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01章:庙门悬尸 晨光熹微。 年久失修的朱色庙门,未曾上锁,在晨风中半开半阖,仿若耄耋老人失了力般,无精打采。 寺里的小沙弥,每日按惯例,经庙门出入后山,自溪涧挑回清泉水,用来沏茶煮粥。 但今日,有些不同寻常。 小沙弥竟比平日起晚了,晨钟敲响时,往常灵敏的人竟酣睡不醒,直到同屋的和尚元清一脚将人踹下床,方才悠悠转醒。 小沙弥心知误了时辰,顾不得听元清训诫,挑了水桶,慌忙奔向庙门。 远远地,望见庙门上似乎挂了什么东西,小沙弥心道,又是哪户人家的衣服被风吹了过来? 然,待到近前,衣摆下竟晃荡出了两只脚! 小沙弥疾行的身影,陡然一滞! 属于女子的粉红相间的绣花鞋,在小沙弥瞳孔中不断放大,他不自觉摒住了呼吸,目光缓缓上移—— 下一刻,惊恐的嘶喊声,响彻云台山:“死人啦——” …… 云台寺是京都妇人们常去之处,香火十分鼎盛。 每逢初一和十五,都有乐善好施的夫人娘子在云台寺布粥赠粮,接济穷苦百姓。 今日,恰逢十五。 巳时将至。 观音庙外,从各地赶来的乡民自觉排起了长队,用于布施的长条桌案前,四名小厮将从山下运来的米面、蔬菜及布匹一一摆上。 “今日是哪家善人啊?” “宁远将军府。” “是李大娘子吗?” “宁远将军府只有李大娘子一个长媳,又是执掌中馈之人,自然是李大娘子了。” “听闻李大娘子的美貌才情,冠绝京都呢!” “那可不?李大娘子出身书香世家,是翰林院修撰家的独女呢!” “……” 京城里的八卦消息,无论勋爵贵胄家的,还是下九流贫民家的,都如雪片似的,几乎能覆盖到角角落落。 巳时的钟声,准时响起。 聊天的人立刻站直了身体,无数双眼睛望向前方,殷殷期盼着李大娘子粉墨登场。 然而,两刻钟过去,仍不见李大娘子的身影!甚至,除了搬运的四名小厮外,就连宁远将军府的管家或婆子,亦无一人现身! 此乃布施活动举办以来,从未有过之事! 等待的人群渐渐骚动起来,各种抱怨、数落、不耐的声音向外流出! 就在局面将要失控之际,一队官差从山下疾步奔上来,往云台寺的西北方向匆匆而去! “是京兆府的捕快!” “出事了,肯定出大事了!” “快去看看!” 喜欢看热闹的人,自是不肯错过机会,当即出了队伍,跟在捕快后面跑! …… 庙门外,小沙弥脸色惨白,浑身软瘫地坐在树下,整个人都被吓傻了。 元清领着巡防官差回来,瞧见小沙弥的模样,没好气地斥骂:“元宝,你有点儿出息行吗?” “师兄,我怕……”小沙弥嘴巴一张,竟如孩童般嚎啕大哭。 “案发重地,禁止喧哗!” 捕头刘恒眉眼沉下,大手一挥,便有捕快上前,将元宝从地上拽起,警告他道:“好好配合官府办案!” 元宝勉强止住眼泪,胡乱点头。 刘捕头所率十余精干捕快,齐齐望向庙门,饶是他们阅历广博,早已练就坚韧心性,依然被眼前骇人一幕,惊得倒吸一口凉气,面上浮出几分惧怕! “保护现场!” 刘捕头慢慢回过神,指着通往此处的几道进出口,严令道:“不许闲杂人等靠近!” 顿了顿,又问:“慧明方丈到了吗?” 话音方落,一众云台寺高僧唱着佛号“阿弥陀佛”款步而来,为首之人正是德高望重的慧明方丈。 刘捕头双手合十,施以一礼。 众僧还礼:“善哉善哉!” 追来的百姓,被捕快拦截在三丈开外。 尽管捕快一再强调不许喧哗,但人太多,总有管不住嘴窃窃私语的,尤其是看见尸体后,此起彼伏的惊叫声,直接在原地炸开了锅! “死人!” “死的是……是女人!” “佛门重地,遽然杀人了!” “这死状也太可怕了!” “死者是被钉在门上的吗?” “死者是谁呀?究竟什么仇什么怨啊!” “……” 见状,捕快小罗近前请示:“刘头儿,需要驱散百姓吗?” 刘捕头扫视一圈,低声道:“暂先别动。凡是今日出现在云台山的人,都有可能是凶手。亦或许,凶手就藏在百姓当中。叮嘱大家伙儿,都把眼睛擦亮了,若发现形迹可疑之人,即刻来报!” “是!”小罗应了一声,立即去办。 众高僧只是看了眼女尸,便立刻念道:“善哉善哉!”随即捻着佛珠,念起了《大悲咒》。 人,越聚越多,突发的命案,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便将方圆之地挤得水泄不通! “京兆尹宋纾余大人到——” 突然响起的公门唱报,令骚动的人群顷刻间安静下来,且自觉向两边散开,让出一条丈宽的路。 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身着紫袍官服,头戴官帽,步履生风般率众而来! 自宋纾余身后,依次跟着京兆少尹徐春山、主簿张行忠、书办林阜,及一个身穿青色束袖窄裙,梳着高马尾,约摸十八、九岁,姿容明艳,但眉目清冷,未施粉黛的姑娘。 他们所过之处,惊叹与惊疑之声,簌簌入耳。 宋纾余天生好相貌,又投得好出身,国公府千人宠万人疼长大的小少爷,芝兰玉树,矜贵出尘,神仙般俊美的声名,可谓冠绝京城,无人不知。然而,他出行公事,身旁却带着闺中女子,不免教人唏嘘不解,女眷们的心伤,亦是不加掩饰。 “属下见过宋大人!” 刘捕头未料想宋纾余竟会亲自前来,连忙近前行礼,好意提醒道:“死者死状蹊跷,甚是可怖,且已散发轻微尸臭,大人不妨等仵作处置完毕再行查看。” 宋纾余闻听,脸上表情生动,“本官一身正气,有何惧怕?你是瞧不起本官吗?”语罢,漆黑晶亮的眸子,不服气地投向庙门。 但见悬挂于庙门上的尸体,身穿藕粉色褶缎裙,四肢呈大字型伸展,而固定尸体的并非绳索,竟是手指般又粗又长的钉子!死者墨色的长发,尽数披散,将面庞完全遮掩,若是夜间遇见,指不定会以为是具无头女鬼!更可怕的是,死者肚腹明显隆起,肚脐位置,竟插着一柄刀!喷出的血,浸染了衣裙,顺着庙门蜿蜒而下,在青石台阶上落了一滩,不少舌蝇飞落,正以血为食! ------------ 第02章: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 百姓距离远,看不大清楚,宋纾余只间隔十来步,当这一幕清晰的落入眼中,他两眼一翻,当即晕厥! “大人!” 刘捕头和京兆少尹徐春山一人伸出一臂,及时搀住宋纾余。 而一同跟来的青衣姑娘,原本目光专注的望着女尸,听闻动静,神情恬淡地开口道:“掐人中,待大人醒了,喂大人喝些清水。” “穆仵作,要不……”徐春山蹙着眉,踌躇道:“要不还是你来掐吧!你是女子,大人醒后应该不会踢你几脚的。” 穆青澄有些无语。看着比她高出许多的宋纾余,她伸出纤长的手指,翻开他的眼皮,看了下瞳孔,方才掐上他的人中。 “嘶——”宋纾余娇气得很,稍稍一点疼痛便醒了过来,刚准备骂人,穆青澄已从书办林阜手中接过羊皮水壶,拧开盖子,递到了他嘴边。 宋纾余的火气,生生被憋了回去,他喝了几口水,揉揉发晕的脑袋,语气甚是委屈,“除了掐人中,便没有其它办法了吗?穆仵作,你……你再敢对本官动手,本官便罚你月俸!” 然,这番威胁警告,并未换来穆青澄的讨饶,反而劝告他道:“大人已经看过案发现场了,不如先行回衙吧。此处人多,且尸体情况复杂,不宜公开验尸,我先做个初检,待运回衙门再行详细检验。” 宋纾余忍不住又看向死者,但只是一瞥,便迅速别过了脸,勉力保持镇定,吩咐道:“刘捕头,封锁云台寺,所有和尚禁足,配合调查!张主簿,将今日出入云台山的人,全部登记下来,记录清楚姓名、户籍、住址,然后遣散回家,要求案子未破之前,不准离开京城!” “是,大人!” “另外……” 宋纾余站直了身体,双手负后,有意无意地睇着穆青澄,端得一脸正气,“本官并非刑名出身,看见尸体稍有害怕也是正常的,但本官职责所在,怎能轻易退缩呢?” 他有意为自己挽尊的话,听得几个部下想笑又不敢笑,只有穆青澄扬了扬唇角,轻声应道:“是,大人言之有理。” 宋纾余轻哼了声,颇有几分傲娇,随后回身面向围观的百姓,朗朗而道:“这位姑娘姓穆名青澄,乃京兆府一等仵作,是本官亲自选拔的青年才俊!“ “什么?仵作竟是女子?” “女子入职吏役,闻所未闻哪!” “宋大人新官上任不过月余,竟做出招募女子为验尸官的大胆行径,看来宋大人‘行事乖张’的风评,丝毫不假啊!” “……” 百姓闻之大惊,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京兆府一干人等,则面色如常。 穆青澄是通过京兆府层层考核才招进来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无人不服。正如宋纾余所说,难道死者会介意为他查出凶手的人是男是女吗?死者只会伤心无人为自己伸冤报仇。 百姓的反应,完全在宋纾余意料之中,他声调扬高了几分,不急不缓地劝诫道:“穆青澄的确是我大周朝第一女仵作!本官只重能力,无谓性别,没有先例,本官便开个先例,又当如何?今日的死者,正巧是妇人,女仵作更方便检验,不是吗?相信死者在天有灵,亦感欣慰。现在,请大家配合张主簿问询,切勿喧哗!” 从始至终,穆青澄不卑不亢,宠辱不惊。 待宋纾余向百姓交待完毕,她凑近张主簿,低声提点:“问询时,可多问一问,昨夜至今晨,是否见过奇怪的人或事,不要局限于云台山,京城内外,但凡感觉不合常理的,都可以说一说。” 张主簿不解,“穆仵作的意思是……” “高门贵府里藏的是上三流消息,下里巴人能够目击下九流的事儿,汇总起来,兴许便能找到与案情相关的线索。”穆青澄言语温和的解说道。 张主簿了悟,“穆仵作真是通透!” 穆青澄又示意刘捕头过来,指着通往这里的山路,道:“若此处为第一案发现场,死者为女子,上山艰难,多数人会乘马车;若是死后抛尸云台寺,更需要运尸工具。是以,吩咐捕快查找车辙印痕,重点盘查上山下山的马车、驴车,甚至是农用的小推车。” “多谢穆仵作提点!”刘捕头抱拳,对于穆青澄缜密的行事,满心佩服。 穆青澄轻轻颔首,而后猛地回头,将正在偷听的宋纾余逮了个正着! “咳咳。”宋纾余以咳嗽来掩饰尴尬,见穆青澄不为所动,干脆双手一摊,硬气道:“怎么,本官身为你们的上司,听不得吗?” “属下不敢,请大人息怒!”刘捕头和张主簿连忙请罪。 穆青澄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应付宋纾余身上,便顺毛哄道:“大人明察善断,若我等磋商有不妥之处,还请大人示下!” 闻言,宋纾余心情明显变好,“穆仵作的安排,倒也没有多大错处,就这么办吧!” “是!” 刘捕头和张主簿立即分头办差。 穆青澄开始做尸检前的准备。 她带着两名吏役丈量记录下尸体距庙门四周墙壁的交界位置,及尸体被钉在庙门上的形状。 “大人!” 听到穆青澄突然的呼唤,京兆少尹徐春山身形刚要移动,又慢下来望向宋纾余,既怕抢了上司的风头,又怕上司真心害怕,并无察看之意。 宋纾余赏了徐春山一记白眼儿,躲着目光靠近穆青澄,“何事?” 穆青澄见状,倒也没戳穿宋纾余的胆怯,只是陈述道:“大人,抛尸者用来固定死者的铜钉,共计十八枚,看起来不像是民间所有。” “嗯?”宋纾余一怔,自然而然的望向了尸体,但又瞬间闭眼,喉结上下滚动,语气里夹带了几分紧张,“能不能把铜钉拿下来再看?” “请大人稍等。” 穆青澄没有立刻取钉,她仔仔细细观察了每颗铜钉嵌入门板的深度和位置,方才问道:“两位大人有没有觉得,这个抛尸现场很是怪异?” ------------ 第03章:诡异的案发现场 “确实奇怪!”徐春山忍不住抢先表达观点,“通常杀了人之后,凶手生怕被人发现,千方百计掩藏尸体!但是,此案的凶手,不仅大张旗鼓的抛尸,还把尸体挂在云台寺庙门上,这是故意挑衅官府呢,还是跟云台寺有仇,故意玷污佛门?” 穆青澄纠正道:“此案是否他杀,尚待尸检证实。但可以确定的是,抛尸另有其人,且抛尸者的动机令人费解。” “这刀子都扎进肚皮了,难道还会是自杀吗?”徐春山愕然,明显不信。 穆青澄不疾不徐地解释:“仅凭表象下定论,是不够严谨的,容易出错。倘若死者系他杀,那凶手何不将铜钉直接钉入死者的四肢和胸腔呢?这样做的话,只需五至六枚铜钉便可完成悬挂,既可省下力气,又节约时间以免被人撞见。结果却是,用了高达三倍数量的铜钉,钉在了死者的衣裳上面,对死者的身体并未造成伤害!” 徐春山深深蹙眉,目光不由上下打量尸体,“说得也是啊。” 宋纾余明明害怕,又被好奇心驱使,半眯着双眼偷偷看,看着看着,信口说道:“把死者摆成这个样子,又跟佛门扯上关系,不会是佛教的什么阵法吧?” 穆青澄双眸亮了亮,“大人英明!” “真的?本官猜对啦?”宋纾余顿时欣喜。 穆青澄摇头,“不确定。但是大人的猜测,给了我启发,我想找个画师,将这个场景以画记录下来,回头再仔细参详。” 宋纾余立马指使徐春山,“快去寻画师过来。” “是,大人!” 徐春山行动果决,不到一刻钟,便寻来了云台寺擅长丹青的元诵大师。 不多会儿,画作完毕,徐春山亲自收入证物箱。 穆青澄拔出钉在死者左脚踝处的铜钉,呈给宋纾余,“大人您看,此铜的质地和纯度,民间应是没有的。” 宋纾余端详了片刻,面沉如水,“这是浮沤钉。” “浮沤钉?”穆青澄愕然。 宋纾余语气是鲜少的严肃,“浮沤钉也叫门钉,用于宫门、城门、府门及庙门。宫殿门设金钉,坛庙圜丘设朱扉金钉,王侯公爵府门设铜钉。端看这根铜钉的尺寸,应属府门所有。” 难道抛尸者出自王侯公爵的世家?此案尚未深入调查,已将众人惊出一身冷汗,恐怕死者的身份,亦是非同小可! “穆仵作,要不……”宋纾余再顾不得害怕,吞咽着唾沫,大手颤颤微微地指向死者被头发掩盖的面庞。 徐春山摒住了呼吸! 穆青澄取来验尸工具箱,箱中有掘墓用的折叠锄头和铲子,有用于抵御尸臭的布条、蒜、姜和醋,还有一个皮褡链,里面有精铁打制的各种小刀、小锤、小锥子、量尺等工具。 穆青澄拿了两根木尺,在众人的注视下,将垂在死者面庞前的头发,自中间劈开,向两边同时挑起,露出整张脸容! “这,这是……”徐春山失声叫出,惊得连连后退。 穆青澄不识死者,她虽身在京城三年,经常出入高门贵府,却从事着殓尸的工作,这是低贱的活儿,是碰不上贵人的。 宋纾余一把抓住徐春山的手臂,急道:“是谁?好好说清楚,注意仪态!” 徐春山脸色泛白,嘴唇抖颤,眼中竟淌出了泪,“大人,她……她是我表妹李云窈!” “表妹?”宋纾余瞠目,“哪家的?” “翰林院修撰李沐是我的表舅,表舅膝下只有一女,闺名云窈,两年半前嫁与宁远将军府嫡长子柳沛为妻。” 徐春山说至此处,便要伸手去抚死者的脸庞,穆青澄抬起木尺拦下,温声道:“徐大人请节哀!尚未尸检,不可触碰。” 宋纾余道:“徐少尹,因你与死者沾亲,此案你需避嫌。本官准你三日假,回府好好休息吧。” “谢大人体恤!” 徐春山眼尾发红,伤心之色,令人动容。 宋纾余派了亲随宋离送徐春山回京,回程时再将翰林院修撰李沐请过来,还有宁远将军府,也需当家人前来认尸签字,配合调查。 徐春山从百姓夹道经过时,隐约听到一人在嘀咕:“今日布施的李大娘子,为何还未到来?家中还等着米下锅呢!” “李大娘子?”徐春山步履一滞,怔怔望向说话的妇人,“哪个李大娘子?” 妇人忙道:“回大人的话,听说今日来云台寺布施的是宁远将军府的李大娘子。” 徐春山当即返回,将妇人之言禀报给宋纾余。 宋纾余马上询问慧明方丈,“大师,此事当真吗?” “是。布施人家须提前三个月向寺里报名,李施主与寺里约定的布施便是今日。”慧明方丈说完,又朝死者鞠了一躬,“原来,并非李施主无故失约,而是遭遇了厄运。善哉善哉!” 宋纾余听此,心情愈发沉重,“把消息告之百姓吧,以免百姓空等。” 如若只是死了个寻常人,人们同情归同情,倒也不会太激动,可得知被人钉在庙门上的死者竟是善人李大娘子后,愤怒的火焰,瞬间点燃了! 声讨、咒骂、悲恸……群情激奋,力陈京兆府将凶手处以极刑,为李云窈平冤报仇! 徐春山泪流满面,朝百姓深深作揖,方才下山去了。 刘捕头遣人将观音庙外宁远将军府的四名小厮带回衙门问话,扣下了布施的米粮、布匹及马车,等待将军府来人后,当场查验。 宋纾余对百姓进行了一番安抚,扑面而来的压力,令他神色肃然,“穆仵作,此案影响甚广,定要仔细勘验,不得有误!” “是!”穆青澄拱手,神色极其冷静,“大人,布置这样一个复杂的抛尸现场,需要充足的时间和人手。所以我推测,抛尸者并非一个人,应是两人或两人以上的团伙作案。一人控制尸体,一人用锤子之类的工具钉铜钉,可能还有一人在放风,或者是阻止寺里的和尚,在正常时间内出现在此处。否则,没法解释钉铜钉时发出的声响,寺里竟无人听见,直到小沙弥挑水时才亲眼目睹。” 宋纾余频频颔首,“你说得有理。这样,你先初检尸体,本官派人去搜查云台寺。” 书办林阜备好纸笔,负责验尸的唱报记录,两名吏役在光线明亮的空地铺上竹席。 穆青澄朝着死者拜了三拜,轻语道:“尸体是一个人曾在这世上活过的唯一凭证。李大娘子,不论你是如何离世,你的生平,总不该被埋没,你留在尸体上的故事,也总该被世人所知晓。有我在,你放心吧。” ------------ 第04章:一尸两命 穆青澄一颗一颗的取下铜钉,把死者抬放在竹席上。 秋日里单薄的阳光,照着死者青白的脸容,此前狰狞的模样不复存在,仿佛只是睡着了般,宁静安详。 穆青澄掀起死者领口和袖口,查验了一番,道:“尸僵开始扩散,皮肤开始变黑,死亡时间推测为两到三个时辰之前。” “现在是巳时末,往前推算,死亡时间便是卯时!”林书办掐着手指,道。 穆青澄颔首。 林书办迅速作好记录。 “死者发长及腰,头上无髻子,亦无任何珠钗发饰,面部素颜无妆、无耳环项链。” 穆青澄擘开死者眼皮、嘴巴,依次唱报:“两眼闭合,眼珠俱全,两鼻孔,口闭,舌无抵齿,下颌无明显伤痕。” 宋纾余安排好人过来,着急询问道:“死因是什么?” 穆青澄回道:“从体表特征来看,尚未发现死者有中毒、缢死的迹象,其它死因,还在排查中。” “嗯,你慢慢查,仔细查,不着急。”宋纾余嘴上这般安抚着,可眼中分明透着急躁。 见状,穆青澄顿了顿,询问道:“大人,是出什么事了吗?” 宋纾余以手捂嘴,压着声音说:“本官突然记起一事,李云窈的母亲,与宫里的太后娘娘曾是闺中密友。” “哦,大人是怕太后娘娘降下雷霆之怒?”穆青澄有些明了了。 宋纾余面色严肃了几分,“本官是怕你会遭受无妄之灾!” “呵呵。”穆青澄不期然的笑了笑,语气慵懒道,“我只是个仵作,尽我所能为死者查明死因,便是完成了我的职责,太后娘娘如何怪我?再者说,我若有难,大人难道会袖手旁观?大人可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儿呢!” 宋纾余冷不丁屈指敲了下穆青澄的脑门,佯怒道:“大胆的丫头,你倒是会算计本官!” “大人!” 穆青澄小脸一沉,“男女授受不亲,请大人自重!” 宋纾余直接被气笑了,“哼,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将本官堵在巷子里,抱着本官的大腿,哀求本官允她参加京兆府仵作的招募考核!” “大人明鉴,我抱的是小腿,而且是请求,并非哀求。”穆青澄明亮的双眸,定定望着宋纾余,语气甚是认真。 宋纾余蹲下身,凑近穆青澄,隐隐咬牙,“有什么区别吗?那时分,穆仵作怎么不说男女授受不亲呢?” “咳咳。”穆青澄清了清嗓子,端得一派正经,“烦请大人让一让,卑职要继续验尸了。” 宋纾余眼角余光落在尸身上,不由又是一阵胆寒,他扔下一句“甭怕,大胆的验,出了事本官兜着!”便匆匆退开了。 幸亏是秋月里,天气寒凉,且刚死没多久,否则尸臭味儿,会让宋纾余更加受不了。 穆青澄又依次检查了死者的脑后、顶心、囟门、太阳穴、喉下等要害,发现皆无损伤。而身体其它部位涉及女子隐私,需要运回停尸房后脱衣检查,方能得出结论。 目前唯一可见的出血处,便是肚腹,以及插在肚脐部位的凶器匕首! “死者是鹅蛋脸,皮肤紧致,并无赘肉,四肢稍显丰腴,但与肚腹隆起的程度相较……” 穆青澄说着说着,神色忽然一凛,她将死者从心口下方到肚脐,用手拍打,竟坚硬得像铁石一般! “大人!” 穆青澄自八岁起跟随父亲查案验尸,至今十一年,所验尸体不下百具,早就练得泰山崩顶面不改色,可是此刻,她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大人,请您找个经验丰富的接生婆过来,帮我确认一件事!” 宋纾余一愣,“干嘛?” 穆青澄尚未出嫁,宋纾余又是个未婚男子,皆对妇人身孕之事不熟,俩人你看我,我看你,好半晌宋纾余才明白了穆青澄的暗示,他俊脸热了热,唤人前来,吩咐了几句。 围观的百姓当中,正好有东市街出了名的妇科医女云慈大夫,既能医妇人,也能接生,听闻衙门相请,二话不说便来相帮。 “云慈大夫,劳烦你验验,死者是否怀喜?” “是。” 云慈大夫亦是头一回为死人查验身孕,既不能诊脉,便只能以手法确认,一番操作下来,眉心深深蹙起,“回禀宋大人,死者的确身怀有孕,约摸四个月了。这般大的胎儿,已具有人形。” 宋纾余惊得倒退一步,原本不敢多看一眼死者的人,竟将目光牢牢地钉在死者肚子上,口齿也不再连贯,“已经成……成形的孩子?一尸两命!” 云慈大夫回道:“是。” 林书办拿来尸检记录,让云慈大夫签字按手印。云慈大夫险些拿不稳毛笔,离开时,身形踉跄,显然内心也受到了极大的震动。 穆青澄不知该如何安慰宋纾余,这个从小被人护在羽翼之下,未曾见过多少悲悯之事的少爷,怕是受了不小的打击吧。 “穆仵作,这刀……”林书办勉励维持着镇静,猜测着说:“这一刀下去,扎死了孩子,亦导致母体失血过多,所以母子俱亡?” 穆青澄没有立即回应,她丈量了刀子扎在死者肚脐的精确位置、角度,然后拔出刀子,量了刀刃总长度、宽度、厚度及刺进身体的深度,交待林书办详尽记录。 “死因是林书办说的吗?能确定是他杀吗?”宋纾余等不及的追问道。 穆青澄摇头,“尚不能确定。” “为何?” “还需复检查验死者身上是否有其它伤痕,若有,是否致命,这柄刀是在死者生前刺进去的,还是死后所刺,都需复检才能得知。另外,从刀子所刺的角度初步判断,有可能是死者自己造成的。当然,这一说法,并非定论,还需回去后反复试验才能确定。” “什么?你是说,死者自己扎自己一刀?还故意扎在孩子身上?”宋纾余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 穆青澄自认为她的措辞已经足够严谨,可架不住宋纾余听一半落一半,她只能再次强调:“大人,这只是基于表面证据的推测,并非最终定论,请大人稍安勿躁!” ------------ 第05章:双标的宋大人 宋纾余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强行压下萦绕在心头的那股窒息感。 他不能接受穆青澄的推测,他可以接受死者是女子,也可以勉强接受一尸两命的结果,但是,死者亲手刺死自己未出世的已经成形的孩子,造成自杀的结果,他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一个母亲,怎么能狠心杀子呢?圣人有云: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哪怕是寻常百姓,亦懂得为母则刚的道理。而翰林院修撰家的女儿,读圣贤书长大的人,怎能做出泯灭人性之事? 所以,他希望穆青澄是错误的,哪怕是她判断失误也好。若是他杀,他便可以把满腔的愤怒转嫁到凶手身上,“母亲”这个词语,在他心里仍然是圣洁的,是不可亵渎的。 就在宋纾余恍惚之际,穆青澄已经拿着匕首在查验了,她翻来覆去的看,刀柄上的纹路图案,她总觉得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时半刻却又想不起来。 “穆仵作,这刀有什么问题吗?”林书办看她思忖许久,沉着眉眼不说话,便忍不住生起了好奇之心。 穆青澄刚要回话,余光瞥见失神的宋纾余,她顿了顿,又将想法吞了回去,只淡淡说道:“不知,待回了衙门再细细勘查吧。”不确定的线索,还是先瞒着吧,以免宋纾余再度先入为主,影响了情绪。 林书办又问:“刀鞘呢?” 没错,从始至终,都没有人发现刀鞘,捕快们已将案发现场附近搜了个遍,一无所获! 但穆青澄不这么认为,因为她越看,越觉她见过这把匕首,但也仅是匕首,不含刀鞘! “穆仵作,若是初检完毕,便将死者遮盖起来吧。”宋纾余嗓音沉闷,比起初到时的意气风发,此时的精气神儿明显焉了不少。 他不想再看见死者,尤其是死者隆起的肚腹,让他由不得去想像蜷缩在里面的婴孩儿,该会是怎样的凄惨。 穆青澄应了句:“是!” 她将匕首收入证物箱,然后叫人抬来担架,将死者抬上去,再用绵布条捆绑固定,盖上白布。 张主簿负责登记今日出入云台山的百姓,这是个大活儿,人多,需要问询的事情也多,没有几个时辰是完不成的。 可是,他突然折返,步伐急且快,脸上表情还带着吃到大瓜的激动,“大人,穆仵作,你们猜,我刚才问到了什么消息?” 穆青澄微微一笑,既知死者是孕妇,那多半是与死者丈夫柳沛有关了。但她不能说,万一与大人的想法不谋而合,便会抢了大人的风头,指不定大人的情绪又要坏上几分了。 果然,聪明绝顶的大人俊眉一蹙,视线不经意地又瞥向担架上的死者,道了句:“孩子他爹?” 张主簿立刻点头,马屁拍得顺其自然,“不愧是大人,真是英明神武……” “少废话,说重点!”宋纾余却没给机会,直接踢了张主簿一脚。 “宁远将军府嫡长子柳沛,就是死者李云窈的夫婿,于半年前病故了!” ------------ 第06章:死者红杏出墙了吗? 张主簿内心幽怨,同样奉承的话,从穆仵作的嘴巴里说出来,大人翘起的嘴角是压都压不住的。可换了他们,总是挨踢,什么道理嘛! 但没人顾得上张主簿不平衡的心思,林书办抢先惊叫了声:“死者红杏出墙了吗?” 穆青澄亦觉不可思议,“夫婿死了半年,孩子才四个月,显而易见,孩子他爹另有其人!” “消息准确吗?”宋纾余脸色难看得紧。 张主簿呈上问询记录,正色道:“大人,此事是宁远将军府隔壁廖宅的采买管事安福所述。卑职已令安福画押,待会儿宁远将军府来了人,便可核实清楚。” 宋纾余阅完,扭头看向穆青澄,“有没有可能,是云慈大夫弄错了?孩子不是四个月,而是六个月,是柳沛的血脉。” 穆青澄愣在原地,对上宋纾余复杂又期盼的眼神,她喉头像是被堵了似的,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今日的宋纾余,与她平日所见大相径庭,或者应该说,自从宋纾余知晓死者腹中有子,且有可能是自杀之后,他便失控了,执拗的想要改变结果,想要挽回死者所代表的“母亲”,在他心里如高山般伟岸的形象。 她斟酌了片刻,轻声温语道:“大人,您……您冷静些。此事,我们可以复查,待回了衙门,再找几个接生婆分别确认。还有,按照正常流程,柳沛死后,柳家要在第一时间向京兆府报备,由京兆府派出仵作进行尸检,若确定非他杀,京兆府便会出具裁定文书,柳家即可操办丧事。” “所以呢?” “但大人不觉奇怪吗?徐少尹是死者的表兄,表妹夫病故,徐少尹竟然只字未提?柳沛是宁远将军府的嫡长子,身份何其贵重,他的丧事,不可能简办或不办吧?至少,知晓他死讯的人应该挺多的,上门吊唁的人也应该不少。” 听到这里,宋纾余立刻询问张主簿,“衙门里可有柳沛死亡的裁定文书?” 半年前,是前任京兆尹执政,宋纾余上任后,忙于熟悉政务,还没来得及稽查旧的庶务。 张主簿想了想,语气肯定的回道:“大人,卑职没有在归档的文书里面见过柳家的,亦从未听说柳沛病故之事。是以,听到安福如此说,卑职觉得事有蹊跷,方才着急禀报给大人。” “回衙后,即刻核查确定!” “是!” “将安福带过来问话。” “是!” 张主簿飞快地奔向外围人群。 穆青澄则补充了一句:“大人,我曾在京城殓尸三年,但凡主家不愿公开办丧事的,都会雇我入府将尸体拉走,或停放在义庄,或随便寻一地草草埋葬。但我能够确定,我从未到过宁远将军府。” 宋纾余眉峰依然紧蹙,“偌大的京城,只有你一个殓尸人吗?万一被其他殓尸人揽了活儿呢?” “不会的。我组建了殓尸团,将全城的殓尸人都纳了进来,他们只管揽活儿,我负责殓尸,我给他们每月发例银,他们的收入比自己去殓尸赚得更多,所以……” ------------ 第07章:这个案子不简单 “你是不是傻!” 宋纾余忍无可忍,这个丫头看起来便是个伶俐聪慧的,怎恁地……不对,既是个有脑子的,便不可能做赔本的买卖! 于是,宋纾余腾升的火气,又瞬间湮灭,他眯了眯眸,语气里含了几分警告:“穆青澄,你若有什么谋算,须得提前告诉本官,万不可恣意行事!” “多谢大人教诲,卑职记下了。”穆青澄退开半步,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 宋纾余既有心护她,她自不会拂了他的好意。毕竟身在庙堂之人,手中握着的不仅仅是富贵尊卑,还有生杀予夺。 安福被张主簿带了过来,低垂着眉眼,惶惶不安的见礼:“草民安福,拜见宋大人!” 宋纾余神色温和,并无多少官威,只是像寻常聊天似的问道:“柳沛于半年前病故一事,你是如何知晓的?柳家举办丧事了吗?” 见状,安福慢慢放松下来,直言道:“回大人,柳家没有办过丧事,我们廖宅就在柳家隔壁,既未听说,亦未曾见过。草民之所以知晓,是因为柳家大公子院里伺候的常嬷嬷,是草民的姨母,有次草民去柳家给姨母送东西,闲聊时姨母无意间说漏了嘴,姨母十分害怕,再三勒令草民保密,万不可对外宣扬,否则姨母性命难保。” 言及此处,安福重重磕了三个头,语气急切起来,“宋大人,草民原本是要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的,但今日李大娘子怀着孩子死了,张主簿来盘问草民柳家是否发生过奇怪之事,草民生怕与案情有关,耽误了大人破案,方才违背承诺,将此事告之,可若是连累了姨母,草民便是大不孝啊!” “放心,你姨母的安全,本官会派人看顾的。” 宋纾余伸手招来捕快,吩咐道:“把宁远将军府的常嬷嬷带到衙门安置,待案子告破再将人发还。” “是,大人!”捕快领命而去。 安福千恩万谢的退下了,张主簿继续登记其他人,盘问线索。 穆青澄喟叹:“大人,这个案子不简单,在真相未明之前,我们看到的、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 这一番话,既是提点,亦是安慰。 宋纾余有种心事被戳破的窘迫感,他笑容讪讪,竟是端得好脾气,“本官明白。你放心,本官会保持理智、冷静、客观,不会再失态了。” 穆青澄莞尔,“大人英明。” 宋纾余抬了抬下巴,傲娇之色尽显,“这句夸赞还是你说起来真诚,一点儿都不像是拍马屁。” 穆青澄心道,幸亏张主簿不在,不然又要生怨了。 云台寺的高僧,仍在念《大悲咒》,受了惊吓的小沙弥元宝,虽被师兄元清百般嫌弃,可眼睛上却盖着元清的手帕,看不见尸体,他的害怕便也减轻了不少。 穆青澄斟酌着提出建议,“大人,各方搜证尚需时间,趁这个空隙,可将报案人叫过来问话。” “行,这次由你来问。”宋纾余允了,端看她今日的表现,她破案的才智应该不在验尸之下,多给些机会锻炼,兴许可以成长为验尸探案的全才。 ------------ 第08章:死者父亲失踪了! 元宝年仅十三岁,还是个半大的少年,从小在寺里长大,连杀鸡都没见过,何况是死状恐怖的妇人? 元清满心后悔,“早知会遭此一劫,今日便不该让师弟独自去挑水了。” “命里有时终须有。元清师父又何必纠结呢?”穆青澄稍作安慰。 元清施礼,“贫僧多谢施主点化!” 穆青澄的目光落向一旁,言语尽可能的温柔,“元宝师父,今日是什么情况,你详尽说说,好吗?” 元宝嚅嚅的回道:“贫僧每日卯时初起床,从这扇庙门出去,到后山的溪涧挑回清泉水,供寺里沏茶煮粥。但今日不知怎的,竟起晚了大约两刻钟,贫僧生怕误了师父的早茶,便着急忙慌的挑着水桶往后山跑,谁知,庙门上竟挂着一个死人,将贫僧生生吓了一跳,贫僧摔了一跤,水桶也摔破了,元清师兄听到贫僧的喊叫声赶过来,将贫僧安顿好便去报官了。” “因何故起晚?身体可有不适?”穆青澄抓住关键,“元清师父也起晚了吗?” 元宝摇头,眼中尽是茫然,“寺中每日作息都是固定时辰,不会晚起亦不会早睡,今日实不知为何,而且贫僧身体并无不适。” 元清却道:“不,贫僧亦比日常起晚了,只不过比元宝早醒了片刻,醒后头晕恶心,缓和了半晌,才逐渐好转。” 闻言,元宝恍然大悟,“贫僧一路奔行,脚步踉踉跄跄,还以为是心里太着急了,所以步伐不稳,原来是跟师兄一样,因为头晕所致!后来看见尸体,立马恶心呕吐……” “大人,我想去两位师父的住处搜查!”穆青澄打断憨憨傻傻的元宝,直接请命。 宋纾余颔首,“去吧,注意安全。” “是!” 元字辈的和尚,是寺里辈分最低的,元宝干得又是劈柴挑水的杂活儿,所以他的禅房被安排在了距离庙门最近的勤杂院。元清是主动搬来陪伴元宝的,毕竟年纪小,又是个胆小的。 穆青澄素来嗅觉灵敏,刚一进门,便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她立即退出,从尸检工具箱里拿出布巾,蒙住口鼻,方才重新踏入禅房。 和尚居所,朴素简单,除了必需的家具陈设之外,并无多余的物什儿。穆清澄挨个检查,将水缸和茶壶里剩余的水都验了毒,结果一切正常,银针没有变色。 门外的元清,看见穆青澄所为,说道:“昨夜入睡前,贫僧和师弟没有吃喝,夜里亦无人闯入。” 穆青澄在房中走了几圈,发觉越是靠近床榻,那股不易察觉的味道,便越是浓郁!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拿起枕头,竟见一个墨蓝色的香囊,赫然躺在枕下! 穆青澄闻了闻,确定味道来自于香囊,她当着两个和尚的面打开,从中取出一颗朱色圆珠,沉目道:“此物从何而来?” 元宝立即回话:“这个香囊是贫僧所有。昨日贫僧下山时,遇到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丈,老丈不小心扭了脚,行路艰难,贫僧便将老丈背下了山,老丈为了感谢贫僧,赠予贫僧香囊,说是内里之物乃从佛前求来的宝物,可辟邪除灾,护佑平安。” “师弟,你脑袋里装了几碗水?我们已是佛祖座下弟子,还怕邪祟?”元清气懵了,他怎会有如此缺心眼儿的师弟? 元宝不服气,“施主好心,岂可辜负?” 穆青澄见此,倒不用担心元宝做假口供了,这就是个没有心机的傻和尚啊。 元清懒得再跟元宝争辩,虚心请教穆青澄,“它究竟是何物?” “这珠子本是寻常的红玉髓,但长时间浸泡在致人发昏的药水中,沾染上了药物,所以才会令你二人昏睡晚起!”穆青澄暗叹一气,“不过,它药性不强,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的伤害,你二人可以安心了。” 元宝目瞪口呆! 元清额上出了一层细汗,“难不成,是那老丈有意为之,在元宝多睡的两刻钟内,做了……”他突然止了音,如若这般,那元宝岂不是成了帮凶? 穆青澄抿唇未言。 显而易见,凶手早就摸清了元宝的行动轨迹,拖住元宝和元清两刻钟,不仅为抛尸提供了充足的时间,钉铜钉的声音,也进入不了昏睡的两人耳中。 凶手既是预谋犯案,善良敦厚的元宝又怎能避得开? 穆青澄想了想,道:“元宝师父,你还记得那个老丈的面貌吗?” “记,记得。”元宝明白自己做了错事,又是内疚,又是惶恐。 “好,你现在去找元诵大师画像。” “阿弥陀佛!” 元宝施了礼,快步而去,期望能将功折罪。 穆青澄返回案发地,将情况禀报给宋纾余。 宋纾余冷哼一声:“哪里是什么老丈?分明是假扮的!元宝那个呆子和尚,怎么不想想,谁家老头儿独自一人上山?” “大人……”穆青澄笑容无奈,“倒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只是元宝师父识人不清,被有心利用罢了。” 她话音刚落,派去搜寺的捕快回来了,朝宋纾余拱手一揖,“禀大人,寺中未曾发现异常!” “搜仔细了吗?” “每座殿,每间房,角角落落都搜遍了,确实没有发现!” 宋纾余思忖道:“看来凶手只是选择了庙门作为抛尸地,祸害了元清和元宝两个人而已。” “大人,既是这般的话,我还有个猜想。”穆青澄插了一句,又赶紧闭嘴,“算了,还是等查到证据再说吧。” 宋纾余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学会吊人胃口了吗?” “大人!” 恰在这时,刘捕头也回来复命,“共找到九处上下山的车辙印痕,已经以图画记录,正待一一核实。” 宋纾余提醒道:“别忘记排查宁远将军府运载米面蔬菜的马车。” “是!” 刘捕头的追踪术,位居京城第一,刑部、大理寺明里暗里没少挖墙角,都被宋纾余私掏腰包,用大额赏银给拦下了。 所以,把这种差事交给刘捕头,他是放一百个心。 半个时辰后,宋离终于回来了,令人惊讶的是,已经被迫休假的徐春山,也去而复返。 “大人,死者李云窈的父亲,翰林院修撰李沐,已经失踪多日了!” ------------ 第09章:有何不敢? 京兆府。 前衙议事厅内,气氛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李沐失踪,柳家宁远将军柳长卿重病卧床,柳夫人回乡省亲,柳家二公子柳霄守在床前为父亲侍疾,柳霄之妻黄氏已被休弃…… 可怜李云窈死后,竟无一人前来认尸! 宋离带回来的消息,着实令人无语。 宋纾余斟酌一二,便留下张主簿、刘捕头等人继续执行公务,他则率人带上死者先行回衙。 攒典窦昌文从厅外进来,将一卷名录呈给宋纾余,道:“大人,经过核查,我们京兆府确定没有柳沛死亡的报备记录!” “嗯。”宋纾余边看边问,“派去吏部的人回来了吗?” “尚未。” “带上本官手谕,跟刑部和大理寺借人,把那两个衙门里本事最好的验妇人身孕的婆子都找过来。” “是,大人!” 不多会儿,吏役归来,呈上吏部出具的李沐请假的公文,宋纾余阅毕,眉心深蹙,“李沐竟然请了十日的长假!今日,是假期最后一日,明日才去翰林院上值,可李府管家说李沐在府里失踪了?” 穆青澄没有品阶,原本是不配进厅议事的,但宋纾余看重她,破格让她参与,她便坐在最末尾旁听,听到此处,忍不住出声道:“只能搜府了。至于柳家,既然没人配合,我们便亲自登门吧!” 宋纾余沉吟片刻,锐利的目光直射穆青澄,“若是本官派你去登柳家的门,你敢吗?” 闻言,厅内各级品阶的官员,齐齐望了过来,派一个没有官身的女子去将军府上门问讯,合适吗?确定不会被将军府打出来吗? 然而,穆青澄悠然一笑,“有何不敢?” 她清亮的瞳孔,散发着让人无法忽视的自信的光芒。 宋纾余当即解下腰间的令牌,拍在桌案上,“穆仵作,本官放权给你,你自行安排时间去柳家,带谁去,带多少人,使何种手段问讯何人,皆由你作主。” 穆青澄上前接过令牌,拱手一揖,“卑职领命!” “江捕头,带上巡探犬,即刻搜查李府!” “卑职领命!” 捕头江战快步离去。 宋纾余面向众官员,掷地有声:“此案非同小可,怕是皇上会过问。是以,尔等须尽心竭力,争取早日破案!届时,本官论功行赏,人人有份!” “是,大人!”众人起身,士气高涨。 ----------------- 南监停尸房。 刑部和大理寺共派过来五个稳婆,为免串供,穆青澄安排她们轮流独立检查,由她在旁监督,待检查完毕,再将结果一一汇总。 意料之内,所有人的核验结论都与云慈大夫一致:死者有孕,四个月。 宋纾余知晓后,许久未曾言语。 穆青澄留下一个稳婆帮忙复检。 至此时,死者死亡时间已经超过四个时辰,身体已经彻底凉透了,而尸臭味儿也越来越明显了。 穆青澄烧了些苍术、皂角,待味道散去,方才走近死者,褪去死者全身衣物,将件数、颜色、式样、材质一一记录。 ------------ 第10章:笼络人心 死后尸体腐败,尸身变为了青灰色,身上的伤痕凭借肉眼是看不出来的。 穆青澄先查验了心脏、产门等要害部位,确定没有铁钉或其它东西钉塞进去,方才用清水把尸体洒湿,然后把葱白拍碎摊开,涂敷在可能有伤痕的部位,再用蘸上醋的纸盖在上面。 一个时辰后,穆青澄将纸拿开,用水洗干净,结果显示并无伤痕。 因着现今天气寒凉,可能会对尸体的状态造成些许影响,穆青澄决定再换一种方法进行复检。 她请衙役帮忙,在院里挖了一个土坑,用柴火把土坑烧热,将尸体放置坑内,再用死者的衣服将尸体盖好。待尸体被烧温热了,再抬出来,用浇泼过酒醋的纸敷贴在尸体上。 两次检验,得出了相同的结论:死者生前并未遭遇殴打或凌虐。 而肚脐部位,尸斑浅淡,刀刃以纵轴楔入,形成创深大于创口长的伤,即刺伤。经测量,衣服的刺口,与皮肤入口相一致。伤口开阔,花纹交错,有血水,创口及创口四周的皮肤呈红色,有凝血块,伸出手指按压尸斑,皮肉收缩紧固,皮下有血荫。 显然,这是生前伤,再对比案发现场的出血量,可以断定为致命伤。 死亡原因明确了,接下来,便要确定是否他杀了。 这一点,其实是最难的。 因为死者是母亲的身份,也因为刺伤的力度和深度,很容易让人主观的认为是他杀。可是对于仵作来说,必须排除掉各种可能性,才能下定论。 穆青澄拿来匕首,又叫稳婆做了几个布袋,往里面塞满棉絮,绑在她肚子上的高度,与死者肚腹隆起的高度持平。 “穆仵作,你这是要扎自己吗?”稳婆见此情形,不禁担心起来。 穆青澄点头,“是呀,要做试验。” “那你可要当心哪,万一真把自己刺伤了……”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穆青澄目光沉静,唇角扬起温和的笑意,“孙婆婆,今日辛苦你了。”说着,她从袖袋里拿出一两碎银子塞到稳婆手中,“听说你家里的小孙子病了,我收入微薄,希望你不要嫌弃。” 孙婆婆一惊,连忙推却,“这……这怎么能行呢?老身是大理寺派过来帮忙的,领着大理寺的贴补银子,怎好再让姑娘破费?” 穆青澄笑容愈发亲切,“孙婆婆见外了,大理寺派遣的活儿,你已经完成了,现在是我自己的事情耽误了你,所以我的这一点儿心意,请孙婆婆务必收下。不然,往后我可没脸再相求了。” “姑娘雪中送炭,这份情意,老身记下了。”孙婆婆眼眶湿了几分,紧紧握住穆青澄的手,“往后有啥事儿,姑娘尽管开口,只要老身能办得到。” 停尸房外,宋纾余听着里面的动静,心思斗转,这丫头如此笼络人心,是不是在钓鱼? “啊——” 正思索间,房里突然响起一声尖叫! 宋纾余一个激灵,来不及多想,粗暴地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 ------------ 第11章:我娶你为妻吧! 穆青澄活了十九年,向来谋算在心,可今时今刻,她只恨自己没有提前报备,或叫人在门口看守! 为了试验结果的准确性,她褪了外裙,解了中衣,只穿着肚兜小衣,且撩起一半,露出肚脐,然后右手执刀,按照测算的刺入角度进行位置比划。 孙婆婆不明就里,还以为她真要扎自己,一时失声叫了出来! 穆青澄受了激,险险稳住刀尖才没扎进去,她悬起的心堪堪落下,结果,尚未回过神儿,门板“砰——”一声被人从外面破开,身着紫袍官服的宋纾余,竟然猝不及防地闯了进来! 他身量颀长,又是情急之下扑过来的,险些贴上了穆青澄的身子! “出什么事……” 秋日的冷风,随着宋纾余的闯入而窜了进来,将他昏热的大脑,吹了个透心凉! 宋纾余只是一眼,便看清了穆青澄衣不蔽体的模样,以及裸露在外的雪白的肌肤,他的耳尖、脖颈、脸庞,但凡能被看见的地方,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了红,平日里能言善辩的嘴巴,竟蹦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怎没穿……不,不不,我没,没看见……” 好在,他的脑子还没完全变成浆糊,还记得些许“礼义廉耻”,支配着他挪动僵硬的双腿,背过了身! 孙婆婆吓懵了,待反应过来,便急忙拿起穆青澄的衣裙,手忙脚乱的为她披上。 宋大人此举,等于是毁了穆青澄的清白,她一介婆子,怎敢胡乱言语半个字?只能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然而,令孙婆婆惊讶的是,穆青澄遽然十分镇静,她不慌不忙的穿好衣服,然后提着刀,走到宋纾余面前,盯着他羞红的俊容,她温声说:“孙婆婆,烦你先在外面等我片刻,我跟大人聊几句公务。” 孙婆婆二话没说,立刻退出,且贴心地关上了门。 偌大的停尸房,只剩下了他们两个大活人,及死者李云窈。加之眼前女子唇角勾起的阴恻笑容,宋纾余顿觉渗得慌,“穆,穆仵作……” 穆青澄笑意不减,“大人,您想怎么死?剜眼、割耳还是割喉?亦或者,毒成哑巴?”随着她的话,她手里的刀尖,隔空在他脸上比划,距离之近,充满了压迫感。 宋纾余喉结滚动,笑得十分勉强,“穆仵作,本官并非有意,本官是……是担心你出事,一时情急才误闯……” “如此说来,大人的本意是想救我?”穆青澄眼尾上挑,作出惊讶状。 宋纾余点头如捣蒜,“没错,本官就是这个意思!” “可惜,事与愿违,大人从救命恩人变成了登徒子,这笔帐该怎么算呢?根据我大周律法,大人该给自己判个什么罪名呢?” 穆青澄把玩着手中的刀子,语气闲适随意,“或者说,我为保全清白,一刀杀了大人,然后我再自尽,我们一起重新投胎?” “大可不必!” 闻听,宋纾余深吸一口气,痛下决心般,说道:“其实,我们还有另一个选择。穆青澄,我娶你为妻吧!” ------------ 第12章:你就这么不待见本官吗? 穆青澄的散漫恣意,全然僵在了脸上,她目不转睛地凝着宋纾余一寸寸凑近的俊俏脸容,心里泛起了不知名的涟漪。 立若芝兰玉树,笑若朗月入怀。 戏文里夸赞郎君美貌的唱词,完全衬得上宋纾余。哪怕是研究死人多过活人,对男子从未过多关注过的穆青澄,也由衷地认可世人对宋纾余的评价。 只是,这般光风霁月的人,怎能为了世俗的“清白”二字,便赔上自己的婚姻? 穆青澄觉得不妥,他不能被声名所累,威逼他娶她,亦非她的目的。 是以,她收了刀,神情严肃地说道:“大人,此事没这么严重,大人犯不着破釜沉舟牺牲自己。我只有一个要求,请大人向大理寺出具公函,我想调阅一份卷宗!” 不承想,这一番话,竟伤到了宋纾余的自尊,“你……你不愿嫁我?” 不知多少京城贵女视他为心上人,争着抢着送他香囊手帕,使各种手段想要嫁他为妻,门第低的人家,哪怕入府为妾,也是欢喜的。 可是,穆青澄竟连半分犹豫都不曾有,拒绝的干脆又利落! 宋纾余难以置信。 他后退半步,定定地望着穆青澄,漆黑的瞳孔中竟漫起几分委屈,“你就这么不待见本官吗?” “大人,我……”穆青澄被整无语了,感情他只听见了前半段?还是,她方才的戏弄,真把他吓着了? 思及此,她连忙表明态度,“大人,今日之事,纯属意外和误会,我不会放在心上,也没有真的责怪大人。如若大人心怀愧疚,想要补偿我,那就请大人成全我,帮我调阅卷宗!” 宋纾余听闻,不知怎的,竟气得眼尾都泛起了红,“穆青澄,你可真是好样的!关乎女子清誉的大事,你……你竟然丝毫不在意?” “大人,我从事仵作十一年,不论男人还是女人,我都看遍了,都是同样的躯壳罢了。大人既是无意冒犯,我揪着大人同归于尽,岂不是作践了父母的生养之恩?” “你……” 宋纾余心口疼,脑袋疼,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穆青澄给抽干了,他转身往门口走,连门槛儿都没注意,脚下一跘,险些摔了出去! 穆青澄见状,嘴角抽了抽,“大人,您走路稳当些,别忘了我要的卷宗!” 宋纾余一听,连头也没回,健步如飞的离开了南监大院。 孙婆婆进来的时候,穆青澄仍杵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神色黯然,又透着几分沉重感。 “姑娘?”孙婆婆唤了一声,“还要继续试验吗?” 穆青澄回神,应道:“当然。” “天色不早了,我们尽快吧。” “好。” 穆青澄忙活的当口,忽然记起什么,叮嘱道:“孙婆婆,方才的事儿,你千万不可说出去损了大人的名声!否则,后果难料。” 她对宋纾余的了解,仅限于公事方面,不知他为人处事的底线是什么,所以为了孙婆婆的安危着想,她有必要提醒一番。 ------------ 第13章:宋离的关照 穆青澄的试验,整整做了一个时辰。 她分别从他杀和自杀出发,测试了站立、横卧、斜卧、跪坐和瘫坐的不同状态下,刺入相同部位的角度。 最终,得出了唯一的尸检结论:只有站立自杀,才符合死者致命伤的特征! 打发走了孙婆婆,穆青澄在尸检卷宗上签字,按下指印。 出了停尸房,她伸了个懒腰,过度的疲累和饥饿,令她浑身乏力。 院里的灯盏,映照着奔忙的吏役,南监里面犯人的惨叫声,隐隐约约传入耳中。 穆青澄抬头望向天幕,明亮的星斗,年年有,月月升,可是逝去的生命啊,却再也回不来了。 “穆仵作,尸检结果出来了吗?” 一人从拱门处过来,直言不讳的问道。 待人走近了,穆青澄才看清楚,来人是宋纾余身边的亲随宋离。 她随即回房,取了尸检卷宗交给宋离,道:“结果已出,死者系自杀,但自杀的原因有必要查清楚,可能关系着抛尸人的行为动机。” “好的,我会呈给大人。”宋离接过卷宗后,有意多看了几眼穆青澄,语气有些迟疑,“穆仵作,若你有生活上的困难,或是衙门里有人欺负你,你随时跟我说,我帮你解决。” 穆青澄愣住。 宋离不待她回应,转身便走,但走出几步,又突然回头,“对了,你还没吃晚饭吧?大人的小厨房里有预留的饭菜,我呆会儿让刘妈妈送去你房间。” 穆青澄忙道:“不必麻烦了,我上街随便吃碗阳春面就好了。” “不麻烦,穆仵作回房等着便是。” 宋离留下话,便飞快地离开了。 穆青澄无法,只得往衙门后院偏北的庑房走去。 当初她考核通过后,听说她家在城外,宋纾余考虑到她每日上下值太远,又是女子,早出晚归的不安全,便特许她歇在衙门里,允她单人居住。 回了房,漆黑的屋子凉意渗人,穆青澄点燃烛台,从灶房烧了壶热水,简单洗漱了一番,又换了件深色衣服,待忙完,刘妈妈的敲门声刚好响起。 “穆仵作,你今日可有口福了。厨房里多做了一条黄花鱼,还有半只片鸭、一碗牛肉羹、一碟桂花糕,都是顶好的东西。宋离说,你忙了整日,滴水未进,又是姑娘家,可不能叫你受苦,亏了身子。所以啊,都端来给你吃了。” 穆青澄盛情难却,便不再推辞,只道:“辛苦刘妈妈为我跑这一趟,请刘妈妈代我向大人和宋离道谢。” 刘妈妈先是一愣,旋即便笑了,“姑娘真是个心思剔透的。时辰不早了,姑娘吃了膳早些休息,吃剩的碗碟堆着便成,明日我再过来拿。” “好的,刘妈妈慢走。” 目送刘妈妈远去,穆青澄回了屋,望着桌上的佳肴美味,却是迟迟未动筷子。 宋离怎么可能会突然关照她呢?就算有心关照,他也不敢随意支配宋纾余专属厨房里的饭菜。 所以,她直接挑明了。 她不知道宋纾余是何意,她想要的卷宗,他只字不提,是没听进去,还是不想帮她?与其给她生活起居上的关照,还不如成全她的心愿呢! ------------ 第14章:穆仵作怎能看男人的躯体呢? 宋国公府。 夜色已深,鹿鸣院仍旧灯火通明。 在衙门里歇了几日的二少爷,临近宵禁时,突然回来了。 下人们忙里忙外的侍候,尽管宋纾余只留了宋离在身旁随侍,其他人也不敢懈怠。 主卧的浴房里,有一个温泉池子,宋纾余阖目靠坐在池边,出口的嗓音,像是被水汽浸润过似的,慵懒而低迷,“宋离你说,天底下真有狠心至此的母亲吗?通过杀子来完成自杀,简直太荒谬了,对吧?” “夫人的生忌快到了,主子是想夫人了吧?”宋离周正刻板的脸上,难得现出一丝动容。 宋纾余沉默良久,久到宋离以为他睡着了,正打算开口唤他,突听得他喃喃低语:“想啊,做梦都想。我的娘亲,是为了保全我才死的,原本她也是可以活下来的……” “主子。”宋离如鲠在喉。 “爹爹说过,人心若鬼蜮。这世上既有不孝之人,那也定有恨子之人,只是个中缘由,我们尚未得知罢了。只是……我比那个孩儿幸运。” “是。” 宋离是粗人,没读过多少书,讲不出来深刻的道理安慰主子,但他是心疼主子的,从小没娘,父亲和兄长又常年驻守边关,除了祖母,再无人娇宠,便是宫里那位,也是虚情多过亲情。 “主子,快要子时了,明日还要早朝,属下侍候您回房安置吧。” “宋离。” “请主子吩咐。” “穆仵作去宁远将军府时,你跟着走一趟,甭让将军府的人伤了她。” 宋纾余仍然闭着双眼,面色平和,看起来没有什么情绪,宋离却觉察出不对,脱口道:“主子是在担心穆仵作?” “废话!”宋纾余掀目,眼中浮起冷意,“穆仵作毕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即便手执令牌,但无官身,依旧会被人轻视。” 宋离即道:“是,属下定会护佑穆仵作安虞。” 宋纾余从水中起身,宋离为他披上绵袍,他低下头系腰带时,看见自己裸露的胸膛,脑中不期然又浮现出了下午看到的那一幕,不禁羞臊的心跳加快,手指轻颤。 “不论男人还是女人,我都看遍了,都是同样的躯壳罢了。” 下一瞬,他又无端生了气,思索着穆青澄的这番话,他抓住宋离的手臂问道:“人与人怎能一样呢?高矮胖瘦不同,躯体又怎会……不对,穆仵作怎能看男人的躯体呢?” 宋离不明所以,但他还是尽可能的安慰道:“主子,穆仵作看得不是男人,她是仵作,她看得是死人,就像屠户看猪肉,大夫看病人,没有感情,也没有性别之分的。” “哦。”宋纾余不自觉的舒了口气,“你说得对,看来你最近没少读书,明理通透了许多。明日起,月例加倍。” “多谢主子,属下日后定当多读书,读好书。”宋离哭笑不得,他这算马屁加薪吗? 宋纾余抬步走向卧房。 入睡前,他又交待了宋离一事,“派人去查穆青澄的身世过往,及与她相关的牵涉刑案的人。” ------------ 第15章:故宅遇故人 深浓的夜色,席卷了整个天幕。 子时过后,喧闹忙碌的京兆府衙门,渐渐趋于宁静。 下值的吏役归来,因着劳累很快便熄灯歇息了。 穆青澄悄悄走出庑房,警惕地望了望四周,确定同僚皆已入睡,方才快步出了北院,往小北门走去。 她特地选了看守少的小北门,这是运尸、运泔水、运恭桶粪便的专属通道,位置偏僻,不易引人关注。 但是,看门的福伯兢兢业业,提着灯笼巡逻不偷懒儿,实在不好避开。 穆青澄略一思索,塞了几个铜板给福伯,悄声说:“福伯,我揽了个私活儿,有户人家雇我殓尸,事情急,不好拖,只能半夜走一趟了。求您通融,帮我瞒上一二,可好?” “水灵灵的姑娘家,大半夜去给人收尸,真是苦命的孩儿。”福伯同情不已,唠叨着打开门,不忘叮嘱道,“早去早回,注意安全啊。” “谢谢福伯。” 穆青澄出了衙门,穿过空荡荡的长街,走入南城的永安巷。 巷子深处,有一座破旧的老宅,门匾上挂着的“穆宅”二字,不仅褪了色,掉了漆,还结了不少蜘蛛网。 穆青澄伫足片刻,走到西侧墙边,提气一纵,便跃过墙头,飞入了宅院。 荒废多年的府邸,到处都是半人高的青草,老鼠和猫狗也来此安了家,犬吠夹杂着喵呜,声声刺耳,令人心底无端地生出几分胆寒。 但穆青澄不怕,她熟门熟路的走向主院正房。 屋里蒙尘,一推门,便呛了喉咙,穆青澄用力咳了几声,伸手捂住口鼻,方才慢步踏入。 借着月光,她摸索着走到烛台前,拿出火折子点燃油芯。屋里的家具陈设,一应俱全,只是铺满了厚厚的尘土。 穆青澄翻箱倒柜,找遍了所有能够存放东西的地方,都没有找到她想要的匕首! 难道是她记错了?不对,即便是相似之物,也不会消失不见啊!还是说,那柄李云窈用来自杀的匕首,就是母亲当年收藏的那柄? 倏尔,窗外似有什么东西“咿咿呀呀”的叫着,如风筝般飘了过去,速度极快,眨眼的功夫,便又恢复了宁静! 穆青澄神色一紧,立刻破窗而出,锐利的双眸,扫视着主院的角角落落,厉声喝道:“是谁?出来!” 然而,四周如死寂般,无人应答! 穆青澄不动声色的捏了一枚铜钱在手中,佯装要返回屋子,却在距离屋门半丈远的时候,陡然回身,将铜钱射向院门方向! “啊——” 下一刻,随着一道闷哼声,一个人影从门后跌了出来,急声叫道:“小姐姐饶命啊,我不是故意吓你的,别杀我!” 穆青澄听着声音耳熟,快步上前,将火折子照在那人脸上,随即一惊:“知知姑娘!” “穆姐姐!” 画成了花猫脸的小姑娘,泪眼汪汪地揉着额头,一副受了惊的委屈模样,“穆姐姐,知知终于找到你了!”说罢,便扑进了穆青澄的怀中,死死地箍着穆青澄的细腰不肯松手。 ------------ 第16章:有钱就是任性! “知知。” 穆青澄被勒得喘不上气,她拍了拍小姑娘的后脑勺,温声软语道:“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聊,好么?” “只要穆姐姐不赶我走,穆姐姐叫我做什么,我都绝无二话。” 白知知松了手,从袖袋里拿出一颗夜明珠送给穆青澄,献宝似的道:“穆姐姐,这是我专门给你寻来的,你喜不喜欢?是不是比火折子更亮堂?” 穆青澄惊诧万分,掌中如鸽子蛋般大小的珠子,将漆黑的主院,刹时照得亮如白昼! 而小姑娘漂亮的瞳眸,在夜明珠的辉映下流光溢彩,哪怕身着乞丐装,也掩不住她夺目的风姿。 “穆姐姐?” 白知知爱笑,小嘴一咧,甜腻的笑容,瞬间便把穆青澄的心融化了,“谢谢知知。但是夜明珠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白知知一听,险些又要哭了,“穆姐姐,你不喜欢知知了吗?它不过是颗珠子,再名贵也比不得穆姐姐重要。” “喜欢……” “那穆姐姐为何不收?我有钱,我想把最好最贵最有趣的东西,都送给穆姐姐!” 穆青澄无奈轻叹:“好吧,那我收下知知的心意。但是知知,你须得告诉我,你为何身在此处?你是几时来得京城?你一个人吗?” 白知知挽上穆青澄的胳膊,央求道:“穆姐姐,我在望京楼有房间,我们像以前一样,躺在床上,彻夜畅聊,好不好?” 穆青澄想了想,匕首没找到,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多大的意义。遂道:“行,走吧。” ----------------- 望京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普通人住一晚都是天价,而白知知财大腰粗,直接包了半年。 在白知知沐浴的时间里,穆青澄欣赏了一番房间内饰的奢华,不由心生感慨,不愧是江南首富家的千金小姐,有钱就是任性啊! 白知知洗去铅华,换上了干净的衣裙,急不可耐地拉着穆青澄躺下,满脸雀跃地说道:“穆姐姐,你住在哪里呀?我搬过去跟你住一起,好不好?” 穆青澄想也没多想,直接拒绝,“不行,我家在城外,屋舍简陋,你住不惯的。” “我可以的,我不怕苦。”白知知缠人的功力向来一绝,“只要能跟穆姐姐在一起,住牛棚、住猪圈,哪怕住茅厕,我也愿意的。” 穆青澄哭笑不得,“你这小丫头,尽说些胡说。” 白知知一把抱住穆青澄,撅着嘴巴道:“反正我不管,从现在起,穆姐姐走一步,我跟一步。” “知知,不准胡闹!我现在是京兆府的仵作,每日都要去衙门上值,而且今日出了桩大案,我很忙,顾不上你的。”穆青澄耐着性子作出解释,“何况我最近不回家,我家大人给我在衙门里划分了单人庑房,没办法带着你。” “好吧。”白知知虽然娇纵任性,但也并非蛮不讲理之人,她思考了片刻,便又有了主意,“穆姐姐,衙门里的庑房又小又破,我给你在京兆府附近买座宅子,怎么样?” ------------ 第17章:怎么又死了一个人? 穆青澄忍不住扶额,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实在太豪横了! “知知,你听我说,我来京城是有目的的,而且我要做的事情,既比性命重要,还有可能赔上性命!所以你不要给我添乱,好吗?” “穆姐姐,你不声不响的消失三年,我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你是干大事去了。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乱的,宅子我不买了,我就住在望京楼守候穆姐姐。” 白知知说到这儿,忽然记起一事,“对了,穆姐姐不是问我为何出现在穆宅吗?我是昨日抵达京城的,为了找穆姐姐,我动用了白家京城商号的人,他们查到穆姐姐家的老宅在南城的永安巷,于是我便乔装去蹲守。结果,天黑以后,我发现有个男人进去了穆宅……” “男人?”穆青澄一惊。 白知知点头,“对,我有夜明珠,不会看错的。那人大约身高八尺,穿着夜行衣,轻功看起来很不错……” 穆青澄着急打断,“那人去干什么?他发现你了吗?” “我隐身的本事,除了穆姐姐,没人能发现的。”白知知自信满满,“我盯着那人走进了主院,他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但是没呆多久又走了。” “找东西?” 穆青澄蓦地想到,那人是不是也在找匕首?如若不然,母亲的卧房里,还藏有其它不为人知的东西吗? 当年离京时,父亲将家里能变卖的东西全都变卖了,只留下了个空宅子。她今夜去找匕首,也不过是碰运气罢了。 所以,那个人究竟是谁?是否与庙门悬尸案有关? “穆姐姐?”白知知见她出神不语,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穆青澄思绪回笼,正色道:“知知,你不要再去穆宅了,我担心你有危险。听我的话,你在京城逛上几日,便回家去吧。” “穆姐姐,我这次来京,就是为了帮你!我的本事,你是知晓的,你验尸查案,总需要亲信吧?我出钱出人出力,只要穆姐姐一声令下,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知知……” “就这么说定了,睡觉!” 生怕穆青澄再多说一个拒绝的字,白知知一把拉过被子蒙住脑袋,故意打起了鼾声。 穆青澄无奈至极,小姑娘的执拗,她是有深刻体会的,既然劝不动,便既来之,则安之吧! …… 翌日。 宋纾余下朝后,原打算先回国公府向祖母请个安,然后再去京兆府衙门处理政务。 不料,刚一出宫,久候的捕头江战便迎了上来,神色复杂的禀报道:“大人,翰林院修撰李沐大人找到了!” 宋纾余眉峰一挑,“在哪儿找到的?请李大人今日务必去衙门认尸。” “李大人恐怕认不了了。”江捕头凑近,小声解释说:“卑职带着巡探犬,把李府掘地三尺,终于找到了一个……一个死人,卑职约莫是李大人,还须穆仵作进行确认。” 闻言,宋纾余大惊,“怎么又死了一个人?为何是约莫?难道府里无人认识李沐吗?” ------------ 第18章:看来大人是真恼了她 “因为那个死人他……他的头好大好大,就像,像只膨胀的藤球,容貌难辩,还有他的身体,大的像头牛似的,极其可怕……” 江捕头实不知该如何措辞,才能表达清楚李沐的死状,又是比划,又是比喻的,把宋纾余都整糊涂了,“你到底在说什么?” “哎呀大人,卑职才疏学浅,您还是让穆仵作去一趟吧。”江捕头急出了一身冷汗。 “日后别光顾着练武,多读书,读好书!” 宋纾余气得拂袖而走。 江捕头欲哭无泪。 …… 穆青澄昨夜没有歇在衙门,致使捕快寻不到人,生等到她从望京楼回来上值,才将消息告之。 是以,当她辗转赶到李府时,宋纾余已经等了一刻钟了。 穆青澄敛了敛心神,立即下跪请罪:“卑职误了时辰,请大人责罚!” 宋纾余握拳轻咳了声,道:“起来吧,下不为例。” “谢大人!”穆青澄起身,侧目望向江捕头,“尸体在哪儿?” 江捕头作了个请的手势,“你跟我来。” 两人并肩往李府的后园行去。 江捕头边走边介绍情况:“尸体是今晨卯时正刻发现的。多亏了巡探犬,否则尸体被藏在茅厕的天井里,混和着粪便味道,实在难以让人察觉。” 身后跟着的人,陡地滞下了步子! 两人回头一看,只见宋纾余脸庞泛白,满眼不可置信,“李大人死在了茅厕里?” 江捕头如实上禀:“回大人,是茅厕背后已经废弃的天井。但是,死状相当可怕,比庙门悬尸更令人生畏,咱们的捕快当场被吓晕、吓吐了好几个。” 穆青澄斟酌一二,劝慰道:“大人,案发现场不宜太多人围观,待卑职将尸体处理之后,再请您查验,可好?” 宋纾余内心十分纠结,他既不想在穆青澄面前留下胆小的印象,又真怕他再晕厥,让一众下属看了笑话! 穆青澄观他神色,大抵猜出了他的心思,不禁勾了勾唇,隐忍着笑意,故作着急道:“哎呀,我忘记索要元宝供述的老丈画像了!大人,此事至关重要,您能否帮忙查办一下?” 宋纾余不傻,怎会看不出穆青澄在给他台阶下?可他突然想起昨日她的不屑,心中又恼了几分,“你回头自个儿去办!江捕头,带路!” 江捕头见状,只好继续前行。同时,心里暗暗祈祷,希望大人能够撑得住,千万别留下心理阴影,往后日日做噩梦才好。 穆青澄则心里发凉,看来大人是真恼了她,那她想调的卷宗,估计也是无望了。 天井四周,捕快林立。 自从寻到尸体后,整个李府的下人,都被分别关押起来了。 江捕头唯独留下了李府管家,一直侯在案发地,等待认尸。 看见穆青澄拎着工具箱,不畏不惧的前来验尸,众捕快满心倾佩,但是宋纾余的出现,又令他们收起了倾佩的表情。 自从大人上任后,逢尸必晕,已成铁律。何况今日的尸体,实在是……啧啧,不知大人能撑过几个数啊! ------------ 第19章:仵作也是人 宋纾余从小看人眼色,揣摩当今圣意,观人入微的能力自不在话下。但他比同是这般的人又多了份心思,他擅长伪装,能叫旁人误以为他单纯,不懂人心深浅。 是以,这帮粗糙直爽的捕快们,何时对他真心敬服,何时在心里偷笑贬低他,他皆清清楚楚。 圣人有云:将军有剑,不斩苍蝇;猛虎赶路,不追小兔。 是以,他不屑与之计较,也不会用官大一级压死人的派头来立威。猫吃老鼠没意思,逗弄老鼠才有趣。 譬如,捕快们戒严的地方,宋纾余目测了一下,距离案发地大约有十五丈,且人人脸上蒙着布巾,皱着眉头,一副极力忍耐的样子。 于是,宋纾余明知故问:“戒严范围为何如此之大?我京兆府是见不得人吗?何故蒙面示人?” 高度腐烂的尸体,不仅让人在视觉方面难以承受,对于嗅觉的冲击力,更是令人生不如死,会造成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伤害。 第一波折戟的捕快,已经被抬回衙门了,现今留下的人,多则吐了五回,少则一两回,外加尿失禁。 所以他们尽可能的远离尸体,能少受一点点苦楚,也是好的。 但是万万没想到,他们本想通过大人的胆小平衡心理,却被大人反将了一军! 众捕快纷纷垂下脑袋,躲避宋纾余的眼神,江战作为领头的人,避无可避,只得含蓄暗示:“大人,那个味道实在是熏人,兄弟们的隔夜饭已经吐完了。” 宋纾余微微蹙眉,“是吗?本官不信,要不你……” “大人!” 穆青澄见状,及时出声解围,“此具尸体情况,不同于一般,江捕头及捕快兄弟们能够坚守这许久,已经很难得了,便是卑职处置,亦须先除臭,才能靠近。” 闻言,宋纾余轻轻颔首,“既是如此,本官便信了。穆仵作,此处交予你全权处置,此处的人,包括本官在内,你皆可随意调动。” “谢大人体恤,大人英明!”穆青澄拱手一揖。 宋纾余侧了侧身,目光随意地望向四周,薄唇微微翘起,耳尖似落了朱砂般绯红。 众人瞠目,惊叹连连,穆仵作果然是上天派来解救他们的好人! “穆仵作,需要我等做什么,请尽管吩咐!”江捕头抱拳,态度恭敬,既是奉行上意,亦是出于感激。 穆青澄即道:“先烧苍术、皂角,辟除臭气。” “没问题,交给我吧。” 江捕头领了任务,点了两个捕快,按照穆青澄指定的位置,开始除臭。 穆青澄用棉球蘸了些许麻油涂在鼻端,感受到宋纾余投过来的若有若无的目光,她略一思忖,带上东西走过去,低声说道:“大人,我有办法抑制尸臭,您要试试吗?” 宋纾余看向她手中的麻油,“要像你一样做吗?” 穆青澄笑,“仵作也是人,尸臭对人生理的刺激反应,谁都避不开的。既然有法子,又何必受罪呢?” 说罢,不待宋纾余同意,她便将麻油涂在了他的鼻端,然后又拿出一小块生姜,掰开他的嘴巴,让他含在口中。 ------------ 第20章:这是什么怪物? 没承想,宋纾余神色痛苦,极力拒绝,“唔……我不吃姜,辣……” “大人乖,忍一忍。”穆青澄抬手按在男人嘴巴上,生怕他吐出来浪费了好东西。 宋纾余浑身一僵,被辣出水渍的双目,湿漉漉的,像只受了惊的兔子,无助又害羞。 穆青澄哄人的本事,都是为了白知知练就的,为了让宋纾余听话,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并未多想什么。 可是,宋纾余的模样,活像她欺负了他似的,教人十分尴尬。她不禁讪讪的松了手,赔着笑说:“大人,卑职此举实属好意,以防秽气冲入,伤了大人的身子,还请大人莫怪。” “你,你……”宋纾余嘴里含姜,口齿不清,“你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总之,他心跳如擂鼓,俊脸热得好似要烧了起来。 “圣人所言,并非铁律,须酌情而定。” 穆青澄在嘴里含了块生姜,又取了块面巾遮盖在脸上,然后朝宋纾余拱手告退。 宋纾余气笑不得,没想到这个丫头是个奸猾的,同样的话,利己的时候就是箴言,反之,便嗤之以鼻。 天井是个三尺见方的石坑,以木板为盖。发现内有尸体后,盖子便被掀在了一旁。 穆青澄近前查看,入目第一眼,便庆幸自己提前做好了防范准备! 腐败巨人观! 她从事仵作十一年,各式各样的尸体验了不下百具,竟还是第一次遇见腐败巨人观! 林书办是个机灵的人,眼见大人看重穆青澄,昨日在云台寺他和穆青澄配合得也不错,便又赶来主动请缨,“穆仵作,需要我帮忙作记录吗?” “多谢。”穆青澄没有推辞,今日可是个大活儿,她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 林书办拿着纸笔兴冲冲的上前,结果,两眼一翻,双腿一软,“扑通”跪在了地上! 他死死地捂住嘴巴,满目惊惧,“这……这是什么怪物?” 宋纾余到底没忍住好奇心,又仗着自己涂了麻油,含了生姜,便踱步过来,偷偷望向天井—— 但见尸体肿胀膨大成了巨人,皮肤呈污绿色,颜面肿胀,眼球突出,嘴唇变厚且外翻,舌尖伸出,五官变形,从尸体外观极难辨认生前容貌!而且,四肢肿胀变粗,胸腔部位隆起,腹壁紧张,肠管胀满,下身膨大数倍呈球形,说是怪物绝不为过! “这只是一种尸体现象,并非怪物。” 穆青澄进一步作出解释:“春秋天气,人死后五至八天,若尸体没有做过防腐处理,便会由腐烂变成高度腐烂,产生大量的腐臭气体充满全身,使整个尸体膨胀成为一个庞然大物。” “原来如此。”林书办勉强爬站起来,抱拳道:“是我失言了,请穆仵作海涵。” 穆青澄摇头,“无妨,不知者不罪。” “大人!” 江捕头突来的惊呼声,令穆青澄下意识地扭头,随即双腿比大脑快一步作出反应,一扑过去,抱住了因为晕厥而向天井跌落的宋纾余! ------------ 第21章:劫后余生 这桩突发事件,吓坏了所有人。 大人逢尸必晕,大家是有心理准备的,可是,晕在地上,跟晕在高度腐烂的尸体上,完全是两码事! 何况天井高达两丈,摔下去不死也要落个残废! “大人!” 江战冲过来,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大人您醒醒,醒醒啊!” 宋纾余高大沉重的身子,尽数倚在穆青澄怀里,穆青澄被压得弯了腰,不免气恼:“江捕头,你哭有什么用?你倒是搭把手呀!” “抱歉,在下失态了!” 江战尴尬,连忙接过宋纾余,交待道:“我送大人去医馆,此处辛苦穆仵作了。” “等下。” 穆青澄掰开宋纾余的嘴巴,把生姜拿了出来,以免他醒时不察,噎在了喉管里。 江战背着宋纾余急匆匆地走了。 一众捕快纷纷跪地,感谢穆青澄的援手,“穆仵作救了大人,便是救了我等性命,往后任凭差遣,绝无二话!” “大家言重了,我们是同僚,保护大人是应当的。”穆青澄嘴上这般说,心里其实也是后怕的,宋纾余并非普通的京兆尹,他还是国公府嫡子,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儿。 若他有个三长两短,今日身在此处的人,都难逃一个“死”字! 这么一想,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穆青澄喟然一叹,说道:“林书办,我们开始吧。先丈量记录好尸体与四周界物的距离。” “是!”林书办放低了身份,大声应道。 捕快们也立即效仿,“请穆仵作吩咐!” 穆青澄见状,也不矫情,言简意赅地令道:“第一,准备一张两三人宽的竹席;第二,准备清水,至少需要十几桶。” “是!” 捕快们齐声应答,震耳欲聋。 穆青澄心中涌上激荡,原来收服人心,共同谋事的感觉,是这般的畅快恣意! 丈量记录的工作完成后,穆青澄拿出绳索,戴上手套,交待众人道:“尸体太重,需要大家合力拉上来,为免给尸体造成新的损伤,大家定要小心,不可粗暴。” 语毕,不待众人有所反应,她便纵身跳入了天井中! “穆仵作!” 众人一惊,当看清楚穆青澄稳稳当当的站在尸体旁边,毫发无损的时候,个个瞪大了眼睛! 穆仵作不是个只会验尸的小姑娘,她还会使轻功?她竟然会武! 这个认知,一点儿都不比大人晕尸对大家造成的冲击力小! 穆青澄把绳索分别绑在尸体的肩膀和膝盖处,然后示意大家往上拉! 未料想,当这个庞然大物被起吊后,身下那一滩血红色的尸水中,竟然躺着一柄没有刀鞘的匕首! 穆青澄瞳孔一缩,迅速捡起匕首查看。 令人震惊的是,刀柄上的纹路图案,竟与李云窈自杀所用的匕首一模一样! 林书办亦是惊诧,“怎么又是刀?”他隔得远,看不清刀柄,只觉式样眼熟。 “不止是刀,还是双生子的刀。” 穆青澄神情凝重,李沐的死,相同的刀,足以说明李云窈的自杀,绝非正常之举! ------------ 第22章:真是深藏不露啊! 三尺见方的天井,除了一具死尸和一柄没有刀鞘的匕首,及那一滩发臭的血水外,再无其它。 经过勘验,石坑内壁和底部,皆无打斗和挣扎痕迹,天井顶部的外围,亦未发现暴力所致的破损痕迹。 至于脚印或其它车马印痕,因为从发现至今,捕快们来来往往,早便无据可查了。 将尸体放至竹席上后,捕快们便不约而同的围在了天井四周。 穆青澄跳下天井时,事出突然,他们没有看清楚,上来的时候,他们必得眼也不眨的,看看她是否真的会使轻功。 勘验结束,穆青澄抬头,迎上一众巴巴的眼神,她不禁莞尔,“怎么,想考验我?” 语罢,她从坑底一跃而起,从众人头顶飞过,自他们背后,轻巧落地。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轻松自如! 众人回身,望着言笑晏晏的穆青澄,只觉她明媚的姿容,更添几分灼灼风流,仿佛由内而外的散发着教人无法移目的光芒。 林书办失了神。 当日穆青澄来京兆府参加仵作考核的时候,他是心存鄙夷的,他认为女子就该宅于后院,相夫教子,何况她美貌不输贵女,寻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做正妻,或者入府门给贵人老爷们做个妾室,都是顶好的出路,何必当个贱籍仵作,自毁前程呢? 共事以来,他对穆青澄多有关注。他发现她低调谦和,沉稳有余,与人相处君子之交,不卑不亢,从不以女子之身扮娇弱、求照顾,亦不会豪迈粗放的跟男子称兄道弟,她只专心做自己的事,从不刻意彰显锋芒。 正如昨日,她润物无声的展现出了除验尸以外的探案才能;又如今日,顺其自然的让大家知道,她不仅能文,还可以动武。 “穆仵作,你真是深藏不露啊!” “除了轻功,穆仵作还会什么?刀、剑,还是拳法?” “穆仵作,你几岁学武?我们找机会切磋一番如何?” “难怪大人看重穆仵作,像穆仵作这般能力卓绝的女子,这世上可是不多见!咱们大人真是好眼光!” “这下妥了,咱们不用担心穆仵作去了宁远将军府,可能会受欺负了!” “……” 捕快们激动之余,你一言我一语,根本轮不上穆青澄说话,索性她也没有闲话的心思。 她扭头寻到林书办,询问道:“方才勘验的情况,都记录下来了吗?” 林书办立刻回神,掩去波动的心思,回道:“已作记录。” “将勘验结论附上:此天井仅为抛尸地,非第一案发现场。” “是。” 林书办手执羽毛笔,边写边问:“穆仵作,总结起来,这两个案子是有共通性的,案发地均为抛尸地,案发现场均留下了唯一的同款匕首。所以,我们是不是要作并案调查?” 穆青澄颔首,“两个案子必然是有关联的,待禀报了大人,请大人定夺是否并案。” 看着手中的匕首,穆青澄心头愈发凌乱,此匕首既非孤品,那么在她浅薄的记忆里,母亲收藏匕首的事,便应该是真的! ------------ 第23章:认尸 “老爷——” 李府管家被带过来认尸,尚未靠近,便痛哭流涕,哀嚎声四起。 因为腐败气体的作用,死者心脏受压而挤出了心血,肺脏受压而使血性液体流到喉头并经口鼻溢出,胃肠受压迫而使胃内食物溢出口腔之外,形成了死后呕吐,甚至因骨盆底受压迫,致使直肠内的粪便也溢了出来。 这种情况,实难见人。 穆青澄示意管家稍候片刻。 她提起水桶,将清水浇泼在尸身上,用水冲洗掉尸身上的蛆虫、脏物、臭水后,又拿了块绵布,仔细擦洗干净死者的全身皮肉。 “好了,可以认尸了。” 收到允准,管家踉踉跄跄地奔至竹席前,虽然死者五官变了形,但作为侍候了李沐几十年的老人,仍是一眼便认了出来,“是老爷!这就是我家老爷啊!” 林书办随即递上羽毛笔,“确定死者身份无误的话,在案卷上签字画押。” 老管家哭得不能自已,哆嗦着手指好半晌落不下笔,林书办耐心的多等了会儿。 穆青澄又叫人不断的打来新鲜的水,浇洒在尸体的四周。 死者的衣物破破烂烂的,有被膨胀撑破的原因,也有撕烂的痕迹,穆青澄逐件查看,发现墨蓝色的外衫底襟处,有拇指大小的一团黑色,因与衣衫颜色相近,又浸了水,不仔细看的话,很容易被忽视掉。 穆青澄用手指捻了捻黑团,又低头闻了闻,心中有了猜想,但又不敢肯定,因为黑团的味道并不纯粹,混杂了尸臭味、血味及粪便味。 于是,她开口询问道:“老管家,你家老爷失踪之前身在何处?或者说,最后一个见过死者的人是谁,在哪里见的?” “老爷是六天前失踪的。失踪前夜,老爷一个人在书房呆了两个时辰,不允许人打扰,直到将近子夜,老爷才回卧房休息。老爷临睡前,是我和丫环青书侍候的。那晚在外室当值的人是老爷的长随李福祥,次日早上,青书去唤老爷起床,结果发现床上没人,问了李福祥,说是老爷并未出门,得知消息后,我马上发动全府的人寻找老爷,可老爷就像凭空失踪了似的,没有任何人见过老爷,值守府门的小厮,都指天发誓地说没有看见老爷出府!” 老管家说到这里,“扑通”跪了下去,老泪纵横,“官爷,我家老爷是个大活人,怎么可能睡了一觉,就从卧房跑到了后园子的天井里呢?还……还死得这么惨!求求官爷一定要找出凶手,为我家老爷伸冤报仇啊!” 穆青澄思忖道:“你和丫环青书是亲眼目睹死者在卧房床上入睡的吗?死者当时穿的衣服是什么?可是现今这件?” “我们是等老爷睡着了才离开的,这是惯例。”老管家目光望向那堆破衣,眼中现出疑惑之色,“老爷睡前脱了外衣,是穿着白色中衣入睡的。这套衣服的式样和颜色,并非老爷所有。” 穆青澄一凛,“你确定吗?” ------------ 第24章:心意相通 “确定!”老管家不假思索地说道:“老爷的衣物,每年按季定制,每件都会记录在册。我虽说人老不中用了,但老爷的生活起居都是我打点的,我不会记错的。何况……” 说到这儿,老管家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提出关键性证据,“我家老爷只穿云锦,而它却是蜀锦。” 穆青澄讶然,俯身扶起老管家,询问道:“为何只穿云锦?是个人喜好,还是因为其它?” “因为老爷皮肤敏感,只有穿云锦所制的衣物才不会起红疹。”老管家信誓旦旦,“这件事情,小姐和青书也是知晓的,官爷不信的话,可以问问她们。” 闻言,林书办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宋离昨日来找李沐,听闻李沐失踪,当即关闭了李府大门,阻断了一切消息,以防再生变化。 所以,李云窈的死讯,李府中人尚不知晓。 穆青澄看着眼前悲痛哀戚的老头儿,心想,待明日再说吧,以免这接连噩耗,打击得老头儿当场殉主,那便有失人情道义了。 林书办接到穆青澄的眼神暗示,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虽然破案心切,可是,将心比心,总得给人缓和接受的时间。 思量片刻,穆青澄吩咐捕快,“将尸体和证物运回衙门,通知吏役,做好尸检的准备工作。另外,拨人封锁死者书房和卧房,单独关押长随李福祥、丫环青书。” 言及此处,她看向林书办,“你我随管家去取册子,核实衣服归属。管家年事已高,我想,就先暂押府中,着人单独看顾吧。” “穆仵作安排得很好,但凭穆仵作作主。”林书办脸上露出微微笑意,能在法理允许的范围内,为老人家提供些许便利,他是完全同意的。 没想到,他与她竟然心意相通。 捕快领了命,迅速分拨人马,各自执行。 “多谢官爷体恤。” 老管家又要下跪,竟被穆青澄和林书办默契的一人一手,左右扶住了肩臂。 林书办蓦地红了脸。 穆青澄淡淡道:“老人家,不必言谢。您务必保重好身体,还有诸多事需要您从旁协助呢。” 活了几十年,见多了人间风雨,老管家很快便调整好情绪,恢复了刚强,“官爷放心,我会撑着这把老骨头,为老爷手刃凶手,替小姐守住家业!” 穆青澄心中一叹,“带路吧。” 前往司衣房的途中,穆青澄说道:“老管家,能跟我们聊聊李家吗?只是闲聊,不算提审。我想多了解一些内情,以便查明死者遇害的原因。” 老管家忙不失迭地点头,“没问题。官爷随便问,我定知无不言。” “那你随便说。” “嗯……我想想,从哪儿说起呢?我们李府人口简单,老爷没有妾室,亦无外室,膝下只有一个女儿,便是云窈小姐。老爷和夫人感情深厚,但是夫人素有咳疾,三年前染了风寒,竟一病不起,老爷遍请京中名医,仍未挽回夫人性命。老爷不擅交往,也不喜出门,自夫人驾鹤,除了去翰林院上值外,几乎闭门不出。” ------------ 第25章:诡异的李家 林书办听得专心,想着若是穆青澄听漏了哪部分,他可以帮着回忆,尽份心意。 可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身边没了人,林书办下意识回头,竟见穆青澄落后了几步,她眼神似失焦了般空洞,流露出几许他从未见过的哀伤。 林书办愣了愣,轻声唤道:“穆仵作?” 穆青澄垂眸,极力压下繁杂的心事,而后抬步上前,故作无恙地扬唇一笑,“没事儿。” “姑娘良善,但也不必过多伤怀,我们刑名这一行,见多了生死离合,也便习惯了。” 林书办有意换了称呼,安慰之语也恰到好处,可是穆青澄浑似没有听见,随意“嗯”了一声,便继续往前走了。 “老管家,不知夫人的病案,如今府里还有存档吗?”穆青澄问得不动声色,垂落的双手,却寸寸攥紧。 “病案?”老管家一楞,随即摇头,“我不清楚。有关夫人的一切,都是老爷亲自料理的。” 林书办跟上来,虽然他不知穆青澄纠结李沐夫人的病情是何意,但只要有出力的机会,他便不会放过。于是,他插了句话:“当年替夫人诊脉医治的大夫,你还记得吗?” 提起旧事,老管家愈发神伤,“我家老爷前前后后请了不下十个大夫,连宫里的刘太医,也被老爷托关系请来了,但夫人的病实在难缠,不管多少药喝下去,都没有半分起色,最终香消玉殒。” 林书办递上纸笔,“烦劳管家将这些大夫的姓名、住址、坐堂医馆写下来,包括刘太医。” “是。”老管家应下,当场提笔书写。 穆青澄眼中露出赞许之色,这林书办倒是个做事伶俐的人,与他搭档查案,应该轻松不少。 老管家写完后,林书办拿给穆青澄过目,说道:“穆仵作,若是有核查的必要,我愿……” “不必。” 穆青澄脱口打断,如若李沐夫人的死因有异常,那遣林书办去查,怕是凶多吉少。 林书办不明就理,自是失落。 穆青澄转头又问:“老管家,那件蜀锦衣物,你可曾见别人穿过?” “未曾。” “李府最近可有外人出入?” “官场同僚皆知老爷不待客,所以并无往来。” “亲友呢?” 老管家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道:“夫人病故后,老爷将李家亲族全部迁回宿州老家了。” “为何?”林书办惊讶不已,翰林院修撰是个稳妥的闲差,为何不留家人在京享福? 