入口瞬间化作琼浆玉液,如同春溪解冻般流向她四肢百骸。 断裂的骨骼发出细微的咔嚓声,风沐曦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生长。 苏哲轻笑,刚想夸赞丹药的神异,却在刹那僵住了,一股奇异的暖流突然在他的丹田炸开! 苏哲连忙内视己身,只见五脏之中,肺金位置竟有一缕金芒流转。 那金光虽细如发丝,却蕴含着惊人的锐利之意,每一次波动都带动周身灵气形成微型漩涡。 "这是...肺金本源觉醒?!"苏哲瞳孔骤缩。 修士破入者阶的标志,便是五脏本源中肺金诞生源炁,他原本预计至少还到拜入云梦宗后才能突破,没想到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又经大宗老化身的天人境生机灌注,竟阴差阳错突破了瓶颈! "哈哈...哈哈哈!"苏哲突然仰天大笑,笑声震落塔壁的灰尘,他握紧的双拳上,隐约有淡金色气流缠绕,那是源炁外显的征兆。 笑着笑着,眼角却有些湿润,这一战虽然惨烈,但值了! 突然,他的笑声卡在喉咙里,一双温润如玉的手臂毫无征兆地环上他的脖颈,后背传来柔软的触感,青丝间的幽兰香气萦绕鼻尖。 风沐曦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此刻正将脸颊紧紧贴在他的后颈处,温热的泪水顺着他的衣领滑入脊背。 "风、风小姐..."苏哲浑身僵硬得像块木头,手指无措地悬在半空。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人急促的呼吸,以及这透过轻薄的衣料传来的心跳,让他更加慌乱。 苏哲尝试着去掰开那双纤纤玉指,却被抱得更紧,风沐曦的指甲几乎要嵌入他的皮肉,仿佛一松手他就会化作青烟消散。 "我还以为..."她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哽咽,"再也见不到你了。" 苏哲耳尖发烫,故作轻松地挺直腰板:"就这点小场面还能留住我?" 他故意用断剑鞘戳了戳地面,扬起一阵灰尘,"你也太小看..." 话音未落,风沐曦突然发力,将他勒得差点背过气去,苏哲不得不认真起来,运起刚恢复的灵力,一根根掰开那十根青葱般的手指。 挣脱的瞬间,他像只受惊的兔子般连退数步,后背"咚"地撞在残破的塔墙上。 风沐曦站在原地没动,她眼眶还泛着红,嘴角却已经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那双眸子此刻幽深如潭,直把苏哲看得浑身发毛,几片碎瓦从他们之间的空隙飘落,在诡异的沉默中格外刺耳。 "咳..."最终还是苏哲败下阵来,摸着鼻子移开视线,"符石...我们还没拿到符石呢。" 他手忙脚乱地比划着上方,"时间不多了..." 风沐曦轻轻"嗯"了一声,低头整理凌乱的衣襟。 当她再抬头时,已经恢复了往日清冷自持的模样,只是眼角还残留着些许湿意,她若无其事地越过苏哲,率先踏上通往塔顶的阶梯,却在转角处突然驻足。 她没有回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方才你明明可以直接引爆其他符箓,以那灰袍修士的修为,绝对抵挡不住,何必动用那种玉石俱焚的手段呢,莫不是怕连累小女子。” “额。”苏哲没有回话。 风沐曦沉默了许久,终究是叹了口气,道:“谢谢你。" 苏哲愣在原地,待要回应时,那道青色身影已经消失在螺旋阶梯的阴影中,他摸了摸后颈残留的湿痕,突然觉得这比面对灰袍修士时还要手足无措。 二人一前一后的向着顶层赶去,古塔内部的螺旋阶梯仿佛没有尽头,苏哲的靴底踏在古老的青石台阶上,发出沉闷的回响,一股陈年的腐朽气息弥漫,混合着某种奇特的檀香,让人呼吸间都能感受到岁月的沉淀。 "马上到顶层了。"风沐曦突然停下脚步,佩剑在鞘中发出轻微的嗡鸣,"上面的灵气波动很怪异。" 苏哲抬头望去,只见通往顶层的阶梯上,每隔三级就镶嵌着一枚暗红色的晶石,晶石表面流转着诡异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封印。 他伸手触碰墙壁,指尖立刻传来刺骨的寒意,整面墙都覆盖着一层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霜花。 "确实很怪异。"苏哲压低声音。 话音未落,头顶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 二人同时抬头,只见天花板上那些原本静止的晶石突然开始急速旋转,投射出无数道血色光纹,在虚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 风沐曦反应极快,佩剑瞬间出鞘,一道碧虹般的剑气横扫而出,光网与剑气相撞,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溅起无数火星。 "是陷阱!"苏哲瞳孔一缩,储物戒中立刻飞出十二张符箓,"跟紧我!" 符箓在空中燃烧,化作十二只火焰飞鸟,朝着光网最薄弱处撞去,爆炸产生的气浪让整座古塔都微微震颤,灰尘和碎屑从穹顶簌簌落下。 当烟尘散去,通往顶层的阶梯竟完好无损,只是那些血色晶石全部暗淡了下来,苏哲和风沐曦对视一眼,同时加快了脚步奔上了顶层。 塔顶的空间出乎意料的宽敞,直径约三十丈的圆形大厅中央,悬浮着三枚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符石,符石呈品字形排列,每一枚表面都刻满了古老的符文,在虚空中缓缓旋转。 更引人注目的是符石下方盘坐的少年,他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一袭月白色长衫纤尘不染,黑发用一根银带随意束着,露出线条分明的侧脸。 但与他清秀外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少年周身缠绕着一缕缕肉眼可见的黑气,那些黑蛇般的雾气在他指间游走,不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 "马不凡..."风沐曦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少年似乎这才注意到有人到来,缓缓转过头,他的眼睛很特别,瞳孔是罕见的银灰色,看人时带着某种冷血动物般的漠然。 "宋远那个废物,居然连两个者阶修士都拦不住。"马不凡开口,声音轻柔得可怕。 苏哲心头一紧,这个看似文弱的少年,竟然直呼那灰袍修士的名讳,而且言语间毫无敬意。 更让他警惕的是,马不凡说话时,那些黑气突然活跃起来,在他身后隐约凝聚成一头猛虎的形状。 "白虎帝国马家..."风沐曦指节发白,青筋在紧握剑柄的手背上蜿蜒凸起,仿佛要将剑鞘捏碎。她眼中燃着冰冷的怒火,一字一顿道:"你们不好好的给陈家当狗,居然也跑到云梦宗参加择徒大选?" “风小姐这话是何意,你风家既然能来,我马家为何不可,莫非你风家的势力已经达到了可以抗衡陈家的地步。”马不凡轻笑一声,站起身来,随着他的动作,整层塔内的温度骤然下降,地面上凝结出细密的冰晶。 “为虎作伥的鼠辈。”风沐曦的剑锋在鞘中铮鸣,似要破空而出,"你也配妄议我风家?" "识时务者方为俊杰。"马不凡突然敛去笑意,眼中寒芒乍现,"若非你风家自取灭亡,我马家怎有机会攀附陈家?" 他抬手抚过腰间玉佩,声音陡然阴冷,"说来还要多谢你们,那一战之后,马家不仅分得风家半数资源,更让我在一年内突破至者阶大成。" "闭嘴!"风沐曦眸中血丝密布,剑鞘震颤着发出刺耳嗡鸣,塔内烛火随之剧烈摇曳,恨不得立马斩掉马不凡的头颅。。 马不凡靴底踏碎冰晶,缓步逼近:"怎么?风小姐要在此地拔剑?" 他忽然嗤笑,"就凭你这点修为,也配与我动武?莫不是以为击败宋远那个废物,就有资格挑战者阶大成的修士?" "动武又如何,凭你这靠着邪修提上来的修为,还真以为自己是堂堂正正的者阶大成修士不成。"风沐曦剑锋已出三寸,寒光映亮她杀气凛然的面容。 “哈哈哈。”马不凡哈哈大笑起来,转而用着阴沉的语气道:"你们风家血脉里都流着一样的愚昧,风武枢当年也是这般不知天高地厚,换来了今日的灭族之灾,哦不对,还有一些漏网之鱼。" 他忽然压低声音,如同毒蛇吐信,"若我今日在此了结你,风家最后的气数,是不是就该断了?" 话音未落,狂暴的威压如海啸般席卷整层塔楼,马不凡衣袍猎猎作响,身后的黑气之中隐隐浮现出一头咆哮的白虎虚影,獠牙间滴落着森然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