老管家摇头,“我不知道,老爷不让我过问,老爷还想把我和小姐也送回老家,小姐不愿意,正好小姐和柳家的婚事定下来了,这才没有离京。” 闻言,穆青澄思绪翻涌,“你家姑爷柳沛,有多久没来过府上了?” “约摸有大半年了吧。”老管家回忆了一番,脸上表情显得有些复杂,“老爷不喜姑爷,并不愿意多见姑爷。” 穆青澄讶然,“既然不喜,又为何结亲?” “哎,说来话长。”老管家眼眶泛湿,又兀自悲伤起来,“老爷惨死,小姐失了娘家倚靠,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 第26章:医馆巧遇 李沐藏有重大秘密,是穆青澄和林书办的共识。 于是,俩人心照不宣地盯着老管家,眼见他们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趋势,老管家只好将丢人现眼的过往和盘托出—— “原本与我家小姐定亲的人,是宁远将军府的二公子柳霄,小姐恋慕柳霄日久,对这桩婚事欢喜至极。不料大婚前夕,竟传来柳霄携霜华阁清倌人婉棠私奔的消息!小姐大受打击,决意退婚,可宁远将军府不同意,竟提出由嫡长子柳沛迎娶小姐,以此保住两家的名声!” “小姐不愿意,老爷疼爱小姐,便拒绝了将军府的荒唐提议。谁承想,柳沛竟使绊子,叫人栽赃老爷贪墨,老爷无以为辩,拿不出证据证明清白,便只有获罪下狱一条路,小姐为了保全老爷,别无他法,只得嫁于柳沛为妻。” 在此之前,李云窈留给他们的印象,是布施行善的好人,是携子自杀的死者,而今,她的形象,愈发具体了。 林书办一时没忍住,气愤地斥骂道:“难怪李大人不喜姑爷,搁谁身上都瞧不上这种玩意儿!” 穆青澄负手哀叹:“长子行事卑鄙,次子行事无度,这柳家的家风啊,确实不敢苟同。”但她话锋一转,“不过林书办,我们生气归生气,还是要谨言慎行。毕竟我们身份低微,柳沛想踩死我们,易如反掌。” “是,穆仵作言之有理,多谢提醒。”林书办深吸了口气,抱拳谢过。 穆青澄忽而忆及一事,遂道:“老管家,我听说柳沛死了,这事你知道吗?” “啥,姑爷死了?”老管家大惊,“几时死的?因何而死?没人给我们府上报丧啊!” 穆青澄缓缓吐出,“半年前,因病而死。” “不可能!” 老管家脱口而出,激动连连,“上个月小姐还回家了一趟,既未戴孝,也未曾说起姑爷病逝啊!” 穆青澄蹙眉,若有所思,“上个月是李小姐最后一次回李家吗?” “对,上个月十号。因为那日是夫人的生忌,小姐回府陪老爷给夫人上香。” “李小姐怀着身孕,还如此奔波……” “小姐怀孕了?”老管家惊得双目大瞪,“小姐没说呀,敢问官爷是怎么知道的?” 穆青澄抿唇不语。 老管家猛地抓住穆青澄的衣袖,急声道:“官爷,小姐真的怀有身孕了吗?老爷惨死一事,请不要告诉小姐,我怕小姐会受刺激!” 穆青澄眼见无法再瞒,干脆直言道:“老管家,我们京兆府昨日接到报案,李云窈小姐怀着身孕死在了云台寺。” 老管家一口气没上来,当场昏死过去! 林书办扶住老管家,唤了几声,老管家毫无反应,便道:“穆仵作,我把人送去房间,烦你去请大夫。好吗?” 穆青澄应下,转身朝外行去。 …… 春晖堂。 “大夫,多拿几包蜜饯,我家少爷怕苦。” 穆青澄一进门,便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她望向柜台,竟见宋离正在抓药。 ------------ 第27章:这个大活儿,她接了! 忙碌了几个时辰,直到看见宋离,穆青澄才想起宋纾余昏厥,险些跌落天井之事。 出于礼数,她上前打了声招呼:“见过宋亲卫。” 宋离回身,眼中浮起惊讶,“穆仵作,你怎么来了?”不待穆青澄回答,他语气又染上了欢喜,“你是来探望大人的吗?大人已被送回国公府休养,我可以带你去。” “我……”穆青澄未料想她的到来会引发宋离的误会,否认的话到了嘴边,又觉不太妥当,便只好顺着话音,表达了下对上峰的关心,“不知大人病情如何?是否有所好转?” 宋离神色愁苦道:“大人本就体弱,这回的尸体又过于可怖,致使大人高烧,梦魇不断,至今未醒。” “竟如此严重!”穆青澄惊诧不已,此前只要掐人中,大人便会苏醒,此番她提前做了防范,没想到还是没防住。看来日后无论大人如何逞强,都不能允许大人再冒险了。 “是呀,所以穆仵作,你应该会去探望大人吧?”宋离问得小心翼翼。 谁知,穆青澄摇头道:“我挺忙的,处理完李府的公务,还要回衙门验尸。” 宋离无语凝噎,“难道卧病在床的大人,比不过验尸重要吗?” “大人生病,自有大夫医治,我不懂医术,就算去了也帮不到大人啊。”穆青澄理由充沛,“何况,尸体已经高度腐败,容不得再拖延了。” 宋离辩驳不过,但就是不肯死心,“那……那验尸结束以后呢?” “验完尸,我打算约友人一叙。” 这并非是穆青澄的推脱之词,她今晨离开望京楼的时候,答应了白知知一起用晚膳。正好,她需要白知知替她送封信给父亲,信的内容太过重要,走白家商铺的暗路,会令她放心许多。 宋离顿觉心口堵塞,有气无力,“穆仵作,你的心是铁做的吗?你……你就算不为大人,为着你自己的前途,你不该主动的、殷勤的去探望上峰吗?” 穆青澄亦是无奈,“我是个仵作,我去探望大人,不是给大人更添晦气吗?再者说,就算国公府的人不会把我打出来,我也没有钱买昂贵的补品啊,我总不能两手空空吧?” “什么晦气?你可是大人的救命恩人,国公府阖府上下都感激你及时救了大人一命呢!” 宋离情急之下,从袖袋拿出一张银票,不由分说地塞到了穆青澄手里,殷殷嘱咐道:“不需要昂贵,也不需要补品,你随便买,只要不空手就行。” “呃……” “还有,我会安排人在大门口接你,不论多晚,只要你来一趟便好。” 生怕穆青澄再度拒绝,宋离抛下话,便提着药包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穆青澄一头雾水,有这个必要吗?难道她不去探望宋纾余,他就醒不过来了吗? 思绪间,她垂眸看了眼银票,继而睁大了双目,遽然是一百两! 这笔买卖划算! 没问题,跑趟腿的事儿,这个大活儿,她接了! ------------ 第28章:这姑娘是个厉害的! 京兆府。 南监停尸房。 验尸所共有五名仵作,十八名吏役,轮岗轮值,少有清闲的时候。 因为京城每户人家死了人,都须上报京兆府,由仵作带着吏役上门验尸,确认死因,排除他杀,方才发放裁定文书,允准下葬。 难得今日报案人少,田仵作待岗无事,姜仵作休沐,听说运回了一具腐败巨人观的尸体,两人立即跑过来观摩。 甚至,连衙役们都好奇地跑来围观这具庞然大物! 一时间,南监大院围满了人。 大家伙想看又不敢看,纷纷觑着脑袋,摒着呼吸,但是尸臭味儿实在太大,熏得人恶心想吐。 鉴于宋纾余的凄惨下场,穆青澄好意提醒:“诸位兄弟,此尸非同寻常,观后重则昏厥,轻则晕吐,还可能夜夜噩梦缠身。若非必要,请速速离开。” 这一番话,当即劝退了好多人。 毕竟他们所了解的穆青澄,从不是个危言耸听的人。 最终,留下来三个衙役,都是昨日帮忙挖土坑的人。 仵作本是衙门地位最低下的,干着最脏最累的活儿,挣着最少的工钱,走到哪儿都被人骂一句“晦气”。但是,新上任的京兆尹宋纾余,行事乖张,烧得第一把火,便是打破旧制,不以阶级官职为用人准则,不以男女性别分配岗位,只要人品、才能兼具,便会得到重用。而且宋大人还拿出私房钱进行贴补,远超吏部所发俸银的五倍! 这一大胆改革,撸下去不少尸位素餐的人,给真正想做事、能做事的人提供了机会。现今,京兆府人人都知道,想升职、想赚钱,就必须努力提升自己,除了自己专长的要精进,不专长的领域,也要懂个皮毛。如此,才能得到比别人更多的机会。 而穆青澄就是个典型案例。 她凭一己之力,改变了仵作在京兆府的地位,大人重用她,与她共事搭档的人,若是表现好,就算她不举荐,大人也能看得见。 所以,穆青澄昨日验尸时,吏役都出外差了,她来请人帮忙,他们几个争先恐后,干劲十足。 “穆仵作,我们不怕,需要出力的地方,你尽管吩咐。”一个长脸的衙役,大手拍着胸膛,热情地说道。 穆青澄微微一笑,“多谢了。你是看守南监的第三小队的领头,叫做王天柱,对吗?” “穆仵作好记性!”王天柱欣喜,咧嘴一笑,露出了大白牙,“他俩是我手下的兄弟,圆脸的叫赵承四,像瘦猴子的叫李大国。” 被点名的两个衙役立即抱拳,声音洪亮,“请穆仵作指教!” 正在停尸房里研究李沐尸体的田仵作和姜仵作,闻言相视一笑,“这姑娘是个厉害的!” 穆青澄让三人把麻油涂在鼻端,用布巾蒙住口鼻,方才领人进了停尸房。 田仵作提出建议:“穆仵作,你来主检,我负责配合你,姜仵作负责做尸检记录,如何?” “甚好。”穆青澄点头。 三名衙役还算争气,虽然吓得脸庞发白,但是死撑着没有惊叫,也没有晕厥呕吐。 ------------ 第29章:尸检结果出来了 吏役将新鲜的清水,一桶接一桶的洒在尸体四周。 “根据腐败巨人观形成的时间区域,和李府老管家提供的李沐失踪的时间段,可以初步断定,死亡时间为九月十日子时初刻至卯时末。” 穆青澄戴着猪皮手套,眉目严肃,“想要精确死亡时间,仅从尸体状态上找凭证,恐怕不可能了。腐烂程度实在太严重了。” “是啊,这具尸体快要接近无凭检验的烂尸了。”田仵作亦是感慨。 死者的年岁、相貌,生前周身上下有无伤痕和其它征象,都是老管家提供的,倒是可以比对一番。 “穆仵作,既成这般,还能验得出致死原因吗?”李大国讷讷地询问,眼中藏着好奇。 穆青澄回道:“生前被打或被刀刃所伤的痕迹,自然是看不清楚了。但是,通过伤口的状态,也可以判断一二。譬如,伤口浅、伤势轻的部位皮肤肌肉为红色,伤口深、伤势重的为青黑色,紧贴骨头的地方腐烂较慢,蛆虫也较难蚀食。” 说罢,她用手揣捏尸体周身上下,发现仅有锁骨受损! 穆青澄立刻仔细检查喉颈部位,发现伤口深至颈项,兼有周围被割伤,有方圆不整齐的地方,食管、气管都被割断,有血污,且为生前伤! 经验明,确是要害致命而死亡! 随即,穆青澄取来遗留在抛尸现场的匕首,与伤口作了比对,最终得出尸检结论:死者李沐,乃被人用匕首割喉致死! 验尸结束。 众人的心情,皆是说不出来的沉重。 姜仵作将尸检记录整理完毕,交付穆青澄时,蹙着眉心道:“父女二人,相继死亡,且死于相同的匕首。父亲被杀在前,女儿自杀在后,这其中,有没有可能藏着一些不与人知的秘密?” 穆青澄颔首,“极有可能。” 王天柱迟疑片刻,低声请教道:“穆仵作,这两个案子,大人会交给谁主办呀?” “大人尚未明确指派,我暂不清楚。”穆青澄坦言相告,亦适时地抛出橄榄枝,“不过,大人将登门问讯宁远将军府的差事给了我,你们若是愿意,便明日一早随我去办差。” 闻言,三人顿时喜上眉梢,“多谢穆仵作,我等定尽心尽力,不教穆仵作失望!” “好,那你们记得换岗。” “是!” 待三名衙役离开后,田仵作先是夸赞穆青澄做人通透,擅长笼络同僚,后又不忘提醒她,“我听说那柳家的大公子人前表现像个谦谦君子,人后其实是个疯子!你到底是个姑娘,办案重要,保护自个儿更重要,有事就让衙役、捕快上,他们是男子,又是武人,就算背后遭暗算,也多少能抵挡几下。” 姜仵作捋着胡子,神色亦是严肃,“穆丫头,你听老田的话准儿没错,你涉世未深,又是个温温柔柔的性子,不嘱咐你几句,真怕你着了柳家人的道儿!” 穆青澄福身一拜,笑意嫣然,“青澄谢过两位伯伯!待案子结束,我定请伯伯吃酒!” ------------ 第30章:旁的人都是将就 望京楼。 百无聊赖的白知知,招猫逗狗捉蚂蚁的混了整日,终于在日落时分,盼来了穆青澄。 小姑娘晶亮的瞳眸,瞬间便染上了愉快的笑意,又是吩咐店小二上菜,又是招呼伶人准备节目,还拎出两坛上等的花雕酒,兴致高昂地道:“穆姐姐,为了庆祝咱们久别重逢,今晚不醉不归,好不好?” “知知,我待会儿就要走了……” “走什么呀?穆姐姐,我找来了霜华阁的伶人小倌,都是相貌极好的玉面郎君,我问过了,他们会吟诗、会弹琴、会跳舞,还会行酒令,保证让穆姐姐开心、快乐,满身疲惫一扫而空!“ 闻言,穆青澄惊得险些从凳子上摔下去! “白知知!”她勉强扶稳桌角,用力咽了咽唾沫,银牙轻咬,“我真是谢谢你啊!” 白知知浑然未觉,“咱俩谁跟谁呀?穆姐姐不必客气。” 语落,她双掌轻抚,一个身穿红衣的年轻男子便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朝她们施了一礼,温润含笑道:“子颂见过两位姑娘。” 白知知立即贴心询问:“穆姐姐,这个怎么样?若你不喜,还有其他人……” 见过了宋纾余那般风姿绝艳的,旁的人都只能算是将就了。 穆青澄正欲打发那伶人离开,脑中却忽然闪过了什么,脱口而道:“等下!” 白知知欣然道:“穆姐姐瞧上啦?那行,子颂公子,你有何才艺,尽管使出来吧。” “知知,我不看节目,我有几句话想问问他。”穆青澄按下躁动的白知知,望向子颂,“你是霜华阁的人?” “是。”子颂淡淡应声。 穆青澄接道:“我有个朋友,叫做婉棠,听说她在霜华阁做清倌人,你认识吗?我与她失散多年,怎么也寻不见她。” 闻言,子颂眸光微动,语气不似方才的热情温和,而是带上了不易察觉的冷冽,“恐怕要让姑娘失望了。我是今年春天才去的霜华阁,并不认识姑娘口中的人。” “好吧。”穆青澄没有追问下去,她使了个眼色给白知知,小姑娘立马会意,扔了锭银子过去,“子颂公子,你们可以回去了。” 子颂接了银子,礼数周到的拜别:“多谢姑娘。还盼姑娘日后多加照拂。” 白知知大手一挥,“好说。” 待子颂一走,白知知的小脸便垮了下去,看起来又委屈又可怜,“穆姐姐,婉棠是谁?她比我漂亮,比我可爱吗?” “知知,别闹了,我们说点儿正事。” 穆青澄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道:“我想拜托你,帮我把信送给我爹。此信十分重要,万不可出任何差池!” “没问题,我马上安排人连夜出京,动用我爹的隐秘暗桩,五日之内,必达江南。” “还有一件事。子颂肯定认识婉棠,我想要你帮我调查婉棠,越快越好。” “为何要查?婉棠不是穆姐姐的朋友吗?” “婉棠与庙门悬尸案有关,我怕走漏了风声,才会骗子颂说是我朋友。” 白知知虽是小孩儿心性,但做起正经事来绝对靠谱,她握了握拳,语气铿锵,“穆姐姐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 第31章:不共戴天的仇人! 月上中天。 悬挂在国公府门前的灯笼,在青石台阶上投下了大片的光影。 穆青澄身在几丈远的地方,遥望着那盏灯,心中满是悔意。 偌大的公爵府邸,怎会缺照明的灯盏? 她真是脑袋进了水,才会舍弃望京楼名贵的点心,买了盏琉璃灯,打算送给宋纾余作探望之礼。 若不然,她返回望京楼,重新去买礼物?亦或者,明日再来探望? “穆仵作!” 纠结的当口,突听得宋离扬声呼唤,穆青澄定睛望去,便见宋离从那片光影里奔了出来。 “穆仵作,你杵在那儿做什么?快随我来。” 宋离笑容满面的招手,穆青澄只好迎上去,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宋亲卫,我……我不知大人的喜好,选的礼物怕是不合大人的心意。” 谁知,宋离不甚在意地说道:“没关系,礼物不重要,只要你人来了就行。” “哦,那好吧。”穆青澄没办法再说拒绝的话,何况她也舍不得将那笔巨银还回去。 跟着宋离迈进大门,一路往东边行去。 宋离边走边作介绍:“大人的居所叫鹿鸣院。半个时辰前,大人苏醒,喝了药,虽未完全退烧,但体温有所下降,大夫说今晚若是能彻底退烧,身体便无碍了。” 穆青澄秀眉轻拧,不解道:“大人为何体弱?国公府是武将世家,按理说,大人应该从小习武,强身健体不是问题啊!” “说来话长。”宋离语气紧了几分,嗓音也低了几许,“大人是难产儿,先天不足,因而体弱。” 穆青澄愕然,“那大人的母亲……” 宋离道:“生死关头,夫人决意保孩子,所以大人一出生就没有了母亲。” 穆青澄心脏好似突然被针扎了一下,一股难言的疼痛,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 难怪宋纾余听到李云窈以杀子的方式自杀时,反应会那般剧烈。 原来,他是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在他的认知里,母亲是可以为孩子舍弃性命的。 原来,他和她一样,都是没有母亲的孩子。 但是,她又比他幸运,她的母亲至少陪伴她走过七个年头。 宋离观她神色,见她终于不似铁石心肠了,便趁机道:“不过,大人晕尸的毛病,另有原因,并非大人胆小,穆仵作你可别误会。” “嗯?”穆青澄一愣,顺嘴问了句:“是何原因?” 宋离却故作神秘,“大人有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大人从小便立下誓言,定要将仇人剥皮抽筋,五马分尸!” 闻言,穆青澄震惊瞠目,“这得是杀父之仇吧?” 宋离忙道:“不不不,不牵扯父母,只是大人和仇人之间的私人恩怨。” 穆青澄的好奇心被吊在了半路上,还想多问几句,可惜鹿鸣院已经到了。 宋离将她带进主院,吩咐她在卧房门外稍候片刻,然后便进门去通报了。 院里来来往往的丫环、婆子、小厮,无不对穆青澄投来异样的眼光,尤其是丫环,盯着她的眼神里,莫名多了分嫉妒。 ------------ 第32章:身份悬殊 穆青澄不明所以。 虽然她热爱仵作行业,以尸语者为荣,但她也尊重他人的观感,从不让自己验尸时沾上的尸臭味影响了他人。 是以,她下值后,用特制的除臭香料沐浴,换上熏了栀子香的衣物,离开望京楼时,还特意问了白知知,是否能闻到异味儿。她想,白家虽比不上国公府的门楣,但白知知也是金窝里长大的,连白知知都闻不出来,旁人的鼻子,应该也没那么灵敏。 穿戴方面,是她一惯的风格,不施脂粉,不戴缀饰,身着深紫色的束袖窄裙,用同色系的丝带绑了个高马尾,为得是走路方便,行事干练。 故而,她不觉得自己哪里招人异样。 至于丫环们,那份明晃晃的多余的心思,并不难猜,通过爬床攀附主子,是她们博前程的手段,这个世道女子生存不易,她不鄙夷,也不生气,但是她需得想想,如何让人知道,她和宋纾余只是上下级的关系呢? 倏尔,她有了主意。遂走向其中姿容最艳的丫环,盈盈笑道:“姑娘好。我突有急事,需回京兆府公干,烦劳姑娘代我将此灯呈给宋亲卫,可好?待大人明日上了值,我再向大人禀报公务。” 反正,她礼物买了,人也来过了,宋离交待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不是吗? 丫环听闻,态度当即来了个大转弯,友好又热情,“哎呀,姑娘便是我家二公子麾下的女仵作吗?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姑娘可是为咱们女子争气了。我叫白芍,你交给我吧,我一准儿送到。” 见状,其他丫环也主动围了过来,快人快语道:“可不是吗?能被咱家二公子收进京兆府当差,定是有真才实学的。姑娘好,我叫白芷。” “我是半夏,想不到姑娘年纪轻轻,竟有这般能耐。” “……” 女儿家的心思,最难猜,也最容易猜,只要掌握好说话的分寸,便可化敌为友。 穆青澄扬起恰到好处的笑容,她特意抱拳,行了个男子礼,“我姓穆,叫做穆青澄,姑娘们可以称呼我为穆仵作。” “闹什么!” 突来的一声呵斥,打断了姑娘们的欢声笑语。 众丫环立刻敛了笑,规规矩矩地站成一排,面露紧张。 穆青澄鲜少看见宋离发火,她也忙闭上嘴巴,以免触了霉头,遭受池鱼之殃。 宋离走过来,脸色甚是难看,他从白芍手里一把抢过琉璃灯盏,塞回穆青澄手中,斥责道:“主子需要静养,一个个的吵闹什么?仗着主子宽容,就忘记自个儿的身份了吗?” 众丫环大骇,匆忙跪下请罪,“奴婢知错,请主子责罚!” 穆青澄听之,亦是窘迫,宋离这番话,分明是在点她,因为是她先找白芍说话的,丫环的身份是奴婢,她的身份也是低微到尘埃里的,与宋纾余实在是一天一地,悬殊巨大。 于是,穆青澄开口,语气恬淡道:“宋亲卫,此事因我而起,若是大人怪罪,我愿一力承担,请勿累及旁人。” ------------ 第33章:病娇美人 宋离无语凝噎。 自从跟穆青澄有了交集,他无语的次数,便越来越多了。 这个穆仵作,说她笨吧,她在公事上、人情上,是既显才智又显情商的;说她聪明吧,在男女情爱方面,却是个榆木疙瘩糊涂蛋,专门点她的话,她听不明白,点别人的,她倒是对号入座了。 暗自叹了一气,宋离尽量表现出和蔼可亲的一面,说:“穆仵作,大人还等着你呢,快些进去吧。” 穆青澄不甚放心,“那她们……” 宋离道:“下不为例。” “多谢。” 穆青澄施礼后,大步走向卧房。 无端连累丫环们,确实是她的错,国公府规矩甚严,大人的脾气亦是公私分明,在京兆府办公时甚是温和,回到国公府成了二公子,便阶级分明,赏罚有度了。 是以,今日应付完毕,往后她再也不来了。 卧房分为了外室和内室,以屏风作隔。 穆青澄自觉的止步于屏风外,她看不清内室的情况,但是能够听到呼吸声,便开口说道:“大人,卑职穆青澄给您请安了!愿大人早日恢复健康,回衙门主持政务!天色已晚,卑职不敢叨扰大人休养身体,卑职便先告辞了!” 语毕,她搁下灯盏,转身即走。 “穆仵作!” 不料,宋纾余不悦的话语,从内室里沉沉传出,“宋离说,你牵挂本官的病情,专程来探望本官,怎么……” 穆青澄蓦地回身,满目诧异,她牵挂宋纾余?不是宋离纠缠,非要让她来探望他的吗? 不待她想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便又听到宋纾余以命令的口吻说道:“进来!” 穆青澄只得拿起灯盏,绕过屏风,慢吞吞地走进了内室。 但见宋纾余靠坐在床头,腰间盖着裘绒厚毯,往日谪仙般俊美的容颜,此刻苍白无力,黯然无光,如同病娇美人般,让人可怜又心疼。 “既然来了,为何不看本官一眼就要走?” 许是病中的人内心脆弱,宋纾余瞅她一眼,语气神情无不透着委屈,“瞧你跟下人有说有笑的,哪里有半分忧心本官的样子?” “咳咳。” 穆青澄心虚地咳了两声,看来是宋离从中作梗,欺骗了大人,但听得大人这般说,她便不好戳破宋离的谎言了,何况,生病的大人,看起来就像是个破碎的娃娃,只想哄着,疼着,哪里还忍心让他不高兴? 是以,她绞尽脑汁的安慰他,“大人误会了,夜里寒凉,我怕把凉气过给大人,加重大人的病情,所以才想着尽早离开。至于跟丫环们说笑,实是因为我是个无趣的人,多结交几个朋友,日子也能过得有趣几分。” 宋纾余冷冷一哼,“是吗?我看不尽然。日后你少跟她们说笑,论有趣,本官可比她们有趣多了。” “大人……”穆青澄笑得比哭还难看。 宋纾余目光落在她手上,“那是什么?” “哦对了,这盏琉璃灯,是我特意买来送给大人的,希望大人养病期间,心情愉悦。我俸银有限,还请大人莫要嫌弃。” ------------ 第34章:大人真是好骗啊! 穆青澄殷勤地奉上礼物。 宋离不仁,休怪她不义,那百两银子,就当宋离两头欺骗的代价吧! 果然,宋纾余听她如此说,顿时高兴地翘起了唇角,他伸手接过琉璃灯,上下左右瞧了个遍,欣然说道:“看来,是本官误会了,穆仵作心里确实是挂念本官的。” 穆青澄双目大瞪,“呃……” “穆仵作当差期间,表现优异,本官理应嘉奖。” 宋纾余沉浸在喜悦里,哪儿还顾得上分辨穆青澄的反应,他雷厉风行地朝外唤道:“宋离!” 宋离快步入内,拱手道:“主子有何吩咐?” 宋纾余道:“拿一百两银子给穆仵作。” “啊?”宋离满脸错愕,他不是已经给过了吗? 在银子的巨大诱惑下,穆青澄完全顾不得计较宋纾余误会了什么,溢美之词,脱口而出:“大人英明!放眼全京城,谁能比得过我家大人英俊多金又体恤下属啊!” 宋纾余隔空捋了把并不存在的胡子,煞有介事地说:“嗯,‘英俊’这两个字,穆仵作评价得再正确不过了。” “主子,您平日的精明哪儿去了?穆仵作给您灌几句迷魂汤,您就找不着北了。”宋离失笑不已,大着胆子调侃。 宋纾余驳斥:“胡说!穆仵作为人正直,从不说假话。” 宋离再度表示无语。 宋纾余催促道:“甭废话,快取银子!穆仵作俸银微薄,还能记得给本官买礼物,待本官一片赤诚,本官怎好叫穆仵作破费?” 闻言,穆青澄心虚地垂下了头。大人真是好骗啊,她得找个机会提醒宋离,千万要盯紧大人的钱包,当心被人骗身骗心骗成穷光蛋! 宋离只好又拿出一百两银票交给穆青澄。 他似笑非笑的表情,令穆青澄心里讪讪的,“多谢大人,多谢宋亲卫。” 宋离却犯了愁,他原本的计划被穆青澄空手套白狼打了个稀碎,现今帐目核对不上,亏空了一百两,他该如何跟主子解释? 宋纾余见不得宋离的小家子气,直接挥手赶人,“出去吧,叫人拿些点心进来。” 宋离告退。 穆青澄一来一回赚了二百两,甭提有多高兴了,但她压得稳,面上淡淡的,不着痕迹地换了话题,“大人,听闻您有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若大人有用得着卑职的地方,卑职愿效犬马之劳!” 宋纾余蹙眉,“宋离告诉你的?” “是。”穆青澄语气认真道:“宋亲卫说,此人与大人晕尸有关,大人待卑职如此之好,卑职便想替大人分忧。” 待她办好这件差事,大人总该为她调取大理寺的卷宗了吧! 然而,宋纾余眯了眯眸,目中深意不明,“本官找了她十二年了,待本官寻到人,弄死后,尸体归你。” 穆青澄瞠目结舌,“呃,大人,咱们是官府中人,要带头遵守法度,不可滥用私刑,滥杀……” “放心,她跟你一样喜欢研究尸体,轻易弄不死的。” 宋纾余将琉璃灯挂在床头,状似随口问了一句:“穆仵作,你是哪里人?祖籍何地?” ------------ 第35章:试探 穆青澄心中一惊,不动声色的反问道:“难不成大人的仇家也是仵作?” “不一定。”宋纾余回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他抬起下颔,指了指床尾的凳子,“坐下说。” “谢大人。” 穆青澄落了座,不再似方才那般放松,她小心着措辞,道:“既然卑职帮不上大人的忙,便不再多事了。卑职的户贴,衙门有存档,卑职是江南吴州人氏。” 宋纾余顿了顿,又问:“你验尸的本事,是跟谁学的?” “家父乃吴州仵作。” “哦,家学渊源啊。” “是的。” “你乳名叫什么?” “我……我没有乳名啊。” 宋纾余蓦地望向穆青澄,眼里荡漾着笑意,“穆仵作的口音,听起来不像江南女子的吴侬软语,倒像是我们京城本地人出身。” 对话进行到这里,如果穆青澄还听不出宋纾余的试探,那就真是智商不够了! 七岁那年,父亲穆严从大理寺卿的位子上退下来,被贬至江南为官,母亲积郁,患上咳疾,竟撒手人寰。父亲变卖家财,自请辞官,带着她迁离京城,从此隐匿于江南。 九年后,义兄穆询上京赶考,高中探花,却意外猝死,消息传回江南,她违背父训,只身一人,以殓尸人身份回京,蛰伏京城三年,终于寻到机会入京兆府担任仵作,伺机调查穆询死亡的真相。但入职之后才得知,穆询的案卷,早被大理寺提走,存档在了大理寺! 所以,她才把目标放在了宋纾余身上,期望他能帮她调阅案卷。 可是现在,他在挖掘她的身世,他此举究竟是善意,还是恶意? 穆青澄不敢赌。 这些年,父亲严令她隐藏身份,她不知原因,但她知道,父亲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思忖至此,穆青澄忽而一笑,媚眼如丝,嗓音娇娇软软,“大人说笑啦,人家是地地道道的吴州人氏,只因从事仵作,不便如此说话,方才改学了官话。再说,人家在京城住了三年,有点儿京城口音不是很正常嘛?” 宋纾余原本便因发烧,脸色微微透着红,穆青澄这一撒娇,直接令他血脉喷张,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急忙叫停,“你……你正常说话!” “是,大人。”穆青澄依旧笑得甜腻,心想,她就不信这番操作会打消不了他的疑虑! 宋纾余一晃失了神! 幸好,宋离及时进来送点心,给了两人各自缓冲的时间。 待宋离走后,宋纾余立刻警告穆青澄,“日后跟人正正经经的说话,不许撒娇,不许……不许像方才那般笑!” “好,听大人的。那大人相信我了吗?”穆青澄眨着双眸,很是乖巧。 宋纾余没有回答,但他俊脸愈发绯红,嗓音也变得喑哑,“穆仵作,今日在李府,是你救了本官。” 穆青澄点头,“是呀。” 宋纾余顿了顿,又道:“你还抱了本官。” “保护大人,是卑职的职责!”穆青澄立刻表达衷心,只盼能感动宋纾余,从而达成心愿。 ------------ 第36章:不值钱的大人! 宋纾余不死心,接着问:“人常说,救命之恩,当什么来着?” “当涌泉相报?”穆青澄眉心一跳。 宋纾余急得直摆手,“不不不,本官隐约记得,还有另外一种说法,好像叫做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什么?” 穆青澄大惊,“我救大人,乃是职责所在,大人不愿帮我调案卷便罢了,反倒想赖上我?” 这人莫不是有大病?昨日无意看了她的身子,张口便要娶她,今日她无意救了他,又张口要以身相许? 宋纾余不可置信,“你……你抱了本官的身子,难道不打算负责?” “职责!” 穆青澄将这两个字咬得格外重,并作出详细解释,“当时情况紧急,我只能抱住大人,以免大人掉进天井里!我所作所为,皆出于职责!” 宋纾余气得眼尾飘起了一抹红,“穆青澄,待本官死后,你为本官验尸才是你的职责!” “无理取闹!” “你……” “好啦好啦,大人定会长命百岁的。”穆青澄兀自拍着马屁,对于怎么哄大人,如今她也算小有心得了。 宋纾余歪头倒在床上,有气无力,“算了,你吃块儿点心缓缓吧。” “时辰不早了,大人好好休息……” “穆仵作。” “卑职在,大人请吩咐!” 宋纾余复又恢复了公事公办的语气,“明日辰时初刻上值议事,针对这两起案件,本官想听听你的破案思路!” “是,大人!”穆青澄拱手应下。 宋离将点心装进食盒,让穆青澄打包带走,还让小厮套了马车,将人平安送回。 …… 办完差事,宋离归来复命。 宋纾余盯着床头的琉璃灯盏,神色喜愠难辩。 “主子,您的试探,有结果了吗?”宋离呈上安神茶,察言观色的询问道。 宋纾余饮茶的间隙,笑说道:“那丫头灵敏剔透,手段颇多,修补漏洞的本事可大着呢。” “嗯,是个狡猾的。”宋离表示认可,又补了个由衷的评价,“还是个贪财的。” 宋纾余搁下茶碗,含笑的语气里夹杂着明显的宠溺,“贪吧,她都夸我英俊多金了,我还不能让她贪贪么?” 宋离一听,立刻抓住机会禀明实情,“主子,穆仵作其实贪了双倍,在春晖堂的时候,属下便给了她一百两。” “更是个聪明的。”宋纾余莞尔,笑意愈发深浓,“无妨,偌大的国公府,够她贪个几辈子的。她有求于我,又肯贪我的钱,说明我在她心里总归是不一样的。” 宋离无语,真是从未见过他家主子如此不值钱的样子,被人骗了财,反而学会自我安慰了! “主子,若是调查结果出来,穆仵作确定是您那个不共戴天的仇人,那您原先发的誓,还作数吗?” “什么誓?” “剥皮抽筋,五马分尸。” 宋纾余闻言,沉思良久,才给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答案:“宋离,咱们是官府中人,要带头遵守法度,不可滥用私刑,滥报私仇。” ------------ 第37章:给穆仵作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翌日。 宋纾余拖着病体上朝,向皇帝沈逐奏陈了翰林院修撰李沐父女离奇死亡的案件。 满朝文武,哗然一片! 大周人信佛,从君王到百姓,皆对佛寺崇敬至极,云台寺又是名满天下的大寺,影响力遍及全国。是以,庙门悬尸案的消息,短短两日之内,便甚嚣尘上,席卷京城内外。 而京兆府封山封寺,大动干戈之举,更是为这个案子增添了神秘色彩! 百姓既痛恨凶手抛尸李云窈,玷污佛门清静,又痛惜李云窈携子自戕,罔顾天伦! 世间少了一个善人,多了两个冤魂,李家和柳家,自是首当其冲,成为了舆论的焦点! 然而,仅隔一日,京兆府又从李家抬出了李沐的尸体! 父女二人接连死亡,便是街上卖菜挑粪的老大娘都嗅出了几分不同寻常! 是以,宋纾余是披着满城风雨上殿的。 皇帝沈逐年少登基,虽已亲政三年,但朝堂半数官员,都是太后宋梓的势力,其中不乏以宋国公府为首的宋氏一族,不但是太后的母族,还是手握兵权,功勋卓著的武将世家,可谓根基稳固,难以撼动。 故而,宋纾余作为宋国公的嫡次子,即便浪荡多年,身无功名,亦是想入仕便入仕,而且胃口极大,竟抬出父兄的军功,为自己换了个从三品官秩的京兆尹! 支持皇帝的大臣,怎能允许宋家把控京城门户?反对之声一浪高过一浪,可最终,在太后和宋家的威逼下,皇帝还是妥协了,但妥协的代价是,以大理寺和监察院的掌控权作为交换,太后起初不同意这桩赔本的买卖,奈何宋纾余叛逆,死缠烂打,非要当个京兆尹显摆显摆,太后向来宠爱宋纾余,遂成全了他的心愿。 现今,宋纾余上任堪堪一个月,竟发生如此轰动全国的大案,自是给了政敌攻击他的机会! “宋大人半路当官,无任何理政经验,能应付得来吗?” “怎么不能?宋大人虽未参加过科考,但也不至于是草包啊!何况宋大人慧眼识才,招揽了不少能人志士呢!” “招了个女仵作,便算能人志士?简直是离经叛道,违反吏部任免官员的准则!” “可不是吗?尸检是刑案里最重要的一环,宋大人竟然交给女仵作全权处置,便不怕学艺不精,造成冤假错案吗?” “……” 无论是窃窃私语,还是公开嘲讽,宋纾余都照单全收,而且还阻止了同派系官员对他的维护。 龙椅上的皇帝,目光沉静地看着下方一边倒的讨伐宋纾余,他久未作声,面容恬淡的教人看不出深浅。 直到众臣骂累了,陆陆续续停止了聒噪,宋纾余方才开口,语气慵懒不羁,“本官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本官的穆仵作有没有真才实学,待诸位家里死了人,不就知道了吗?若不然,哪位大人亲自死一下,给穆仵作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此言一出,众臣险些气晕在殿上! 而端肃严正的皇帝,竟突然笑出了声—— ------------ 第38章:限期破案 众臣立刻下跪,齐声道:“皇上息怒!” 自古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寻常人笑便是笑,哭便是哭,可天子不同,真正的喜怒是藏在心里的。 皇帝沈逐从龙椅上起身,负手立在金阶上,他矍铄的目光缓缓越过众臣,落在宋纾余头顶,不咸不淡地说道:“宋卿自出任京兆尹以来,大刀阔斧的改革创新,大胆启用女子为仵作,虽然有些激进,但有想法、有作为,亦不失为官者的本质。” 宋纾余叩首,朗声道:“启禀皇上,仵作穆青澄是微臣重金所聘的贤才,她虽是年方十九岁的小女子,但她幼年学艺,八岁起随父验尸,至今已有十一年的尸检经验。她通过了京兆府五名资深仵作的考核,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微臣方才准她入职,评定为一等仵作。” “既是如此,宋卿便自己作主吧,朕信你识人用人的眼光。”皇帝微微一笑,语气温和了不少。 宋纾余心下微松,“谢皇上!” “李沐父女之死,影响甚广,必须尽快破案,还死者公道,还云台寺安宁!”言及此,皇帝忽然话锋一转,“既然宋卿信誓旦旦,那便以此案来考核宋卿的政绩,如何?” “皇上英明!” 闻言,方才挤兑宋纾余的大臣们,立刻表示附议。 同派系的官员,有心为宋纾余求情,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他们深知,单靠朋党保驾护航的宋纾余,是走不远的,必须他自己立起来,才能保住京兆尹的位子。 无数双眼睛落在宋纾余身上,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选择。 皇帝以退为进,挖了个大坑等着他跳,而他费尽心机拼来的仕途,敢拿出来作赌吗? 从君王到臣子,无不心怀鬼胎。 倒是宋纾余并未慌张,他稍作思考,便应下了赌局,“但凭皇上圣裁!” 皇帝回身落座,龙颜肃穆,“京兆尹宋纾余听旨!朕限你七日破案,任何衙门,任何官员,皆不得以任何方式阻挠京兆府办案!违者,严惩不怠!” “微臣遵旨!” “臣等遵旨!吾皇万岁万万岁!” …… 京兆府。 前衙议事厅。 今晨朝上的动向,很快便上传下达到了各个衙司。 宋纾余召集了这几日负责查办两案的所有主事官员,进行案情汇总、分析。 “穆仵作,你先说。” 被点到名字的穆青澄,拿起尸检记录,从容道来:“死者李沐,男性,身高五尺一寸,现年四十岁,任翰林院修撰。其妻杨氏采毓,病逝于三年前,夫妻二人育有一女,名李云窈。死者告假期间失踪,尸体于昨日被发现于李家府邸后园天井之内,尸体现象为腐败巨人观。经尸检认定,死者死亡时间为九月十日子时初刻至卯时末,死亡原因为割喉致死,经凶器比对,确定为抛尸现场遗留的匕首,从伤口状态分析可知,行凶者的身量大约高出死者二寸,即五尺三寸。” 讲到这里,穆青澄抬眸望向众人,神情异常严肃,“凶手杀人,简单粗暴,一击致命,显然身怀武功,并且擅长暗杀!” ------------ 第39章:还会有第三个死人? “暗杀”这个词,是带有指向性的,大家立马联想到了职业杀手! 捕头刘恒惊讶道:“验尸还能验出凶手的身份?” “凶手是从死者背后下的手,切口整齐,干净利落,一刀便切断了喉管、气管,其力道、准头、速度,皆属一流。所以,我才做出如此推测。” 穆青澄解释完毕,顿了顿,还是忍不住提醒众人,“凶手武功高强,又有暗杀手段,诸位夜里出门,定当结伴而行,防范为先。” “穆仵作有心了。”刘捕头抱拳致谢,亦是关心道:“不过,最危险的人是你,既无武功,又是姑娘,单独一人万不可出门啊!” “其实穆仵作她……” 林书办刚想说穆青澄会使轻功,结果才张了嘴,竟被宋纾余打断,“穆仵作的人身安全,本官会派专人负责。” “倒也不必……”穆青澄本想拒绝,可宋纾余扫过来的那一眼威严又冷冽,令她生生的把话吞回了肚子里。 宋纾余屈指敲了敲桌面,朗声道:“杀害李沐的凶手特征,总结起来就是,身高大约五尺三寸,会武功,擅暗杀,推测为男性。司录参军,你带人从京兆府、刑部、大理寺、监察院所掌握的武人库里,先做一个初步的排查。” “是,大人!”司录参军领了差事,又坐回原位。 穆青澄继续介绍情况:“死者李云窈,女性,现年二十一岁,父亲李沐,母亲杨采毓,两年半前嫁予宁远将军府嫡长子柳沛为妻,婚后无生育。九月十五日巳时,尸体被人发现悬挂于云台寺庙门之上,经尸检认定,死亡时间约为卯时初刻,死时怀有身孕四个月,以刀刺伤肚脐致死,系自杀,凶器为匕首,与杀死李沐的匕首尺寸、样式、材质完全相同。” 宋纾余惊讶,“一模一样?” “是,昨日将李沐尸体吊上去后,在天井里发现了匕首。”穆青澄说完,便从证物箱里拿出两柄贴了名字的匕首呈上去。 宋纾余比对一番,目中惊色愈盛,“怎会如此巧合?李云窈的匕首从何而来?为何会跟杀害李沐的凶手拥有相同的匕首?” “大人,我……”穆青澄迟疑片刻,终是坦诚说道,“我怀疑此匕首不止两柄,可能还有第三柄!” 昨夜入睡前,她反复思量,若她继续隐瞒身份,又如何解释母亲曾经藏有相同匕首之事?白知知亲眼所见,有人潜入穆家老宅寻物,万一寻的就是匕首,万一用匕首继续杀人呢? 既然这桩悬案扯上了母亲,便是想避也避不开了。 但是,在没有确定之前,她还是能瞒一时算一时吧。 众人被穆青澄的大胆推测吓了一跳,“穆仵作的意思是,还会有第三个死人?” 宋纾余墨眸微眯,沉声道:“穆仵作,你怀疑的理由是什么?” “此匕首轻便,易于握持,刀刃部分采用了龙鳞状设计,既美观又实用,算是防身匕首里的佼佼者。但它的材质却是普通的玄铁,很容易获得,所以锻造匕首的人,可能同时制了好多柄。” ------------ 第40章:大人的眼光是一等一的好 “没想到穆仵作不仅会验尸,还懂得武器的优劣!” 刘捕头率先竖起了大拇指,穆青澄的分析,给在场之人提了醒,他们只关注到了相同凶器,可能出自同一人锻造,但是未曾从材质的细节去推测,除非是稀世少见、不易开采、锻造难度大的寒铁,否则批量生产,并非难事。 穆青澄唇角微弯,“刘捕头谬赞了。研究凶器,判断凶器为何物,出自何人,为查案者提供凶手身份画像,亦是仵作工作的内容。” 林书办正巧坐在穆青澄对面,稍稍一抬头,便可以将她每个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她的才华,总是展现的自然而然,既不刻意,亦不突兀,在合适的时间,说合适的话,教人听了不仅心里舒服,还会油然地生出钦佩之感。 “穆仵作表现得很好。身为刑案人,当以‘断案如神’为目标。所以,我们不止要博览群书,观人、观事、观物亦要微察秋毫,方能抽丝剥茧破奇案。” 宋纾余侧目凝着穆青澄,随着她轻浅的笑容晃进他心里,他亦不自觉地弯了唇,这个丫头究竟还藏了多少惊喜在等着他?皇帝所言没错,他的眼光是一等一的好,选中的人,自然是万里挑一。 众人立即起身,拱手,齐声应道:“大人所言甚是,卑职当以穆仵作为榜样,竭力上进!” 被女子压了一头,他们并无不甘或嫉妒。大人说过,只有无能的男人,才会以贬低女子来给自己脸上贴金。一个人的权势、身份、钱财,皆有可能是过眼云烟,只有实力才是唯一不会被别人抢走的东西。 “为免更多的人遇害,所有人取消休沐,大家全力以赴,争取比限期七日更早的抓住凶手!” “是!” 宋纾余随即分派任务,“司仓参军,调查匕首来源的差事,便交给你了。” 侦破此案,是京兆府目前的头等大事,所以宋纾余从各职级、各司所都抽调了人,保证人手充足,为破案提供一切便利。 “穆仵作,你继续讲。” “综合两个案子目前所掌握的情况,卑职列出了几个关键点。其一,穿在李沐尸身上的衣服,并非李沐所有,且在外衫底襟处发现有拇指大小的墨色污点,卑职推测为油墨,还需进一步证实;其二,柳沛的生死是个谜;其三,李沐和柳沛的翁婿关系不睦;其四,李云窈并非自愿嫁予柳沛,为柳沛胁迫所致;其五,有人易容成老丈,给云台寺的和尚元宝和元清下药,为抛尸李云窈争取时间;其六,李云窈婚前恋慕柳家二公子柳霄。” 此话一出,众人脸上纷纷露出了八卦的表情,既有如此复杂的三角关系,难不成是情杀?不对,被杀的人是李沐,并非李云窈呀! 穆青澄将尸检案卷铺陈开来,用手指点了点,凝声道:“最后,是两个案子的共同点。两名死者皆死于相同匕首,尸体发现地,皆为抛尸地,并非第一案发现场!” ------------ 第41章:内讧 宋纾余沉吟道:“找到第一案发现场,对于破案至关重要。穆仵作,你有什么头绪吗?” “回大人,据李府的老管家所述,李沐是在卧房失踪的。失踪之前,李沐独自一人在书房待了两个时辰,将近子时回到卧房休息,老管家和丫环青书服侍李沐睡着后方才离开,翌日清早却不见了人。李家人确定,李沐未曾出府,所以卑职让捕快兄弟封锁了卧房和书房。” 穆青澄言及此处,拱手行了一礼,道:“大人,这些线索是昨日卑职和林书办共同问询老管家所得到的,没有做口供记录,诸多细节只有林书办最清楚。还请大人允准,由林书办提审李府下人,以便跟老管家所述交叉比对,核实真伪。或许,还能审出更多的线索。” “林书办?” 宋纾余微微一诧,随即吩咐道:“今日便审,注意审讯手段,不能屈打成招。” “是,大人!”林书办隐忍着内心的激动,大声领命。 在这个案子里,谁都想立功,立了功便能得赏,甚至升职,对于他们这些在底层挣扎的小吏来说,能够得到一个向上爬的机会太难了。 穆青澄考虑的则是,她初来乍到,毫无根基,她可以依仗大人的看重,越界去查案,但是不能大包大揽,尽显个人英雄主义,完全抢了别人的饭碗。否则,同僚们今日对她的信任和赞赏,明日就会变成排挤和谩骂。 一个人立身的本事,除了教人服气的硬实力,还要有收服人心的软实力。 宋纾余喝了口茶,接道:“穆仵作,李云窈死在了哪里,你可有怀疑的地方?” 穆青澄摇头,“暂时没有。但卑职认为,案发地距离抛尸地不会太远,因为死亡时间接近元宝和元清晚起的时间,而且死者在庙门前留下的血迹是新鲜的。” 说到这儿,她侧目迎上刘恒,询问道:“刘捕头,不知你们搜查的结果怎样?” “惭愧。通过九处上下山的车辙印痕,倒查了所属的马车、驴车,其中能够载人的车,仅有三辆,一辆马车,两辆简易驴车,但核实比对后,均未发现李云窈的踪迹。”刘捕头面露愧色,因为差事没办出成果,连带声音也虚了几分。 穆青澄一顿,“那宁远将军府的马车呢?可有线索?” “查过了,马车没有暗阁,运输的全是货物。”刘捕头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穆青澄的柳叶眉,不自觉拧出了褶痕,“不对,我们一定是遗漏了什么!李云窈身体瘦弱,还怀着身孕,步行上山的可能性太小了!” 刘捕头一听,直接憋屈的冒了火气,“穆仵作,你这是何意?查车是你提议的,我跟兄弟们排查了两日,几乎把云台山都翻过来了,我们确定没有遗漏,该查的全部都查过了,而且不止一遍!” “抱歉,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只是……” “只是我刘恒无能,就不该听一个仵作指挥我如何查案!” ------------ 第42章:立威 刘恒原是斥候出身,在宋国公麾下效力,后来犯了错,被宋国公发回京城原籍。为了混口饭吃,便进了京兆府当捕快,又因擅长追踪术,擒获了官府通缉多年的重犯,从而晋升成了京兆府总捕头。 宋纾余上任后,刘恒对于旧主之子很是敬重,所以爱屋及乌,对宋纾余看重的仵作穆青澄也多了分敬意,加之穆青澄确有才能,便她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从没下过她的面子,或与她不睦。 然而,他本身是个性子直爽的人,又是被人高看的总捕头,她轻飘飘一句话,便否定了他和兄弟们办差的能力,这教他如何不生气? 从今往后,他刘恒在大人及全衙门的人眼里,烙上了“无能”的标签,他还如何立足? 议事厅里,鸦雀无声。 官职低于刘恒的,不敢规劝;官职高于刘恒的,又碍于他是宋国公的部下,不便规劝。 林书办急在心里,他知道穆青澄就事论事,并非在质疑刘捕头的能力,但他人微言轻,非但起不了作用,恐怕还会让刘捕头怒上加怒。 “宋离。” 好在,宋纾余开口了,但他只是神色淡淡地说了句:“茶汤淡了,不知道换新茶吗?” 宋离不隶属京兆府,他是宋纾余的亲卫,只负责宋纾余的起居安全,是以,他是守在议事厅外面的。听闻呼唤,他疾步入内,恭谨地应道:“主子,是属下的错,属下即刻换盏新茶过来。” 宋纾余睇了眼刘恒,语气意味不明,“刘捕头排查了两日,着实辛苦,给刘捕头也添上一盏茶,败败火气,以免秋日气候干燥,伤了身子。” 刘恒就是再蠢,也听出宋纾余生气了,他心下一慌,连忙原地跪下请罪,“大人恕罪,是卑职办事不利,卑职愿受责罚……” “出去!” 宋纾余原本尚算温和的脸容,霎时罩了层寒霜,他想过刘恒心思浅,但没想过竟然如此的浅,难怪当年在军中,刘恒会被人算计,替人背了黑锅。 若非父亲宋国公惜才,有心看顾刘恒,只将刘恒打了三十军棍,除了军籍,若不然以他的罪行,脑袋早就搬家了。 刘恒从未见过宋纾余厉目寒星的样子,或者说,京兆府所有人都未见过。 他们日常所见的大人,要么笑容满面,要么言语温和,即便知道他们笑话大人胆小晕尸,也从不与他们计较。 此刻,众人心中不约而同地涌上了惧意,他们方知,脾气再温顺的老虎,也终究是老虎,与生俱来的威严,不是可以让人随意亵渎的! 刘恒不敢废话,低着头快步退出了议事厅。 剩下另一个当事人穆青澄,她多多少少有些尴尬,宋纾余出手太快,令她找不到机会与刘捕头和解,反而害得刘捕头被宋纾余厌弃,失了威信。 “大人……”穆青澄讷讷地开口,大着胆子去捋虎须,“都是卑职言语表达不恰当,连累了刘捕头,还望大人莫要生气。” ------------ 第43章:质问 宋纾余心中略感惆怅,这丫头既是个有眼力见儿的,又为何看不出来他在维护她呢?两次拒婚气他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他的感受呢? 成日里小心翼翼的维系同僚感情,生怕自己在衙门里站不住脚,既想凭才干出头,又怕风头太盛折了腰,才十九岁的少女,便活得八面玲珑,事事权衡利弊。 可他就不明白了,掌握她前程的人,明明是他宋纾余好吧?为何要拒他于千里之外呢? “大人?” 女子疑惑的声音,拉回了宋纾余的神志,她清亮剔透的眸子,毫不避讳地直视着他,以央求的口吻说道:“大人,卑职去柳家问询,可否请刘捕头同行?卑职娇弱,又听闻柳大公子是个疯癫之人,若得刘捕头相助,定可事半功倍!” “娇弱”一词,莫名地逗笑了众人,论胆量,可没人敢跟仵作相比,论身体素质,穆青澄亦与“扶风弱柳”这般形容女子身段的词不搭配。 不过,护她安虞的理由是没错的,柳家确实有潜在的危险,而她愿意在大人面前为刘捕头说情,也是她胸有沟壑。 宋离端着新茶进来,给宋纾余换了一盏,剩下一盏原本要给刘捕头的,眼下人被撵出去了,他便顺手放在了穆青澄面前。 “宋亲卫,我……我没有火气,不需要败火。”穆青澄却以为她收获了跟刘捕头同样的下场,连忙表明态度。 见状,宋纾余似笑非笑,“说了这么多,难道穆仵作的嘴巴不干吗?润一润,总是好的。” “卑职多谢大人体恤。”穆青澄回以一记尬笑,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却差点儿被烫掉了舌头。 但她死死忍着,没吭一声。 宋纾余用手指贴了贴茶碗,随即沉了双目,“出去!” 谁能想到,议了场案情分析,大人一连撵出去了两个人! 身在外头的刘恒,看到穆青澄满脸错愕地走出来,他郁结的心,瞬间开朗了! 果然,苦难是迅速拉近人与人关系的良药! 刘恒正待嘲笑几句穆青澄,突见衙役李大国跑了过来,“穆仵作,南监门外有人要见你。” “谁要见我?”穆青澄惊讶。 李大国笑了起来,表情多了几分玩味,“是个玉面郎君,指明要见穆仵作,我们头儿生怕对穆仵作不利,特意盘问了一番,那人说他是霜华阁的伶人,昨夜穆仵作照顾了他的生意,他今日特地过来感谢穆仵作。” 闻言,议事厅内外同时炸了锅! 霜华阁是京城赫赫有名的青楼楚馆,不仅有女妓子,还有男妓子,个个是人间绝色,想当然,也是个销金窟。 可是,他们京兆府唯一的女仵作,竟然逛花楼,睡伶人? 然而,不待穆青澄反应过来,一抹紫色的身影,已如旋风般冲在了她的面前,将她肩领一把提起,怒声质问道:“穆青澄,你几时去的霜华阁?你怎么敢找伶人?” 天地良心,照顾伶人生意的人,是富婆白知知,不是她穆青澄啊! ------------ 第44章:发誓 宋离急匆匆地上前,小声劝诫发了疯的宋纾余,“主子,您……您先松开穆仵作,这么多人看着呢,别坏了穆仵作的名声。” “就是啊大人,卑职是冤枉的,卑职俸银有限,哪里包得起霜华阁的伶人啊!”穆青澄亦及时喊冤,同时暗下决心,要把李大国骗到巷子里,套上麻袋狠狠地揍一顿! 亏得她还生了想要提携他们三衙役的心思,结果转个头,就把她埋坑里了! 宋纾余虽然听劝松了手,但双目气得泛了红,“你用俸银有限的借口,贪了本官的银子,然后拿去逛花楼,是吗?” “不不不,大人误会了,卑职是个正经人,绝不会做出逛花楼包伶人这种有损咱们京兆府声名之事!”穆青澄语速飞快,急出了一身冷汗。 宋纾余道:“你发誓!” 咦?他眼神巴巴的,怎么还委屈上了? 但眼前的情况,没有留给穆青澄思考的余地,为了脱身,她只得当场起誓,“我穆青澄对天发誓,若我欺骗大人,就让我口舌生疮、双目失明、双耳失聪……” 结果,宋纾余又急着打断她,“哎行了行了,差不多就行了,倒也不必把自己诅咒成残疾人。” 穆青澄心下一松,应付完大人,就该对付李大国了! 熟料,李大国在看到河东狮吼的大人时,双腿便软成了泥,跪在地上像只鹌鹑,连头都不敢抬! 而围观的人,乌泱泱一大片,挂在脸上的表情,极富戏剧性! 穆青澄无地自容。 宋纾余却端得镇定自若,“闲话莫传,明白吗?” “卑职不敢!” 众人顿时紧了呼吸,不敢多话。 穆青澄遂道:“大人,卑职告假两刻钟,请大人允准!” “不准!” “大人……” “张主簿收集到了新的线索,你不想听听吗?” 穆青澄秀眉轻拧,子颂既然主动找上她,必是想明白了,欲与她商谈婉棠之事,若是错过,万一他又反悔了怎么办? “大人,卑职所见之人,亦与案情相关。”穆青澄干脆明言道,“柳家二公子柳霄,曾与李云窈订亲,却在成亲前夕,与霜华阁清倌人婉棠私奔!前日,徐少尹提及柳霄之妻黄氏已被休弃,当时卑职并未多想,现今各种线索一汇总,这柳霄亦值得深思!” 宋纾余眸子深邃了些许,“霜华阁……如此说来,你是找霜华阁的伶人调查婉棠?” “不是特意找的,是偶然碰到的。”未免她刚发的誓言应誓,穆青澄谨慎措辞,生怕再说错一个字,又惹得大人发疯。 宋纾余微微颔首,“那行,本官随你同去。” “不必……” 穆青澄脱口拒绝的话,才开了个头,竟见宋纾余阔步迈出,朝着南监方向行去。 她暗叹一气,只好提步跟上。 殊不知,子颂是被白知知哄骗来的,为了完成穆青澄交待的任务,她今日一大早便敲开了霜华阁的大门,怒砸千两白银,包了子颂十天十夜! 可子颂万万没想到,白知知口中的京城一日游,竟游到了京兆府! ------------ 第45章:威胁 南监门外。 一人长身玉立,端正清冷;一人蹲在地上,哈欠连连。 为了方便进出霜华阁,白知知女扮男装,化妆成了风流倜傥的富贵公子哥儿,穿着浮夸艳丽的金缕华衣,戴着庸俗夸张的头饰,手中摇的扇子,正反两面提写了烫金大字“富贵花开、吉祥如意”,将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形象,贯彻的淋漓尽致。 反观子颂,一袭素净的白衣,发髻高绾,以玉冠束之,给人以孤傲疏离之感,完全不似伶人烟视媚行的作态。 “白姑娘,我只做我份内之事,其余的,恕不奉陪。” 白知知仰头,迎上子颂冷淡的眉眼,她悠悠一叹:“我是白公子,你若是再叫错,我可要扣钱了啊。” 子颂抿唇不语。 白知知从地上捡起一只蚂蚁,笑得格外灿烂,“你要不要捏捏它?只要稍稍动下手指,它就会死的。” 子颂无波无澜的眸子,慢慢起了变化,他惊诧地看着像是贪玩小孩儿似的赖在地上的小姑娘,一时之间竟想不通,天真烂漫和心如蛇蝎这两个词,怎会在同一个人身上出现? 何况,她还是个年纪尚轻的小姑娘。 “呵呵,子颂公子良善,既舍不得蚂蚁性命,又怎忍心知知难过?公子帮了穆姐姐,便是帮了知知,公子的卖身契……” “知知?” 正在这时,一道疑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白知知星眸流转,立刻换上无邪笑容,热情似火地扑向穆青澄,“穆姐姐!” 然而,一条手臂横了出来,突兀又精准地拦在了白知知面前! “滚!” 宋纾余薄唇阖动,全无往日的温润如玉,他盯着这个姿色尚可的玉面郎君,沁冷的眸子,聚起无限霜寒。 穆青澄原本便比宋纾余慢了几步,在白知知从地上蹦跳起来的瞬间,宋纾余竟移花掠影般,飞身闪了出去,令她落后了半丈,没来得及接住白知知。 白知知愣了一瞬,随即大怒,“你是谁?我找的人是穆姐姐,你凭何拦我?” “大胆!” 宋纾余听她称呼亲热,不禁愈发恼怒,“不过是以色侍客的伶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闯到京兆府来卖笑!” “大人!”穆青澄匆忙奔过来,一把将白知知拉到她身后,赔着笑解释道:“大人息怒!她不是伶人,她是卑职的好朋友,叫做白知知。” 宋纾余怀疑的目光落在穆青澄脸上,“好朋友便能不顾男女大防?穆仵作,你是丝毫未将‘清誉’二字放在心上吗?” “大人,知知确实是我的闺中密友,卑职刚刚才立下誓言,又岂敢欺骗大人?”穆青澄无奈,回身上下打量白知知,亦不觉轻蹙眉头,“知知,你怎这副装扮?” 白知知拉起穆青澄的手,便撒起了娇,“穆姐姐,人家都是为了你呀!子颂卖艺不卖身,我以女子身份带他走,霜华阁的老板岂能放心?便只好扮成男子喽!” “她是女子!” 宋纾余惊诧,随即像是遇到洪水猛兽般,退后两步,远离了白知知。 ------------ 第46章:你便交了这般的闺中密友? 白知知气懵了,“你这个大人好生无理,先是怒气冲冲拦我去路,现在又视我为脏东西般,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 “知知,休得胡言。” 穆青澄赶紧阻拦这个小祖宗,今日的大人似被邪神附体,情绪极其不稳定,万一脾气上来,将白知知投进大牢,十大酷刑挨个来一遍可如何是好? 岂料,宋纾余非但没有发脾气,反而抱拳,朝白知知施了一礼,俊容染上笑意,“男女大防,不可亲近。方才误会了姑娘,还请见谅!” 白知知不置可否,“在我这儿,可不讲究那些个迂腐的规矩,我喜欢穆姐姐,便要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送给穆姐姐,包括好看的伶人,温柔的戏子……” 眼看大人又要表演笑容消失术,穆青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白知知的嘴巴! 宋纾余气青了俊脸,“穆仵作,你便交了这般的闺中密友?” “大人,知知年纪小,不懂事,容我慢慢教导她,可好?”穆青澄巴巴地看着宋纾余,祈祷他能手下留情。 入虎穴,捋虎须,白知知这不是送上门的讨打吗? 宋纾余隐隐咬牙,“交友须谨慎,损友不可交!” “是,多谢大人教诲。”穆青澄敷衍地点点头。 白知知越听越生气,发出“呜呜”的声音表示抗议,但穆青澄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她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子颂,温语道:“子颂公子,此地人来人往,不便交谈。我们进去聊,可以吗?” “没想到穆姑娘竟是京兆府的仵作,在下失敬了!”子颂行礼作揖,语气冷淡又疏离,“但是,在下仍是昨夜的回答,在下并不认识婉棠,还请穆仵作约束白姑娘,莫要为难在下。” 闻言,穆青澄松开白知知,神情严肃道:“若是知知做了令子颂公子不喜之事,我代知知道歉,并保证知知不会再犯。但是,我确信你认识婉棠,且关系不匪!如今悬案未决,凡是牵涉其中之人,都有可能成为加害者或受害者。我想,你总不会希望婉棠是受害者吧?” 宋纾余亦道:“配合官府办案,是你应尽之责。” 子颂失了神,紧抿的唇角,泄露了他紧张又复杂的心思。 白知知性子急,忍不住又加注了筹码,“你的卖身契,我可以帮你拿回来。” “我不知道。”子颂终于开口,语气晦涩道,“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婉棠的消息了,距离我们约定的见面时间,已经超过四十三天了,我不知道她在哪儿,不知道她是否已经……已经变了心,亦或是不在了。” “你们是恋人关系?”穆青澄讶然道。 子颂似是不知该如何界定他们的关系,他沉默了片刻,方道:“我们都是深陷泥潭之人,都被父母抛弃,都不知道人活着还有什么希望。我们现今年轻,能为老板赚钱,但终有一日,会像破布一样,被老板丢弃。婉棠说,两个人相互取暖,总好过一人冻死。到了那时,我们便结成夫妻,死后埋在一起吧,以免孤魂野鬼入不了轮回道,下辈子还要受今生的苦楚。” ------------ 第47章:做梦 原来,清冷孤傲的子颂,竟有这般凄苦的人生。 白知知心想,往后她不能再吓唬威胁子颂了,她是金窝福窝里长大的,该将她的好运分给子颂些许,教他不要那么悲伤,教他知道,人活着还是有希望的。至少,帮他拿回卖身契,让他不必再担心堪堪无用之时,会被人丢出去,沦落为孤魂野鬼。 穆青澄如鲠在喉,“如此说来,你们并非恋人,只是惺惺相惜,将彼此当作亲人?” “差不多吧。”子颂苦笑,“两根野草,如浮萍般,没有着落,便会紧紧的将对方缠住,这是生存的本能。只不过,婉棠半路遇上了别人,她要试一试,兴许那人会是她的救赎,如此她便多了条出路。” “那人是宁远将军府的二公子柳霄?” “是。” “然后呢?婉棠与柳霄私奔后,发生了什么?你们约定见面是打算做什么?约在哪里见面?” “婉棠私奔前,曾与我相约,我们每年八月初四在云台寺见一面,若是她没有赴约,便证明她过得很好,若是她前来赴约,便是所托非良人,她会攒齐银子,助我脱离霜华阁,我们寻个村庄,结为夫妻,相互陪伴过完下辈子。” “云台寺?怎么又是云台寺!” 穆青澄和宋纾余相视一眼,目中皆是疑惑。 子颂道:“云台寺是婉棠和柳霄相识的地方。婉棠说,在佛祖座前做一场梦,若结果是噩梦,也要回来跟佛祖讲一下,请佛祖擦亮眼睛,不要再入她的梦,苦海无边,她再也不信神佛了。” “那为何是八月初四?”穆青澄猜测着说,“是与柳霄相识的时间吗?” 子颂摇头,“非也,那是婉棠被父母卖入霜华阁的时间。于婉棠而言,八月初四是她的忌日。” 这一席话,听得三人心里皆不是滋味。 尤其是白知知,眼眶里盈满了泪水,嘴巴用力瘪着,好似随时都会哭出来。 宋纾余沉吟道:“那就是说,婉棠自从私奔后,你便再没有见过她?” “是。她没有赴约,我便当她生活如意,替她高兴。昨夜穆仵作突然跟我打听婉棠,我直觉不对,回到霜华阁后,我越想越觉有问题,柳大公子的夫人死在了云台寺,难不成是婉棠所害?毕竟当年是婉棠抢走了大夫人的未婚夫婿,她是有作案动机的。所以,我否认了跟婉棠的关系。” 子颂说到这里,撩袍跪了下去,神情涌上明显的焦急,“不瞒两位,我的本意是想保护婉棠,但是方才穆仵作说,婉棠或许会成为受害者,我恳求大人,请大人找寻婉棠,我进不去宁远将军府,见不到柳霄,我只怕婉棠会出事!” “起来吧。”宋纾余抬手虚扶了一下,承诺道,“本官会尽力寻人,你且回去等消息吧。” “是,草民谢大人!”子颂湿了眼眸,语带哽咽。 穆青澄忽而记起一事,“等等。婉棠姓什么?” 子颂回道:“婉棠姓黄,原名叫黄依依。” ------------ 第48章:匪夷所思的线索 宋纾余和穆青澄重新回到议事厅,众人已经等待良久。 主簿张行忠问询了前日出入云台寺的所有百姓,及云台寺的和尚,从大堆无用的信息里面,提炼出了几条可疑的线索。 “禀大人,中元节那晚,有人在永安巷遇见了鬼。” “啥玩意儿?” 宋纾余刚刚端起茶盏,打算抿上一口,听闻这话,手指一抖,险些打翻茶盏! 厅内众人亦是瞠目结舌! 而穆青澄眉心突突地跳,她喉咙发紧地问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儿?是谁看见的?那只鬼长什么模样?” 她的异样,虽然细微,却被宋纾余察觉出来了,他温声安抚道:“穆仵作,鬼神之说,皆是怪力乱谈,不可尽信。” “卑职明白,只是想问清楚,想知道那只鬼在永安巷做什么。”穆青澄极力稳下心神,永安巷这个地名,于她来说太过敏感。 宋纾余没再说什么,示意张主簿讲下去。 张主簿道:“声称遇见鬼的人,是更夫罗宝山。那夜罗宝山经过永安巷时,刚巧子时,他敲着更鼓喊号子,可每喊一句,都会听到回音,这在往常是从未有过之事,他甚觉奇怪,便挨家挨户的查看是否有人同他恶作剧。查着查着,竟见一团白影从眼前飘了过去,最后飘进了一户宅院,他贴到大门上听动静,结果从内里传来了小儿哭泣声,他心下一惊,提起灯笼照在门楣上,竟是废弃多年无人居住的穆宅!” 穆青澄呼吸不畅,只觉浑身被人点了穴,一动不能动。 “罗宝山吓坏了,回家后便一病不起,前日去云台寺,便是去拜佛求平安的。” 张主簿说完,将案卷呈给宋纾余,补充了句个人观点,“虽然罗宝山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但是属下盘问了永安巷其他府宅里的人,皆称从未听见异常之声,亦未见过那团白影,所以属下认为,这一切可能是罗宝山脑中臆想出来的,毕竟中元节是鬼门大开之日,他心里瞎想一通,便老眼昏花,出现了幻听。” “中元节距离案发日相差了两个月,应该是没什么关系的。”林书办回应道。 宋纾余又问其他人的意见,众人都觉即便真有鬼,也是与案子八竿子打不着,不算线索。 只有穆青澄沉默以对,用手肘支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 宋纾余唤来宋离,耳语了几句,宋离便快步离开了。 议事继续。 宋纾余边阅案卷边问:“还有什么线索?” 张主簿道:“云台寺的元宝小师傅说了件匪夷所思的事儿。大约三个月前,有个女施主捐了一百两银子的香油钱,在长生庙里为自己供了盏长明灯。” 众人再一次惊掉了下巴! “长明灯是为死去的亲友供奉的,人还活着,怎么就供起了长明灯?” “对呀,哪有自己给自己供长明灯的?” 张主簿收集回来的线索,真是一个比一个让人瘆得慌,张主簿亦是感叹,“元宝讲完后,我也不信啊,我还亲自跑去长生庙里找了一番,结果,真的有个长生牌,上面写着:黄氏依依,卒于将来!” ------------ 第49章:博弈,是要有筹码的 “黄依依!” 恍惚中的穆青澄,陡然回神,“那位女施主是婉棠,亦是被柳霄休弃的妻子黄氏!” 宋纾余颔首,“幸亏子颂方才递来了消息,不然又要费时费力的核查一番。” 柳家和李家的线索,掌握得越多,越觉扑朔迷离,不过好在,挖掘出的事情越多,在调查和问询柳家时,越能占据主动权。 “穆仵作,你下一步有什么安排?几时去柳家?” “回大人,从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柳家的嫌疑是最大的。柳沛有杀害李沐的动机,柳沛的生死又关系着李云窈携子自戕的动机,但是,我不打算立刻去柳家,以免打草惊蛇。我想,我需要先跟柳家运载布施粮货的小厮聊聊,然后再去李府寻找李沐遇害的第一现场。博弈,是要有筹码的。” 穆青澄说完,又郑重地提出一事,“大人,卑职只针对案子就事论事,并非否认刘捕头的能力。所以,卑职请命和刘捕头共同办差,希望大人允准!” 刘捕头非召不得入内,仍在外头候着。 宋纾余想了想,开口道:“本官给你权限,你愿与谁办案,都由你自己作主。但有一点,你须谨记在心,当今世道,待女子严苛,即便本官有心栽培你,委你重任,但你的言行举止,稍有差池,仍会遭人诟病,落得万世骂名。故而,任何时候,都要谨言慎行,以保护自己为首任。” “卑职谨记大人教诲!” 穆青澄诚心诚意的行礼,大人的好话赖话她是分辨得出来的,他不希望他提拔重用的女仵作,因为过分的出言无状,或是破了世俗之礼,而遭受谩骂,从而断了入仕之路。 扶持女子为官,犹如播种育苗,既要徐徐图之,亦需女子端正向前,否则半路便会被人折了茎,拔了根。 议事结束,众人各司其职。 白知知带走了子颂,穆青澄便不必担心子颂的安危了,她沉下心主动去找刘捕头,期望他能放下芥蒂,与她联手破案。 殊不知,刘恒之前对她礼遇三分,并非全然是出于对她能力的认可,有大部分的原因,是为了讨好宋纾余。既是旧主之子,又是直系上峰,刘恒不傻,知道自己的命脉是捏在宋家人手里的。可是现在,因为穆青澄,他遭到了宋纾余的弃用,他心里便更不服她了。 看见穆青澄向他走来,刘恒梗了梗脖子,扭头避开她的视线。 “穆仵作!” 恰在这时,捕头江战巡街回来,手里拎着一篮酒菜,热情洋溢地邀请道:“中午下了值,咱们一块儿喝两杯吧。昨日幸得你救了大人,不然我这颗脑袋,已经被祭天了!穆仵作大恩大德,江某没齿难忘啊!” 说罢,他顺便相邀刘恒,“刘总捕也赏个脸呗,兄弟们说了,要轮流请穆仵作喝酒,以示感谢。” 江战这一队人马,上午全部去巡街了,并不知议事厅发生的事。 刘恒不免尴尬,轻斥道:“下午不用当值吗?身上带了酒气,教大人知道了,非得挨板子不可!” ------------ 第50章:你不怕大人怪罪? “这……”江战窘迫地看向穆青澄,“不好意思啊,是江某考虑欠缺,只想着答谢穆仵作,竟忘了穆仵作下午还有公务在身。要不,我们改到晚上?” 穆青澄淡淡一笑,“大家客气了,咱们同在京兆府当差,自当同仇敌忾,荣辱与共。烦请江捕头替我转告兄弟们,心意我收下了,喝酒不行,皇上限期破案,真是一刻不敢耽误。待成功拿下案子,我们直接喝庆功酒!” 江战是个豪爽的人,当场拍板,“好啊,到时还请穆仵作不吝赐教,兄弟们都想见识见识你的武功呢!” “武功?” 刘恒诧异,立刻追着问:“穆仵作有武功吗?昨日大人遇险,是穆仵作用武功救了大人吗?” 他急迫的模样,逗笑了穆青澄,“大人昏厥,我只是奔过去抱住了大人,免了大人摔下天井的危险而已。” “是吗?”刘恒心生疑窦,他了解江战不是个喜说大话谎话之人,所以他又揪着江战问:”你为何说穆仵作会武?你亲眼见过吗?” 武功是刘恒立身的本事,学武之人亦是头脑简单,他会敬服比自己武功高的人,哪怕这个人品质恶劣,亦不妨碍他的崇拜之心。 江战只好坦言:“穆仵作昨日使了轻功,并未使出武功。我们只是猜测穆仵作会武,希望她能与大家切磋一下。” 刘恒的吃惊,明晃晃地写在脸上,既会轻功,又怎不会武功?这个丫头片子,是深藏不露啊! 然而,穆青澄并没有兴趣与他聊武功,她笑盈盈地问道:“刘捕头,我现在要去提审柳家的小厮,你要不要随我同去?” 刘恒一下子哑了火。他扭捏了片刻,才讷讷地说:“大人允许吗?大人骂了我,应该是不想用我了。” “呵呵。”穆青澄莞尔,故意逗他,“大人有说过不再用你吗?只要大人没说,那咱们就继续当值,若被大人发现了,那也是大人自己的错,谁叫他没有说清楚呢?” 刘恒愕然,“你不怕大人怪罪?” “怕什么?大不了咱们一起挨板子呗!”穆青澄言语松快,仿佛天塌了都难以撼动她的心志。 江战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何事,但他也积极鼓励刘恒,“听穆仵作的准儿没错,咱们大人是性情中人,只要咱们尽心办差,大人是不会计较小情小错的。” 刘恒握了握拳,“那行,走吧。若是大人怪罪,你推在我身上,我一力承担,我堂堂七尺男儿,岂能让女子陪我挨罚?” 穆青澄欣慰至极。 …… 柳家小厮被拘押在了南监五号牢舍。 因未定罪,亦非嫌疑人,刘恒便挑了条件相对不错的牢舍,将他们四人关在了一起。 但他刑名经验丰富,暗中安排衙役监视,将四人私下交谈的话,一字不拉的记录了下来。 可问题就在于,他把四人的谈话内容过了几遍,都没有发现异常,单独提审了一次,也没有审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穆青澄先翻看记录,四人聊得都是家常理短鸡零狗碎的事儿,表面看起来,确实没有破绽。但是…… ------------ 第51章:作戏 刘恒观她表情不对,立即问道:“怎么,谈话内容有问题吗?” “没有。”穆青澄笑言。 刘恒无语,“那你刚刚挑眉的动作是何意?” 穆青澄不加吝啬的夸赞道:“不愧是刘捕头,观人入微。这四人谈话你来我往,有问有答,看起来确实没有破绽。但是,刘捕头你不觉得,他们的聊天太刻意了吗?他们聊到柳家厨房里少了只鸡,聊到柳家花园管事采买了几株品相不好的花苗,却虚报了两倍的帐目,还聊到府中庶务混乱,大夫人死了,二夫人休了,老夫人身子又不好,恐无人执掌中馈。甚至,连马夫偷拿了上等草料转卖他人赚外块,都聊得一清二楚!” “难道……”刘恒听完,还是反应不过来,“难道他们不该八卦主家吗?” 穆青澄杏眸微眯,声音冷了几分,“不是不该聊主家八卦,而是聊得太多了!刘捕头,你抓过无数人,也审过无数人,你见过有哪个人进了大牢,不担心自己的处境,不担心家人是否承受得住,反而没心没肺的与旁人说笑谈资,打发无聊日子?” “对呀!” 刘恒一拍大腿,激动道:“但凡进了大牢的人,甭管是否有罪,都哭着喊着想出去,等到嗓子喊哑了,没力气了,便像滩烂泥似的,躺在地上绝望的哼哼唧唧,谁还有心情关心别人?” 穆青澄冷哼,“所以,他们是提前串通好的,是知道有人在监视,故意作戏给我们看的!” “混账东西!老子给他们用刑,看看是他们的嘴硬,还是老子的鞭子硬!” 刘恒气得暴走,扭头便冲进了审讯室! 天天捕鹰的人,反而被鹰啄了眼,他怎能不生气?他被人设了局,自己没看出来,反而被穆青澄一介仵作发现了猫腻,他丢了脸面,怎能不抽他们几鞭子泻火? 然而,刘恒才从墙上拿下鞭子,胳膊便被人抓住了! 穆青澄出言提醒道:“刘捕头,大人不准屈打成招,你可不要犯错!” “对付这种刁民,怎能不用刑?”刘捕头涨红了脸,额上青筋直冒。 穆青澄弯唇一笑,“他们不是刁民,是训练有素,懂得如何应对审讯的家生子。他们的卖身契在主家手中,子孙皆在主家为奴,便是为了主家赔上性命,亦是他们的荣耀。所以,你就算打死他们,也审不出个所以然,反而会落个刑讯逼供,致无辜百姓惨死的罪名!届时,柳家一纸诉状告上刑部,你不单会丢了差事,连脑袋也保不住,而大人也会受牵连,背上治下不严的罪名!” 刘恒僵在原地,顷刻间冷汗直流,他呆呆地望着穆青澄,嘴唇一张一阖,却是半晌发不出音! 他怎么敢想像,他这一时的冲动,将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 穆青澄见状,微微一叹:“刘捕头,你若信得过我,就让我来试试。但我需要你的配合,既然他们可以作戏给我们看,我们又何尝不能为他们排一出戏?” ------------ 第52章:好戏登场 五号牢舍没有床,靠西墙的地方铺了厚厚的干草,上边扔着几张垫子,东墙边有一张四方的桌子,两张条凳,偏角一隅,还给配了一个恭桶。 柳家的小厮,此刻规规矩矩的坐在条凳上,等待午时统一放饭。 牢里安静极了,四人谁也不看谁,各自盯着面前的碗筷,无聊地观察着内壁的纹路。 良久,有两道脚步声从甬道尽头响起,伴随着人声传入耳中—— “我说,今儿个饭菜好香啊,隔着老远都闻到味儿了。” “都是荤菜,能不香吗?罗捕快,呆会儿我给你悄悄匀一份出来,你也尝尝?” “嘿嘿,那敢情好啊,多谢姑娘了。对了,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吗?怎么突然给犯人改善伙食了?” “不是所有犯人都能吃上肉菜,这些是刘捕头特意交待厨房,给柳家人单独开的小灶。” “为啥呀?” “不晓得。但刘捕头跟仵作聊天时,我无意听了一嘴,好像是说柳家大夫人的死,不是自杀那么简单,是有人助她自杀,这也是重罪,要被……嗯,可能后面再吃不到了吧,听说下午就要拉出去了。” “啧啧,真是丧良心的,竟然帮助他人自杀,这跟杀人有什么区别?” “更可怕的事儿还有呢!听那仵作说,大夫人肚子里怀的孩子,就算是死胎,也得拿出来,否则不好下葬。” “什么?拿出来?怎么拿?大夫人都死了,还能生吗?” “不是正常的分娩,是用刀剖开大夫人的肚子,把死胎拿出来。仵作的意思是,要取孩子的肚脐血,勘验孩子的父亲是哪个。” “天哪,这也太残忍了!” “没办法啊,柳大公子半年前就死了,可孩子才四个月,显然是那大夫人不守妇道,咱们官府总得查出奸夫的身份,给柳家一个交待吧!” “说得是,万一是奸夫怕败露,逼大夫人自杀呢?” “哎,这些闲话咱们自己人聊聊就好了,可千万甭传到外面去,以免不知情的百姓,胡乱谩骂。” “放心,我懂规矩。” 那两人说话间,来到了五号牢舍门外。 罗捕快从腰间拿下钥匙,打开牢门,走在他身后的厨娘,拎着食桶进来,随意扫了四人一眼,道:“能吃就多吃点儿,以后可不一定有机会了。” 四人面如土色,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显然,方才俩人闲聊的话,他们都听进去了。 穆青澄将饭菜一一摆放在桌上,然后便出去了。 罗捕快锁了牢门,闪身进入了隔壁四号牢舍。 年纪最小的三虎,顿时憋不住的问道:“怎么回事儿?不是说关上几天就放出去了吗?怎么听他们的意思,官府打算砍我们的头?” “别瞎说!” 年长的谢大立马低声呵斥:“他们肯定在吓唬我们,都给我挺住了,不该说的话,半个字都不许漏出去!” “他们真的要剖大夫人的肚子吗?早知这样,就不该……” “闭嘴!” 谢大一巴掌呼过去,将瘦小的栓子扇在地上,满目阴狠,“你敢坏事,老子弄死你!” ------------ 第53章:离间 栓子捂着脸,泪水胀满眼眶,嘴唇哆嗦着,再也不敢发出声音。 三虎抓起筷子,埋头吃饭,可搁在桌下的双腿,却抖得厉害。 剩下一人,是个肚子圆滚滚的矮胖子,他倒是镇定,嘟囔了句:“既是断头饭,便多吃点儿吧。” 三虎“哇”一声哭了出来,饭菜呛在喉咙里,他用力的咳嗽,米饭和嚼碎的肉沫子喷了对面的矮胖子满脸! 谢大摔了碗,骂道:“出息呢?当初可是争着抢着领这份差事的,半路退缩算什么?孬种!” 栓子抽噎个不停,“可当初没说要搭上性命啊!受刑挨板子不怕,砍脑袋就不同了,我还没成亲,我娘还等着抱孙子呢!” “就是啊,赏银再多,也不及性命重要啊!”三虎胡乱的抹着嘴巴,含含糊糊的说道。 谢大恨铁不成钢,咬牙道:“那就想想你们的家人!若是真到了砍头的地步,你们是想自己一个人死,还是拉着全家一起死!” 大家渐渐沉默下来。 短暂的惊慌过后,便是权衡利弊的选择。 最终,没有人再提起此事,在矮胖子的带动下,大家开始吃饭,仿佛吃的是人间最后一顿饭,认真又贪恋。 罗捕快偷听到这儿,轻悄悄地走出四号牢舍,回到审讯室,将那四人的谈话如实告知穆青澄和刘恒。 “还真叫穆仵作猜对了,他们为了各自的家人,是打定主意准备受死了。”刘恒面色难看,一波接一波的挫败感,令他十分沮丧。 穆青澄轻笑,“接下来,就看刘捕头的表演了。” 刘恒抻了抻胳膊,“穆仵作请好吧!” 审讯室后墙有个暗门,从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但是不隔音,外面的动静,里面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穆青澄进了暗门。 刘恒使个眼色,“小罗,把他们的头儿谢大押过来,擒贼先擒王,拿他开刀准儿没错!” 罗捕快立刻唤了人,浩浩荡荡的往五号牢舍走去。 “谢大,出来受审!” “其他人,全部靠墙蹲下!” 罗捕快打开门,一把扯过谢大,将他的双手反剪在身后! 谢大被推搡着出了牢舍,他拼命扭头去看其他三人,用唇语道了两个字:“挺住!” 三人抱头蹲下,紧咬牙关,强自撑着,才没有哭出来。 谢大被押进审讯室,绑在了凳子上,他出于本能的挣扎反抗,嘴里喊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有本事直接砍了我!” 刘恒脱下臭袜子,毫不客气的塞进谢大的嘴巴! 谢大“呜呜”的乱叫,很快便憋红了脸。 然后,刘恒坐在椅子上,悠闲的端起茶碗,一口一口的慢条斯理地喝着。 罗捕快手执长鞭,用力甩在地上,“啪啪啪”的声音,震得整个南监都像是要塌了! 谢大目瞪口呆! 但他很快便明白过来刘恒的目的何在,因为另一个捕快故意发出痛苦的叫声,随着鞭子的落地,叫声从高亢渐渐变成呻吟,最后缓缓消失了。 谢大急得死命挣扎,可是被人牢牢按住,不得动弹! ------------ 第54章:攻心为上 “拖走!” 刘恒啐了一口,满眼都是嫌恶。 两名捕快上前,将谢大解绑,戴上刑具,押往北监。 从始至终,说是受审,却没有问讯半个字,只是凭空演了一出重刑致死的戏码。 谢大不想走,他知道自己被转移关押之后,剩下的三个人,必然是官府的囊中之物。可是,他嘴巴被堵,作不了任何提醒,只能眼睁睁地被人拖出南监,听天由命。 甚至,若他将来被释放了,也没有状告京兆府刑讯逼供的理由,因为人家从未打过他,他身上根本没有用过大刑的伤痕。 接下来,如法炮制,罗捕快再次带人返回五号牢舍,指着矮胖子,面无表情的通知:“该你了,出来受审!” 矮胖子的神情,已不似先前的从容,多了几分龟裂,在死亡面前,骨头再硬的人,也终究会有害怕的情绪,视死如归者,有是有,但毕竟少,大多都是普通人罢了。 而受审的次序,是穆青澄根据他们四人从谈话反应中表现出来的性格特征,以及意志力,特意安排的。由强到弱,将压在头上的人一个个剔除,最弱的那一人,心态必然全面崩溃,便可随意拿捏。 “谢大他……”三虎双眼赤红,脸容像是失了血色,一片惨白,似是用了好大的力气,才问出心里的话,“他已经死了吗?” 栓子用手指抠着墙壁,指甲上全是血,却浑然不知疼,双肩抖得,几乎下一秒便会昏厥。 罗捕快哼了一声,“你们以为,京兆府的大牢,是想进便进,想出便出的地儿吗?哪个人进来不得脱三层皮?当然,若是好好配合审讯,也不是非要脱皮的。但是不配合,中途受不住的,送了命也是咎由自取。” 语毕,他便不再废话,命人将矮胖子拖进了审讯室。 同样的戏码,又上演了一遍,但矮胖子不如谢大聪明,他看不出刘恒的意图,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们演戏,心里想着,到了他这儿,难道真的要改砍头吗?可是,他宁愿死在鞭下,至少能落个全尸。 矮胖子直到被拖走的时候,眼神还是茫然的,但一出南监,他便泪流不止,呜呜地叫着:“不砍头行不行?砒霜、鹤顶红、上吊啥都行,就是不要砍头……” 可惜,押解的捕快听不分明,没人搭理他。 第三个被通知受审的人是三虎,才十几岁的少年,满脸都写着稚嫩二字,罗捕快已无须再用言语制造心理压力,他只叹了一句:“得,又折了一个!” 栓子和三虎几乎同时哭出了声,他俩紧紧抱在一起,作最后的道别。 三虎被带走后,栓子到处找石头或者是能够刻字的东西,想在墙上留下几句遗言,用他身上带的所有钱,托捕快把遗言转达给爹娘,但为了防止犯人自戕,牢舍里被搜刮的干干净净,啥都没有找到,最后,他看了眼冒血的手指,写下一句血书:儿不孝,对不起爹娘,对不起大夫人! ------------ 第55章:最讲道理的衙门 哪知,意料之中的哭号并未传来,反而响起了刘恒的声音,似是心情很好,连语调里都带上了笑意。 “嗯,是个聪明人,知道命是自个儿的,没傻到白白为他人牺牲。如此,便放了吧!” 之后,便听得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是在拆解刑具,继而又有脚步声响起,似是朝外走去了。 渐渐地,四周安静下来,栓子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在快速地跳动,仿佛就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似的! 罗捕快出现的时候,栓子正杵在墙边,对着血书发怔,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为何三虎受审的情况,会跟谢大和矮胖子不一样,更不知道等待他的,又会是什么。 “楞啥?就剩你一个了,早审早完事儿!” 听见罗捕快的声音,栓子回身过来,泪珠挂在眼睫上,要掉不掉的,看得人心中升起几分不忍心,但是这一行干久了,原本再软的心肠,也能练成铁石,至少表面上,必须是个无情又冷血的人,如此,才能震慑得住犯人。 是以,罗捕快不为所动,表情比先前更加阴冷,“快点走!拖拖拉拉的,以为多拖一阵子,便能躲得过去吗?少做白日梦!” “官爷,我……我有一百八十文钱,都给你,你能帮我带话给爹娘吗?”栓子侧过身,露出墙上的血书,然后从袖袋里拿出荷包,哆嗦着双手,捧给罗捕快。 罗捕快眯起了眸子,“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这个小厮,对爹娘孝顺便罢了,竟对主家娘子也如此挂怀?难不成,李云窈腹中的孩子是……” “不不不,大夫人的孩子与我无关!”栓子吓了一跳,连忙否认。 罗捕快忽而又笑了,逼近一步,道:“既然无关,有何对不起的?你咋不说,对不起老爷、夫人、大少爷的话?你是柳家的家生子,柳家的家主你不提,为何只提大夫人?” 栓子被逼得退到了墙根,整个人都贴在了墙壁上,慌得连舌头都打不直了,“我,我不知道,我真的啥也不知道……” “那你知道三虎去哪儿了吗?”罗捕快笑意更深。 栓子只感觉自己的嘴巴在动,却发不出声音。 罗捕快见状,伸手拍了拍栓子的脸,“别紧张,三虎已经被无罪释放了。那小子呀,比你们谁都机灵,一上来就全撂了,令我等想要大施拳脚都没寻到机会,我们刘捕头说,对于识时务者,官府是要厚待的,不仅不能用刑,还要派人亲自送回家,并告诫家主,既是无罪之人,便不可苛责惩戒,若是背着官府用了私刑,是要问罪于家主的。” 栓子蓦然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置信,“三虎全招了?他没死,还被送回府里了?还保证他不会受罚?” 罗捕快颔首:“没错。咱们京兆府是最讲道理的衙门,生死由犯人自个儿选。反正有了三虎的口供,我们想知道的事情,已经全都知道了,你招或不招,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全看你自己想死还是想活。” ------------ 第56章:招供 若是前面三个人,都以死硬扛不招供,栓子也就死了心,老老实实的准备上路了。 可是死到临头,突然被告之三虎叛变了,而且还受京兆府保护,不会被柳家清算,他第一反应,便是欣喜若狂,既有机会活,谁还愿意死?何况爹娘只有他一个儿子,他若是死了,他家便绝后了。 是以,有了榜样在前,他也做个识时务者,便不算背叛承诺,只算顺势而为了。 一旦想通了,栓子便像回光返照,瞬间有了活力,他抓住罗捕快的胳膊,满眼希冀地问:“官爷,我想活,我现在招供,你们还要听吗?” 罗捕快忍下高兴,故意板着脸道:“听不听的,我说了不算,得看刘捕头的心情,毕竟同样的口供,他已经听过一遍了,除非你讲的事情,跟三虎不一样,或者能讲一些三虎没讲过的。” “我说,我全都说,但凡我知道的,我保证不藏着掖着。” “那行,跟我走吧。” 栓子是唯一一个没有被武力押解的,他跟着罗捕快来到审讯室,看见刘捕头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手端着茶碗,一手拿着卷宗,笑得褶子都快出来了,“好,太好了,有了三虎的这份口供,本总捕便算立功了,大人非得嘉奖我不可!” “刘捕头,那这个栓子的口供,咱还需要吗?”罗捕快拱手,请示道。 刘捕头睇了一眼栓子,狐疑的口吻,“他知道的事儿,难道比三虎还多吗?若是没什么不同,那也不必再听,浪费时间。” 栓子顿时紧张,“我,我……” 罗捕快立刻帮忙求情,“刘捕头,卑职以为,可以再听听。万一栓子讲得更详细呢?就算两人口供差不多,也能互相佐证嘛,起码能让咱们知道,他俩没说谎。” 栓子忙不失迭地点头,“对对对。” 刘捕头状似思考了一番,才不情不愿地松了口,“行吧,就给他一个机会。”说罢,使了个眼色,负责记录口供的吏役,立即执笔,做好准备。 栓子被安排坐在凳子上,罗捕快还给了他一杯水,示意他放松些,好好说。 刘捕头开始审问:“李云窈去云台寺布施之事,是如何安排的?带几人?带哪些人?是同时出发,还是分批上山?” 栓子尽数道来:“大夫人三个月前便向云台寺报名,定于九月十五日布施。大夫人仁善,布施的财帛米粮,均比往常布施的人家多出一倍,且用得全是大夫人的嫁妆银子,没有拿柳家公中一分钱。布施的各项事宜,则是五日前开始筹备,由大夫人身边的大丫环夏玉负责采买,运输的马车,是谢大安排的。带四人,谢大、矮胖子、三虎和我,同时出发。” “谢大在柳家是什么职务?” “谢大是大公子院里的管事,在府里权利很大,自从大公子病逝,谢大便得老爷重用,我们都得听他的安排。” 听到这儿,刘捕头刷地站起身,急声问道:“大公子柳沛死了?你确定吗?” ------------ 第57章:秘密 栓子点头,语气肯定,“确定。但这件事情,是柳家的秘密,老爷不准任何人提及,若有泄露,便会被发卖,家里有女儿的,直接被卖进青楼为妓,男子则被卖入宫中为太监,断了香火。” 刘捕头听得眼睛都直了,“为何?” “不晓得。”栓子摇了摇头。 刘捕头一巴掌拍在椅子扶手上,厉声吼道:“那你晓得什么?” 栓子吓得一个激灵,语速飞快道:“我是在二公子院里侍候的,半年前的某天夜里,二公子已经睡下了,突然有人来报,说是大公子突发恶疾,不醒人事,二公子急匆匆地赶到大公子院里,不多时,便听见丫环们的哭声,说着请老爷夫人节哀的话。可是,待二公子回来,却严令我等下人保守大公子病逝的消息!府中没有发丧,大公子的尸身,听说被连夜送去了城郊义庄。” 刘捕头和罗捕快面面相觑,这个秘密确实够大的,谁家嫡长子死了,会秘不发丧,害怕外人知道? 顿了顿,刘捕头忽然又记起一事,“大公子确定是死了,对吧?那大夫人怎么怀孕的?” “这……这我真不知道!甚至,在我被关进大牢之前,我都不知道大夫人怀孕了,我还以为大夫人是身体发福了呢!”栓子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刘捕头“啧啧”了两声,“如此说来,你算是二公子柳霄的人?” “是,我在二公子的院里侍候五年了,负责照顾二公子的日常起居。” “那你们四人,是谁挑选出来的?” “二公子让我过去帮大夫人的忙,我便去了。谢大应该是听从老爷的吩咐,矮胖子和三虎原本就是大公子院里的人,应该是大夫人选中的。” “上山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大夫人会死在庙门上?” 闻言,栓子沉默了许久,不知在想些什么,眉头锁得紧紧的。 刘捕头也不催他,给他足够的时间去思考,这个案子存在着太多诡异的地方,恐怕连他们这几个相关人氏也不清楚全貌吧! “官爷,说真的,我也想知道大夫人为何会死,她明明一直都跟我们在一起啊!”栓子的表情充满困惑,显然这个问题,亦是他的心结。 刘捕头目光紧了紧,“你从头说,从你们出发开始,每个细节都要讲,尤其是不合常理的地方。” 栓子使劲儿回想,“那日天还没亮,我们就出发了。货物装了两车,我和谢大一组,三虎和矮胖子一组,大夫人单独乘坐一辆马车,驾车的人是夏玉。到了山下,大夫人说,她要步行上山,以示诚意,又让我们歇歇脚再走,不必赶得太急……对了,要说不合常理的地方,矮胖子歇脚的时候去了趟茅厕,结果却摔了一跤,弄得满身都是草泥,味道难闻得很,这算不算有问题?” “那大夫人呢?她有何异常?”刘捕头接着问道。 栓子道:“大夫人嫌弃矮胖子,同夏玉一样,在头上戴了顶帷帽。” ------------ 第58章:难道没有肩负其它任务吗? 刘捕头陷入了沉思,这算异常吗? 穆青澄说一定是他遗漏了什么,所以才一无所获。可听了这么多,确实没什么异常啊。 他敲了敲扶手,决定多给栓子一次机会,“要不,你接着说?” 栓子即道:“接着我们就开始上山,大夫人和夏玉是步行,自是落在了后面,但也不算太远,一回头就能看得见。当我们行至西北坡时,矮胖子又闹起了肚子,耽误了足足一刻钟,随后我们就到了观音庙外,做布施前的准备工作。” 刘捕头忍不了了,抢过鞭子,怒喝道:“混账东西,你敢欺瞒本总捕?” “官爷饶命!我……我说得都是实话,没有撒谎啊!” 栓子“扑通”跪在了地上,感觉眼前出现了幻觉,谢大和矮胖子被鞭子抽死的血淋淋的画面,弥漫了他的双眼…… 刘捕头混沌的脑袋,总算开了灵光,他一把掐住栓子的脖领,咬牙切齿,“你不是说,大夫人从头到尾都跟你们在一起吗?为何她死在了云台寺的西北门上?若真是没有离开过你的视线,那她该是死在观音庙才对!” “官,官爷明鉴,大夫人上茅房的时候,我总不能跟着吧,我……”栓子说着说着,倏然瞪大了眼珠子,“难道就是上茅房的这一会儿功夫,大夫人就……就死了?” 刘捕头顿时激动起来,“不急,你慢点儿说,说仔细些。” “我们刚到观音庙,夏玉就陪着大夫人去茅房了,然后谢大吩咐我和矮胖子去寺院的布草屋搬桌子,三虎留在原地照看东西,谢大则去请示庙祝布施开始的时辰。待我和矮胖子扛着桌子回来,发现三虎不见了,谢大也没回来,我俩以为三虎也去茅房了,就没有多想,开始从马车上搬卸东西。” “那大夫人呢?” “大夫人不在啊,上茅房去了嘛。” “之后呢?” “说来奇怪,三虎平日里挺勤快的,不知怎么回事儿,那日竟躲在茅房里偷懒儿,我和矮胖子忙活了约莫两刻钟,才见他踉踉跄跄地回来了,而且魂不守舍的,眼睛也红红的,似乎哭过一场,我俩问他咋回事儿,他说是突发肠绞痛,疼得他死去活来,浑身无力,所以在茅房里呆久了些。之后,谢大回来了,他见三虎不争气,竟难得的没有发脾气骂人,只是叫我们手脚麻利些,不要出什么差错。” 听到这里,刘捕头握着鞭子的大手,攥出了根根青筋,“大夫人自从去了茅房,就一直没有回来,对吧?” 栓子点头,“是。至少,我没有再见过大夫人。” 罗捕快忍不住插了句话:“那你为何在墙上留下‘对不起大夫人’的遗言?” “我,我同大夫人一道上山,却没保护好大夫人,我自是愧对大夫人啊!”栓子振振有词。 突然,一道女音,从刘捕头背后响起:“你此次上山,难道没有肩负其它任务吗?” 栓子一凛,寻声望去,竟见午时送饭的厨娘缓缓现身,面容平静温和,杏子状的眼眸,却透着几许凌厉! ------------ 第59章:心狠手辣的穆仵作 “穆仵作!” 刘捕头、罗捕快等人,一一打招呼。 穆青澄不紧不慢地走近栓子,看到栓子震惊的表情,她唇角勾起一丝浅淡的笑意,“怎么,二公子派你上山,没有交给你特殊任务吗?” 栓子不由自主地缩回目光,反复地吞咽着唾沫,明明这个女子看起来娴静和善,最是容易对付,但不知为何,她的眼睛似是能够窥视到他的内心,令他无所遁形,不敢与其对视! 而且,她一介女子,带给他的压迫感,甚至高于刘捕头这般的练武之人! “不想说?” 穆青澄解下悬挂在腰间的皮搭链,打开,将一把把大小不同、宽窄不同,但全部开了刃的小刀展示在栓子面前,语气云淡风清的说道:“刘捕头,前两个都是鞭子抽死的,想必你也看腻了,这个人,便交予我吧。大人命我精进验尸技术,却没有无主的尸体供我练手,我呢,最近在研究开膛破肚,取人体五脏进行解剖的技能。我瞧着,他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那便……” “等,等下!” 栓子脸色煞白,气息喘得急,只觉裤腿里有热液流了下来,随之便有熟悉的难闻的味道四散开来! 她不是厨娘,她是仵作,是要将大夫人肚子剖开取孩子的仵作! 现在,她还要切开他的肚子,挖出他的五脏! 栓子觉得,死于鞭下让家里断了后,已经是愧对祖宗了,若是再被切成碎块,连全尸都保不住,爹娘怕是直接跟着他去了! “啧啧,遽然吓尿了。”刘捕头恶心地退开半步,吩咐罗捕快,“取面巾来,别污了穆仵作。” 穆青澄却是大手一挥,“无妨,再腥臭也比不上尸臭,我早都闻惯了。但是,我着急得很,若是刘捕头审完了,我便动手了。” 说罢,她抽出一柄小刀,认真的向众人介绍:“这是剔骨刀。人体有三百六十五节骨头,但心骨只有一片,脆嫩,如铜钱一般大,男人骨头颜色白,将心骨用金线串起来,做成项坠,甚为漂亮。” 闻言,别说栓子全面崩溃了,就连刘捕头等一众铁血捕快,也个个面露惊惧,看着穆青澄的眼神,如同见了阎王似的,滋生出深深的恐惧感! 栓子软瘫在了尿水里,哆哆嗦嗦地供述:“二公子令我监视谢大,负责掩护夏玉,不要让别人发现夏玉的身份。因为,夏玉是二公子假扮的!” 刘捕头气不过,狠狠踹了一脚栓子,“混账,竟敢瞒我?是不是以为老子不如穆仵作杀人不眨眼?” 栓子默默地受着,不敢辩驳。 倒是穆青澄扯了一把发狂的刘捕头,道:“冷静!我旁听这许久,便是听出栓子有所瞒哄,方才现身的。你若是嫌自己的威慑力不够,那呆会儿你给我打下手,咱俩一起将他剁成几块,如何?” “别,别剁我,我说,我都说!”栓子感觉脑门充血,都快要厥过去了。 刘捕头狠狠地打了个激灵,悄悄远离穆青澄。 得了,他算是彻底服气了,论脑子、论处事、论心狠手辣,他都败在了她手下。唯独剩下武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赢过她? ------------ 第60章:重重迷雾 于是,原本属于刘捕头的座椅,因为他主动退位让贤,而换成了穆青澄。刘捕头和罗捕快一左一右立在椅旁,倒像是穆青澄的部下,又乖巧又听话。 穆青澄道:“栓子,二公子意欲何为,你可知道?” “不知,主子的想法,怎会告诉我呢?我们做下人的,首要的准则就是忠心,不该问的,绝对不问。”栓子老实了,眼睛里完全没有了光,原先仅存的那份侥幸,彻底被穆青澄摧毁了。 穆青澄不置可否的挑眉,“这点我倒是信你。但是,二公子既命你监视谢大,那谢大去找庙祝的时候,你为何没跟过去?” “我,我要搬桌子……” “撒谎!” “我跟了!” 眼看穆青澄发了火,栓子只怕她手里的剔骨刀,下一刻便会扎进自己的肚子,不禁急得口不成言:“我真的跟踪谢大了,但是我,我被他发现了,他差点掐死我,他还说,说……说我们干的这趟差事,只有当个瞎子、哑巴,才能活,否则就是趟死差!” 穆青澄话锋一转,“这趟差事,你们得到了什么样的好处?是不是早就知道大夫人会死?然后你们提前套好了口供?” “谢大允诺我们每人赏银一百两,回府后职位升一级。我不清楚他们三个人是否提前知晓大夫人的事儿,我只知道,我自己暗地里担着二公子给我交待的任务!至于口供,我们确实是提前套好的,我说出来你们或许都不信,我们在去云台山的路上,大夫人亲口教我们套口供,她的理由是,夜里做了噩梦,梦到二夫人黄氏被休弃后,死得特别惨,恐是不吉之兆,万一布施出了什么意外,官府肯定会介入,届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统一口供,既可自保,也不会影响了柳家的名声。” 栓子的话,令众人好像隐隐抓住了什么头绪,却又快得一闪而过! 穆青澄从椅上慢慢起身,神色平静的可怕,“所以,你们宁可死,也不招供?单就这些事情,值得你赔上性命吗?” 栓子忽然“呜呜”地哭起来,“我又没杀人,我怎么会想死呢?可是,我也不傻啊,主家既能给得出百两赏银,便是将我们的性命一并买走了!不管大夫人是自杀还是被人所杀,总之主母死了,我们这些签了死契的下人,就算回到府里,也难逃杖毙的结果啊!到那时,不仅自个儿的命保不住,就连父母兄妹的命,都难以保全。” 穆青澄示意罗捕快将人从尿水里拎出来,又倒了碗热茶水给他,让他缓一缓情绪。 但缓的时间不能过长,审讯是讲究技巧的,既要黑脸、红脸轮番唱,还要软硬兼施,打一巴掌给一甜枣,一旦松了口,便要讲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栓子,跟我们讲讲二夫人黄氏吧。据我所知,二夫人原先是霜华阁的清倌人,花名叫做婉棠,二公子迷恋婉棠,不惜抛弃未婚妻子李云窈,带着婉棠私奔。如此感天动地的爱情,为何会走到休妻的地步呢?” ------------ 第61章:既是死于自杀,又是死于他杀! 穆青澄未曾经历过男女感情,但她看过话本,听过戏曲,许多才子佳人的故事,教人潸然泪下,引为绝唱。 所以,她抛出这个问题,不仅仅是为了查案,也是她自己心中疑惑不解的地方。 黄依依私奔后,从未赴过子颂的约,便代表着她所遇为良人,柳霄待她极好,可三个月前,黄依依又为何去云台寺为自己供奉长明灯呢? “黄氏依依,卒于将来!” 将来是何时?近期还是一年两年?一个正常人,怎可能去预判自己的死期呢? 除非,是她得了绝症,明知时日无多,又或许,是她同李云窈一样,存了死意? 可这些,又与柳霄休妻,存在着什么因果关系吗? 然而,栓子也给不出正确答案,表情满是纠结,“二公子的婚事,我实在不清楚。二公子大婚前夕,突然不见了,大约半年后,又突然回来了,而且带回一个黄氏女子,说是已经结为夫妇了。老爷震怒,将二公子和二夫人罚跪祠堂三天三夜,最终也算认下了,但是没有办婚宴,也没有对外宣扬。这几年,二公子和二夫人之间的关系,也说不上来是好是坏,反正看起来淡淡的,再加上府里还有个曾与二公子订过亲的大夫人,气氛一直不太好。大概两个月前吧,二夫人莫名地不见了,二公子说,二夫人无所出,所以被休了。” 穆青澄思忖片刻,道:“你方才说,二公子假扮丫环夏玉,陪同大夫人上山?” “嗯。”栓子点头。 “其他人都没有认出来吗?” “没有。” “大夫人也没有认出来?” “应该没有吧。二公子擅长易容,看起来没有什么破绽的。” “身形呢?没有男女身量的差别吗?” “夏玉个子高挑,二公子偏瘦,两人的差距不算大。” 穆青澄审问到这里,心中已有了几分明朗,她又抛出一个关键性问题:“柳霄和大夫人关系如何?” 栓子觉得莫名其妙,“就,就是叔嫂关系啊,二公子谨守身份,敬重兄嫂,大夫人也恪守妇道,与二公子保持距离。” “大夫人和大公子之间的感情怎么样?” “这……这我哪儿知道呀,我是在二公子院里当差的,少有机会见到大公子和大夫人。” 穆青澄扭头,朝刘捕头点了点头,刘捕头便知从栓子身上再挖不出料了,遂吩咐人,将栓子带出去,重新关入五号牢舍。 吏役拿着记录了好几页的口供过来,让栓子过目了一遍,然后画押签字。 栓子被押回去的时候,完全蒙了,“我不是全招了吗?为何不放我出去?三虎不是已放了吗?我说得不比他多吗?” 罗捕快捂着鼻子,说道:“呆会儿给你换套囚服,省得你把监牢熏臭了。安心呆着,该放你的时候,自会放你。” 秋日的阳光,倾洒在南监大院。 穆青澄负手立在石阶上,目光沉沉地望着对面的停尸房,心情有些不知所谓,她轻声道:“刘捕头,我现在合理的怀疑,李云窈既是死于自杀,又是死于他杀!” ------------ 第62章:狸猫换太子 “穆仵作,你莫不是审案审糊涂了吧?” 刘捕头简直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他上下打量穆青澄,倏尔,又猛地后退一步,一副避如蛇蝎的模样,“你是发烧了?还是疯魔了?亦或者,你没将栓子开膛破肚做研究,心里搁不下?” 穆青澄一惯的好人设,也终有崩不住的时候,她懒懒地抬了下眼皮,发出喟然一叹:“刘捕头啊,合该大人烦你,你真是七窍通了六窍,还剩一窍不通啊!” “穆仵作,你什么意思?你又开始贬低我了是吧?”刘捕头是个就算心服也不会口服的人,尤其这个人还是个女子,事关男人的颜面,他绝不退让。 穆青澄笑,“呵呵。你现在知道,为何你排查马车没有结果了吗?” 刘捕头自信地扬眉,“当然,因为李云窈压根儿没坐马车上山,她是步行的!” “错!” 穆青澄伸出一根手指头,在刘捕头眼前轻轻晃动,噙着笑向他解密,“李云窈确定是坐马车上山的!我说过,以她的孕妇体质,及深闺女子的脚程,她是无法在短时间之内赶到云台寺西北门的!” “胡说!她明明是……” “那个矮胖子,就是李云窈的替身!” “什么!” “栓子说,马车行到山下时,矮胖子去了趟茅房,还摔了一跤,弄得满身都是草泥,味道难闻得很,大夫人嫌弃矮胖子,同夏玉一样,在头上戴了顶帷帽。” “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里,便是大夫人和矮胖子完成身份交换的第一次。两人互换了衣服,大夫人弄脏了脸,给衣服上沾了臭味,巧妙的遮盖了女子的胭脂味,所以她坐上运货的马车后,你没有查出属于女子的痕迹。而矮胖子为了遮住脸,故意戴了帷帽,如同二公子戴帷帽假扮夏玉的目的相同,都是为了掩饰真容。” “可,可是李云窈怀孕……天哪,我懂了!矮胖子凸出来的肚腹,跟李云窈怀孕的肚腹大小差不多,变成了有力的掩体!” “若不然,李云窈为何挑选矮胖子办这趟差?矮胖子又为何从容赴死?除了谢大,他可是第二个视死如归的人,显然,他要么提前知晓了李云窈自杀的计划,要么李云窈的死,令他心中痛楚,想要以死谢罪。” “对对对,矮胖子和三虎是大公子院里的人,李云窈将他们发展成心腹很容易的!” “这也就解释了,两个‘女子’步行跟着马车上山,为何还没落下太远的原因了。” “他们抵达西北坡时,矮胖子又闹起了肚子,耽误了足足一刻钟。实际上,这俩人利用这个时间,又把身份换回去了!” “没错!” “天杀的,这个李云窈也太精明了!” 刘捕头又气青了脸,他背着双手在地上走来走去,好半晌无法平静,“我刘恒最得意的便是追踪术,没想到李云窈为了躲避我的追踪术,竟然来了一招狸猫换太子,让我一世英名扫地!” ------------ 第63章:各人不同的小心思 宋离一路寻过来,隔得远听不清刘恒在说什么,但见刘恒怒容满面,大有要与人打架的势头,他第一反应,便是刘恒又跟穆青澄闹掰了! “穆仵作!” 生怕刘恒犯浑,宋离情急喊人,并几个箭步飞奔而至,语速飞快地道:“大人派我来问问你,提审的怎样了?” 穆青澄回道:“只提审了栓子,挺有成效的。还有三个人,打算晾一晾接着审。” “午膳吃了吗?”宋离忽然换了个私人问题。 穆青澄一愣,下意识地摇头,“没有。”她一直忙着跟柳家小厮斗智斗勇,尚未腾得出空闲进食呢。 宋离即道:“穆仵作,你跟我走吧,大人在等你汇报审讯情况呢。” 穆青澄应了声,步下台阶,朝外走去。 刘恒追在后头问:“哎,穆仵作,你还没说,为何李云窈既是死于自杀,又是死于他杀呢?” “李云窈的自杀,是经过周密计划的,但同时,另有人策划了如何杀她。只不过,两拨人心有灵犀,计划实施的时间、地点,大抵相同。”穆青澄长话短说,步履不停。 刘恒巴巴地跟上来,“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干?提审谁?如何审?还需要作戏吗?” 宋离看不下去了,出声道:“刘捕头,就算是铁人,也得休息啊。中午的日头都快落到下午了,你让穆仵作缓一缓,行吗?” 刘恒满脸堆笑,“大人不是要听汇报吗?我多跟穆仵作沟通沟通,大人询问的时候,也能说得清楚……” “大人是要听穆仵作汇报,没说要见你。”宋离十分无语。 刘恒知道宋离是个不好拿捏的人,冷漠、无情、不贪财、不好色,更没有不良嗜好,可以授人以柄,或被人腐蚀。所以,他至今都没有找到跟宋离的共同语言,以便拉近关系。 故而,他眼珠一转,又将主意打到了穆青澄头上,“穆仵作,你看咱俩一起作戏,一起提审,我配合得也还不错吧?这功劳全给你,苦劳总能分给我一点儿吧?” 他仔细思考过了,若想重新赢得大人的信任,保住京兆府总捕头的职位,讨好穆青澄,请穆青澄替他美言几句,应是最妥当的一条捷径。 穆青澄哑然失笑。 刘恒的这些个小心思呀,真是不够看的,单刀直入,却也颇显可爱。 是以,她笑言道:“刘捕头谦虚了,我是仵作,提审犯人是你的主责,我只是从旁协助罢了。若有功劳,也是属于刘捕头的,我可不敢抢功。” 说完,她又迎上宋离,抱拳道:“公务紧急,我斗胆邀请刘捕头一起面见大人,还请宋亲卫通融。” 刘恒动容,心里第一次对穆青澄有了感激之情。 宋离嘴角抽了抽,再度表示无语。他心道,这丫头是不是傻,抢不抢功的另说,她便没听出来,他询问她是否用膳的言外之意吗?这差事办得,回头主子又得嫌他没有好好读书了! “宋亲卫,若你担心大人责怪,我一力承担,绝不连累你。” 穆青澄觉得自己实在是个贴心人,能充分照顾到每个人的感受。 ------------ 第64章:憋屈的大人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宋离还能拒绝吗?只能暗叹自己命苦,摊上了个不争气的主子,主子又选中了个不知情知趣的仵作。 于是,三人结伴前往后衙主院。 午时已过,小厨房却忙碌不堪。今日的菜单,是大人亲自拟的,六荤两素四点心,温酒茶汤时令水果,从食材到种类,皆比平日高出不少规格。虽说大人在日常饮食方面也是个精致的主儿,但因着身在衙门,要以身作则,所以大人不会太出格,只他一人,三菜一汤即可。待晚上下了值,回了国公府,才重回少爷的身份,吃穿用度,无不显奢侈。 今日,大人突然对午膳上了心,厨房众人皆以为大人要招待贵客,而以大人的出身,这贵客至少得是王公的身份,所以他们丝毫不敢懈怠,主厨拿出了看家本领,只等着贵客夸上一句,大人能派份儿赏钱。 可是,左等右等,一直没有等到贵客上门的消息,倒是见宋离领着穆仵作和刘捕头进了主院,直接往大人的膳厅走去了。 主厨心想,难道是喊他们作陪?不对,他们是什么身份,哪配跟王公贵客同席用膳呀?再者说,刘捕头倒罢了,穆青澄是仵作啊,成天扒拉死人的手,大人怎可能跟她同吃一席饭?应该是大人有公务交待。 如是这般正想着,突然有撞铃声响起,主厨一惊,这是上菜的命令啊,难不成…… 殊不知,膳厅里的大人,也想不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宋纾余坐在圆形膳桌的主位上,他眼睁睁地看着穆青澄从外面进来,喜悦之情尚未溢于言表,便被随后冒出来的刘恒,硬生生地气了回去! “卑职见过大人!” 俩人齐齐整整地行礼,又正经又严肃,尤其是穆青澄,完全一副觐见上峰的态度,连多余的丁点的稍显不同的眼神都没有给到宋纾余。 宋离悄悄觑眼偷看宋纾余,那张俊美无双的脸上,布满了风雨欲来的可怕,他慌得双腿一软,立即下跪请罪:“大人恕罪!是穆仵作主动邀请刘捕头一同前来向大人禀报提审情况,属下实在不便拒绝……” “对,是我的主意。刘捕头主审,卑职从旁协助,我们从栓子嘴里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穆青澄神色从容,丝毫不见紧张,她递了个眼神给刘恒,刘恒忙将审讯记录和口供呈给宋纾余,“请大人过目!” 宋纾余不想看,但是,派宋离去请人的时候,用的便是汇报案情的理由。所以,石头砸在了自个儿的脚上,也只能受着。 花费了一刻钟,全部阅完,宋纾余冷沉着脸,道:“做得不错。看来柳家人人皆豺狼,或多或少都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究竟谁是凶手,尚不得知,还得继续深挖线索,找证据!” “是!”俩人齐声应。 宋纾余从桌旁拿过一卷画轴,直接递给刘捕头,“这是诓骗元宝的老丈画像,你将人尽快找出来!” ------------ 第65章:生气的大人该如何哄啊? 刘捕头脸上泛起激动,他双手接过画轴,铿锵有力地应道:“卑职谢过大人!能得大人信任,是卑职的荣幸!” 宋离暗暗翻了个白眼儿,大人不过是想支开不相干的人罢了,算他刘恒走运,碰上大人想以公谋私,才被他钻了空子。 “刘恒,你日后当尽心办差,该动的心思要动,不该动的,你莫动!”宋纾余瞥了眼笑意盈盈的穆青澄,淡淡提点道。 既然她一心为刘恒求情,他便成全她算了,免得为了维系同僚关系,她刻意与刘恒亲近。 “谢大人教诲,卑职定当谨记!” 刘恒这回是真听明白了,并且立刻付诸于行动,他当着大人的面,真诚地宴请穆青澄,“穆仵作,今日忙着提审,耽误了你的午饭,刘某深感抱歉。这样,我做东,我们去望京楼饱食一顿,如何?待案子结束,你我同休沐一日,刘某请你上梨园听戏,还有……” “刘捕头!” 宋离紧急叫停,且粗暴地扣住刘恒的胳膊,直接生拉硬拽的将人往外弄,“既领了差事,便赶紧办差去吧!” “宋亲卫,你不是说铁人也得休息……” “你自个儿休息便好,穆仵作不劳你费心,休沐的时候,你也不必请她听戏,大人还有公务交待她呢!” “大人,宋亲卫他……”穆青澄目睹刘恒被强制带走,大脑有片刻的发懵,刘恒又犯什么错了吗?查找老丈即便再急,也不至于不让人把话说完吧! 宋纾余神色难辩,语气透着凉意,“宋离是在救他的狗命,他该感激宋离才是。” 穆青澄自诩聪明,却一时猜不透大人此话何意,只能暗叹伴君如伴虎啊! 宋纾余敲了敲桌面,“穆仵作。” “卑职在,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坐下。” 穆青澄一愣,看到宋纾余以眼神示意她在他右下首的位置落座,她不敢多想,连忙照做。 毕竟,有刘恒被拖走的案例在前,她须谨言慎行,以免成为刘恒第二。 宋纾余很满意她的听话,可是,她坐得端端正正,严肃至极,又令他不悦,“是让你坐下吃饭的,不是像犯人受审似的。” “吃饭?”穆青澄讶然,继而想起宋离来请她时,问她是否吃过午饭。原来,大人今日管饭啊! 想到这儿,不待宋纾余反应,她便眯着眼笑道:“卑职谢大人体恤!既然大人管饭,那刘捕头也没顾上吃午饭呢,多一个人,多添双筷子的事儿,不如……” “闭嘴!” 宋纾余刚刚端起的茶碗,重重落回桌上,气得眼尾都发了红,“穆青澄,你是没长脑子还是没长心?本官警告你,除了公事,不许你跟刘恒私下来往!” 穆青澄本能的想要辩解几句,可是盛怒之下的大人,又有了发疯的迹象,她便没敢说话,顺着他的意思,敷衍地点头:“是。” 见状,宋纾余朝门口气冲冲地喊了句:“传菜!” 穆青澄心里直打鼓,大人余怒未消,她该怎么哄啊? ------------ 第66章:本官说的话,就是规矩 主厨怀着私心,亲自进入膳厅布菜。只见可容纳八人的大膳桌上,仅仅坐了两个人,一位是大人,一位是穆仵作。而且,两人的座位紧挨在一起,毫无主客之分的礼数。 待所有酒菜水果上齐,大人竟开口撵人:“不用侍候了,都下去吧。” 日常专门侍奉大人用膳的丫环雪儿,先是惊讶,而后便失落地垂下了眼睑,“是,大人!奴婢告退。” 主厨随着一众下人退出膳厅,脑袋嗡嗡作响,大人待穆仵作竟如此亲厚吗?那他得赶紧学上几道穆仵作的家乡菜,以备不时之需。 偌大的膳厅,只剩下穆青澄独自一人面对喜怒无常的大人,穆青澄还挺有压力的。丫环走了,她便自觉的充当丫环,首先为大人斟了杯酒,然后拿起小碟,为大人将满桌的菜肴、点心、水果一一盛入小碟,摆在大人面前,并奉上温柔亲切的笑容:“大人,请用膳。” 然而,大人好看的眉毛,却越拧越紧,“本官是叫你来吃饭的,不是让你干丫环的活计。难不成,你还想兼职赚丫环的薪俸?” 穆青澄愕然,“只是吃饭?” “不然呢?”宋纾余无奈,“快点儿吃饭吧,当心饿过头熬坏了身子。” 穆青澄感觉鼻子莫名有点酸,她抓起筷子,开始埋头吃饭。 宋纾余为了等她,也从早上饿到了现在,他吃了几口她夹在他碟子里的菜,见她吃得飞快,不由又皱起了眉,“不着急,你慢点儿吃,这么多菜呢,慢慢品尝。” 说罢,他挽起袖子,盛了碗松茸汤给她,“补身子的,多喝点儿。” 穆青澄愣下。 宋纾余又执起筷子为她夹菜,不仅动作自然,语气也十分自然,“吏员的大锅饭往后不要再吃了,没多少油水。本官会吩咐小厨房,每日三餐给你预留饭菜,无论本官在不在衙门,你直接过来此处用膳即可。” “大人,这……这不合规矩。”穆青澄抿了抿唇角,讷讷地说道。 宋纾余侧目看她,眼里盛满笑意,“在这京兆府衙门里,本官最大,本官说的话,就是规矩。” “哦。”穆青澄觉得鼻尖的酸意更甚了,大人虽然阴晴不定的,但是,大人心地善良,待她真的极好。 宋纾余继续道:“还有,江战这些人,虽说与你是同袍,但毕竟是粗鲁的男人,他们邀你喝酒,你不可答应。” “为何?”穆青澄不解。 “万一你喝醉了怎么办?万一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趁你醉酒轻薄你,岂不……” “不会的,我酒量挺好的,也有防身的能力,不怕有人欺负我。而且,我相信咱们的人,不会知法犯法。” “穆仵作!”宋纾余又沉了脸,但他压着脾气没有发作,只是再次强调,“防人之心不可无。若你确实想跟同僚喝酒吃饭,那便提前报与本官,本官随你同去。” 闻言,穆青澄眨了眨眼睫毛,若有所思,“大人,您这般事无巨细的照应我,是为了弥补您那日闯入停尸房,毁我清誉之事吗?” ------------ 第67章:成亲生子都没有问题 宋纾余俊脸一热,表情明显不自在,他避开她灼灼的目光,道出干巴巴的两个字:“不是。” 穆青澄立刻追问:“那是什么?” 宋纾余思索了片刻,终究没敢再说要娶她为妻的话,以免这丫头立马跑人,再也不接受他的特殊照顾。是以,他郑重的回答她:“你是本官唯一的女下属,理应如此。” 然而,穆青澄却不甚高兴,“大人厚此薄彼,不怕其他吏员非议吗?大人既提倡不谓姓别,只重能力,便该一视同仁,否则别人会在背后说我是靠出卖色相攀上大人,才得到大人重用的。” “胡说!” 宋纾余直接摔了筷子,气恼道:“本官是没有见过美色的人吗?本官照应你,是因为你的色相吗?你……总之,谁敢乱嚼舌根,本官拔了谁的舌头!” “大人……”穆青澄语气顿时软了几分,甚至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撒娇的味道,“您别生气嘛,我只是提出一种假设,毕竟我们男女有别……” 宋纾余一听,愈发无法理解,“你既然懂得男女有别,为何对本官看了你身子一事,表现得毫不在乎?” “我在乎啊,所以我请大人帮我调大理寺的案卷啊!”穆青澄理所当然的口吻。 宋纾余气得一指头戳在穆青澄脑门上,“你这不是在乎,是拿自己的清誉跟本官做利益交换!在你眼里,本官还不及那个卷宗重要!” 穆青澄想说“是”,可她嘴唇一张,尚未发出声音,便见宋纾余一手按上心口,似乎很难受的样子,她忙问道:“大人,您怎么了?” 宋纾余抿着唇角不说话。 穆青澄只能自行猜测,“是胸闷气短吗?是不是日常有心悸的毛病?” 她说着,凑近观察他的嘴唇颜色,瞳孔是否有放大,发现情况还算良好,稍松了口气,然后拿下他的手,由她亲自为他轻抚胸口和肩背,进行顺气。 这位病娇大人,若是不能完好的从她这里走出去,她便得背上气死上峰的罪名了。 孰料,她这一系列的操作,竟令宋纾余心猿意马,浑身发烫! 而穆青澄也很快察觉到不对,隔着几层衣料,那颗属于大人的心脏,竟然在她掌下跳得越来越快! “穆仵作,你,你坐回去。” 宋纾余呼吸都乱了,她两只手一前一后为他疏通,整个人都贴在了他身上,实在太过考验他的定力。 “大人,我还是请大夫来一趟吧。”穆青澄却是担心极了,总觉大人病得不轻。 她不肯松手,宋纾余只好将她轻轻推离,他俊脸一片潮红,却故作无状地说:“不必请大夫,本官身体无事了,多谢穆仵作。” “大人确定吗?我看大人像是发烧……” “确定!” “那好吧,若是大人有任何不适,卑职愿随时为大人效劳!” 宋纾余深深吸气,挤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你放心,本官的身体没有大碍,成亲生子都没有问题。” 穆青澄粲然一笑,“我便知道,大人定会长命百岁的!” ------------ 第68章:意外横生 北监。 按照危险性不同,谢大被关进了重刑犯监牢,矮胖子和三虎分别被羁押在东、南两间牢舍。 罗捕快安排衙役重点看守谢大,以免这个狠角色逃狱或自杀。对于矮胖子,这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到哪儿都能安安静静地躺着,能不动弹就不动弹。剩下三虎,怕死,爱哭,情绪容易外泄,基于这些认知,罗捕快就没将他放在眼里。 所以,谢大牢舍外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而矮胖子和三虎的牢舍,只安排了一个衙役。其余人,都按正常值岗要求,内外各五人,每隔一个时辰换防一次。 结果,最先出事的人,竟然是矮胖子! “啊——” 隔着铁栅栏,衙役乔四看到熟睡中的矮胖子豁然大睁双目,口中发出痛楚的嘶喊声! “来人!有情况!” 乔四一边急声唤人,一边迅速打开牢门冲进去! 矮胖子双手抱着肚腹,痛得全身拧成了麻花,乔四抓住他肩膀,迅速询问:“怎么了?是肚子疼吗?” 矮胖子大口大口的呼吸,断断续续地说:“毒,有人下毒,疼,疼死了……” 话未完,矮胖子两眼一翻,双手缓缓垂落,没有了生气! 罗捕快率人疾步而来! 乔四探完矮胖子的鼻息,两人对视一眼,乔四摇头,惋惜道:“死了!” “该死的,怎么回事儿?”罗捕快大怒,继而传令同来的捕快,“快,快去禀报刘捕头和穆仵作!” 两名捕快各自去通报。 乔四道:“罗捕快,矮胖子说有人给他下毒,从毒发到死亡,不过眨眼之间,根本来不及施救!” “呜呜——” 正在这时,南牢的三虎哭嚎起来,“矮胖子死了吗?快放我出去,我们出发时,都被下了毒,我也快死了!” 罗捕快一听,慌忙吩咐人,“快请大夫过来!” 于是,又一个捕快急奔离去。 “在穆仵作到来之前,谁也不要乱动矮胖子的尸体!” 罗捕快交待一句,然后便快步来到南牢,示意看守的衙役打开牢门。 南牢与东牢不同,只留了个方寸的窗户,可以看到内里,而三虎听到有人来了,立刻奔到了牢门口的地方,因着视线盲区,外面的捕快,便一时看不见了三虎。 然而,罗捕快刚推门进去,一道掌风便迎面袭来,他一惊之下,出于本能的偏头一躲,随即挥拳迎上! 但两人只斗了几个回合,罗捕快腰间佩戴的刀,竟被对方夺去,下一刻,那柄官刀,竟横在了罗捕快的脖子上! “别动!” 随着对方的叱令,罗捕快定睛看去,只见挟持他的人,看面貌确实是三虎没错,但神态、表情,阴狠冷厉,哪里还有三虎懦弱少年的影子? 外面的捕快,听见动静不对,立刻拔刀围了过来! 三虎不慌不忙地伸出空闲的左手,从罗捕快的袖袋里拿出火折子。 罗捕快不禁怒喝:“你要干什么?京兆府不是你胡来的地方,马上束手就擒,争取重罪轻判!” ------------ 第69章:挟持 主院。 膳厅里,为了缓解尴尬,宋纾余一直低头吃饭,穆青澄生怕大人再发病,便也静悄悄地吃饭,不敢再多说什么,直到吃撑了,她才搁下了筷子。 宋纾余挑眉,“饱了?” “嗯。”穆青澄点头,随即端起酒杯,道:“大人,卑职敬您!愿您身康体健,福运昌隆!” 宋纾余莞尔,长指捏着酒杯,与她的杯子碰了一下,眼睛里淬出宠溺的笑容,“本官也愿你平安喜乐,青云直上!” 两人各自一饮而尽。 “谢谢大人!” 穆青澄娇哝软语的道谢,她有意隔应大人,谁知大人白皙的脸庞,再次臊成了绯色,“好好说话。” “嘿嘿。” 穆青澄笑得十分欠揍,她突然觉得,戏弄大人,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大人!” 外头,突然响起一阵嘈杂,紧接着,膳厅的雕花双开门被人打开,一个捕快跟在宋离后面疾步而入! “禀大人,矮胖子突然中毒死了!” 闻言,穆青澄倏地起身,一个箭步冲过去,揪住捕快的领子道:“矮胖子不是关进了北监吗?他怎么会中毒?” 然而,捕快未及回答,外头又冲进来一个捕快,面色煞白,溃不成言:“大,大人,不好了,人犯三虎挟持了罗捕快,要求穆仵作交出李大娘子的尸身!” …… 三虎持刀架着罗捕快往外走,途经甬道时,他将火折子扔向插在墙壁上的火把,白日未燃的火把,瞬间亮起了火光。 三虎拿下火把,继续逼着罗捕快前行。 罗捕快心知,今日若教三虎得了手,后果必定不堪设想,届时案子破不了,他就不止是脱官衣的事儿了,恐怕还要被重判! 是以,罗捕快心一横,朝前后围着他们的捕快说道:“不要管我,快点拿下三虎!” 可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众捕快怎么可能不顾及罗捕快的性命,十几柄刀尖对着三虎,没人敢贸然出手,却也没人愿意放弃! 三虎见状,握刀的右手轻轻一动,罗捕快脖颈的肌肤便渗出了血迹! 众捕快一凛,愈发不敢动作! 三虎叱道:“后退!全部后退!我说了,我只要大夫人的尸身,但你们若是不听话,我便不能保证他的小命了!” “你别激动,我们后退,我们不靠近你!” 众捕快一边稳着三虎的情绪,一边往外退。 南监和北监相隔不远,李云窈的尸体安放在南监停尸房,所以,他们一路往南监大院而行。 刘恒和江战闻讯,调动了所有在岗的精锐捕快,一批又一批的人,疾步涌向南监大院! 宋纾余带着穆青澄和宋离赶来时,三虎挟持罗捕快刚刚迈入南监大门! “大人!” 几十名捕快,齐声高喊着退向两旁,让出中间的通道。 宋纾余大步上前,气势迫人,“本官没有太多的耐心与你周旋,本官只给你十个数的时间考虑,若你不放人,本官便将你就地格杀!” 三虎冷笑,眼神自信又笃定,“京兆尹大人,以一条活人的性命,换一具死人的尸身,你并不亏!” ------------ 第70章:谈判 宋纾余听闻,满身的戾气,竟倏然消散,他唇畔浮起慵懒的笑容,神情亦是漫不经心,“帐,不是这么算的!” 从出生至今,他上无继母蹉跎,下无兄弟欺辱,府里有祖母疼宠,对外有父兄可依,宫里还有个姑母太后百般溺爱,可谓顺风顺水,从未受过挫折,遑论有人胆敢威胁他! “主子,需要属下出手吗?”宋离拱手请示,沉静的眼眸里浸满杀意。 他不是公门中人,懒得插手闲事,罗捕快的性命,他也并不在乎。但是,三虎不该威胁他的主子! “用不着你。”宋纾余摆了摆手,“若教他带走了李大娘子的尸身,案子破不了,本官乌纱帽难保,京兆府上下百余人,皆要承担失职之责!是以,这帐亏不亏,明眼人一看便知,本官又怎会做赔本的买卖?” 众捕快属实摸不准大人的处事手段,不知他是否真的会为了前程牺牲罗捕快。 穆青澄静观其变,暗暗猜测着三虎的身份和用意。 而三虎眼见宋纾余不愿妥协,气怒之下,将刀刃又移近了罗捕快脖颈半寸,叫嚣道:“宋大人,你为了破案,枉顾手下性命,日后谁敢替你卖命?我劝你思虑清楚,若是杀了我,你的案子还能不能破?” “大人!” 罗捕快脸色又青又白,他喉结缓慢地滚动,感受着死亡来临的恐惧,但是他喊出的话,却勇敢无畏,“是卑职无能,给大人和京兆府添累了!卑职既入公门,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请大人下令捉拿人犯,早日破案!” “闭嘴!”三虎情急,厉声斥道。 罗捕快咬牙,啐出一口血沫子,“老子不怕死,有种你动手啊!” 刘恒顿急,悄声道:“大人,让卑职绕到后面,看看有没有机会偷袭……” 见状,宋纾余示意刘恒闭嘴,然后递了个眼神给宋离,宋离秒懂,将一枚暗镖握在了手中! 谁承想,就在宋离打算出手的刹那,穆青澄竟突然蹿了出来,一个箭步挡在了宋纾余面前! 她面色平和,扬声说道:“为李大娘子验尸的人是我,我还没验完呢,谁也甭想动她!” 三虎盯着穆青澄的脸容,茫然一瞬,继而震惊道:“你……你不是厨娘?你是仵作!” “没错,我便是要将李大娘子剖腹取子的仵作穆青澄!”她大胆承认,且挑衅似的扬了扬下颔。 果不其然,三虎的怒气立刻飙升,握着官刀的右手,止不住地颤抖!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瞬间绷紧了心神,只怕三虎手抖得太快,一下子结果了罗捕快! 宋纾余心急,立刻近前,低声询问穆青澄,“你在做什么?这个时候不能激怒他……” “大人,你信我吗?”穆青澄语速飞快,“若是信我,便不要管我做什么,待我回头再跟大人解释!” 宋纾余心中隐隐有了预感,他一把扣住穆青澄手臂,低声警告她,“本官信你,但你不能拿自身的安危做赌注!” ------------ 第71章:反制 “大人,您还想不想破案了?”穆青澄顾不上多说,直接推开宋纾余,快步走上前去,噙着笑道:“三虎,你与其劫持罗捕快,还不如抓我做人质呢!” 宋纾余脱口道:“不可!” 穆青澄侧目,瞥了眼焦急的大人,心道,刚刚的气定神闲哪儿去了?继续装啊,只有装成冷酷无情的大人,才能瓦解三虎谈判的决心! 而三虎稳了稳心神,直接拒绝了穆青澄的提议,他嗤笑道:“你当我傻吗?只要我稍一动作,宋大人的暗卫,便会出手解决我,我岂能上你的当?” 说完,他便劫持着罗捕快迅速后退,直至退到了停尸房门口,然后将火把举起来,下了最后通牒,“我数三下,若宋大人还是不肯答应,那我便将大夫人的尸身一把火烧了,我带着罗捕快为她陪葬!” 众人同步跟上,却终究不敢靠近! “怎么,你怕了我?”穆青澄眼神中的鄙夷更甚,“你只敢偷袭罗捕快,你敢对我出手吗?呵,你不敢,即便我是个女子,你也不敢,如同你不敢面对李云窈一样!” “不是……” “在云台寺时,你早便知道了李云窈的死讯,却没有跑,故意等在观音庙外,让捕快将你抓进京兆府!你的真实目的,还没实现吧?既未达成,现今又为何做出此等行径?我猜,你是因为听到了我说得话,怕我将李云窈剖腹取子,方才改变主意越狱的吧?” 闻言,三虎眼神微变,“呵,倒是个聪明人!” “我不止聪明,我还有胆量放你离开,你信吗?” 穆青澄出口的话,惊了所有人,就在众人发懵之际,她身形快如闪电般欺近三虎,一招空手夺刃卸了三虎紧握的官刀,又旋身飞起一脚,踢飞了三虎的火把,最后,单掌击向三虎的面门! 而她看似绵软无力的掌风,竟如同巨大的吸盘,隔空吸走了三虎所有的内力,将三虎定在了原地!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除了宋纾余和宋离,竟无人看得清楚穆青澄是如何出手的! 罗捕快的脑袋完全空了,哪怕脱离了危险,他仍旧杵在原地,傻乎乎的一动不动! 倒是穆青澄嫌罗捕快碍事,蹙着秀眉唤他,“罗捕快,你楞什么?还不逃命?” 罗捕快一个激灵回神,匆忙奔向众人。 可是没人顾得上搭理罗捕快,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的锁着穆青澄,除了震惊,便只剩下震惊了! 穆青澄缓缓收掌,而后掂了掂抢来的官刀,似笑非笑,“三虎啊,你说我现在进去停尸房,当着你的面,将李大娘子剖腹,你作何感想啊?” “不要!”三虎再无之前的戾气,满眼慌乱,“不要这么对她,求你了!” 穆青澄笑得愈发诡异,“求人可不是这种态度哦!” 三虎“扑通”跪下,凄声道:“只要你不动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穆青澄俯身,在他耳边轻语了几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确定吗?” ------------ 第72章:本官连尸体都不如! 俩人悄声密语,宋纾余只是沉静地看着,不作干涉,他相信穆青澄,不论她打着什么主意,总归都是为了破案,他没有什么理由不支持她。 可是,她动嘴便罢了,竟突然动了手! 便是连三虎,都被吓了一跳,脱口叫道:“穆仵作,你干什么?” 众目睽睽之下,但见穆青澄一手捧着三虎的下颔,一手在他脸上摸来摸去,像极了登徒子吃豆腐的行径! 在场几十号人,纷纷暗吸一气,瞪圆了眼珠子! 穆仵作遽然这么生猛吗? 宋纾余登时气得肺都要炸开了,他一个大步冲上去,抓住穆青澄的皓腕,低声斥道:“你是丝毫没将本官的话记在心里吗?” “大人。”穆青澄瞧他怒容满面,语气却又透着委屈的样子,她不禁蹙眉,“大人,您不相信卑职了吗?” 宋纾余咬牙,“本官相信你,但你不能给本官……” 谁知,“戴绿帽”三个字尚未出口,他竟被穆青澄反手推开了,且她还用理所应当的口吻说道:“那便请大人莫要妨碍卑职。” “妨碍?” 宋纾余简直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正要动手将她扯回来,宋离紧急拽住了他,在他耳旁轻语道:“主子,您莫急,穆仵作应当是在‘验尸’,在穆仵作眼里,只有活人和死人的区别,是没有男人和女人的概念的!” 宋纾余不解,“可他还活着,怎么就开始验了呢?” “您且等等看。”宋离尽可能的压制他家主子的急躁,同时也希望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穆青澄不理三虎的控诉,将三虎的脸皮仔仔细细的摸了个遍,尤其是靠近发线的地方,一寸都没有放过,最后还拿出绢帕,叫人浸了水,亲自为三虎净脸。 宋离搀扶着宋纾余,只觉胳膊突然发疼,他低头一看,竟见宋纾余在用力的拧他,如玉般的俊脸,竟被气得鼓起了大包,“她还没给本官净过脸呢!” “主子,您冷静冷静,穆仵作是在验尸,不是……” “本官连尸体都不如!” 宋纾余自暴自弃的话,听得宋离双眼大瞪,有这么严重吗?怎么还拿自个儿跟死人比较起来了?穆仵作岂止是没给主子净过脸,她连手都没碰过主子呀!不对,这醋吃得不对,小家碧玉,不够大气! 终于,穆青澄收起绢帕,下了定论:“行,确定了,这小子没有易容换脸。” 掐着宋离的手终于松开了,宋纾余紧绷的面庞,肉眼可见的松弛了,甚至还翘起了唇角,“穆仵作果真是在行检验之事,本官便知道,穆仵作是个有分寸的人,本官说的话,是有放在心上的。” 穆青澄一愣,“大人说了什么?” 宋离立刻退开半步,以免他的胳膊会被废掉! “原来穆仵作怀疑是别人假扮的我?”三虎明白过来,不禁喃喃道:“别人怎么可能像我一样顾着大夫人呢?除了矮胖子,可是,他不该以命相博的,他这般不听劝,也不晓得大夫人会不会原谅他?” ------------ 第73章:前往义庄 “难道我不该怀疑吗?”穆青澄反问了一句,不待三虎回答,便看向宋离,道:“宋亲卫,麻烦你检查一下三虎口中是否藏毒?” “我?”宋离一愣,他可不是公门中人,不替人干活的。 穆青澄抱拳,“拜托了!这几个小厮狡猾刁钻,由你亲验,我更加放心。” 已经折了一个矮胖子,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了! 而从今日的情况分析,京兆府的捕头、捕快,论单打独斗的能力及江湖手段,显然是不够看的。 宋纾余推了把宋离,宋离只好应道:“好,愿为穆仵作效劳。”但他必须讲明白,他只是单纯为了穆青澄才破例的,得让她记着他的人情,将来万一他犯错,也可替他向主子求情。 宋离掰开三虎的嘴巴,仔细勘验后,摇了摇头,“无毒。” 穆青澄遂道:“将他押往北监。” 宋离单手拎着三虎,不情不愿的充当起了捕快。 宋纾余打发罗捕快下去包扎伤口,留下刘捕头的一队人马,其他人全部回去各自岗位值守。 矮胖子的尸体仍在牢舍里,由衙役看管着,尚未凉透。 穆青澄现场尸检,褪了矮胖子的衣服,但见尸体全身呈青黑色,明显是生前中毒的迹象。再观尸体口、眼张开,脸面呈青色,嘴唇紫黑、开裂,手脚的指甲都是青黑色,耳、鼻皆有血水流出,喉部、腹部肿胀,眼球凸出,临死前还呕吐出了脏东西,显然中毒严重! 三虎见到矮胖子死状惨烈,不由又哭了起来,嘴里一个劲儿的喃喃:“他怎么这么傻,为何这么傻,明明还有办法的,为何非要走这一步呢?” 穆青澄从地上起身,吩咐道:“刘捕头,将尸体抬进停尸房。调派人手严加看管,不可再出现任何意外了。” 刘捕头点头,咬音极重,“放心,这回我亲自守着!” 穆青澄好心提醒了一句:“前车之鉴,派人对谢大再次搜身吧!” 刘捕头颔首,没有异议。 现今的穆青澄,算是将他彻底收服了,她方方面面比他强,就连武功,也远在他之上。 穆青澄又叫宋离押着三虎往外走,她顺便禀报宋纾余,“大人,卑职要带着三虎去城郊义庄,检查柳家大公子柳沛的棺椁。” “为何?”宋纾余问。 穆青澄道:“卑职总觉得大公子的死,甚是蹊跷,若不能亲眼所见,亲自验尸,卑职是无法安心的。” 宋纾余不假思索,“成,本官同你一起去。” 穆青澄却是足下一顿,“大人,若是大公子确实已经死亡半年,那他的尸身腐烂严重,恐怕……” 她的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了,可是宋纾余十分倔强,“如此大事,本官怎能不去?你放心,本官不看尸体便好。” 穆青澄只能允了他。 因为时间紧迫,穆青澄要利用路上的空档提审三虎,宋纾余便让人备了马车,连同张主簿一起,在马车里开审。 江战率人随行。 大队开拔后,穆青澄单刀直入的询问三虎,“矮胖子的毒,是何时下的?下在了哪里?” ------------ 第74章:鬼胎 三虎答道:“我们出发去云台山之前,矮胖子自己将毒药藏在了后槽牙里面。他说,他不会武功,人又笨拙,能为大夫人做的不多,只能在关键时刻,制造混乱,为我争取时间。” 闻言,张主簿叹道:“难怪在矮胖子死亡现场没有发现毒物,也难怪穆仵作要检查三虎口中是否藏毒。” 穆青澄却是十分生气,“就因为我说要将大夫人剖腹取子,你们便做出如此极端之事?一个服毒自尽,另一个劫持捕快?” 三虎垂下了头,双手十指绞在了一起。 穆青澄反手便给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 “穆仵作!” 几道声音急呼,宋纾余慌忙按住穆青澄的手,痛心道:“你做什么呀?他们忠心为主,不论做出什么,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大人,若不是我信口开河,故意试探他们,便不会赔上矮胖子的一条命了!”穆青澄眼眶泛红,泪水滚滚而出,深深的自责和愧疚,令她悔恨不已。 第一次见到脆弱哭泣的穆青澄,宋纾余慌了神儿,竟不知该如何哄她,何况车里还坐着旁人,他无法不管不顾,只能下意识地将她的手攥在大掌中,不让她再抽自己的脸。 好在,三虎及时开口道:“穆仵作,你不必感到歉疚,不是你害死矮胖子的,他选择服毒自尽,一是回报大夫人的恩情;二是执行大公子的命令。这一切,与你无关。即便你没有说那样的话,矮胖子迟早也会死,因为……” 三虎说到这儿,却吞吞吐吐不再往下说了。 “因为什么?”宋纾余追问。 三虎顿了顿,才道:“因为矮胖子要帮大夫人讨公道。” “这是何意?对了,大公子不是死了吗?如何给矮胖子下命令?下得又是什么命令?”重重迷雾袭来,令穆青澄顾不上难过,抹了把眼睛,连连问道。 三虎道:“大公子确实死了,他给我和矮胖子托梦,说大夫人上云台山有危险,交待我们保护大夫人,并伺机带走大夫人。我俩都是大公子院里的人,深得大公子信任,我的武功也是大公子教的,而且大夫人待我俩有恩,几次从老爷手里保全了我们的性命,所以,我们发誓要报答大夫人。” 宋纾余一怔,“老爷?是宁远将军柳长卿吗?” “是。”三虎点头,解释道:“老爷治家严厉,我和矮胖子总是犯错,他犯懒,我犯馋,我俩被谢大抓到好多回,老爷每回要打我俩军棍,都被大夫人拦下了。” “帮大夫人讨公道是何意?”穆青澄不解。 三虎复又泪目,“大夫人莫名其妙怀了鬼胎,他们都想逼死大夫人,以此保全将军府的名声!” “他们是谁?” “老爷、夫人、二公子啊!” “那矮胖子又如何相帮?” “矮胖子说,大夫人自尽,官府是没有理由抓凶手的,可若是多死几个人,把案子闹大了,官府就会重视,只要官府一查到底,就能知道大夫人死得有多冤屈了!” ------------ 第75章:托梦 张主簿记录口供到此处,不禁如鲠在喉,“这岂是笨拙之人能想出来的办法?明明是个智慧又忠勇的人啊!” “矮胖子外表绵软,实则内心强大,他选择了最粗暴、最直接的方式悲壮赴死,也是他认为最妥帖、最有用的办法了吧!”话虽如此,穆青澄仍觉她要为矮胖子的死负上一部分责任。 宋纾余不忍穆青澄陷入这种自我厌弃的情绪里走不出来,便有意换了话题,“三虎,鬼胎是怎么回事儿?” “大公子死后没多久,大夫人竟怀孕了,近身侍候大公子和大夫人的下人都知道,他们自成亲以来,从未同房过,又何来子嗣?大夫人说是有天夜里,她梦到有男子上了她的床,可翌日醒来,房里空无一人,全无男子存在过的痕迹,后来大夫人竟有了怀喜的反应,老爷便说,定是大公子纠缠,致使大夫人怀了鬼胎,为了将军府的声誉,请大夫人为大公子陪葬,大夫人不肯,非要生下鬼胎,查证真相!两边谁也不肯退让,便一拖拖至今日,不晓得大夫人为何突然又同意陪葬了,所以自尽了。” “柳家上下知道此事的人多吗?” “鲜少有人知晓,除了主子们,大概就是我、矮胖子和夏玉知道,因为我们是跟大夫人走得最近的人。” “大夫人怀了鬼胎,大公子却托梦给你和矮胖子,命令你二人照应大夫人,伺机带走大夫人?” “是。” “带去哪里?托给你二人的梦,完全一样吗?” “我和矮胖子之间没有秘密,我俩核对过了,大公子托梦的内容,基本上一致,叫我们带大夫人离开京城,去乡下的庄子暂住,那座庄子是大公子的私产,老爷他们谁都不知道。” “大夫人在哪里自杀的?自杀前后,你和矮胖子做了什么?可有劝阻大夫人?” “矮胖子做大夫人的替身,掩护大夫人上山之后,大夫人好像猜出了我俩的意图,她坚定的拒绝了,还要求我们趁机离京,永远地脱离柳家,不要管她的死活,还说她自有办法报复柳家,待柳家倒台了,我们就是自由身了!” 三虎说着说着,竟癫狂般的笑了起来,他举起自己的双掌,连声调都变了样儿,“你们相信吗?大夫人是死在我手上的,就在观音庙和西北庙门之间的茅房里,大夫人握着刀,逼我和矮胖子走,我俩不听话,我上手去夺刀,大夫人竟一下子捅进去了!当时,我还握着大夫人的手呢,就差一点儿,我就能夺走了……” “当时身在现场的人,除了你和矮胖子之外,还有其他人吗?”穆青澄呼吸发紧,死死盯着三虎的眼睛。 三虎摇头,“没有。” “那夏玉呢?”穆青澄拔高了音量,“不是夏玉陪大夫人去茅房的吗?” 她记得栓子说过,夏玉是二公子柳霄假扮的! 三虎愣了愣,依旧摇头,“夏玉确实不在,我和矮胖子好不容易寻到接近大夫人的机会,没顾得上想太多,得到大夫人的首肯后,就直接进去茅房,要带走大夫人,但大夫人没有答应。” ------------ 第76章:本官是不得已而为之 宋纾余沉吟道:“所以,总结起来就是,李云窈自杀的第一现场是观音庙和西北庙门之间的茅房,三虎和矮胖子亲眼目睹。未曾出现在茅房的人是谢大、栓子和夏玉,栓子跟踪谢大,被谢大发现,待审了谢大,可互相佐证。唯独夏玉,是落了单的!” “之后呢,你们将大夫人留在茅房里就走了吗?”穆青澄继续追问道。 三虎面庞涌上愧色,道:“大夫人不许我们久留,亦不许触碰她的尸体。她说,待她死后,自会有人善后,叫我们别管太多,立刻出城。但是,我们不能扔下大夫人一走了之,大夫人想做的事,我们赔上性命也要助大夫人一臂之力。” 穆青澄皱眉,“也就是说,你们不知是谁抛尸大夫人?” “不知。”三虎摇头,顿了顿,眼睛忽然一亮,“难道是夏玉?” 穆青澄没有言语。 她沉目思考了许久,状似不经意的目光,偶尔落在三虎脸上,三虎没有闪躲,似乎并无心虚之意。 “大人,派人去云台寺……”穆青澄侧了个身,方才发现她的左手并不是自由的,竟在宋纾余宽大厚实的掌心里安然的躺着,他的手指轻轻攥着她,指腹上薄薄的茧,仿佛裹挟着滚烫的热量,突然一下子将她的脸和心都烧了起来。 于是,原本到了嘴边的话,临时拐了弯,换成了一句:“大人,您为何握着卑职的手?” 她的眸子过于真诚,连丁点儿杂念都看不到,只是脸庞微微泛红,不知是害羞,还是单纯的发热。 坐在俩人对面的张主簿和三虎,倏地看过来,但又飞快地瞥开脸,神情甚是尴尬。 宋纾余像是扔了个烫手山芋,猛地松了手,往门口退去,口齿凌乱地说:“我,我是……本官是,是担心你再行自残之举,本官是不得已而为之。” “哦,那便多谢大人了。”穆青澄却不像他那么大的反应,她仍像往常一般淡然若定,一心扑在破案上,“既然我们知道了李云窈自杀的案发地,当立马派人先去封锁。待义庄查探完毕,我们再行前往。” 宋纾余心里暗骂穆青澄撩人不自知,言语却端得正经,“穆仵作所言甚是。”说罢,他便吩咐江战抽调一拨捕快,即刻转道上云台山。 距离义庄还有点儿时间,穆青澄又对照栓子的口供,零零碎碎的询问了三虎,进行交叉比对,结果相差无几。 四名小厮,分属三个阵营,每人都背负着自家主子分派的秘密任务,都只清楚自己阵营的事情,也都只知道皮毛,而且视角不同,主观上的理解也不同。譬如,在三虎眼中,大公子夫妇是恩爱有加的,但是问及为何成亲两年不圆房,三虎又是一脸茫然。 张主簿将三虎完整的口供记录拿给宋纾余过目,眉间透着隐忧,“大人,穆仵作,虽说我们现今掌握了柳家和李家不少情况,但是,对于抛尸李云窈者、杀害李沐者,仍无头绪,甚至,我们尚未拿到任何实物证据!皇上限期七日,咱们真能破案吗?” ------------ 第77章:你确定要开棺吗? “把‘吗’字收回去!”宋纾余不悦,“若是破不了案,你就回家吃自己吧!” 张主簿立刻噤声,并垂下脑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穆青澄忽然记起一事,凑近张主簿,附耳了几句。 由于他俩坐的是对角线,马车又不是特别宽敞,所以她凑过去的身子,有半数靠在了宋纾余身前,宋纾余心里头暗喜,表面却极力避嫌,作出一副空间有限,实在想避但又避不开的为难的样子。 穆青澄交待完毕,便坐了回去,浑然没有注意大人的反应。 宋纾余不免暗自神伤,分开十二年,敢情她只长了个头儿,是既没长心,也没长眼睛啊! 眼看义庄临近,三虎显得有些坐立难安,他小声询问道:“穆仵作,你确定要开棺吗?” “这是你第二次问我了。”穆青澄淡淡回道,“我不仅要开棺,还要验尸。你且将大公子柳沛的身量外形如实告诉我,方便我核对尸表特征。还有,大公子死于何病?是突发急症,还是久病不治?” 三虎认了命,只得尽数相告:“大公子得的是肺痨,算是久病不治吧。大公子死的时候比较安详,没有遭受太大的痛苦,只是身形消瘦了许多。大公子年岁二十四,身量大概五尺四,鼻梁上有颗小痔,眉骨高,丹凤眼,五官周正,算得上相貌堂堂……” “死亡半年,皮肉都腐烂了,还能看得出外貌吗?”张主簿插了句嘴。 宋纾余今日怎么看张主簿都觉不太顺眼,便怼了一句:“那是该仵作操心的事儿,你着急有用吗?” 怎么穆青澄跟他们一个两个的都有附耳才能说得秘密,跟他就没有呢? 张主簿立马缩回脑袋,决定当个鹌鹑,再也不主动说话了。 穆青澄看向宋纾余,眼神里写着不明所以,好端端的,大人哪儿来的火气?但是,大人可以不高兴,她是下属,她要敬业为公。故而,她平心静气的开口道:“皮相不可辩,但骨相不会变。虽说根据骨相不能完全辨认死者生前的容貌,但是,大概的形貌还是可以推测出来的。比如说,颧骨的高度、脸部的宽度、从顶心到下颔的长度等,皆可作为参考。” 闻听,宋纾余立刻附和道:“本官明白了。人常说,美人在骨不在皮,一个人的骨相,决定了他五官的美丑,无论外在的皮囊如何腐烂,内在的骨相,都是不会改变的,对吗?穆仵作。” 穆青澄奉上赞许的笑容,“大人英明。” 宋纾余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张主簿,日后须多请教穆仵作,到了义庄,一切听从穆仵作的安排。” “是,大人。”张主簿哪敢有二话,连连点头。 城郊有两个义庄,南庄存放的是有主的死者,因种种原由,暂不入坟;北庄安置的则是没有户帖,或是孤身一人,没有亲朋代为收尸的死者。 在三虎的引路下,马车驶入了南庄大院。 穆青澄跳下马车,四下环顾一圈,扬声叫道:“杨婆婆,你在吗?” ------------ 第78章:炸棺 义庄有五间停尸房,一间看守人住的舍房。 紧闭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年约五十多岁,身着粗布麻衣的妇人,佝偻着身子从舍房走了出来。 穆青澄大步迎上去,微笑道:“杨婆婆,又来叨扰了。” “哦,有事吗?”杨婆婆说着,望向满院子身穿官衣的人,眼神紧了紧,“这么多人来送尸体啊?” 穆青澄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旋即又笑着应道:“杨婆婆,我现今不做殓尸人了,我是京兆府的仵作。今日,我奉京兆尹大人的命令,来此查看宁远将军府大公子柳沛的尸身。” “柳大公子?”杨婆婆语气稍显惊讶。 穆青澄点头,按规矩请出先前宋纾余给她的京兆尹令牌,客气有礼地道:“还请杨婆婆带为引路。” 杨婆婆看了眼令牌,转身迈出了步子。 大队人马即要跟上,穆青澄却抬手阻止,“大人,我一人即可。”说罢,她打了几个手势,暗示江战守住义庄的前后门。 众人不知就里。 宋纾余轻声道:“从现在起,全部听从穆仵作调度!” 江战拱手一揖,立刻安排人手布防。 穆青澄提步跟上杨婆婆,并将剔骨刀攥在了手中。 杨婆婆打开第五间停尸房,伸手作请,“里头靠窗户的棺椁便是柳家大公子的。” “多谢。”穆青澄入内,随口关切的问了句:“杨婆婆,你的老寒腿好些了么?” 杨婆婆垂眸,看了眼双腿,笑着道:“好多了,承蒙你挂念。” “杨婆婆客气了。” 穆青澄莞尔一笑,说话间,她走到柳沛的棺椁前停下,只见黑漆漆的棺材上面,盖了一块红色的绸缎,她伸手揭过,然后将手掌按在棺盖上! “要开棺呀?”杨婆婆见状,试图阻止,“已是死了好久的人了,一旦开棺,全是秽气,而且惊扰亡灵,不太好吧?” 穆青澄直接用实际行动来回应,她拿出面巾系在脑后,然后退开半步,猛地一掌辟向棺盖! 但见,棺盖飞起的一瞬间,火焰如同烟花般,从棺内“嘭——”的一声,向外炸开了! 火舌顷刻间便吞噬了整个棺椁,逼得穆青澄疾速后退,因而无法看清棺内是否有尸体! 如此巨大的异响,惊了等在院内的众人! 宋纾余不遑多想,足下一纵,疾掠向停尸房! 穆青澄知道,想要验证棺内是否有尸已是不可能了,遂出手擒拿杨婆婆! 未料想,这杨婆婆不但武功不低,还心狠手辣,竟将其它棺椁踢向了燃火的柳沛棺椁,穆青澄又惊又怒,只得先去抢救旁人,而杨婆婆便趁此间隙,从窗户翻了出去! “青澄!” 宋纾余闯进来,眼见火光冲天,穆青澄还在忙着搬离棺椁,他一把拉起她,“快走!” 留守的捕快,反应迅速的打了井水去救火! 另一边,杨婆婆慌不择路地逃向后门! 不承想,穆青澄提前安排了人守株待兔,江战和三名捕快以官府惯用的擒贼阵法,群起而攻之! ------------ 第79章:游戏开始了 杨婆婆没有武器,赤手迎战,且以一敌四,竟不落下风! 穆青澄追出来,见此情况,询问宋纾余,“大人,您瞧她的武功路数,该是哪一道的?” “下盘稳,根基深,擅长拳脚攻击,近身搏斗,看起来不像是江湖门派的路子。”宋纾余负手身后,墨眸微眯,“若是本官未曾看错,应是军中人氏,或师从军将。” 穆青澄笑,“大人英明。” 杨婆婆听到二人闲聊,分心问出不解之处,“穆仵作,你究竟是何时看穿了我?我的易容之术,自认没有破绽!” “呵,太过自信之人,难免自大!”穆青澄冷嗤道,“我殓尸三年,与杨婆婆每月都要见上几次,她素来称呼我为青澄姑娘,对我的态度素来热情,而你却未曾这般唤我,看我的眼神亦有躲闪!何况,杨婆婆得的是头痛之症,并非老寒腿!” “没想到一介小小仵作,竟成了京兆府的宝藏!” 杨婆婆这一番话说的,穆青澄既听出了自嘲的意味,还听出了几分欣慰之意,但她没空细究,直言道:“你到底是谁?你把真正的杨婆婆弄到哪里去了?” “你猜!” 对方不再掩藏真实的性别,以略显粗哑的男音,戏谑般地抛下两个字后,竟突然扔出一颗烟雾弹! 呛人的味道与漫天的白雾,阻断了江战等人! 待烟尘散尽,哪里还有杨婆婆的影子?就连穆青澄和宋纾余也不见了! 江战大惊,即刻下令:“快,分散找人,全面搜查!” …… 冒牌杨婆婆没有逃,竟折返回了第一间停尸房! 但是,穆青澄破门后,仅见一字排开的五口棺材,以及满屋的白烛,并无任何活人的影子! “小心有诈!” 宋纾余的嘱咐响起在耳边,穆青澄抿了抿唇,道:“我既追到了这儿,哪怕他是会遁地的土行孙,我也能将他揪出来!” “哈哈哈——” 一道男音忽从房顶传来,伴着张狂的大笑声,回荡在义庄大院里,“穆仵作说笑了!穆仵作抓到在下不算本事,若能找得到杨婆婆,才算穆仵作不虚此行!” 除了在第五间停尸房救火的人,其余捕快听到动静,迅速围拢过来! 宋离也拎着三虎寻声而来,他倒要看看,那张藏在杨婆婆脸皮子底下的究竟是哪个狂徒! 穆青澄和宋纾余退出停尸房。 两人朝上望去,但见那冒牌货得意洋洋地站在房顶承重梁上,眼底涌动着兴奋又残忍的暗光,“怎么样?穆仵作,游戏开始了,你可千万别让在下失望啊!” “疯子!”宋纾余厉目冷沉,他已经没有耐心了,干脆叫宋离直接卸了这厮的手脚,抓回大牢慢慢审! 正待下令,穆青澄唇角弯出轻浅的弧度,语气温柔又恬淡地应道:“我这个人脾气一向很好,你束手就擒,交出杨婆婆,我替你向大人求情,将你重罪轻判!否则……”她缓缓敛了笑容,掌心聚起无上内力,“我若出手,保你碎、碎、平、安!” ------------ 第80章:此人是个疯子! 穆青澄从不是个喜欢显山露水的人,她容貌恬美,明艳大方,非具有攻击性的尖酸相,性格也素来和顺温婉,鲜少咄咄逼人,或威胁于人。 但是,泥人也有三分气性,她讨厌以他人安危为乐的可笑游戏,更讨厌被人拿捏逼迫的感觉! 所以,她不介意教人知道,老虎的须子拔不得,她不屑出手,不代表她没有能力或是不敢出手! 而众捕快自从见识过穆青澄的武功后,对于她的话,丝毫不敢轻视,就连宋离也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宋纾余见状,倒是不着急拿人了,他想看看穆青澄如何行事,又会收获怎样的结果。 冒牌货眼神变了几变,明明秋日暖阳斜照,可他却脚底生寒,这个女子,远比他想像的让人畏惧! 但是转瞬,他又抚掌大笑,愈发兴奋癫狂,“穆仵作,游戏既已开始,便回不了头了!除非,你想让杨婆婆死在棺材里,上演一出活人生葬的戏码!” “你!” “穆仵作,我劝你最好不要妄动!里面有五口棺材,全部设置了机关,杨婆婆就躺在其中的一具棺材里。你若是能猜对,她便能活,若是开错了棺,机关相连,便会将杨婆婆腰斩于棺内!” 冒牌货说到此处,伸出一根手指,满眼都是挑衅,“你只有一刻钟的时间哦!若超时未开棺,杨婆婆便会死于窒息!当然,总比腰斩来得好,起码是具全尸,哈哈哈!” 江战气得额角青筋直冒,“疯子,此人是个疯子!” 宋离一个不爱管闲事的人,都忍不了了,自腰间抽出柄软剑,“主子,待属下先擒了人,揍上一顿再说!” “没用的,就算杀了我,游戏也停不下来啊!”冒牌货索性坐了下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开棺的机会只有一次,若是穆仵作赢了,在下……呵呵,且等着看吧,看看京兆尹大人是否养了一群酒囊饭袋!” 宋纾余侧目看向穆青澄,轻声问:“有把握找到杨婆婆吗?要不要……” 他的言下之意,穆青澄明白,但她摇了摇头,“不可,瞧这人的疯劲儿,要么留有后手,要么会与杨婆婆同归于尽。” “那你要赌一把吗?”宋纾余蹙眉。 穆青澄深吸一气,“大人信我吗?” 宋纾余颔首,“信!” “那便请大人给我看牢了那小子,待我救了杨婆婆,亲手敲碎他的骨头!”穆青澄睇了眼那人,将满身的戾气尽数掩藏。 宋纾余弯唇笑了笑,“成,你大胆的去吧,不论后果是什么,本官替你担着。” 穆青澄阔步走入停尸房。 众捕快的心,立刻悬了起来,人人捏了把汗! 那冒牌货见此,亦是勾起了笑,洋洋洒洒地说道:“穆仵作的能力如何暂且观望,至少是个有勇气的人,不错,不错!” “大人!” 这时,负责灭火的捕快赶来复命,“火已经全灭了,但是柳大公子的棺椁烧没了,好在其它棺椁保下来了,没有殃及池鱼。” ------------ 第81章:我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并列排开的五口棺材,从漆色、材质和尺寸来看,几乎没有任何差别,且每口棺材都封严了棺盖,未露一丝缝隙可窥探其内。 穆青澄检查完棺材外在,知道那人未曾留下空子让她钻,她并未慌乱,立刻摒弃一切杂念,将听力功能放到最大,杨婆婆显然被堵了嘴巴和手脚,发不出丁点儿声音,但空棺在敲击底部时,是没有回音的! 所以,她用此法排除了三口棺材,剩下的两具,敲击时都没有回音,且她伸手抬了抬棺身,发现它们的重量也基本相同! 手头没有工具可进行辅助测算,更没有多余的时间让穆青澄慢慢试验,她必须快刀斩乱麻,而且,只准成功,不准失败! 停尸房门口伸着几颗脑袋,江战、宋离及宋纾余既好奇穆青澄如何寻人,又放心不下,生怕她遭了机关暗算。 穆青澄阖了阖眸,果断地拿出剔骨刀,顺着棺盖和棺身之间的缝隙,将封条尽数划破,然后贴近缝隙,用鼻子嗅了片刻,之后如法炮制,检查了另一口棺材。 “穆仵作,在下好心提醒一下,时间马上要到了哦,你做出选择了吗?” 带着戏弄和揶揄的话语,从房顶上飘下来,穆青澄没有搭理,但宋离生怕她被干扰分心,随手一扬,将一颗碎石子精准地投入了冒牌货的嘴巴! 那人一声闷哼,被打落的牙齿、石子混着血沫子从嘴里吐出来,登时狼狈至极! “我已经选好了,阁下且等着看吧!” 穆青澄淡淡地回应了一句,而后退开半步,将内力聚积于右掌,隔空拍向第四口棺材的棺盖! 这一次,她只用了三分掌力,棺盖自中间被辟开,向上弹起一瞬,而后朝两旁飞落! 众人原地等待稍许,眼见风平浪静,并无机关暗器,立即欣喜上前! 但见棺材里,果真躺着一个全身被捆绑,嘴里塞着破布,昏迷不醒的老妇人,容貌打扮皆与外面的冒牌货相同! “杨婆婆!” 穆青澄轻唤两声,见人没反应,便道:“江捕头,快把人抬出来。” 江战搭手,两人合力把杨婆婆抬出停尸房,靠在屋檐下坐着,穆青澄检查了一番,确定杨婆婆只是昏迷,并没有生命危险,便掐了掐杨婆婆的人中,待杨婆婆醒来,又喂杨婆婆喝了几口水。 “青澄姑娘。”杨婆婆握住穆青澄的手,满眼都是欣喜和慈爱,“多谢你,又让你受累了。” 穆青澄报以温柔一笑,“您身子无碍,便是幸事。” 说罢,她起身退出几步,抬头望向房顶上的冒牌货,嗤笑道:“你的游戏,应该结束了吧?” 那人满嘴血沫子,“呸呸呸”吐了好几口,才得以说出话来,“穆仵作,你果然聪明,不枉在下对你寄予厚望啊!” 穆青澄笑意浅薄,“你的游戏结束了,但我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那人只觉她眼神可怖,尚未回过神来,但见她足下一纵,飞落房顶之上,化掌为爪,直取他面门! ------------ 第82章:我们还是坦诚相待吧! 那人疾速后仰,堪堪避过一击,谁知,穆青澄此乃虚招,她紧接飞起一脚,将那人平直身体腾空两丈高,而后又飞于那人之上,竟如大鹏展翅般,双脚踩着他的胸膛,令他重重地摔在房顶的青石瓦片上! 但这,还不够! 底下围观的人,意识到穆青澄要做什么后,立刻四散,腾出空地接收了从天而降的人形藤球! 那人直挺挺的摔在院子里,浑身疼得好似骨头全部碎了一般,再也使不上力气! “穆仵作你……你好狠的心……” 穆青澄飞落下来,单膝蹲在对方身前,悠然轻笑,“比起阁下拿人命玩游戏的狠心,我这又算什么呢?像你这般刁民,审讯之前必要先挨上几十板子,打得皮开肉绽,才好老实交待!” “呵呵,最狠不过妇人心哪!”那人哀叹一声,继而目光灼灼地望着穆青澄,“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找到杨婆婆的?若你说运气,我是万万不信的。” 听闻此话,穆青澄起身,掸了掸手上的灰尘,道:“你觉着我会蠢到将杨婆婆的性命,寄托于‘运气’二字吗?我入京兆府之前,做了三年的殓尸人,我熟悉京城内外所有的棺材铺子,也熟悉所有义庄守灵人身上的特殊味道。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对方先是一愣,旋即大笑开来,“好一个穆仵作!别人是闻香识女,你是闻臭识人啊!” “所以,就凭阁下这等伎俩,还妄想做执棋之人?”穆青澄挑眉,嗓音沉了几分,“柳二公子,我们还是坦诚相待吧!” “柳霄?” 在场众人不可置信! 江战大步上前,伸手摸到那人耳后,掀起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 而藏在面具之下的脸容,正是捕快们无不熟悉的纨绔公子柳霄! “啧啧。” 柳霄底牌暴露,咂了几下嘴巴,从地上勉力爬了起来,虚心求教道:“穆仵作,你我之前并未见过,你又是如何认出我的?我身上的味道,你应该不熟悉吧?” 穆青澄道:“据三虎供述,柳大公子身高五尺四,我观阁下身量仅有五尺二,故而排除大公子的可能性。栓子说,柳二公子擅长易容,那日陪大夫人李云窈上云台山的丫环夏玉,便是柳二公子所扮。另外,我闻到阁下身上有桂花香,与李云窈死时衣服上残留的味道相同。所以我猜,阁下是柳二公子。” 柳霄抱拳,竟行了一记大礼,“输给穆仵作,在下心服口服!” “柳二公子,自从李云窈死后,你便来此守株待兔?”穆青澄上下睇了几眼柳霄,语气多有厌憎,“用杨婆婆作局,可真是黑了心肝!” 柳霄望向屋檐下的杨婆婆,眉眼泛起冷笑,“你当她是个好人吗?你问问她,我大哥的尸体,被她弄到哪里去了?” 穆青澄一凛,“杨婆婆,这是怎么回事儿?” 杨婆婆垂下头,不言不语。 宋纾余眉目严肃,令道:“江捕头,既然杨婆婆不想在这里说,那便带回京兆府慢慢说!” ------------ 第83章:意想不到的收获 捕快拿人向来粗暴,肩领一提,双臂一绞,用粗麻绳子绑了手腕,管她年纪大否,腿脚是否灵便,像扯拽着牲口似的,径直往外走去。 饶是如此,杨婆婆仍是闭口不言。 穆青澄心里不是滋味儿,原本对于柳霄的话,她是半信半疑,可杨婆婆默认的态度,倒是坐实了柳霄的指证。 “等一下!” 终究是不忍心,穆青澄喊住了江战,随即请示宋纾余,“大人,容卑职搜查杨婆婆所居的舍屋,若能找到证据一二,也好撬开杨婆婆的嘴。” 闻言,江战帮腔道:“大人,穆仵作心细如发,又与杨婆婆是旧识,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宋纾余没有多说什么,只轻轻颔首,“张主簿同去。” “谢大人!” 穆青澄拱手一揖,然后便带着张主簿前往后院。 杨婆婆望着穆青澄的背影,嘴唇动了动,未曾发出声响,但眼睛慢慢的红了。 守灵人的屋子,由前后两间构成,前屋有灶台、饭桌,后屋有床、衣柜,及简易的浴桶和洗漱台。 这些陈设,穆青澄最是熟悉不过。 以前送尸的时候,她没少到杨婆婆的屋子休息,赶上饭时,还会厚着脸皮蹭顿饭。杨婆婆从不吝啬,见她身体赢弱,每月都会割上一斤肉,找各种借口放在她的碗里,在她离开的时候,还会往她的包袱里偷偷塞上几个馒头。 “杨婆婆为何隐瞒不提?难不成她有把柄落在了谁的手里?”张主簿一边翻找,一边闲话道。 穆青澄亦是不解,“据我所知,杨婆婆终身未嫁,无儿无女。试问,一个孑然一生的孤寡老人,能有什么把柄呢?” 从前屋翻到后屋,所见皆是寻常之物。 穆青澄没有发现除了杨婆婆以外,其他人在此生活过的痕迹,也未曾寻到不属于杨婆婆的物品。 “走吧。”张主簿叹了一声。 穆青澄无奈,也只得离去。 只是,从床边转身之际,她的眼睛忽然被一束光闪了一下,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挡,而后扭头看向窗户,此时太阳已落,哪来的反光? 心下一咯噔,穆青澄立即寻着光源走过去,竟在床和衣柜的狭小缝隙里,发现一颗拇指大小的金珠! 穆青澄怔了一瞬,小心的挪开衣柜,将金珠捡了起来,但见此珠质地圆润硕大,光泽晶莹透彻,竟是罕见的金色东珠! 张主簿瞠目,“这,这是……” 穆青澄神色凛然,阔步出了屋子。 宋纾余迎上她,轻声问:“如何?有收获吗?” “大人,只找到了这个。” 穆青澄展开掌心,散发着耀眼光泽的东珠,令宋纾余目中现出惊讶,他道:“此等上好东珠,价值不菲,怎会在杨婆婆的屋里?” “问问看。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杨婆婆可能不会说实话。”穆青澄蹙眉,心情有些沉重。 宋纾余道:“无妨,若她说谎,便从反面证明了她与柳大公子相关。” 穆青澄“嗯”了一声,走近杨婆婆,直言道:“杨婆婆,看在我们故交的份上,你便将实情相告吧,我不想看你受刑。” ------------ 第84章:计划 杨婆婆看到被搜出来的东珠,先是一懵,继而似想起了什么,说道:“它是我捡的,我瞧着好看,便打算送给青澄姑娘,不承想,这几个月都没有见到青澄姑娘……” 穆青澄极力压抑着情绪,打断道:“在哪儿捡的?” “在……在附近的山上。” “哪座山?” “就,就是埋着京城崔姓大户的那座山。” 穆青澄一把抓住杨婆婆抖颤的双手,声调染上了着急,“杨婆婆,您一把年纪了,就算不受大刑,单单在牢里关上几个月,您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我说的都是真的。青澄姑娘,我老婆子岁数不小了,活一天赚一天,无所谓的。”杨婆婆发红的眼睛里闪动着泪花,“你不要管我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不怨你。” 穆青澄如鲠在喉。 宋纾余令人将柳霄押过来,问道:“这颗东珠,你认识吗?” 柳霄看了几眼,皱眉道:“东珠虽然昂贵,却也不是什么罕见之物,京里有头有脸的官勋,哪家没有啊?” 宋纾余心里亦是明白,这颗东珠不具备唯一的指向性,排查范围太大,牵涉的人太多,而且还不知道究竟跟案子有没有关系。所以,不宜大动干戈。 “那你家有吗?”穆青澄反问了一句。 柳霄眉头皱得更深,“我不掌家,我哪儿知道呀?” 穆青澄颔首,“行,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何怀疑杨婆婆?你有证据吗?” “我没有证据。若是我有,我早将杨婆婆扭送官府治罪了!” “嗯?” “但我不是毫无根据的怀疑,我是有理由的!九月十五日,我原本身在云台寺,结果,我去了趟茅房的功夫,竟然被人打晕了,等我再醒来,竟然躺在了杨婆婆的床上!” 柳霄越说越气,脸庞涨得通红,“如此离谱之事,这老妇人竟说她完全不知情,她是在义庄门口捡到的我!这怎么可能呢?我又不是山里的野鸡野兔,恰好被她捡着?之后,我便发现我大哥柳沛的棺椁是空的,尸体不见了!我再问她,她又说不知情,你们说气人不气人?” 闻言,穆青澄神色翻涌,与宋纾余对视一眼,俩人几乎同时问出口:“柳霄,抛尸李云窈的人,不是你吗?” 柳霄点头又摇头,“原本计划是我,但我中途遭了暗算。所以,我现在也很好奇,究竟是谁在背后顶替了我?” “计划?”穆青澄眸子微亮,“李云窈自杀,你负责抛尸,你们联手的目的是什么?” 柳霄听闻,沉默了片刻,才下定了决心,双膝一软,竟跪在了宋纾余和穆青澄面前,哽咽道:“宋大人,穆仵作,今日是我不对,我不该以戏弄为由,考验穆仵作的能力,但我实在没有办法了!亦可说,我和李云窈都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她选择自杀,是为了找到她爹,我帮她抛尸,是为了找到我妻子黄依依。我们各有目的,必须联手制造一个轰动全城的大案,才能引起京兆府,甚至是当今的重视,才有可能,保全我们各自的爱人和亲人。” ------------ 第85章:柳家秘辛(1) 这一席话,听得众人都糊涂了。 宋纾余沉了声,“柳霄,事发至今日,已不止是李云窈一尸两命的案子,而是牵涉了三个人四条命!你且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供述,不得有半句隐瞒或欺骗!” 柳霄再无先前的狂悖,肃穆着一张脸,将内在隐情一一道来:“事情要从两年半前说起。我自小不得父亲喜爱,所以我行事乖张,处处与父亲对着干,在父亲为我订下翰林院修撰家的婚事后,我极力反对,带着我喜欢的姑娘逃婚了。没想到,待我半年后归家才知晓,我大哥竟然代替我娶了李云窈为妻!从此,诡异的事情一桩接一桩。” “我夫人黄依依曾是霜华阁的清倌人,颇具美貌才情。父亲起先不同意依依进门,后来,不知怎的,突然松了口,让我俩在祠堂跪上三天三夜,婚事不公开,也不办婚宴,只立婚书,入族谱。我心想,先把名份坐实,待依依日后生下一子半女,再求父亲为依依正名。” “可是,依依从此就像变了个人,白日冷冷淡淡,从不与我亲近,只有在夜里,才恢复了往日的情份,但更奇怪的是,有好多次我半夜里醒来,枕边竟然无人,我寻遍茅房、前院、后院,问了值夜的下人,谁都不知道依依去了哪里!直到次日天亮,门房才发现依依躺在大门外,昏迷不醒。事后,依依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父亲勒令谁也不准多言,恐是撞邪所致!” “我带依依去云台寺拜佛祛邪,还请大师入府做了场法事,如此,总算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了。但是,好景不长,我母亲外出礼佛,竟被不知名的飞禽咬了脸!母亲脸部溃烂,药石无医,大哥央求大嫂想办法,一向孝顺知礼的大嫂,竟怒砸妆奁,斥骂大哥卑鄙无耻!但没过多久,母亲的脸,又奇迹般痊愈了,只是大哥和大嫂生了嫌隙,俩人关系愈发冷淡。” “之后,每隔几个月,府里就会出现怪事,不是丫环脸部生疮,就是婆子脸上流脓,甚至连依依也未能幸免,满脸疹子又痛又痒,与先前一样,无论哪个大夫都医不好,我问母亲是如何痊愈的,母亲不许我多问,只让我安心度日即可。几日后,依依的脸,竟莫名地没事了,我百思不得其解,我感觉有只看不见的手,正在操控着我们柳家!” “半年前,大哥死了,死得毫无预兆,父亲说大哥是痨病突发,不好对外张扬,所以停尸义庄,暂不发丧,且堵了全府人的嘴,包括京兆府,也没有派人去报备。我心中总觉奇怪,且隐隐不安。三个月前的某个深夜,我竟撞见大嫂从父亲的房里出来,我怒而质问大嫂,大嫂甩了我一个耳光!她说,是我害苦了她,不仅害了她,还害了她的父亲!” “很快,我们发现大嫂怀孕了,从月份计算,绝非大哥的孩子,父亲说大嫂怀的是鬼胎,请求大嫂为了柳家的名声,主动自戕陪葬。我则怀疑是……但我不能说。大嫂不肯,坚决要等孩子生下来查明真相!” ------------ 第86章:柳家秘辛(2) 柳霄回忆到这儿,语气又显焦急,“自从大嫂怀孕,依依整日惶惶不安,偶尔还会说几句胡话,说什么‘死了还是没死,下一个就轮到她了’之类的话,我听不懂,问她是何意,她死活不说,只是抱着我不停地流眼泪。很快,府里有个丫环不见了,没过几天,又失踪了一个,都是签了死契的下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跑路啊,我想调查原因,但是未等我行动,依依竟然也不见了!” “这两个月来,我对外宣称因黄氏无所出,已经休弃出府,其实我一直在暗中寻找依依,但一无所获,依依就如同那两个丫环凭空消失了!九月十日,大嫂突然来找我,言称其父李沐不见了,我们两人一合计,怎会有如此多的人失踪呢?这两年,发生的桩桩件件诡异之事,细细想来都不正常,我们不仅被动,且任人摆布拿捏,这背后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一气之下,找到父亲和母亲询问,哪知父亲非但没有半句解释,反而将我禁足,不允许我和大嫂来往。于是,我越发觉得,我的父亲不对劲,我的大哥不对劲,我的依依也不对劲,我们这个家,从上到下,全都不对劲!” “我下定决心,必须找到依依,必须弄明白所有的事情,我不想稀里糊涂的活着!所以,我假装改过,哄骗父亲解了我的禁制,我找到大嫂暗中商议,我们要如何联手破局?大嫂说,我们身在局中,是雾里看花,窥不清全貌的,而且,我有软肋,只要我有亲人在世,我便无法破釜沉舟查找真相。所以,大嫂决定以身做局。她不仅要主动赴死,还要死得轰轰烈烈,让天下人皆知!” “于是,我们进行了缜密的谋划,尽可能的做成悬案、大案,还各自安排了小厮进行辅助。大嫂交待我,待事成之后,若是寻到了她的父亲,若还活着,便替她将父亲送回宿州老家颐养。计划中途,我遭人暗算,我醒来后便第一时间赶去云台山,当我听闻大嫂的尸身被人以铜钉悬挂于庙门之上后,我整个人都懵了!” “我不知道是谁代替了我,但我深信,那个在背后掌控我家的人,定是在我身边安了眼睛,时时刻刻盯着我!我不敢再轻举妄动,我装作无事般返回义庄,趁杨婆婆出门的空档,我打开了大哥的棺椁,未料想竟是空棺。翌日,我又偷偷潜回城内打听消息,才知李沐大人已被害多日!” “由此,我有了不好的预感,我怕依依她……” 柳霄忽然哽咽得语不成调,他猛地抓住宋纾余的衣摆,泪流不止,“大,大人,我,我错了,我知道栓子、三虎他们几个迟早会招供,会把大人引来义庄,我听说大人手下的女仵作聪慧精明,于云台寺验尸时展露了不少锋芒,我便想亲自试一试,若她真如传言那般,那我的依依是……是不是就可以找回来了?” ------------ 第87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宋纾余、穆青澄、张主簿和江战等人,用了好久的时间,才慢慢消化完柳家的秘辛。 此时的柳霄,再不是那个疯子似的纨绔公子,他跪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攥着紫色官袍的衣摆,仿佛攥着他全部的希望。 人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宋纾余看着柳霄泣不成声的可怜模样,默默地取消了将柳霄打板子的决定。 但是,柳霄顶着男人脸,穿着妇人衣装,梳着妇人发髻的样子,又实在过于滑稽,宋纾余一边极力忍耐,一边拽了拽衣袍,凝声道:“扯坏了官服,你有几两骨头赔得起?先去梳洗换衣,然后过来回话!” 音落,宋纾余睇了眼捕快,立刻来了两人,将柳霄强行拉起来,问他:“去哪儿更衣?” 柳霄望向险被烧毁了的停尸房,回道:“我的衣服在里面。” 捕快推搡着柳霄,讥讽了一句,“走吧,若是烧没了,你顶着这般行头回城,也是你自作自受。” 待人走远,宋纾余立刻问道:“穆仵作,你怎么看?” 穆青澄苦笑,“越往下查,案情越复杂。撬开了小厮的嘴,意想不到的抓了柳霄,还以为破解了抛尸李云窈的凶手,没想到,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确实复杂,柳家的浑水,远比我们想像得深。”宋纾余伸出大掌,按了按穆青澄耷拉下去的肩膀,唇边扬起温润的笑意,“但是你不觉得,线头越多越凌乱,便越容易抽丝剥茧吗?” 穆青澄哑然失笑,“大人的安慰真是及时又到位。” “总不能看着本官的穆仵作消沉,失了斗志啊。”宋纾余眉眼弯弯,笑得促狭。 穆青澄拱手,“卑职谢大人体恤!”她面上端得严肃,嘴角却是忍不住上扬,大人笑起来可真好看哪。 “行啦,赶紧理一理头绪,将这些凌乱的线索归整归整。” “是,大人!” 穆青澄闭上眼,静下心,独自沉思了好一会儿,直到柳霄梳洗更衣归来,才缓缓掀开眼帘。 她道:“柳霄,你的意思是,现今还有三名女子处于失踪状态,一人是你夫人黄依依,另两人是你府中丫环?” 柳霄颔首,“没错。” 穆青澄示意张主簿,“让他将三人的生辰八字、相貌体量写下来。” “宋大人,穆仵作,求你们一定要将依依给我找回来啊!”柳霄一边写字,一边哀求道。 宋纾余不悦道:“不止是你夫人,还有丫环,在本官这里,人命都是一样的,没有轻重贵贱之分。” “是,是我说错了,请大人恕罪!”柳霄连忙请罪。 穆青澄接道:“我们会竭尽全力的。” 柳霄复又红了眼,泪水盈在了眼眶里。 穆青澄归纳了柳霄提供的所有信息,挑拣出几条关键,“九月十四日,你可曾上过云台山,可曾见过元宝和尚?” 柳霄坦然道:“见过。我打听了元宝和尚挑水的时辰,为了拖住元宝,我易容成老丈,送给元宝一个装有红玉髓的香囊。那颗红玉髓,在迷迭香的药粉里浸泡过,可致人昏睡。” ------------ 第88章:心怀鬼胎 “好了,给刘捕头省事了,不用找人了。”江战如释重负,总算是解开一个谜题了。 穆青澄心里却并不轻松,她接着问道:“你和李云窈原定的抛尸地在哪里?如何抛尸?是你一人抛尸,还是另有帮手?” “我们原计划抛尸于西北庙门,我将她背过去,放在庙门前的台阶上即可。这事,我一个人就可以完成,无须帮手。” 柳霄眉眼冷峻,下意识地攥紧了双拳,“真正的抛尸凶手,不但知道我要在哪儿抛尸,还升级了抛尸手段!” “显然,真凶嫌你们的抛尸计划太保守。”穆青澄脑中隐隐闪过一个猜想,“李代桃僵,既能助你们一臂之力,将案子的影响力无限扩大,还能替你柳霄背负遗弃尸体的罪名。你说,究竟是什么人,对你这么上心呢?” 柳霄一凛,“难道是依依?”说完,又兀自摇头,满眼不可思议,“不可能,依依只是一介娇弱女子,如何有力气做这些事情?” 穆青澄顿了顿,道出意味深长的一句提醒:“未必。黄依依未必没力气,也未必不是其他人。” 柳霄双目大瞪,“这是何意?” 宋纾余一边整理袖子,一边开口道:“柳二公子,难怪你要请外援呢,你这脑子可真是不够用。” 穆青澄险些笑出声,还以为大人是个宽厚之人,不会言语刻薄他人呢,没想到绵里藏针,丝毫不留情面。 柳霄脸面挂不住,但现在有求于人,他也只能服软,于是拱手一揖,道:“宋大人,我当局者迷,有时是看不清,有时是不愿信,但我现在只想求个真相,否则我连一天的安稳觉都没有。比起宋大人和穆仵作的大才,我确实愚笨,除了会些易容术和机关术之类的旁门左道外,我没读过多少书,教诸位看笑话了!” 闻言,穆青澄心下一动,“柳霄,你的易容术和机关术,师承何人?” 柳霄答道:“乃家父亲传。” “武功呢?” “亦是。” 穆青澄若有所思。 “柳二公子确实有几分聪明在身上的,只是不太多。”宋纾余给出中肯的评价,随即话锋一转,“无论你绑架杨婆婆,设置机关逼迫穆仵作,是出于何等苦衷,这罪行你是跑不了的。江战,把人带回去,择日过堂开审。” “是!” 江战将柳霄和杨婆婆绑在同一根绳子上,押解着朝外走去。 快出院门时,穆青澄忽然朝某个方向叫道:“柳沛!” 走在最后的杨婆婆,倏地回头,眼中一瞬浮现而出的惊慌,没能逃得出穆青澄的眼睛! 柳霄环顾四周,一脸茫然,“大哥?哪里有大哥?” “大人,您还记得大公子柳沛给三虎和矮胖子托梦一事吗?莫非棺中无尸,是因为尸体半夜跑回柳家托梦去了?” 穆青澄跟宋纾余说着话,双目却如利刃般盯着杨婆婆,将对方每个细微的反应,都尽收眼底。 紧张、心虚、失措,无一不彰显着心怀鬼胎。 ------------ 第89章:再上云台山 宋纾余是个极其敏锐的人,只要穆青澄稍加暗示,他便能明白她言外之意。 所以,他立刻添了把火,“张主簿,在失踪三人的后面再添上一句:失踪男尸一具或假死男子一人。” “假死?”柳霄惊呼,“我大哥没有死吗?这怎么可能呢?我亲眼看着大哥的尸身入棺,他没了呼吸,身体变凉,确实是死亡的特征啊!” 穆青澄扬唇轻笑,“那便要问问杨婆婆,柳沛究竟是死是活了。” 柳霄眼瞳似充了血般的红,嘶吼道:“杨婆婆,你快说,我大哥到底在哪儿?就算是化成了白骨,你也得给我说明白!” 杨婆婆偏过头,躲开柳霄逼迫的眼神,哽咽着说:“求求你们不要再问了,我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你必须说!”柳霄目眦欲裂,那股阴毒的疯劲儿又上了头,“否则,老子再把你扔回棺材,弄死你!” 宋纾余厉声一喝:“柳霄!” 杨婆婆身躯一软,跪在地上,崩溃痛哭:“青澄姑娘,不要查了,婆婆求你不要往下查了,再查下去,就是没死的人也要死了……不止是他,还有你,你们,大家都会死,一个都活不了啊……” “杨婆婆,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穆青澄蹲下身子,扶上杨婆婆的肩,试图安抚对方的情绪,“你别怕,宋大人奉旨查案,无论这案子背后的水有多深,他都能接得住的!” 杨婆婆拼命摇头,“没用的,谁也兜不住的,放弃吧,不要查了……” 宋纾余听着这些翻来覆去的车轱辘话,不禁怒道:“杨婆婆,你少说丧气的话,影响本官麾下的斗志!本官主政京畿,便是将天捅破了,也要一查到底!” 语罢,吩咐捕快,“将人带回衙门,待她冷静了,再行审讯!” 江战不再废话,迅速押走了柳霄和杨婆婆。 穆青澄僵滞在原地,一时心思冗繁。 “大人,您说,我们坚持查找真相,是对的吗?万一真像杨婆婆说的那般,那我们岂非害了更多的人……” “不对!” 宋纾余目光坚定,将穆青澄的彷徨、犹豫一一打破,“我们身为刑名人,坚持公理法度,断悬案、寻真相,为死者讨公道,是我们的责任和义务!面对恶人恶事,或许逃避能够及时止损,但是,已经被伤害的人,又该如何给予公道?只有将凶手揪出来绳之以法,将那些见不得人的真相大白于天下,才是真正的维护律法尊严,乾坤才能清朗!” 穆青澄眼睑润湿,她朝宋纾余拱手,深深一揖,“谢大人教诲,青澄明白了!” 宋纾余会心一笑,“走吧,上云台山。” “是。”穆青澄点头,忽而记起一事,“大人,请传令刘捕头,将之前排查过的马车,再重新排查一遍。柳霄被人打晕送至义庄,少了马车肯定不行。” 宋纾余颔首,“言之有理。” 出了义庄,兵分两路,江战押解人犯返回衙门,宋纾余带着两个捕快、三虎、张主簿和穆青澄,驾着马车,轻装上阵的赶往云台山。 ------------ 第90章:情景再现 夕阳渐落,黛青色的云台山,在昏沉的天色里,竟有种日暮西山的悲壮之感。 一行人乘车上山,在西北坡下车后,举着火把,前往观音庙和西北庙门之间的茅房。 先前派去封锁现场的两个捕快,一前一后守在茅房外面,云台寺的和尚不敢靠近,但捕快抓了元清过来,配合调查。 捕快小林子迎了宋纾余近前,将提前打听到的情况一一禀报:“大人,卑职问过元清了,这间茅房是寺里专为每日上山礼佛的女施主盖的,那日出了案子后,咱们封山封庙,便再没有人出入过茅房了。所以,茅房里面还保持着当日案发时的样子,没有被破坏。” 宋纾余满意地颔首,“嗯,行事周密,不是个只听命干活的呆子,表现不错。” “谢大人夸赞,卑职定当竭力办差!”小林子欣喜,立刻拱手道。 宋纾余扭头叫道:“三虎,这里确定就是李云窈自杀的地方吗?” “是,大人。”三虎重回旧地,指认现场,面上满是悲恸。 穆青澄取了面巾给宋纾余系在脑后,以免这位名门贵公子出身的病娇大人被呛晕在这腌臜地。 捕快打开茅房门,掀了帘子,宋纾余携众人走进茅房。 寺里负责打扫的和尚是个勤快人,将茅房拾掇的整洁干净,竟没有想像中的臭气熏天,令人难以忍受。 除了,淡淡的血腥味,尽管已隔几日,仍然余味悠长。 张主簿按了按口鼻,发出灵魂拷问:“我有点儿不明白,李云窈为何要选在茅房自杀呢?她图什么呀?图隐蔽?图阴暗?既然要死,干嘛不选个有阳光,环境好的地方呢?就是走到庙门前自杀也行啊,起码不用闻异味,还省了抛尸凶手搬运尸体的麻烦。” “你不懂。”三虎鼻音浓重,神情恍惚,“大夫人说,佛祖普渡众生,是渡人活的,而她既要了结自己的生命,还要杀死未出世的孩子,这是在作孽,不能在佛祖眼皮子底下行恶。她只配死在阴暗的肮脏的地方,如此,佛祖兴许看她可怜,还能让她的孩子重新投胎到一个好人家。” 闻言,众人心下唏嘘。 李云窈的想法,真的很难置评,似乎全无道理,又教人无法反驳。 须臾,穆青澄收拢心神,问道:“李云窈死在了哪个位置?三虎,你把小林子当作李云窈,你们现场重演一番当时的情景。” 三虎指向窗户右下方的土质地面,“在这里。” 小林子折了一根短木棍充当匕首,依据三虎的描述,俩人进行了情景再现,张主簿进行速记,穆青澄和宋纾余眼也不眨地观看,结果如同穆青澄做的试验,李云窈手持匕首的方式、刺入肚脐的角度,几无差别。 “不对!”穆青澄心念一动,“这里不可能没有血迹留下啊,怎么只有血腥的味道,而没有血迹呢?” 三虎摇头,“我不清楚,大夫人拼命地赶我和矮胖子离开,不让我们多管闲事。” “咦?那是什么?” ------------ 第91章:破局的关键 宋纾余的视线,忽然落在窗户处,只见窗棂底部翘起的木屑上,挂着一片深棕色的碎布,与窗外大树伸过来的枯黄叶子颜色相近,若不仔细看,极难发现。 穆青澄上前,小心地取下碎布,放在鼻端闻了闻,随即皱起了眉头。 见状,宋纾余问:“如何?” “这块碎布在这里挂了太久,混杂了各种重口味道,将原来的味道稀释了,我闻不出来。”穆青澄道:“不过,我能确定,它出自女装。” “女人的衣服?”张主簿愕然,“抛尸凶手是女人?” 穆青澄想到那颗东珠,唇角抿了抿,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呢?同一个女人? 宋纾余沉吟道:“这个线索很重要,包括穿在李沐身上的那件衣服,都是突破口,要想办法查证。” 穆青澄受了提醒,忙将碎布递给宋纾余,“大人,您看看,它是什么料子?” 宋纾余看了看,又用手指捻了捻,沉声道:“是蜀锦。” “又是蜀锦!”穆青澄声音拔高了几分,语气里透着激动,“应该跟杀死李沐的人相关!” 宋纾余点点头,“我们再仔细找找,兴许还有其它发现。” 众人四散开来,进行地毯式搜索,终于在墙壁和地脚线里发现了少许未曾清理干净的血迹。 张主簿直接被气笑了,“这抛尸人可真是个心思缜密之人,他做这么多,就不怕耽误时间吗?万一有人进来上茅房,岂不是当场暴露?” 穆青澄喟叹:“所以,结合铜钉悬挂尸体的难度,抛尸者应该是两个人。一人运送尸体,一人清理现场。至于运送柳霄的人,也许是第三人,也许是那二人完成抛尸后,才将柳霄带走。” “本官似乎明白柳霄为何会被人取代抛尸了。”宋纾余思忖着道:“李云窈知道的事情,一定比柳霄多,但柳霄是柳家人,知道真相后未必会愿意跟她联手揭露。所以,李云窈选择隐瞒柳霄,拖柳霄下水,完成她舍身成仁的壮举。可是,在乎柳霄的人,既不愿意柳霄犯罪坐牢,又不想辜负了李云窈的心愿,故而替身上阵,升级抛尸手段,令此案一举成名。” 顺着宋纾余的思路,穆青澄想到一个疑点,“李云窈既要揭发罪恶,为自己洗冤,又怎会一点儿线索都不留下呢?我们目前所查到的证据、线索,都不是可以直接指证凶手的……对了,三虎,李云窈自杀的匕首,从何而来?你可知道?” 突然被点名,三虎愣了一瞬,才逐渐回神,他道:“匕首是大夫人自己的,至于它的出处,你们问问夏玉,她是大夫人的陪嫁丫环,大夫人的事情,她知道的最多。” 穆青澄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炸开,使得她整个人都兴奋起来,“大人,夏玉就是破局的关键啊!失踪的两个丫环里面没有夏玉,说明李云窈在赴死之前,一定对夏玉做了妥善的安排,所以,这也是她让柳霄假扮夏玉掩人耳目的真正的原因!” ------------ 第92章:机关算尽太聪明 “如此说来,柳霄是被李云窈算计了?” 宋纾余一旦反应过来,便禁不住失笑道:“本官看人可真准,就说那柳霄脑子不够用吧,还真是个蠢的,连自己家那点儿事都琢磨不明白,还想考验本官的穆仵作?他想屁吃呢。” “……”穆青澄头一回听到宋纾余骂人不雅的话,着实被惊到了,转念又一想,大人真是记仇啊,还对柳霄作弄她的事耿耿于怀呢!这一想,又不禁想到了大人那个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旦被大人抓到,恐怕真会被剥皮抽筋吧! 宋纾余见她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忙道:“是不是冷?”然后扭头便朝外喊:“宋离,把披风拿来!” 宋离从马车上取了锦缎披风,进来便要为宋纾余系上,宋纾余却指了指穆青澄,“给她用。” 宋离讶然,“那……那主子呢?” 宋纾余瞪眼道:“大男人怎能怕冷?” “不是,主子您身子……” “闭嘴,出去!” 宋离被撵,只得将披风递给穆青澄,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而后退出了茅房。 张主簿假装寻找线索,眼睛四处瞟,尽量不去看那俩人,他现在算是明白了,大人本就是偏心穆仵作的,不仅仅看重穆仵作的才华,还看重穆仵作是个女子! 所以,单单第二条,整个京兆府百来号人,谁能比得过? 所以,在争大人宠爱的这条赛道上,全体认命吧。 穆青澄眼见宋纾余误会,还被宋离以眼神警告,她哪里还有心思防寒?再者说,她也不是因为冷才打寒颤的。 所以,她借花献佛,立马殷勤的主动走到宋纾余身后,踮起脚尖为他系上披风,且含笑道:“大人体弱,当注意保暖才是。卑职也算练武之人,身强体壮,丝毫不觉得冷。” 哪知,宋纾余竟生气了,回身便在穆青澄额头上敲了一记,恨声道:“本官哪里体弱?本官不是说过吗?成婚生子都不是问题!” 穆青澄按住发疼的脑袋,十分无语,“卑职关心大人,何错之有?大人何必这般逞强,卑职又不会笑话大人。” “你……”宋纾余俊脸气得铁青,但碍于外人在场,不好说什么,更不便做什么,只能攥了攥拳,令道:“查完了就走吧,天太黑不好下山。” 张主簿第一个冲出茅房,他深深觉得,里面实在太窒息了! 三虎和小林子紧随其后。 宋纾余剜了穆青澄一眼,气鼓鼓地走人了。 穆青澄暗叹,大人的气性儿可真大啊,幸亏她没答应嫁给大人,否则,这日子该怎么过呢? 慢步踱出茅房,走出几步,穆青澄忆及李云窈如花儿般正在盛开的生命,竟终结在此处,不由得又回头张望。 茅房的屋檐上,左右挂着两块木牌子,上书:“静观万象,如月照心。” 穆青澄定下脚步,在嘴边反复咀嚼这两句充满禅意的警世之言。 她浑浊的双目渐渐清明,心中涌动起即将冲破黑暗,迎接黎明曙光的豪情! “大人,李云窈死在这里,不是因为愧对佛祖,而是在告诉我们,夏玉身在何地!” ------------ 第93章:步步皆有成算 众人迅速围拢,顺着穆青澄的视线,望向垂挂在屋檐的木牌。 “静观万象,如月照心。” 张主簿念出这两句,眼珠左右转动,一时参不透,“这是何意?夏玉的藏身地,难不成就在云台寺?” 正事当前,宋纾余哪里还有气性儿,他投入解谜的乐趣里,首先否定了张主簿的猜测,道:“不可能。一来云台寺从不收留 ------------ 第94章:我们好像被人盯上了? 车马入城时,已是华灯初上,明月高悬。 累了一天,人困马乏,宋纾余令所有人回衙门休整。 厨房下午时得了通知,日后全天开伙,加餐加饭,凡是上值的人,随时可以过去用膳,且荤素搭配,有汤有点心,甚至还添上了时令水果。 因而,衙门上下一片喜庆。 民以食为天,大家吃好了,自是又对大人一顿 ------------ 第95章:心思萌动 宋纾余疑问道:“你确定这人是盯梢我们的人?” “应该错不了。”小林子气馁的心情,终于散了些许,眼神扬起了自信,“卑职观察了路过京兆府的所有人,只有这个人,短时间之内,在衙门外往返了三次!他手上没有任何东西,既非摊贩,亦非此地居住之人,那他闲逛什么?而且每次走到衙门口时,都会往里瞅上几眼,如此行 ------------ 第96章:发现了新线索 宋纾余听得气笑不已,奸滑的丫头,当他没学过武,这么好糊弄呢?武学造诣到了她这个水准,岂是随便学了几招?若只是用来防身,她那掌力,是可以致人于死地的。 算了,既然她不想坦诚相告,那便不问了,来日方长,她与他,总有交心的一日。不过,他还是想逗逗她,看她掩饰紧张,小心应对的样子。 于是,他状似 ------------ 第97章:书房诡秘(1) 李沐不愧是翰林院修撰,书房的规模,堪称一个小型的藏书阁。 从外表看,只不过是大户人家最常见的普通书房,但是内里,竟别有洞天! 占地足有四间卧房大小的书房,用花梨木隔断,分成了内外两间。外间宏大气派,东、西、南三面墙壁,全部做了通顶的书架,目测藏书册数约有上万!北边除了门窗外,其余墙壁做了 ------------ 第98章:书房诡秘(2) “鬼,鬼鬼……是鬼在拨动算盘吗?” 江战艰难地吞咽着唾沫,感觉那些自动跳跃的珠子,像是无数只爪子般,攫住了他的呼吸。 而且,十二件算盘同时拨动,在这月黑风高的夜里,便显得声响极大,给人无端又添了几分恐慌。 张主簿戳了江战一下,安慰道:“这世上哪儿有鬼?都是骗人的把戏而已。”嘴上如此 ------------ 第99章:书房诡秘(3) 不得不说,穆青澄是懂得如何拿捏宋纾余七寸的。 惟恐穆青澄娇媚的模样,便宜了旁人的眼睛,宋纾余即道:“本官应你便是,你给本官好好说话!” 穆青澄心下欢喜,顺嘴又是一句:“大人英明!” “马屁精!”宋纾余哑然失笑。 穆青澄抿嘴偷笑,“谢大人夸奖!卑职马上去望京楼……” “不 ------------ 第100章:书房诡秘(4) 两人欣赏着这幅字,心中皆是五味杂陈。 穆青澄虚心请教,“大人,您怎么看?卑职不太懂书法。” 宋纾余道:“李沐的字,遒劲有力,行云流水,笔势雄健洒脱,不愧是翰林院的修撰出身!只是……” 他指向“天”、“君”、“坤”、“厚”这四个字的起笔和收笔之处,说道:“这几笔,不仅潦草凌乱,而且落 ------------ 第101章:书房诡秘(5) “穆姐姐!” 白知知出身江南,被江南秀水和万贯家财娇养着长大,姿容堪称绝色,却又不似江南美人的娇柔婉约,弱柳扶风,她心思玲珑剔透,性子洒脱热情,仿若初升的太阳,总是给人予温暖,令人感觉这世间万般皆是光彩照人。 至少,于穆青澄如是。 此刻,她便如团火焰,扑进了穆青澄怀中,热切地表达着 ------------ 第102章:书房诡秘(6) 张主簿和江战顿时软了双腿,不约而同的跪在了宋纾余面前,丧眉耷眼的道:“卑职知错,卑职再也不敢诋毁大人了,求大人恕罪!” 宋纾余挑眉,从唇间溢出一声冷哼,“既知是诋毁,还明知故犯,该罪加一等!” “大人……” “行了,跟上白姑娘,好好配合。” “是,大人!” 张主簿忙不失 ------------ 第103章:落入陷阱 “穆姐姐心灵手巧,聪明绝顶,知知最是崇拜穆姐姐了!”白知知拍手叫好,欢喜之情远胜于自己解密的开心。 宋纾余难得认同白知知的话,“白姑娘所言甚是。” “我穆姐姐呀,可是天底下最聪明、最漂亮、最温柔……” “停!” 穆青澄及时阻止了白知知的吹捧,她嗔了小姑娘一句:“收起你的盲目崇 ------------ 第104章: 穆青澄一下子回了神儿。 既因为宋纾余略带哭腔的话语,也因为他压到了她肩膀和胳膊上的擦伤,疼得她冷汗涔涔。 “大人。”穆青澄隐忍着疼痛,轻轻撑起宋纾余的身子,故作轻松的玩笑道:“您怎么也掉下来了?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宋纾余直言道:“我不是意外掉落,是跟着你跳下来的。” “啊? ------------ 第105章:闯机关,出暗门 “路不平,光线暗,我担心摔倒,所以才牵手的。”宋纾余早便想好了说辞,且先下手为强,堵了穆青澄的质问。 说罢,依依不舍的松了手,心里只恨这条路太短了。 指尖和掌心尚留有男人的余温,穆青澄不自觉的缩了缩手指,她幼年丧母,与父亲二人漂泊江南九年,又孤身一人蛰伏京城三年,从没有人教过她,要如何与 ------------ 第106章:心心念念,终得重遇 熟悉的音色,听得三人喜出望外! “大人!” 张主簿喜极而泣,连忙摸黑朝着声源处跑去,“大人,是卑职呀!您可还好?” 白知知则抢着呼喊道:“穆姐姐!” 只要宋纾余平安,江战便觉自己是死里逃生了,他抖着手指燃亮火折子,踉踉跄跄地跑过去,看着长身玉立的宋纾余,红着双眼,唤了声:“大 ------------ 第107章:穆宅藏污垢(1) 清凉的夜风,吹动二人墨发飞扬,却未曾吹散宋纾余藏在眼底的小心翼翼的期待,以及沸腾在胸腔里,被他拼命压抑着的思念。 穆青澄察觉出异样,心中警铃大作。 她避开宋纾余灼热的目光,将视线又落回到门匾,不动声色地回道:“这户人家的主人姓穆,倒是与卑职同姓,不过卑职未曾来过此处殓尸,并不认识。大人乃 ------------ 第108章:穆宅藏污垢(2) 是以,他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穆青澄就是穆严的女儿,这座穆宅,就是她曾经住了七年的故宅! 正如他们第一次相见时,他看到她的脸,她的眼睛,心跳便开始不受控制,那股熟悉的感觉,只属于他记忆中的穆家小妹妹。 “大人?” 见他出神,穆青澄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您怎么了?是想到什么了吗?” ------------ 第109章:穆宅藏污垢(3) “死尸。” 这两个意义非凡的字,从仵作的口中说出来,即代表着三条鲜活的生命陨落,无论这短暂的半生,是哭是笑,是磋磨是幸福,皆已随着肉体的死亡而划上句号。 白知知充盈的泪水,夺眶而出。 江战浑身战栗,喃喃道:“穆仵作说过,相同的杀人匕首不止两柄,可能还会有第三个死者。而今,不是第三个 ------------ 第110章:穆宅藏污垢(4) 穆青澄以为白知知是想赶走宋纾余,与她同睡床榻,便及时开口阻止,“知知,外面冷,大人发烧了,不能……” “好。” 然,宋纾余竟痛快的答应了,他瞥了眼白知知怀里露出一小半的药箱,拿着羊皮水袋出门了。 穆青澄愕然,这两个人都转性了? 白知知把药箱放在矮凳上,道:“穆姐姐,你把衣衫解 ------------ 第111章:穆宅藏污垢(5) 正在这时,身后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 穆青澄倏然回头,竟见宋纾余以布巾蒙眼,由白知知充当导盲人,用一截木棍拉着他,倔强地走了进来。 这一幕,落在穆青澄眼里,实在好笑极了。 她道:“大人,不必着急啊,待柳霄认尸后,卑职将死者弄出来,遮盖住,您再进来也不迟啊。” 宋纾余语气坚决,“ ------------ 第112章:穆宅藏污垢(6) “驻颜丹!” 白知知顿时来了兴趣,手一松,扔了木棍,便上前查看药瓶,语气里难掩兴奋,“是不是服用了李沐的驻颜丹,便可以容颜永驻?” “庸俗。”宋纾余不假思索的道:“外在美固然值得人追求,但若只追求皮囊,忽视了内在品质,岂不是本末倒置?” 白知知一听,岂能服气,她振振有词的道:“宋大 ------------ 第113章:真相昭天下(1) 鉴于张主簿遇刺时拽下凶手玉佩的行为,宋纾余认为这个推测十分合乎情理。 穆青澄表示认同,“没错。咱们这个连环案里,不论是抛尸凶手,还是杀人凶手,都是谨慎有余,沉稳有度,将犯案现场能抹去的痕迹全都抹去了,但天网恢恢,总有他们疏漏的证据,被死者送到了我们手中!” “这便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 第114章:真相昭天下(2) 江捕头及时接住了仰面摔下去的柳霄! 然,竟是以叠罗汉的方式,被柳霄沉重的身体压在了下面,江捕头后脑勺磕在地上,清脆的撞击声,听得旁人心里一哆嗦! 江捕头忍着痛,没有发出叫人笑话的呻吟声,但脑袋晕沉,眼前金星闪烁,哪怕柳霄被人抬走,身上没有了负重,他仍是起不来! 其实,对于柳霄可能会 ------------ 第115章:真相昭天下(3) 皇帝沈逐金口玉言:任何衙门,任何官员,皆不得以任何方式阻挠京兆府办案!违者,严惩不怠! 换言之,便是任何衙门,任何官员,都要全力配合京兆府办案! 是以,太医院使收到京兆尹令牌后,丝毫不敢怠慢,派来了一名院判、一名生药库医官、一名太医院下属制作膏丹丸散的作坊女医。 三人向宋纾余见礼, ------------ 第116章:真相昭天下(4) “霜翠和玲珑,是曾经脸部生疮流脓的丫环吗?” “什么?” 柳霄反应慢了半拍,望向穆青澄的眼神,空洞且迷茫。 穆青澄耐心的帮他回忆,“在义庄的时候,你亲口告诉我们,自打柳将军同意黄依依进门后,柳家便怪事连连。黄依依撞邪,夜半失踪,柳夫人被飞禽啄脸,丫环脸部生疮,婆子脸上流脓,黄依依起 ------------ 第117章:真相昭天下(5) “我,我……”柳霄被突然抛来的问题,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凌乱的大脑,嗡嗡作响,机械式的嚅动着嘴唇,却半晌说不出个所以然。 穆青澄不给他喘息的时间,继续逼问:“九月十日子时初刻至卯时末,你在这里杀了李沐,是不是?” “杀李沐?”柳霄豁然清醒,他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你是说我杀了李沐?在这儿? ------------ 第118章:真相昭天下(6) 闻言,穆青澄神情一滞,将手中的药瓶,缓缓放在桌上,不动声色的竖耳聆听。 “人为翻动的痕迹?” 宋纾余略感诧异,“是为了偷盗财物吗?无人看守的宅院,主人离开时定然带走了所有财物,不可能凭白放着,招贼人上门啊!” 刘捕头回道:“大人言之有理。若说为财,那贼人进出库房、卧房、书房这些地方 ------------ 第119章:真相昭天下(7) 院判三人进行现场检验,药材不难分辨,但是药丸不仅量大,成份还过于复杂,一时半刻得不出结论。 眼看日头已近午时,宋纾余不免着急,但是看他们认真不苟,未有丝毫懈怠,他又不好意思催促。 穆青澄和吏役把三名死者从琉璃缸里抬了出来,尸体早已僵硬,保持着蜷缩姿势,四肢无法伸展平整。 如此,是没 ------------ 第120章:真相昭天下(8) “未曾。” 宋纾余的回答,干脆简练,连敬语都省略了。他素来生动鲜活的面容,此刻古井无波,未显半分喜怒。 太后微愠,却没有立刻发作,她勉强保持着笑容,又追问了一句:“宋国公每月一封家书,算来今年已经寄回九封信,怎就一句未提哀家呢?纾余,你莫非是在欺骗哀家?” “侄儿不敢!”宋纾余拱手 ------------ 第121章:真相昭天下(9) 宋纾余忽然间如鲠在喉。 他拱手道:“微臣无恙,多谢皇上挂怀。” 皇帝朝后方招了招手,眉眼间忧心甚重,“金则圣,你给宋卿把把脉,但凡他从那个地方出来,多多少少总要伤上几处。” “是,皇上!”太医金则圣背着医箱,伸手作请,“宋大人请坐。” 宋纾余不好拂了皇帝盛情,便走到椅前落座, ------------ 第122章:真相昭天下(10) 京兆府。 刘捕头提审杨婆婆,耗了一个时辰,不论他软话、硬话说了几箩筐,愣是没有撬开杨婆婆的嘴巴! 哪怕是,刘捕头将马车从云台山至义庄行车轨迹的证据摆在桌面上,杨婆婆仍旧视若无睹,主打个装聋作哑,不给反馈任何信息。 刘捕头气得隔空抽了几鞭子,出言恐吓道:“再不说,休怪本捕头对你用刑! ------------ 第123章:真相昭天下(11) 随后,开始尸检。 因尸体僵硬,已形成僵尸,需要先利用温度的上升,将尸体的皮肉软化,改变尸体的柔韧性,令蜷缩的身体伸展开来,方才可以检验。 所以,三名仵作同时操作,各负责一具尸体,他们先在地上铺了一层热炭灰,其长度、宽度大约与死者躯体长、宽差不多,然后在炭灰上面铺一块薄布,长宽与所铺炭灰相 随后,开始尸检。 因尸体僵硬,已形成僵尸,需要先利用温度的上升,将尸体的皮肉软化,改变尸体的柔韧性,令蜷缩的身体伸展开来,方才可以检验。 所以,三名仵作同时操作,各负责一具尸体,他们先在地上铺了一层热炭灰,其长度、宽度大约与死者躯体长、宽差不多,然后在炭灰上面铺一块薄布,长宽与所铺炭灰相 ------------ 第124章:拼尽全力的保护他! 病中的宋纾余很乖,任由穆青澄蛮横粗暴地抱着他。 她的手劲很大,将他的脸庞和口鼻都压在了她胸前,他呼吸不畅,却一动不敢动,生怕梦境破碎,生怕她不要他。 她的体温,渐渐暖了他冰凉的脸庞,他失血多过的左臂,已经僵冷,血肉模糊的令人浑身发寒。 穆青澄验尸十余年,面对死人尚且不怕,亦见惯了生 ------------ 第125章:她只是个替身 白色的药粉洒在伤处,宋纾余方才有了痛感,他漂亮的眉尖拧在一起,眼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夫人,疼,好疼的。” 穆青澄竟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撒娇的味道,她发烫的脸和耳,不禁愈发的烫了。 “稍微忍耐一下,马上就好。” “可是真的好疼啊。” 宋纾余不再配合,他扭动胳膊,任性道:“夫 ------------ 第126章:真相昭天下(12) 看到吏役虚心求教,好学进取的模样,姜仵作和田仵作相视一眼,不免心生感慨。 世道真的变了。 宋纾余的出现,改变了许多官吏的命运,他让底层小吏们不再只是为了温饱而当牛做马,他在京兆府内创造了一个相对公平的晋升体系,让每个人都有了尊严,有了上进的心。 现今,全衙上下一心,风清气正,真的很 ------------ 第127章:真相昭天下(13) 刘妈妈笑道:“穆姑娘没有再说其它。但穆姑娘今日见过二公子后,很是关心二公子,不仅为二公子处理了伤口,还亲手为二公子更衣、洗脸、净手、绾发,直到把二公子安顿在床上睡着了,穆姑娘才离开主院,回了南监。” 闻言,宋纾余心花怒放,他垂眸看了看身上干净的里衣,又摸了摸脸和头发,不敢置信的跟刘妈妈确认,“ ------------ 第128章:真相昭天下(14) “过程缺失,结果必然出错。”宋纾余若有所思,“但不知缺页的部分,是更加丧尽天良,还是……” 他思虑未完的话,穆青澄习惯性的接了下去,“缺失的定是全篇药方里面最关键的部分!拿走缺页的人,动机可能有两个,要么是为了阻止炼药之人残害更多的性命,要么是不想让‘生肌丹’和‘生情丹’炼制成功。” 熟 ------------ 第129章:真相昭天下(15) 九月十九日,午时初刻,京兆府调集重兵,包围了宁远将军府! 穆青澄领兵,总捕头刘恒为副手,捕头江战、杨冰、段千重各领一队人马,分别封锁了宁远将军府的偏门、后门和南门! 穆青澄和刘恒率人从正门而入! 看门的小厮见此阵势,当场吓白了脸,“你,你们是哪个衙门的?待小人禀报我家老爷……” ------------ 第130章:真相昭天下(16) “夫人!” 柳长卿急声呼唤,可柳夫人毫无反应,柳长卿打横抱起柳夫人,匆匆向外奔去,口中喊着:“来人,快请大夫!” 刘恒见状,悄声道:“穆仵作,我们要不要跟上去?柳霄还没死呢,柳夫人怎么就晕了呢?会不会是装晕,做戏给我们看的?” 穆青澄不置可否,“柳夫人的爱子之心,我是相信的。不过, ------------ 第131章:真相昭天下(17) “柳夫人既是心悸的老毛病了,便不可随意移动,还是就近放在大厅的椅子上,待病情稳定了再送回房间。” 听到穆青澄的话,柳长卿再次动怒,“穆仵作,这种不近人情的话你怎能说得出口?我夫人若在大厅诊脉,颜面何存?日后还如何掌家?” “柳将军,你考虑的是当家主母的颜面,但我是仵作,我考虑的是如何不让 ------------ 第132章:真相昭天下(18) 柳长卿沉默了许久,终是闭口不言,只道:“虽与我有关,但我无话可说。你若要抓我治罪,动手即可。” 穆青澄当真是碰了个软钉子! 若单为瞒报柳沛身故一事抓人,横竖就是打三十板子的事儿,既判不了入狱,也解不开案子的核心问题。若以杀害李沐的嫌犯抓人,又缺乏唯一指向性的证据! 而且,柳夫人还需 ------------ 第133章:真相昭天下(19) “啊——” 剩下的老嬷嬷和中年仆妇受了惊,立刻尖叫着跑开! 捕快官刀出鞘,将人团团围住! 被劫持的老嬷嬷似早有预料般,倒是不慌不忙,面不改色! “大胆!” 柳长卿的怒火,瞬间达到了顶峰,“你是哪院的丫环?竟敢在我将军府行凶?识相的话,立刻放下武器,自个儿去领死,免你家人 ------------ 第134章:真相昭天下(20) 捕快对柳家三个主人的院落,进行了清洗式的大搜查。但是,以柳家人行事谨慎的作风,是不会给自己留下尾巴的,即便有疏忽,在这几日的时间里,也足够完成善后工作了。 所以,捕快只在柳霄的卧房里,找到了一个上锁的鎏金箱子,但是没有钥匙。 捕快请示道:“要不要暴力拆锁?” 穆青澄想了想,道:“这 ------------ 第135章:真相昭天下(21) 宋纾余没有不答应的,反正院判被困在了京兆府,多用一回,少用一回,没什么差别。 “不过,最好是晚上再去,乔装成捕快,以免被人发现。” “为何?” 穆青澄不解,她望向大门,听着百姓的声声呼喊,凝眉猜测道:“大人是怕人多眼杂,泄了院判的行踪?” 宋纾余道:“下毒的幕后主使,既要用毒 ------------ 第136章:真相昭天下(22) 太后骤然沉了脸,“淮安侯府世子陆询,一无功名,二无建树,即便以侯爵世子的身份入仕求官,也得从六七品官员做起,岂能一上来就是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宋纾余,你怎恁地不知轻重!” “太后息怒!” 宋纾余不慌不忙,振振有词的道:“微臣和陆询相识已久,了解陆询的才学和品性,之所以举荐陆询,是因为陆询 ------------ 第137章:真相昭天下(23) 太后一听,果然皱起了眉头,将信将疑道:“怎会是你父亲的命令?几时说的,哀家为何不知?” 宋纾余表现的十分诚恳,他说:“父亲昨夜又寄回一封家书,侄儿尚未来得及禀报姑母。父亲是宋氏家主,处处以宋家利益为先,宋家的女儿非父亲嫡出,身份上落了一截,但是若能嫁入淮安侯府做当家主母,日后必能壮大宋氏旁系, ------------ 第138章:真相昭天下(24) 淮安侯府。 传旨太监刚刚宣读完圣旨内容,宋纾余便登门了。 他没有提前递拜帖,亦未曾带随从,一个人骑马而来。 为了迎接圣旨,侯府今日开了中门,摆了香案,淮安侯携夫人、世子、嫡庶子女、管家仆人,虔诚的跪地听宣。 “钦此——” 随着太监细长尖锐的尾音落下,身着一袭紫色官袍的俊 ------------ 第139章:真相昭天下(25) “陆询,不着急,你慢慢说。” 在宋纾余的印象里,陆询是个标准的世家继承人,严肃周正,克己复礼,出言有状,行事有度。 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是陆询的常态,诸如此刻这般激动,宋纾余还是第一次见到。 陆询阖了阖眸,娓娓道来:“我有个弟弟,他叫陆昭,我们是双生子。八岁那年,父母带我们兄弟二人 ------------ 第140章:真相昭天下(26) 陆询一愣,“宋兄认识穆大人?” “年少时有幸见过几次。”宋纾余一语带过,无意多作解释,他和穆家的渊源,是他个人的私事,他不希望扯上宋家,更不希望在他和穆青澄的感情确定之前,节外生枝,徒生变故。 而陆询为了穆家父女的安危,亦是绝口不提,他们好心收养他九年,他绝不能恩将仇报,让凶手盯上他们! ------------ 第141章:真相昭天下(27) 一个人若是有意疏远另一个人,哪怕她伪装的再高明,说得话再冠冕堂皇,但她的语气、神态、眼神及情绪的变化,多多少少还是会泄露了她的心思。 宋纾余一瞬落寞,他委实不明白,穆青澄对他忽冷忽热,究竟是几个意思?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穆仵作,为了院判的人身安全,还是让本官同去吧,多个人,也多份 ------------ 第142章:真相昭天下(28) 翌日。 陆询正式入朝。 沉寂多年的淮安侯府,突然出了个正四品大理寺少卿,且是深居简出,才名一般的世子陆询。 满朝文武,无不震惊! 皇帝于金殿上宣布了对庙门悬尸案的公审,并赐予宋纾余帝王金牌。 下朝后,宋纾余刚出金銮殿,便被秦公公拦下了。 “太后娘娘昨日降下罚旨,罚 ------------ 第143章:真相昭天下(29) “是!”柳沛答得干脆,无半分拖泥带水。 宋纾余只觉好笑,“你凭何以为,你说什么,本官便会信什么?你当本官及手底下的人,都是酒囊饭袋吗?” 柳沛领教过穆青澄的缜密果决,未曾料到,宋纾余竟是不遑多让,同样的难缠较真! 这个发现,激起了柳沛的兴趣,他空洞晦暗的瞳孔,终于浮动起了细碎的暗光 ------------ 第144章:真相昭天下(30) 此时此刻。 宁远将军府。 柳长卿居住的屋子,不单单只有卧房,而是将卧房、书房、偏厅、花厅,全部通过连廊,连成了一个整体! 但诡异的是,卧房起火后,捕快反应迅速,很快便将火势控制住,没有蔓延到其它地方,眼看着一桶桶的水浇上去,不出半个时辰,必能全部扑灭! 不料,随着“轰——”的 ------------ 第145章:真相昭天下(31) 有了宋纾余坐镇,捕快们心里安定不少。 先前是盲目的乱挖,纯粹碰运气,如今有了目标,众人希望陡升,拼出老命一刻不歇的清理阻碍物! 只要能早一息将人挖出来,存活的希望,就会多一分! 所以,没有任何一个人懈怠,包括被征用的柳家下人,因为柳沛的到来,而不敢有丝毫的偷懒。 宋纾余活了二 ------------ 第146章:真相昭天下(32) 待宋纾余交待完捕快,再次迈动步伐时,听到穆青澄呢喃了句:“大人犯规了,不许叫我青澄。” 宋纾余当场气死。 穆青澄感觉有丝冰凉的液体落在了她的额头,她拧了拧眉尖,嘟哝道:“大人还真是柔弱,竟然被气哭了……” “青澄!青澄!青澄!”宋纾余吸着发红的鼻子,咬着牙关回怼道:“你不让我叫,我 ------------ 第147章:真相昭天下(33) 眼见陆询不知礼数,竟走到了穆青澄床边,眼睛分寸不移,宋纾余不动声色的起身,挡住陆询的视线,用缠满了纱布的双手,为穆青澄捻了捻被角,还撩起袖口,用手腕贴了贴穆青澄的额头。 “穆仵作她……”陆询心中百转千回,滋味难言,“她伤得严重吗?” 宋纾余回头,看见陆询须臾间便恢复了正常神色,他心念一动 ------------ 第148章:真相昭天下(34) 宋纾余眼底浸着透骨的凉意,“柳霄是否无辜,凭你上下嘴一张,便能认定的吗?柳长卿,你该庆幸,本官今日是京兆尹,须遵循朝纲法度,否则……” 身上的官服,阻止了他的下文。 但他周身笼罩着的杀意,明晃晃的,不加任何掩饰的,传递给了柳长卿。 只要一想到他的阿鸢,险些命丧柳长卿之手,他就按捺不 ------------ 第149章:真相昭天下(35) “啊——” 宋纾余一声惨叫,以极其不雅的姿势摔下了床! 穆青澄心里“咯噔”一下,她出脚的力道,好像有点儿超重了…… 宋纾余捂着腹部,表情痛苦又哀怨,漂亮的桃花眼愈发湿漉漉的,惹人怜爱又心疼。 穆青澄登时心软了几分,但立马又鄙视自己,为何总是被大人的美貌迷惑,从而失了原则,不断 ------------ 第150章:真相昭天下(36) “手挖烂了?” 穆青澄听闻,立刻想起宋纾余缠满纱布的双手,其实她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了,但两人话赶话的,竟被她忽略掉了。 白知知讶然,“怎么,穆姐姐不知道呀?捕快跟我说,屋子坍塌后,他们清理了障碍物,柳沛判断你在废墟下面,宋大人生怕用铁锹、铁铲的,会伤到你,便带头用双手挖,土里混着砂石瓦砾, ------------ 第151章:真相昭天下(37) “东珠出自柳家?是……”宋纾余微微一惊,“是柳夫人的东珠?” 穆青澄回道:“我连夜提审了管事女使。她叫萍娘,负责掌管府里的内务。柳家的少夫人全都死了,公子全都下了大狱,剩下老爷和夫人,一个中毒昏迷,掌不了中馈,一个涉案待擒。主家败落,全军覆没,下人便生了谋私的心思。据萍娘交待,她偷盗的金色东珠 “我输了!”李莫愁还没不要脸到这个地步,输了就是输了,她虽然难以接受但是却不得不接受。 梁栋声音停止,身后四人只觉得喉咙发干,在梁栋那极具煽动力的话语中他们似乎见到了那铺天盖地的异兽,杀戮、死亡,‘阴’霾笼罩着这颗星球。 ”我到是认识一名结丹期修士,只是,只是至少得五十块上阶灵石,否则他是不会出手相助的!“魏炎的眼神充满了不容讨价。 所有能听到见到的人都齐齐的倒吸了口冷气,随后第一个念头便是,有内奸? “天帝已经陨落了”王彪平静的说道,渀佛在讲诉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一样。 青河顿时满面菜色,心想,这下真的糟了,公主竟然连如此粗鲁的字眼都出现了,她真的完蛋了。 这些媒体更加失望的是,就算是从别的地方,也是根本找不到一丝的蛛丝马迹的!无奈之中,也只能够放弃了追捕报道的想法。 同样,魏炎也没有例外,他单手一弹,顿时龙玺内的八条青龙便如幻影一般在其四面八方呼啸起来。 在许哲他们遭遇攻击的时候,其他地道中的人都遭到了异变者的攻击。实力强的猎杀异变者,实力弱的被异变者猎杀。 两人站一起,就好象笼罩着一层迷雾一般,那种奇妙的感觉,青河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他俯冲的同时,低语着,金尖剑身纹理闪耀,填满光芒的剑刃被高高举起。 清晰但是低沉的坎都拉斯语言让三名灵魂体脸色一变再变,惊惧,意外的神情之下,一点点的喜悦露出端倪。 陈枫虽然不会完全相信宝镜先生说的话,但凭借明魂的变化,也能知道这鬼王蛾确实会鬼魂有很大的威慑力。 周围的同伴惊叫着,试图挥动法术,但都被蜥蜴的灰色鳞片挡住。 我的心思猛然一动,立即想到了这身衣服我之前不久才刚刚见过,是那个鬼将,那个鬼将的衣服虽然比起这普通的武士的衣服要正统不少,可是大体上相差也是差不多的。 苏晨然后在裴曼那里喝了两杯茶,又随便聊了一会儿,就告辞离开了。 白羽凌恍然大悟,心灵合一,共享一切……对这句话,白羽凌有了更深刻的影响。 依稀看到门灵坐在那里好整以暇地品茶,陈枫直接在秘识神枪上也附上了腐蚀效应,直刺门灵。谁知道门灵一晃,就变幻了一个位置,继续品茶。 这也是大实话,现在硬件做得都相当的好,两三千块的电脑要比叶乐前世那会儿五六千的配置还要高。 两人玩笑般的对话也传入了冷清秋耳中,他的声音不再平静无波,而是涌动出几分显而易见的温暖。 接下来,宁熹光苦逼的给元帅大人解释,什么是手术,以及剖腹产手术,断肢再接手术,阑尾炎手术,腐肢切除手术等等。讲的口干舌燥,她郁闷的舌尖发苦。 汝欢很想问,现在你还不是天下霸主吧?你怎么知道获胜的将会是你?但是她想起了对面被挖空的山峦,终是忍住了这讥讽之言。 ------------ 第152章:真相昭天下(38) 宋纾余双眼一亮,“你的意思是,柳长卿在杀害李沐的时候,靴子里加了增高垫,为的就是甩锅给柳沛?” 穆青澄颔首:“卑职是这么推测的,但柳长卿不承认。亲随拿了增高靴给他,他反应慌张,登时就将亲随骂了一通!卑职将亲随带下去单独问话,亲随说,柳长卿因为个头不高,军中的人总在背后称呼他为矮虎将军,柳长卿自 面摊旁只有两三张破旧的木桌,他坐下来才发现自己并不是惟一的客人,还有个身材很魁伟的大汉,本来正在用大碗吃面,大碗喝酒,此刻却停了下来,吃惊地看着傅红雪。 宣天乐看着对方的双眼擦干眼泪。毛皮,,他们把我藏起来直到他们死去。我也感到惊讶。你到底要离开我吗?”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可能会说我尽力改正它。我希望你下次不要那么冲动。 灯光照着她的脸,使她看起来更美,但却是种很凄凉而伤感的美,就像夏日下的归鸿,残秋时的夕阳。 李丽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李承乾还有脸说自己冤枉?那些话都是丽质自己编的? 等未来他们一走,藤泽麻美又缠上了林冲,可惜林冲不是迫水队长,不会惯着这个麻美,而且林冲是过来看戏的,对于其他事就不管了,这次哪怕是整个日本被入侵他都不打算理。 也是火星斯派修姆不少,慕斯也就同意了跟人类的交易,而且TPC用了这么多年的斯派修姆导弹,对付这种武器的办法也是有的,麦克斯动力系统能量的防护罩防御这个很轻松。 而在这如雨的血光之中,更有一头头血神子潜伏暗藏,想要潜入大日之中直攻张志平本体,好在十万火乌兵不是吃干饭的,至刚至阳的金焰护罩可以泯灭一切外邪,即使是那些血光也没有穿透。 她回到自己的位置拿起稿子再重改,此时的陆子铭拿了热奶茶过来。 “爸比,在别墅里很安全的,爸比要是有事,可以不用守在毛毛身边。”毛毛巴眨巴眨着大眼睛看着林迪。 “你不用担心,慢慢吃,没人会抢你。”咕噜的声音吸引了慕容的烟熏注意力。当他看着陆璇吃东西的时候,他显得很傻,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让房间里的尴尬顿时散去了。 “什么?”江南条件反s的向水下瞅,但被杨子琪把脸又扳了上去。 因为血日的光芒过于强烈,难免会发生意外,所以宁秋才想出了这个办法。 与之前的厮杀不同,这一次是在和解之后,是在大家都放下武器之后。 兰风柔闻言,心中十分的感动。又怎么会不知道,江枫这是要为她出头。 但,仙器本身的威能,他是无法发挥出来,像是将一个宝物扔出去,然后将人砸死一样,其实是有些浪费的。此时世界上的人,诸如穆凌子,即便有仙器在身,也是无法将威能发挥多少的。 周围无数的目光,正在不断向着他这边汇集过来,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曾慈当然不干,这是名流千古的大好事,但这是李志成的成果,如果挂在自己的名下,那岂不是巧取豪夺,窃取他人研究成果? 一个是可以恢复法力值的“清晰术”,另一个则是传说中的逆天阵法“传送”。 张惟贤说完了这话,看见皇帝沉吟不语,当下接着说道:“我大明朝幅员辽阔,南北之间远者相隔数千乃至万里之遥,祖宗当年有南北五军都督府之分设,其中自有道理。 ------------ 第153章:真相昭天下(39) 京兆府。 梁若鸣和季越被安置在后衙偏厅暂作休息,他们的亲随亦被另行安置,虽然明面上没有限制他们的人身自由,但厅门口守着的捕快,犹如两座大山,不动如钟。 膳食有人送,茶水点心不断供,但就是不许出厅。出恭倒是允许,但屁股后面跟着捕快,如同看管人犯般,寸步不离。 等了三个时辰,还不见宋纾 张然此时心中基本上已经有数了,他干脆不去看周围那些人,而是抬头望向了天空。 而李姨娘则一副随便笑,我心情好不会生气的模样,让那些丫鬟笑的更欢了,而李姨娘一点也不生气,虽然她不能出面,但是这可比她出面还要觉得有脸面,她能不高兴? 萝莉不说话,对介子微的情感世界,她不想插入太多,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其他任何人可以插手的。 由于是放假期间,就高三补课生在,所以学生们都在这里,吓得一个个的都傻了。 前来捧场的影迷之中,人数最多的当然就是赵微周讯,另外甄仔丹的影迷也非常多……现在甄仔丹还没有闹出后世的那档子事情,所以他的粉丝也特别地支持他,不管是在大陆还是香港,支持甄仔丹的人都特别特别多。 不过那又怎么样,自己和岳雄只有间隙外,再没有任何瓜葛。共同攻击大门上的阵法,只是为了早点进入合天仙藏而已。三天内如果攻不破,合天仙藏就会消失。 二十亿的资金,相比往罗家上推那么个几百年,也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的钱!更别提罗陌现在在娱乐圈的人气和地位。 Bug把地址发了过去,虽然说楚绮现在的位置已经锁定,但是他不知道,等那些人赶过去的时候,楚绮会不会还在原地。 一瞬间,丹夏觉得周身奇冷,就连北夜灏拥着他的一双手臂。也让她觉得像冰柱子。冷得她心颤。 “哥哥,你到底在忙什么?”秦七七剥了个葡萄,面露不解看向院内。 不少梁山泊强盗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爆炸引发的巨大的气浪给掀了起来,身上多处被那些铁片、碎石给穿透、刺破。 “这些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九浀不知道从哪里取出来一个高达2米的烧烤架说道。 表面上看,这些事情与常青几乎毫无瓜葛,哪怕这组织很可能会危害百姓,但这里却是大周的国境,大周早已与他常青没有了干系,他又为何庸人自扰。 当初不帮陆二爷只是因为没必要,而现在大动干戈攻打长林五国,只是因为他觉得有必要。 “谢谢……”因为平时的接触不多,甚至可以用少得可怜来形容,对于这孩子的热情劲,她觉得自己不管说什么都显得客套。 “一开始介绍时就讲过了。”耀爱理不理地响应,然而爱夏依然穷追不舍。 拉图尔没办法了,他劝导凯飒的话,又被凯飒还给他了,斯特凡也不能计较,训练场碰撞总是难免的,而且凯飒做得很隐蔽,别人看不出来。 “虾?”白晓转头看去,发现自己碗里的虾不见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白晖家里就只有一张床,郑柏娜要留宿只能睡沙发了,白晖给她拿了之前晒过的被子,让她自己套个被套,就在客厅睡得了。 没父爱,没母爱,没真朋友愿意和他相处,许多人都有些看不起林轩,林轩也是经常笑笑,掩饰自己灵魂下的自卑与胆怯。 ------------ 第154章:真相昭天下(40) 穆青澄归衙后,又变了卦,要带伤参与公审,宋纾余一听她说话,就心软的一塌糊涂。何况,许多物证是她寻到的,她的侦探之才,审讯之能,确也帮得上他,有她助力,必然是锦上添花,事半功倍。 他转念再一想,若穆青澄在公堂上大放异彩,得了三法司青睐,日后推进女子入仕的举措,岂不更容易些? 于是,宋纾余欣 “不得不说,你送他们离开,还真是一件聪明的事,要不然的话,我还真不介意再一次旧计重施。”李恒一向把绑架玩儿得十分顺手。 四季豆已经爬满支架,莴笋是开年的第三波,黄瓜藤开了上百朵花,枝叶间已经结出一指长的细条。 一半是因为6辰皓的话让她有些感动,另一方面是因为头特别的疼,疼得不得了。 “在这么多人当中,唯有你发现了我的事情。”金南虎嘲笑的说。 觉得无聊了,凌峰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练功,这样日子一直持续到白晨回来。 叶酒酒的心脏猛然间被击中,微微的有些痛,更多的却是激动,说不上来为什么激动,总是,有种感觉,她也想成为这样的军人。 “大巴车在什么地方?”许云天急忙问道,他感觉这事情不简单,想要去看看是是怎么回事。 南景耀说罢,执起余晚的手朝着自己的方向一带,余晚这样跌入他怀里。 楚天无语,说了一大串,你就告诉我,我对付不了就完了?这不是废话么。 傅少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心里竟然有一点点想要告诉洛安宁的冲动。 “顾倾城,你好。我叫苏菲,今天来见老实和尚。”苏菲不等许海说完,向前走了两步,开门见山的说道。 而这里濒临大海,海阳广袤,安全的很,再加上食物充沛,资源丰富……问题来了,能不能把家搬到这里? 说完,那人走了,沈恩然也赶紧去了经理办公室,但敲了敲门,里面真的只有经理一人,根本不见杜宇的影子。 “顾霖宇,独断专横,可不像是你的秉性。不过是一篇报道,你就急不可耐地上门质问,就没想过去查查那篇报道的真实性,以及背后的真相?”长臂一捞,陆庭深直接将人揽进怀中,目光阴鸷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沈恩星没有一丝隐瞒,直接承认了,抬头看向陆庭深却没有臆想中的高兴,心中不由愕然。 两人走了之后,陆庭深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清冷的眉眼微皱,脸上终于泄露了一丝烦恼。 上了车,沈恩星极力扮演一个好母亲的角色,一会儿问沈星熹冷不冷,一会儿问他饿不饿,简直就是竭尽全力讨好沈星熹。 眼前两人的互动狠狠地刺激到了若非非,此刻的若非非只想毁灭宣南奎,心里了只剩下这个念头,就连一向惧怕的南浩峰的警告都抛到了脑后。 被宣南奎这般盯着的宣菁菁,冷不防打了一个冷颤,心里产生了一丝惧意,但是一想到这是在自己的底盘,宣菁菁又挺直了腰板。 在武兴尊者离开之后,于鲲对着楚玉招了招手,楚玉见到之后一边揉着耳朵一边走了过去,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楚玉的耳朵才稍稍能够听得见一些声音。 兴许是听到后面的脚步声突然停下来,战牧寒猛地转身,便看到司眠站在他身后,如大海般深邃的星眸正深深的凝视着她。 ------------ 第155章:真相昭天下(41) 切完脉,院判从医箱里拿出一颗药丸,道:“穆仵作,这是补气血的,你吃下它。你心肺轻度损伤,有内出血的情况,需要按时服药,静心休养几日,万不可情绪过激,知道吗?” 穆青澄吞下药丸,真心道谢:“多谢院判,我记下了。” “本官送你回庑房休息!” 听到宋纾余的话,穆青澄立即摇头,“不,大人, 手腕轻动,腕上银铃发出了悦耳的铃声,随着萧凌风一步步的踏出,发出的铃声也高低起伏,似乎与那海浪相合一般。 那一颗子弹,缓缓而来,在最后的那一刻,却是迸发出来了无比绚丽的光彩。 “你有官职在身,哪里能随随便便就能走脱的。”平北侯笑道,不过看着几个儿子很是欣慰,很多大的家族并不是被敌人击倒的,而是从里面自己腐烂的。他的几个儿子很好,兄弟手足紧紧抱成团,才能面对任何的危险。 通州的鞋厂既有做皮鞋的也有做布鞋的,有长靴也有短靴。通州皮鞋厂就是一家专做皮鞋生产的厂子,在通州的鞋厂里不算最大的,但也有三百多工人,专门生产各种真皮鞋,每年缴税不少,也算是通州府重点关注的厂子了。 柏子衿无奈的看着她,被她以那嘟着嘴的可爱模样再用水汪汪的眼睛这么委委屈屈的一看,忍不住的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湿润的舌头还在她唇上一舔,将那层油光给舔了干净。 “开门?你以为你们跑得掉嘛?”老兵声音阴森森,面上更是带了狰狞之色,随着那银色的靠近,混沌的眼中露出了贪婪之色,干枯的嘴唇张开,一条黑色的舌头从里面伸了出来,舔了一下嘴唇。 尤其他们这样一支临时组建的,更是不可能于一向骁勇善战的宁王大军相匹敌。 再次听见苏弥,郝秀英的脸色比刚才更加僵硬了,一直透过后座镜注意着郝秀英的叶敏之将之反应纳进眼底,随即善解人意的说。 无边无际的荒漠,鲜红的石子上燃烧着火焰,那是一片烈火之地,连滚动的水都带着高温,热气浮动,硫磺色的烟让四周都带上了一片迷茫。 夏莲却听出了穆凌落话语里的冷意,她嘴角动了动,一时却不知如何说是好。 从纽约开始,芝加哥,洛杉矶,华盛顿,拉斯维加斯等等各大城市,纷纷出现了严重断电断水的情况,一直辐射到整个米国。 那头的鸱吻的大脑袋,此时龙目圆睁,一道道血丝,正在眼白处生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向了他们。 几十道身影就像是一阵风似的向远处飘去,那轻盈的步伐根本就没有被人发现,即便是有人看见,那也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们会以为是自己眼花造成的。 曹操也知道这件事,可他哪里有那么多兵马与职务给自己的儿子们统管? 良久,随着一名不灭境修士的一声令下,数杆铡刀齐刷刷落地,将数只跪伏着的妖兽的头颅割下,喷溅了一地的妖血。 而且不仅如此,楚风兴奋之下,当场就发了微博,微博的主要内容就是今天晚上带着跑男团直播。 他平生最为讨厌别人说他丑,那是他的禁忌,如今被曹建仁当面嘲笑,心中之羞耻怒恨直达顶点,化为一道乌光,对曹建仁冲了过去。 瞅了一眼脚下的图腾金板,身形一跃而起的,斩断从内涌现的缕缕金丝,再一指,一股纯粹无比的剑意,霍然而出的瞬间,金板碎裂,一道道金光大放光明于这片混沌里。 ------------ 第156章:真相昭天下(42) 语毕,穆青澄请示宋纾余,道:“大人,卑职建议,传召吏役抬死者李沐过堂,以及相关证物!” 宋纾余面色复杂,他使劲儿咽了咽唾沫,强忍着心中的惧意,道:“穆仵作你……就是说,咱们非得走这个流程吗?” 穆青澄道:“柳沛之所以死猪不怕开水烫,是因为他没有见过李沐死后的样子。卑职想,但凡是个人,总有 “朋友,机会要抓准,那家伙可是越战越强。待帝风狐被他击杀,你再出手,压力只会更大。”龙傲天道。 李霆琛的卧室很大,里面以黑白色调为主,很显然是单身男人的风格。 这个防护罩让张远航想起来似乎在进入到传送门之前,某个npc给他释放的法术,看来这个就是用在这里了。 妖主淡然,一道身影突兀的自她身上冲了出去,余威将一些星辰硬生生的震退。 “大哥说这份报表是假的,那么大哥可以指出哪里出了错,我也好让人做修改。”李霆琛依然靠着办公桌,目光清浅而莫离。 “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加队员而已,又不用他们加钱。”安逊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 “别可是了,走吧。总决赛还要等一个时辰才开始,我们先回去吧,我也要顺便休息休息。”龙傲天直接拉着白芸梦,与龙傲娇几人离开。 中条山地界方圆百余里,山石呈褐铜色,却因石下蕴藏铜矿所至。这是四人所过的第九方福地,这些福地的主人修为最高不过四重天仙人境,低点的甚至只有元婴境,相当于神师。 纤细的身影就那样静静立在数步远处。亭亭袅袅若空谷幽兰,可那清眸流转间的笑意,却似带了三分意味不明的讥嘲。 枪拳相击,掀起海潮澎湃,天色一黯一明间,枪拳法相同时消泯于破碎的虚空中。 想想惜晚宫那位的手段是如何厉害,太医赶紧噤了声,乖乖的被拽着跑。 “来不及了,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我先走了。”陈翔边走边说道,留下李牧一人在那里无语着。 “叫什么名字。”樱一微眯着眼靠着,似乎是在思量迹部的用意。 “独孤求败师傅,剑二十三师傅,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活着,好好的活着!无论是谁,都不能够将我抹杀!谁都不能!”将手中的信用劲力摧毁,玄月暗暗的发誓道。 红色的光芒渐渐覆盖在她的身上,右脚后退,稳住下盘,起势,扬拍,红眸里是对胜利坚定的执着。 它不是超子今天弄回来的那件三角青铜鼎,这个只是一件完美的当代艺术复制品。 曾经因为猜疑而失去许多珍贵的东西,陈暮云又怎会再犯相同的错误,至少对心兰……他会百分百信任。 一道火焰洪流呼啸而来,携着恐怖的温度,所过处空间纷纷扭曲,其内朵朵彼岸竞相绽放,炸裂成一窜窜火舌,混合着空气在半空燃烧。 鬼子那也还有上万人马,人来少了他张兰锋还真不敢吭个声。人家寺内寿一可不是善类。 宁缄砚闭了闭眼睛,他完全不敢去想象,厚厚被留了下来,她那时候,到底是怎么过来的?也难怪她都忘得干干净净的。换做任何人,肯定都不会想再记起来。 乾隆虽然没有当众表明九五至尊的身份, 然而身上却带有久居上位者浑然天成的贵气与威仪,令身边之人不由自主的便会被其气势所影响,下意识的听从他的安排。 ------------ 第157章:真相昭天下(43) 穆青澄逼近半步,目光咄咄,“为何想让人早点儿发现尸体?” “我,我……”柳沛大口大口地喘息,心神溃乱,几乎失了思考的能力。 穆青澄微微弓身,盯着柳沛的眼睛,嗤笑道:“我在江南的刑名场上,摸爬滚打,浸淫多年,办过的案子,查过的凶手,不胜枚举,但我从未见过哪个杀人凶手,会盼着尸体早点儿被人发 有这么多人的力挺,兰梨也很开心,她发了这么多天以来的第一句留言:鉴于我有特殊招黑体质,所以我决定,继续下去。 田野折腾了大半天,终于将材料弄到满意的程度,然后开始了塑形的过程。 杨晓凡的内心戏十分的丰富,发现到头来还是直接的折断他的腿方便点。 今日千承珏依旧没有出现,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的是,太后来了。 他猛地一抬腿朝前迈了一步,然后伸手一把揪住离他最近的霍天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他直接扔到涂满强力胶的地方。 程冽险些没有直接杀到环亚去把肖明瑞给剁了,考虑到兰梨现在还是个大肚婆,需要注意一点她的情绪,程大少觉得,自己应该来好好安抚一下她,至于网上的传闻,程冽也觉得有点难办。 “喂!醒醒,老前辈都走了。”直到萧铭新推了一下陶归玄,他这才清醒过来,不过布莱迪却已不见踪影,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萧铭新不禁出言询问这是什么情况。 他那表情,是明显对她的穿着不怎么满意的,只是他什么也没说,微微俯身,从沙发上拿起了一件米白色的外套,罩在叶织星身上,纤长若玉的手顿了顿,似乎还觉得不够,又往里拢了拢,拢得严严实实的。 探索队在搜索的过程中,还发现了非常厉害的一件宝贝,那是一艘特殊的飞船,被称为“曲速飞船”。 堪冇迟迟补敢动扌地吕义,李青尘补由仰忝夨笑。脚丅轻轻壹点跃丄屋檐,飘飘繎离去。徒留丅吕义壹干亼再地靣壹脸怒容。 “我们走!”步非凡难得理会吴阳一眼,冲着洪姬说了一声便离开了。 东郭眼瞧着发威的藤萝变成了九洛腕上的玉镯,心下又凉了几分,提醒自己下次一定要离这家伙远一点。 草帽用途也非常多。下雨的时候戴在脑袋上可以防止雨丝往脸上打,平时翻过来的时候就能当网兜使,去河边捞个鱼,洗个东西啥的用起来很方便。 媛思也挺高兴的,这些人都是那种直来直去的性子,她比较喜欢。 日中,李全来请,说是太和殿内摆膳完毕,请皇后与将军夫人起驾,李全的一声将军夫人,换来沈轻舞的一记眼刀,吓得李全缩了缩脖子。 点开杨思柔企鹅资料,看着那一串熟悉的数字。王晋心中再也没有了一丝波澜,将手指移到了红色的删除好友上,却迟迟点不下去。 赵敏娇声百媚,像腰唤迴子易侽认芯思虽燃容易,丕濄対与壹各暂事存洅幻像事控地籹认,实洅使提丕啟嫉妒地芯思,顶夺使対李青尘合子易所话事赱贤,鳡倒丕满尔已。 本来王晋以为对方只是爆个料,来抹黑自己,让自己人气下降一些而已。王晋也想好了如何应对,金龙奖过后无论王晋有没有封帝,都一定会被记者采访。而记者采访的时候,就是王晋最佳回怼的时机。 ------------ 第158章:真相昭天下(44) 穆青澄蓦地一笑,“可我询问了将军府管家,得知此油墨是御赐之物,并且只给柳将军赐了一盒。但不知,你的油墨从何而来?” “我……”柳沛语塞。 “在铁证面前,嘴硬是没用的。”穆青澄笑意不减,她回身,又从证物箱里取出一物,拎着系绳,吊在柳沛和柳霄面前,“你二人识得此物吗?” 柳霄蹙眉,“这 黑火山附近,强者们都惊恐地发现了这种强悍的气息,这是一种气吞日月,掌控天地的可怕气息,连他们都感觉到了威胁。 贝蒙斯坦一爪袭来,艾克斯以弯腰的方式将其躲过,并借机来到了贝蒙斯坦的背后。贝蒙斯坦转身,迎接它的是向着腹部袭来的狠狠一拳。 赵天明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好像也没干什么事情吧?怎么就变这样了? 在认定林维以及班赛尼的身份后,不只是年轻的巫师学徒放下了警备,周围的几人也是松了一口气。 而在城堡外,英国魔法界内,在林恩的授意下老约翰开始正式收网了。 即便有了系统,知道自己即将前往霍格沃茨学习魔法,林恩接下来的生活也没有什么改变。 从一开始,塞乐斯就从旁边安静的注视着林维的实验操作。娴熟的手法,强硬的心理素质,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新手。 “你就少说几句,要不是纪寒这个高校冠军,你现在都送警局去了!”眭菲儿等了自己弟弟一眼。 在这样的情况下,黄巾军也只能暂时的将常定军这疥癣之疾丢到一边。 密集的拳头轰击在他的身体之上,可是他依然纹丝不动,对方的力量根本就无法对他造成半点的伤害。 她睡了他?季子璃看的脸上一阵憋气,刷,伸手将纸张给撕了,那样子就好像是在厮紫千夜一样。 季子璃突然想起这块玉佩本来就是他的,难道是跟他的寒毒有关? 已经两天了还不知道双儿的消息,这种被人扼住心脏的感觉让他有一种想要毁天灭地的冲动。 兽皇冷哼了一声,根本就没有在理会那些修士,直接向他的宫殿走了过去。 强大的武道力量,在双手上释放出来,像是扼住了周围的空间,猛地往下一压。那急冲而来的两道黑暗力量,当场便番天印的力量,生生镇压下去,然后被扯得粉碎。 只是可惜它是因为幼兽,再加上模样非常的可爱,所以它那张牙舞爪的样子看上去非但没有威慑力,反倒还让刘晓星感觉很是滑稽。 在最后一刻,在那样的危险环境中,如果叶东想爆发力量,肯定要动用身上的法宝,但是没有想到,叶东全然凭借自己肉身,上去以硬碰硬,结果什么也没有探查出来。 楚芸怜浑身一滞,往后退去,她知道自己不是面前这个男人的对手,而且看样子他也不会对自己怎样,可她心里就是莫名地恐惧。 “魔族一直跟我们百族联盟没有太大的关系,他们也从来不参与跟皇尊之间的战斗,他们这个时候怎么回来这里呢!”青藤老祖也面色凝重的说道。 不过又走了两步,施毅平的‘車’就被韩冷轩吃掉了,韩冷轩还是那副淡然的样子,不骄不躁。 “……”当克劳蒂雅说完之后,此刻的他才知道自己已经要被克劳蒂雅给整惨了。 他一本正经的嘟囔完,便施放出两道真元,形成了两个手掌飞上前去,轻轻的将那四个储物戒指摘了下来,然后又在周围挖出一些泥土,将那人埋在里面。 ------------ 第159章:真相昭天下(45)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宋纾余竟将一直抓在手中的红头签掷了出去,中气十足的下令:“来人!梁侍郎咆哮公堂,藐视律法,给本官拉出去,重打十大板,以儆效尤!” 这一举,惊了所有人! 穆青澄意外于宋纾余的大胆和冲动,但想到他对她无条件的信任,她也决定相信他的处政能力。 捕快听令,如旋风般闯 整栋房子简直就是一个艺术品,在夜幕下,犹如挂在天边最璀璨的星辰被搬到了地球上。 而她陆华浓除了想逃跑之外,从来就没有想到要改变西唐天下百姓的命运。 “皇上,臣妾冤枉。一定是有人故意蛊惑绿锦,冤枉臣妾。求皇上明察。”因为害怕,她已经哽咽了。 尖锐的叫声,刺的她的脑袋几乎爆炸开来,甚至,她能感觉到神魂不安地震荡着,似乎要脱离自己而去。 而后,本已恢复原色的月光,再次在这红伞的指引下,越来越红。 玄时仔细看了骆绝尘一会儿,觉得他的表情很认真,不像撒谎,所以,他就信了他。 而此时谢雨也是大男子主义的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给梁倾城系在腰间。 看了夜云这么多场比赛,楚狂人便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他也要保留实力留下来对付其余的种子选手。 白承轩和方铭宇走了之后,“诶,豫萱和凌煜枫呢?”凯萱问道。 一行人缓缓进入龙首郡腹地,因为杨天数次丹田反噬都毫无征兆,只能心无旁骛的修补伤势,不能及时了解外面的风云变幻。 望着那直扑过来的四列战舰,它注定不是孤独的,只见它伴随着其他数十艘撞击船横扫而来,撕碎了眼前一切汪达尔战船。 第二日,晨曦微露,调息中的杨天感觉隔壁房间传来细微的元力波动,立刻放出神识查探,发现云空收拾好衣冠,正准备出门,想来是调查城内的商业格局,便放下心来。 达到圣阶强者那个级别,领悟的大道数量就太多了,最少都有上百种。 这哪里是什么平台?这乃是梧桐神树的主分叉处,只是这棵梧桐树太庞大,韩尘二人站在上面,直如身处一座广袤的广场。 朱见濂慢慢举起手中酒杯,一直举到两人目光的中间,将对方脸部的神情用酒杯阻隔部分,只余下两双对峙的眼,互不相让。 “本来不想动手,不过实力提升以后,还从未动手过,来让我看看飞龙城长老的实力又多强!”吴磊毫不客气的回应。 看见吴磊这样的神态,陆战风皱了皱眉头,他实在是觉得吴磊此人有一些诡秘,按照道理,吴磊不说,他是绝对不会知道吴磊还活着,吴磊现在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陆战风这个时候心中也有一丝没有底气的感觉。 压制九大宿老的同时,雪鸢探出左手,食中二指并立如剑,一剑点向城楼,如封似闭,至简至朴,但是雄浑大气,包罗万象。 钱惟演是他和太后沟通的桥梁,结果现在的钱惟演却被打发去了河阳。 在没有见过草莓朝夕之前,他压根就不信‘穿越’,即使见过,他仍然觉得,在概率学上,‘穿越’的概率几乎无限约等于零。 龙青尘故意说起此事,“提醒”一下澹台倩儿,他要让澹台倩儿“记住”这一点,他曾经饶过澹台倩儿一命。 越来越多的神秘印记浮现而出,向他飘来,钻入他浑身无数个毛孔当中,和他的身躯彻底融合。 ------------ 第160章:真相昭天下(46) 柳沛把脑袋重重砸在地上,压抑的痛苦,从嗓子眼儿里漫了出来,“她死了,已经死了,不重要了,她喜欢谁不重要了,她恨我,报复我,我愿意受着,待我死了,我下去跟她赔罪……” “只怕你下了地府,她也不愿意见你!”穆青澄撇撇嘴,“因为,你不配!” 言罢,她取出两柄匕首,令人去请司录参军和司仓参军上堂 听到楚凡两字,魔皇身躯一震,眸子里闪过一抹忌惮,而幽皇眼里则是浓浓的恨和畏惧,唯独宋茂俊面带冷笑,眸光不屑,神色轻藐,认为自己绝对比楚凡强。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那些曾被王诗诗压迫的同学们也顾不得王诗诗和蔡同学黑暗的脸色,一颗颗红心向九霄飘来,九霄一一笑纳,换乔初晴打翻老陈醋。 “給我把那个山谷的闸门給烧了。”方大牛用斧头一指虎跳峡谷口的那个拉起来的吊桥大声命令弩车兵。 “行了行了,我家老二已经将杀手的情报整理出来了,我要回去看看,晚就不在这吃饭了!”说着高翼起身要走。 程千金不知道刚才这话到底是不是开玩笑的,总之辛夷总觉得她在听到这段话的时候,眸子里黯了黯,嘴巴也微微噘着,不大乐意呢。 风呼呼的从耳边刮过,看着天空离自己越来越远。辛夷只觉得头撞得生疼,还被车流喧嚣吵得耳鸣,刚想伸手揉揉的时候,手腕却被抓住了。 我想我的一生注定都是辜负,我辜负了端妃,害的她整日因为丧子而疯疯癫癫的,我辜负的阿南,害她绝望中惨死,我辜负了德妃,害她与自己的孩子分隔两地,我也辜负的上官玉儿,让她在我的移情别恋之中渐渐的枯萎。 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也是我有记忆以来,哭得最凶的一次。 陈氏此刻也想是中了邪火一般,见着有人扑了过来,便是与之鱼水交/欢。 帅哥带给她感觉有些熟悉,她却很肯定自己没见过这张眼角透着桃花的脸。 虽然云落的大脑的细胞神经还没来得及思考,可是云落的灵魂已经代替大脑思考过了,权衡过利弊,要是对云落有害的事情,云落从来不会乱说话的。 关于弑神武装,赵楠自己身上就拥有三件了……虚空噬魂的前身虚空大剑,噬神者徽章,以及最近才获得的黑弓。如果算上奥古斯都所持有的裂神爆魂的话,已知的弑神武装已经有四件了。 杨昊没敢在冰岩谷多做停留,安抚了林罗虎后,便连夜赶回了丰安。 赵楠他们的身上没有含有乐园世界任何生灵都拥有的那一款同一的基因信息。至于菲妮娜还有夜月则是同样拥有。 而元神已经透明近乎消失的河图,鼓起余勇,将剩余河图万象阵之力一收,化为一张黑白圆点遍布的毛皮状虚幻事物,飞进了五色神光内,将阿难如来连同龙陀佛祖一起裹住。 江尘忽然间明白,为什么冲霄尊者对地藏门会那么不屑了。原来最终的根源却是在这里。 显然,虽然曾经败在林天的手上,但是却并未让黄清辉丧失掉修炼晋级的信心,反而激发他的潜力,将心惊更加的稳固,修为在这百多年来突飞猛进。 云落和安初遇。安青桔一起睡觉的次数真的是很多的了,也都习惯了,虽然姐妹俩个还是很害羞的,都很少在一起睡的时候聊聊天说说话什么的,可是云落这一次感觉到了不一样,那就是安初遇主动的和安青桔搭话了的。 ------------ 第161章:真相昭天下(47) “大人息怒,定罪是跑不了的,但卑职感兴趣的是这三桩案中案背后的故事。” 穆青澄说话的时候,有意把宋纾余往边上推了推,挡在了他和尸体中间,以免他不经意看上一眼,造成心理冲击。 宋纾余的火气,仍是居高不下,“息什么怒?是本官没给他们父子陈情的机会吗?本官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人证物证俱全,他们 圣皇大帝再度举起了手中的弑神枪,一股股狂暴无匹的气息,升腾了起来。 “五明续命丹,顾名思义,明五脏,兼调经脉气血,必须要连续服够五个星期,方才能断病根。”张白游手捋着下巴上的几根胡须,若有所思的回答说道。 雪平微微一愣连忙狂奔出去,一边跑还一边畏惧的看了苏晨一眼。 洞中面积广阔,方圆百丈,石柱林立,这些石柱粗细高矮不同,奇形怪状,排列参差不齐,如倒持的利剑对天耸立。 霍去命有一些委屈,他真的没有做什么坏事,即便他本来想去别人的聚集地霍霍别人,可不是也还没有成功吗?甚至他连人都还没有看到,待在这个地方就是想要捡漏。 太玄一路沿着岛屿礁石上的印记,深入到了迷迭海域中,刚开始,太玄行进的还算顺利,与那些血盗交代的内容一一对现,不过等深入了千里之后,在他眼前出现了一座平坦的海岛。 “你想要改学剑道,与其不远万里跋涉求师,还不如就近择一名师呢?”风无痕向叶修暗示风婕淑可以做这个剑道名师,传授叶修剑道本领。 扭了几下,她忍不住转过身来,痴痴迷迷地看着我,眸子里春意无限,呼吸也越发的急促。 几分钟之后,张天生又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头领独角仙丧尸战斗力严重下跌,它的移动度也变慢了好几倍。 抬起头,人影像是在树上荡秋千的猴子,在头顶荡了几个来回之后猛的扑向马龙。那人四肢张开,手中两把寒光四溢的匕首朝着马龙刺下。 刚才这一路他都不知道怎么回来了,早晨走的时候,他还是堂堂帝国军队的最高参谋长,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半天的时候,他再回来就被一撸到底,普通人都不如。 可若是在这和谐的气氛下,硬是要挑出什么不和谐的地方,那便是沈家两父子一直不断的给洛璃烟夹菜,可她把沈钧的都给吃了,沈亦宸的却动都没有动过。 至于大殿上方的陆瑶,则是一脸无奈的看着众人,虽然她如今是太一宗的宗主,但她也没有权利独裁整个宗门,生死存亡的大事。 烈焰圣主隗炎道:“据我所知,圣主榜便代表着玄武大陆的最高实力。 林冉身上盖她入睡时着墨寒时披在她身上的外套,熟悉的气息将她温暖的包裹,这一觉她睡的格外的长,像是把离开男人这在大半个月浅眠的质量全都给补回来。 气了人,不但没受罚,还主动下来做饭,还没等他哄呢,人已经雨过天晴了。 医生护士们又惊了一下,但是在墨寒时的目光扫过来时他们立刻收好了自己脸上的情绪。 滚滚的威势,从他的身上发散而出,似是越发强大,撼动山河日月一般。 随后,林飞又简单扼要地将事情经过如实跟洛云说了,当然,他并没有说自己用了望气术把那两人给催眠的,而是胡诌了一个合理的理由敷衍了过去,也亏得洛云还真信了,没有追问原因。 孤独彪没想到这些人各个都站起来了,投以闪亮的目光,为一睹他的风彩。 他们很高兴挑战大唐风云英雄榜上的第十号人物付无涯。因为他们参加保族的另一个目的,就是要打败英雄榜上的十大尊者。好让自己取而代之,证明谁才是真正的强者。 “你刚才到底说什么?”某待卫沒有那么好骗,继续不死心的跟着道。 当年他出世之时,皇帝要取他性命,母妃誓死保下他,因他失宠,却也并未怨恨过他,还将他抚养长大,可见母妃是在意他的,只可惜,母妃无法接受他的性格。 夜百合一颗心,两头牵挂起來喊道:“云哥哥你先忍着点痛,我去找他拿回你的魂魄來。”她不忍的丢下万俟烟云追赶着茅翁。 午间的阳光透过层层叠的梨花树树叶,在树下的白玉石桌上洒下斑驳的碎影。 但没料到,这厮会在此地大肆圈钱,联合月满进行坑蒙拐骗,赚取不义之财。 华无敌要出手的时候,赵堂主与华无敌相碰一下,赵堂主退了五六步才停了下来。 说着,上官林直接哼了一声,然后躲到了慕容昭云的身后,上官无痕气的胡子直翘却有拿她无能为力。 “你昨天晚上没睡?”林青玉早上锻炼回来,看到走出房门的君临,诧异道。 李德他们的狂鲨帮,虽然从规模上来说,还是跟袁老八他们一伙有所差距,但是生性多疑、强势的海贼性格,让袁老八中喜欢防患于未然,这也是如今福建一带的海贼团伙一直不能发展壮大的缘故之一。 而且,现如今的米蓉,更是出落得闭月羞花,沉塘落雁,刘寿光再也把持不住。 阎君在酒席间向刘寿光下达了他即将就任冥界判官一职的事情,不过还不能马上就任,还必须多熟悉一番判官的日常工作范畴,多学习学习。 看到沈浩轩那凝重的脸色,姬凌萱点了点头,她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对沈浩轩来说十分重要,当下身形一闪,直接退到了百米之外,静静的注视着沈浩轩。 衣服以皮毛制品居多,或长或短,领口袖口袍边皆翻毛在外,腰间以粗布带围束,显得矫健壮硕。 一边梁秋想要整一下君临,一边焦家、任家两家想要好好收拾一顿君临,身份挑明之后,双方之间倒也是聊得更加融洽了几分。 月瑶提出留在马府伺疾,被马成腾否了:“你有自己的家,哪里能留在马府呢?”他只是舅舅,又不是亲爹,哪里能留在马府而不管自己的家呢! ------------ 第162章:真相昭天下(48) 母子三人抱头痛哭,显得旁边的柳长卿像外人似的,颇有些格格不入。 穆青澄慢慢悠悠的从证物箱里拿出手扎,翻到第一页,清咳了下嗓子,充满感情地念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也想不斟酌,可免相思苦;几次细斟酌,情愿相思苦。” 堂上诸人一听,个个难为情的红了脸。 “别念了 送走了西西后我才恍惚过来,也许就因为公司此次危机还会给刚上映的微电影增加不少的收视率呢,不过现在看来都不重要了,因为玉蕾国际那边也一直没消息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不知道长安城中这些人百转千回的心思的霍成君,还在一池清泉旁看着细流静静流入池中,还在看着池旁的树木上掉下的雪,融入水中的美景,哪里想得到,下山之后,会是何等情形,哪里想得到,不过几日,风云已起。 自从这次疯狂的并购计划开始实施后,一时间几乎轰动了整个商圈,更有媒体传出绯闻说米蓝想要打造第二个乐克,也有业内人士认为米蓝是想以此举动引进新的投资商,背后的目的甚至会影响到整个乐克集团的股市。 学着吴熙的样子,也给自己的嘴里放了一块冰块,身体上的炙热瞬间感觉好多了。 “回陛下,我夫妻失和已久,且霍氏多年无有出,臣可去之,请陛下恩准。”金赏跪于地,向着刘病已叩一首。 “避其锋芒才是上策,虽然会有牺牲……但是总比被敌人冲乱,包围再逐个击破要好……”此时蒋无名的眼神也带有些许无奈。 “当年谋害我娘的人呢?”白宫莎目若冰霜,寒声质问黑宫犟道。 此刻,战冲霄和春雨至尊也解决了射向自己的弩箭,看到岛上的暗影修罗们死伤无数,顿时大声叫好,并向岛上飞朴了过去。 我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但又没再多问了,我一直都是这样,别人愿意告诉给我的自然会告诉我的,不想告诉我的再怎么强扭也不会告诉我的。 胡如海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看见面前的人的时候,猛然间觉得手背一阵凉意袭来,想要拉刀子,却怎么也动不了了。 秦慕安就打算,先到这房子里面躲一躲,等到了天亮,再去京城查看也不迟。毕竟有了黑袍,可以进行伪装。 幸好,追上来的不多,也有三十多只,不过他不能停下来战斗,因为会拖慢他下降的速度。 卫兵们大惊失色,操起武器便要过来,却被古勒吉斯等人用武器迫住。 众人一开始恨不得黄炎也摔倒或是出线放规,见他还是走到了终点,一个个都有点泄气。 不过他攻击的对象不是对面的鸡冠男,而是机关男的手下,四个翱翔境巅峰,和另外两个增寿境强者,这些人让轩辕洪的手下有些应付不过来,毕竟他手下的人,翱翔境巅峰只有一个。 “这酒对我的胃口,我说值就值!”郝仁笑着说道,声音不容置疑。 当然,也不排除藏在暗处的人,收敛气息的功夫不到家,被人发现了。 这次是第一次透露说是要唱新歌,心里都期待的,谁知道临到头来有人说是贺岁歌曲。 “血遁?”轩辕洪认出来了,这是一种十分著名的技能,也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使用的技能,是一种保命的绝技,牺牲身上一半以上的精血,然后获得超高的速度,瞬间远去,脱离险境。 ------------ 第163章:真相昭天下(49) 案子审到现在,总算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宋纾余示意林书办好好记录,半个字都不许遗漏! 陆询和季越亦如释重负,这个案子,于审讯者而言,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穆青澄没有急进,她给了柳沛发泄、缓和的时间。 柳沛仰头,深深阖目,笑得言不由衷,“从小到大,阿弟活得轻狂热烈、潇洒恣意,而我 “真好,血儿终于回到为夫的身边了,不会再有下次了。”他轻轻的蹭着她的发顶,语气柔和的,却是带着几分的别有深意。 “等!等一下!不是这样的!”月海感觉这坑有点深,把自己给坑进去了。 袁大人诚实守信,终于实现了他出京前的誓言----赴汤蹈火。 阮武扭头看了一眼,冷笑道:“他呀,在我这儿就是一个死人,你带走好了!”。 “如果狼不听话,猎人就要下手了是吧。虽然我很不爽,但是真要撕破脸皮对大家都没有好处,那么我就知难而退吧。”说完提托向穆莎打了个手势,让她传令撤退。 我看着钢蛋沉默不语,因为我不知道是应该相信这个故事还是不相信。 心绪在定睛凝视间慢慢流淌,刘病已轻揽许平君,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怀中,听着自己稳稳的心跳,这样安宁与祥和,自打入宫后是头一遭。 阮武转过脸来,顺手摘下钩环上的方天画戟满面怒容地大喝道:“大胆狗贼,竟敢伪造我二哥的信函妄想蒙骗本王,弟兄们,给我杀光这些贼叛军,杀到平州府,勤王救驾!”。 守将连忙再次施礼道:“北王爷哪里话,王爷您亲率大军出关扫荡草原蛮夷,我青州府军民感激不尽。同属大楚子民,本就是一家人,王爷您有事尽管吩咐,休要再如此客套折煞末将了!”。 脱胎换骨丹,给若梦用最好不过了,我相信,当我把丹药交到她的手里的时候,若梦一定很高兴。 “林隽睿!你当着你老婆的面,和那个贱人调\/情吗?”王语晴在床上气急败坏地尖叫。 二皇子是悄悄来到的青云斗兽宫,从侧‘门’的贵族通道进入。只惊动了斗兽宫的人,没有惊动其他民众。 地牢暗无天日,段如瑕甚至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平遥究竟死了还是活着,莲子玉叶粥里的毒药究竟有没有头绪,段如瑕越想越心乱,衣服被她捏的出现了褶皱。 “叫我来干什么,以后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更不许约我!”叶敏声音冰冷,若大的墨镜戴在鼻子上,遮住了大部分的脸,根本看不清表情。 男人立刻伸手接住,笑着塞进怀里,可是……没有离开的意思,后面六人‘交’换眼神后相继散开,向着姜毅包围过来。 “砰”的一声闷响,朝夕眉头一皱下意识就要往后退,可还未退的出去,商玦的手已经落在了她的腰上,于是乎朝夕怀中的天荒琴贴在商玦的胸口,人更是几乎被商玦搂在怀中。 而且,苏家的七彩流云锦能够作为贡品,天下赞誉,听说也是侯爷府从中牵线搭桥,尽了力的。是否能够盈利倒在其次,它本身就是一块金字招牌,奠定了苏家在江南织锦业中的稳固地位,多少织锦大户梦寐以求的。 朝夕叹了口气,凤晔的确心思玲珑,很多事无需她明说他就能猜到。 ------------ 第164章:真相昭天下(50) “李沐是个极有医学天赋的人,竟真的炼出了生肌丹,柳长卿指使我娘、府里的丫环、婆子,包括黄依依,分别进行试用。李沐起先藏着掖着,不肯拿出真药,柳长卿便用府里的人,威胁李云窈,到底是李云窈心善,她不忍那些无辜的人丧命,便回娘家找到李沐,拿来了真正的生肌丹。” “后来,李云窈被诊出了喜脉,她知道孩子 面对李林这个前所未有的强敌,伊斯坎达尔认真的注视着自己的master韦伯?维尔维,看样子他似乎终于认可了这个少年作为自己的御主。 看了眼光明奇迹,貌似还有四万五的念力值,守护天使的头像依然明亮。 看到这一幕,刘炎松的心头凛然,他身形猛地暴起,连忙迅速地运转起神通,沟通金陵塔的力量。 冲锋冲锋天空中的罪民法师已经是无法再施展魔法了因为他们肚子中的食物消耗光了他们的精力再次的耗光了他们只能缓缓的落下睁大一双双呆滞的眼睛嘴里出了连串的咒语声看着眼前疯狂冲锋的骑士们。 办公室里,只留下了包贝,基洛。霆叔三人。其他人都留在了外面。 距离法国元帅几步之外,但泽议会与市政厅的代表们正簇拥一位白发苍苍,蓄有浓密胡须的老人朝德赛面前走来。 与以往的碰撞之声不同,这一次的碰撞之声里好像夹杂了狂风的呼啸之声,而穿过那呼啸的狂风之后则是一道道金色的闪电刺痛这双方的眼眸。 而当传出秦唐被春晚邀请,将登上今年的春晚舞台的时候,秦唐的粉丝们就乐坏了,尤其是那些本身不太爱看春晚的年轻人们。 “老爷,您可以先到您的办公室稍微坐一会,我马上回您的住处取一条干净的新裤子来,不会耽搁您去下议院的!”贴身男仆低声道。 包厢的门被踹开,原本还说说笑笑的人全部都愣住了,全部看向了闯进来的秦唐。 在穆桐的事情发生了之后,明戎皓回来,慕灵让明戎皓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研制信号弹,由于时间紧迫,明戎皓只研制出两三个信号弹,慕灵将那信号弹。 她想知道心琪现在在哪里,好不好?是不是九死一生等着她去救。 难道凌天塔里面真的平静下来了吗,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刚才是怎么回事? 一提到花瑾宇,花颜心底的委屈又噼里啪啦的上来了,可是她终归知道把心里的东西倒豆子似的都倒给别的男人不好。 穆桐那垂在身侧的手捏紧,眼眸之中有些许水雾之中,仰头一笑终是没能忍住,一滴清泪诉说着无奈和悲哀。 凤南阳说完苏妃,顺便提到了许贵妃。还提到了失落民间的太子。 “容姐是不是你最在乎的人?”池妖月不知怎么的,就想问这个问题。 “没事,就是想找你聊聊人生,谈谈理想什么的。”水伊人靠在太师椅上,手指轻轻叩着桌面,笃笃的响声轻缓而有节奏。 唯一一次,便是今晚,他眼泪其实没有流出来,只是重重灯晕过来,我清清楚楚看到他湿了眼眶。 郑伯友曾经允诺,郑国愿做褒姒的援军;如今褒姒却反过来,成为了他的定心丸。 所以电视上面说的东西,权当做看一看,娱乐一下就可以了,当真的话。。。你就输定了。 不过花宫真虽然被潘辰有些激怒,但明显没有失去理智,他早就分析过潘辰的优点以及他的缺点、他过去的成绩、表现,都完整的进行过分析。 ------------ 第165章:真相昭天下(51) 公堂内外,鸦雀无声。 柳沛的人生经历,可怜、可悲、可叹,亦可笑。 他的命运,从出生起便被柳长卿操控,是非善恶都不由已,连生和死都是奢望。他这半生,永远都在为别人而活,从未想过自己。 直到遇上李云窈,他动了心,方才生了为已的想法。 然而,他总是慢一步。 感情上慢了一步,李 “首领,这样没事吗?苏遥云那边……”一边的手下看着首领嚣张的话,有些迟疑。 实力强的瞧不起实力弱的,实力弱为了发泄这种不满,又去鄙视其他位面的人。 之前在外打仗的时候,叶父救了皇上一命,皇上将自己的二皇子跟赵姨娘刚生出来的叶昭芸许下了亲事。 欧阳妤攸惊魂未散,脑海里闪过被那黑暗里的老鼠咬伤的那一幕,瞬间只觉得手腕突疼,再看到任何黑色的东西都不由地令她惶恐,久久不敢再睡。 西门君梦芳心之中,虽然千般疑惑万般好奇,但孙宁这幅不愿多言的姿态,令她将好奇心生生按捺下去。 “不然呢,你觉得我们还能问什么?”少格觉得这丫头的脑子构造真的让人费解,有时候聪明的不行,有时候又呆萌的可爱。 “那大世子呢?他们现在可是急着赶回都城?我们这样一并回城,会不会……”余莫卿同时也没落下突蒙的威胁。 “哈哈,我们还是回到正题上吧!”陈飞打了个哈哈,特意提醒道。 两人见面,红澜同苏念璃身边的青玉二人倒是都十分惊讶。但叶静语和苏念璃二人却是颇有深意地对视一笑,二人眼中丝毫未见半分惊讶,可见早就都料到了此事。 一声沉闷的开裂声,把郝宇的注意力带了过去,他定睛看去,就看到一层似透明的东西,裂开了来,看切口那平整光滑的样子,显然这层类似外壳的透明物体脱落,和郝宇是脱不了干系的,很可能就是他那一刀下去造成的。 只要他稍稍用力,周围天地恐怕都会出现一道道裂缝,乃至一片片坍塌。 返回基地的路上,宋孤烟气得数落了一路,完全没有停顿和重复。张襄玲在前面开着车,哭笑不得。在家里面黯然神伤的是宋孤烟,现在凶得不行的也是她,真的是够了。 当发现射手单位对这些生物能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时,罗睺知道,这些进化后的犬目出现了,而工会联合军这边同样也意识到,更高级的怪物出现了。 因为这道令人心头发寒的波动,整个荟萃湖的湖水都沸腾了,从方泉脚底下而起,一道道高达一丈许的浪花不断层层迭起,宛若盛开的青色牡丹一般冲着湖水之外荡去。 有了那一次,被边彼岸逼迫的边远航,和钱琼说的那一句——“你好!我是边彼航”之后,就没有任何的进一步行动了。 不过紧接着这个念头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了,绝对不能让许倩知道。 一走进方泉家的大门,高新国的脸色便是变了变,随即凝重了起来。 而且他们并没有看错,三打一,还是在这种比赛上,怎么看都不可能翻盘。 蓝晶儿应该是不会骗生物的,这点是所有认识蓝晶儿的生物都知道的一件事。 “放心我没涂口红!”李佳楠凑到张明宇的耳朵边低语一句,然后松开双臂很妩媚地膘了张明宇一眼。摇曳着性感的腰肢走进了大门。 也就在他刚动时,巨龙也感觉到危险来领,惊讶全力一甩,将盘宗抛出去,从头上发出一股绿色光芒向着徐峰射去,看样子它是想要用自己绝对的力量阻挡徐峰。 此时土字道人与火字道人互相看了看,而后笑了笑,模样神秘莫测。 这种学历回孟买找不到一份不错的工作?竟然在机场,随便上陌生男士的车? 白氏集团是这些年才开始冒尖的公司,多次在最后关头把对手杀落马,有传闻说白志涛这人背景很深,不能轻易招惹。 不过两者只是交擦了一下,盾牌便被击破!毕竟两者之间实力相差巨大,即便是经过了神器的催发,也抗衡不了圣级巅峰的强者,而且林枫也只能发挥出染血之盾千万分之一的力量。 第六层已经不是人呆的地方了,既然是个好人,为什么会被关在那种地方? “不过慕容家出手,我们就没有任何的希望了。”一名散修叹气道。 十丈的距离瞬间被他斩断,眨眼间就冲到了戒念的身前,随即他右手成拳,猛然击出,恍若蛮龙,无比霸道。 想彻底融入一个集体或者圈子,光是这样自然还是不行的。商业上那得拿销量说话,土匪窝子里得拿投名状,在战斗部队,自然是得拿战功。 身体急速的游动,但是这个时候四周的巨大眼眸已经对他进行了包围之势,头顶之上更是聚集了超过十只水中巨兽。 叶浩轩无语的耸了耸肩,屈指算来,这桩选拔赛已经进行了十几天的时间了,这些日子一直忙于修行,竟是将这件事给完全忽略了。 “不努力修炼,如何能在这短短不到三千年间有这般本事。”成步云呵呵一笑。 张逸觉得,自己越来越像是色狼加上杀人狂再加上老狐狸,大骗子了。 正四处寻找,忽然那周子怡从后面窜了出来,要去拍叶浩轩的肩膀。 在听到欣桐提出的赌约之后,主力二队的成员们一个个都表现出了一幅轻松写意的姿态,因为在他们看来他们根本没有失败的可能,就好像最开的那名双剑士玩家所说的那样——这只不过是欣桐在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罢了。 张逸右手拿着的步枪,朝着鬼子的咽喉戳过去,左手帮忙,噗嗤,狠狠地扎进去,双手用力,一直将鬼子扎倒,狠狠地扎到地上了。 当听到那舞姬仍然没有招供时,半靠在弹墨大迎枕上的白彦松皱起眉,孙延龄坐在床榻边,伸手从高几上的果盘里拿着个桔子,剥了皮递给四贞。 ------------ 第166章:真相昭天下(52) 捕快凶狠,像拎小鸡似的,轻易便将人拖了出去,只是,才几板子下去,府医便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捕快端来一盆水,迎头泼下,府医又醒了过来,口中叫道:“别打了!我招,我招还不行吗?” 于是,再拖回来时,府医明显的老实了,他道:“禀大人,小人夏长信,指使小人给柳夫人下毒的人,已经死了!并非小人不 那些医生突然间听见刘爽这么客气的话还真有些不适应,纷纷客气的说着客气的话,跟着叶紫去了叶紫家。 夜云出现在后踢的泽兑身后,星宇之枪抽爆空气,飞速在泽兑眼中放大。 即便是阿奇洱这样脸皮较厚的汉子,此刻也不免有点尴尬,古铜色的脸庞上冒出一丝红润。 空气中闪现一道细微的波澜,随后就恢复了平静,好像刚刚发生的事情是幻觉一般。 莫默也没想太多,见融无风的旁边有空位,也随着融无风坐了下来。 每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听在旁人耳中,仿佛大雪纷飞的寒冬腊月,倚窗而坐,独自品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袅袅清香弥漫升腾,暖到心里。 这个时候除了硬冲大摇大摆的进去,再没有什么其他更好的办法,轩辕破天甩手给这里布置了一个巨大的结界,紧接着一把大刀好像从某个不知名的空间扯出来的一般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本来我就没错,为什么要认错?"浮云暖撇嘴,老大的不乐意。 两股灵力在两人身上周而复始的循环运转,待黑幕高挂,繁星闪烁,昙萝惊奇地发现她竟然金丹期大圆满,甚至触碰到突破至元婴期的屏障。 同等级别下,如果被一位武道宗师近身,结局就是被扭断脖子,当场死去。 但军队呢?东路周忠有六千的兵力,丢了。后备的公孙瓒有六千,就剩下了一千多的骑兵撤回中军,有两千左右步兵滞留在中路战场,生死难料。 蓝凤凰这才知道为什么林浪让她带进来一口锅,可是在密室中生炭火,会中烟毒的。 “这么说,五年来你一直再没有见过你那位‘冷叔’吗?”唐枫沉吟着打断虎子的陈述,同时递给他一杯茶水。 而若是不毁灭器灵,那就只能抹去神器原先持有者的精神烙印,并驯服这个器灵,那才能用的得心应手,而这所花费的时间和能量,那又绝对比毁灭这个器灵要多得多了。 当盘古和帝树欧阳飘正林签完秋毫无犯,守望相助的合约后,他被带一片祥和安静的洗礼池附近。 在唐枫苏醒的当天,尹长江就被局党委安排到京城党校学习,这一学就是两月,今晚是刚刚回到青城,听说哥几个都在就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 反正他们家还是有不少房间的,叶龙渊也并不挑剔,随便找了一个房间就暂时住了下来。 随着苏玄帮他打开神枢,疏通堵塞内劲,郑九龄渐渐重回巅峰状态。 只不过让他有些吃惊的是,每座剑峰之间都有一柄柄长剑首尾相连,仿佛一条通天长链贯穿了五座剑峰。 “秦妙姐姐你知道陆威风在哪儿?知道京都三界裂缝在哪儿?”邱凛凛问她。 紧张对视的两人同时看向莲,她刚才的话莫名其妙,让斯克特与男性侍从一头雾水。 关子胜怔怔地看着场馆中的光渐渐地离开了那个正在唱歌的身影,没有发觉泪水已经悄然爬出了他的眼眶。 ------------ 第167章:真相昭天下(53) 休堂的时间里,穆青澄甩开所有人,独自去了南监的审讯室。 几十种刑具,从地上到墙壁,密集陈列,泛着幽冷的光。 穆青澄一件件看过去,想像着将它们用在柳长卿父子身上的惨烈情形。 尘封十二年,真相姗姗来迟。 当年,父亲辞官离京,远走江南,果然是另有隐情! 她的母亲白璃,竟是定制 名城林菀里面,一到晚饭点墨南霆便让佣人直接准备好各种食材和火锅料什么的,而名城林菀里面也迎来了搬进来那么久最热闹的一晚。 方恬虽然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但骤然听到,也失声痛哭起来,感到天昏地暗,无力地扶着滕跃的肩膀。滕跃一阵心酸,不知道该怎么劝慰。 挂断电话之后,顾惜然看着外面的景色,发现上城在这两年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不过也是……两个的时间并不是很长,要变化的时候也不会能有什么大变化。 卢琪辛见吴晓静用天罗网捕捉了一头无形的隐灵鱼时,兴奋大叫出声。 本就身负重伤,如今又断了一只手臂的百里闽倒在地上,丝毫没有力气爬起来,他只剩出气没有进气,现在想要再说出不合时宜的话已经来不及了。 千奈哈哈大笑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大家看到千奈这副得意的样子,并没有觉得很奇怪,反倒是大家都用了宠溺的眼神看着她。 “一会我就干掉你,戳破你们的谎言,不管我的弟弟桃白白是不是死在你的手上,都无所谓了,为弟弟报仇,天经地义。”鹤仙人这么想着。 俩人开始在后台这里讨论了起来,没有察觉到已经是从外面买菜回来的叶瑾。 将脑海里不听话的不断浮现,那清晰的不成话的画面强硬的压下,顾辰捂着良心说着违心的话。 把那被高翘的臀部所挡住,没能顺利滑落的衣衫裙子,帮忙地扯落,同时手也没忘记好生的先收了点甜蜜的利息。 “在你还钱之前,你没资格在我面前,说一句话。”顾瓷淡漠,无视了她。 而绝交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回沈玉灵从她这里、从她家拿走的东西。 “好吧,那我就我原谅你一次,云溪,云溪不能坐咱俩中间,我还是要生气!”田丝丝最后通牒,云溪赶紧坐到了顾准的位置。 老太太有自己的人脉和关系,已经托人打听到那位新城主人就是位男士。 比如殖民东瀛倭国,原本苏澈的计划里开采金银矿,要和倭国三七分成,可随着殖民扩张,根本就不用给本地的土著分成,只是单纯的掠夺。 背后传来了脚步声,秦晚转头,看到了容黎,她两指夹着一根烟,巧的是,容黎也叼着一根烟,两人打了一个照面。 可她现在对骑单车这件事已经很熟练了,刚才跟一叶说的技巧,也都是完全基于实际的经验之谈。 不仅是房间内的景象,心念一动,竟然能够隔着墙体感应到厨房里赵玉兰烧饭的景象。 糖宝回礼貌微笑,随即转移视线拉着姐姐们,顾准一起过去看成绩。 他这不是在寻死,而是自信于自己理论的可行性——即便他的肉体身死,他的灵魂还能留在储存卡里。 古炎没有立刻返回古家,而青岚也没有回去公会,两人就随意的找了个地方四处游玩。古炎知道青岚是因为丧失亲人之痛还没有完全消散,也就陪着她到处闲逛。 ------------ 第168章:真相昭天下(54) 穆青澄插了一句话:“医典古籍究竟从何而来?为何时隔多年后,会落在杨采毓的手中?” “我只招供犯了哪些案,杀了哪些人,其它你们无须多问,我一概不清楚,哪怕你们用刑,我也不清楚。”柳长卿回道。 “这个老不死的,还嘴硬?”宋纾余低声咒骂,他拉了拉穆青澄的衣袖,“先让他把能说的,想说的,全部说完 势在必得的一招被如此轻易的破去,修狱魔皇脸色大变,可更让他意外的是林乐原本摇摇欲坠的身子仿若闪电般激射而来,右拳已经贴在了自己的前胸。 一直蹲在地上痛哭的林美雪抽搭着抬头,红肿的眼睛看得令狐虞薇直想笑。 叶欣佳跟他一直都是保持一种普通的亲属关系,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却一直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流。 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沈微从梦中惊醒过来,在床上愣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此时天一亮,新的一天开始了。她揉了揉眼睛,慢腾腾地起身去开门。 张亦奇还好,在楼下跟人聊聊天,在房间里写写企划画画图,一天过得无压力,到点了该干啥干啥。 怪怒拍拍脑袋,百思不得其解,传令兵还待在一旁不知所措,怪怒没有下命令,他不敢离开。 越往前走,桃林间的人就越多,身份高贵的人也多,需要打招呼的,自然也就越多。 真是想不到,外表看起来这么淡漠有礼的男人,在床上却那么霸道强悍。 强大的力量使得林乐的脑袋生生的砸入地面,可这对他来说却根本不算什么,此时的林乐正在遭受着巨大的痛苦。 萧薰儿在听道萧然竟然要突破二品炼药师的时候,心中却是极为惊讶。 古圣超红着脸手足无措,更不敢睁眼,感觉耳边有热气吹来,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 她一席话如同一盆凉水浇醒了赵以宸,眼前的人始终有种凌驾于他之上的清高,又能轻易地看破他心里所想,在宋知面前,赵以宸那仅剩的尊严也被削光殆尽。 “有道理。”托尼连连点点头,对最后一句深有同感,他吃的亏太多了。 薇薇看着苏阳,忍不住咽口水,觉得苏阳一会儿是一块好吃的面包,一会儿又是刚烤好的牛排。 “太好了。”尼克·弗瑞的心情轻松了不少,脸上也不由得带了一丝笑意,只要不是完全无迹可寻,那就有获胜的希望。 来到长枪回合,液体这边给谷一然购买了狙击枪,nitr0这回合作为副狙击手也拿起了狙击枪。 接下来谷一然在石墙旁直架住匪口,身边的surreal则是紧紧贴住石墙,做好了掩护谷一然一击不中后撤退的准备。 青鸟,可以说是火影中,最经典的一首歌之一,对唱功的要求极高,一个跑掉就会毁掉整首歌,而且,这首歌即便是最专业的歌手来唱,都未必能够全程保持呼吸平稳。 “霍家军不是六大骑士家族之首吗?就算千年复苏在城里也不至于溃败吧?”王雪峰不解。 虽然宋罔不是很想和自己说话,为了后面的旅程,龙途主动和宋罔搭话。 很迷人。即使他们在一起了,即使季流年最痛恨他的时候,都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很迷人的男人。 贺艺锋在听见吴玲的话语之后,他心中自然是明白这三个字所代表着的意思,她必定是不想让自己丢失面子的。 ------------ 第169章:真相昭天下(55) 杨婆婆将堂上的人,一一看过去,浑浊的双目,慢慢噙满泪液。 她道:“老爷,老身没有死,教你失望了!” 柳长卿难以置信,“怎么可能?我明明将你掐死后,抛进了山涧的溪流里,按照水流的速度,定会将尸体冲入山下的秀水河……” “是我救了杨婆婆!”柳夫人打断他,目中浸着几许快意,“你掐死杨婆婆 “我们在基因方面的研究落后美利坚太多!中间至少有着五到十年的差距!这五到十年完全需要古武者来平衡!所以当务之急是要将古武者联合起来,并且加速古武者的成长!”林晓天直接戳破了楚国锋老爷子的幻想。 千劫道人为灵心解释了许多,似乎是想让灵心了解一切,为灵心解析所有的疑问。 魅影是一个非常有耐心、非常能沉得住气的人,所以,他才是潜伏和跟踪的顶尖高手。 为此,灵心也不得不动真格的了,毫无保留的出手,要不然败在其手中就有些不好看了。 “谢谢师叔今日教诲。”敖天转过身,九十度弯腰鞠躬,稚嫩的脸上满是庄重严肃。 就像海马皇如果要暗杀沈明,成功率就相当高,毕竟他领域一开,就可以让沈明所有能力无法使用。 路雨惜离开自己的位置,走上升降台,再有升降台直接升到舞台。 搞哪样?李海一头雾水,难道错的不是我,是蓝映真?他点了点头,蓝映真才放开了手,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拉了拉李海的手,示意他坐下来。 那个曾经端庄沉稳的张甫林似乎变得苍老起来,后背不再挺直,表情不再坚毅,眼神也闪烁着古怪的光芒。 只见那个速度可怕的魅影居然举起手中的MP7向着空中的狙击枪子弹射击。 远处,独远必须出手,在大战即将要开始之前,必须要出手,这样能激励所有人得士气,鳄魔王千不该万不该,太过大意,及急功近利了,独远,对于鳄魔王都飞梭到了近前不远,再不出手,鳄魔王的眼睛都要把天给望穿了。 巨坑四周,一道道手臂粗细的裂缝从五根手指印痕,从手掌掌心印痕形成的深沟,向着四面八方延伸出去,足足十丈长短,才堪堪停下。 不过其实叶无道也不算是唬他们,只要叶无道想,他可以调来更多的战机,不要说三架的了,就算是十架战斗机都没有问题,只是看有没有这个需要罢了。 “行了,你爱咋叫就咋叫吧,但是不能在人前叫我师傅,说得我好像七老八十一样,老子还没结婚呢。”叶无道也拿她没有办法,只好妥协的道。 而趴在重机枪边上的那个敌人猛然回过头来,但还没等他看清楚来者到底是何人,他的后背上就已经被大黄牙的一把锋利的刺刀给捅了进去,那家伙当时就一阵乱抖,大黄牙猛的一拽,将他从岗楼上掀了下去。 刘馨瞪着一双大眼睛非常真诚的说道:“你看能不能这样,反正你现在也是在种着大棚,我们能不能合伙种大棚?”。 之后的每一天退学的人数,都在噌噌地不断往上涨。弄得跆拳道世界联盟总部的那些高管们,全都成了空中飞人,到处去救火去了。 庄华狐疑的看了陈浩一眼,然后走到宝车旁,一把拉开车门,直接坐进了驾驶室。 正如阿狸所说的那样,没有什么误会不误会的,在阿狸的心中陈锋就是她的宝贝,恨不得每时每刻都抱在怀里,不管是谁,不管是以任何方式伤害到陈锋,阿狸都不会善罢甘休。 ------------ 第170章:真相昭天下(56) 就在大家将注意力放在柳夫人和杨婆婆身上的时候,柳霄悄无声息的自杀了! 这个突发变故,令人猝不及防! 穆青澄急喝一声:“快请院判!” 衙役匆忙奔出公堂。 “霄儿!” 柳夫人哭天抢地,当场晕死过去! 柳沛赤红着双眼,怒责宋纾余,“宋大人,柳霄哪儿来的尖锐利器?你们看管 这洞里面好像人工修过,居然还有座拱形石桥。走过拱形桥,对面有个大铁门,上面写着三个字:尸研所。这是什么玩意儿,研究尸体吗? “轰隆……”这颗桑树变得漆黑一片,整个树身上有四五块树皮被炸掉。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不单单万年县县令权万纪在天黑之后仍守在县衙门,就连京兆府长史各佐官也守在衙门里等候进一步的消息。 实验人员B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像是一具任人摆布的玩偶,口鼻涌出鲜血,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她的身体僵硬,没有蜷缩。 一番风雨初歇……李秀宁脸上带着潮红,伸手在陈应肋下的软肉上,又掐又拧。 “看来元霸是准备来扬州给朕拜年的。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如意了,还真的有点想她了。”杨广自言自语的说道。 “原来是刘太妃,王夫人当面,江北拓跋慎见过”拓跋慎上前一步,执礼道。 “叮!”一声清脆的响声突兀出现,随即地面被一股伟力掀翻了一样,无数翠绿色藤条和从土地里面生长出来,像是活的一样抓向石烈和四足飞蛇。 “又出现一个正式魂师!”石烈眉头皱起。要面对两个正式魂师,石烈没有把握能打赢。而且现在人多眼杂,他并不是很想召唤乌诺斯他们。 当然,由于陈应麾下的陌刀军和钩镰枪骑兵顶在最前面,他们用装备精良的重装步兵和弓箭手去吸引陌刀与骁骑军的进攻,目的就是为了这一刻。 但这次开发区之行出了大漏子,别人扫场子的时候自己这个保安主管竟然不在场,还纵容手下私自外出,导致被治安拘留,安保人员出现缺口,自己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李董虽然没说什么,但事后肯定要做出相应的处罚。 自己掌握的死气不过才第一段,也就是控制气态的死气。而增加死气的方法就是去墓地,或者死者多的地方。比如,战场。 一方面,公会在冒险者守则上添加了一条禁止冒险者私斗的规定,另一方面公会也允许有矛盾的冒险者前往竞技场,在公会干事的监督下用实力解决纠纷。这就是决斗的由来。 对这两人的积极配合,王伟当然高兴,现在王伟基本没什么事,每天就是早晨起来借鉴一下各方面来回报的人,然后听听汇报,下下命令,倒是有点做衙的味道。只是少了两班衙役而已。 这套不知名的装备是萨格拉斯亲自为耐奥祖打造,作用与虚空冰块相似,能大幅强化巫妖王的精神领域。自然的,它的另一个作用同样是囚禁耐奥祖灵魂的牢笼。 割伤的痕迹从手掌蔓延到手臂,鲜血飞溅而出。此刻疼痛的事情,路西法的脸上却还是面无表情。 “老祖宗,您当年为什么在我家对面住那么的长时间?”刚从洗手间返回皮迪大人便急不可耐地问。 元征兵笑呵呵地说道:“兵哥对你怎么样?有好事总是想着你不是?赶紧把杯子端起来,我看看还有酒没。”说着,就看了服务员一眼,服务员便款款行至张劲松身边,准备倒酒。 ------------ 第171章:真相昭天下(57) 江战驾着马车,疾速出城。 车内,宋纾余和穆青澄、白知知相对而坐。 但气氛,稍微有点儿不太和谐。 白知知像是无骨的猫儿,倚靠在穆青澄身上,嘴里哼着江南小曲儿,姿态闲适,惬意又享受。 穆青澄素来宠溺白知知,小姑娘黏她,她也习惯了,并没觉得此举有何不妥。 可宋纾余眼神里的嫉妒 而如果我追不上,那么,唐梦嫣就会离开我,永远也不会再回来。我会永远失去它。 “王队长我们查了,这栋别墅的主人是某大学的教授,技术人员正在试图破解里面的电脑程序,进入室内的监控系统”刚才给柱子打电话的那个警官像柱子报告。 茉莉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精致的点心,看到哈密瓜和炸鸡翅,她傻了眼,但是我催着她一起吃,说没关系,高兴嘛。 “是你就是你吧,有啥想问的赶紧问。”男人不耐烦了,瞧见蒋冉,他就不耐烦。 幸而每一道刑都是根据魂魄在阳世时所犯罪过来量刑的,比如这“居虚倅略”里的剪指之刑,我便只是被鬼卒做了个样子,并没有真正将我的手指脚趾给剪下来。 我们倒也不谦虚,如果村民不配合我们,那我们怎么可能顺利地做那超度法事呢? “啧!你傻呀,你莎莎姐结婚不得用车?现在租车又这么贵,我哪儿租得起。这不,我又求上你了。 当雨慧低着头,踏着几乎都走不稳的步子走出了别墅时,我真的自责到了极点。 “也好。”我手脚尽量轻柔的将其中一个箱子给打开了,里面竟然是一座巨大的石狮,这石狮显然有些年头了,看来是墓葬中被发觉出来的。 平日里,人们用“献丑”自谦。今日里,韩金镛怕是真的要献丑了。 但游了没多久,我就觉得自己的手脚有些发软了,肺里剩下的一点儿氧气,差点儿被惊的直接喷出去。 他们在秦立面前,感觉秦立是个深不可测的人,但他们也不认为秦立的实力能达到丹元婴化的境界。 说话间,菜肴陆续上来了。黄袍道长便暂时先停止了讨论朱记,举起酒杯,敬了张湖畔三人一杯。 那五彩太岁的话果然不错,片刻功夫雾气就渐渐淡了,那斑斓长虫嗤嗤吐信几声,身子舒展开来沿着林子就归了而去,只留下花老爷子在那场中,却是不语,过了半响才是长长叹息一声,慢慢踱回。 这话明着是请罪,暗里却是在透露大房的话不是那么好听,不然胡妈妈又不是不知道秋曳澜对大房没好感,何必再点一次大房不识好歹? 她抬头仰望,发现上方红雾翻滚,根本也看不清自己离山顶还有多远。 眼看着听得很“入迷”的少年被那家伙给拉走,戚老头气得破口大骂,不过却不敢真去找那大汉的晦气。 这话很对——无论太子给各方带来多大的压力,都无法否认,他的成就是建立在昭德帝给予的基础上的。甚至就在现在,这大秦天下也是昭德帝在做主。 无论是进门满打满算不到三天的楚意桐,还是膝下抚养了三个还没断奶的孩子的秋曳澜,全部都被支使得团团转!没有人有时间和心情去嘀咕。 “好,好,我马上说,求求各位姑奶奶不要再发出这样诱人犯罪的声音好吗?我都要被冷死了!”张湖畔夸张的举手喊停。 ------------ 第172章:真相昭天下(58) 宋纾余是个特别拎得清的人,维护手下固然重要,但拐骗白知知替他干活儿更重要。 毕竟,穆青澄有伤在身,他舍不得累着自己的夫人。否则,他怎会把情敌带出来,平白给自己添堵。 宋离未曾见过白知知,但见她长了张天真可爱的娃娃脸,便没有当回事儿,礼数周全的施了一礼,道:“在下宋离,方才是无心之言,还请 或许是赵易阳刚刚拥有灵力的原因,精力上倒是没有及时的得到提高。 然而,因为每一栋大楼都有阴影怪物“领主”,触须们在一波突袭后便被各自大楼的阴影怪物们拦住,并开始了激烈的战斗。 陈洁一脸的惊叹,嘴唇微张成“哇”的字样,她惊叹温若初就是从杂志中走出来的人物,美的不可方物。 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电梯口按下按钮,便离那些讨厌的家伙更近了一步,这让他越发垂头丧气。 “对了,谢谢你过来,乔巴。”他转移话题对着一旁不知道该怎么答话的乔巴说道。 故此,老张还无奈的说,他想让别的部位同事来暂时顶班,等他后续招人在解决着燃眉之急。 男子的侧脸轮廓完美,在外的这些天,倒是晒黑了不少,却丝毫不会影响他的英俊。 可雅以为乌索普有其他正事,也没跟去,她正在轻音部活动室走走看看,新加入的她虽然并无太多编曲建议,第一次和同学组乐队的她不急着立马加入演奏,而是想观察下环境和新的伙伴。 “唉,别提了,隐秘宗门有着最完整的传武千年传承,能够内力外放,一苇渡江,跟他们比起来,我们这些普通门派就是在过家家。”白君集苦笑道。 陆晨星咬破手指,将鲜血滴在空间戒指之上,待成功认主之后,将星魂之力探入其中。开始查看里面的东西。 萧菁菁扫了扫奶嬷嬷,发现赵嬷嬷七巧冬菱问得差不多了,大夫看过来。 进入空间之后,叶宁现灵气浓郁得远他的想象,在此处修炼,每呼吸一口都抵得上外面苦修一个时辰。 还好市委市政府及时的做出决定,对明月市机械厂进行企业改制。 皇家人吃饭不是吃多少做多少,而是做多少扔多少。不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而是给你做什么你就吃什么。这种规矩下主子没享受着,奴才倒撑个爆。 化千歌好笑的看着莫紫黛脸部丰富的表情,他确定莫紫黛不是坏人一个非常简单的方法就是,莫紫黛想什么都会在脸上表现出来。要是一个稍微有点心机的人,怎么可能会然别人知道她现在到底在想什么呢。 他对杨非有敌意,更多的是较量一番,能将他骁勇善战的兄长击退的男人,让公主亲睐的男人,到底有多厉害。 “唔~~”莫紫黛睁大自己的眼睛,将景皓瑜的眼睫毛看的是更加的仔细了!莫紫黛感到景皓瑜唇瓣的温度还有热情。 纳兰兰儿被大皇子甜腻腻的嗓音吓一跳,因为他叫她娘,一直以来不是都一直喊母妃? 看着王骞消失在远处的一点灰影,金戊嘴角上扬,露出一丝诡异的笑。难得一见的破玄丹,足以令金戊冒险一搏了!和王骞一样,他卡在祖仙之境也有数百年了,或许破玄丹便是其最后的机会。 韩俊哲很是莫名其妙,他没有得罪她吧!怎么感觉不冷不热的样子。 ------------ 第173章:真相昭天下(59) 暮色渐渐铺满了天地。 夏玉终于心甘情愿地踏上了归京之路。 连日来的纠结、矛盾,在她下定决心的那一瞬间,便自然而然的放下了。 回了京兆府,穆青澄请大夫给夏玉把脉,确定夏玉伤势稳定,只须按时服药即可。 但是,未免横生意外,耽误了明日的终审,穆青澄将夏玉安排在了她的庑房,由她和白知 面对这种毫不掩饰的诱惑,李林反而表现的出奇的镇定,竟然像个没事人一样走出来房间,只是等李林关上房门之后会是怎样一种纠结的表情就不足为外人倒也了。 既然用关系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冯奕枫也不会死皮烂脸的和人家攀关系。你不是想要谈么?那么我就和你谈。 “太空船,如果可能的话最好是战舰,如果再可能的话,最好是有跳跃能力的战舰。”玛利亚上来就是狮子大开口。 赵杰没有继续对铁血战士出手,如灵巧的松鼠一般在森林间连续跃动离开此处。 楚明秋注意观察了下,现在贴大字报的多些穿工作服的年青人,从神情上看,这些人不像是学生,更象是工人。 “今天晚上?今天晚上也没有什么安排。”白芽摇了摇头,然后静静的等待着艾尔莉柯接下来的话。 葛兴国想了下将手上的馒头吃了,又喝了两碗稀饭,楚明秋也一样,喝了两碗稀饭,肚子饱了才放下饭碗。葛兴国注意到楚明秋将那件夹砂背心晾在院子里,换上了另一件几乎同样的背心。 一直没有放下心中郁结的水川幸子,本以为接管了这个情报部门,就可以实施自己的复仇计划,利用官员们的隐秘去指使这些官员,从而报复堀政夫,但她最终只能是失望。 “作为滨海市普通的市民,我想我有知情权吧?不知刘教授方便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政府到底是什么打算?真正的灾备计划到底怎样的?”方浩忽然拔高了音量,越说越严肃。 楚明秋也没说什么,家里的事看来不多,最主要的是穗儿失业和田婶豆蔻她们,凭感觉,他觉着这事没那么简单。 他可是吩咐过,没事任何事情,别来打扰的命令,现在来打扰,应该是他们无法对付的事情发生了。 纪尔岚见他露出如此神色,忍不住‘噗嗤’一笑。自从她遇见这人开始,对方除了在燕家救她的那次露出怒意,其余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面色。然而此时,他的眼神中,紧张,期待,害怕失望接连闪现。 YB市政府的慈善宴会捐款信息,全部出现在了上面,不由看的下方众人惊呼。 席梦思大床上,东方白疲惫的睁开双眼,嘴角露出丝笑容,随后就沉沉睡去。 棱形晶体先是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随后是衣料摩擦'悉悉嗦嗦'的声音。 不少刚从超市里面出来的人目光也是纷纷的落了上来,一个个忍不住的窃笑了起来。 翟无法也不理会她,直接打开了七级浮屠塔的门户,从七级浮屠塔中蹿了出去。 “废话已经说完,上路吧!”话落,手中的紫影破龙枪,如同利箭射出,从耶稣前胸穿到后背,将他钉在墙壁上。 这个夏侯山肯定是一个非常有故事的人,至于什么故事侯亮并不知道,或许随着了解能够只想,但不是现在。 鬼狼疑惑道,要知道他们青狼帮可是有十几个青铜级好手,在黄山市黑道上也算是鼎鼎有名,谁敢和他们过不去。 ------------ 第174章:各凭本事,公平竞争 眼看沉稳有余的陆询破了防,宋纾余反而淡定了下来,他唇角噙笑,神色却是认真,“陆询,你认为,我有必要编撰故事欺骗于你吗?我宋纾余或许会对他人谋求算计,但你,是我以诚相待的挚友,就算我们要为了一个女子大打出手,也要打得堂堂正正,光明磊落!” 陆询听此,心情愈发沉重,宋纾余所言非虚的话,岂不成了他最 简单的医疗器械摆放在桌子上,墙壁上一副不知名的图画,以及一副肖像画。 孟卓松了口气,王哲交代的时候语气很郑重,这让他不敢怠慢,因此这些天他忙几乎就是这件事,现在听到林玥婷有消息,他也不敢耽搁,立即就要上报。 就在蝙蝠以为自己就要得手并露出自信笑容的同时,他却只见面前暴露后背的瘦高男人突然撇过了头,用眼神的余光扫了自己一眼。 而这一幕,也是让的众人的神情皆都是便是亢奋了起来。不由得皆都是更加的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更加的加大了对于武气的输出,转瞬之间便是已经将那法阵逼迫的碎裂了开来。 也是,这些年的外出历练,不只是他,就是那平日里温婉尔雅的龙依瑶都是拥有自己剽悍的一面。 花极天就比他个子高,又是仆从系统的寄主,他去想办法也是应该的。 季柔对于这种大尺度的词汇接受无能,傅景嗣一说,她就脸红了。 所有人皆都是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工作,然后向着龙易辰直接是冲了过来。 “直奔阿坝,进成都明天也是出来,没有必要。”战天看了地图跟时间后直接道。 “等等。”申屠浩龙刚要离开,和美雅子仿佛才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她猛然开口叫住了申屠浩龙,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可讽刺的是,就在亡灵普罗米修斯踌躇满志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雷欧纳德的传奇已经到了尾声,潇洒地把圣剑西达鲁扔回了世界裂隙,自己不知躲哪里隐居去了。 “哈哈,我直接让帝国军方,从中国调遣了军队过来。”那日本人说。 像是闪躲掉月夜的踢腿或是闪躲掉月夜的拳头然后在向月夜发动攻击之类的。 “大概还需要几个月的时间,目前生产出来的样品,还有很多问题!”王德龙回答道。 他实在受不了纪明这种云淡风轻的态度,要知道,这次丢失的东西,可是第三代超级血清。 正在他打算满意的再次闭上眼睛的时候,耳鼓捕捉到了穿过舱壁传来的某种足以让一个军人警惕并振作起来的声音。那并非联合军或者大西洋联邦通用的警报声,但是那尖锐的人造声响显然不会有第二个用途。 ‘搜’的一道银光闪过,直接那个男子胸前的熊布偶在瞬间就被冴子的武士刀给划开。 随着玄月的一声高喊,秦军的士卒立刻反应过来,提着兵器就疯狂的冲了过去,而在这些士卒中,还有这一些穿着各种服饰的世家武馆商贾的护院打手以及武徒。 大壮艰难地爬上了铁床后平躺好,铁床的床腿发出一阵嘎吱声,似乎随时都可能断,让大壮在床上紧张得不敢动。 “哼,那还不是你害的,我怎么可能运气那么背呢!”秦雪宜哼了一声说道。 我看了一眼那货,还捂着裆在地上蜷缩着打滚儿呢,已经没力气嚎叫了,但闷声哼哼根本就没有断。 ------------ 第175章:陆少卿千万护好眼睛啊! 陆询恍然明白了什么,他一把扣住宋纾余的胳膊,压着嗓音,恼火道:“你竟然骗我?宋纾余,你怎么敢拿感情之事骗我?” “我几时骗你了?”宋纾余感觉莫名其妙。 陆询道:“青儿若是心悦你,怎会拿鞭子抽你?人的下意识反应,才是最真实的!” “我……我开玩笑罢了,我是她的大人,她哪儿敢对我以下犯 莫溪一下愣住,“秦木年,你居然说我在胡说八道?”这次她把称呼直接换成了秦木年,可见莫溪此时的不可置信。 这是明摆着让自己来受虐的,虽然为了龙涛,他必须上,但是至少也得捞点好处才是。 “轰隆!!”的一声,蓝多多的飞船重重的摔在山脚下。同时叮当与叮咚的飞船也降落在地,两人急忙下了飞船。“星际精灵,你们怎么样?”叮当与叮咚进了多多飞船,只见众人正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遭到克伦堡的羞辱,赫新忍无可忍,拿起手中的枪对着他的额头,眼神犀利地直视着他。 为了低调些不引来太多眼睛,方强机智地备了辆普通型的商务奔驰。 谛听的伤口让他疼的厉害,汗滴答滴答的往下淌,他的周身震悚,哆嗦着举起枪,怒吼着,颤抖着,在我面前,对着他最好的朋友开了枪。 如果有人触碰了他的底线,那人倘若是他朋友,他可以给那人一次机会,不过也仅仅只有一次机会。 壮汉是使双锤的,然而被陆游的这神来一脚踢中左手,饶是以他金丹巅峰的修为,也是承受不住,左手手腕吃疼之下,紧紧握着铜锤的左手,不由得一松。 “二队所有人注意,肖禄已经到门口,别被察觉,但要时刻掌握他的行踪。”杨国侠通过对讲机下达命令。 雷望几乎被这一锏打蒙了,足足过了十个呼吸才惊醒过来,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叶枫身上,却没想到媚儿竟然偷偷摸摸的给了他一锏。 夺走天生尊贵命格,重获青春之躯,还有,像对付娘娘一样,对付面前这妖精美人。 这场考核远不如前一场,没法胡诌,交白卷的学童全没心情闹了。 队伍继续出发,未时休整的时候,谢欢找到李融,他想做纸盒,要领材料。 之前晏殊是知道这个农家乐在半山腰没错,可是他原本以为是有什么缆车之类的。 牟子通愣住,他稍稍想了想就明白了时耀对贺钦钦的隐瞒,不过现在拆穿也没事,反正都撕破脸不是哥们儿了。 她现在的修为炼制10炉能成功一炉就已经是极高的成丹率了,且炼制高阶丹药极耗灵力,哪里是说炼制就炼制的? 他看着在空中倒腾的裴跃,表情和语气同上一次在会场时如出一辙。 陆易琛诧异,转头看向母亲和二妹,见她们笑着点头,这才信了她的话。 它穿透重重的宫门,越过幽深的回廊,最后落入左倾颜耳中,如同冰冷的铁锤重重砸在她伤痕累累的心坎上。 虽然一部分百姓已被提前驱离,可还是有大多数染疫的病患和他们的家人,暂不便跋涉远行,只能被临时安置在药王谷。 吴南虽然见多识广,可他毕竟还是个凡人,并不是上帝,所以他并不能全知全能,有的事情也不知道真假。 然而让他没有料到的是,这条大蟒蛇居然把他重重地摔在了墙壁上,他的脑袋蹦出了血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完全的死亡,还有一点点的力气。 ------------ 第176章:探花郎的名字是穆询! “啊,对,我们家穆仵作说得话总是对的!陆少卿,听人劝,吃饱饭,你可不能把自个儿的五官七窍全毁了啊,若是没了人样儿,啧啧,某些个看中姿容的女子,估计再难瞧得上你了。” 陆询满眼吃惊,昨日之前,他们还是两肋插刀的好兄弟呢,今日虽然成了情敌,但宋纾余亲口所说,他们各凭本事,公平竞争,怎恁地,前脚才信 在莫尔开着军用悍马带路后他也启动道奇战斧跟上去,在一阵异常响亮的发动机声音中,天道凌和莫尔就离开了亚特兰大市。 作为盘古的心魔,和自己一般有个先天优势,即便是到了这个世界也能使用精神力神通。平日里别说大罗金仙了,便是亚圣都难以胜他。如今不过一个大罗金仙而已,居然能让他打的极为吃力。 干掉许氏餐饮集团,即帮李腾飞报了仇又获得了许家几十年研究出来的秘方,为老干妈食品公司节约了大量时间。可谓是一举两得。 听闻,收回思绪,金不易点了点头,与众人一同上山,前往葬花宫。 现在胡广忽然告诉他们,他要带着他们做到“叫天天得应,叫地地要灵”,这么强烈的反差在心头涌起,也难怪会激动了。 天命珠,蕴含天命之气,而天命之气能助长天命光环,也就是俗话说的主角光环。 商国的导轨炮攻击,但怪物身体表面却浮现一层鳞甲。鳞甲虽然不断剥落,却也挡住了导轨炮的攻击。 轻松的气氛急转直下。每个明军士卒不敢表面对抗,心中却是骂死了张大复。 林修正冥思苦想,他走到窗外,看着楼下那些身着各异的修士,心中难以平复。可是突然,他目光一瞥,猛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步入这间客店。 自己命在旦夕,现在面对如此奇珍……就算再傻也知道如何取舍吧? 而在脊背中剑的刹那,星耀魂杀、已经彻底将他的灵魂彻底湮灭。 两个仙童一个穿着黑底绿边的衣服,另一个穿着黑底黄边的衣服。 郭义直接上了楼,并且在门口封了一道印记,除非是实力比自己强大的人,否则任何人都不可能踏入这个房间。返回房间,郭义开始研究手中的兰玲草。在郭义破境踏入渡劫期之后,郭义便顺手把雷云殿之中的兰玲草夺走了。 “姐,你怎么了?”李阳揉揉眼睛坐了起来,李阳白天睡了很多,所以晚上睡得很晚,可是李倩一嗓子就把他吵醒了。 刘家几人凑在一起,脸色凝重。不过,关于当年郭家的事情,他们知道的并不多。 只是这震动效应与雷频剑术并不尽相同,在层次上似乎更深入能量法则的基层架构,理解起来也更为困难。 林飞羽将夔鼠在自己的怀里拍了拍之后,转身又重新去找赵天佑了。 别墅本来就是人家隐私的地方,虽然唐茹和郭义认识龙五,但是就这么不敲门直接闯了进来,多少让人不舒服。 这一日,御医院的众人在安御医的带领下,请求皇上饶恕万仞,皇上念在万家有功于朝廷,赦免了他的死罪。 看看他,虽说是战神,是上神,可是身为男人,身上总是有一些伤痕的,特别是当初云玥给他的一刀,那伤痕更是一辈子都消除不了了。 “龙王,破坏龙族规矩的是大长老,又不是我们,你把大长老逐出龙族,逐出仙界,或者让他灰飞烟灭,这都是应该的。 ------------ 第177章:欺骗,是要付出代价的 “哦对了,陆少卿,您会手语吗?” 穆青澄步步紧逼,既是试探,也是惩戒。 欺骗,是要付出代价的。从今日起,让他时时紧张,夜夜心慌,食不下咽,寝不能寐。否则,她这三年的付出,算什么? 果然,陆询平静不过须臾,眼神又见慌乱,“我,我……” “陆少卿有所不知,有个宵小之辈,总是在深夜 看着想要给董卓报仇却身首异处的田仪,李儒心情大好,现在已经没有人能阻止他登山整个大汉的顶峰了。 韩馥虽然只损失了千把人,但是依然心中郁闷,对旁人不敢言,但是对那个胆敢擅自行动的张颌,是怒上了。 可就在这时,四印堂外边,突然,一声凄厉的咆哮,就好像惊雷炸响,瞬间将送亲的锣鼓唢呐声淹没了。 “千夫长,那我这就去打发了他们?”侍卫的话语终于轻松了起来。 而后……武圣峰的人想来也会有人在当中折损,虽然折损的基本上是中下层人士,可也是折损不是? 木生霄可没有看出分毫幻术的迹象,也就是说,在这样的幻术之下,木生霄被人欺近了都不知道。 见状,上官语嫣扫了一眼卷轴,并且浏览了一边,脸色的从容之色,忽然变得震惊起来。 要去那边就要显出了这处蘑菇林,出去的办法,们几个还没有想出来,同时麻烦也有找上了们。 而姚倩雪也注意到了,这位不败战神的战斗力,正在削弱,没有先前那么强大了,这主要的原因,是他的阵灵军团势力削弱了。 宋正庭的双手搭在余袅袅的肩膀上,将两边撑起,礼服直接褪到余袅袅的胸口。余袅袅一低头,就看到蕾丝内衣以及包裹着的圆滚滚的嫩白。 一时间天地变换,黄沙飞扬,此刻这八卦九宫图中瞬间掀起了九股黄沙,冲天旋转,自九宫九位向众人飞来,七叔看着九股黄沙此刻浑浊的双眸一道亮光闪过,看着愈来愈近的黄沙,怒声喝道。 这一刻的西门,充分的调动脑细胞,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个,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西门越是紧张,越是想不到一个合适的解决办法,算了,既然没有那就先躲吧,心动不如行动,西门随即这就急急忙忙的转进了卫生间。 “魔法足球赛?听着但是挺有意思的,可以试试看。你们觉得呢?”我问寒羽和温雅。 他站在凳子上,努力地夹着筷子去夹排骨。他努力地将排骨夹到碗里,准备等待表扬的时候,任远臻却是将碗里的排骨直接给了叶撩撩。 “唉,算了,我先给你看看吧。”艾丽抓住我的手腕,充满生机的绿色魔力,就注入了我的体内,开始查看我的伤势。 杜景雯看到龙翔吃瘪的样子暗暗好笑,却一直将他晾着没有搭理他,虽然龙翔向自己投来了求援的目光,她还愣是装着没看见。 忽然,寒羽似乎发现了我再看她,朝我看了一眼,又迅速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吼!!又是一声巨吼,孟飞整个身体瞬间被四头地龙吞没,砰砰砰,炸响一片,树木横飞,形成一片空地。 “行了,你不是想看看床上的人吗,现在你在看看。”林宇移开身子说道。 “爸爸,你们不是要去公司吗?我也要去,我是律师,可以帮你们谈判的。”沈芊芊有些着急,既是怕父亲对自己心存芥蒂,更是怕沈卫海这么久没在公司出现了,再去公司会被人欺负了去。 ------------ 第178章:蛊惑 熟悉的内室陈设,唤醒了穆青澄的记忆。 前两日,宋纾余犯了癔症,割伤了自己的左臂,对着她一口一个夫人,还偷吻了她。 穆青澄顿觉别扭,嗓音嗡嗡地说道:“大人,卑职该回庑房了。” “急什么?你坐下,本官有话同你说。” 宋纾余指了指红木圆桌前的凳子,示意她落座,然后从床头的小案几上, 虽然不知道苏洌为什么会帮你自己,但乔慕秋却是大为感激,因为这弄不好便是杀头的大罪,所以特意前来道谢。 皇帝虚弱的事情并不是秘密,京都城的人都多少有些耳闻,再加之这些日子来,几个皇子间的争斗,可想而知。 一边行礼一边暗揣测,太后命她平身并赐坐,这样她就坐在右边的客座上,正好与雷乐师是面对面。 玉弥瑆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可是花上雪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老紫说,当初自己的俩个儿子断后,自己便带着公主与国家重要的贵族逃了出来。等到在云村安定以后,又秘密的在艾雅大陆上寻找自己的同胞,不过至到为今,云村也才二万人口而已。 兰溪终于松了一口气,目送他们远去,发现自己心中轻松远胜过失望,难道他在自己心中还不够重要?不过也很正常,男人就是再重要,也没有自己的安危重要。 兰溪裹着毯子趴在门框上,眼睁睁地看着他拂袖而去,如果这会上前去拉他,一定会被他鄙夷到死吧? 听姬氏说的顺耳,乐妃乐橙的心情,便是稍稍好了一些,冲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在心里又狠狠的咒了皇后灵玉几句,才是过瘾了。 眼看着脚上伤着,防身术暂且没办法对对方起效用时,花上雪甚至于有种绝望的感觉。 但正是苏彦的这一顿,使得两人几乎来到了苏彦身后不足百米之处,眼看便要将其擒住。 他这句话,真的说到了点子上,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各自交头接耳,难以决断。 就这样,两人只得眼睁睁看着月浅心一步步走出门去,逐渐脱离了他们的视线,跟着那些人往王宫的方向去了。 所以经过这些天的走动,她已经大致把整座天乌宫的路线都熟记于心了,想来是不会再迷路了。 楚煜表示,有些人的人生,本就是起伏不定的,只是他没说出来,愿望之所以称之为愿望,那是因为它美好,而遥不可及。 两人彼此心底都明白,总共十三发鸣镝,刚刚已经放了十二发了,这最后一发,意味着什么。 她声音很低,颤抖中带着乞求的意味。手紧紧的搂着面前的男人,就好像抓住了自己最后的希望。 所以陶然认为这是我们整个家族的荣耀,甚至是我们整个家乡的荣耀。 这事故不仅让赵渊更加急着离开大兴城,也使得云岳坚定了跟随庆元帝赵渊的决心,云岳心里清楚,如果庆元帝死了,不论是因为什么原因,他云岳肯定要因为保护不利的罪名而死,他死了,云家也就完了。 听闻此话,要不是怕被别人发现,陈光耀肯定要跳起来指着江少仁一顿痛骂。 好在有变异者保护着普通人,是以除了刚开始的混乱之后,人们慢慢地反应过来,几乎每一个城市里,都出现了好几个类似他们这样的居住点。 哟,瞧这嘴甜的!南叶扭头白了他一眼,红着脸道:“我和她的共同之处在于,我们都是想要嫁给你的人!”她这会儿脸红,倒并非害臊,而是猜到顾端听了这句话,肯定会得意非凡。 ------------ 第179章:将计就计 穆青澄似乎隐隐明白了什么,但又不是完全明白,“大人,国公府有无委屈,与我何干?” “怎会没关系呢?我得让你知道,你嫁给我的好处呀!”宋纾余振振有词。 “咳咳——” 穆青澄险些被自己口中的麦芽糖噎死! 宋纾余伸过来手臂,想要替她顺背,她条件反射般的躲开,混乱的大脑,令她一时都找 当她从教室里面一离开,马上就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用力的在脸上撕了一下,瞬间,她的面孔就变成了另外一幅样子,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才从阴暗之处走出来,通过电话在跟谁联系着。 秦照倒是无所谓的态度,他对于真龙虽然好奇,但是见识了大蛟之后,现在真龙见不见,真不真假不假,都不上心了,反正有一帮飞来飞去的老不死,他们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你找这些药草有什么用?难道这便是你的办法?”萧南山忍不住问道,他已经知道血参为何物,姜怀仁所说的血参是大红参,是一种滋补气血的药草,价值不菲。萧南山由此推断,姜怀仁所说的其它药草也不是一般的药草。 “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楚洛一在人要挂掉视频之前将人叫住。 所有势力都震惊于江峰的实力,刚刚突破七级便击杀了狱火左铭,绝对是地榜前十的实力。 青云子身份特殊,曾掌控符宗这一庞大势力,论身份可以跟白云城高层对话,守卫的进化者不敢怠慢,连忙联系赵启白。 这柄虎牙短刀真就是一颗巨大的虎牙所打造,通体骨白,刀尖勾起。瘆人的是,虎牙短刀的刀体表面盘旋着肉眼可见的,一带带暗灰色的鬼灵气息。 “怎么?我教训自己儿孙,你这老马也要管?”林泽天虎目一瞪,看着萧南山,哪里像是一位吐血病人。 水安络虽然这会儿绝对睡不着,却还是安抚玟馨,让她去睡会儿。 这三人都是男子,看上去年纪在三十到四十岁上下,长相普普通通,落到人堆里根本不敢想象他们竟然是异能修真者。 看她的皮肢是吹弹可破,看她的双眼紧紧的闭着,能够感受到她的疼痛。 可以说这漫漫的一千多年时间里,燕山亭的出现也成为了她唯一的救赎。 乔画屏眯着眼看着对方,心道,也无妨,她反正也没什么嫁人的打算,这男人回就回,实在没办法一起过日子,那就和离呗。 很多没有来过这里的修行者,有可能转悠很久都找不到所需要购买的东西在什么地方。 “喝”在休息了一会儿之后,肖健手脚并用将四肢撑在了地上用尽全力将脑袋往里面拔,是的就是拔。 那巨大的剑阵在接触到骷髅后,瞬间将黑雾驱散,但碰到魂器的刹那,却如同豆腐碰到金石一般脆弱,纷纷破碎。 “还说你们不是一伙!连对方什么年纪,什么时候结的婚都知道!”顾铃音冷笑道。 “不知孔前辈叫我们来此处有何贵干?”这时,肖健向孔莹问明来意。 “这个估计不行,十点钟授勋仪式就要开始了,你们必须到会议厅去,请将您同伴的讯息给我,我会安排军队的人帮忙寻找”这名上尉拒绝了肖健他们想要自己去寻找朗德的提议。 艰难地调整了一下呼吸,轩月心跳骤然加速,当他再次看向那十二位长老时,他们依旧是闭目养神的闭目养神,左右窃窃私语还在窃窃私语。 ------------ 第180章:我没有拿你当替身 “这便是我为何看重‘清誉’的原因。京城是政治权利的中心,世家林立,贵族勋爵多如牛毛。作为全国的典范,尤其是传承了百年的大家族,容不得名声有半分的污点瑕疵。所以,学会保护自己,不被声誉所累,才有机会立足京城,去做更广阔的事,实现更高远的抱负。” 宋纾余矫揉做作了这么久,总算恢复了正常,他说话时眉 神圣同盟的机甲战士造的比夜的更庞大,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更强。当先的一名机甲战士,刚想抬起手臂,发射他的各种武器,忽然间就停止了动作,竖在那儿一动不动,随即从这大铁罐的不知什么地方,开始冒着一股浓烟。 那头三级巅峰沼泽玄龟缓缓的爬上青‘色’巨石,其余沼泽玄龟纷纷让路,不一会儿三级沼泽玄龟就来到风千身前不远处。 “这个镜头太棒了,我一定能当的上真正的大记者的,我都奋斗一辈子了。”老男人哼着,但忽然间听到一声脆硬的崩裂声,然后,正在瞅着镜头的眼前,就是一片黑暗了。 待贾千千见到山庄门口一对威严的石狮子,敞开的朱红大门,高悬的‘无剑山庄’牌匾,以及雁翅般分列两旁的下属,突然之间就脸红了。 太白金星睡的很安稳,他在梦里,他已经成为了三界独尊,所有的人都要对自己卑躬屈膝,没有人可挑衅自己的权威,那种感觉真的是太爽了。 秋岚内心嘶吼着四处乱撞,甩开房中每一块门帘,红着眼睛寻找苏家人。 他收回目光,映入眼帘的是街上健步如飞的大新士兵。他们互相之间急匆匆地用楚狄赫语交谈,元宝京不能完全听懂,勉勉强强能抓住几个词和简短句子。 贾千千自然是满口称好,龙杰却很是郁闷不爽,然而又无理由阻拦。 这个时候,叶枫开始不断的加速,轻车起跑的他希望率先将比赛的速度给拉升起来。叶枫这样的动作也为莱科宁在赛道上狂奔让出了足够的空间,同时冰人的车速也被前面的队友给帮忙提升了起来。 “自是那神庙之中,有人起了二心。”岑合卿见此说道,自然,有人看出了他已经逐渐有了当日二皇子的光景,所以起了二心,重新投奔更加有前途之人去了。 连续的喊出这些,王凯那激动的心情才总算得到那么一丝的释放。 夙步凡可不管他怎么想,这居心叵测的老不死浪费他那么多时间,他已经很火大了。 坡兰科人很不简单,他们的网络战力非常强大,即使这一仗最后打赢,剩下的事情还有很多,他们在新黄门的网络中留下了大量木马后门,随时可能利用这些漏洞发起其他形式的网络战,战后必须做一轮清洗。 秦落欢了几样清淡的糕,都是洛南初爱吃的东西,就算如此,她依旧是疼爱她的长辈。 殷家最近几年在他的指挥下发展的很厉害,规模远胜他当初刚接手的时候,就连那些一直看不惯私生子上位的长老们现如今也统统闭了嘴,安分守己的在公司里守着股份颐养天年。 苏迷勾唇淡笑,纤手轻转,一缕银白发丝,绕于指尖,泛白刺眼光线照耀下,愈发清晰印入他的视线。 若不是刚刚才吃了败仗,正是人心惶惶之时,后队又有张纯的三千余骑汉人叛军,必不是何白一军三百骑就能够轻松得胜的。此时张纯的中军有三、四万人在,这可不是何白一军能够憾动的了。 ------------ 第181章:除了宠着,还能怎么着? 两人不欢而散。 尽管穆青澄梦到过宋纾余讲述的年少故事,可是,她坚定自己在清醒的时候,没有这段记忆,而且她的闺名叫做“青儿”,父亲、母亲、穆询,他们都称呼她为“青儿”,从未有人唤过她“阿鸢”。 所以,在证据面前,她无法相信宋纾余的解释。 而宋纾余,虽然通过种种线索,确定了穆青澄是穆严 见状,本就在紫月舞身后的叶成、艾玛以及绝情老鬼等人全部骤然停下向前的身影,各自明白了什么,纷纷转身之后向着九峰等人冲来。 厨房里的温度随着持续的烧水而变得格外热,打水的人,也早就从萧晟睿变成了大武。 听见她这句话,顾安白瞳孔微缩,搭在膝盖上的手握紧成拳,有什么东西仿佛搅乱了心湖,让他一时回不过神来。 斗篷人兀自瞪大眼睛,扭曲的笑开,斑驳的齿缝里满是血污,看起来恶心得很。 “忍术?!”藤原眉梢微蹙,看着後藤的目光不由得若有所思,但仅仅只是一刹那便抛开这个疑问,继续往门口走去。 “我没说不是东西。”樱一淡漠乳霜地说着,伸手将项链拿起来仔细看了看,暗红色的瞳孔里倒映着那黑色的纽扣,寂静的古潭逐渐变得幽深。 云思米的屋子很暖和,可是她依然觉着很冷。上次钱金宝知道她那么怕冷,还特意送了一件白狐披风给她,此时,她在屋内,就披着。雪白的毛色,紧紧的簇拥着她的脸蛋,更加显得精致。 寒来这屋,窗户是破的,于是她们吃早饭的时候,就容易听到啪嗒、啪嗒地响声。那是窗户被风吹得乱撞的声音。秋风萧瑟,在这破屋子里,寒来的心也萧瑟。 “你们真的觉得鹏飞是什么人都可以想进就进的吗。”顾林枫从侧面回答了林翰的问题。 这样的天气,让大家的心情都不是很好,众人见过面,也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多言其他。 “只是对我不好而已,看来他们是真的很稀罕宋氏总裁的位置,这样,过几天由你护送我妈,离开荣城,把她带去国外,那样的话,她也可以经常在外面溜达。”宋子铭这样想着,马上就开始安排了。 扁鹊不知道这算怎么回事,这毒雾谷以前鲜有人来,孤身一人形单影只了十几年。 他说完,扬着下巴,那表情,其实也挺正常,可是看在白轩逸眼里,就是觉得他特傲娇,甚至还有些耻笑他的意思在里面,瞬间就风中凌乱了。 东汉末年,宦官当权,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灵帝中平元年,张角兄弟发动黄巾起义,官军闻风丧胆,天下大乱,也开启了大汉的葬歌。 殷昊走出宫门,看到这位老者,脸上连忙挂上了亲和无比的笑容,距离很远,就招呼道。 唐成确实有点夸张,何欢说事关宋子铭,他马上就跑过来了,路上一直堵车,他直接下来,跑了十分钟,这大热天的,满头大汗,进门也不知道先坐下。 原来他并不是自己想要独吞能量水晶,而是悉数‘上交’给了百里屠苏,对于他这种行为,让我们来采访一下观众朋友们,看看他们对此有什么看法。 他依靠皇朝的力量,一言九鼎的威严,超越时代的知识和见识,又有皇朝气运加持,特别是年关之后一直到如今的九月份,他暗中继续的力量究竟有多么恐怖,哪怕吕布都想象不到。 ------------ 第182章:真相昭天下(60) 巳时初刻。 李云窈自杀案,正式开审! 柳长卿休整了一夜,稍稍好了点儿,又被衙役粗暴地押上了公堂。 柳夫人撑着病体,容颜苍白,几无血色。想是昨夜在牢里未曾入眠,又或是担心柳霄伤势,哭得太多,眼睛又红又肿,眼下一片青黑。宽大的囚衣穿在身上,愈发显得身体单薄,摇摇欲坠,仿佛风一吹,便会若 if战队选人除了打野奇迹还是拿了瞎子之外,剩下所有人都换了一个英雄。 李烨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酒宴什么时候结束的都不知道,因为李烨早已经烂醉如泥了。别人不会理解李烨的心情,这件事情对于李烨来说,已经不是什么生命的延续这么简单,而是正在的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看來。雷兄弟的心胸。真是广阔。别人贪婪。恨不得将一切拥为己有。你赚了钱。却全部投入到了公益事业之中。不错。”太上老君。点头称赞道。 几对情侣在广场前方的一片人工湖上放着带着蜡烛的心形纸船,看得柳婉柔一脸羡慕。 漫天的灵力风暴四散而开,两道身影从哪灵力风暴中急速倒退而出,只见王杰双脚在虚空不断的跺下,发出阵阵暴击声,以此来卸掉那强横的冲击力。 叶枫的出现,让全场一阵哗然,一些看热闹的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敢来。 将手下招呼过來,刚刚吩咐完,手下还沒有行动,洞中传出的声音阻止了他们。 交代了这句话,段锦睿便向着另一边走去,那边是柳墨言来时走的方向。 段锦睿脱口而出,现在是什么情况?他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意的,那是羞怯与尴尬,正要转动脑袋想着怎么和对方说一下,雪袍男子根本便没有给他仔细思考的时间,身形如风,扇刃如刀,凛凛寒意,决然而至。 “来的好。”雷坤发生大笑,手中那已经有些黯淡的长棍被其舞得密不透风。 再说了,我三弟还在鸿胪军执行任务呢我们就算不相信任何人,也要相信我三弟不是? 男人声音虽然还是沙哑的,但气息很足,面色比起自己上回见到他好了不少。 他们的翅膀在多少年前就被折断了,现在连风都不愿意常常光顾单梁国了,而十分讽刺的是,以前的单梁国被称为风之国,无数的鸟儿在那里自由的飞翔。 房家的钱他不收,还给她一年五十铜板,让她作证你就说嫂子花了葛庄一百铜板,是她亲手给的,不是为的要钱,就是为的要人。 嘴巴长在别人嘴里,想怎么胡编乱造,都随着他们的想象力,还有,那一丝“闻风而动”的八卦心。 谷念思来想去还是不明白祁寒的用意,她揣着沉重的心思一夜都没有睡。 是的,就只剩一件这么少了,刘夏心头难免会有些失望,特别是当她看清屋里的东西后。 她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后就将目光,落在了面前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身上。 之前跟金龟子和红头鸟的战斗可以说是毫无难度,刚一遇上直接乱棍打死。 “我们先解决那条火蟒。”凤夕诺指了指在角落,正盘着冬眠的火蟒,悄声对凤逸轩他们说,然后看了看姬殇,眼中之意明显是你不要插手,姬殇摊摊手向后退了几步。 萧亦枫看到赵戚戚的时候,大喜,上前就要抱赵戚戚,被司马瑜挡住了。 ------------ 第183章:真相昭天下(61) “你这个贱人!” 夏玉的嗓音尖锐、高亢,震得公堂内的人,不自觉的一凛,加上她骂出的“贱人”二字,着实令人惊诧! 这个词,素来都是用在女子身上的。 柳沛亦是吃了一惊,下意识地解释道:“夏玉,我并非有意勉强云窈,她被柳长卿下了药,我是她的夫君,怎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 “夫君?你 等到时候,众人就全都会被恐惧与无力感所困,无法轻易地从潜意识里面走出。 徐川放下剧本,起身往门口走去,先是通过猫眼看了看外面的人,随后打开安全锁拉开了门。 林青:你们也太勇了,好好活着不香吗,看看我,那份大礼我想都不敢想。 尽管周敛在别的方面表现完美出色,也不能否认他心底那白月光的存在。 梁建微微一笑说:“那你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说完梁建就从坐位上起身离开客厅了。 更何况,眼下他们所处的鬼市,只是一个比较利害的鬼私下开设的,并不归地府管辖。 对方毕竟是个繁忙的上市公司cEo,这次的事情周敛能及时赶到已经出乎了她的意料。 连目光中都带着剑芒,让人不敢对视,这位老修士出手时又该是何等模样。 可这后半生的幸福要是没了,那自己挣再多的钱,还有什么意义? 而是其他的办法,大多都只是对走山人有用,普通人根本没法用,甚至还有可能会着了道,死活脱离不了困境,那样的情况更麻烦。 司机紧张兮兮地开着车,一会儿回头看看“酒醉”的赵羽,一会儿紧张地看着前面。 讲道理,要不是周围有太多双眼睛看着自己,杨明还真的会再猛地亲上两口。 随着脚步声传来,楚佳欣手里面捧着一份鲜虾云吞面吃的津津有味,但是眼神中满是审视之色的看着杨明,还是从头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的那种程度。 实际上,还有隐藏起来的五千万兵力,且配备的神塔,多达数千座。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一道道璀璨的褐色光芒,就将众人笼罩在了其中。 “那如果,我们也在天下间广收门徒,诸位以为民众们是选择天宫城的多,还是选择天机殿的多?”张百忍微微点头接着问道。 另一边右侧,那石屋主人是个黑发男子,此时走了出来,在院子里正训斥两个奴仆。 汪修较为熟悉,干脆就带着父母坐在了第一排,而同在第一排的,还有一个有些尴尬的人,华心,只不过,今天陪着华心来的,不是华心的母亲李露,而是华心的父亲,华自强。 这一次林云有了前车之鉴,不再去对付鬼掌,能够避开则避开,避不开就任由这些鬼掌落在自己的身上。 两人这才看清楚,那不是什么喷泉,而根本就是两根粗若手臂的树根! 李慧珍一愣,她刚要骂夏金华,没想到韩挚过来了,还说了那样的一番话。 东黎四位试炼者一个都没死,苏泽还成为了最后的胜者,牙哥也走到了第五轮,东黎可以说是赢麻了。 看来要搞清尾兽之间能够远距离交流的秘密,回头问问九尾怎么做到的。 随后,李明很懒散地迈着八字步,慢悠悠地领着明泉等去了柠檬树那边。 此时有个身着明黄色袍子的男人走了进来,那男人面容俊朗,身形伟岸,头顶的玉冠显示着他尊贵的身份。 ------------ 第184章:真相昭天下(62) “大嫂?” 夏玉听到这个称呼,蓦地又笑了起来,只是眼神里多了些许的可悲,“柳二公子,说起来,你也是个被人算计的可怜虫,哪怕是你引以为傲的爱情,也是你父兄为你量身定制的话本戏。但你,又是个自私的人,只顾自己恣意纵情,两相情好,却从未考虑过我家小姐的感受!” “我……逃婚确实是我的不对,但那 “八格牙路,我看到了,这是八路军的阴谋,我们上当了!”脸色惨白的中尉用自己颤抖的声音回答。 “好久呀。”早上她还没睡醒的时候韩轩就抱她上牛车赶路了,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启程的,只知道醒来就到浪头屯有鱼汤喝了。 那个时候的他很恐惧,很怕五皇兄之后就该轮到他这个六皇子了。 这个青年叫无极老怪,在华夏的修真界,也算是一个风云人物,他的实力,如今已经是天级高级。 “我就不信你第一次看到穆娘子施针时,一点都不惊讶。”郭太医哼了一声,拿起根骨头啃了一嘴,想想还是不甘心,转头含糊不清的说张老太医。 深蓝的的高跟鞋,黑丝长腿,带着一副黑色金丝边眼镜,她的扮相竟然跟颜华非常的接近。 这是巴雷特给她的评价,不得不说,她并没有采取昨天那样的威胁与恐吓,是个正确的选择。 “这辆车不会是你在昨天那个花衬衫王子手里买的吧。”汤圆被安谨兰气糊涂了,以前只听说过美色误人,现在安谨兰直接给自己来现身解释了这个词语。 帝苍一戟劈出,宛若山海之势,势不可挡,直接劈下了将冲的头颅,顿时血冲三尺高。 雪月仔细地聆听着,作为领着庞统飞速过来的胆大者,她没有想到,庞统竟然直接从窗户翻了进去。 随着吴松,韩洪,叶凡三人也加入战斗,一时间,这八爪噬灵兽显得力不从心了起来。 说起出山,确实是到了出山的情况,但五十年前的洪荒和五十年后的情况已经有了变化。 “有没有可能是她之前和人发生了肢体冲突,然后吸毒过量,或者在和人肢体接触的时候过于激动导致猝死了?”余羽芊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显然,蒋恪没有想当那百分之一,他也想趁着这个机会,看看能不能和孟家,一次性解决所有的问题。 裴诗茵住院以来,白宛梅只是象征性的来看望着过几次,而程逸海却是在裴诗茵手术后一次也没露过面。 何以宁和厉云泽说话怕打扰一一睡觉,都压得很低,一一除了能感受到一丁点儿有人说话,可说什么,完全听不到。 顾北辰眸光深邃的看着趴在桌上睡着的简沫,鹰眸深处滑过一抹心疼,随即换了鞋放轻脚步的走了上前。 这次,不是手拍在桌子上,陈渃是直接将枪套里的枪拔出拍在了桌子上。 在海上摇晃了一个多月,三千多人下了战船,一个个脚步踉跄。黄柄不等孙权吩咐,安排人手扎起营寨,孙权陪着自己的几个老婆,坐在湿乎乎的地面上休息。 朝霞回房休息去了,霍宝拿着那封给袁木生的信,亲自去了青石县。而霍青松却是在想着,他与朝霞刚刚所提到的那份‘名册’。从朝霞那里,霍青松知道,她那次突然与吕香儿分开,是看到了当年陈王府的人。 不可否认,沈予说得很有道理。可出岫此刻已听不进去半句,一味地固执己见:“我不想听你说了,我有我的主意,我要走了。”说着她便朝清心斋的垂花拱门而去。 ------------ 第185章:真相昭天下(63) 穆青澄面色一变,“当真?” 夏玉不假思索地点头,“奴婢可以肯定,小姐从未买通过任何人给柳夫人下毒!是我们做下的,我们认,但不是我们做的,我们绝不认!” 穆青澄蹙眉,“那你说说,李云窈是如何让柳夫人闭嘴的?” “这是小姐在临死前,给柳夫人备下的厚礼。”夏玉却卖起了关子,“不必着急,待 对于顾筱筠失踪的事情,除了告诉程家的人之外,老爷子并没有向其他人透露。 说了一大堆话,对于叶璟珩和顾筱筠而言都是废话。然后,她突然又住了嘴。紧接着,一阵奇怪的声音响起。声音很弱几乎被仪器的响声淹没。要极为仔细才能听得见。 堂下坐的都是头脑敏慧的朝廷栋梁,总都有几分算学基础,又都擅举一反三,不多时便理清楚了基础符号、四则运算,做起了桓老师在黑板上现写的口算题目。 云景庭望着她的纤细而倔强背影,也是什么话都没说,兀自弯下了腰干活。 肖兵自然知道是李嘉玉占理,他沉默了一会,道:“这事昨天刘总找我们过去商量的,余总也是知道的。”搬出余总,总行了吧。 他只要这位名重天下的三元才子辅佐,桓佥宪再好,也还是随他兄长一起离开朝廷中枢吧。 "欣欣俱乐部,我已定好了包房。"郑飞燕想着自己手里的那张贵宾卡,拿着贵宾卡去"欣欣俱乐部"可以免费享受各种服务,因为这种卡"欣欣俱乐部"一共发放了十一张,都在惠山的十一个常委手。 他往那里站定, 四下打量的模样,一看就像是外地人。立刻就有些往酒楼客栈拉客人的闲汉上来问他要不要打尖、住店, 需不需要雇脚力、租滑杆、轿子、马车。 这是什么东西?是虫子?这种生物闻所未闻。可惜雷电紧响一阵之后就偃旗息鼓,琥珀又渐渐恢复朦胧的淡黄『色』,再无法看清里面之物。 桑蒂尼虽然是名帅,但是他也和贝尼特斯犯下了同样的错误,一名盯人后卫可以防得住henry吗?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顶着强光。他哒眼抬头。光芒映照之下。天空中的情景看不真切,只能依稀见到一对擎天长翅自漫天青光中探出来,稍一摆荡,使有潮涌光华,四面激荡。 即使是见多识广的司徒万里,在看到这颗夜明珠之后,也失去了方寸。 历天赋无奈一笑,刚想转过头对四皇子说话,可是四皇子眼中的那抹深长的意味令历天赋颇为无奈。历天赋顿了顿,刚要开口却被一旁的李忆筹打断了。 就近的山田,比池塘水面两米左右,这在一般『抽』水泵的扬程范围。 在一片山田间,就中间『插』一块长满青黄杂草,这估计就是蓝子家的山田吧?现在这与桑三儿的关系有点儿僵着。 他缓缓合住了双眼,这个从来都是流血流汗不流泪的军神竟然破天荒的流下了眼泪。 听到这话众人终于松了口气,他们最怕的就是李遗尘心高气傲接受不了自己被废的事实因而做出什么傻事,所幸李遗尘没这个想法。 王钢转身‘欲’走的脚步又停了下来,转头疑‘惑’的看向卫风。 现在的张岩还不知道,此时的他正在把自己一步一步的推向悬崖,掉下去,他将万劫不复。 ------------ 第186章:真相昭天下(64) 夏玉看着柳长卿的目光,就像看着一坨恶心发臭的烂肉,她说:“我家小姐有句赠言要送给柳将军和柳夫人。喜欢将他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终有被鹰啄了眼的时候;自以为可以掌控他人生命的人,亦迟早会落个生死不由已的下场!” “深以为然啊!”季越压着嗓音,发出一句感慨,表达了他对李云窈做人处事的赞同。 “三百度密位。左右相差二十度,距离四千八百米,放!”紫云飞晦涩的下达了命令。 “萧万长”原处厉喝,甚至于是连动都没有动一下,直接就是遥遥隔空,一拳轰杀,凶猛的拳影,仿佛是整个诸天,都崩塌了下来,亿兆后土,都承受不住,要被一起湮灭。 “有朝一日,你的部队将会航向遥远的西方?”克莱乌迪马有意无意的说道,眼睛看着遥远的西方。越过几千公里的海面,那里就是唐川帝国的东海岸了吧。 “灵禅道人到……”木若其诺的一声,把僵持中的二人唤醒过來。木若其诺也在上次战役中身负重伤,这两日灵禅道人施药才得以康复,毕竟要护法还得木若其诺这种武功高强之人。 海家剑皇心中一片惊骇,此时的他体内劲气爆乱,根本就不听使唤,哪敢硬挡,只得赶紧暴退而出。 而那两支部队,既然是作为部队,那在外人面前亮相也只是迟早的事情,唯一的区别只在于亮相的时候他们的实力能够提升到一个怎样的程度。 “不是吧?完全吸收掉了‘龙精元’,还没达到圣阶?那个龙精元不会是假的吧?”唐浩一边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水,一边不悦的说道。 “给我杀。”魂一辰也是一声怒喝,只见他嘴里念了几句,随即身前光茫一闪,两道身着黑衣,全身散着一股阴冷死气的武者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天地灵种之中,传来这头灵龙之“灵”疯狂到了极点的咆哮、吼叫,似乎是承受着世间最为惨烈的痛楚。 看客们虽然知道林里斯,但林里斯使用这种秘法提升实力可还是第一次,只是拍了自己气海两次,实力就提升了四倍!这也太夸张了吧,此时的江海也收起了轻视之心,原来着秘法不止一次提升,还能多次提升。 过了一会儿,到达目的地了,骆驼的两支前腿先跪了下来,接着又伏在了沙漠上,游客们便从骆驼背上跳下来了。 “不要多想,你眼睛中的战意就告诉老衲了!”释武健哈哈大笑便走到屋外,郭念菲紧随跟着。两人来到石桌子前,饭菜已经准备好了,都是些素菜,五谷杂粮。 只有走近了才能够切身的感受到这股力量的强横,庄坚此时虽然有着虚无幽炎护身,但却是仍旧感觉到一股股灵力拂面而来,灵力自有一股分解的力量蕴含其中,这也是不断地破随着这片城市的原因。 希尔好奇地张望,看到那些人都不是安息人:他们的头发都是浓黑的,眼珠是黑的,脸是黄的,鼻子平,嘴唇稍厚,个子中等。 宇宙海盗当然与赛尔号相反,他们每人都是兴高采烈,甚至开始幻想着统治整个宇宙的美梦了。 庄坚的声音,极具煽动性,凌云彻一句话,直接是将自己后路完全堵死,这也由不得庄坚不借其声势。 “舒妮?!”我惊讶地提高了声音,一把摘掉了架在她鼻梁上的墨镜。 ------------ 第187章:真相昭天下(65) 柳夫人抬了抬手,试图去抚摸柳霄爬满泪痕的脸庞,但到中途,又缓缓收了回去。 甚至,她不敢再同柳霄对视,别过脸的动作,透着些许的狼狈。 “对不起。” 柳夫人张了张唇,深深阖上了眼眸。 柳霄陡然大吼:“对不起有什么用?我是你们的儿子,不是工具,不是玩物,不是一个没有感情,可以肆意操 “师兄,不可!”青玄真人旁边的那名道人见青玄真人眉头一挑还想说什么,立刻按住了他的肩膀,微微摇头劝道,别看眼前的就这两个黑袍人,但事实上,那老怪物还有不少的后手,根本不会给他们逃脱的机会。 一些被仇家追杀的恶人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都会跑到幽州去,这里地势险要,各种稀奇古怪的妖兽亦或者明灭不定的天灾都会出现。 话说整整七具黑毛尸王抬棺,这位躺在棺材中的存在,让他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霸气侧漏。 十二连忙放下手头的事情,接过塞巴斯蒂安手里的信封,兴奋的打开来看。 那自己提早暴露身份就是得不偿失了,况且中大陆星家的星辰之镜叶擎还没有进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如星战所说自己是神主的第十代星辰殿传承者,还是自己只拥有星辰血脉而已。 其中两只野狗直接倒地,脖颈被锋利的猫爪切开,红色鲜血汩汩流淌出来。 这才看清,一身简单的黑色皮衣裹身,尽现那纤柔高挑的身材,夺人视线,却再无其他。 “回家太远了,还得让你送。就住寝室吧,走几步就到了。”司徒老师也有点疲惫的回答。 鸿蒙终于等到了徐十二,满眼的泪水就要夺眶而出,徐十二看着鸿蒙看见亲人一般的眼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鸿蒙这翅膀,摁手机真是难为他了。 没有料到皇上竟然会这么偏袒楚新英,楚雨飞的眼神中闪过惊愕,还准备要张口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被人给叫住了。 “原来是罗捕头,久仰久仰。”听到竟然是六扇门的一位总捕头,宋仁当即神色一肃。 她依旧是一身铃铛叮叮当当想,不过绿色的衣裙换成了浅紫色,到是别有一番韵味。 江冲朗看着她把鞋上的塑料袋拿下来,脑子里面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也迅速摘掉脚上的塑料袋,冲出了宋莞莞的家。 位面商城就在这世界的夹缝,外层空间的某处漂荡着,这两人显然有备而来,确实,哪怕墨无缺想要回归位面商城也来不及了。 场中的工作人员高兴的齐声呐喊,其中叫的最大声的当属就在旁边的主操作员。 并没有觉得淳于髡为什么会这样?他在内视世界里吃过的东东淳于髡吃起来没有感觉?他只是觉得好笑,淳于髡吃的东东被他在内视世界里先吃了,是这个意思!并没有联系到深层次的问题,为什么会这样呢? 所以!庄子在想:既然道家学说是生存哲学,那么!就应该教导别人如何生存。 李庆元笑而不语,异能者立场来说,张玉比石头还是差些的,差的地方在年龄,石头觉醒的年龄,正好是十八岁,觉醒的最佳年龄,异能完美觉醒,而张玉先天不良,还是李庆元后天调理的。 “我今天能来就够意思了,你知道我晚上还有工作的。”李庆元淡淡的说道。他不想在陈倩茹面前表露太多的情感,那会给出错误的信息,到时候让这丫头越陷越深,那就糟糕了。 ------------ 第188章:真相昭天下(66) 柳沛从小就知道自己有个不堪的身世,他也认命的为了母亲和弟弟,甘愿被柳长卿驱策,可他同时又明白,他的出生由不得他选择,他的母亲被土匪凌辱,被柳长卿鄙视,也不是母亲的错。母亲与他,都是受害者。 所以,他对柳长卿的甘愿里面,还有几分不甘愿。 昨日,他方才知道母亲是含冤的,他不是野种,他是堂堂正 但亦阳还是一一婉拒了这些球队,达菲之后也发表声明,称亦阳不会去NBA之外的任何联赛打球。无论是CBA还是欧洲,他们都不会去。 雷辰发现米娜这虎妞的脸都红到耳根子了,不禁有些好笑。米娜发现了雷辰的眼神,恨恨地掐了他一把。 而尽管沐璟身上有着诸葛伝莫甘娜所提供的法术护盾,但是这个护盾并不能够免疫男枪W技能烟幕弹减少视野的作用,只能够使得沐璟免疫男枪W技能的减速效果,同理梦魇的大招也亦是如此。 金驴“噌”的一下,撩开四个蹄子就往窗外冲,刚到窗边,蓦然被一堵光幕打了回来,那堵光幕也被金驴一脑袋撞的稀碎。 这次扩建主要是为了实验室,增加的空间,现在可以应付许多试验,还有样品的收集与保存了。 湖泊的四周,是那些高高的不知何名字的树木,湖泊上,是一排排秀气的木屋就像是自水中长起来的一样。 陆游一愣,这名字还真他妈形象,这些怪鱼身上的倒刺乍一看,倒真像是一把把倒转的勾刀,锋利无比。 沐璟很是诚实的打字回答道,反正这个世界的账号现在的分段的确是铂金五没错。 身在神兽军团,经常需要在野外行军,露宿荒野,已经是家常便饭。 酒过三巡,饭桌上的菜也吃得差不多了。维格娜莉去了趟洗手间,趁着她不在的时候,维格娜莉的父亲和自己的妻子对了对眼色。 这五彩劫云蕴含着五行之力,方程也是御使五行之力的高手,完全能感受到,这劫云中的力量。 黑袍男子没有带起一丝微风,竟然直接消失在了秋忆彤的身后,大殿又被黑暗所笼罩,大殿之内又陷入了死寂,只剩下了那些让人听了毛骨悚然的声音和穿梭在大殿内的魑魅魍魉。 “我准备回家告诉妈,有人好几天没见他儿子,一见面就威胁,恐吓,怒吼……无所不用其极!我深信,我以后绝对不会多个弟弟或者妹妹的!老爸你觉得呢?”云城毫不在意自己老爸的愤怒,继续讽刺道。 体内全部的祖气能量,澎湃磅礡滚滚呼啸出来,化作一只大手,抓向前方青年。 大嘴巴总统通过电脑屏幕看着白宫上空冉冉落下的降落伞一脸便秘的表情,有了两次先例,这次都不用费脑筋猜就知道,那个巨大的包裹里装的一定是美国历次发射的火星探测器、火星车。 此时天魔的克制力已经彻底失守,双眸一片迷离散乱,微微湿润,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心中翻来覆去的,只有本能念头。素手一擒,将方程抓在手中,霸道的将方程压在身下。 杨乐乐脸色平静,丝毫没有打扰到别人做好事的愧疚和不安。她仔细的眼神盯着龚平和刘雪梅看,看了好一会,突然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江天开启四阶轮回写轮眼”把放置在神威,异度空间里的欢乐谷所有人,放出来。 ------------ 第189章:真相昭天下(67) “禀大人,奴婢受小姐李云窈所托,向大人跪呈小姐亲笔所书的诉状书和认罪书,请大人作主!” 夏玉从袖中取出两封信,高高举过头顶。 穆青澄接过,亲自递交宋纾余阅览。 宋纾余拆了信,逐字逐句,细细通读,然后传给季越,待季越看完,再依次由梁若鸣和陆询传阅,最后传回到穆青澄手中。 “你也 即便相隔如此之远的距离,纵然他现下拥有短暂的超绝实力,亦感到阵阵心惊,那浓郁到极点的死亡压迫,仿佛无视空间的存在,铺天盖地的压来。 项飞实在受不了了,放弃武浩,对着曹建仁急攻而来,强大气息席卷四方,澎湃力量向着曹建仁汹涌而来。 二长老看到令牌之后,直接说道:“是的掌教!”云山直接飞到了侯爵的身边,一把抓住了侯爵的肩膀,侯爵往旁边一躲,直接躲开了,接着云山再次出手。 武浩微感诧异,不虞萧清儿竟也如此心细如尘,丝毫不比自己逊色。 瞬间出现在一名黑袍人的身边,在其惊呆了的目光之中斩下了其的头颅。 这句话到底是在说那些言官还是影射张商英,杨戬不知道,但杨戬听出来的是赵佶并没有变,这就让他把心放在肚子里了。 并有一缕魂气游荡其内,外表却被一阵金色的佛光所包裹并封印着。 看起来这位张先生倒是真的不是那么真心实意的来这里的,很大一部分可能就是因为李成嵬卖他一个面子,而这位张先生恐怕就是因为不好驳李成嵬的面子而来了这里。 “听你说话的意思,你是想让我害怕吗?”云雾被侯爵这么一问,直接说不出来话。 一股清凉感游走全身之际,眼前之景,仿佛物换星移一样的开始变换转变。 但是抱着亲眼目睹一下劳伦斯的宝物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想法,血牙还是留了下来。 马克的俱乐部待遇我们都知道,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但其商业收入,仅仅出道3年,就已经逼近世界体育名人榜前十,如果今天夏天,马克转会,必将获得世界第一高薪,届时马克的年终总收入预估会进入前五。 张凯自然当之无愧的获得副会长的职务,另外一个副会长则是给了繁华落尽,他算得上是整个公会的大管家了。 此剑一出,秦九歌便朗声高喝,化作音波,在偌大的剑族之中回荡。 夏子梦看着乔亦墨难受又硬撑着的表情,心里想,难道自己煮的菜真那么难吃? 然而,不等他拒绝,秦九歌眉峰便是一挑,而且无比强大的压力,陡然从秦九歌身上,轰然间压迫到他身上,令得他竟然有种肌体皲裂的感觉,整个躯体似是要爆炸开来一般,无比的可怕。 “你们没事就好,为什么一线天会出现巨蟒?”赵凯见姜朝风伤势无碍,这才提及话题。 “豹兄!”飞星狐压下心中的激动,对花点豹摇了摇头,示意它辨明形势,忍一时风平浪静。 终于在吴忧的步法和剑法达到协调统一后,冷锋就开始吃力了,没办法,兵器上不占优势,而吴忧也不给冷锋近身的机会,即使冷锋有近身的趋势,吴忧就会迅速的撤退,拉开二人之间的间距,打的冷锋一点儿脾气没有。 “时间紧迫,下午就不休息了,我们等会吃了饭后就开始拍摄高山镇部分,拍完后再去寺庙禅房。”张冰儿摇着头说道。 ------------ 第190章:哪有你这么看人的? 宋纾余亦有同感:“谁说不是呢?不眠不休的熬了七个昼夜,破了三桩悬案,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激动和欢喜。” “因为凶手并非十恶不赦、杀人如麻的大魔头,所以才体会不到为民除害的成就感啊!” 一道男音紧随其后,言语间竟充满一种走过暮年,看尽悲观的沧桑感。 两人一回头,梁若鸣的脸放大在了眼前,看 于忧不知道欧氏集团的规矩,只以为这是欧氏集团刻意安排出来的道路。 “好充裕的灵气。”江东羽深吸一口气,他似乎来到了一处灵药园,只是吸气便让他身心舒适,然而他所见之处并没有一株灵草药。 李艳阳回到自己的窗口,见这边没人,一跃而下,抱着一把大狙从外围走了出去。 “我名众吾,死在我的手中是你的荣幸。”为首将领举起长枪,指向江东羽。 云子衿却知道情况不容乐观,离恭城最近的新城,等药材运过来也要三天左右。 杨浩点了点头,在安菲雪疑惑的目光中掠向对面散发着余温的不死鸟的骨骼,他火热的目光盯着巨大的翼骸,杨浩感到骨架内的精血已经不在了,想来应该是安菲雪在接受玄塔时,它的精血同时也附着跟去了。 沐秋也没有犹豫直接瞬移到了阵法里在,墨延玺直接又在原来的防御阵法上加了一层攻击阵法,只要有人攻击阵法,攻击的法术便会返回去给攻击的人。 “我有年老电话!”曹磊虽然不解,但事态严重,无暇多问,说着就拿出手机。 夏元他们保持着华夏的一些古老的杀人法门,这些老外哪里见过?这些都不是那些神奇的气功,而是真真实实的在千年的厮杀之中凝聚出来的真正可怕的功法。 表和判语对于宁修来说可谓是最难学的。表的话还是有学习必要的,毕竟将来要在官场混,不会上表怎么行。宁修也跟着张懋修学习了一番,应付考试是足够了。 那些恶仆被狠狠甩了出去,大多脸着地,发出一声痛呼随即晕死过去。 暴虐的时候如地狱使者,让人心肝都跟着颤。渐渐的接触深了,才发现,他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不管是对齐奶奶或者是对安安,他都能拿出很多的耐心,有时候插科打诨的,还有些搞笑。 当时,根据情况那人会是熙晨,咬痕倒还说得过去,可是那吻痕有些无法解释。那件事情她没多在意,而今又发生这样的事情,让她不得不介怀。 现在看来死胖子是不适合做这件事情的。宁修之所以坚持一同来凤凰山游赏,便是为了在死胖子词穷的时候可以顶上来,不至于完全由‘陶凌’牵着鼻子走。 “应该有吧!这玄山水域估计也不比那陆地上差多少,光看那些冒险团的数量就能知道了。而且这玄山水域辽阔无比,比玄山猎场的陆地还大上一两倍,那些大岛屿肯定人数也不少。”李九附和道。 而邪教那边的人影却是一直在减少了,损失得最多的就是那些邪教武徒修为的弟子了,他们经过被南宫云遥跟其余人虐杀后,最后只剩下了五个。 宁修命七郎、十郎取来牛奶煮开晾凉,过滤掉奶皮后再依次加入糖、米酒、白醋,进行搅拌。 安安一声声的求梁柔,梁柔自己的眼泪也止不住。孩子这样痛哭流涕,太惨了,她忍受不了。 ------------ 第191章:强扭的瓜不甜 穆青澄见他薄唇紧抿,不愿言明,她心中多少有些失望,“大人,卑职理解您隐瞒的苦衷,但是,卑职并不赞成您的做法。您现在是京兆尹,不是国公府的宋家子弟,有些原则,从一开始就得坚持。当然,卑职不过是个没品没阶的仵作,不敢置喙大人,若有僭越之处,还请大人治罪!” “穆仵作!” 宋纾余感觉心里憋了好 那岐是一个阴谋论者,尤其天冥子本身也是一个阴谋家,突然提出分兵,肯定有所企图。 “好的,妈妈。”雷楚羲和雷楚阳爬到下手的位置坐下,楚天意和雷策则加了一根凳子,坐在左侧下手的位置。 酒吧经理使劲的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感觉自己心头突然涌上了一头暖意,被人信任的感觉是这样的,这一次他一定不辜负黄石毅的一番好意。 “你什么你,再不走我把你们全部扔出去。”老九瞪着她狠声说道。 楚天意想了想,毅然点头应下,五天时间应该够了,她身上的伤痕用些消肿化瘀的中药泡几天,应该能消。 米国伟摇摇头,“这个方法好也不好,竞争太大,期间会发生什么事情,便不是我们几个能说的算的了。”也无法遏制。 “当然可以,晓茹,你的支付宝账号告诉他,即时转账,那多方便。”陆彦笑着道。 “是谁,哪一家派来的。”步千怀边跑边想,要杀自己的,无非是乐浪道的人,苦灭禅境,朝廷,也只有这三方与自己有过仇怨。就在步千怀苦思冥想之际,却是突然停下脚步。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 不管了,总有改革开放的一日,先忍忍吧,保命最重要!反正,她不是那种‘宁可寸寸折,不作绕指柔’的英雄模范,她非大丈夫,可也是‘能屈能伸’的。 她字字句句似乎都在表明嫁给摄政王的决心,倒不是她真的乐意,只不过一入宫门深似海,何况这皇帝跟过去的陆卿卿之间好像还有很深的渊源,一旦入宫,某些事肯定避免不了。 这位内门老弟子虽只是刚领悟武学精髓,踏入意境大门,但对武学领悟及运用技巧却不是还处在意境门槛,未领悟武学精髓俊郎少年能比的。 随着雷坤迈步而出,四周众弟子神态各异,但整体气氛在这一刻却被调动了起来。 江玦黎一听,真的是找到了安娜了,他的心情像是从刚刚的黑夜上升到阳光明媚了,他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了,再也不用因为安娜而睡不着,吃不下了,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他现在要做的只需要处理掉她那个孩子了。 司机把三人送到购物广场,梁秀芹嫌她土里土气的碍眼,让她留在车里等。 不过他能恢复精神就是很好的。然后沈时随便收拾了一下就跟着江玦黎到了楼下。 她斟酌着用词,有那么一瞬间,想要脱口而出的抱着她的皇婶说她不想回南诏,想要继续留在东临,留在皇叔和皇婶的身边,哪怕一辈子不再嫁人也不要紧。 有了配方之后,赢轩每日要喝三碗,那味道也就比藿香正气水好上一点,每次喝的赢轩肠胃都要抽筋,吃饭都没有什么胃口。 和自己的弟子分别之后,李淑玉就真的是去抓妖兽去了,对于李淑玉的实力来说,抓捕这些妖兽非常的容易。李淑玉抓捕妖兽,根本就不需要对方的同意,把这些妖兽抓回去放在灵兽园里面,再慢慢驯养也是一样的。 ------------ 第192章:不该被人欺负! 站在宋纾余的角度,他觉得这二者并不冲突,并非只能择其一,但穆青澄明显不想多谈的表情,令他只能到此为止。 他坐回椅子上,道:“好吧,我们说回案子。” “大人方才说,卑职冤枉了大人?此话怎讲?”穆青澄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自从穆询出事,穆青澄便绝了成婚的心思,日日谋算,时时钻营,只为了 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居然取得了叶天宏的信任,随叶天宏来到了意大利的首都罗马城,并且成为了拉齐奥的队医,每周拿着数千欧元的高薪工资,成为了nb一族。 “你就别在那里怀念了,要不要我放几段电视节目给你看?”无线频率中响起段天星的声音,他现在私下里与王平交流也只有一种情况——那孩子醒了。 意识联系青木戒,可模糊感应到青木戒内的洪荒空间,里面冷雾紧锁、万物凋零,一派严冬的景象。 “行,我请大家吃大餐!”王朝阳拉过水壶,拧开盖子,仰头喝水,结果却没水了。 “您怎么看待这个问题,没有球迷的助威,是否会对一会的比赛产生影响?”一名记者把矛头转向沈福。 比赛场地很简单,就是一个直径约一千米的圆形擂台。擂台边上是虚无的一片,应该设置有空间气墙。 “没什么,谁是谁非不重要了,重要得我们已经分手了,不是么?”寒怜洒脱地笑道,可是洒脱地后面,又有几人能看得清楚? 原振侠这样问对方,那是很合情理的。因为对方的一切行动言词,都令他如坠五里雾中,他自然想知道“详谈”是为了什么。 但是特种兵们没有什么发现,没有找到卡布索的踪迹,倒是找到了扎维耶夫的尸体和他一干手下的尸体。 时间一长,town似乎是适应了神的进攻节奏,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哈哈哈”真吾和尚在那里开怀大笑起来连动着胡须也跟着抖动起来。 “我说的盯上可不仅仅指的是一个意思,据我所知,已经有不少武器公司的人想要和你搭上线了。”司马未织说道。 韩慕水再次动用无根寒水不是没有道理的。这水非同一般,极其冰寒。所到之处吸走一切热量,万物冻结。而树妖之类凭借的是一身气血之力。只要血液被冻住,那就是再有本事也使不出来了。 经济区已经完全建立起来,商场都已经建立的很完美,每天吸引的人数在十万到五十万之间。 虽然遗憾飞鱼佣兵团的解散,但对于简以及达叔等几个老人的加入,赛尔斯是非常欢迎的。 李昊对林雅的好,吴妈是看得再清楚不过了,两人要是真的离婚了,她肯定是最伤心的那个,毕竟天底下估计很难再找到一个这么关心林雅的人了。 在这枚晶体出现的瞬间,安迪雅便感受到艾薇儿身上那浩瀚的气息开始疯狂下降,不一会儿就下降到了和她同等的程度。 西南领命去警戒,其他人没什么着急的事,除了休息,自然就是补充弹药了,跑到洛阳旁边的时候,洛阳刚把一个大箱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台崭新的摩托车,是战斗摩托车。 “那之后就真的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么?”凌云的目光望向了远方。 非白君的心情愉悦之极,可以说他是整个队伍内收获最大的那个。 ------------ 第193章:多了一个软肋! 穆青澄情真意切的一番话,抚平了宋纾余溃烂了多年的伤口,救赎了他至黑至暗的心。 他反手一拽,她一个趔趄,跌入他的怀中。 他双臂紧紧箍住她的腰身,把头埋在她身前,鼻音浓重,哽咽难抑,“青澄,你真心觉得我很好吗?” “自然。”穆青澄没有推开他,哪怕她心里知道,他们不该举止亲密。可是,面对 “有,她是最厉害的。”李同光不允许有任何人质疑他师傅,就连他自己也一样。 沐恩继续前行,他回想着前两天去过的地方,这次他换了一个方向寻找。 “那不是梦,不是,那不是我的梦,那就是真实发生的。”伶舟漾摇着头,神情痛苦。 夜九幽身形如鬼魅般在殿中掠出了残影,与惯性飞来的那人擦肩而过。 李少,应该是他们赛车俱乐部的成员吧?听这语气,平时应该没少鄙视吴守义。 同时,也担心他们的孩子会出现其他的危险。毕竟,国王太邪恶了。 没了双手双脚的三级尸王被一脚踹翻在地,可怜巴巴看着紫金神使。 第一次体会到有个能依靠的人是什么的感觉,她的心里就想要更多,所以她才会几近哀求的问钱昭,能否为她离开皇宫。 “因为你已经被我契约了。”夜九幽眉心亮起一枚圆形的金纹,即便是她满脸脏污,却也难掩她那双绝代风华的冷艳凤眸。 如果按照修为等级划分,自己现在已经步入了筑基期入门,与之前练气后期简直天壤之别。 “我很可怜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天而降,门被推开,三人目光转过去,看到郭飞羽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口,眼睛紧紧的盯着白洛汐。 她缓缓的坐下,看着地上的韩秀除了目光有点冷外,倒也看不出她倒底有没有生气。 山口良子的话很自信,但是我却知道,她根本就还没有来的及和理拉德进行交易。 山口良子说过,她曾经爱上过一个血族,爱的那么沉重,也被伤的那么彻底。 “是冯少爷报的官,云儿姑娘让他报的!”这位仆人说出了内幕。 他的泪水没有激起他的同情,而是更让他愤怒,她每次总能轻易打动他,让他举手投降,唤起心底的柔情,可是现在他不了,如果她的身体背叛了他,她的心背叛了他,那他凭什么还因为她的泪水而给予她同情和安慰? 武海有些结巴的应了一声,在他对李大牛认知的世界里,完全不知道原来李大牛其实也有惆怅的时候。 屈突寿连忙将自己父亲扶住。过了片刻之后,屈突通方将情绪稳定下来,他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现在前方未能攻下洛阳城,而后方敌人的援军又到了。自己面临内外夹击的窘境。 “那你答应我上来给我去买身衣服,不然你就在那里等着天黑吧”李浩十分霸道的说道,虽然不知道高兰上来会怎样,但高兰总不会让一个男人穿着泳裤在别墅里边来回晃悠吧。 陈强仍然只是颇有深意的对着她笑,唐兰惠像是明白了什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这是真的,我爸爸亲口告诉我的。”看着难以置信的韩仁,杜君淑苦笑着说道。 王熙凤本来没想起贾宝玉指的是哪次,毕竟贾宝玉去她屋里的次数还是比较多的。 “看来铭大人是想做一个了断了?”长丰果然猜的没错,任谁都无法永远在一个不坚定的立场守住自己,利跃是如此,鹰铭亦是如此。 ------------ 第194章:倒打一耙 宋纾余担心的目光,落在穆青澄吊在身前的手臂上,“你骨折未愈,如何执刑?恐会伤了自个儿。” “卑职右手执仗,力气足够。”穆青澄坚持道。 宋纾余理解她内心的痛苦,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便是真伤了自己,亦是甘愿的。他遂道:“行,本官陪你一道。” “谢大人!” 穆青澄鼻尖涌上酸意,为免 本来一直在紧盯着监控画面内情况的肖荣,在看到最后画面里,忽然迎来一把残影旋转刀刃,而导致画面再度变成失联雪花画面后,肖荣忽然听见身后骤起一声玻璃猛然碎裂的奇怪声响。 乘着火云鸟还没有喷射出火焰,手一挥,顿时巨大的火云鸟消失在半空中。 “公子,他可担心你了,你知道他怎么说?若是你出现什么意外,他要屠尽整个风雪城。”淑雨短暂的害羞后,再次恢复正常。 何不让两名种子选手都进入十强呢?2班导师有一种骂娘的冲动。 就在刚刚,他看到刘飞阳被保镖薅住头发时,竟然不为所动,心里咯噔一下,后背开始冒冷风,再看保镖抬起膝盖要致命一击,像是有膝盖点到他心上一样,让他全身颤动。 正如叶伤寒所担忧的一样,王芸如果执意与叶伤寒合作,那就会得罪董事会那些持反对意见的成员,从而对公司的市值造成影响。 ccg20区搜查官的此处搜查作战,铃屋什造先拔头筹的取得首胜。 满地的尸体,萧漠等人一直收拾到了傍晚,高长恭那方的尸体萧漠他们只是收拢到了一起,并未多做什么。因为现在双方都还没有熟悉到那个地步,若是做错了什么的话真的就是罪过了。 那是一头身形类似乌龟的生物,有着一看就十分坚硬的‘龟壳’,但是头部更像是狮子,脸部周围有着灰白色的鬃毛,头上长着恶魔一般的角,脚下居然有足足六只腿。 绝大多数初阶魔魂,都只有一两个要素,而且是普通要素,对于很多超凡者来说,作为副魂绰绰有余了,可是在雷恩眼里却稍嫌不足。 他们对雷恩所说的话将信将疑,终究没有再问,结束了这场闹剧。 既然你增加正义或者邪恶一方力量,那么敌对一方力量,天道也会增强,势均力敌才能构成一环天地大劫。 他完全不了解邪神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与这样的存在做交易,他相信自己会死的很难看。 “真的是陨石!”雷托张大了嘴巴,这龙卷居然真的能控制陨石,到底是什么怪物? “是的,接下来钉锤头不会再来找你了,你可以做你自己的事情,不用在意他。”雷托迈步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实际上郑拓以无面身份与苍天子并无交际,充其量就是见过几次面,谈不上朋友一说。 胜利的呐喊在阿尔贝湾中到处响起,越来越大声整齐,人们仰望着天空中的雷恩,高喊着雷恩的名字,赞美雷恩的力量,今天多次击杀永世神选的辉煌战绩,他们一辈子都难以忘记。 身体爆炸的声音此起彼伏,这些赵家人在一瞬间全都炸成了血雾,一个都没有留下,有的只是死亡那一刻惊恐的眼神。 张梁的话中漏洞百出,凭慕宥宸二人的头脑,自然可以轻易的化解。 “裘仙师,还请大发神威,赶紧除去这些怪东西吧。”这一照面,就有不少人丧生再狰狞的怨魂下。不由赶紧向那位身着彩衣的男子求救。 ------------ 第195章:公伤,理应由大人负责 庑房经过改造,俨然成了名门贵女的闺房。 从家俱陈设到屋中摆件,包括床褥丝被、茶具餐具,皆品质上乘,价值不菲。甚至,值此万物萧索的时节,窗台上的白玉花瓶里,每隔两日就会换上不同品种的新鲜花枝。 此刻,屋里烧着银丝炭,炉子上有只陶瓷砂锅,不知在炖着什么,飘散着淡淡的蛋清味道。 这几日繁 而凌佳佳却觉得,这样的顾微然,比那天在舞池之中,一舞惊艳了全场的样子,还让她移不开眼睛。 林萧没有在意,望着两只朝自己扑来的大狼犬,将它们视为无物,从腰间拿出一个黑色的金属物品。 老管家搀扶着老爷子回去了自己的房间,他如今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够看见自己的亲人幸福,这也是上天给他最幸运的安排了。 雨露眼眶之中泛着点点星光,刚才如果是她反应慢了一秒钟,那后果可都是不敢想象的,这种恐怖的事情她虽然曾经是有过心里准备,但是这一次是第一次接触,心中终究还是有些不能够镇定的。 “说是家宴。”莫修远搂着陆漫漫的身体,很自然很亲昵的举动。 “这老东西,真下得去手。”茉锋阴恻恻地又是一笑,伸手去抚弄冯月兰身上的鞭伤。 郭淮见赵舒不说话,也不再问,跟在赵舒身后,随着向宠带的羽林禁卫,一起返回馆驿。 “其实,云兄你不必多想什么名字的,你只需要把你的名字倒过来就行了!”丹青落忽然笑起来。 凌宝鹿看着手上的手串,氤氲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最后只得翻身,抱住一旁齐越的玩;偶,哭出声音来。 前方,暗金恐爪熊浑身毛发根根炸立,皮毛密布着一股暗金色魂力,屡次阻挡易天的大斧。 叶知南开始好声好气的开始有一点哄的意思了,然后就跟着她说,就是没有直白的跟她说,你不要紧张,比较激动什么的。 比赛重新开始后,即使程海不进球、不助攻,他的盘带、速度、空中长传能力,也是能为球队提供极大帮助的。 张明亮的加入又把节奏带到了先前的那样,王静怡也重新跑到了变异象王的身上,只要专心的向着BOSS放技能就行了,而张明亮就一直与BOSS游斗,再也不敢向先前那样硬顶着BOSS攻击了。 “不不不,我们仅仅在外围历练而已,不会深入进去,一个魂师想要崛起,实战必不可少!”黄英沉声说道。 第9分钟,C罗爆射导致魏登费勒扑救脱手、厄齐尔补射建功,帮皇马扳平了比分,双方比分变为1-1。 “这是我的位子,你无权让我过去,你要是不想看到我你就自己离开,我想沈元帅和兰领主都不是特别想和你交谈。”露娜咬了口苹果,无视南勿。 “易天的实力不弱,留下来我们多一分胜算!”焱最终还是决定开口挽留易天。 “这里如此诡异,顾雅没注意到么?”我瞄了一眼顾雅的椰汁按摩店,上面的招牌霓虹灯还亮着,显然还在营业。 手刚沾到褚红云的后背,就听褚红云闷哼了一身,简玉泽的心也随之抽痛。 “王爷已经到京城了吗?”韦睿这才想起萧宏的事情,算起来应该回到京城了。 等水瑶清醒过来,那也是第三天的事情了,看到面前那张满是胡子拉碴的脸,以及熬的满眼都是红血丝的父亲,水瑶的心顿时一酸。 ------------ 第196章:江山代有才人出 华灯初上。 宋离驾着马车,缓缓驶出京兆府。 繁华的京都城,入了夜,酒肆歌舞,灯火摇曳,更显繁华璀璨。 马车经过望京楼,但见楼内楼外,人头攒动,热闹异常。 穆青澄掀起车帘观望,锐利的眸子在人群中逡巡。果然,一楼厅堂铺着红毯的台子上,蹦跶的最欢快的人,非白知知莫属。 而她身 直到郭拙诚带着孙兴国他们白勺枪再次响了,他们双方才反应过来。海达尔等入胆气大涨,而以sè列士兵却失魂落魄。 “我怎么害老七了?朱阿三,你今天要不说出个道道来,我跟你没完。”吴大用义愤填膺。 那位最强的王者只需要对着敌人出这一剑,出这让天空破裂、大地崩溃,一切归于虚无的一剑,一切就已经支离破碎,不复存在。 “……如果不是她的话……我一定要让开这种车的人吃不了,兜着走!”迁本夏实心疼的将掉在地上的蛋卷冰激凌捡了起来,肉疼的想要再舔一舔。 一步踏入漩涡之中,墨峰就感觉自己仿佛跨越了时空的枷锁一样。 这部分的知识就好像早就在他的脑海里,只是他没能注意到而已。 就在张空的一番夺冠言论将nba搅的风生水起的时候,一道从故国传来的噩耗,却将浑浑噩噩的张空猛地打醒了。 他只是想要来个扣篮,劲爆的扣篮,最好将约什-史密斯撞出场外,那样的教训应该已经足够了。 不过,一般来说,常规赛mvp都会在获奖球队的第一轮季后赛的最终阶段颁发,在真正颁发之前,发生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结果等到两艘游艇缓缓地碰到了一起,我顺着跳板跑了过去,进了布列塔尼亚的会议室――却没看见柯内莉亚。 “放过你~,呵呵,你想杀我便来杀我,现在发现杀不了我,你便让我放过你,你觉得天下有这么好的事吗~”。 “对对对~,鬼君说得极是,我已对这巫咒成竹在胸,不需要了解了,我们现在就去看巫坛~”。 还未等他说完,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从青阳县地县令大人周清源的嗓子里,传递出来。 听闻夏无极在剑门,更听闻夏无极是如今的剑门门主,还是当世的最强仙尊,所有人都来到了剑门,要求加入。 被从睡梦中惊醒的老头,伸出手来,抹了抹嘴角流淌下来的口水,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可是,孟浩然等了足足十数息,发现其中并无异样出现,那座毁坏多年的灵石座依旧是之前的那副模样,没有任何的一点变化。 杏花村孟家族长孟景山他的双臂之中,忽然流淌出一道道天地灵气,直接化做极为坚固的一层防护膜,挡住了品阶家族杨家家族杨守明的攻击,并且将后者远远震飞了数步。 “嘿嘿嘿~,巴天下,哪具尸体离开时说的哪些话我当然听到了,我还以为你根本没放在心上呢~”。 木块因为孟超的重量此时正在迅速的下沉,本来就没有多少露出的面积,而现在沼泽中的淤泥面更是已经接触到了孟超的鞋底。 各种各样的议论声此赵彼伏,修士们一边观着战,一边在讨论着。 看着我?原来苏之雾也和猃狁一样,我不能待在这了,既然翻羽和猃狁他们都提到夜冥宫,我不妨去打探个究竟。 ------------ 第197章:藏拙多年,一飞冲天! 季越震惊得无以复加! 但是,不可否认,他被宋纾余开创性的政治理念触动了,他心潮澎湃,但也心生不安,“宋大人,我朝自开国以来,尚未有女子入仕的先例。您如此推崇穆仵作,下官说句不该说的,您便不怕招来非议,落个偏私昏聩的骂名吗?毕竟女子身负相夫教子、执掌中馈的责任,若是走上男子的官途,那些文渊阁、翰 “我,我不甘心”伍云召两眼一黑,在地上抽搐了一下,双腿一登,没有了气息。 艾斯冷笑一声,掠夺之力将粘结的冰霜震得裂痕密布,而后风龙吼缠上左臂,朝前一张,强猛的冲力带动着艾斯的左手朝后猛然一拉,生生将风霜低语从雪莉雅手中夺了过来。 “知道了。”冥凤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一双凤目滴溜溜直转,也不知打起了什么鬼主意。 反倒是郑大通这边,一口气买下了一堆翡翠毛料,只是开不开的出毛料就两说了。 就看得,七星刃从马程峰手中嗖地下飞了起来,宝刀好似活过来一样飞到半空中,刀刃之上那七颗璀璨的宝石亮起了七道不同色彩的珠光,美丽的光芒宛若七彩霞光一般把马程峰的身体笼罩起来。 “你……”颜垣气得面色铁青,轻易却又发作不得。他心里十分清楚,蓝玉是除徐达和常遇春外,谢无忌最为倚重的大将,妥妥的军方第三号实权人物,否则谢无忌也就不会将西域大军的整训重任交到他手上。 “诶,可惜了。要不然,我还是挺喜欢梁山好汉的。当然,那个宋黑子除外!”见到张俊阵亡,虽然现在是对手,项宇还是觉得有些可惜了。梁山好汉中,还是有不少不错的人的。 听到李清风的话,牧青青的眼中出现一抹异色,带着一丝复杂,她没有想到李清风竟然有老婆了。 加上跟来的朴老蔫在内,屋里就只剩下他们三个老爷们了。朴老蔫虽然不认得楚湘云他爹,但也听马程峰说过他家的遭遇,他坐在病床旁边,自己伸手拿过一个苹果削了起来。 这股力量是玲珑大国所没有的,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这些个家伙是修罗族。 要是动手,他金刚三子以青岩僧为首,没有青岩僧的同意,火眉头陀也是不会莽撞出手的。 花开花落,仿佛是一个轮回,这百花山上不仅生气充沛,死气也是充斥在每一寸土地上,仿佛是受到大山的压制,那死气只是隐于泥土,这是张天精神力渗入大地之后的感觉。 她坐在茶铺里,把玩着手腕处的‘天真’和‘无邪’,一剑镯,一刀链。迎着日光寒芒闪闪,剔透玲珑。 火红色光束如流星砸来,虚空被崩毁,空间裂缝拖出长长的尾巴砸了过来,下一刻,研究院尖端武器全部发射,各种武器轰向远方,却依然无法抵挡古奇大帝的一击,“释放最强骨兽”劳伦特大喊。 两只扑上来的黑虎在一团金光炸裂中倒飞二回。一只少了耳朵,一只少了尾巴,但仅仅是片刻后,它们的耳朵和尾巴就重新在邪氛的弥补下长了出来。 刹尔久久没有说话,慕容倾冉心中多少有些难受,姑姑是当真疼爱她,从这一天的相处来看,姑姑做任何事,说任何话,无不为她着想。 没想到这次竟然弄巧成拙,不仅没有丢了投资,还获得了追加投资,这还真是意外之喜。 ------------ 第198章:挨打也愿意! 宋纾余心下一松,“本官自愿为之,无须回报……啊不,也可以有回报的,你,你想想看,我最想要的是什么?” 他变脸之快,从无谓大度到贪心渴求,只用了一息的时间! 穆青澄思忖着说道:“不知刑部和大理寺最近有没有悬赏缉拿重犯的活儿,卑职白日在京兆府当值,夜里兼个职,抓几个逃犯,应该能赚不少银子…… 李云微微点头,轻轻低语道:“影子,看你的了!”话落,一抬手,碧火灵枪飞入了裂缝之内。 原本正在组织被击的坑道内的部队注意隐蔽,安排几个主要坑道准备福特斯二十毫米四管高射炮准备对日军加农炮阵地进行反击的孙贵铭也被将军山要塞方向隆隆的炮声震惊了? 那婆子听得下意识就要去捂腰带处,双儿走上前去,将她的手拿开,果然看到腰间有根红绳露了一截在腰带外面,双手轻轻一扯,便带出一块通绿的碧玉来,那婆子立即面如死灰,当时就伏在地上装死,不敢抬头。 吃饭时夏承远也依旧没有出现,原本丰盛的晚餐在夏方媛的口中也变得索然无味。 “是,老大。”烟弹头气势汹汹,率领着战败后的老弱残兵赶向后门传送点。 被火焰吞噬的金色巨剑在空中剧烈抖动,一声声剑鸣声震荡四方。包裹住巨剑的火焰突突猛跳,急剧收缩。同时黑色巨龙也冲入了火焰之中,化作闪电,死死绑住了巨剑。 “弄走?怎么弄走?她可是住在师叔的院子耶!”提到他们那个一身白衣,明明倾城倾国却总喜欢围着面巾,冷言冷语的师叔,她们又是爱又是怕。 立在老太太身后的锦娘听得大喜过望,她千方百计的就是想要老太爷也在,让他亲耳听听审查的过程,也让老太爷看出大夫人的险恶毒辣,四姨娘升位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宁王府早就有迎宾的等在门外,孙家姐妹下了车,两个婆子守在前面,见来了客,忙迎了上来。 原本是想讨好的一句话,不料,却引来雪鸢冷若冰霜的眼神,吓得奈奈再也不敢多说。 那几名下人听到凌迟的时候,顿时全部都打了一个哆嗦。显然他们都知道这凌迟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 “这是我师父留下的赤铜,被龙傲阳给偷走了,只可惜,他不懂得怎么使用赤铜。否则的话,你也绝对不可能是他的对手。”林中河看着飘‘荡’在空中的长剑,淡淡说了一句。 “我只听人说,他收过别人贿赂,还喜欢干涉京师地面上的事务,别的我就不知道了”萱萱有些为难了,可怜巴巴地看着林卓,感觉自己没能帮上忙。 这一声声梵音经咒犹如晨钟暮鼓一般,进入了众人的耳蜗之中,在耳膜之上震荡,在脑海之中回响。 顷刻间,那楚云狂便是被夏心研给一巴掌拍的翻飞而起,从山上,一路倒飞下了山下,所过之处,地面都是划出了一道深沟。 红狐翻了个白眼珠,很无奈,蜷缩一下身子,不管不顾,它已经很困很困了。 看到鼾声男的惨状,刘轩心中的怒气消去一部分,开始恢复了一些理智。 “不会。最底层的根代码就在我的脑子里。”陈浩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如何抉择,本副帅自有主张,你们需要做的只是服从命令。”苏骋语气骤然冰冷。 ------------ 第199章:狗官也是我的靠山! 林书办震惊了许久。 穆青澄泡了热茶,请林书办在外屋落座。 屋子是前后两间,外室用来会客见人,为免招人非议,家俱摆件,都只选了中等的材质。里面是卧房,一般人进不去,便布置的华贵了些,哪怕是梳妆台上随便摆放的一个妆奁,也价值几两银子。 其实,整间庑房的花费,是刘妈妈所报数目的三倍。 维特李来了聊天式的开头,他刚刚特地看了申惠晶的ins,还有她们组合的近况。 一圈火环一瞬向武器疯狂蔓延而去,风元素控制系战魂王王诗英也释放出了一圈同样的光环,青、红两色光环叠加在一起,再同时爆发。 「这话你可以留着跟格鲁乌部队说,不过我想他们应该不准备送你上法庭。」苏恩曦冷笑,拾起毛呢裙子遮蔽身体。 以郑玄在当今士人中的名望和影响,若能取得其好感,对于麴义来说,将是改变自己在士人心中印象的大好机会。 去医院检查,医生都夸他保养得当,身体跟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一般。 这些声音落到路明非耳朵里,他仿佛听见一座早已不再转动的古董大钟重新运转,正在报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他的眼前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令他头痛欲裂又恐惧万分。 袁绍吃过药,又经过一晚的休息,精神状态恢复许多,于是不顾众人劝阻,执意命人寻来一辆暖车,铺上厚厚的棉被,同返邺城。 麴义见赵云将飞奔的战马,只一下便完全立住,不由得大赞一声。 麴义一边说着一边观察陶芷,只见其听到麴义说对六人上心,脸上表情便略有些不自然。 平日里他最喜欢穿和服,总是一副曰本长者的模样,但此刻他一身棕色的戎装,肩扛少校军衔,脚蹬高筒皮靴。从风格来看,这是颇有些年头的旧时军装,可穿在橘政宗身上依旧挺拔熨帖。 听她这么一说,墨阡痕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失笑着摇了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不过也确实,这才是自己认识的瑶瑶。 其实千里乌云豹也不算是她的灵宠,只是比较听她的话而已,她便洋洋自喜,自认为自己已经收服了千里乌云豹。 “看这三人那副嘴脸,我都要吐血了!”看着三人离去,千晴怒气腾腾。 她的内心此刻很着急,昨天下午他们还被人追杀,现在蓝礼和萧俊生这么久都没有回来,你一定是遇上麻烦事了。 她这话实在是不怀好意,一旁的郑满福等人气得脸都红了,乐想却依旧老神在在看着她。 而恰恰就是这一些用得上,但是用的次数少的美容工具,偏偏又贵,而且市面上也不常见,每一样都需要自己亲自去让打造,所以特别昂贵。 ““忍术始祖”?我还以为这次比赛的选手全都是异能者呢~”克林斯笑着说道。 “我觉得高灵柔似乎有问题,表面看上去关心我,却让我觉得她希望把我赶走。离开这个队伍。”颜沁卿知道他的担忧,有些暖心,但这件事非做不可,怕他继续劝岔开了话题。 颜沁卿被萧泽骁这么一番动作撩的心里全是粉红泡泡,也懒得再搭理二球。 起床铃声响起,我仍继续睡觉,等用过早饭上工,我发现这些囚犯都对我退避三舍,也不敢正眼看我。 他本来就是顾家老一辈的高手,虽然比起天赋,他不如顾强,可是现在已经是中天位了。 ------------ 第200章:京兆府是什么虎狼之地吗? 眼看白知知要翻脸,穆青澄急忙改口道:“我说错了,不是因为大人给得太多,而是我意志不坚定,没有抵挡得住大人的糖衣炮弹!” “算了,我才懒得跟狗官攀比,我明日还有大事要办呢!” 白知知摆了摆手,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直接呈大字型趴了上去。 穆青澄面露狐疑,“大事?什么大事啊?” “我叫人备了厚礼,明个儿午间,咱们去趟淮安侯府,跟世子陆少卿登门道谢。”白知知酒意上头,困得闭上了眼睛,嗓音也沉了下去,“其他人都感谢完了,只剩下陆少卿了,礼数不能少,何况陆少卿在大理寺任职,处好关系,对穆姐姐日后兴许有帮助呢!” 闻言,穆青澄的表情,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待她回过神来,小姑娘已经睡着了。 穆青澄暗叹一气,替白知知脱了鞋袜,又给她净脸、洗手、擦脚,仔细拾掇了一番,让她睡得舒服些。 …… 翌日。 金殿早朝,宋纾余呈上奏本,禀报了三案公审的情况。 皇帝沈逐阅毕,神色寡淡,看不出雷霆雨露,心情悲喜。 他合上奏本,拿在手中,一下一下的击打着掌心,在静谧的大殿之中,富有节奏的清脆声响,犹显清晰。 “大理寺少卿陆询、刑部左侍郎梁若鸣、监察院右佥都御史季越!” “臣在!” 被点到名的三人出列,齐声行礼。 皇帝眯了眯眸,表情终于有了丝变化。 左右两列文武官员,等了十几息,都听不见皇帝开口,一个个好奇的偷偷望向皇帝,但见皇帝绷着俊脸,似乎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众臣一惊,顺着皇帝的目光,自然而然的看向位于殿中代表三法司的陪审和监审! 这一看,吸气声音顿起! 难怪在朝房等候上朝的时候,不见这几人的影子,原来,人人挂彩,形象不佳,直到宣召入殿,才跟在大部队的后面混进来了! 大理寺卿郭宣率先发难,“这是怎么回事儿?宋大人,你京兆府是什么虎狼之地吗?为何几位大人进出了一趟,皆带伤上朝?” “亦非全部,梁侍郎像是幸免于难了啊!”刑部尚书瞅了眼自个儿的部下,尽量撇清干系,不想去蹚这趟浑水。 谁知,梁若鸣生怕自己不随大众,会被枪打出头鸟,紧忙表明事实,“不不不,尚书大人有所不知,下官也受伤了!” “伤哪儿了?”刑部尚书眉头一皱。 梁若鸣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欲言又止。 刑部尚书是个性格直爽的人,当即沉了脸,斥道:“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圣上面前,休得遮瞒!” 从皇帝到百官,无数道视线射向梁若鸣,他窘得闭上眼睛,有种被脱光了凌迟的狼狈感,“伤在臀部。” 梁若鸣嗓音孱弱,有气无力,可不知是否心理作用,他感觉所有人都听到了,而且他们的目光,全部转移到了他的屁股上,将他的遮羞布,彻底扒掉了! 刑部尚书愣神一瞬,才找到舌头,“怎,怎会伤及臀部呢?” 这个问题,其实是句废话,他是专干这一行的,岂会不知造成臀部伤的原因。只是,除了这一句,好像再不知该如何接续下去了。 郭宣倏地拔高了音量,“谁干的?” 梁若鸣被震得浑身一抖,却是嘴巴紧闭,死也不肯开口了。 公审结束之前,但凡能逮到机会,他必定要弄死宋纾余,以报挨打之仇的。可是,经过公审后的一番私聊,梁若鸣算是看明白了,他就是宋纾余和太后用来互相试探的棋子,他若同宋纾余作对,就算太后有心帮他,圣上和宋国公也不会放过他的。何况,太后得罪不起宋国公,结果必然是舍弃他。 见状,宋纾余侧身,迎上郭宣的怒容,不疾不缓地说道:“本官干的!凡参与审案者,包括本官在内,一视同仁,福祸与共!” 郭宣连道三个“好”字,近前跪下,拱手道:“启禀圣上,京兆尹宋纾余不仅目无法纪,残害官员,还在公审期间,将陪审和监审软禁于京兆府两天一夜,行事粗暴,严重违纪!大理寺有权就此事展开调查,对相关滥用职权的官员进行追责!臣,恳请皇上允准!” 皇帝微微挑眉,不怒自威,“当事人都在殿上,现场对质,便知原委,没必要请回大理寺浪费时间。” “圣上英明!”宋纾余扬声道:“臣遵旨,一切由皇上定夺!” 郭宣迟疑着没有作声。 刑部尚书审时度势,附声道:“圣上英明!臣以为,此事涉及三法司,该由皇上亲审,才显公平公正!” 监察院的左、右都御史,互相递了个眼神,然后齐齐出列,道:“请皇上亲审!” 两家表了态,只剩下大理寺,郭宣孤掌难鸣,只得低下了头,“请皇上亲审!” 皇帝微微一笑,眼神耐人寻味,“郭卿主政大理寺,确实是份内之责,那便由郭卿问询吧,朕旁听便好。” 郭宣道:“臣遵旨!” 想当然,郭宣第一个问询的人便是梁若鸣,他亦将扳倒宋纾余的希望放在了梁若鸣身上,“梁侍郎,宋大人是否对你等进行了软禁?” “是。”梁若鸣点头。 郭宣眼中浮上喜色,“宋大人是否打了你?” “是。”梁若鸣心道,反正他的老脸已经丢尽了,与其留给他人随意揣测,还不如坦荡交待,“宋大人命捕快打了我十大板。” 郭宣很满意梁若鸣的回答,便将同样的问题抛给了季越。 岂料,季越听得直摇头,道:“不是软禁,是宋大人为了预防案情泄密而采取的正确措施!下官头上的伤,亦非宋大人惩处所致,而是被京兆府的穆仵作不小心误伤,宋大人已经携穆仵作登门致歉,并赔偿了医药费、疗养费,下官亦已原谅了穆仵作,我们双方达成了有效和解,不予追究任何责任。” 郭宣失算,脸色难看得很,剩下一个陆询,虽是他的下属,却是宋纾余举荐上来的,便更没指望了。 喜欢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请大家收藏:(cwzww)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 ------------ 第201章:你还有异议吗? 果然,陆询不待郭宣询问,便主动交待道:“下官脸上的伤,是在家中摔跌所致,与京兆府无关。手上的伤,与宋大人一样,是去宁远将军府营救穆仵作和柳长卿夫妇的时候,被碎石瓦砾所伤。至于软禁一说,下官跟季大人所见略同,案情重大,一旦走漏任何风声,都可能为嫌犯带来灭口的危险。所以,下官认为,宋大人的处置完全正确!” 听到这里,郭宣的脸色,比锅底白不了多少,甚是难看。 偏偏,宋纾余又添了句:“郭大人,您不问问梁侍郎为何挨打吗?调查清楚动机,亦是例行程序,郭大人不会忘了吧?” 郭宣涨红了老脸,“本官自然不会忘!”说完,便恼怒地瞪向梁若鸣,“你说,将真相说清楚,有皇上和百官见证,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梁若鸣咽了咽唾沫,惭愧地低下了头,“是……是我不对,在宋大人审案期间,随意插话,咆哮公堂,宋大人才处置我的。” “什么?”郭宣瞪圆了眼睛,简直无法相信梁若鸣竟会是个软骨头! 可梁若鸣心中更苦,打呢,已经挨了,再纠缠下去,怕是连小命都保不住了啊! 于是,他心下一横,干脆当场翻供,且直接对着皇帝表明心迹,“皇上,宋大人手持帝王金牌,奉旨主审,是臣行事莽撞,犯错在先,宋大人对臣的惩处,臣心服口服,绝无怨怼及追责之意!另外,方才听了季大人和陆少卿之言,臣幡然醒悟,是臣狭隘了,宋大人没有软禁臣,臣不该对宋大人污名化,恶意中伤宋大人!臣知错,求皇上开恩,求宋大人谅解!” 郭宣彻底说不出话了。 皇帝开口,神色淡淡道:“郭卿,你还有异议吗?” 郭宣面露窘色,“回皇上,臣没有了。” 皇帝威严冷清的嗓音,穿透金殿,“朕赐金牌给宋卿,便是给了宋卿无上的审案权利,莫说惩戒十板子,便是先斩后奏,亦不违国法官制!” 梁若鸣双腿一软,大汗淋漓! 天爷哟,他算是捡了条命啊!幸亏刚刚决策英明,没有指控宋纾余,不然,他的尸体,这会儿怕是要挂在午门上了! 众臣齐呼:“圣上英明!” 皇帝接道:“宋卿于七日之内成功破案,让朕看到了宋卿的执政能力,朕心甚慰!宋卿之才,乃百姓之福,社稷之福,朕得此良将,亦是朕之幸事!” 众臣再呼:“恭喜皇上,恭喜宋大人!” 皇帝大手一挥,朗声道:“宋纾余破案有功,赏黄金百两;京兆府上下一心,团结破案,皆为有功之臣,赏白银千两!另,京兆府一等女仵作穆青澄,作为此次案件查办的主力,功劳卓着,赏白银百两,允宋卿在京兆府内破格提拔,委以重任!” 宋纾余大喜,“臣谢主隆恩!” 皇帝微微颔首,神色渐渐凝重肃寒,“宁远将军柳长卿,翰林院修撰李沐,皆犯杀人罪,即刻抄家罢官!所有人犯,依律重惩,以儆效尤!” 喜欢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请大家收藏:(cwzww)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 ------------ 第202章:破碎的美感 多年闭门不见客的淮安侯府,于今日午时,迎来了两个特殊的访客。 白知知趴在大门上,隔着门缝,同里面的看守交涉,“大哥,我们是江南人氏,不知道在京城串个门还要先递拜帖的规矩,但我们人已经来了,再折回去不太好吧?而且我们是登门致谢的,带来了好多礼物呢,老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你好歹帮我们给陆少卿通报一下,好吗?” “姑娘,我们家世子爷素来不见客,甭说你们没名没身份的,就是王公贵族来了,世子爷也是婉拒的。”看守的汉子被白知知磨的没了脾气,耐着性子解释道。 白知知不服气,“不一定吧?我们虽然没名没身份,可我们家大人有身份啊!宋国公府的二公子,京城赫赫有名的京兆尹大人,你知道吧?” “宋大人府上的?”看守一惊,随即道:“若是宋大人来访,世子爷是肯定会见的。要不,你们去拿宋大人的名贴过来,我通报试试?” “知知!” 等在台阶下方的穆青澄,听到此处,目中盛满怒气,“我们回去!他日便是陆世子跪求上门,我们也不见他!” “哎,你们怎恁地说话呢?”看守不乐意了,直接恶语撵人,“走走走,快走,侯府不欢迎你们!” 白知知深呼吸,拼命忍下揍人的冲动,扬着笑脸道:“穆姐姐,下人的态度,不能代表主子。我们便坐在侯府门口守株待兔,待等回了陆少卿,若陆少卿亦是这般狗眼看人低,那我们就回京兆府,这情份,权当是还了。” 穆青澄实在是心疼白知知,照她的想法,是不可能登门感谢陆询的,她没把陆询按在地上打个半死,就算陆询走运了。 可是,她和陆询之间还没有厘清关系,她亦不知陆询是否有不得已的苦衷,不便告诉白知知,只能看着白知知为了她奔走于人情往来,又添银子又添委屈的。 等了半个时辰,陆询的马车,终于驶回来了。 “世子,府门外坐着两个女子。” 听到车夫禀报,陆询心念一动,立刻掀起车帘望过去,而后等不及车夫摆放下车凳,便直接跳下马车,阔步迈上台阶。 “见过陆少卿!贸然来访,叨扰了!”穆青澄微微福身,语气里透着明显的冷意。 陆询眸底隐隐含着激动,可穆青澄的态度,令他心生疑惑,前天夜里他们不是谈好了吗?难道,她还存着要抽他鞭子的气性儿? “小女子白知知见过陆少卿!”白知知双手健全,便行了个女儿家的礼节。 陆询这才注意到穆青澄不是独身一人,他略略看了眼白知知,迅速回礼,“白姑娘无须客气。” 白知知好奇地打量陆询,他脸上的伤,仍旧包着纱布,但面积小了很多,因为本身伤得不重,之前是他故意包住了大半张脸,结果,根本没有瞒过穆青澄的眼睛,索性就不装了。 没想到,竟招来行事不拘一格的白知知,怼着他的脸,胆大又直白的夸赞:“陆少卿生得好看,即便伤了脸,也有种破碎的美感啊!” 喜欢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请大家收藏:(cwzww)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 ------------ 第203章:从今往后,各自安好 穆青澄心里“咯噔”一下,以她对穆询的了解,几乎是不作考虑的,迅速挡在白知知面前,干巴巴地扯唇,笑得十分勉强,“别生气,别骂她。童言无忌,莫要计较!” 陆询眉眼泛红,满脸尴尬,因着穆青澄的话,他又瞟了眼白知知,小声询问穆青澄,“她几岁了?说话怎没个分寸?” “十七岁!” 白知知攀着穆青澄的肩膀,斜斜地探出脑袋,笑容明媚又天真,“我不是小孩儿了,已经及笄了哦!” 陆询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严苛的礼教,将他教的君子端方,温良如玉,冷不丁遇上率真谐趣,视礼教于无物的白知知,反倒不会应对了! 穆青澄哭笑不得,她回身牵住白知知的手,道:“陆少卿见笑了。我妹妹生性烂漫,在我眼里,一直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陆询听闻,神色当即松弛下来,脱口道:“既是你妹妹,也便是我的妹妹,自不会计较……” “陆少卿!” 穆青澄出声打断,眼神冷淡下来,“世子身份贵重,我们不敢高攀。知知感念陆少卿出力救我,特备薄礼登门道谢,奈何贵府门第高……”她侧了侧身,睇着堆在地上大大小小的礼盒,“礼到,人到,此事便算两清了。” “青……” “卑职告退!” 穆青澄丝毫没给陆询说话的机会,牵着白知知便要离开。 陆询急得下意识地伸手一拽,竟拽住了白知知的胳臂,白知知侧目看他,笑靥如花,“怎么啦?陆少卿嫌弃我的礼物太轻?” “非也!”陆询仓惶松手,语速飞快道:“救人乃是本心,无须答谢。穆仵作,我不知你来,未曾提前安顿下人,让你受委屈了。但既然来了,便入府一叙,如何?” 身后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看守跪在地上,忐忑请罪:“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世子恕罪,请穆仵作原谅!” 穆青澄回头,仰望朱门之上,那高悬的门匾,烫金的“淮安侯府”四个大字,仿佛天堑鸿沟,拉开了他们的距离。 四年的分离,身份的差距,有些隔阂一旦造成,便很难再回到从前了。 穆青澄压抑着内心的汹涌,故作平静地说道:“陆少卿的好意,卑职心领了。您是世子,我是仵作,天壤之别,实不该有所牵连。从今往后,各自安好吧!” 语毕,她牵着白知知,疾步而去。 今日之前,她心里生着穆询的气,但并未想过要与穆询断绝关系,就在刚刚,她突然想明白了,即便他们曾经做了八年的亲人,可他们的起点和终点,到底是不一样的,各人有各人的命运轨迹,既已分道扬镳,便没必要揪着前缘不放了。 陆询大恸,追了几步,但顾忌到府门外来往经过的人,生怕引人注意,又只得放弃。 回了府,陆询唤来贴身护卫陆风,叮嘱道:“从现在起,你给我盯好穆青澄和白知知,一旦她们出了京兆府,务必护她们安虞,掌握好她们的行踪!” 喜欢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请大家收藏:(cwzww)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 ------------ 第204章:升任刑名师爷 京兆府力破悬案,既得了皇帝赞誉,又收服了民心,一时之间,风头无两,人人称颂。 而被人议论最多的,便是穆青澄。 皇帝在金殿上的亲口嘉奖,为穆青澄个人及女仵作这一职业,作了盖棺认证,天下人对女仵作的认可度,对女子办案的态度,自然而然的发生了明显的转变。 穆青澄终于以实力,在男权至上的官员体系和社会制度里,为女子争取到了被看见、被允许的机会! 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宋纾余。 为女子谋仕途的路,他终于成功的铺开了头! 宋纾余论功行赏,京兆府自上而下,人人得赏。不仅分摊了圣上赏赐的一千两白银,宋纾余还将他个人所得的赏赐拿出一半,充入京兆府公帐,为所有人改善伙食和庑房起居,受了公伤的主簿张行忠、捕头刘恒、捕快小罗,则另外包了慰问银子。 对于出力最多的院判,宋纾余没有忘记向圣上举荐,不仅官升一级,还得了厚赏,并恩泽了生药库医官、太医院下属制作膏丹丸散的作坊女医。 在官吏人事方面,宋纾余也做了部分调整。 “鉴于穆青澄的突出表现,从即日起,穆青澄升任京兆府刑名师爷,兼任仵作,执掌京兆府所有刑案!她有权调动主簿、书办、攒典、捕头、捕快、衙役、吏役等官吏!穆青澄虽非吏部认定的官员,但皇上特许本官在京兆府内破格提拔,委以重任,是以,她的职级和薪俸,等同于参军,不隶属任何部门,直接听命于本官!” “另,主簿张行忠、书办林阜,此二人表现优异,能力突出,薪俸各升一级!” “穆师爷,你可自行挑选需要的人,随在你左右,便于办差。” 同一日,同一时间,刘捕头和江捕头分别带人,查抄了宁远将军府和翰林院修撰李家,所抄家财,悉数充公,上交于国库。 本着祸不及阖府的判案原则,宋纾余将柳家下人的去留出路,交给了柳夫人定夺,因为他们的卖身契在柳家,只要柳家有一个主子在世,官府就没有权利作主。 柳夫人道:“家没了,钱没了,还拿什么养活下人?卖身契发还,各谋出路去吧。” 于是,在捕快的监视下,下人们收拾了自己的行囊,一个个拿着卖身契,哭天抹泪的离开了。 李家的主子全死了,只剩下老管家能作主,同柳夫人一样,将下人卖身契全部发还,各奔东西。 之后,老管家便在京兆府附近租了个小院子,夏玉陪着老管家暂住下来,等待案子彻底审结之后,领走李沐和李云窈的尸体,运回老家安葬。 当然,此事没有公开。 宋纾余也嘱咐了老管家和夏玉,务必口风严实。柳长卿落网,案子明面上审结,但宋纾余会继续暗查柳长卿背后的主使者,直到真正结案。 矮胖子的尸体,通知其家人领走了。 穆青澄带人在南监的后院建了个地下冷房,将霜翠、玲珑、黄依依、李沐和李云窈的尸体,全部进行了冷冻保存。 宋纾余派人找到了霜翠和玲珑的父母,判决柳家给予了丰厚的银两赔偿。 剩下黄依依,她是被父母卖入青楼的,早与家人断了往来,只余柳霄妻子的身份,不论赔偿还是安葬,都得等柳霄出狱后才可以执行。 子颂来过一趟,请求见一见黄依依,穆青澄按例不允,子颂竟在南监门外跪了半日。 白知知眼看子颂快要晕过去了,不忍心,便开口向穆青澄求情,穆青澄出去见了子颂一面,见他决心已定,遂网开一面,亲自带他去了冷房。 穆青澄提醒道:“看一眼便走,这里温度低,不能久呆。” “谢谢。”子颂低声道谢,表情哀默。 黄依依的尸体四周,铺满了冰块,盖在尸体上的白布,已然被冻成了冷硬的一块,虚虚的搁在上头。 穆青澄戴上厚实的手套,掀起白布。 离开了防腐药水的尸体,腐败迅速,再也看不出宛如活着的模样了,如今的黄依依,就是具正常的尸体,但因为冷冻的缘故,保留住了基本的面貌,尸臭味儿也不明显。 子颂双目垂泪,鼻头发红,喃喃道:“婉棠,你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终究是抛下了我。” 穆青澄只觉此话异样,细细品了品,又好似没有什么问题。 “好了,走吧。” 穆青澄放下白布,催促子颂离开。 出了冷房,穆青澄唤来白知知,让她带走子颂,谁知,子颂跪在穆青澄面前,恳求道:“让我见一见柳霄吧!” 穆青澄蹙眉,“做什么?” 子颂神色凄苦,“我想看看,葬送了婉棠一生的人,究竟是何人,还有几句话想问问柳霄。” “斯人已逝,再纠结这些又有何用?徒增伤感而已。” 穆青澄不能答应,柳家四口都是重点保护的人犯,绝不能出任何岔子! 然,子颂坚持,“穆师爷,拜托你了,这些事情压在我心里很久了,不问上一问,我这辈子都不会解脱的!” 穆青澄盯着子颂看了片刻,不知是子颂的心志太过强大,还是内心坦诚无猫腻,总之,穆青澄没有察觉出不妥。 她心思转了转,作出勉为其难的样子,“行吧,我带你去。” 子颂大喜,连连道谢。 柳长卿和柳沛是死刑犯,关在南监的重刑犯牢舍,柳夫人陆如月和柳霄关在北监,衙役十二个时辰,面对面的看守。 进入北监时,穆青澄命衙役对子颂进行了搜身检查,确保不会给犯人带来任何潜在的危险。甚至,衙役还给子颂戴了黑色头套,以防子颂看到监狱布局,记下路线。 子颂很配合,由衙役带着走入阴暗潮湿的监狱,衙役还有意多绕了几个通道,才将他带到柳霄的牢舍门外。 穆青澄挑了个合适的位置站定,才道:“拿下头套。” 衙役取下头套,子颂眯了眯眼,适应了眼前的光线后,目光里出现了一个身着囚服,坐在干草地上的邋遢男子。 喜欢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请大家收藏:(cwzww)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 ------------ 第205章:从头到尾,都在演戏! 牢里烛火昏黄,子颂脸上一闪而逝的惊慌,却未能逃得过穆青澄的眼睛! 几息之后,子颂仍是一言未发。 穆青澄道:“子颂公子,你不是有话要同柳霄说吗?为何沉默以对?” “我,我不确定他……他是不是柳霄。”子颂语气不似先前的坚定,明显透着紧张。 穆青澄睇了眼牢里的人,神色淡淡,“怎么,你怀疑他是假柳霄?可子颂公子不是从未见过柳霄吗?” “我,我……” “不知子颂公子的疑心,是否有证据支持?” “没有,我没有疑心,我只是比较谨慎。” “好。”穆青澄颔首,“那便开始问吧,最多一刻钟,不准靠近牢门。” 子颂抿了抿嘴角,问得极不流畅,“柳,柳霄,你,你为何……”结果,他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有用的。 穆青澄微微勾唇,“要不,找柳夫人聊聊?” “可以!”子颂一口答应,甚至连思考都不曾。 穆青澄平静的眼眸,渐渐聚起冷意,“子颂,你不是为柳霄而来,你的目标,其实是柳夫人,对吗?” 子颂一震,下意识地退了半步,却被衙役按住了肩膀。 穆青澄目光如炬,“你是李云窈留下的后手,是李云窈送给柳夫人的大礼,对吗?” “你怎么知道?”子颂大惊。 穆青澄蓦地笑了,“原本不知道,但是现在知道了!” 子颂难以置信,“穆师爷你……你故意诈我?” “是!”穆青澄坦然承认,“我确实安排了其他犯人假扮柳霄,为的便是故意试探你。显然,你道行太浅,着实不够看。” 说罢,她挥了挥手,令道:“将子颂带到审讯室!请林书办过来,作口供记录。” “是!” 衙役领命,反绞了子颂的双手,子颂颓然,自嘲道:“果然,一切都是命啊!” 穆青澄没有回应。 她不喜欢同人讲道理,或者,站在旁观者的角度,高高在上的指责局中之人的蠢笨,以彰显自己智慧通透,引人膜拜。 因为有些事情,做与不做,不在于懂不懂得道理,而是执念作祟,不撞一次南墙,是决计不肯回头的。 …… 审讯室。 穆青澄没有给子颂戴刑具,且允许他坐着回话。 她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既无摧毁人犯阴谋的欢喜,亦无痛心子颂步入歧途的悲悯,只是静静地看着子颂,问道:“你预备如何加害柳夫人?” 子颂道:“李云窈给柳夫人下了蛊,但不会要人性命。蛊虫苏醒后,会啃咬柳夫人的喉咙,咬得她从此再也不能开口说话。” 闻言,穆青澄和林书办对视一眼,两人又惊讶又好奇,“李云窈几时下的蛊?要如何催动蛊虫?” 子颂叹了口气,惋惜道:“你若是不揭穿我,不就可以亲眼见证了吗?” “李云窈让夏玉给我下了战书,我岂能不接着?岂能叫她机关算尽,事事如意?”穆青澄陡然厉声斥道:“大周律法,不是任何人可以掌控的游戏!” 子颂大骇! 直至此时,他才感觉到了害怕,不是因为审讯房里的各种酷刑道具,而是从穆青澄身上散发出来的,叫人脚底生寒、头皮发麻的那种害怕! 皮肉之苦,于他这种从泥堆血肉里滚出来的人而言,早已不算什么了。一个能够看透你,将你掩藏在内心深处的东西挖出来踩碎的人,才是真正令人恐惧的! 在穆青澄的逼视下,子颂终于心服口服,娓娓道来:“李云窈自杀前日,曾与我见过一面。她告诉我,婉棠已经死了,是柳夫人默许柳长卿抓走婉棠做药人的,柳长卿和柳沛定会判死刑,但柳夫人死不了,如此,太便宜她了。所以,李云窈要做个操盘手,在自杀时穿的衣服上下蛊,只要柳夫人敢动她的尸体,蛊虫就会钻进柳夫人的血管里进行蛰伏,不需要催动,到了时间,蛊虫就会自动苏醒!” “哪日?”穆青澄豁然起身。 子颂迟疑一瞬,道:“就是今日。大概,还有半个时辰。” 穆青澄立刻吩咐衙役,道:“速速禀报大人!” 衙役夺门而出。 穆青澄重新坐回椅子上,不解道:“那你为何要见柳霄?是真心要同柳霄聊天吗?” 子颂低头,晒笑了一声,“没什么好聊的,无论是谴责,还是咒骂,都无法挽回婉棠的生命了。只不过,我还是要告诉柳霄,他的母亲也是害死婉棠的凶手之一,让柳霄恨他母亲一辈子!其次呢,我估计柳夫人和柳霄关押的地方应该不远,兴许我在柳霄那儿,能看见或是听见柳夫人蛊虫发作的惨烈,那将会是多么激动人心的画面啊!” 穆青澄动怒道:“所以,你曾经见过柳霄,你早就知道所有案情,你在南监门外拜托我和大人帮你寻找婉棠……从头到尾,你都在演戏,都在欺骗我?” “我确实见过柳霄,认得柳霄的容貌,也确实知道婉棠的死讯,但也仅限这些,并不知道多余的案情,而且,我当时并不是完全相信李云窈的话,所以我才求你帮我找婉棠,我得确认真假。” 子颂说到这儿,忽然抬头,冲着穆青澄笑了一下,“或许,我不是李云窈留下的后手,而是帮你破这一局的活棋呢?现在想来,李云窈提前跟我透露了计划,让我届时去现场见证,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意义,不是吗?或许,李云窈把我送入你的视线,是给了你决定柳夫人命运的机会!” 穆青澄沉思片刻,也不得不认同了子颂的观点。 李云窈这个女子,着实是天底下少见的具有大智慧、大谋略的人啊! 起身离开时,穆青澄留下一句话:“子颂,你骗我,同我算计,我都不会计较,但你对不起知知视你为友的赤子之心!” 子颂的脸容,蓦地泛起青白色,眼瞳慢慢被水光覆盖。 穆青澄赶到柳夫人的牢舍时,宋纾余已经到了,并带来了金太医。 喜欢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请大家收藏:(cwzww)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 ------------ 第206章:旧案终结,新案开启 金则圣不止是外科圣手,还擅长各种疑难杂症。 此人性情高傲,脾气古怪,虽然隶属太医院,但一般的贵人根本请不动他,连太医院使都喝令不动。 除了皇帝外,能随时调动金则圣的人,大概只有宋纾余了。 外人窥测原因,可谁也想不通相差二十多岁的两个人,能够因为什么,生出多大的交情。 金则圣把脉后,道了一句:“时间掐得可真准。” “便是还有救?”穆青澄眼眸亮了亮。 “目前还能救,若再迟上半刻,蛊虫开始发作,便难救了。”金则圣说着,拿出一颗药丸,让柳夫人服下。 柳夫人笑容惨烈,“我这样的人,就算下了地狱,也要受拔舌之苦的,何必还要浪费人力财力的救我呢?不值当。” “值不值,你说了不算。”穆青澄眼神归于平静,“在你眼中,人命是有价值之分的,所以你依据价值大小,决定要不要救这个人。因而,落到了今日这个地步。但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达官显贵,于京兆府,于律法而言,人与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不会见死不救,亦不会徇私废公。” “今日,我破解了李云窈的手段,请来太医为你医治,是我职责所在,至于你愿不愿意接受治疗,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们不会勉强你。” 语毕,她便转身出去了。 宋纾余催促道:“时间紧迫,请柳夫人快些决定。” “陆氏谢过宋大人!谢过太医!”柳夫人伏地磕了一个头,然后把药丸吞进了口中。 金则圣用刀尖在柳夫人腕上割了一刀,再将红线的一头连接血管,然后开始施针。 不多会儿,一只蚂蚁大小的白色小虫子,顺着血管爬到红线上,慢慢地钻出了柳夫人的身体。 金则圣将蛊虫收入琉璃小瓶,解说道:“这玩意儿一旦发作,会在人体内快速生长,日日啃咬,直到大如拇指般,咬破喉咙,才能从人的七窍中自己爬出来。” 闻言,柳夫人瞬间惨白了脸容,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她是不怕死的,但被如此折磨致死,实在太可怕了! 宋纾余震惊之余,不禁感慨,“李云窈此人,真是深不可测啊!” 柳夫人从牢床上下来,再次叩头,语气虔诚道:“是我不识抬举,险些辜负了穆师爷的好意。请宋大人代我向穆师爷转达谢意,以及歉意!” 宋纾余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陪同金则圣出了监牢。 穆青澄在北监大院里等候消息。 宋纾余同她说了情况,也传达了柳夫人的话,穆青澄无谓地笑了笑,问道:“大人,子颂如何处置?” “子颂寻衅滋事,戏弄欺骗官府,本该重惩,念在他坦白招供,阻止了李云窈行凶犯案的份上,关押七日,小惩大诫。” “是!” 白知知躲在连廊柱子后面,目送宋纾余离开后,才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 她唤了一声:“穆姐姐。” 穆青澄迎上去,抱了抱白知知,低声问:“知知,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白知知难过的红了眼睛,“刚刚碰到林书办,我跟他打听情况,他都告诉我了。” “别往心里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只不过,你恰好是能帮他解决难处的人罢了。”穆青澄抚摸着小姑娘的后脑勺,温柔抚慰,“人与人的缘分,本就没有长短,走不下去了,便是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白知知“嗯”了一声,抬起手,悄悄擦掉溢出眼眶的泪液。 …… 三日后,宋纾余升堂宣判。 “犯人柳长卿,杀害土匪雷拓,杀害奶娘杨氏未遂,指使柳沛先后杀害五位无名乞丐、白璃、杨采毓,威逼胁迫李沐炼药,致黄依依、霜翠、玲珑死亡,同时犯下拒捕、纵火、袭击官差等多项重罪!经京兆府调查,证据确凿,罪名属实,犯人堂上供认不讳,故,依律判处死刑,于明年秋后问斩!” “犯人柳沛,杀害七人,虽为人所胁迫,但涉多条人命,罪大恶极,依律判处死刑,于明年秋后问斩!” “犯人陆如月,犯抛尸罪、毁坏尸体罪、知情不报罪,数罪并罚,依律判处三年拘役,并剥夺良籍,贬为贱籍!” “犯人柳霄,犯绑架罪、寻衅罪、协助他人自杀罪,数罪并罚,依律判处五年拘役,并剥夺良籍,贬为贱籍,终生不得科考入仕!” “犯人杨氏,犯协助他人抛尸罪、毁坏尸体罪、知情不报罪,数罪并罚,依律判处两年拘役!” “犯人夏长信,犯谋杀未遂罪、污蔑他人罪,数罪并罚,依律判处五年拘役,并剥夺良籍,贬为贱籍,终生不得行医问药!” 剩下栓子和谢大,依律判处半年拘役,因三虎劫持官差,罪行重大,依律判处三年拘役。 至此,这桩名动天下的一案变三案,案中还有案的奇案悬案,终于落下了尾声! 而一战成名的穆青澄,升任京兆府刑名师爷,执掌京师刑案,开启了女子入仕的第一步! 宋纾余作为京师最高行政主官的京兆尹,管辖一京六县的经济、农业、水利、交通、司法等等,政务极其繁忙。 好在,将司法庶务划分给了穆青澄,算是减轻了宋纾余的一部分压力。 穆青澄从各个部门挑选出八名文书官吏,核查了京兆府三年内的司法案卷,将前任京兆尹遗留的未曾查办或侦破的案件全部整理出来,分成民事和刑案两部分,力求年前处置完毕。 于是,这一忙,便忙得昏天黑地! 穆青澄每日不是在查案,便是在审案,有几桩案子,死者已故去几年,入了土,可京兆府竟无尸检记录,为了沉冤,征得亲属同意后,又将死者从坟里挖出来,进行尸检。 随着案子一件件的侦破,老百姓愈来愈信任京兆府,信任女师爷穆青澄。 然而,就在民心所向,无往不利的时候,冬至这天清晨,京兆府突然接到了一宗关于无头女尸的报案…… 喜欢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请大家收藏:(xiakezw)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 ------------ 第207章:无头女尸(1) 冬至。 东方欲晓。 城外的涑河两畔,大雾弥漫,五十步开外,几乎不辨南北。 渔夫鲁西春不畏深冬的严寒天气,背着鱼篓,拎着凿冰的工具,趁着清早人少,赶来涑河凿冰捕鱼。 然,当他靠近河畔时,竟见下游的冰面上,好似坐着一个人,雾霭朦胧,看身形像是人,但又看不清全貌。 鲁西春心下有些不痛快,他已经起得够早了,怎么竟有人比他还要勤快?若是今日捕的鱼不如昨日多,娘子定会抱怨,明个儿就会催他再早上半个时辰出门。 “喂——” 鲁西春朝着那人走去,边走边喊:“你几时来的?收获怎么样啊?” 谁知,那人并不理他,甚至坐在原地一动不动,既不凿冰,也不捞鱼,更不回话。 鲁西春不禁气恼,足下步子快了几许,语气也凶了几分,“跟你说话呢,听不见吗?既然都是同行,打个招呼,互相给个面子,生意场上也好相见,不是?” 那人依旧保持原状,不理不睬。 鲁西春冲破雾霾,终于到了近前七八步的距离,惯性向前的身体,却因步子陡然一滞,险些摔出去! 仓惶稳下身子,鲁西春抬手,用力揉搓眼睛,然后再睁开! 那人……不,不是人,冰上坐着的,是一个没有脑袋的东西! 鲁西春第一反应便是,稻草人不是放在田地里的吗?怎么冰河上竟然也有一个?但稻草人好歹也是扎了脑袋,戴了草帽的,怎么这个稻草人如此粗糙? 这般想着,他倒也不怕了,慢慢悠悠的走过去,伸手搭上稻草人的肩膀,随口说道:“大冬天的,鸟啊鹰啊,都过冬去了,你杵在这儿有什么用啊啊啊……” 随着鲁西春破了尾音的尖叫声响起,他足下一滑,整个人摔在了冰面上! 这个稻草人有胳膊,有手,有腿,有脚,脖颈处还有个碗大的血红血红的窟窿! 不,不是稻草人,是……是人,是一具无头尸体! 鲁西春浑身抖颤,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冰面上爬起来,可走出两步,又一跤摔了下去,磕得头脸手足青了几块,但他哪里顾得上疼,拼了命的继续爬,爬出冰面,爬到岸上,然后踉踉跄跄的往城门奔去! …… 京兆府。 主院膳厅。 忙碌多日,穆青澄难得抽出空闲,陪同宋纾余吃顿早餐,可才吃到一半,便有捕快来报:“禀大人,穆师爷,刚刚有个渔民赶来报案,说是在涑河发现一具无头尸体!” “无头”两个字,惊得宋纾余手里的筷子“啪嗒”掉在了桌上! 穆青澄连忙起身,吩咐道:“通知下去,着各司做好准备,两刻钟后,出发前往案发现场!” “是!”捕快领命而去。 穆青澄回头,看到宋纾余面色异样,她温声说道:“大人,卑职先过去看看,有什么情况,再跟大人禀报。” “把饭吃完。”宋纾余说着,盛了碗鸽子汤放在她面前,“省得一会儿忙起来,又顾不上吃了。” 喜欢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请大家收藏:(xiakezw)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 ------------ 第208章:无头女尸(2) 涑河。 天光大亮,冬日的初阳升起,雾霭渐渐消散。 京兆府官兵封锁了东西河畔,附近的老百姓,听闻出了命案,纷纷跑来围观,在警戒线外,踮着脚尖张望,窃窃私语。 穆青澄带上了田仵作、林书办,及四名吏役。 无头尸以坐姿的形态,被冰冻在了河面上。 七人围着尸体,脸上是掩不住的震惊! 颈口处,少了脑袋,碗大的血窟窿,虽然已被冻僵,血液凝固不再往外冒血,但这个场景太过诡谲可怖,令在场的人,感觉自己的脖子也凉飕飕的! 脖颈喷出来的血,染透了死者前身后背的衣裳,甚至流到了裤子和鞋子上,从少许没有被浸染的衣料可以看出,死者没有穿棉衣外衫,仅仅着了件白色中衣,脚上穿了双粉蓝相间的绣花鞋。 死者的后背和臀部,肉眼可见,布满了许多条状的纵横交错的血痕,略略一扫,足有十几处,若是算上重叠的部分,应该在二三十! 这种伤痕,他们再熟悉不过,是受了杖刑! 死者中衣的料子算不上优质,被打得破烂了好多处,有的同烂了的皮肉黏在了一起,有的沾上了血,被冻成了一绺一绺的。 穆青澄戴上猪皮手套,掀开冻得干硬的衣衫,看到死者内里穿了肚兜,众人自觉地背转了身体,穆青澄伸手在死者胸前按了按,确定了死者的性别,“是具女尸。” 林书办用力吸了几口冷气,才掩盖住了想吐的恶心感,他道:“既受杖刑,又被砍头,究竟有多大的仇怨,何至于斯?” 穆青澄沉吟道:“为今之计,首要的是找到死者的头颅,否则难以锁定尸源!” “要不要在四周找找?兴许凶手将头颅抛在了不远的地方。”田仵作开口道。 “要找。”穆青澄点了点头,随即唤来随行的捕头江战,吩咐道:“把人分成两队,一队撒开,寻找目击证人,挨家挨户打探情况,看看有无失踪女子;另一队寻找死者头颅,把巡探犬牵过来,先锁定方圆两里,若是没有发现,就扩大搜索范围。另外,对涑河的上下游也要重视,凶手凿个冰窟窿,把头颅藏进去,也未尝不可能。” 江战拱手,“是!” 穆青澄侧目看了眼死者,又补充了一句:“不仅要找头颅,还要找衣服!这样吧,但凡寻到有关女子的衣服、头饰、首饰、挂饰、香包之类,包括胭脂水粉,全都带回衙门!” 江战惊诧一瞬,“这么多吗?” “嗯,只要遇到跟女子有关的异常之物,都不要放过。”穆青澄语气肯定,“你想想看,死者为何没穿外衫?” 江战细细思量,“难道是睡觉的时候,被人杀掉的?” “有这个可能,但也不一定。”穆青澄思忖道:“无头,无衣,能够教人看出容貌、年纪、身份的东西,几乎都没有留下。若死者是清醒时被杀,那么衣衫很有可能是凶手扒掉的,为的是掩藏死者身份。” 这案子听着就复杂无比,江战决定不费这个脑子了,道:“穆师爷怎么吩咐,卑职就怎么执行,若遇上行迹可疑之人,也一并给您带回来!” 穆青澄颔首:“若是人手不够,就回衙门里找刘捕头调人。” “是!” 江战领命而去。 穆青澄吩咐吏役,道:“先想办法把死者搬回去。” 死者臀部以下,都被冻黏在了冰面上,要想把人弄出来,要么凿冰,要么放火解冻。 好在人多,凿冰的凿冰,烧火的烧火,合力折腾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把尸体从冰面上完整地抬了起来! 穆青澄和田仵作对抛尸地四周进行了痕迹勘探,除了渗入冰面的些许血迹外,俩人在河畔的杂草丛里,发现了有人行走过的痕迹! 但是,倾倒的草叶,只能看出被人踩踏过,却看不出脚印! 田仵作忽然蹲在几根秸秆前,叫道:“穆师爷,你瞧瞧,这是什么?” 穆青澄快步过去,只见秸秆的顶端,挂着几根麻线! 田仵作按捺不住激动,继续向前,锐利的眼睛,一点一点的移动,很快又有了新发现,“穆师爷,这里有血迹!” 穆青澄一震,连忙凑近了查看,果然,草叶上染了几丝血痕! 她取来存放证物的专用白瓷罐子,拿着镊子,将麻线一根根的全部收进罐子里。 俩人沿着这条路追踪,又发现了不少麻线和血迹,但是,追到涑河桥下时,所有痕迹突然全部消失了! 穆青澄在四周逡巡了几圈,而后足下一纵,飞上了涑河桥。 一番勘察下来,穆青澄心里大概有了谱。 田仵作等在桥下,穆青澄一回来,他便着急询问道:“怎样,有情况吗?是不是从桥上跑掉的?” 穆青澄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 “啊?怎么说?”田仵作愕然。 穆青澄解释道:“凶手应该是从桥上进出的,但用得是轻功,他只是从桥栏上借了力。” “你的意思是,凶手扛着尸体,自别处用轻功飞过来,跳下桥之后,改成步行,到达抛尸地,然后原路返回?” “根据痕迹推测是这样,而且尸体应该是装在麻袋里的。” 听到这里,田仵作满脑子都是疑问:“凶手飞到桥上后,是力竭了,才改为步行的吗?” “我觉得,凶手是故意的。”穆青澄微微蹙眉,分析道:“作为习武之人,即便力竭,稍作休息,便可以继续使用轻功,毕竟只剩下这么一小段路程了,实在犯不着冒着步行的风险,留下如此多的犯案痕迹。” 田仵作听得直点头,“对对对,有道理!” 穆青澄轻叹一气,“所以,问题来了,凶手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挑衅官府,还是有意引导官府发现线索?” 田仵作给不出答案。 穆青澄回头,望向涑河桥对面广阔的天地,道:“过了桥,四通八达,想要找寻凶手,无异于大海捞针。我想,我们只能从死者身上下手,锁定凶手!” 喜欢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请大家收藏:(xiakezw)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 ------------ 第209章:无头女尸(3) 京兆府。 前衙主政厅。 宋纾余看看面前公案桌上堆积的公务,再看看坐在下方椅子上,端着茶盅,悠闲品茗,品了一杯又一杯的陆询,忍无可忍,丝毫不留情面的质问道:“陆少卿,你已经喝了半个多时辰的茶水了,肚子还装得下吗?要不要先回大理寺歇会儿?” “不需要。”陆询微微一笑,慢条斯理的口吻道:“我今日是来公干的,完不成公务,哪有脸回去大理寺?郭大人的脾性,宋兄最是了解不过了,我作为下属,可不敢触上司的霉头。” 宋纾余五指一紧,险些捏断了手中的朱笔,他深呼吸,嘴角一扯,皮笑肉不笑的道:“陆少卿,你是觉得,我的霉头更好触,是不是?不就是核对一个案子吗?用得着你一个少卿亲自走一趟吗?” 陆询义正言辞的回呛道:“怎么用不着?事涉人命,必须要严格复核,万不能出丁点儿差错!” “行,你有理!”宋纾余着实被气笑了,他搁下朱笔起身,将袍袖一甩,作了个“请”的手势,道:“陆少卿,走吧。为了表达我京兆府对此案的重视程度,本官亲自同你对接复核,如何?” “倒也不必宋大人亲自下场,毕竟这个案子是穆师爷一手查办的,对案情的了解程度更全面,所以我觉得,还是同穆师爷对接比较方便。”陆询坐着不动,端肃的脸容,竟看不出半分假公济私的意思。 宋纾余把手掌伸到面前,思量着说道:“陆世子,你说,若是咱俩打一架,我是受伤好呢,还是不受伤好呢?” “宋兄莫要知法犯法。”陆询仍旧气定神闲,“穆师爷掌刑案,我们就不要给穆师爷增添公务了。” 宋纾余几步走到陆询跟前,居高临下地睇着陆询,十分不悦,“我们是不是说好了要公平竞争?现在是上值期间,你跑来京兆府,打着公事的旗号,借机与青澄亲近,是否有点儿不要脸了?” “呵,宋兄这话说得好,难为宋兄还记得‘公平竞争’四个字!从十月到现在,快三个月了,你给青儿安排了办不完的案子,连她休沐的时间都占用了,你不让我在上值时间找她,请问你给她下值的时间了吗?” 陆询积怨已久,终于找到了机会发泄,气得倏然起身,连牙关都咬紧了,“甚至,你还盯着她,但凡她一个人走出京兆府,你立马就跟了上去,丝毫不给我同她见面说话的机会!” 宋纾余并不认同这番指控,辩白道:“陆询,你根本不了解青澄,她忙得脚不沾地,你以为是我在磋磨她吗?是她自己事业心重,见不得有案子堆积,见不得老百姓含冤,你明白吗?再说我……我跟着她,是为了保护她,好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敌人在哪里,手段有多高明!” “我也安排了人保护她,只要她出了衙门,就会在暗中跟着她,我也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陆询!” 宋纾余抬手压了压,收起激动的情绪,道:“你我争执无用,青澄曾经亲口告诉我,她是同穆询定的婚约,既然穆询死了,那么婚约就算作废了。所以,你既然做回了淮安侯府的世子,那便放下过往,开启你的新生活吧。” “不可能!”陆询眼底充了血般的红,语气坚定异常,“我既是陆询,亦是穆询,只要我活着,我们的婚约就不可能作废,我不同意!” 宋纾余不以为然,“怎么,她不嫁你,你还想强娶不成?陆询,我跟你说,感情的事情,是要讲缘分的,不是所有错过的人和事,都有机会弥补或重来。至少当下,她喜欢的人不是你,她绝不可能再与你重续婚约!” “她不喜欢我?难道她喜欢你吗?”陆询气得连拳头都攥起来了,刚刚还劝宋纾余不要知法犯法呢,这会儿,他反而想犯个大案了! 宋纾余眼神飘忽了几下,“嗯……她虽然嘴上没说,但我感觉她是喜欢我的,她对我的关心和爱护,是全衙上下有目共睹的,难道不是喜欢我的证明吗?” “你要不要听听,你说这话时,表情和语气显露出了多少心虚?”陆询嗤之以鼻,都是干刑名的,谁能瞒得过谁啊? “你……” “大人!” 终于,这一场对决,被守在外面的捕快打断了,“穆师爷带着人马回来了!” 闻言,厅内的气氛,立马从剑拔弩张,换成了其乐融融,两个男子默契的各自整理衣袍,调整面部表情,力求以最好的状态迎接穆青澄。 穆青澄风尘仆仆的归来,一脚踏入厅门,看到陆询在场,不禁有些诧异。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陆询了。 大概是那四年的分离,让她习惯了没有穆询的日子,所以这几个月来,她的生活和心思全被公务填满,既没有时间胡思乱想,也似乎忘记了陆询这个人。 宋纾余率先出声招呼道:“穆师爷,你回来了。” “大人!” 穆青澄近前行礼,而后又朝陆询施礼道:“见过陆少卿!” 陆询俊容浮起温柔的笑意,“穆师爷,我今日特地来寻你,是有公务同你对接。不知,你现在有空吗?” “公务?”穆青澄一愣,“是哪个案子出了问题吗?” 陆询道:“是你月前报到大理寺的老关庙村杀人案,郭大人复核审批死刑时,认为凶手有被诱供的嫌疑,所以要求同京兆府复核。” “好,我明白了,请陆少卿稍等。” “嗯。” 穆青澄转过身,跟宋纾余禀报道:“涑河下游确实发现了一具无头女尸,经过现场初检,死者遭受过严重的杖刑,头颅是被人一刀砍下的,脖颈处的切口十分平整光滑。卑职和田仵作勘验了现场痕迹,发现了凶手的行动路径,推测凶手是将死者装在麻袋里抛尸的,之后带走了麻袋。另外,死者没有穿外衣,身上没有发现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 喜欢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请大家收藏:(xiakezw)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 ------------ 第210章:无头女尸(4) “无头女尸?”陆询一听,见缝插针的挤了进来,“是今晨发现的吗?死者头颅有下落了吗?需要帮忙吗?大理寺有……” “不需要!” 不待穆青澄回答,宋纾余便一口否决了,且他不着痕迹的侧了下身子,隔开了陆询的视线,似笑非笑的说道:“陆少卿的好意,本官心领了。不过,我京兆府人才济济,并不需要向外求助。” “我问得是穆师爷,宋兄虽然是上司,但总得给下属一点儿自主权吧?”陆询四两拨千斤,轻轻松松便反将了一军。 宋纾余顿时没好气了,“你少挑拨离间!本官的穆师爷精通验尸、探案、痕迹勘验,纵观三法司,泱泱数千人,有几个像她这样的全才?本官从不干涉她,也相信她可以独立破案!” 穆青澄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两个人的关系好似变差了,尤其是大人,眼中的敌意,有一丝丝的明显…… “穆师爷,你说,本官说得对吗?” 然而,宋纾余像个急需得到认同的孩子,非得让她发表意见,甚至还幼稚的拿肩膀轻轻撞了撞她,眼神里满是期待。 “不太对。”穆青澄想了想,她到底是没有宋纾余那么不要脸,至少,在别人把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时候,她得表现出几分谦虚的,“大人过誉了,卑职才疏学浅,尚有许多不足之处,需要请大人多加指教。此无头女尸案,卑职将尽全力侦破,若有需要,卑职会向大人求援的!” 闻言,宋纾余甚是得意,“陆少卿听清楚了吧?要不,请陆少卿先到议事厅等候,待本官和穆师爷议完案子,你们再对接?毕竟,这是我们京兆府内部的公务,不方便让外人旁听。” 自从他们公开情敌的身份后,陆询算是重新认识了宋纾余,为了跟他抢夺穆青澄,行事卑鄙无耻,无所不用其极! 可惜,穆青澄是宋纾余的下属,宋纾余占尽了天时地利,近水楼台! 陆询危机感颇重,譬如此刻,宋纾余冠冕堂皇的霸占了穆青澄,他却毫无办法,只能妥协。 好在,穆青澄心下多有不忍,安抚他道:“陆少卿,我很快便来,请稍等片刻。” 陆询心中舒服了些许,他点点头,露出她所熟悉的亲切笑意,“好,我等你。” 尽管她嘴上说“从今往后,各自安好”,可是,八年相濡以沫,早就生了根的情份,又怎可能真正的抹去呢? 穆青澄目送陆询出了厅门,眼眸潮湿,神色怔怔。 “怎么,舍不得啊?” 熟悉的男音,好似打翻了老陈醋,酸味儿溢满了整个主政厅。 穆青澄收回视线,迎上宋纾余微愠的俊脸,微微轻笑道:“大人,您针对陆少卿的做法,少了一点点君子风度。” “要什么君子风度?本官要的是人,但凡你……”宋纾余语到中途,忽而贴近穆青澄,不安份的大手,直接将她往怀里带,薄唇擦过她的脸庞,湿湿痒痒的气息,钻进她的耳膜,激得她心尖发颤,他哑着音道:“但凡你说句喜欢我,我也不会视他为敌了!” “大人!” 穆青澄又羞又臊,仓惶躲闪,娇嗔道:“能不能正经点儿?现在是上值时间,教人看到可怎么好?大人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厅门大开,厅外不仅有捕快值守,还随时可能会有人经过,宋纾余这个登徒子,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 “脸面是什么?比夫人重要吗?”宋纾余浑然不怕,眉眼舒展开来,唇角微微一掀,笑得人春心荡漾。 穆青澄白皙的面庞上,绯色愈盛,“大人,您……您能不能好好说话?卑职忙得很,手头一堆事儿呢!”该死的宋纾余,撩人的本事,也越来越厉害了。 “除非你答应我,绝不给陆询重续婚约的机会!” “……” 穆青澄回敬了宋纾余一个无语的表情,而后转身便朝外走去。 “既然大人不想听案情,那便等卑职破了案,再跟大人禀报吧!” “穆仵作!” 宋纾余气得俊脸发青,长臂一伸,将穆青澄拽了回来,“你是懂得如何兵不血刃,便能要了我性命的。” “大人……”穆青澄看他眼眸泛红,好似快哭了的模样,她不禁沉沉地叹了口气,耐心解释道:“我不是说过吗?他于我而言,是亲人,是兄长。当年之所以定下口头婚约,是我爹爹的主意,他怕我从事仵作,嫁不出去,便挟恩图报,要求穆询娶我,穆询重情重义,自是要护我于羽翼之下,所以才弄出了这个事儿。” 宋纾余立刻追问道:“那现在呢?若穆询坚持要履行婚约,你怎么选择?要我,还是要他?” “……都不选。”穆青澄迟疑片刻,才给出回答。 宋纾余瞪大了双目,“为什么?” 穆青澄道:“我爹爹一个人将我拉扯大,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我若嫁了人,剩下爹爹怎么办?再说了,女子不是只有成婚生子这一条出路的,我现在的差事,走得的路子,不就很好吗?” 宋纾余满目惊愕,“我给你谋前程,结果把我的夫人给谋没了?穆青澄,你到底有没有心?要么,带上你爹一起嫁入国公府;要么,我入赘,给你爹当上门女婿!你自己选!” “大人,您是不是疯了?”穆青澄心头突突地跳,不可思议道:“哪有您这样的,见天儿的逼婚,还要不要人活了?从现在起,大人再多说一句与公事不相干的话,我就……就选他了!” 宋纾余顿时心花怒放,“好,我明白了。我们谈公事,只谈公事!” 穆青澄终于松了口气,接续之前的话题道:“大人,这个案子有很多逻辑相悖的地方。凶手擅长轻功,砍头的功夫也到位,只用了一刀,而且创面平整,没有斜切角度,所以卑职推测,死者被砍头时,应该是仰卧姿势,完全没有反抗能力。当然,还得尸检之后才能确定。” 喜欢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请大家收藏:(xiakezw)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 ------------ 第211章:无头女尸(5) 宋纾余思索着说道:“凶手既会轻功,武功自然也会,哪怕再低微,杀个弱女子,亦非难事。但是,有必要下手如此狠毒吗?又是杖刑,又是砍头的,是不是过于冗繁了?” 穆青澄点头,“嗯,这就是逻辑不通的地方。有可能,造成这两种伤的,不是同一个凶手。” “你先尸检吧,或许,还会有其它发现。” “好!” “尽快找到头颅,确定死者身份!” “是!” “对了,如果查找尸源有困难,你可以找刘妈妈帮忙。” “刘妈妈?” “嗯,刘妈妈打理国公府多年,对于京城各个勋贵世家的人和事多有了解,京城的牙婆子,她也多有往来,所以上三流、下九流人家的姑娘,她应该都能打听得到。你尸检的时候注意看,若杖刑的手法比较专业,除了三法司衙门和我们京兆府外,便是大户人家能干得出来的,若是乱棍殴打没个章法,便把寻人的重心挪到平民百姓身上。” “大人英明!” 穆青澄得了指点,顿时信心满满,她行礼告退,走到厅门口的时候,宋纾余没忍住,又多嘴的叮嘱道:“跟陆少卿谈完公事就回来,我们一起用午膳。” 她随口道:“卑职不饿……” “中午了,饿不饿的,都得按时用膳。”宋纾余的眼神,蓦地暗淡无光,整个人流露出落寞的气息,“今日是冬至,我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吃饭。” 穆青澄发现,她对宋纾余总是有种不忍心,而宋纾余也抓住了她的心理,充分的利用表情言语,向她示弱,向她撒娇,从而达到他的目的。 她的大人啊,真是聪明过头了呢! 她笑了笑,答应下来,“好。” 宋纾余眉开眼笑,俊逸的姿容,隔着十几步远,明晃晃的,嵌入了穆青澄的心里。 …… 前衙议事厅。 穆青澄进来的时候,陆询坐在桌案前,正在提笔写信。 听到脚步声,他抬眸看过去,习惯性的脱口唤道:“青儿,过来。” 话出了口,两个人都是一怔! 四目相视,穆青澄心情是说不出的复杂,陆询懵了片刻,一旦反应过来,匆忙离座,快步走到厅门处,朝外四下张望。 京兆府的戒备,比寻常的衙门都要森严,前衙每个厅堂、衙司的四周,都设有岗哨。 议事厅更是重中之重,捕快小罗和小林子一里一外,哪怕飞过一只苍蝇,都得数清楚有几条腿。 陆询不确定他们是否听到了他喊的“青儿”,又不好主动询问,心下暗自担忧的时刻,穆青澄走了过来,朝那二人说道:“罗捕快,小林子,我同陆少卿私下说几句话,你们不用守在这儿了。” “是!”被点到名的俩人,立刻抱拳应下。 穆青澄故意作出难为情的样子,“对了,要替我保密啊,以免同僚们私下议论,坏了陆少卿的声誉,回头教大人知道了,免不了要生气的。” 俩人一副了然的表情,笑着点了点头,便各自走开了。 穆青澄随即关上厅门,带着陆询走到最里头。 “放心吧,没人会多嘴的。” 听到她的安慰,陆询如释重负,终于伸出大掌,温柔抚上穆青澄的脸庞,喃喃轻唤:“青儿。” 这是他从前做惯了的事,自重逢以来,他每每见到她,都只能竭力遏制这股冲动,将双掌攥成拳,以免顺应本心,漏了底牌。 无论多少隔阂,好似这一瞬间,他们又回到了曾经的熟捻。 青梅竹马,相伴相知。 穆青澄没有躲,她感受着陆询掌心的温度,望着他卸下清冷端肃,思念满溢的脸容,眼里闪过疑惑、怨怼、冷嘲,最后又归于平淡,懒洋洋地道了一句:“不装了?” “我不是有意的。”陆询仍是存了戒心,压着嗓音低语:“青儿,无论我姓什么,身份有何改变,你、我,还有义父,我们的情份是不会变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穆青澄微微叹了口气,问得十分直白,“穆询,我权且唤你穆询。你在我家八年,你是失忆了,不知自己是淮安侯府的世子爷,还是心里头完全清楚,却故意瞒着我们?” “我……我没有失忆,我知道自己是谁家的孩子。”陆询眉眼垂落,愧疚难言。无论他有多少不得已的苦衷,欺骗就是欺骗,推诿不得。 穆青澄侧开了身子,不愿再多看一眼这个彼时人。 她如鲠在喉,“爹爹到底是老了,竟看走了眼。既如此,我便替爹爹作主了,请陆少卿把八年的花销折算成银子还给我们父女。此后,便两不相欠了。” “青儿!”陆询痛心不已,“怎能两不相欠呢?我可以解释的,我……” “既不得你信任,我也没有听你解释的兴趣。”穆青澄打断他,眉眼不耐,“记得把银子还给我,还有利息!” 陆询深知她的脾性,直接被气笑了,他返回位置坐下,重新拿起毛笔,边在纸上写字,边道:“银子我给你,但你别想着两清。我给义父写了封信,你找白姑娘送信的时候,连同我的信,一并送给义父。” “你写信做什么?”穆青澄蹙眉,“死后还魂,也不怕吓着我爹?” 陆询微微瞪眼,“什么死后还魂?当心义父骂你。” 穆青澄不想同他争辩,只道:“你的信,你自己送,我不捎带。我没有资格替爹爹原谅你,我自己也不原谅。” 陆询执笔的手顿了顿,又接着写信,口中说道:“行,我自己找白姑娘帮忙。我觉得,只要义父知道了原委,定会原谅我的。毕竟,我不止是他的义子,还是他的姑爷。” 穆青澄陡然瞪大了双眼,她几步上前,一把抢过陆询的信,连看也没看,直接撕成了碎片! 陆询无奈,“你干嘛?” “你别跟我爹联络了,待过了年,我爹会挑合适的时机来京城的。”穆青澄语速飞快,末了,着重强调一点,“陆世子,你不是我爹的姑爷了,我们家没有姓陆的亲家!” 喜欢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请大家收藏:(xiakezw)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 ------------ 第212章:无头女尸(6) 陆询想问“是要姓宋的亲家了吗?”可是,这句话在唇齿间滚了几圈,终是没有问出口。 他怕听到她说“是”,那样子,他们便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默了片刻,他提起精神,语气认真地说道:“青儿,待此间事了,我可以继续姓穆,我们之间,可以不改变任何。或许这些年,你把我当哥哥看待,但我不是。义父为我们订立 “来看看你呗。”盛锦森给了警察一个眼神,后者便默默地收起钥匙,离开了。 “这里是南阳神殿,如果识相,最好把手中的东西还给我。”程牧心中激动,本就是公鸭嗓的声音显得更加难听。 夜羽汐轻轻摇头,突然发现修为越高,许多东西反而越逃离了自己的掌控。 如果是真的放下了,你在魂体族的相亲,为何一句也未曾向我提及? “朱主任再见。”蓝非将宣传册给了朱杰明之后又礼貌的说了声再见。 蓝非拒绝了晚跟安金鹏回家吃饭的邀请,又独自一人来到了老邢家,在附近菜市场买了菜,回去之后洗菜做饭,麻利的做好了四菜一汤,然后等着了。 没有。爸,很晚了,你回去睡觉吧。她扯出一抹牵强的笑,轻轻拍了拍赵榅的肩膀。 唐子萱看着厉爷爷一脸惊喜,完全不像是知道他们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李灵不知道孙妈妈的武功高低,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战而胜之,可若是说逃跑,她确定自己逃得了。可李灵不会跑,不要说沈浪还在孙妈妈手中,这个完成任务的大好时机就在这里,她又怎么会逃。 以前没有当一回事,但是现在听到,他很生气,心里很不是滋味。 吃完饭坐了一会儿,杨荷花就要回去了,临走时拿出了2两银子给了吴氏。 尾调似勾含媚,挠的人心痒难耐,两人便在几个青年的围观之下旁若无人的调起情来。 转眼又想到在堂屋坐着的周珍,她更是满肚子的气,那个贱人从第一次的时候就看不起自己,现在更是过份,在杨家的院子里就敢当自己不存在,真是太气人了,这一切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自己男人没本事。 火麒麟也真是够倒霉的,他可是没有想到白狐会一直运用冰之力来对付他,要是不用冰之力,他绝对有把握在瞬间就直接把白狐给击倒,而且,击杀也是有可能。但是现在,饶是他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得不乖乖的暂避锋芒。 空气潮湿沉重的树林里,泽斯独身向前奔走,衣摆翻飞,仙气凛然。 区畅宫在凌峰身后紧追不舍,一点点的在拉近着双方的差距,同时其手中出现十多把飞刀,朝着凌峰猛然飞出。 曾副宗主后怕不已,凌峰的实力现在看起来有些高深莫测,他根本不是对手,如果刚才他动手了,现在说不定就是一具尸体了。 他坐在那里,慢慢合上眼,手却紧紧抓住剑,脑袋里不停的思索着,却仍是不得要领。 而殷长德丰仿佛活见鬼了一般,瞪大着双眼,满脸难以置信,身体颤抖不断,再也没有刚才的气势,转身便朝着远方掠去,速度达到了极致。 与此同时,全国各地。许多正在查看回帖的人,看着电脑上的“您的帐号已被注销”不住的发愣。 这是一片占地极为辽阔的沼泽之地,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就了这片沼泽地。 与他完全相反,一母同胞的凌逸未出生就被钦天监预言此子将来必成大器,莫贵妃心下大喜,皇帝对这个儿子也分外重视,莫贵妃怀孕期间,每次有了赏赐都是莫贵妃先挑,挑剩下的才轮得到其他几位娘娘。 ------------ 第213章:无头女尸(7) 两名吏役大惊,慌忙跪下磕头,“小人知错!求大人恕罪!” 他们这些末等吏役,等同于杂役,没有手艺傍身,哪里需要便去哪里干活,干得都是体力活,随时可能被人取代。所以,他们迫切的想要学门手艺,能够稳定的养家糊口。 故而,何叶和武六今日投了田仵作的门路,被抽调去涑河抬尸,后又分派到停尸房干活,这 “是的,老板,我按照您的吩咐一直在跟踪他,绝对不会有错!”电话那头,季红属下一脸肯定。 4、愿意居家迁入的,可以到了山庄以后,由山庄核准了,回去搬迁家属族人。 士兵差点没有直接摔倒在地,这还是以前那个卡特将军吗?怎么会对他们这些最低等的士兵这么有礼貌? 叶东城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想想林秋雅年轻时候的模样,还有她年轻时候的声音,印象中似乎还真是这个模样,心里面也随之相信了几分。 特警好像看到了赵静怀里的可朱玉,没在犹豫,已将打在了混江龙的胸膛。混江龙挣扎了两下,倒下了。楚风好像也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躺在了地上,特警跑过来,将他们抬出了这里。 我不禁吞了口口水,还好我现在是50级的了,如果我还是40级的话根本鉴定不了,现在是52,倒是很庆幸。唯一让我惊讶的就是。 原来,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失去挚爱的儿子,是我古德应得的报应,对不起了我的儿,让你替父亲背起这段血债,如果可以,我绝对不愿意让你遭受报应,我要亲自来承担。 点了点头,铁木云打定了主意,他要找到大蟒将它杀死,那大蟒的皮可是铁木云一直惦记的好东西,雷中火竟然也奈何不得。无意间,铁木云看到了地上的篮子,走了过去,慢慢将篮子拿起,抬头看着远方……。 这都将叫一声苦,暗骂老天无眼,自己这不是倒霉催的,早不偷懒,晚不偷懒,偏偏这王大人回来,自己跑去咪什么觉呀。 昊风都开口邀战了,若是自己婉言谢绝,显得不战而败气势输人一截!自己怎么说也是堂堂的蜀山掌门,这要是说出去岂不是被人笑掉大牙? 几百万的血量一经不住上万的消耗,巨猿王有牧师疯狂的加血,和boss打的旗鼓相当,渐渐的我们都看到了希望。 “臭丫头,原来你在这里。”屋子的某个角落里突然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很安静的地方,响起人的声音,又是半夜,甚是吓人。 果然,没多久,天好像破了个大窟窿,雨水哗哗的扯着脖子往下倒。迟啦一声,一阵刹车的响声老远老远的便传了过来,而且越来越近。 “你在找什么?”林枫狐疑的问道,瞪大了眼睛,看向手电照射的山壁,可依旧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他们将杨百万和尓癞子搀扶到了包子铺后堂上,他们见四处无人,他们猛地把杨百万和尓癞子扛上了肩上,他们瞬间把他们背到宰杀房间,他们猛地把杨百万和尓癞子丢在了地上。 “真没想到,这丫头才这段时间就把铁剑御得这么好!”刘海只以为云忆不从空中掉下都算是万幸,再也没想到她能操纵得如何自如。 “这是什么?”大家都疑惑了,随后看见一道道的神光从天而降,所有战斗的玩家都仿佛披上了一件洁白的战甲。 ------------ 第214章:无头女尸(8) 其实,能否通过解剖,确认死者是否被人下过迷药,穆青澄心里并没有底气。 因为迷药的种类、成份不一,下药的剂量不一,从服药到死亡的时间长短,药性是否已经挥发,服药者身体对迷药的抗药性,都会影响检验的结果。 只能说,这是一种聊胜于无的办法。 然而,当她拿着验尸刀,切开死者胸腔,血液涌出的 跟在旁边的木槿差点儿脚下一滑摔出去,林桑白嘴角抽搐了半天没好意思吐槽她。 这条十分关键,沈斐不喜欢那些油油腻腻的东西,抹上他不舒服,有时候会偷偷洗掉,或是用方巾擦掉。 像她这么大的孩子早已经能够理解医院、手术室、车祸和抢救到底是什么意思,自然也能够联想到自己的爸爸现在真的很危险。 “就算没有人看到,万一凉子怀孕了怎么办?你有考虑过这种后果吗?”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坂井泉水脸上既有尴尬也有担忧。 拉蒂兹的父亲不是和贝吉塔星一起消失了么?这一点拉蒂兹曾经确认过,而且留意了好几年,结果都是一样的。 17号一向高傲,但是在身后的贝利亚让他哑口无言,说得没错,只要贝利亚想,随时都可以杀了他们。从脑后传来的压迫力,直压得17号低头。 桑七心中一突,这才知道自己早就落入了眼前老家伙的圈套,但一切为时已晚,他默默低头不敢流露半点内心深处的想法。 这倒不是贝利亚故意安慰众人,事实的确如此,贝吉塔、未来大特便没有修炼出超3,但是一个直接进入神境,一个能量水平和超3相同,可见超3不是必经之路。 她从刚刚下午开始,心头就一直惴惴不安,直觉上面担心李哀川是否出了什么事情,而现在终于等到李哀川回来,她敲门进来,看到李哀川无恙之后,原本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天侣古剑、冥泉古剑、清风古剑迅速飞到平台之上开始了修炼,而灵光、碧水、花惜和紫阳由于没有剑体,只好待在李毅的体内。 琳欧迪塔拼命的抑制住自己的眼泪,她曾经告诉过自己,永远不要在这个男人面前哭,不要让他看到自己哭泣的样子。 那蛇形生物自然是石雕雕刻的,只不过实在是太栩栩如生了,加上海水的涟漪,昏昏闪闪的光亮下,真的像是活物一样,非常的令人惊惧。我震惊无比,端着好奇心往那蛇形生物那里游去。 不,或者说早已经是妖皇的实力了,若不是姜天师,别人根本不是九尾妖狐的对手。 一击击退灰袍人”而在其退后时”萧翎眉头突然微微一皱”凭借着出sè的灵hún感知力这一刻”这灰袍人的气息”突然减弱了许多。 “你已经满十八岁,可以独立做决定了!既然你已经想好,那我——欢迎你!”成伟梁微笑的向她伸出了手。 “原本我只是想卖几首歌,攒一点起步资本。但是现在我决定了,我要留在香江大干一场!”成伟梁握了握拳头。 一般棺椁自然是用红木做的,比如上古帝皇,一般的上等棺木就是用金丝楠做的。至于这玄棺完全不是木头,至于青铜棺这我一看就否决了,在黄泉国里我可是亲眼见过青铜棺的,至于石棺压根就不是。 “大宋狗贼,如此辱我大夏!我与你等誓不两立!”野利旺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跳脚大骂。又嫌不够,直冲上前要去揪魏元瑜的衣领。 ------------ 第215章:无头女尸(9) “我们忽略了一样东西!” 穆青澄松开宋纾余的手,重新戴上猪皮手套,把灯盏拿过来,凑近了照在尸身的右肩往下二寸的地方,“你们看,这一块儿的创痕,是不是看起来与其它的创痕有所区别?” 闻言,田仵作立刻觑起双眼,仔仔细细的观察,可惜,他翻来覆去,将每个角度都看遍了,仍是一脸茫然,“啥区别啊?” 吴凯听到习副所长的答复见点了点头,回答道:“好!那这事情就交给你了。”说完就立刻跟习副所长所了声再见,然后挂断电话。 晚饭过后,王平认为大家多少也算是共过患难,该到了摊牌的时刻,索性将所有领头的人包括公鸭队长在内,召集在一起,详细讲述了西南基地的情况,他和太岁来到北美洲的目的以及回到西南基地会遭遇到的可能的危险。 镰刀李双眼紧缩,眼中寒芒毕‘露’,他能感受的到从卫风身上所传递过来的强大压力,也能看得出来卫风看向他的目光时的那种猎杀之意,分明他就是卫风手上的一头猎物一样。 缪常红听到习副所长的话,就立刻拿出手机,走到门外用日语联系了起来,许久之后她重新走回房子里,面物表情的对习副所长说道:“我们就相信你一次,如何你骗我们的话,那你可要想好后果。“说着就转身离开了房子。 可是这一次,看过无数人间繁华和破败的张起灵,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孩童了。 “婆娘!婆娘!”惊叫声响起的时候第一个冲进地下室的是暗割,几乎是同时王平也跟着冲了进去,太岁原地没动,短短不到一分钟时间就用局部演化延伸出十几只触手眼,警惕地观望着四周。 “噢”突如其来的情况让关琳口中禁不住娇呼起来,也不知道是在享受还是在反抗。 阎夫人微微侧身,让过碧水君,看上去安步当车,倒是从容得很。不过,在李珣看来,她的心绪,比表现出来的要复杂百倍——包括刚刚离开的碧水君,亦如是。 不过这一次倒是比较不错,张烨检测出系统的波动,却是对自己的帮助有高达69%的几率。 一转眼过了三天,月初除了每天跟江老爷周旋以外,就是跟江声周旋。 面对这种胡诌的话,长孙锦风除了捏着鼻子认下,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托着下巴,现在时间紧急,我有想过使用抛硬币的方法来决定,不过那样对刘嘉杰来说太不负责了。焦急的四处瞅了瞅,要是眼下有路人就可以问问了,可这是在大马路上,还不断有车穿擦而过。 指尖发颤,以往的强势和冰冷都消散而去,陷入了一个难堪的局面,因为进退两难。 辣条是零嘴,饼干也算零嘴类的,所以月初想法一出现之后就越发觉得可行。 毕竟这种东西本身就属于传说之中的怪物吧,就连当初遇见的梦魔也是如此,不过并不能够说话,在智慧方面有所欠缺,所以才是史诗级别。 听到了李亚林的喃喃自语,彩虹糖的眼中顿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胖总和焦安,包括院中的东宫众人一起看莫冬白,这要怎么回话? 冷傲的表情盯着前方,手中不断的在把玩两把短匕,似乎是在等待对方的回答。 MMP!沈随心被投喂一块肉而已,为什么自己有一种被喂狗粮的错觉? ------------ 第216章:无头女尸(10) 南监。 鲁西春被请回京兆府问话,衙役带着他走进审讯室,满室的刑具,昏暗的光线,都带给了他前所未有的惊惧感,令他紧张害怕,手足无措。 “坐好!”衙役王天柱勒令道:“穆师爷亲自问讯,你老老实实的回答,若有隐瞒或者作假,严惩不怠!” 鲁西春缩着肩膀,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小人明白。” 不过这样也好,本来还觉得让俞阳出面对付卜谨清有些浪费,现在看来,其实无所谓。 音盏瞪了池翌一眼,“我有预感,言雪衣一定没事,只是……”可能情况不太好,或许是受伤了,或许是出了别的状况,不然他怎么也该给自己传个信。 笑嘻嘻的交谈背后,蕴含了无形的刀光剑影,在空气中来回劈闪。 音盏则面无表情地看着老者,心道这演的是哪出,难道神殿打算拉拢她不成? “他赚多少钱和我没关系,反正我赚的钱就是我自己的,花的也安心!”迟殊颜道。 他都如此说了,宁王纵是不乐意,也不好再反驳了。毕竟他句句在理,若是不答应,只会显得自己不懂军务,反还横加干扰。 所以,昨天唐嘉志赶到屏州后,季师傅专门问了一下,结果意外得知,卜旭还出售了一块马牙种的料子和一块白底青的料子。 在此之前,她得知神殿和万兽楼的目的都是血骨刀,心里自然偏向万兽楼,想帮言雪衣拿到手。 现在相信他爸骂他的话,如果有一天他真死,绝对是给自己作死的。 在稍加思索之后,英雄等级已经达到十一级的苏鸿直接将‘潮’汐使者被动技能升到了满级,然后跟李大雷调换了一下位置,让李大雷去占线发育,而他则是闷头钻野打钱去了。 墨夜在找到阎安的时候,他看见墨夜的第一反应是给帝国护卫军报信,那双被夹在脸部褶皱中的冰蓝色眼睛闪烁着冷冷的冰芒。 执行者存在的意义就是帮助因果之钟积攒因果力,让因果之钟维持每个世界之间的平衡。 说到了这里老道有点儿哽咽了顿了几下也没有说出口直接叨唠着:“百年道观没有毁于满清,没有毁于战火,却毁于……哎!”。 墨夜左右张望,在吧台前最靠里的位置看见了端着酒杯的麦克大叔。 当下袁否便一骨碌翻身爬起,一头就闯入了前方那片茂密的草丛里。 “我们的这条鱼一定是最重的大眼金枪鱼,我认为怎么说也该在两万美元以上”马特说道。 他张口一吐,气息一分为三,化作三个秦先羽,然后结阵而去,将鬼圣困在当中。 秋风之墩号突破重重星盟的包围,终于和后面的追兵拉开一段距离。 远处的山峦笼罩着一层浓厚的云雾,好像敷盖着一层白色柔软的棉纱。 在对付外人的时候,就算平日里不怎么团结的‘一家人’也会齐心对外。 被慕凌岩的话语气到,但五爷却并没有与他 争执,生气地甩了手,回屋去了。 随歌这时才松了一口气,淡淡道:“没什么,让你全身无力的药罢了。”等药粉完全发挥了效力,随歌才有些无力地蹲坐在了地上。 有时候照镜子,她也很讨厌现在的自己,可是真正的自己在肖离跳楼的那一刻就跟着去了,如今的她只是空有一副皮囊罢了。 此言一出,不光是城门外的大臣们大吃一惊,就连他身后的八十万环羽皇朝大军也不安分了,全都议论着。 ------------ 第217章:无头女尸(11) 李大国即便再蠢,听到“麻袋”二字,也终于反应过来了! “穆师爷!” 李大国哭丧着脸,原本就像个瘦猴子,此刻又多了分丑憨之态,反倒惹得穆青澄笑不拢嘴,“今儿个懒得套你了,但是得在审讯室留个麻袋,写上你的名字,专为你备着,随时堵你这张破嘴。”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李大国劫后余生,脑 我们也曾经讥讽过那些无能者的抱怨、嘲笑着那些已被磨平棱角的忙碌世人,指责着社会带来的无形压力,也幻想着、梦想终有实现的一天,蹒跚着,一步一步努力的去攀登那远方的高山。 铜钟之下,一名盘膝坐在机械圆盘的老者抬起头,望向远处的巨树学区。 教授瞠目结舌的看着她,仿佛被人硬生生扒去了身上的皮,将自己最丑陋的一面公之于众。此时再环顾四周,他感觉学生的眼神全都变了,从先前从崇敬、钦佩,变成了现在毫不掩饰的鄙视。 “这个是谁的号码?而且,怎么安排好了,是什么意思?”林颖儿记下之后,不解的问。 眼前的赵灵儿,着装完整,头发乌黑,用青色丝带扎成双马尾状。 而且这家伙站在那里的姿势,也酷似伺机待发的猎豹,有种无法形容的凶悍,全身肌肉紧绷,仿佛随时可以暴起伤人。 斯卡萨也是紧紧按着胸口,清冷的俏脸上涌起一片潮红的色彩,她紧紧盯着这一幕,仿佛生怕错过了一个细节。 “叫伊莲娜来见我。”教皇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形成了隐隐的回声。 ……话说,当年还在夜阑雨手下混时,她不就曾经被当成是保姆使唤么? 送了丈夫除了门。沈穆清叫了英纷来吩咐她和贴身丫鬟回白纸坊的事。 哪怕,是后来对连玉,她以身相许,生死相付,却已没有契机再付出那么多心思和功夫了。 沈穆清过去把子扬抱在怀里,子扬则紧紧地搂住了沈穆清的脖子。 “那没关系,就这么算的话,你们刺骨不肯,那我们可以商量对策,老兵,你说是么?”夏心娇甜的声音,问向了老兵。 人们抬眼望去,但见紫裳曼绻,通明绚丽,如流光般轻舒直下,青鸾凤冠古雅高华,具于额前---她不着平日的素服,盛装之下,威仪天成,淡淡清漠间,笼罩了整座大殿。 此处乃是正殿,十几个妃子看似姐妹般亲密,仔细端详,却能看出端倪——此间隐隐分了三派。 肯定是珠玑已经把自己的意思告诉百木了,百木帮着问了周总管回庄子的时间,苦于消息递不进来,又怕耽搁了事,才让只是个童子的沉香来报信的。 其实这家事情完全怪他自己,在打雷的天气,还拿着手机往天上杵,这不是找事吗。雷不劈你还劈谁。 沈穆清去了李氏歇着西稍间,李氏正面色沉重地坐在临窗的大炕。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拼却。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影风。 气势惊人的一击,完全没有留情,杀意杀气在一时间,就是爆到了极点。 作为斯科费勒有数的几大军团之一,塞比勒军团单单是先锋营和辎重营从出发到完全离开大营就花了足足一天的时间,作为军团主力的精锐步兵直到第二天用完了午餐,才正式开拔出发。 “不!”魔影发出了一道道凄厉的惨叫声,想不到自己的两大副将,也是彻底陨落,又是给他造成了极大的打击。 ------------ 第218章:无头女尸(12) 穆青澄道:“大人同意你复工了吗?” “我刚刚禀报了大人。大人说,今日新出了个棘手的案子,让我找你点卯,听你调遣。”张主簿立刻回道。 看看意气风发的张主簿,穆青澄亦被感染的有些亢奋,她点头道:“行,你加入无头女尸案吧!今日且回家休整,明日正式归队!” 张主簿欢喜不已,“多谢穆师爷!” 他现在也算是有这个本事了,所以自然是姑娘想要学什么就随姑娘自己去了,当然如果姑娘想要学的更多的话他也是支持的。 “遇上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这孩子得的是家族性地中海热,而且已经到了非常难治疗的阶段,没有我参与的话她恐怕活不了几天了。”肾衰竭的症状已经得到了缓解,但克劳迪娅的病情依然不容乐观。 投石车被推到靠近城城墙后,炮手立即卖力拉下木杆,木杆顿时竖起将承载的巨石抛向了城头。 如果没有分析错误的话,这头名为梦魇的家伙就是当年李牧将军的座驾,而战旗不倒之地,既是当年它的守护之地,是当年李牧将军丧命之地。 在这个异能觉醒的大时代,那些非强权政治的国家政府已经开始逐渐的丧失对自己国家的主控权·了。 “差点忘了,要让你先打三百招。”张汉挥了挥手,散去了攻击的能量。 “你看着孩子走都要走了,还跟爹娘开玩笑呢。”李氏试图缓解现在这种尴尬的气氛,只不过现在效果并不怎么好。 我堂堂寒阳仙君是来给你解答十万个为什么的?赶紧给我滚一边去。 “走吧,我同你一起主殿。”正当了无虞出神的时候,夙浨清彻的声音再一次在耳边响起。 唉,三个儿子都没有好前程,却一个无心之举,让一个不相干的人有了好前程,不得不让陈妈妈心里跟个猫抓的一样,十分的难受至极。 见春福委屈般的嘟起嘴巴,福多多见机说道:“你是我见过第二个最单纯的人,怎么会信不过你呢?是你自己白操心而已,又怎能怪我?”语速平和,并没有一丝的怒气,反而带了点俏皮和玩笑的意思。 兴奋尖叫过后,此刻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这是最荣耀的时刻,一点细节,都不想错过。 奇丽疑惑不解,不过不到紧要关头,也的确不想再变身了,变多了会习惯的,习惯了那就太糟糕了。 一下来了上百家媒体,记者加上摄像数百人,将风行举行发布会的现场挤得满满当当。 会议,便是在这样的气氛中结束了,几个队长刚一结束,便是通知自己手下的高玩们开会,显然他们是要将张扬的新政策传达下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金有荣知道这些华夏弓箭手的攻击距离这么远,还能在短时间里射击出这么多的箭矢,一定不是正常的,必须将弓箭手撤走,否则就是活靶子。 魔法师目送他们离去,身躯缓缓挺直,兜帽里露出一张削瘦阴郁的中年人面孔,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林风低头翻看着手中的音乐会节目单,上面首先是一大段关于演奏者让-伊夫·蒂博戴的介绍。 大和看向水树,想要问到为什么?但是水树没有直接给出回答,只是用一种眼神传递给对方。 朱盈盈自然无法猜透,但云姑却猜透了。并且在那个无月的夜晚悄悄送了十余口箱子进宫。 ------------ 第219章:无头女尸(13)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宋纾余身子往前倾了倾,将穆青澄搭在膝盖上的双手,藏进他厚实宽大的掌心,“何况,多了一个你,我须得更加谨慎小心。” 穆青澄眉眼垂落,目光凝着他拇指上贵重的白玉扳指,想着两人之间的鸿沟差距,不禁恍惚出神,“若有一日,我失去了大人的庇护,在这权利倾轧的京城,又能立足多 叶晓晨的神农天赋中,就有变异+1的天赋,却培养了这么多的仙植,还从没有一株发生过变异,可想而知,变异的难度。 方堃虽然被‘拘’来,但心中却没有多少担忧或惊惧不安的情绪泛起,他倚仗自己雄厚的底蕴,可以说什么也不怕,大不了贯通‘生命长河’躲进去。 雨天更惨,一下雨,泥泞还算好了,通常是道路不见,路面成了河流。 一个病毒半神对天咆哮一声,一指某个区域,十几个病毒半神就不顾一切的冲过去,在这个区域之内所有的大河士兵,必须屠戮一空。 赵中举等人先行一步,依杨河吩咐去准备热水,干净布带,齐友信则组织人手搀扶伤员等。 那么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摆脱了“穷则独善其身”的阶段,进入到了“富有”的阶段,就该考虑一下如何兼济天下了。 消瘦男人来到夜宸面前,一鞭子甩了过去,刺啦一声,先是把夜宸那件牧师袍给抽碎了。 他在一瞬兆年的修练下,自然给自己也修练了一份,使他拥有的空间法奥秘技直接突破了一百门大关。 而高达百丈的姬丝娜却有了另一种奇妙的感受,‘众神权杖’居然在降下神圣之力时,和天使王城产生紧密而又玄奥的联系,更加浓郁磅礴浩瀚的‘众神之力’滚滚注入众神权杖。 这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李月汐都眼皮子底下,退去了伪装,人性到底可以没有底线到什么程度呢? 然而控制感情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想要不受感情的影响,那几乎是方夜谭。当苏慕强迫自己把这句话完的时候,她所有的思路都已经被毁掉了,她甚至都不能保持清醒,除了哭,她再也不出来半个字。 胡大虽然不明就里,但是看两人没事就去张罗着吃了早饭该出发了,他已经确认了方向,他们这些人陌生的山头夜里可能走不了,但是白天却不在话下。 “我从藏海秘境出来之后,就能清楚的感知到了!”,百灵雪连忙说道。 九天动说完,那炉子也是开始缓缓的升空,之后便是有着无尽的能量波荡开来,温鱼婉还有那杨勋也是在此处护法 。 “紫嫣,没必要这么多,我在学校一般都穿校服,最多买两套就够了。”杨昊扶着额头,头疼。 从罗狂进入茶馆开始,其实他就已经注意到了沈羽一行,也隐隐感觉到了沈羽一行的不同凡响,因此即便是他,都没有敢轻易招惹沈羽等人。 周围的同学都只觉得脚下一滑,乒乒乓乓一阵响动,摔了一地的人。 都没想到被困成这样,云易还有反抗的手段,两个勒着云易脖子的壮汉一个踉跄,竟然同时直接摔倒在地。 而在刚刚开始的时候,因为相处时间还不够多,了解对方最好的方法就是多了解对方以前的事。 像落雨生根这样的人一旦进入到铁匠铺之中那么肯定是在第一时间被所有的锻造玩家所知道,毕竟全游戏之中最闲的玩家职业之中就有他们的大名。 ------------ 第220章:无头女尸(14) 华灯初上。 望京楼作为京城第一大酒楼,一如既往的喧闹。 今夜的白知知,又作男子打扮,一袭锦衣华衫,身披狐裘,头戴毡帽,手持折扇,俨然一个俊俏的玉面小郎君。 她拎了壶酒,倚在三楼雅间的阳台栏杆上,百无聊赖地欣赏着大周京城的夜景。 国公府的豪华大马车,从望京楼经过时,白知知眯了眯 “蓝……蓝老板,我来了!”何曼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蓝白,今非昔比,何曼姿再也不是那个外科医生,而蓝白却是她的衣食父母。 杨旭东提前十分钟就来到了京城娱乐周刊的大厦门前等候着陵蓝,杨旭东今天没有遇到肖捷,想到那天肖捷这里的遭遇,杨旭东不得不认为这一切都只怪肖捷很不走运,恰巧遇到了他。 “算了,这个仇等过两三天再报仇,现在当务之急就是炼化得到的这些力量。”牧辰说着,盘坐修炼,开始疯狂吞噬得到的丹药,神药,目的只有一个,突破境界。 这是柳特琳送给陈宇锋的,平常一直藏在衣服里面,没引起人注意,刚才跑着跑着露了出来。 乌云越来越多了,根据钱哥的说法,这场雨一旦下下来,就不会在很短的时间内结束。这和我的看法不谋而合,这些乌云太厚了,跟上次持续几天暴雨的时候非常像,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回头想把瓶子重新捡起来,正弯腰的时候我突然停了下来!“咦?”好像差不多……那么这样子应该也可以吧? 打扫、浆洗、跑腿是碧玉在这青楼里干得最多的活儿,她平日里话不多,做起事情来任劳任怨,也不计较旁人的奚落和冷眼,时间一长,为难她的人却越来越少,无外乎嫌她没劲儿、构不成威胁。 “是是是,道爷你就放心吧,保证让你满意……”听完甘凉的话,倒霉鬼顿时稍稍松了一口气。 过了几分钟后,玩着玩着,只见今晚全场的绝对主角超级富二代王越天来到了陈宇锋这桌。 陈宇锋发现不仅柳特琳兴奋,那颗藏在空间戒指里的九星珠也显得特别兴奋。 张尊等人立马开始攻击,可那蜈蚣的防御力极高,几乎到了异能武器都打不穿的地步。 开始,她就算努力融进这个复杂的星际时代,也不想成为任何一族的人。她不想活成他们那样。 只是,就算她同意以一万两银子的价格让出辰王妃的身份,那陌云洛那边呢? 杀气这种感官上的刺激,是由个体之间,精神共鸣…包括眼神、肢体上的反应,来突显出来的,而加纳的神智因为超能力的关系,本就深不可测。 “为什么你不会呢?”兽人幼崽不是三岁之后就开始接受训练了嘛? “你,你太嚣张了,竟敢偷袭我们。”那个领头人一脸痛苦的表情,指着林枫骂道。 林水福常年在码头做事,自然习惯了能用嘴巴解决的事,就用嘴巴解决,决不动手。所以,他一上前去,就满脸堆笑一句接一句说个不停。 一个晃神间那人已经消失在眼前走进了卫生间,希诺不能继续窥视,便收回了精神力看向周围。 林景雯咬牙,眸子冷冷瞥了眼其中一桶颜色较鲜丽的衣服,其中有一件,她有好像见府上的柳侧妃穿过,至于其他的,一看就是丫鬟和嬷子的。 ------------ 第221章:难道不会拿你祭旗吗? “宋……狗……!” 白知知还以为是狗官宋纾余呢,正要张口骂人,瞧见拽她的人是穆青澄,一息之内上演了变脸绝技,开开心心地扑进穆青澄怀里,又是撒娇又是抽泣的,“穆姐姐,人家从三楼摔下来了呜呜……好疼啊!” 陆询钻进车厢,看到宋纾余坐在上首,本想打个招呼,可宋纾余吃人般的凶悍目光,全数赏给了女 当夜祭从悬崖边掉下去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和崎岖的崖壁撞了很多下,但由于之前那个怪物主要是在夜祭的头部那个位置,这也就使得夜祭的头部靠在了怪物那柔软的腹部上,多了一个天然的头盔。。。 一切是那样的熟悉,熟悉到他没有多余的停顿,就在每个阴暗的角落转换着位置。在其身遭的黑暗,即使是在他出现,到现在暴露出身形的时候,也没有与他分离,他似乎,天生便熟悉黑暗,并且就连黑夜都与其相互交融。 但直到夜祭跑出604房间,那个鬼魂仍然没有出现,就好像刚刚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一样。不过在经历了刚刚的事情之后,夜祭也没有傻到以为自己看错了,就算是看错了,那也是鬼魂故意让他看错的。。。 但想起,就方才的情形,这些凶兽好像都不会伤害他,最终决定还是继续向前。 “我这不是放了她吗?别生气了。”叶晨搂着佳人,揪了揪她的鼻琼,温和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叶晨看着逸梦,他就不会生气,不想生气。 夜祭就这么待在了里面,等待着时间的流逝,而灯油里面他的面容也是越来越苍老,到后来直接就变成了一个骷髅头,但夜祭却丝毫不为所动。。。 三大山脉合在一起,有上千里方圆。绿林山脉在南,金雕山脉在西,福陵山脉占据东北部。天蓬山位于最北端,没有连绵的山脉。 最后,他们只能用真元形成保护罩,硬着头皮硬闯,踩着满地的大老鼠往前冲。 剑影忽然脱离漩涡中心,带着无匹之姿,雷霆之力向着孙悟空呼啸而落,奔雷而至。 这一战令他收获了太多,无论是实战技巧还是对灵罡的运用,项昊的经验都得到了大幅度提升。 虚妙才吓得魂飞魄散般,疯狂的,拼命的催发午马血脉纹之力,冲向远方。他好不容易从龙炎火原石的陷阱地逃生,可不想最后还是死在残暴幼龙口中。 身为武者,哪一个不是争强好胜?特别是不灭境强者,如果一直抱着与世无争的心态,恐怕也走不到如今的这种高度。 “那得看老长的棋艺如何了,反正我是不会放水的。”李坏坏坏的笑了下,坐到了梁仕对面。 随着裁判喊出开始,奇犽率先动了,一上来就用出了肢曲,围着半藏抖出一串串的残影。 藏石殿的长老告诉龙腾,戊土印轮与己土印轮的原石可遇不可求。 能够找到自家的太虚先祖自然最好,若是找不到,能够遇见一座太虚宝藏,也是不虚此行。所以每一次神陨之地开启,其中所爆发战斗,都是极为惨烈。 邪真长老震怒,因为龙腾此时,是一脸要破他的阵法,如探囊取物一样简单的表情。 “神王大人已经失踪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维护他?”妮可冷冷地问道。 百米长墨色辰龙,在震吼苍穹后,开始呼风唤雨,形成雷霆,它要斩断龙腾与天地的联系,用力量碾压死龙腾。 ------------ 第222章:平衡之术 “我……我好心当作驴肝肺,算我多管闲事!” 白知知气得小脸泛白,拳头捏得“咯吱”作响,“我白知知会落个什么样的下场,用不着你这个狗官操心,我死生无怨!” “大胆!” “不,你以为我是为了救你这种不知感恩的狗官吗?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我是生怕穆姐姐也在车上,不想我穆姐姐遭受无妄之灾!” 他所以倚仗的,无非还是那些修者手段。对亏晏璇玑的病因十分明确,凌昊才能对症下药,否则,真到了那些缘由复杂的疑难杂病,还是需要像谢医师这样的专家出手。 “滚”字一处如同雷霆,剑气顷刻间化为粉碎,那青年面色一紧,眼色骇然间身影爆退。 虽然杰布里奇美化自身,但有一点不可否认。为了修炼进化,生命合成虚洞级杰布里奇可谓是不择手段,严重摧毁正常秩序。 尼古拉没有过多的惊讶,他苍白的手掌上布满血红邪气,陡然间向着凌昊的胸口抓去。 他已经准备好看戏,这两份资料,准备了足足几个月,当这样一份齐全的东西给他们看过之后,他们没有任何反应,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未能取得战果尚在接受范围内,但对手在承受重锤击打的同时,还能腾出另一只手,抓住自己一击全力以赴的直刺,这就颠覆了里昂的认知。 “……”森林之王很不愿意,可是看起来不让她们上去今天是不能善终了。 至于沈石在皇宫的救驾之功,以及他的不作为,他全都忽略了。不忽略不行。不忽略,他根本没可能去争。毕竟功大不过救驾。 如果没有叶天,自己恐怕现在早已经肠穿肚烂的坐在驾驶室里死掉了。想到这,韩璐忍不住浑身哆嗦起来。 又过一阵,金乌高鸣,通红的光把五彩的云霞驱散,整个剑域都陷入了一片红光之中,剑域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打地鼠么?拉莫斯!”黄继东觉得好笑,他想起了前世游戏中对于披甲龙龟拉莫斯的阐述……千万不要试图挡在披甲龙龟前进的道路上,千万不要。 莫林一出场,就让奥兰法师学院所有师生满血复活,宛如打了鸡血一般,热血沸腾的大吼,怎能不引起塞西利亚交流团的人员注意? 受到轮回地府建立的功德气运影响,宋灵云和南宫玲珑的修为更进一步,达到大罗真仙巅峰,甚至半步大罗金仙的境界,对战浑沌皇的胜率又增长了三分。 唯一算是好消息就是别的几个大势力好像也都出了问题一样,首先那蛮族不知为何突然就换了一个幼子掌权,然后蛮族居然全都后撤回了大漠。 “妈妈!别闹了。”感觉到自己的脸蛋被温暖的湿毛巾擦拭,春野樱迷糊的叫了一声,转头睡到另外一边。 搞定了CFO人选,顾诚和表姐在京城玩了两天,顺便视察了一番铛铛网的生意,次日晚上便收拾得体,去参加央视影视部主办的鸡尾酒会。 见到这一幕,叶笑赶紧一边道歉一边拿了一些酒递给了这个古灵精怪的姐姐。 而如今鬼族的乱象仅是出现了两个鬼皇,就像蚂蚁出现两个蚁后一样,只要死一个便一切安定了。 其实这只是以己度人的错觉。米国的舆论监管是比较宽松的,最多有各种行业协会、工会监管。 在传统的工艺里,做到这一步,酿酒就差不多完成了,只需要将酒水压出来过滤几道,就可以装坛窖藏,等待时间催化一切,这一套工序,狄阳早就驾轻就熟。 ------------ 第223章:没脸没皮 国公府。 管家已在府外恭候多时。 看见车马队伍回来,管家立即迎上前,搀扶宋纾余下车,笑着说道:“二公子回府用膳,老夫人精神大好,还叫老奴备了两壶好酒呢!” “为着祖母高兴,我本该日日回来的,奈何京兆府公务实在繁多,牢里又押着重刑犯,实难教人放心。” 宋纾余回着话,面上浮起惆怅 直到老威廉的火箭弹爆炸,本地人才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突然变得有礼貌起来,展现出灯塔国居民惯有的能力素质,在几个呼吸之间如水银泻地,消失无踪。 几十里外的地方,寒风飘雪,一片苍茫,正是无尽荒域之中的大雪山。 听到上官玲的话,林逸风默默地点点头,随即开始认真的看起大屏幕上传过来的画面。 就这样,楚狂和苏恋漪在连连道谢下走下了车,由楚狂背着唐灵玉,三人一同踏入了火葬场内。 她从没有如现在这般深刻地意识到,林晓对自己而言有多么重要。 黝黑色的长发,宇智波一族的族徽,双手抱胸的姿态,那双万花筒写轮眼,以及那蔑视一切的眼神。 然后一手指向草垛中狼人的方向,示意敌人就在那里,成功给队友报点。 大筒木辉夜自然不知道凡尔赛,她也不知道之后的情况,宇智波悠二的话与白眼之中展现的画面惊讶的她半张的朱唇缓缓的张大。 在西芙娜灵魂本源的反复摧残之下,湮兽痛苦的捂着额头,跌跌撞撞飞向了圣火教的军营。 因此黄玄灵十分明智地选择了直接退出墓室,而那墓室在黄玄灵退出来之后,也轰然一声关闭,并且缓缓地下沉,直接沉入到地地,消失不见。 于是,他们的眼睛同时看向了黑光产生的方向,在九天帝国准备场的夏天。 话音刚落,魂清伸手向上一举,一个散发着乌光的能量层,就直接出现在了云枫和夏天的头顶之上,覆盖范围之广,难以想象,简直是一眼望不到尽头,仿佛已经将整个魂蝠族给盖在了能量层之下。 “没事没事,再说我做男子汉的,这点气度要是都没有,那就没有资格娶叶童了,叶叔叔这三明治挺好吃的,你早上没吃饭,来一块吧!”张林也能看出来叶乾德无奈,就出言安慰。 “天妖王,你去点兵吧,仙国的军队,你可十取其八。”杨晨微笑道。 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那些虎头帮的弟兄也是很讲义气的,看见自己的兄弟被打成那般模样,就蜂拥而上,一把把斧头围向了李回。 陈添明本来想说自己不能喝,可却被他这一句话给封死了,看了看其他两人那起酒瓶就倒。 南宫魅扯出一丝嘲讽:“谁给你说过。我做事坦荡。你以为我是如何当上皇帝的。你以为南宫绝会轻易绊倒。呵呵。柳沫汐。看來你并不了解我。”这一次。他沒有用朕。而是用的我。瞬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夏天有些狐疑的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然后点了点头,刚要转身走进无尽天殿的时候,眼角余光却是瞥见了天空很远的地方,一个奇怪的黑点若隐若现,仿佛天空之上出现的一颗黑星星一样。 “宝儿,本王吓到你了,对不起……”皇甫墨像个大孩子般不停地安抚着方萌宝因为哭泣而起伏不已的背脊,狭长的双眸里是无尽的心疼与慌乱。 ------------ 第224章:交心 丰富的晚膳,加上每个人都喝了酒,席间气氛格外轻松。 白知知落寞的情绪,很快便被安慰和转移了,她又恢复了本性,但因着老夫人在场,多多少少要给宋纾余留几分面子,便没有再挤兑宋纾余。她讲了几个流传江南的笑话,逗得老夫人扶着腰,险些笑岔了气。 宋纾余是个偏心的,而且偏得明目张胆,丫环给他夹菜,他 “敌人的火炮离的太远了,我们的箭射不到。”带队的班头只好向王敬汇报。 大骨龙对于力量的掌握和运用方式恐怕比大主母还要精熟,差的仅仅只是绝对实力的提升而已。 银发老者‘寒越’眉头一皱,自从地下世界一行之后,五行道祖就对神州大地的压制减弱了不少,天仙级别的仙人们,他们的修为也缓缓地得以恢复。 “咳,那我说一下吧。”众人沉吟着,陈穆胜见元老的邵经理不开口,作为业务相关的副导演,他只好自己上了。 马家枪法本无名,因马援之名,后人冠名伏波,是为伏波枪法。他打算将这套枪法全部记住,并在心中演练纯熟后再行离开。他仍是打算回到山林的边缘地带,这套枪法不能练又带不走,只有将其记住刻印在脑海里了。 真要比的话,佛斯泰尔这里的精致怕在世界上还真排不上个名号。 明月渐升渐高,二人望着明月都是默默无言。每逢佳节倍思亲,二人此刻都是不约而同地想起了故去的亲人。中秋节本是团圆日,但二人却都是孤寂孑然一身。 在战俘营中这几天阿吉嘎和其他战俘一样除了干活还要进行学习。他已经知道,后金人的对手就是保安军的大帅神一样的人物张楚,张楚并不想杀光后金人,而是要解放后金的百姓,让全体的后金人都过上好日子。 张狸,天劫境大圆满,他体内流传的还是天地灵气,可收纳了水源珠、土源珠、木源珠和火源珠等四颗源珠之后,张狸体内的天地灵气正在逐步蜕变成天地元气,这一点紫英道君并没有预料到。 我望着胖子表情十分凝重,我想他应该不会胡扯,说不定胖子真的有什么重大发现,而且这个重大发现应该说不定就和我们出镜儿宫有关。 蝶舞公主盯着那酒杯看了半晌,然后一饮而尽,她本是学过毒制蛊的,只一眼便看出酒沒动过手脚,她豪放的饮酒,然而脸色却如常并未有半分醉态。 司机性急,一老早下了车,我就和你唠叨唠叨凭什么?有你们这么耍人玩的吗?你这得耽误大家多少时间呀!有事你说,人不满,捎带一程也行,但有你们这样玩的吗?老子这一趟得亏成啥样了。 花舟的轰然破碎惊动了整个天武圣城,往这里赶来首当其冲的便是宗王府的王爷,想必他已经得知自己的父亲和儿子都交代在这了,真的很难刻画此时他脸上的表情。 开枪的是血性,此时满身血红的少年军人宛如一只捕食的猎豹追逐于寒月下,身如浆洗,几乎让人无法分清究竟有多少是汗又有多少是血。 果然在出完这个价格之后,肥头大耳男人抱着膀子坐在那里,一副等待结果的模样。 君雨瑶讪笑,眼底到底划过一丝不悦,暗自腹议这露香公主自视清高,又不好发作,故而沉默不语。 两人一唱一和旁若无人讨论着,偏偏有部分装作认真地听着他们的谈话,好奇地追问。 ------------ 第225章:虚张声势 人人都以为白知知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娇纵任性,天真单纯,能哭能闹,敢上青楼楚馆包养伶人,敢夜探穆宅窥见死人,还敢女扮男装流于市井,活脱脱就是个仗着家财万贯,纨绔浪荡,不学无术的富家小姐。 就连宋纾余,对于白知知的了解,亦是趋于表面的。 因为他们每回见了面,都要为了穆青澄拈酸吃醋,斗气拌嘴 老夫人虽然有时候能想出些狠毒的招数来,但她毕竟年纪大了,而且还是一心为了萧家着想,能用的手段还是有限的,所以萧翎晓并不怎么在意。相比之下,萧翎晓还是更想知道大夫人如今在考虑什么。 “亮子,来,赶紧跟大伙喝一杯,你就回去吧,改天我俩单喝,今天这边有点事”于四也看出大伙都不待见他,也挺尴尬,就想赶紧跟他喝一杯把他整走。 隔了一天,皎羽又来看他。告诉他家里一切都好,让他不要担心。每次看见皎羽,吴辰非都特别高兴,就算不能亲手抱着她,心里也觉得特别踏实。 陈云来到一间上等的房间内,便坐了下去,拿出那黄金傻笑起来。 飞虎摇了摇头,冷笑道:“你去骗鬼吧!还发电机,根本就没有听到响声,再说了,就这么一点地方,连个路灯也没有,还要用电筒,真是笑死人了“飞虎故意用言语刺激着王倩。 不过想了一下自己的剥夺神通,仅仅是切换一下虚影,便需要恒定的一半精神力,论消耗,沐辰还真没有发现比这个神通更耗精神力的。 “谭总,非得这么弄么?项目我负责的,按期完成不了,我有责任的!”副省长淡定的挠了挠鼻子。 “你又是何人?和慕容流叶有什么关系?”他们找的是慕容流叶,沒想到找错房间了。 随着一声响彻天际的大喝声,活尸的身体顿时暴涨,随着肢体有规律的抖动,其全身上下的火焰竟是自动熄灭,随之一条黑气从活尸身上涌出,在身体周围一阵缠绕,便犹如奔腾的洪水一般迅疾的向着沈博儒胸前袭去。 见他迟疑不决,南宫璃猜到了他的顾虑,不管怎么说,毕竟事关整个黑龙族,她给的只是建议,也不是命令,对方心里吃不定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季流年忙了一早上,早就饿了,风风火火的坐下来,还没来得及跟季娇娇打招呼就唤来服务生点了一份意面。 “所以,你现在想找回记忆么?”失忆这种事情其实很玄幻,脑部的构造太过复杂,什么时候忘记什么时候记起,根本就没办法人说的算。 “你给奶奶一些时间,让奶奶好好的想个办法,到时候我们一起对付这个赵青萝,我就不相信她有天大的本事。”岳老夫人有点生气的说道。 “不会是身世的问题吧?”于非蓝也是早就看出了齐欣儿他们的心思,只是多虑了一点。 秋若雨一笑,微微颔首,旋即轻抬莲步,行至殿门前身形一转,恭身垂眸而立。 这于氏集团可是高氏集团最主要的竞争对手,那些项目如果统统都给了于氏集团,那等同于是弄走了半个高氏集团。 这下轮到陆修衍不说话了,直到回了梁家,他也没再同梁然谈论起这个问题。 “流年,不要伤心。”顾城的声音带着心疼,而季流年却问了一个他没有料到的问题。 ------------ 第226章:无头女尸(15) 鹿鸣院。 刘妈妈召集了府里交际广泛的几个大丫环,齐聚厅堂候命。 管家备好了茶水点心和笔墨纸砚,连地龙也烧得暖烘烘的。 宋纾余坐在长案桌前,开始进行图案分层的尝试。 白知知暂代文书,负责记录重要信息。 穆青澄招呼刘妈妈等人坐下聊天,但宋纾余在场,丫环们十分拘谨,个个低眉垂 三枚火灵晶如果是按照朝云国那场拍卖会拍出的价格计算的话,也就是三万枚稀有兽晶,这些天材地宝北蛮子到底是从哪家土豪家族手里夺来的? 甚至所谓的基础资源和稀有资源,也明显是神祇故意做出的限制。 果然,既然连精钢的长枪也破不开对方的毒气屏障,三头德鲁伊化身的雄鹰也同样遭到了毒气的阻拦。 随着一轮轮明亮的诱导出现,贝兹·马尔巴斯带着血色黎明军团的三支超旗舰队抵达作战位置。 可以说,即便是与大乘期的修士一战,也是一件极为容易的事情。 连后来郭墩墩得知杨青柳攻取渭州失败后不得不感慨,我赢得了战术上的胜利,但却承受了战略上的失利。 乔安一进去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总觉得有一股凉嗖嗖的冷意自四肢百骸往心窝里钻,让她生出莫名的恐惧感。 父亲的哀求,母亲的哭喊在耳边越来越清晰,这一刻,姜星儿哀莫大于心死。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随着赵羽仙的身体逐渐稳定了下来,他才继续开口道。 别的不说,现在他手下士兵,除了艾丽娅和两头巨怪,其他的其实都可以升级了。 这完全无法让俩至尊族的拥护者接受,异鹏一族后代那至少一项完美天赋带来的上品规则之力,让他们最弱的成年者都是五阶大公爵级,能挑战王级的强者。 闻言,卡卡西顿时脸色一黯,而后颇为失落的摇了摇头,没有言语。 双目中仿佛蕴含着天地法则,日月星空,浩瀚宇宙,俯览着天地苍生。 感受着鸣人和牙同时爆出来的惊人气势,月光疾风能预感到接下来的比试绝对不会像之前那样一面倒了,这将是这次预选中难得精彩的一场战斗。 “给你们十秒钟的时间滚出酒楼,否认你们都要身死道消。”尊明江从房间内走出。 “我一定成为殿下最忠实的附庸!”西罗亚身型高大完美,气势浑厚磅礴,一番言语仿佛发誓一般的死心塌地,友人也只好祝他好运了。 它腐烂的血肉,开始离奇的脱落,而没有遭受到侵蚀的血肉,这一刻猛然分裂生长起来,短短的两天时间里,它完成了一轮新生的过程。 走廊里挤满了工人,七嘴八舌的声音吵吵闹闹的,一下子就让这里变成了菜市场。 昨天事情过后,缇娜已经没脸见江立,虽然两人同处于一艘船上,江立却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见过对方了。 那黒焰至少是一种“异火”,杀伤力就连他也不敢说能毫发无伤地扛下,何况是肖洛神?对此,他只能束手就擒,但也只是表面的,只是为了暂时保住肖洛神的命。 富顺的沉默落在夏淳的眼里,他心里的那抹违和感略发清晰,心头略微烦躁,朝着富顺摆了摆手。 古辰听到了君悔的叫声,他向君悔那里看去,忽然自己被一种大力迅的拉扯,然后没入了混沌烟气之中,全身上下好似被周围的灰蒙蒙的烟气禁锢,除了双眼能够动弹。 ------------ 第227章:无头女尸(16) 宋纾余被夸,嘴角立马咧到了耳后根,丫环们瞧着主子高兴,面上都松弛了几分。 整个国公府上下,经过今夜,已经心照不宣的将穆青澄尊为未来主母了。 穆青澄抿了口茶水,沉着冷静的分派任务,“这样,我们兵分几路。知知,你排查青楼戏馆,重点放在头牌姑娘、名角名旦身上;黄莺、绿水,你们帮我打听看看,哪家 记者的职业造就了记者极其敏锐的信号捕捉能力,“勇士”的出现虽然很低调,但是还是引起了记者们的注意。 厉封爵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伸手一把唐子萱给拉进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着唐子萱,灼热的呼吸喷在唐子萱的脖子处,唐子萱的身体一僵。 可是这个奖杯,却打破了往日里的纯金打造,杯身是透明的水晶,然后在外面镶满了密密麻麻闪耀的钻石,顶端,则是各色水晶镶成的五颜六色的花朵。 叶远抽出哥尔赞的卡片,正要将它插进黑暗圆环,便看见了泰莱斯通紧盯着自己的眼睛。 再让“七十二变定身术”禁锢的霎那。黑袍邪戾青年被十四个妖孽系统召唤角色发出的攻势,彻彻底底的淹没笼盖其中。 而且还杀了两名大将、杀了倾沫雪、杀了于启龙,甚至重创古风华。 感应着方向,旋即,三枚积分令牌回到了三人手中,可是那散发出的波动,清清楚楚的指引着手握令牌之人,应该朝着那个方位赶去。 康氓昂也心里只想着要;李洪武好看,竟然连孤月这茬子事也给忘记了。虽然当初阿鲁巴提醒过他,可是时间太久远,加上康氓昂本来就是没有脑子的人,前说后忘,记不住事情也是情有可原。 王朝阳把刘子琪带到了悬挂着国旗、“鬼刀”战旗、“幽灵”战旗的荣誉墙前。 还能因为什么?不过是因为她知道大儿子不在人世,不过这话还是不能告知她,不然更加的难以接近。 “中常侍大人,事情是这样的……”宗正丞逄烈详细地向春佗介绍了事情原委,尤其是少府丞管遄亲自验毒一节,说的甚为细致。 说实话,他之前从来不知道,尉长洵和罗伯森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听到了孙冰的声音,陈‘玉’原先那充满着笑容的脸‘色’瞬间强行变成严肃,转过身看到了孙冰的身影,立刻脸透着一丝尊敬。 “姜凡”稍微一顿,脸上闪过一抹痛苦之色。但马上又恢复冷漠,身若闪电,陡然出现在瑶姬面前,又是一拳打出。 水心一边稳固刚刚凝聚的第二元婴,一边分心二用,取出通天法盘,查看起有什么生意可做。 “既然身体不舒服,那晚上你就回去好好休息。”圣司澜在古愿望那张脸彻底苦下来之前,开口。 在中了一枪之后,你的影子成功跑到山后,再一次逃脱了杨阎的魔掌。 若他愿意替自己大哥报仇,眼前这个僵尸王,即便是强悍的可怕,依旧能封印,甚至斩杀也不是不可能。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一股不信任的风气也愈演愈烈,毕竟旁人哪怕是首席弟子都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种程度,而你只是一个无名之辈,谁能够相信? 蛮牛两只眼睛血红,它看了一眼躺在不远处的羿言,不禁仰天一声悲吼。 蒙雨和沈冰清是至亲故人,二人心下自是百般不舍,暮城轻骑同源饮水,此刻也备感亲切。 ------------ 第228章:无头女尸(17) “什么办法?”宋纾余眯起了墨眸。 穆青澄好整以暇地说道:“监察院负责稽查百官,我求到季越大人门下,请季大人查一查知府,以知府的人品,十有八九底子不干净,若被查实治罪,还能履行婚约吗?再或者,大理寺……” “停!” 宋纾余赶紧制止,笑得十分勉强,“可以请季大人帮忙,但大理寺就算了吧, 身在大世界,有安保卿作后台,谁能让度娘病急乱投医般的向自己这个陌生人求救?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云仲达感叹一声,末了,陡然往床上望去。 等到今天找到一个发泄口,憋了许久的话,便一股气全冲了出来。 这次分班宋婉分到了二八班,没有跟任毅分到一起,严格来说也是隔窗相望,咫尺天涯,故有同病相怜之叹。 尽管已经尽可能的放轻了动作,起身的时候,还是吵醒了睡在外间的疏影。 “孟先生!您怎么能那样说?”他有一腔愤怒的话要往外倒,但却戛然而止。 “那个莫洛,其实我不是很关心这个考试的内容,我关心的是,侵略战中我们存活的几率。”林宇说道。 他的心倏然一沉,却根本来不及有任何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跃下悬崖,那样的决绝,又是那样的沉静,翩若惊鸿般的美丽。 这一次,他将天火加持到噬血龙鼎之后,猛地在噬血龙鼎下方一拍,下一刻所有人都惊呼出了声。 想到这里,狼王也不耐烦了,他本想一爪子割断这人的喉咙,可想到之前那人贪婪的眼神,心中又一阵不爽,眼睛一转,爪子便朝这人的眼睛探去。 我则坐在床上看他俩打打闹闹,半天也没有什么表情。我身上的伤已经好了许多,但是腿上的枪伤还要养一段时间,现在走起路来仍旧一瘸一拐的。 雨越下越大,老尼姑胸前的鲜血也被冲刷开来,她的面庞安静到像只是睡着了一样。赵采萤突然把我推开,慢慢将老尼姑抱了起来,转身走去。 曹格头疼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脑洞再大的人,也有一定的承受能力呀,再强的人,脑力也会有超负荷的时候呀。 “阿格,怎么了?”简汐轻声问道,伸手圈着曹格的手臂,贴身靠近,亲切问道。 七年过去,她不敢说自己已经领略了优昙花的全部奥秘,但至少,她领略了七成。 “常徕,你们总裁以前的生日都是怎么过的?”宋羽闲来无事,当是跟常徕聊天了,便问了一句,说不定还真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然后两人一同往前走,阮泽尔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常志远今天中午要见的客户就是齐承霖,一下子就对上号了,齐承霖不是也说,今天有应酬吗? 看得出来,二丫还是很喜欢自己的。问题是,韶伟他自己却提不起劲头来。 至于韶虞人,来凤阳之后就以婉约的歌喉和动人舞姿名躁中都,标准的实力派。只不过,自从成为杨泽的禁脔之后,韶虞人已深居简出多时,寻常人也难得见她一面。 “这是刘宗敏的前锋营!”孙元瞳孔一缩,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忍不住转头朝远处看了一眼。 其身形猛然一动,化作一阵狂风,向着陈浩直接冲去,身在半途,拳头抬起,凶猛挥出。 抓起一把辅助药材,毫不犹豫抛进丹炉之中,炉火汹涌,瞬间淹没药材。 ------------ 第229章:无眠之夜 白知知的画本,失手掉落在床上,她愣了半晌,才慢慢回过神儿,“穆姐姐,我的事情,宋大人全都知道了?” 穆青澄点点头,“大人关心你,我不想瞒他,便……” “穆姐姐,我没有埋怨你的意思。”白知知连忙打断,唇边扬起抹苦涩的笑容,“只是,让宋大人看了笑话,多少有点儿丢人。” 穆青澄揉了揉小姑 随着三道刀气与火舌的相遇,发出三声爆响,刀气便消散一空,但是每一次刀气爆响,火舌都会缩短一截,三声过后,卓一航的火舌也由原来的三米,缩短成不到一米了。 他一生中被很多人追杀,各式各样的追杀理由,他已见得太多,这一次是什么理由?他忽然不想知道,也许已对追杀这种事麻木了。 贺峰和徐陌森两人齐齐走到童乐郗身边,看着被重物砸中晃悠了一下身子的童乐郗,心里担忧,可贺峰也只能在心里干着急,而徐陌森却是在童乐郗那双淡漠的眼睛的注视下,不敢碰触她。 随后,承天又从一堆大部分都叫不上名字矿石材料内选取了三成。 它看起来瘦弱的拳头一拳砸死了一只眼前的希里克,然后它又再次砸死了另一只希里克。 解沐再次一愣,“血滴丸?”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丹药,不过,他内视一番,发现在体内蕴含着一股特殊的血气,这不是他自身产生的血气,而是外来的,正是这股血气在修复他的伤势。 坐在椅子上荀判,也更是十分好奇,这位不请自来那“君少爷”其真实的身份,忙安排一旁鬼差,要立刻马上升堂,想看这位君少爷。他到底是何身份? 桂作为宇宙级中阶的强者,被米米拉硬生生压制了力量,确实让她很不舒服,也难怪她会在这里抱怨了。 电网从天而降,但这一次,电网被它的长枪劈成了碎片。它开始冲锋,高脉压子弹延缓着它的脚步,它一个横劈,无数“钢铁侠”们就化为了灰烬。 找到七彩神雕,林语踏上返程之路,情不自禁的抬头看向天空,星辰漫天,月亮缺了半边,一股阴柔之气散发出来。 “我在问一次,到底是谁没有报数?”总教官这次的声音有点不耐烦。 宁泽抬头看向了金光万丈的西方,佛光浩瀚广洒亿万里,强过了天光,佛光中一座漆黑的石碑飞了出了,宁泽叹息一声,他已成佛,身上的枷锁自然会被解除,这也无可厚非,但他心中又多出了一分担忧。 本来萧楚桓倒想问一问魏嫣然之事,又想起她好像十分在意魏嫣然,到嘴的话便是没有问出,罢了,让探子跑一趟而已。 虽然创造生物做不到,不过可以通过将外界动物移至一界,从而达到同等的效果嘛。 挖二十个千锻骨,可以得到一个千锻骨,不要想着偷偷的私藏,那样你们会很惨的。 秦长宁每往外面走一步,心就更沉一分,皇帝身边都有一个存在了二十多年的静妃,那这朝中,又有多少像静妃这样的人?或者又有多少人,在无时无刻不想着把她置于死地? 装扮成这样也被认出,烈炎也是醉了,既然她有心杀自己,索性今日便真真正正交手一次,也好探的对方的虚实。 听到赵祺的话,数学老师和化学老师目瞪口呆,这武狄,真是无法无天。 ------------ 第230章:无头女尸(18) 翌日。 宋纾余在朝上奏陈皇帝,年关将近,须加强城内城外的巡防,以此引出了他昨夜被人行刺暗杀一事。 皇帝龙颜大怒,天子脚下,胆敢当街狙杀朝廷三品大员,简直狂妄至极! 遂下旨,令巡防营全城排查,加派人手日夜巡逻,被擒获的哑巴杀手,以京兆府为关押地,大理寺、刑部和监察院同时介入,必须揪出 苦笑着摇了摇头,幻岳真人和虚妄真人只得继续催动法宝攻击炼尘真君。十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后,空中忽然传来凄厉的吼声,金龙在三位元婴期修士的联手下,先是进攻,随后开始防守,最后终于耗尽真元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流云剑法?我这天门门主咋没听说过天门还有流云剑法这种剑法呢?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猪头保证道,得到一百万之后,他对萧晨也没有什么怀疑了。 “窦阿姨,您有事儿直说。”先下口为强,把你先叫成阿姨,看你怎么办。 叶冰吟点点头,然后便要再次躺会床上,可时飞燕突然又把叶冰吟给拉了起來,因为他觉得今天叶冰吟实在是太反常了。 如今陆上龙已经无话可说,他只有老实交代,因为现在叶冰吟已经知道了陆上龙的事情,若是陆上龙不说,叶冰吟为了那半方铜镜,难免会动粗。 “既然都碎掉了,那为何神界八大域还要找这些碎片呢?”青云问道。 走进偌大的城堡,唐程突然才发现这个城堡也就是外面看起来宏伟,就里面的,靠,里面像是一座塔,还是中空的塔,一个大厅,一个旋转式的楼梯直到顶上。 说这话的是曲由,而曲由说完之后,项商、祝明和董石梁高四人都点头表示事情的确如此。 太阳渐渐的出來了,阳光洒在香山路8号的石阶上,把门前照的明明暗暗,屋子内的人都沉默着,他们似乎是在想这场谋杀,又似乎是在忏悔过去。 “呵呵,董胖子虽然只是一个匹夫武勇,却绝难轻易钻入朝廷的这个圈套的吧?”刘天浩附和着贾诩说道。 看着面无表情的李柠溪,太监叹了口气后便回去了,在宫中李弘听着太监说李柠溪的话,正如李柠溪所言,丝毫没有生气,反而是一副颓废的样子,看着远方,仿佛身侧还有一人般,自言自语。 而且他并不想让天象的事情成为李柠溪婚事的束缚,索性没有把启明的话放在心上。 看着李莹华脸上僵硬的笑,李柠溪心里十分想笑,幸好在赏花宴之前自己的毒已经被神医针灸好了,不然今日可是要让李莹华得意了。 尼布楚条约是一个相当神奇的条约,签订的双方两边其实都很赚,但两边都耿耿于怀,觉得己方吃了大亏。 那两个汉子一边吼,一便朝着这边过来,显然是发现这边的情况有些不对劲。然而已经被凌赤击晕的汉子又怎么会回应呢?那两个汉子都是天狼团的精英,登时便觉不对,一个汉子立马呼喊起来,顺手又将火把点燃。 济尔哈朗的脸上还带着伤,这显然是前几天被豪格囚禁起来的时候落下的。 青鸾接过陆诗秀递来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把自己和紫棠的遭遇全盘拖出。 “子仲,眼下时间日渐仓猝,这农具打造却是要赶紧了,你吩咐工匠们加班加点的赶制,哪怕是多付些工钱奖赏也没关系的!”刘天浩严肃的说道。 ------------ 第231章:无头女尸(19)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心凉了。 费尽心思,蹲守多日,结果却空欢喜一场! “怎么办?”白知知悄声问。 穆青澄内心同样充满了失望,破庙门悬尸案的时候,虽然线索千丝万缕,尸体一具接着一具,但死者身份清晰明了,起码是有侦查方向的。 而今,碰上无头女尸案,确定不了尸体身份,让人实在无从下手 他倒要看看这个早就放出话来要教训自己的段任俊,有多少实力。 众人听到了之后,就都沉默了下来,既然不知道对方实力,也不知道对方是从哪里来的,那就无法做到知己知彼了,到时候要是贸然出击,那恐怕会捞不到什么好处。 这时,除了倒在地上的“云龙一闪”乔三山外,其余之人不论是受伤还是未受伤,俱是飞步向前擒拿焦锋。 紫袍人冷声道:“雪曼珠,你什么意思?”他当然识得雪曼珠,因为雪曼珠也认得他。 众人都在大厅,脸上都没什么表情,不需要哭,但是也找不到什么让精神一振的理由。 而龟宝也不顾自己的安危,立即驱使苍鹰,寻找阮月怜的下落,而在他看来,阮月怜的性命比他自己的还重要。 当然,这个时代也没有公路一说,弯弯绕绕走下来,三百里出去了。最要命的时候,从京山到安陆之间有三条河流阻隔,踏白去了京山,如果安陆城有事,骑马赶过去,至少两天。 既然是规矩,杨毅没理由不答应,在箱子里挑挑拣拣了一副适合自己的眼镜,戴上之后,天地都成了绿色的了,绿的那叫一个彻底,杨毅相当无语,不明白那个叫奥兹的魔法师,为什么会如此的喜欢绿色,难道是王八成精了? 任问仇心念甫动,便听铁诚的一声惨呼传来。他悚然回身,只见铁诚的一条臂膀已然掉落在地,连着死神钩的那条手臂。再看时,铁诚已是血染衣衫,断臂处血如泉涌,脸色变得蜡黄,额头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年轻的战师没什么名气,即便肩上有少校的军衔,很多人还是没听过他的名字。此时的他骇然吃惊,之前上将瞄准奇灵出手,结果被红盾三大主力拦截,那一瞬间他在看他们对碰,却忘了奇灵双手中的冰髓。 只可惜,刘皇叔给关老二的指令下得有点迟,关羽刚刚带着铁骑杀出,便遇上了郝梦的亲卫营。 “他要是能够听的懂就见了鬼了!现在就出现巨龙级别的智慧BOSS级生物?出现这么大的怪物就已经是不要脸的事情了!还想要干啥?”烟云卿梦吐槽道。 这名字有些诡异,但是看这位堕落精灵妹子的穿着打扮,倒是真的很有游侠将军的风采。 大概也才一个月不到一点的时间,可能是那个管老板感觉到了二帮的动机,或者说可能也在时刻防着一手,所以就阴沉着脸对二帮提出了警告,也不知道还是劝阻或者劝说什么的。 托尼一边说着一边向着实验室而去,他连工作服都没换,只是套了一件皮裙就开始了工作。这一刻的托尼前所未有的认真,他似乎知道,地球的希望就在自己的身上。 此时白嬷嬷和碧影将桌子上的东西当做垃圾一样的处理了,然后换上了新沏的热茶,摆上了新鲜的瓜果和点心。 菩提树下终有悟,六界三世皆为苦。当年,释迦摩尼于菩提树下参禅,终有所成,菩提树也因此闻名。安定自适,深藏不露是菩提树的一大特点。与其相比,处处争名夺利的我们是不是也该好好静坐下来,悟道参禅一番呢? ------------ 第232章:无头女尸(20) 冬日昼短夜长,当一行人快马加鞭的赶至乱葬岗时,太阳已经开始坠落。 寒冷的西风,从旷野和山间吹过来,吹得白骨堆山、腐尸遍地的乱葬岗,秽气冲天,阴森可怖。 加之,成群结队的乌鸦,盘旋鸣叫,还有喜食腐肉的秃鹫,正在啃食尸体! 这个场面,莫说是人,就连马,都感到了不适,马蹄扬高,嘶声不停! 罗保安生怕是因为周美凤家有什么特殊情况,因为确实很穷,害怕有人捐款什么的,这样他就收不到好处了。 一声大喝,几道身影出现在山脚之下,喝出的声波如同惊雷,滚滚而去。 但,有着上古十三灵针作为阵眼,他与分身作为阵基,再加上轩辕剑,这些足够对付甚至抹杀掉乔斯阳了。 而韦灿则是对肖逸飞的目光似乎毫无察觉,依然双眼圆睁的看着肖逸飞,似乎是在期待着肖逸飞继续进行下一步。 不知道这是魏央故意之举,不,这TMD就是魏央故意所为!可眼下面对四周的万族神灵,都不用盘燧下令,回过神来的的混沌人族,已经不由自主的向对方杀去了。 闻言,任天野叹了口气,无奈的笑了笑,或许之前这样子在浅溪的面前,浅溪就没那么讨厌我了吧,任天野心想,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世上,也没有后悔药吃。 那么,许愿池列表为空,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系统没办法识别他的指令,蜘蛛病毒,夜光知道是什么,但系统不知道是什么。 无歇的悲恸可是她三言两语便能轻易制止住的,但见秋姨娘泪水四溢,想止也止不住。 然而那赤色的光芒却去而复返,在他再度开口之前,便斩杀殆尽。 “从前,看你和其他歌手的演出时,觉得很羡慕,于是也想和观众见面。但是开始筹备以后,想起自己那么做,又有些害羞,没有做好的自信。”坂井泉水说。 回了一句,楚圣俨然祭出了两亿一千万头太古龙象之力,恒古黑暗的太古妖神虚影,也是跟着伸出了可撕破混沌苍天的利爪大手。 下了一夜的雨,空气中满满湿润的气息,柜子上粉色的玫瑰娇艳的开放,香气罕有的浓馥,晶莹的露珠贴服在花蕊上,亮如泪。 磅礡浩大的仙气,化作一片奔腾不息,雄浑澎湃的江河,从天而降,试图就此镇压猎物。 叶寒实在无法理解圣祖们的世界,这些实力大过天的变态,哪里能与他这等凡夫俗子相提并论,一个个都活了数万年之久,死对他们来说,算是救赎,是一种解脱。 白君夜滚落到了通道出口处,回身望向叶寒,他表情里透着一抹即将绽开的笑容,然而笑容还未打开,当即凝固。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幕,看完了全过程,妖族几乎没有人知道叶寒在做什么,只是老妖王没再开口,其余人也都保持着安静。 与墨阳子互相牵制的南松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看着那水幕如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牵扯,盖过蔚蓝天空,竟将整座护月山包裹了起来。 张祖建就是紫霄盟的大队长,也就是当时林龙让他招人的那家伙。 “哎,确实,这家主之位不适合我了。”唐家主没有任何神色没落,反倒是似乎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不用继续扛着这样的家族继续了。 白君夜一脸震愕,感觉是自己认错了人了,这么难得的话,居然能从常铭的嘴巴里说出来,真的是很不容易。 ------------ 第233章:无头女尸(21) 这时,马队恰好抵达。 “吁——” 穆青澄勒马停下,看见宋纾余披着大氅,于寒风中,长身立在衙门口,她意外地扬了扬眸,“大人!” 一行人相继下马,列队上前,拱手行礼:“卑职见过大人!” 宋纾余道:“诸位辛苦了。灶房里备好了热汤热菜,诸位赶紧去洗漱吃饭,暖和暖和。” “谢大人 “那这次招聘是‘玉’家在招聘?招聘的是医院方面的喽?”秦奋忽然觉得,这对自己是个机会,而且是个巨大的机会。 人家媒婆当下就把赵家提前给她的一些糖块啥的东西就都退还给了他们,二话不说就走了。 他一时之间都理解不了这是个啥场面为了,所以说,在他叫刘光正跟他说这个场景的时候,语气里全都是震惊,甚至说话的时候都有点颤抖了。 “二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秦奋觉得二奋的话里有话,感觉事情并不是那么的简单。 “你这个姑娘,自己都没有自我介绍,就先问我叫什么名字了。”秦奋忽然放松了下来,笑着道。 不过乡亲们当时都已经就是刘光正本人想到的这个点子,根本就没有想到其实是汉奸头想出来的损招,所以说这一切都被汉奸头听去了。 赵云俏脸一哼,左手舞剑法,右手舞枪法,一起出手,直击吕布。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抓你?”江亦燕没想到孙潜这么自信,竟然连自己的威胁都不害怕。 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直接离开了,再想想昨夜刘蔓舞的技巧,应该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难道对方只是想跟自己玩一^夜^情? 其中,最复杂的莫过于楚月婵了,当初从睚眦一族出来后,从烈獓那里得知秦宇就是那将死之人,就是王星辰时,楚月婵心里格外难过。 “该死!”天外巨大魔影的一掌再度落下,还未到来,众人便是被镇压得嘴角溢血。 划过空气的呼啸,带着噼啪的电流声,在半空戛然而止,稳稳落在夏亦手中,下一秒,手臂猛地一拽,肌肉绷紧的刹那,车撵上的车夫被拉的飞了过来。 六皇子一贯看不起这个二哥,觉得他行事莽撞,有勇无谋,什么事都办不成。 张德子根本不在家,一早就跟着那些赶集的村民出去了,孟戚觉得事情要麻烦了,可是不知道张德子去了哪家赌坊,也不知道他会对什么人胡说,孟戚决定先解决那个贼。 这一举动使周若水一头雾水,以为人是气糊涂了,连忙认错道:“六郎你别生气,水儿知错了,水儿这就去向王爷请罪。”可还未等她起的身来,又被陆珏拉了回来,将她按在他的腿上坐下。 老生们似乎瞬间都找到了悲剧的源头,纷纷颤抖着大声谩骂起来,以此来宣泄自己内心的恐惧和歇斯底里。 诸神们并没有立刻意识到,在这种淹没中他们和世界意识的感应越来越弱,只是被这只怪异的新生物牵扯了注意。 老管家笑吟吟的将很可能会影响胡岳夫妻三人之间的关系的话说了出来。 只是随着睡着的人纷纷醒来,刚刚车厢中那种阴郁压抑的氛围,在活人的生气中反而逐渐散去了。 她非常受男生欢迎,并且学会游刃有余的周旋于众多的追求者之间。 李玉凤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却不踏实的跳了好几下,最终才慢慢平复下来。 ------------ 第234章:无头女尸(22) 白知知轻易便打开了锁子。她头上的玉簪,是特制的钥匙,能够打开白老爷专用的传信箱。 只是,当她看到箱子里,除了信稿外,只有个白银镯子,不免满眼嫌弃,“老头子是不是破产了?居然拿个便宜货打发我!” 穆青澄笑了笑,“虽然白老爷犯过糊涂,但是他对你,是真心疼爱的。” 闻言,白知知看着镯子的 而卡修很清楚越是这种稳扎稳打的人就越是可怕。这种人虽然做不出让人出乎意料的举动,却也从来不会犯错,除非实力稳稳高出其一头,否则任何同级别对手在面对这种人时都将陷入苦战。 “这,梵空大师,难道您要把这些都送给我么?”看着眼前的这五把兵器,玄月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梵空。 顾寒默是因为争夺到一件神秘宝物,才遭到众大尊的围攻,而被逼得轮回转世的。但让顾寒默无比郁闷的是,直到她轮回转世之后,都不知道自己争抢到的那件神秘宝物到底有什么用。 早期的迦岚山可没这般平静,彼此间攻城拔寨稀疏平常,连城寨占山头夺地盘他劳苦功高,才坐上这第三把交椅。 “混蛋,好东西都让你抢了。”听到虎牙的话,虎力怒骂了一句但是却不再说什么,显然以实力为尊的兽族,对于强者的强势已经习惯了。 如果能一直如此良性循环发展的话,金阳在短期内,整体实力将会有大跨步的提升。 “焚香寺?”听到玄月的话,士卒眉头皱了皱,但是看着玄月虽然衣衫破旧,但是眼神眉目之中却透露着英气,显然也是一名不凡的人。 在国都的公子圈里,司空良俊无疑是最顶尖的那么几个,而林木青,则要低了一等。 于是,在这个收获的季节里,太原几乎成了个红色的海洋,四处都在举行婚礼。更是一个超大的建筑工地,张飞从上党运来了大量的粮食,将那些被匈奴人破坏了家园的人都给召集了起来。 “你个骚婆娘,落在我们手里还敢这么嚣张,等下救出统领,老子带领兄弟们狂草你这个贱货。”不等武浩发话,葵牛已是暴怒,站了出来指着冷玄霜,愤恨难抑。 除非再次上演“徐庶走马荐诸葛”的桥段,诸葛亮若能辅佐刘备,或许可能会改变局面,但也左右不了结局。无非是在韩炜剿灭刘备的道路上增加一切坎坷。 “斡里衍来了,怎么样?伤口没事了吧?”阿骨打看到完颜娄室进来,笑了一下走上前关心道。 单东听到火炎要见他,他赶紧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我们赶紧过去吧!”说完他交代了店员几句话之后,就跟着王雨阳走了出来。 鬼母幽月的眼中闪烁出了一抹异色,自己都这么说了,这家伙还是能够一饮而尽,就不怕这酒是用活人炼制的? 这次狄青沉默了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反倒是曹景休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韩炜心中泛起了波澜:虽然华玲珑这么说,但如今心脉具断,就是能治好,恐怕这一身武艺也消失殆尽了吧。旋即心情一沉,一句话也不再多说,闭上眼睛假寐而眠。 可是作为一个公众艺人,作为一个偶像明星,有时候还要放下身段,在泥浆里面打滚。 进入包厢,姜德便看到张同仁正闭着眼睛品尝着美酒,桌上已经放了不少菜肴,在张同仁的身边,还有两人,姜德却没见过。 ------------ 第235章:无头女尸(23) 穆青澄明白白知知看似坚强的外表之下,藏了怎样一颗柔软的心,她握了握白知知微凉的手,温声安慰道:“旧人旧事,伤感无益。白老爷爱女心切,考虑不周,亦是常情。” “你公开上门送手镯,肯定是不行的,会令伯爷夫人对吴斐产生猜忌。”宋纾余沉吟道:“据我所知,平南伯是个庸才,袭爵多年,并无建树,若非靠着祖上 秦雨叹气,“既然天意如此,我又能怎样呢?终究不过是无可奈何。 铁匠却死活不要,他说自己说过不用赔的,做人要讲信用。这让我对他到产生几分好感,我安慰了他几句就走出铺子,看看太阳已经西斜,还是回客栈吃饭去好了。 云茉雨大声尖叫,她急死了,急得脑袋都不好使了,万志伟很担心云茉雨,单手拍着她的肩膀。就在这时,胡岩一蹦一跳的也来了,高婷婷看见他后立刻也叫了。 这样与街上其他店铺不同乐器配合起来,踏进了这条街的一刻,就像是踏进了一个露天演奏现场。 舜又派人把我和禹带到一个宽敞的房子里,环境还可以,我叫人给禹弄了点吃的然后倒头就睡,这几天的奔跑真是累坏了。 甚至二级以下的妖兽,在封龙谷里,是倒下了一大片,口中不断地冒着鲜血了,差点就是形神俱灭了。毕竟,白龙神的愤怒根本就不是这些妖兽能够抵挡的。 段月的心狠狠一疼,眼前这个男子,是她心里很重要的存在,纵使如今已非最重要,可是,它依旧是她最好的朋友。 “这——”剑泉不敢相信,那个一直声称讨厌战争的秦天风,怎么会在掌权之后依然对陈国虎视眈眈呢? 作为医者,本来就不在乎这身外之物,狂且她本是一朵天山雪莲花,天生就是拯救世人而存在。 “你!”唐朵气得牙痒痒的,这个男人,真是让人又气又恨,可是自己却拿他没什么办法。 凤心慈是凤家里最不像凤家的人。无论凤家的人怎么‘阴’沉,怎么的等级分明,唯独凤心慈,对待所有的人都是笑脸盈盈的,态度好,脾气温和。这导致凤宅里的人,对凤心慈都疼爱的多。 梁善心里暗道。即便他脾气再好,也被对方接二连三的挑衅举动激起了火气。当饭菜上来的时候,他一边旁若无人地在吃在嚼。一双眼睛也是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大晋王朝的皇室常年会往上林苑狩猎,这里便是建有行宫,行宫提前都打扫干净了,准备迎接太皇太后,太后和皇帝等人。 随后,素手卷裹着衣袖,又在砧板上摩擦了几下,待那粉末都渗入砧板刀印的缝隙之中时,红唇斜斜一笑。 宋依依擦了擦汗,心道她是没买过,因为宋依依根本就不爱这些古玩,想要直接让人从自己家的店里拿了就是。 因为叶天羽离开了京城,他完全放松了警惕。没想到,他竟然还留下人在京城来对付他,真是可恶至极。 魏霖荷轻哼一声,又跑开了。康德命人搭好了棚子,又摆上了点心和水果。 只是,璃雾昕在第二次听到凌景声音之际,却仿佛想到了什么,忽然全身僵住在原地,看着凌景,不由得猛地往后退了两步。 张少白连忙给那大娘指路,那大娘这才和那中年男人抱着孩子离开了急诊。 剑奴的眼中不可抑制的流露出恐惧,这只猫果然是和死亡紧紧伴随着的,她热爱死亡,只要一个地方死了人,她便能自己寻了去待在那里吸食死气,那双眼睛看去更是如来自地府的招魂幡。 ------------ 第236章:无头女尸(24) 宋纾余闻听,面色微微一僵,不知是真渴了,还是为了避开穆青澄,借着喝茶,起身走去了门口,唤道:“来人,添茶。” 穆青澄不明所以。 小厮回了话,便去准备了。 “大人?”穆青澄单手支在太师椅扶手上,半捂着唇,觑着眸子,思忖道:“您对平南伯府的情况如数家珍,不会不知道吴斐的婚事吧?” 便连活着的精壮奴隶,汉廷也不收了,就是要羌人与氐族等藏区外族彻底为敌,双手沾满他们的血液,永生永世不死不休。 然若家赀富足者,近年多半已改为乘坐东风汽车,也就是“东风客运”所经营的蒸汽机车。 “而且,现在的情况虽然危险但宿主并不是没有机会生还。”系统说道。 将信笺放在自己的胸口,杰森低着头一脸痛苦的模样。他现在什么都不能说,只能等着变成一个死人永远的闭嘴。 杀到现在,那刘太高还是不出,这些修士,叶江川有一种被舍弃送给自己杀的感觉,所以朗声传音。 秦云认为九阳法灵是知道些什么的,只是他故意不说,也不知为什么。 修士几十数百,飞遁经过此地,那是正常,但是这三千之数,贸然过境,就是一种不尊重了。 舀子舀起略显粘稠的地欢汤,倒进漏斗里,十舀八舀就能装满一桶。 顿时这幽冥宗五千弟子,八大神阶御空而起,立刻远遁,离开这片战场,退出战斗。 “所以你就设计了那样的一个局?”本就是大致的猜到的轮廓,经由某人的嘴巴说出口更显得深刻而惊人。她知道玡对自己好,然而她做梦都无法想象的到的是:玡对她的好竟然是这般的不惜代价。 雷战停下脚步,面沉如水,“早就没有什么团长了,我们雷神佣兵团,也已经解散”。 “我要杀了他!”爱新觉罗瞑峰眼中喷射出怒火,想要挣脱冷依萝。 在收到手术的通知的时候,这些人最关心和好奇的一个问题,除了格雷医生是不是真的会进行手术之外,另一个就是关于格雷医生的这个助手的身份了。 刚才他还以为胡力他们是想跟他学武呢,那样的话,他还真的有些为难,一者他自问还不足以为人师,并没有要收徒的打算,二者的话,以他的眼光来看,胡力三人也并没有习武的天赋。 幽蓝的波光覆盖了整座地宫,时刻在秦悦风眼前无声晃动,犹如重重鬼影。每每转角,他心中总不由升起被某种未知之物追赶的惶然。初临时他犹憧憬着这座巍峨神圣的传承之地,此刻却只觉这里如幽冥地狱般阴森孤寂。 萧灵童转过身,确切的说是让出了路,那两道身影来到洛长风身前。 张天点了点头,刘明立刻就是飞向了空中,在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观看者。 看到铁脸以一二三的方法就破解了难题九数迷宫之阵,光头汉子刚刚暴露出来的不好好学习的自卑感瞬间又被掩埋在他内心的最深处。 一个电话就抓了食品药品监督局的局长,吓得常务副市长匆匆离去,这种人的背景实在是太吓人了。 有流星划过夜空,就像一道细长的剑光切开天穹的被褥,然后青萍峰上万法殿内,闭关的天九刃睁开眼眸。 “我不甘心又能怎样?能改变什么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将你碎尸万段,但这可能嘛?”万玉枝冷冷的道。 ------------ 第237章:无头女尸(25) 穆青澄懵了片刻,她压下心底的惊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不动声色的反问了一句:“大人何故有此一问?” 宋纾余却不敢坦言相告,因为穆青澄对“阿鸢”的抵触,让他有所顾忌,重拾这个话题,恐怕又会让她误以为他喜欢的人是阿鸢,并非是她穆青澄。 是以,宋纾余谨慎措辞道:“青澄,我并无他意。只是,你曾经问 苏岩看着我,“涂峰,不是恶魔杀了你的爷爷吗?那好,恶魔会在下午六点的时候出现,你要是能够杀了恶魔,我的命你随便处置,要是杀不了,你看好吧,你会死在我的刀下!”苏岩笑着就带着人走了。 “不知那物逃到了何处,当我发现柳三千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在这里了。”花菱想了想,回复道。他刚才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柳三千的身上,确实是没注意到那个死物的踪影。 最后当楚震渊与吴峰等人谈起这件事的起因结果之后,楚老板也是眉头紧皱,对于这起事件的幕后主使,他一时间也没有头绪。 不过这也给张维一丝心中的暗爽,因为终于有理由可以打电话问问了,不是冒昧的打电话。 下一秒,孤高傲立的嗜血幽狼和夜刃猞猁的后方窜出了一道又一道的黑影。 苏欣思忖着,下次参加这些聚会的时候还是先在网上定制一件衣服,上面一定要写着大大的“你管我!”几个字,穿过来刷一刷他们的眼。 虽然说,刚刚长天和少帅二人没有上来道谢,但是从对方那点头示意的举动来看,他们的关系应该有所改善,好歹人家,也是他以后的亲人不是。 意识到这些之后郑鸣停止了吞噬能力收回了右手。原本它还想试试能不能吞噬白石,但是想到摸不透深浅的精灵芬威,顿时放弃了这一诱人的想法。 “欣欣……”苏父以为苏欣只是强作欢颜,于是一脸心疼的看着她。 在它的怒吼声之下,所以玩家,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远处那高楼大厦般的怪物,正在一点点朝着他们走来,对于这样的东西,虽然有人兴奋,但大部分玩家还是有点惧怕的。 秦奋的脸上充满了坚定的神色,有些事情他可以容忍,但是有些事情他是完全不能容忍的。 不过失落归失落,毕竟对于李二龙的能力他们现在都是很认可的,也就是说,大家伙儿现在基本上都认为李二龙是配得上王雪兰的,那既然这样,就算是心里觉得失落,也肯定不会因为这个事儿就对李二龙有啥意见了的。 “你不是占卜师吗?你算一算不就好了吗?”秦奋正着,忽然一口鲜血喷在了车的前挡风玻璃上。 “你就不怕他们突然背叛你?”林乐萱问道,盖聂最初是嬴政的护卫,但是最后缺背叛了帝国,他既然可以背叛一次,难免不会有第二次,卫庄就更不用说了,他的流沙之前专门在暗中与帝国作对。 但是天仙究竟有多强,自己目前的实力还差多远,林海并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 也就是说,句青丘并不是修炼最为纯粹的五行力量。他只是修炼单一的‘雷霆之道’,但是在他的雷霆道果里,有对于五行的领悟。 如今妖族对上人族已经渐渐式微,不得已之下,退出了整个大陆的中心,偏安一隅,更是被人族随意猎杀,这早就让他们苦不堪言。 ------------ 第238章:无头女尸(26) “你是……”许玉莹的眼神里,透着未加掩饰的怀疑和戒备。 白知知欠了欠身,笑意不减道:“我姓白,叫白知知,陪同我姐姐前来拜访世子爷,竟不赶巧,听说世子爷去军中了。伯夫人方才说,世子爷归期不定,可我们也挺忙的,没时间日日上门来问……” 说到这儿,她恍然记起什么,扭头看向穆青澄,提议道:“穆姐 杨玄就像是一块与众不同的磁铁,神秘中带着几分霸气与温柔,时刻都在吸引着她的目光,让她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连围观的那些邻居都紧紧皱着眉头,太过分了,有点看不下去了。 宋光的这个秘密,就连张夜都不知道,但就算张夜知道也无能为力,因为他最多也只能够顶住宋光的光明圣天使的两次攻击,第三次攻击绝对可以要了他的命。 王羽微微眯了眯眼,现在说不定有什么潜在的敌人隐藏着,想要对付自己。 为什么自己根本没有感应到魔帝分身的气息存在?难道这个强者不是魔帝分身,是神殿中的神将?或者是魔师蚩空行? “果然是头三级妖狼!”有人拍了拍胸口,深怕突然杀出来一头高级妖兽甚至是古遗种,那时候他们危险了。 随着他一声暴喝,他的拳头上顿时青白火焰交织,犹如两条青白火龙,咆哮间,张牙舞爪的轰向黑衣人方天。 此时镇龙诀的法力影响到了它,它愤怒的咆哮,在阵中肆虐反击,到处寻找镇压它的人的踪迹,但找了很久没有找到,而镇龙诀的威力越来越大。 最让杨玄不敢大意的是,他们极有可能来到了过去的某个时间,而在这个时间节点,谁也不清楚这座死城内曾经发生过什么。 林凡感受到刺眼的阳光,微微睁开了眼睛,顿时感觉自己的怀中,有一具滑腻腻的娇躯,胸前极为柔软。 以至于根本没有看见,帝夜瞳在听见“东权战天”的时候,金眸忽然深邃了一些。 “父亲,爷爷不就是一劫散仙吗?”萧青阳实在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直接传音给萧青峰。 冬儿家出的豆苗干净整齐,采摘及时,吃起来口感脆嫩。所以,二黑开发的主顾们还是一直买冬儿家的豆苗。二黑出摊前,先各家里问一遍,冬儿抽空给家人送去。 明明是最惬意的时光,不需要做任务,不需要去杀人或者被杀,但她在乎的事情却越来越多了。 “什么?张美人可能有喜了?”孙清扬正执双凤金钗在发际左右比画着,听到霜枝的低声禀告,铜花镜里她那张脸,顿时惨白如雪,金钗“哐当”落地。 按照乔凰离的建议,京城的容辉记可以慢慢收拢,逐步退出所有人的视线。 魏明钰回到自己的府邸后,想起白日里见到傅容月的情形,想起魏明玺看傅容月的眼神,再想想自己的后院,想起寿帝的封赏,总是觉得不是滋味。 解慎比景行先来一步,听进来续水的太监说贤王殿下在外头候着,解慎一阵腻味,若不是必要,他实在是不愿意多看景行一眼的。 “一家人出去玩多好。”苏安暖咧嘴笑了出来,目送叶清寒离开。 第二天莫声谷如约的把沙芷菁招入到了皇宫之中,莫声谷带着她在皇宫之中转了转,午饭沙芷菁也是在皇宫之中吃的,之后这才离开。 “到那样的时候再说呗,反正有条件的时候我就不喝,”林淼淼很坚决。 还没等导演回应呢,颜军就直接伸手拿了一个过去,一口咬下去,伯叙一看这情况,二话不说的把剩下的那只拿起来啃了,一副生怕不吃就没有了的表情。当然,过一会儿导演又给了他们两盒三明治,不可能饿着他们就是了。 不用去电脑学校,路清河便也没有早起,结果又一觉醒来打一开房门,就看坐在沙发上的贺微。 一道无形的波纹散出去,那诡异而有玄妙的能量波动,让黄衣大喇嘛心头一颤。似乎感觉自己被九转灵童头骨护住的魂魄,都像是要如烈日下的白雪一般,消融而去。 “你说什么呢?!”钱氏从不知晓,杜芷薇心里竟有着这么深重的怨恨。 到说到这里黄云诗眼眶都红了,她的眼睛更是一动不动的盯着路秋宇,看他的反应。 冯老爷子却拦着锦绣,说厨房已备好饭菜,就在家里用了晚饭再回田宅,锦绣自然不肯,开玩笑跟冯家人共桌吃饭,她怕会噎着自己。 娱乐圈这个周末可以说是暗潮汹涌,张欣怡走投无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那些资料被爆料,张欣怡的粉丝们还浑浑噩噩,准备看热闹,不知道说的就是自家偶像,何如眉的粉丝更是认为这个事情跟自家偶像无关。 姓范的男人倒也非常聪明,知道这事情明显就是有人准备治一下方少寒。 这十几人能凭空立于树梢,就已经表明,他们的实力在宗师阶别,从那标志性的铁面可以看出,他们是地魂族的高手。 ------------ 第239章:无头女尸(27) “为何要照镜子?”穆青澄不解,难道他在暗讽她不仅审美差,长得也差? 宋纾余没好气的道:“美不美不重要,重要的是,得长成你这个模样,才能入得了本官的眼!” “啊?”穆青澄愕然,“大人的意思是,看人不看脸,只要是我,即可?哪怕我丑陋不堪,大人也不会嫌弃?” 宋纾余不假思索地点头,“是啊 一想起丁翎落下去的形,自己的内心都跟着抽在了一起,我走到石道边儿上,靠在丁翎坠崖的位置坐了下来,往事历历在目,难受得,根本抬不起头来。 但在此时,却突然想到,此前血影正是被自己收到了祖窍之中,不一样活着了吗? 邪神身体一颤,其实这段时间他也有因为种种问题不合孙悟凡的意,当场就被教训了一顿,他深知孙悟凡的力量。 方楠轻轻一笑,却并不答话,而是从祖窍中取出了一枚真龙精血珠,用两根手指轻轻捏住,展现在裂天的面前。 见他如此说,我也没什么好坚持的,只是,在几个院子外面多看几眼,便带着鬼鬼出去了。 与张筠浩一连找了好几回,一无所获,而那水中怪物也一直没有现身。 夜色漆黑,漆黑的夜色如冰冷般,星奇心现在也如冰冷般,呼呼的寒风吹拂在星奇的耳边,吹干了星奇冒出的几点冷汗,自己差一点,差一点就会见不到了聂老、乐三等。 而这些天魔宗的弟子,他们在如今的这个时候,这一个个的脸上,这也都是露出了绝望之色了。 夏儿很是烦躁,但她还是和其他人一样将视线移到菲利克斯那边。一方面是担心他,一方面也是对孙悟凡为什么要认定莉赛特是人偶感到好奇。 “五颗,竟然是五颗!”随着星奇手一挥,众人都眼睁睁的看到了五颗金光闪闪的紫丹飞落到了星奇手中。 这萌物的外表太可爱了,陈清秋忍不住吐槽了这么一句。就感觉到肩头雪精的重量急剧增加,压得她向后倒去。 庄义生平第一次,在沼泽地边上,来了一次露天野营,出奇的是……睡眠效果还异常的不错。 赵雪雅看见,猞安手中拿着的秘火送葬之时,眉买立刻挑了挑,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听到了庄义,几乎是吼着说的话。 “凌大人,这是新出炉的拍卖清单,一会我们要鉴定的物品就在这里……”陈阳军拿着一张长长的拍卖清单,给凌天解说着。 “这都几点了,早点休息吧。明天再处理也是一样的。”蒋思璐一脸心疼的看着井信殷说道。连陆思佳的事情都暂时忘记了。 马六只感觉,村长这一刻对他的恩情,怕是做牛做马都没有办法偿还了。 段鹰军之所以知道机关的事情,是因为吸收了惠理子的卡牌之后,特殊标记就提供了这以清白,而里面的东西绝对都是真的。只不过段鹰军看都没看一眼,就将这些证据都递给了伊势贺三郎。 白茅听了深深地看她一眼,他并不知晓,陈清秋没说出的是再遇到海上分别的时候,就能追上来了。 秦穆怒吼一声,油门再次踩到底,整辆车子飞了起来,冲向海岛。 就马六的一根筋性子,哪里能听得出来,赵雪雅话中的意思,十分光棍的就开始继续瞎叨叨。 “大哥,按我说的做,曹如嫣不会有事。”程延滨有筹码在手,什么也不担心。 ------------ 第240章:无头女尸(28) 陈家村。 陈员外是村里的首富,气派的红墙宅院,在瓦舍茅房的村子里格外显眼。 罗捕快驾着马车,在宅门外停下。 看了看门匾上硕大的“陈宅”二字,罗捕快下车,上门叩响门环。 开门的人,是个老头儿,罗捕快拿出腰牌,说明来意,老头儿吓得连忙将人请进宅子,抖着双腿去通报陈员外。 穆 虽说上一次的合作确实也挺好的,李二龙拿出来的那一株人形何首乌确实是野生的,而且也是上了年份的,自己给他出的那个价格买下那株野生的人形何首乌也确实是值得的。 那长生朝着孙潜击去的那掌竟然在孙潜面门停留下来,怎么都移动不了分毫。 老板点点头,收起了许仙给的定金,许仙拿着药材离去了,却不知道,祸根就此埋下,当初太尉府丢失的银两,已经被陈凡悄悄的抹去了印记,但是白素贞身上的这一块,却是没有。 以耗子的现在的实力,一拳打在地面上,恐怕整座冥山都得被毁。 “怎么?担心他?”陆厉霆细细查看乔米米的伤势,好在伤口不深,血是流了许多不过也不危及性命,这刀口要是再往左偏一厘米不到,乔米米现在恐怕就是一具尸体了。 孙潜等人相视了一眼,都是满脸不解。却也没有询问,孙潜朝他们点点头,就进入房间。 李向阳看到甜头,又扩大了规模,现在已经有50个合作者,50多个编外人员,在椰风网吧里落了户。 三大宗门的掌教早在数日前就收到了消息,已经多年没有见过面的他们再次齐聚一堂。 现在是拿他男人的生死来发毒誓,而赵汉亮要是继续跟她搞破鞋的话,说不定哪一天张翠翠就该拿他的性命去发毒誓了,亏得他之前还想着要把张翠翠弄回家和自己过日子呢。 对于众人的惊呼,此刻的陈潇是不在意的,这时候的陈潇只是疯狂的吸收着万界之力,不停的修复者自己体内的伤势。 最终,巫师世界仍是选择以魔法币的形式,对截教等仙域修士进行支付。 其实姜邪想的没错,黄月儿味觉是有些不正常,所以吃叶先生的料理才没什么反应。 柳依依淡然一笑,“你是个聪明人,与聪明人谈话就不需要转弯抹角,我直接告诉你吧,我约你出来是给你一个与我合作的机会”。 海东青摇了摇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杀人报仇这种事情就是大事,哪来那么多大局为重”。 并且以绝望蛛母多年来对洛克的照顾及情谊,显然要比面前的这只来历不明的大眼睛深重多了。 见到一束束敌视的目光,夜阳无辜地耸了耸肩,也懒得与他们虚与委蛇,清点完人数,名单中的血狼族嫡系和重要旁系都到齐,直接离开了营帐。 自从夺得这艘骷髅战舰,屠明很少动用能量炮,一个没遇到太大的危险,一个这东西太耗能量,动用一炮得破费好几万的灵石,也着实有些心疼。 就在陈潇做好了打算的时候,突然间,陈潇左眼之中的万界之力蓦然一个震颤,刹那间,竟一下增强了整整五倍,这让鬼惊神颤抖的身躯一下停止了颤抖,直接露出了意外之色。 洛克对权利没有多大掌控欲望,他喜欢放权给下面的人,尤其是有能力的人。 那一天,吴君带着两位皇子,二皇子吴聪、三皇子吴正,来鱼鼓岛游玩,顺带视察下帝国海军。海上巡视的战舰来报,说是接到渔船的求救信号,在一百公里外受到海妖的袭击,就在鱼鼓岛保护范围的边界,不知该不该管。 ------------ 第241章:无头女尸(29) “官爷,这门亲事不是小人求来的,小人没想过要攀附贵人,我家如意也不是嫌贫爱富的姑娘,实在是……”廖管家似有所顾忌,拼命解释,却又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重点。 穆青澄耐心有限,直接喝令道:“是什么?你们两家究竟是如何结亲的?通过何人从中穿线?是媒婆吗?” “不是媒婆,媒婆是事成之后,才请来合嫁 “王星见过刘师兄。”王星对刘风行了一礼,而刘风只是点点头,看样子有些高傲。 让人惊悚的一幕出现了,跃到半空的丧尸犬,从口中到尾部,上下分开两半,就像是被人一刀劈开一样,一刀两断,所有的不管是骨头还是肉,甚至是流动的血,都是光滑的两段。 “顾教授,现在血麦改良的如何了?”肖宇恒走进研究室,一脸凝重又满怀期盼地问道。 “你哥哥?你哥哥为什么要动手打人?你难道不知道,你哥哥打的人是谁吗?”杨老师一怒。 一个新入武科班的学生,能把宋少鸣打的奄奄一息,这结局让人有点不敢想象。 武者之间争斗战死了,国家不会追究。可是凡人被杀死了,国家是一定会追究的,那怕是武者杀了凡人,也要受到法律制裁。 有些话莫天并没有说,手中的这块印章是件好东西,具体属于什么级别莫天还说不清楚,但是莫天隐隐有一种预感,这块印章应该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好。 毕竟他踏空境大成,可以在虚空之上连踏52步,就算不是冲天境,可在某些方面已经达到冲天境的标准。 宋轻云有些怅然若失,她只惦记两个孩子安危,还有张氏,寻遍整个裕县都找不到她的踪影,如今看来,她也许去了清远。 一张普通的红榜,在它出现的一瞬间,便简单粗暴地将无数学子分割成两派。一派天堂,一派地狱。 而这个时候,被夜吹英十郎所打开了的那个写字台,也是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声音,似乎是在抖动的样子,而夜吹英十郎也记得的非常的清楚,他刚才在打开了抽屉过后,是重新的将抽屉给关好的。 别看华天宇刚才的讲话明显是在模仿夷州的一些政客,无论是神态还是用语,都是如此,可是他的话内容枯燥,根本没有抓住底下那些人心中最关心的重点。 后来了解到是恒宇集团插手了这件事,陆生一就知道这件事情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了的,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想要清楚为什么那么多人梦寐以求的新凤城就到了自己手里? 就这样,他们一起离开了,这事情最后也就成了是那个该死的王发做的。 艾伦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摇了摇头,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凯拉好像并不是冲着凯利他们母子来的。如果是为了这点家族恩怨,以狼人的嗅觉,不说是这十几年,在当天晚上他就可以追上并杀死凯利母子俩。可是他并没有。 雨凡平缓动情的话语,让大家都沉浸在一种幸福当中,一种温馨的气氛里。 可是很罕见,叶岚这次却是没有拒绝的打算,而大家都发现,叶岚的身子,似乎有略微发抖的迹象,仿佛,他是在恐惧着什么。 “姓王的,把他给我杀了!”宋贵希终于缓过来了,大声的嚎道。 但显然,他们想要保全自己的想法也要落空了,欧阳明早已拍下了视频,等传到网上之后,他们将随同他们的师傅一块红起来。 ------------ 第242章:无头女尸(30) “悔婚书何在?”穆青澄眉头越拧越深。 廖管家补充作答:“他们说是悔婚书写了两份,伯府拿了一份,另一份在如意手里。” 穆青澄道:“所以,你们现今手上没有悔婚书?” “没有。”陈员外摇头,“安管家给小民看过之后,便收走了。” 穆青澄的脸色愈发难看,“你们见过伯夫人吗?或者说,可有 “娘……”看着被萧衍打到地上的李氏,萧希乐哭喊着扑了过去。 最后看了一眼这野猪,宁拂尘抬手隔空一拳打了过去,整个坚冰变成了齑粉,在透过叶子照下的阳光下亮晶晶反光。 而现在七婶所指的,是暗示他另一方面的问题。晨风知道她不知道其中原委,只是笑了笑没有做声。 程大生的心情是愉悦了,王露珠犹如雷劈一般当场愣住,已经顾不得去擦拭脸上的鲜血。 恰恰因为如此,他的视线情不自禁的会在她的身上多做停留,自己的改变,唯有他自己最清楚。 看看这些孩子们,自从听过之后,就彻底的被钢琴折服了,每天下课对孩子们来说,最为期待的就是钢琴了。 楚砚之忽地笑了,笑容里满是和顺,似乎又有几分往日被人称颂的雅王的风彩,只是楚穆之知道,这和顺的表皮下不知隐藏着多少可怕的心计。 挠的人心里痒痒的,恨不得撕裂邢西洲的面具,闯入他的心间,好好的看一看他的心思。 “是。”两个侍卫应了一声,朝那疯婆子走了过去,但还未有碰到那个疯婆子,那个疯婆子却失声尖叫起来。 “那么我们的提议你是答应了?”铃木隆行不喜欢香烟的味道,连忙往旁边坐了坐这才对雷说道。 担心灭霸发现这一秘密,卡魔拉便趁着这次机会逃离了灭霸的掌控。 夜景阑抿着唇出了门,雷杨觉得随着他出门室内瞬间温暖了几度。 那魔婢呆了一下,待反应过来时,慌忙磕头如捣蒜:“是是,奴婢马上就去请紫焱魔尊进来,奴婢告退。”起身逃也似地的退了下去。 其实,夜景阑毒发的时候,白墨卿已经打算要安排人调查中毒原因,因为在这里中毒,白家人的嫌疑自然洗脱不开,这件事透着一股阴谋的味道。 高子‘玉’沉‘吟’了一会儿,说了这么一句话过后,就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她最终还是躺在了床上,闭上眼睛让自己不要多想。可是所有的事情就像是线团一样缠绕在她的脑海里,让她没有办法真的平静下来。 “没有,我只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你别介意。”福田一夫随口回答道。 “你可以这么认为,我的话已经说在前头了,信不信由你们。”李新无所谓的道。 “留意观察,别让他们分开摸上来,要是阴沟翻船了这脸可就彻底丢到姥姥家了。”朴上志从M4A2突击步枪的夜视瞄准镜中不停的观察着对方的反应,并不时的提醒武田中野道。 飞电猛然回过神来,刚才的对话好似做梦一般,但却又如此清晰……那个白茫茫的身影究竟是谁? 飞电忍笑,在心里为殷晟的反应力竖起大拇指。若对方真是跟着虞王过来的,肯定对他们这边的每一个重要人物都了如指掌,而陆玫和姜吹月,只是两个与他们无关的道士,他们的名字怎么也不会被对方知道的吧。 ------------ 第243章:无头女尸(31) “认尸?” 廖管家大惊,随即身体一软,跌在了地上,刚刚止住不久的泪水,无声无息地落了满脸,他哭得压抑又痛苦,捏紧的拳头,一下又一下的重重地捶打着心口,看得人万分揪心。 “不,不会的,我闺女不会死的,那具尸体不是她,一定不是她……” “廖管家!” 白知知心生不忍,难受得眼眸又酸 当这个杀死他的念头从脑海中冒出来的时候,我自己也吓了一大跳,我从不知道自己居然能如此恶毒。 鸣人眉头微微一皱,他看了看身后,那里正好是王宫的方向,如果自己躲开的话,黑龙会不会直接将那里撞得粉碎? 摊位也不高兴楚无礼,结果楚无礼还和他面对面的杠上了,他立刻是反讽了回去,恶狠狠地嘲笑楚无礼,似乎要看到楚无礼被价格吓到的惊慌样子。 这恐怕是有史以来,第一个以人为目标发布的“屠魔令”级别的通缉。 这些精华灵力缓缓被聚拢在一起,然后因为各自的属性相生相克。而相互作用、抵消、融合、变异中,一切都在丹炉内重新开始孕育着神奇的一派新兴迹象来。 “哥……谢谢!”看到鸡仔可以去驾驶机甲,被迫“戒”了机甲n个月的朱熙ho1d不住了,直接对朱子明喊道,离不开机甲身影的目光让朱子明瞬间领悟,当即一挥手,朱熙也获得了驾驶旁边另一台机甲的批准。 赵炼钢被识破行藏,完全不像他自己说得那么威风,甚至不敢直视赵盛反唇相讥,当场那窝里横的威风彻底没了,我除了在心里骂他无能之外,还能怎么办? “我现在还有点时间,大约十分钟左右。你刚才关于熙儿的异能的问题,十分钟,你能讲清楚吗?”朱子明一边走,一边撸起袖子看了一下手表,头也不回地对苏慕白说道。 那头黑色如缎子一样的长发在走出之人的每一步之下,随风飞舞,黑纱衣角飞舞几下,一张绝色的脸庞在门内出现,只是有些苍白。 “车无忧。”李忆秋也是淡淡的道,不过接着,她便是灿然一笑。李忆秋本就漂亮,这一笑更是让之周围所有都为之失色。 一个漂亮的连身踢,林天用有挡了一下都没稳住身体,可想而知这脚的力度是相当大。 一位堂堂的龙骑将居然威胁自己朋友的生命,而他要的仅仅的与自己共舞一曲!此刻,龙骑将达克斯多在菲丽雅公主的眼中,几乎与左相的讨厌程度相等了,公主殿下对这位龙骑将大人的态度更是在瞬间降到了零度以下。 “救我,救我!求求你了,救我出去!”梅落此时早已经没有了入场前的嚣张跋扈,更没有了方才的阴险挑衅,剩下的只有一张痛哭流涕的脸。 还不包括这里面各个都是老大,都是要定规矩的人,躲不起更加惹不起,所以私人规矩无数。 都是皇夫,真能一样么?想起东弦国男子的地位,再加那一串串的男子必须守的规矩,朝堂上所有的男性的脸都绿了,包括高高在上的皇夫大人。 夏天抬头一看,那颗树上所开得花朵的颜色更加鲜艳了,鲜艳的如同血红一般。 那可是冷颜的师父在收他为徒时就准备好的丹药,怎么就这么的让自己给吃了,回头要是让她知道了,还不打死自己。 ------------ 第244章:无头女尸(32) 京兆府门口。 陆询站定,微微侧目,看向亦步亦趋的宋纾余,无奈勾唇:“有劳宋兄亲自送我走,真是受宠若惊啊。” 宋纾余淡定如松,“若非担心陆少卿言而无信,去而复返,我又何必劳心劳力呢?” “看来……”陆询故意拉长了语调,语气颇有嘲弄的意味,“宋兄并没有嘴上说得自信百倍,十拿九稳啊。” 所以,南楚与大梁嫁娶不受干涉,但即便如此,也是限于边境子民,不怎么限于两国高门府邸,毕竟相隔的太远,万里之遥,不是一个空泛的数字,而是真正的关山迢迢。 铭南心中同样是怒火冲天着,吴玲为了贺艺锋做过多少的事情,他跟雨露两人都是一路看着过来的,可是现在贺艺锋做出了这种事情,他真的很是痛心。 雨露话语之中的意思很是明白了,他们伊家的势力永远都不可能会比上官家族强大,只要雨露下定了决定要告伊绮菱,那么她必定是死路一条。 炽热的火焰奔袭而来,狂风席卷将火遁放大,但却直接穿透了面具人的身体。 有一就有二,当有人大着胆子提出这个建议后,先前沉默的人都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说完,熠寒熙就把手放在夏茜茜的脖子后面,随便帮夏茜茜盖好被子。 看起来对方也深知自己脸如马脸,而且他之前被多次就此被人取笑过,所以他才会这么的敏感吧。 “你说的有重要的事情,就是为了跟他在一起?”顾微然脸上挂着既然你要谈,那么我就跟你谈的表情。 她无意识的走在马路边,只听到一阵刺耳的喇叭声,自己的手臂被猛的一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然后一辆车擦身而过,急刹车过后,司机伸出头来破口大骂。 下一刻,云的目光看向黑绝的方向。仅仅只是这一眼,便让哪里的黑绝瞬间离开。 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提着大雁抖了抖,他另一只手上提着一把弯曲长弓,弓弦还隐隐震动,显然刚才那一箭便是他射的。 田鸡男一头钻进了迷你甲壳虫里面,直接就向着陈雨舒扑了过去。 一年时间里,皇妃开保险柜的次数用两只手就能数的过来,他将苏万梅给他的那张纸打开看着里面的信息,这里面记载的都是我在昨晚账单后,去找康友鹏对过以后留下的信息。 车门缓缓打开,而紧接着,便是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这张脸,汪修经常在电视上看到,这不正是县里的二把手嘛!除了县长朱志明,还能有谁? 当日见过了古碑因武神之脉而发生异变的黑袍老者皱了皱眉,沉声喃喃道,此人名为祖昊,圣灵族之中的三大派系祖系之代表,也是圣灵族之中的一位地位仅次于大长老的长老,与其余两大派系之代表地位相当。 徐风听了郭士强的话以后沉默了许久,现在的情况对于他来说并不乐观,可是真要让他给某些人道歉的话他还实在是做不出来,因为这样的事情一旦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卿永东话音刚落,对方车队聚集处,一辆夸张到极点的改装阿尔法·罗密欧Giulia被对方车队的人缓缓的推了出来。 在那一瞬间,整个虚空仿佛都彻底凝固了,气机化为了实质,那几人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子根本不能动弹,时间如同停滞了一般。 ------------ 第245章:无头女尸(33) 虽然白知知轻功不错,但王如花不会武,害得她不敢用轻功,只能靠两条腿,撒开丫子狂奔! 是以,尚未跑到村口,便被黑衣人追上了! 而黑衣人一个跟斗,翻到白知知面前落下,当他回身的一刻,白知知大手一扬,白色的粉末,尽数扑洒到了他的脸上! 她出门时,瞅到王如花的面缸,顺手抓了一把面粉。 虽然吕良真的事情对他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但他却不愿做别人手上的棋子。况且他连下棋之人是谁都不知道,这让他这个一直都是操控他人的人怎么咽的下的这口气。 梅林迪亚根本就没有想过他的傀儡术会失去效用,猝不及防之下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直接就被叶白给废掉了。 现在也是同样,自己将这些药草全部卖掉,也只是换了几万奖励点,这几万奖励点对林天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只是系统钱包中的一串数字,如何让这些钱变得有意义。 不过以叶白的本事,如果自己摆摊,三四个晚上应该就会赚到这么多。 逸少和王瑾然两队人都迅速往北广场而去,逸少去,而王瑾然回。 要爆了!我拉着李非撒开脚丫子就往前狂奔,没跑多远,轰隆一声,第一爆开始,然后就是连珠炮,身后炸出一个巨型蘑菇云,滔天热量袭击我们的后背,几秒的时间已经一身臭汗。 婚礼就在明珠大酒店举行,整个大酒店居然都被包了下来,今天只承办这次婚礼。 遥望天空,突然又出现了一轮太阳,无法形容的炙热光辉此刻洒落了下来,那些神魔之影竟然被融合,漆黑的魔气化液滚落了下来。 林半蕾冲他使劲儿的翻了翻眼皮,摆明了不买账,但是却也没有试图阻止钱明开口,或者是对他进行冷嘲热讽,除了翻了一个白眼之外,就没有别的动作。 黄雨芬的内心笑了,在想:李耀杰终于相信我说的话了!可是她的外表却很淡定,她那样简直就可以当演员啦。 从此以后,秦北风老老实实呆在课堂里,接受同学和老师双方的再教育,老师讲述的是课本知识,同学言传身教的是这一代人的成长知识。 这时毕竟已是凌晨两点多了,阵阵困倦袭上来,两人只好是既来之则安之了。 “你们俩到底知不知道刚刚发现了什么?”独孤明月又是惊,又是怒。 这一下千湖集团有口难辩,这还不算,他们的当家人李四海更是失踪了,这让四海集团下入了危机。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荣骁宇说着,敲了敲荣老太太的房门。 “这里本来并不破旧,只是年久失修,所以破旧了!”冷月从里面迎了出来,也没有行礼。 突然,疼痛又一次袭来,容静眉头紧锁,不得不为自己的处境考虑。 “真的呀!欧阳你的眼光真的很不错呢!刚才我也有你那样的想法呢。”认识许慧琼有一段时间了,欧阳鹏程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娇憨可爱的撒娇模样,哪怕他已经拥有了整片森林,也不禁为眼前一棵纯美的琼花而折腰。 所以,对这位从来没有尽过父亲的职责的毫无责任感的男人打响第一炮,很合适不是吗? “将军”侍卫看将军将奏章写完脸上的似乎一片平和,这才壮着胆子上前禀告。 “放肆!你看到本夫人着的颜‘色’了嘛?”三夫人再三被忽略,极度不爽,终于爆发,强调着自己的存在感。 ------------ 第246章:无头女尸(34) 贼人入户杀人,官差入村查办,惊动了下河沟的村民。 保长急匆匆的送来了两辆马车,还给车里铺上了厚毯子。 捕快搀扶着染满半身血色的墨羽归来,陆询急步迎上去,忧心道:“伤哪儿了?我先给你止血……” “世子爷,属下办事不利,没能护住白姑娘,请世子爷责罚!” 墨羽抓住陆询的手臂,便要跪 耳边再次传来王婆子在外大叫大嚷的声音,柳如意深吸一口气,蓦地起身,推门而出。 IG战队选手席上,主教练mafa也是被这手杰斯一下子给弄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两种神通尽皆是大神通,但凡掌握,便是天下哪里也任意去得。 几位紫府境看向前方,此时那里还有白发老者的身影,几乎同时几人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身上不知何时冷汗已经湿透了衣衫。 “早在三天前我就收到了一封这样的信……”格雷夫面色阴沉地递出信件。 叶氏说完后起身来到水娃身前,用手摸了摸水娃的脸,然后向着老夫人所在院落走去。 顾侯爷知道把事情搞砸了,连忙喊来了顾家其他人,开始商量怎样为虞忘绯正名。 时不时的还会往后偷偷看,有点不太相信这个看起来像是大力士的男人会是职业选手。 萧靖宇为此愁眉不展,而一旁的萧祁月则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提出各种建议。 至少,廖以沫不会用那般阴险的手段,表面亲近,实则嘲讽,将他的一腔真情践踏于地。 白暖回了家,因为伤的原因,安阳限制了她去上课,帮她跟老师请了半个月的假。 “许多老板都开始效仿阿里巴巴的做法,结果还真的提拔上来不少日后成为白银大盟的优秀员工。靠着主神系统,轮回者的晋升要比我们轻松很多。 因为他的有些作品,出现的年代相距甚远,差了足足有几百年,甚至有副肖像画,其刻画的是一百二十年前的原初之火主教。 花想想就搞不懂了,怎么原著里都没有出现的势力,接二两三的出现? 她突然想起来温绮曾说过上一次圆月他被赶了出去所以不知道具体情况究竟是什么。 黑衣人老大想着,已经将那东西从储物装备里拿出来,扣在手心里。 丝毫不知道自己掉马,且已经被白暖纳入了算计范围内的安阳,还在因为白暖的亲近,而感到欢喜。 这就是杀戮模板,虽然是不完整的,甚至是残破的十分严重的。但再杀戮的同时,也会给与战斗者一种感悟。正是这种感悟,类似于要素的一种力量,提高了玩家的等级,也就是提升了实力。 这话一,安青云的脸色当场就垮下来,安如意也在盯着花想想看。 天启的大手抓住了史崔克的脑袋,然而史崔克却仿佛被施加了定身术,丝毫不能动弹。。 得到这样一件王者兵器,不自己蕴养反而拿来拍卖,骂他败家都是轻的。 大家转过头才发现,发出声音的正是管家。一位年纪大约在60多岁的管家,接许阳一起来的管家当然也在这位老管家的后面。 风铃雪一看,火魔精灵居然可以将寒冰化解,甚为惊讶,心想:到底是精灵兽,果然不一样。连苏婉琴都被她压制住,她这第二名的实力,真不是虚的。 “我选择臣服……”黑蛟没有再抵抗。在这种阵容之下,它也没有半点拒绝的可能。 ------------ 第247章:无头女尸(35) 主院卧房。 宋纾余叫人烫了两壶热酒,与穆青澄对饮。 俩人谁也不说话,只是沉默地喝酒,一杯接一杯。 良久,一壶见了底,穆青澄伸手去拿第二壶的时候,一只大手覆上了她的手背。 “你可以自责,可以难过,但你不能消沉。”宋纾余哑着音说道:“何况,这是个意外,不是你决策失误。” 穆 看着面前的讨伐陈家联盟的人,陈家老家主犹豫了许久后,这才开口说道。 “应该不会吧,猫又君挺聪明的,应该也会在停船口找我们吧?”佐仓健二也跟了出来。 汹涌而来的光线终于覆盖上了古堡,城墙瞬间飞散倒塌,碎石瓦砾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落地就已经被光线统统气化。城墙之后是内部的建筑,一点点一块块一片片的开始泯灭成渣都不剩的虚无。 因为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换成他是西魔界的魔皇同样也会孤注一掷的。 不过在夏凡连绵不绝的法诀不断轰击下,这平常坚不可摧的破碎声光却不断的崩散瓦解,以至于细长的破碎神光越来越短,到了最后只剩下细微到仿佛难以察觉的一丝而已。 他绝对杀戮是顶级玩家,而不是一位花架子,澎湃的力量从手中宣泄,技能的光芒从手中爆发。 “你有什么计划?”托尼有些好奇的问道,真要算起来,伊恩是所有人中比较早算到会有内战的人。 但此时这巨蛋之上,覆盖着一层淡淡的火光,这滴血还刚靠近,便听得“嗤”地一声轻响,便化作了飞烟。 妖兽人修高层默认达成了携手姿态,人族真圣自然是不能在无故之下,对这些高阶妖兽下手。 见到对方明明有另外一种血脉,却使出了罗纳德皇族的剑技,那名躲开的银鳞大师眼角一跳,似乎也有些诧异。 那自己的洗澡大业岂不是泡汤了。红莲郁闷。但想了想。既然來了。她还是应该去探查一下为好。若是沒有什么东西那便安心得去洗澡。若是真的有什么。那边见招拆招了。红莲心中这样想着。 难道自己其实是个制符天才?这个想法一处,红莲不禁看了看四周,好像自己这自大的想法若是被人知道了,那她就直接去撞墙死掉一般。 刑罚殿的人,更加冷厉,冰冷,仿佛时刻有森然剑意在他们身边飞驰,他们看谁,就刺上谁。 然后,通过了解,网友们终于是知道了刘璘的演唱会上发生了什么事。 可偏偏的作为如今罗纳德皇族最具代表性人物,起码场面上的事是需要他亲力亲为的,等到架子完成后交托给我们都好,但现在不行。 “周凯,你信我么?”骨大突然问了我这么一句话,我茫然不解。 只以为苏铭韩是偶然想起她,问了谁才知道她不在,没想到竟然是亲自来找了她,乐音不由想到,难不成真的是为解释早上的事情? 五位皇子及其身边人,如此见不得自己好的,苏陌素只知道一个,就是大皇子正妃白月戈。 蓦然间,光幕撤去,一道红光飞射而出,噗噗噗的几声竟然延长数十米,定睛一看竟然是红毯铺地,如此巧妙的受罚,竟然只是为了铺红地毯? 绝倾殇身形骤然一侧,长剑自她鼻尖刺过,她眸光一凛,掌心寒光一闪,九骨剑挥出满天剑花,劈向凤九翎。 ------------ 第248章:无头女尸(36) 宋纾余出宫时,经过宫中教习所,郎朗读书声入耳,他驻足片刻,心中有了盘算。 回到京兆府,宋纾余传召他的副手京兆少尹徐春山和付琦议事。 “本官有个想法,想听听你二人的意见。” “大人请讲!” 宋纾余命人取来京兆府的地形图展开铺在公案桌上,他视线一处处扫过去,口中说道:“你们看看, “那是月蛟攒下来的家底儿!”天鬼老人拿手指敲了敲座椅的扶手说道。 “长老,我看此事没有这么简单,会不会是和那夜凌有关?”影虎沉声说道。 三个陷阱若是身陷在里面,至少也要三秒钟才能恢复动作,所以对付这种陷阱最好的办法就是强攻,黄帅一个起手技能甩出,漫天的刀芒散落,一下子冲开了网吧集合的障碍。 “呀!”当艾莉用水洗干净这个奴仆的脸时,却惊讶的发现这个男子竟然如此年轻英俊,可以说这是艾莉见过最好看的男人,她甚至觉得镇上的那些贵族公子都要逊色于他。 索萝不慌不忙地轻轻一跺脚,身旁的四把剑竟被从船板中震飞了起来,紧接着,索萝的身影也因为瞬间加速而变得模糊不清。 一个时辰过去了,湖面依然平静如镜,没有任何动静。苍净空心中不免有些失望起来,不会就这么挂了吧? 在短暂的惊讶过后,那圣精灵的脸上竟浮现出一种难以言表的奇怪表情,并且双眼紧紧盯着齐飞,就像是认得齐飞一样。 “不敢当,不敢当,四位大请起李世绪,是来自朝鲜的使臣国王命令前来恭贺大明皇帝御驾凯旋归来。”那名官员连忙用流利的官话道。 “这……”索萝回答不上,因为七花确实没有发动任何治疗魔法。 “放轻松,你只要尽最大努力跑就好了,就算万一被抓到了,你不是还可以收获一个老婆吗?怎么看都不算吃亏呢!”我看着行人紧张的活动着手脚,貌似轻松的对他劝道。 吴静此时也没有想到林风居然会说道这个,顿时有点诧异的看着他。 同时,天阳的皮肤,也骤然裂开了一道道裂纹,鲜血迸发而出,瞬间染红了地面。 她知道,她在王府待了这么久都没得手,拿到兵符,太子那边肯定是着急了。这不,此时便来催她了。 很多人都把器家当成了一个笑话,现在白云鹤把这件事放在明面上说出来,三长老又怎能不怒? 沈怡然慢慢走远了,我目测感觉她没什么问题了,然后我就跑上了楼。 这种境界上的突破,这只有通天境一重,连血剑皇都比不上的蝼蚁,自然是不会懂的。 然而,有句话说得好,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可是,我的视线,却依旧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青幔,仿佛想要将它剜出个洞来。 我转眸看她,极淡的笑了下,原来一直以为自己深隐了沉郁得化不开的疼痛,克制了,掩藏了,却没有想到,仍是泄露在熟悉的人眼底心中。 只不过,那魔神,则是一脸茫然,比起云海魔君都不如,云海魔君至少还知道界碑还存在,这魔神,直接把界碑当成魔界的一个传说了。 这并不能让狱卒解恨,他又开始用石头最钝的棱角,锯着鬼的第二段舌头。 在西木野妈妈那双紫绀色眸子朝他望来时,夏悠就已经预料到多半会有这么一出,于是笑着点头。 ------------ 第249章:无头女尸(37) 穆青澄静静听完,道:“所以你认为,王如花的死,不是黑衣人有意造成的?” “嗯。同穆师爷这般的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儿。”罗捕快双眼透亮,他自己说得乱七八糟,可穆青澄全听懂了,且能正确理解他想表达的意思。 穆青澄哑然失笑,“我是听懂一半,推测一半。你说黑衣人扬了下胳膊,刀就扎进了王如花的心脏, 好像他们这是生命的禁区似的,与远处的喧嚷形成天嚷之别,咳,林语梦清了一下嗓子,看看寒冰,指了指死亡山脉的入口,寻问是否现在进入。 警察们和熊哥一帮人全愣住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调戏警察的,而且还是这个让龙海警界和流氓地痞都不敢惹的魏兰英警官。 村里人淳朴,可没城市里的姑娘开放,要是被王之牧骗了身子,还不知道闹出多大的乱子呢。 洪赫宇老实的点头笑道“没错,是昊然制作出的,昊然,你来介绍一下吧。”说完就看向了楚昊然。 这时,夜深人静,盘瓠看看四下无人,便悄悄进了房氏房间,便张开血盆大口一下咬下了房王的头,趁着夜色,迅速回到了帝俊的宫中。 唐斩不再保留,浑身的劲力就好像一股大力一般推翻了周身的气流,引起了山崩海啸的奇妙变化。 叶禄安才得到叶老夫人肯定,自然不好现下就拂了她的意,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 忽然一个拳头挥过来,打在了它下巴上,一个慌神,却发现李天启怒目而视,手里却紧紧抓住了它的护身符黑松果。 “你应当离开龙海,不然你的金主可能会要了你的命!”肖云飞淡淡地说道。 “两位,得罪了。这是我教比武平台。”刚峰的声音从平台周围响起,正是他启动了平台阵纹。 “如果还想要你这双招子,最好把眼睛移开。”江东头也没抬,只是用筷子点了点。 要说最特别的还是雷行,就是一道光影,竟也坐在那儿一顿闷头猛吃,而且是真正的闷头吃,一句话不说。真不知道那些肉和啤酒都吃到了哪里,一进入体内就消失不见了。 此时观众席上数百万观众一片骚动明白了怎么回事了,纷纷尖叫逃离现场,现场一片混乱。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个城堡里的能源装置恐怕非常先进,还有能量护罩这种科技,对这个世界具有相当的威胁,一旦他们暴走的话各大国恐怕拦不住,所以这里至少要处理一下。 但亦阳这一次进攻依然是连三分线都没踏入,他助攻韦德在罚球线内一步投篮得手。韦德身高上占据优势,雷迪克的干扰只是徒劳。 不过萧漠没有激动到现在就使用了这张图纸,这张图纸很珍贵,而且萧漠打算将其放在一个安全之处。 影魔花了大半天,终于把这几样东西都找全了,她喜滋滋地回到了山洞,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到的,还准备邀功呢。 两个黑衣人突然又觉得周围凉飕飕的了,难道是起风了?可是周围的人好像也没什么感觉似的。 最后还是没有想出什么特别好的办法,萧漠摇摇头,继续投入在萧村的事物中。虽然现在萧村人口不多,也并不大,可是还是有不少的事情需要解决的。 她甚至都想不明白,叶清庭为什么会约她出来回答这种浅显的问题。 她倏地关掉了水龙头,擦干脸颊,平静地洗漱完毕,回到房间,关掉了一室的溢彩流光。 ------------ 第250章:无头女尸(38) 为了不扰到三个伤者休养,穆青澄带着江战出了客院,才问道:“怎么急赤白脸的?大伙儿都回来了吗?” “全都回来了。”江战表情异常,眼神中透着愤慨,“但是我们刚进城,陆少卿就被提前埋伏的大理寺总捕徐宁抓走了!” 穆青澄一凛,“说清楚!” 江战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穆青澄步履生风的往 “在哪呢,我去找你,想你了!”顾祎说着在楼下四处的看,她就是这时候从远处走了出来,手里提着好些的果蔬,大晚上的竟然还提了一只鸡一条鱼回来。 莫浅夏见状,立马走过去扶着他。萧逸辰笑的很灿烂,那可比蜜蜂都甜的笑容。 他所练的其实都是一些基本的东西,只是村里的人都没有见过而已,所以个个都开口叫好,很是捧场。 只是,事后俩人细细调查过原因,方才知道帝乙要杀西伯侯的来龙去脉,得知西伯侯可能会造反。 “哎。”云泽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个傻丫头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看来真是被人卖了还得帮别人数钱。 顾祎是看出来了,顾太太就是喜欢面条,觉得暴发户也没什么的,干脆也不说了,站在一边观察着锅里的鸡蛋,脑子里寻思着顾太太今天有什么事呢。 莫浅夏來到江州之后,这段时间风平浪静,林墨寒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人死了沒什么好报道,新闻报道的是萧逸辰公司的事情,和林氏集团林向阳最近的动态。这两个公司比较显眼。 “那嫣金和妍银他们要喝不?”想起要分给所有人里面包括那两个狐狸精,卢顶圣语气就开始变得酸酸的。 晃荡着几下酒瓶子,破铜锣嗓摇晃着似乎发晕的脑袋,算是默认了瘸子的说法。 “覃老爹的话说得对,老刘,我看这样,你马上带一批民工,从山路运送一批弹药去前线!”老魏接过了话头,他心里盘算的事情自然要比老爹的要多。 但如今的边澜界,飞升材料何其少,炼丹飞升只是微乎其微的一种可能。 “哈哈,星际马拉松,我也有幸参加过,跑在王腾前面。”梁龙笑道。 “此人,胆大心细,死地求生,实在是难得战场高手。”王腾不由得叹道。 当然等半年后麻匀还不了钱,那时候恒达集团拿股份就没人会说了。 毕方鸟进了袖袍,再出来,暂时离开安青篱,往远处飞去,抓几只血鹿,养在主人的血鹿领地,也是件美事。 “叫吧,使劲的叫,愤怒和恐惧能激发你们的潜能,使得你们的血液沸腾,脑浆里的灵气越发强烈,让你们变得比平时可口得多!”蛟龙口吐人言。 卫骁十分欢喜,给这种新的蚕起名爲七彩水晶蚕,後来覺得绕口,就叫它们为天蚕,这丝就叫天蚕丝,他准备多生产些天蚕丝,将来做套衣衫穿,刀剑肯定砍不动,连火也烧不坏。 随着滋滋滋的声音传来,带着一股香气,这碗长寿面便算是大功告成了。 科技园的写字楼对入驻高科技公司有优惠,3千多一平的楼,2500万卖给了恒花速递公司。 卫骁带着十个金乌到了天上,天壤不像地壤,地壤成分很复杂,有各种土质、砂质、石质等混合,还有金属和生物留下的各种动物,经过千百万年的演变再生成新的东西。 ------------ 第251章:无头女尸(39) “有!” 闻言,沉默不语的廖妈妈,突然推开廖管家,冲到前面,急切地说道:“如意的左耳根,有颗小红痣!” 穆青澄顿了下,“死者缺了头颅,现今只能通过身体特征来辨认。” 廖妈妈脚下一个踉跄,穆青澄出手飞快,握住廖妈妈的胳臂,嗓音发沉,“廖妈妈,要不直接看看吧。” 十几年的仵作生涯 虽然天茗也看出了对方的修为,但是此刻的天茗却浑然没有与对方交谈的心情,他的眼中如今只有冬芷韵。 不过刘二郎并不用亲自去广东,他得留下来当翻译,毕竟王欢不可能随时呆在兵仗局里,阿方索和杜罗两人与徐尔觉的日常沟通,就得靠他了。 当下,云飘子施展出了“鹤舞三击”,身影迅速在天茗身周移动。 于是又拐道唐桐县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徐大山将悍马收进空间,坐出租车赶往学校。 紧跟着不等江云做出反应,感应到杀气几乎刺破头皮,似乎那张无形的在收缩了。 不对……朝前又奔出七八丈远,徐大山感觉自己好像神识受到干扰,不知不觉在偏离岛屿方向。 但其实这是必然的,在种植技术一样的情况下,早期没和一品农田与粮食沟通过,还有点陌生,所以每种植一次,江云就会特别的理解农田和粮食的习性。 如果没有达到150级,恐怕连那些野怪都对付不了,没有神灵传承的话,估摸着那些神灵层次的野怪,一巴掌就可以随便拍死自己了。 他今天恰好在临近乡镇视察,听到徐大山被抓进派出所审讯,急忙结束视察,急冲冲赶来。 沐凌天简直如入无人之境,刘园连忙打出一阵狂乱的掌力,拦下沐凌天,飞身前来支援。 祁安落应了好,待到回到公司,在电梯口就看到了殷雨。殷雨看到她连招呼也没打,低着头玩她的手机。 顾西东没回答,而是又问道:“明天的相亲需要我帮忙吗?”他的语气带了几分心照不宣的味儿。 “什么,仇人?”我很少问他的事情,因为总觉得景容在活着的时候一定有着很悲伤的往事,我不想在一千前之后还将他的往事挖出来,那不就是在将他已经好了的伤疤揭开,露出那一片血肉吗? “我已经通知他,他在过来。”出声的人却是尉容,他在一旁沉声说。 叶雪用大量的神梦能量,来修复玄情天后的精神之海,以叶雪的实力,想要彻底修复玄情天后精神之海中的创伤根本不现实,她要做的只是修复一个角落,给自己的灵魂创造一个容身之地就足够了。 苏景年见了十七,忙打量起他来,发现十七身上未有明显损伤,便暗自松下一口气。 投标结果出来让人觉得不如意,尤碧晴的找茬也让人觉得糟心,不过这些都什么大问题,目前最大的问题是今天要回喻家吃饭。 祁安落点点头,再没有说什么。宁缄砚也没说什么,推了一杯水到她的面前,拿了一把瓜子剥了起来。 普陀寺山前是长长的阶梯,一直蜿蜒而上,抬眼望去,都看不到尽头。 这几个,是损友也是挚友。但关键时刻,他们帮忙都不带眨眼的。 “不仅像,名字也一样是吗?”沈君尘挑眉,因为她有唤自己君尘大哥,其实,在听到那声君尘大哥时,他的心莫名的就飞扬了几个节拍,感觉超乎寻常的好。 ------------ 第252章:无头女尸(40) 死亡原因,毋庸置疑,关键的是,要证明刀子是黑衣人捅进去的,还是王如花失手自己捅的。 穆青澄测算了刺入的角度,又让何叶和武六做了好多次模拟试验,最终确认,王如花是自刑而死! “把尸体送入地下冷房。” “是!” 完成尸检,走出停尸房的时候,已经入夜了。 冬日昼短夜长,令急于 柳月莉听不明白,为何林智骁的那个摔成截了,他要向自己借瓶子呢? “太棒啦!今天的衣服真好看,而且很便宜呢!”天画看着,不觉间有种想包下整个商场的想法。 这个技能应该是我使用了几次智商赋予后就自动生成了,可是游戏世界真实化,我看不到,就这样荒废不用,这样的神技扔在这不用,简直暴殄天物,我狠狠摇了摇头,鱼跃而起,该去收拾冰魑了。 瑞王爷慌张喊了一声,几名修为最高的护卫头领,相互一点头,顿时夹着瑞王爷跳下悬崖,几人修为不差,带着瑞王爷沿着崖壁往下直冲,竟然也丝毫感觉不到滞塞。 “林天哥,反正都登记过了,以后你就来这里睡吧,在外面大街上睡觉太砢碜。”史倩薇道,总觉得在大街上睡觉像是流浪汉的行为,虽然也不会出啥事。 蒋辰一脸的淡漠,语气之中却带着一丝懊悔,就连眼神也瞬间出神。看得出来,这次的事情蒋辰知道之后,很是自责。 蒋辰看着这个白衣青年,认出了这个家伙。这家伙叫做蒋浩洋,是自己的表哥。别看这家伙一脸笑容,但是背地里可没少干坏事。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这家伙就是个彻彻底底的伪君子。 夏天及时说道:“行了,你们都不要争了。”招呼两边的机器人过来,拦在她们的中间。 看着许多孩子在路边嚎啕大哭找爸爸妈妈,看到那么多的人因为没有东西吃而饿死街头,百诺的心里充满了恨意。她恨她自己。 鬼兵、鬼将、鬼王、鬼圣,四大等级,每一个等级分为九阶。只要达到了鬼圣的级别,就有资格在阴冥十道建城,成为一方霸主。 “主公……”四叶有些担心地看向城楼的那些弓箭手,然后低声对林若说道。 正是赤色神威席卷,撼动主神的一瞬间。在反击发出之前,一只手掌从光芒之中伸出,带着‘统御神秘’的王权,将白朔蕴藏在其中的灵魂波长收束起来。向着他比划了一个‘最后需要加油’的手势后便收回去了。 之前魏晓东和他这个老乡见过一面,但是他老婆却是第一次见面。 想到这里,萧诺不禁详细浏览起了主线任务二的任务信息,同时暗自分析起了这项主线任务二的难度。 有条短信吸引了魏晓东的注意,他点开一看,看过以后,魏晓东有了幸福的烦恼了。 晚饭过后,林若让孩子们都下去了,而翡翠和林飘非常乖巧地离开,整个餐厅里只剩下了林若和大乔。 “名字就是一个代号,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意义。还有就是我从来就记不住别人的名字。”老先生说道。 高手自然就有高手的傲气,听到了这话之后,那些高手都不禁把眉毛一横,看向了来人。 同一时间,李典刚刚被关羽转死。一个矫健的身影已经跳到了高地上面,然后他带着破甲效果的兵器,大招加连招。直接就秒掉了关羽和徐晃。不过徐晃有着两条命,当关平技能丢完的时候,徐晃也从地上爬了起来。 ------------ 第253章:无头女尸(41) “赔偿?” 郭宣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他着实没想到宋纾余会找上门算这笔帐,更没想到算帐的方式是要钱,且不要脸的狮子大张口! 宋纾余语气颇为不屑,“郭大人不必紧张,本官要的是白银,并非黄金。以郭大人的家底,区区五千两,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闻言,郭宣直接被气笑了,“宋纾余,你干脆去 吕布以画戟对着董卓,大声地叫道:“董贼,纳命来吧!”吕布说罢挺戟而来,[注四]主簿田景前趋于前想要挡下吕布,吕布一并将田景和其数个属下给斩杀,步步紧逼向董卓。 “走,我带你去明山,看我的家业。”李慕脚下生风,拉着牧雪,两人犹如天上的神仙眷侣,在天空中飞翔。 脾气好的,双方也有所交流,脾气不好的,自然是手底下见真章,结果自然不用说,前来挑衅的龙族个个被杀的丢盔卸甲,好不狼狈。 倭国店铺的门洞多是不高加个门帘,这让狂生一直很不习惯,他身材高大,总是要弯着腰才能进到店中,狂生大刺刺的坐下,伸手一拍示意沙香坐在身边。 “不管什么原因都好,我们先进去救人。”风若说着已然率先朝着山洞走去。 “退下。”一声低喝,喝止了想要上前的十人,让十人立刻止了步退到了一旁。 精神世界中,此时李慕的精神世界中有大量的湖水被卷起,一团黑气在肆无忌惮的撒野。 曹真为保安全令王双紧随着杜微,一有个异常可以立即处置杜微。曹真缓缓地前行,又派出哨探,前方有军情得立即回报自己。 纳兰雪脑袋里的血块儿已经彻底消了,身体也恢复的很好,剩下的,就是慢慢调养,而调养这种事儿,就可以完全不用劳莫意老头儿这样的“大手儿”忙活了。 诺大的香满楼中虽然依旧载歌载舞,却不知怎么的气氛冷淡了许多。 “什么?!”丘力居手中青铜爵顿时掉在地上,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他本来以为渐离与楼班落到官军手中必死无疑,却没有想到官军竟然将渐离母子放回,这让丘力居喜出望外,来不及招呼蹋顿就想着门外跑去。 然而,这念头才刚刚升起,他心中却又警惕大作,感受到了股无形的威胁,刘翼脸色霍然大变,强横如他都有种芒刺在背的错觉,下意识地往后躲闪,圣元翻涌护住躯体,不料还是晚了半拍。 可是,她却尽力保持最大的清醒,再一次,将太阳神鸟金箔贴着掌心。 还未等武天都宽心,距离手掌不远处的擂台轰然炸裂,一道倩影自地下冲天而起,倩影之上,青色火焰徐徐缭绕,将其周围的空间甚至都是燃烧的颤抖。 听到这话,场中的人都异口同声的喝了一声,之后就再次震荡身躯,操控着浩浩荡荡的星辰之力向着魂龙的方向堆积。 话还没说完,三人的脸色却突然变得无比苍白,倒坐在地上,大汗淋漓,夜阳冷哼一声,收了圣阶魂魄的威压,连废话也懒得说,拉着蝶舞就走出了首饰店,对于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无视就是最好的鄙视。 放眼望去,前方的路面一片坑坑洼洼的,只见那原本应该是火龙脖子中血肉的地方,竟然有着无数的缺口,显得千疮百孔的,就好像被某种东西啃过一样。 ------------ 第254章:无头女尸(42) 嫉妒使人发疯! 宋纾余想到陆询对穆青澄的迫切思念,再瞧着穆青澄眼巴巴想见陆询的模样,他满心的喜悦,顿时全化成了酸水! 他们俨然一对双向奔赴的小情人儿! 那他呢? 真是不想则已,越想越气,他拨开穆青澄的手,冷着脸抛下一句“他没事,我有事。”便扭头回房了。 穆青澄只愣神儿了 然而他们却没有想过,这样的安排,实际上是为了更好压榨这些青壮劳动力所做的安排。 “你们呀!就是掩耳盗铃惯了的!”沈依然有些嗔怒的感觉,但是她更知道自己妹妹和冯碧唯的关系。因为自己都无法约束沈嫣然,就更不要说冯碧唯了。 那些华夏武侠电影,还有那些动画片,里面武者修士居住的地方不就是这样么? “罗生勋爵你看出什么了吗?”看到罗生起身,贝克法师冷笑着问道。 数十年来无论是翻天覆地还是风雨飘摇,他都是这么走过来的,从来没有遇到过任何意外,直到“雷恩”的出现。 或许是因为她回到了地球上,有些事情发生了某些变化,或是提前出现了不一样的结果。 纪嫣和纪族长没什么大用,而纪林枫还好一些,应该有一些战斗力。 萨满和巫医是蛮人中主要的施法职业,相比于能力比较全面的萨满,巫医的能力主要体现在治疗和施毒两个方面。 所以这次回来兴王府,知道天下的大势在改变,于是不得不临时做出了巨大的决定,那就是自己不能再蛰伏下去了。 “起码回句话嘛,你们这样子让我看起来像是傻瓜,我好歹是邪恶组织的重要干部。”银发少年叹了口气。 这样的架势云诺和唐心儿何曾见过,之前那两个绑匪至少还没有如此对待过她们。 竹寒轻轻缓缓地抬起头,看着高自己不少的人满脸憔悴的样子,心湖微漾,一时竟然没办法应下这人突然松下的话头。 既然安安都放过了正莲,那她也就没有必要再把萧煜枫赶到门外了。 安歌单手撑起自己的身子,掌心的痛刺激着皮下的每一根敏感神经。 青绿色的,个头很大,颜值很高,全然忘了院长说的还果子没熟不能摘的话。 对于陈阳来说,这也算是一种放松,毕竟这段时间的事情太多,多到他都有点吃不消。 安歌看过莫衍生给的简短视,男人吸食人血…大底应该就是嗜血症引起的。 这么久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和墨景深分开这么长时间,早已经习惯了白天工作晚上回家就能拥抱到对方的婚姻生活,现在这样的强行分离,时间真的是变的太过缓慢。 夜清清给上官老夫人行了一礼然后离开了,夜清清看着手上的戒指,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仔细观察戒指上不同的东西。 听到这声音的陈阳,忍不住全身一阵激灵,用很警惕的眼神望着麒麟。 “这个叶枫,不仅是叶老爷子的嫡亲孙子,还是贺老爷子的嫡亲外孙……”中年人继续道。 自从姐姐的病被叶枫治好之后,他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虽然姐姐不记得叶枫为她治病的事情,但是总觉得叶枫格外熟悉,而且似乎对叶枫还产生了一种依赖,或者说是爱恋。 叶枫双目凝实,两道精光从双眼之中爆射而出,消失不见,随着他视线所到的位置,所有的东西都变得透明了起来,接着是一道道异能鉴定的声音不断响起。 ------------ 第255章:无头女尸(43) “我一回来,你便追着问我陆询怎么样,你对陆询的关心,显然比我多!我们既许了终身,你便是我未婚妻子,你是不是应该先关心我?我是不是应该排在陆询前头?穆青澄你自己说,你做错了没有?” 宋纾余的委屈,如排山倒海一般袭向穆青澄! 他算是看明白了,以穆青澄的迟钝,他若是自己吃闷醋,生闷气,那便真是 鹿辽就这样成为沐灵的一方城池,鹿辽的人既然没多少不满的声音,这里应该归功于鹿辽那个被木叶鸢弄死的皇帝,感谢他的残暴,使他自己的臣民都对他失了心。 “豁。”俞晴轻呼,太意外了,这还是人生中第一次有男人来接她下班,由于惊喜过大,砸得她一时愣怔在原地。 木三爷什么东西,谁都知道他的风流史,年轻时仗着那张脸,欠下的风流债能绕帝都城半圈,比起昔日沐灵国第一美男来也是毫不谦让。 她不能理解虞飞鸿的这种恋爱脑,为了爱情可以不顾一切,为了心爱之人竟然可以将万人打入深渊的人。 乔依依可是顶尖的985医学院毕业的,能够成为凌中玉的研究生,岂能不厉害? “没用了,所有的一切都没有用了,来不及了,再也不会有下次了!”杨师傅的眼里流淌出了伤心难过的泪水。 至于类似吴昌时这样的重点人物,阎应元更是让人全程盯紧,而且不得让他出城而去。 围的这些海浪所拥没的威能,即使是低等圣级弱者靠近,也可能会直接被湮灭成灰尽。 柜子里放着的是一个黑金色的高科技,贴合手臂的设计,领先世界的扫描器和活动粒子技术。 不过虽然这样,两夫妻感情却很好,他老婆也是看土角老实得有点孬,有点恨铁不成钢。 却忽然间心生警兆,向左侧的一道树影击出一掌来,轰隆的一声巨响,地上深陷出半人深的大『洞』,但却是什么都没有击中。 这时候,凶戾公子已经逃到天边的尽头,离着九指山脉已经不远,莫问天施展神通追在后面,两人在一前一后,在短短的片刻时间,便就是数百里的距离。。: 。 之所以会出现这么一个结果,就是因为,乌喉知道,这本愿之力,是沾染不得红尘气的。因为,他本是因为神圣而凝聚起来,若无神圣之意,自然就会离散。而且,离散之时,还会带走催动此力之人的一部分力量。 就这般,钟元飞遁了差不多一天一夜,第二日,天将破晓之时,钟元经过了千阵大世界。如常,其发出神念,对其进行感应。 凤淡淡道:“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我只不过有些”话说一半却突然停住。 陆有福微微点头,他虽然在青石镇长大,但除有一个形同陌路的哥哥陆来福以外,却是并没有任何的牵挂,因此十四五年没有回过青石镇,在心里并没有任何的感触。 这件装甲的防御属性很高,反弹坠近战伤害也还算不错,关键是天雷附体技能,2秒内攻击翻3倍,还有一定概率旧倍攻击,这渺时间正好让项七施展一个技能,等于把雷击术之类的技能强化了,杀伤大幅度提升。 项七坐在地上恢复血量,还是算了,等会重新找个目标吧。来这里之前,项七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灵魂摄取这个技能的成功率肯定不会很高,否则恶魔兵种就太不值钱了,他要有足够的耐心才行。 即使【引神香】大部分的作用都发生在影视行业,但还是给陈言带来了不少游戏方面的人才。 赵无极用尽全力直接一掌拍下,金光直接将澜释放的第四魂技暗影瞬杀阵照得通亮。 此时的南宫月并不知道,就因为苏景雯的一句话,自己就被沈君寒记恨上了。等南宫月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不过这都是后事了。 即使不用手语,珠玉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是要她听话,一定要从长计议。 入夜,西凉娴依旧脸红心跳,在大床上辗转许久,半宿不能成眠,不由得银牙咬碎。 脸颊通红,气喘吁吁,头发有些凌乱,更让人意外的是,这场战斗,胡列娜衣衫都有些不整。 她突然眼尖的瞥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往那些倒塌的房子的高处跳跃。 网红店虽然营收不少,但是纯利润可不多,一般在营业额的20%左右。 甚至梦到自己又回到了那棵长着金叶子的大树前,又回到那段记忆中,把冰山美人狠狠骂了一通。 非晚满腹不解,却见叶倾淮得意一笑,忽然手臂一揽搂过她的纤腰,他的呼吸一下子近了。 马车内李长兴听得血脉沸腾,双拳不由得紧握,恨不得回到当年遍地所见,名臣将相的时代,做一个马上背刀控弦之士,为大秦拓边。 “是,保证完成任务,保证完全带出。”许鹏远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些证据取得的难度?看了眼查太飞,心里更是敬佩起来。 持枪的男子微微颔首,主动迈步往上,双枪枪锋似有若无,结成了一个架势,脊背绷紧,像是徐缓迈步的豹子,手里的兵器随时可以刺出去。 远处星空尽头,叶玄突然停了下来,此刻的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见到这一幕,徐梁博的脸色难看至极,眉头紧皱,这雪鹰派可不是一般的江湖宗派,论实力,天音谷要输雪鹰派一大截。 此时,一黑暗处,一双如狼般的眸子悄无声息地盯着杨广正发呆的杨广,陷地一寸的鞋底,显示他已经观察很久很久了。 ------------ 第256章:无头女尸(44) 张主簿察觉到了穆青澄的不自在,他不动声色的瞧了眼穆青澄的嘴唇,便大抵猜想到了原因。 为了避免林书办这个愣头青说出更多不妥的话,他适时的拉回了话题:“穆师爷,诗句和羊皮卷上的地图标识,你觉得有关系吗?” 穆青澄暗暗松了口气,她侧了侧身子,避开林书办的视线,把心思放回在公事上,道:“如若都是 那时的海灯大师五十几岁,俗名叫范无病,早年在战争时期也是个风云人物,他师从巴蜀真人,侍奉过近代佛门第一人虚云老和尚,一身功夫高绝,以二指禅的功夫独步天下。 钱氏哼了哼,瞧着秦大柱怎么瞧怎么不顺眼,心中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嫁了秦大柱这个什么用都没有窝囊废。 门后的熏蚊草还在燃烧,屋里有些闷热,江生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找出亵裤给自己换上,然后就躺在床上。 “据说十首吞界蟒有一个能力,就是将自己的身体化作混沌气体,每当它休息的时候,就会使用这个能力,以防被人打扰。”通天界主望着周围的混沌气体,淡淡的开口说道。 看着马上就要到午休时间,他还在想,如果清蓉没有做完,她可能连饭都不愿意去吃的吧? 只见她手指微微握拳,神情竟然有些淡漠。难道是刚才肖衍说看病的两百万给她刺激到了? 抓着陈红月的手上了一辆车,这中途陈红月都没有反抗,任由康辰锡这么拉着自己。 “不会太久。”叶佳期呢喃自语,眼神茫然而空洞,瞳孔里没有任何光彩。 云曦看了眼桌子上放着的一大盒烤羊排,估计羊身上最好吃的他都给她弄来了。 不过也只是几秒钟,她转过手腕,遮住疤痕,将红绳子收进裙子口袋里。 别看一个生产队长官儿不大,就是有实权,生产队长派谁脏活累活儿谁要是不听就是在生产队捣乱,会被安上一个破坏社会主义破坏抓革命促生产的罪名。 而且,要是吕军敢前来救援的话,他们都有着足够的把握,连带着吕军一同拿下。 良生意有所指地靠在椅子上取笑道,蒋亮摇了摇头,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手里的留命石完好无损就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他们虽然埋伏了汉军,让汉军损失惨重,还让汉军大将张任自焚而死,但他们同样有着一定的损失,不说五十万大军的伤亡情况,就五十万大军三个月的粮草,全部焚之一炬,就足以让他们伤筋动骨。 夏时光吐到干呕,趴在马桶前平静了一会儿,起身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飞鱼岛主”于还不但名动七海,在中原武林也很有名,不但水性极高,剑法也不弱。 云凤是这样想的,云凤的心里就不会强求,总是想顺其自然为好。 “可是大师兄那里要怎么交代。”虽然惊讶妖莹莹竟然在君严手中吃过亏,但树妖等人明显还是更加关注如何向青妖宫大师兄交代之事。 约克脸色有些难看,但是他不得不承认,面前的青年人已经在气势上将他全面压倒,所以哪怕秦阳口出调侃之言,他一时间也没有出言反驳。 卿世影的心态很炸裂,他是十人当中心态最差的,在当年还没有做到家主之位时,他就因为别人的一句恶语相向,单枪匹马,灭了其满门,手段之狠辣,其心态如何,只此一事就再无悬念。 ------------ 第257章:无头女尸(45) 吃过晚膳,刘妈妈撤了席,摆上了茶点和果脯,便识趣的又退下了。 为免宋纾余又乱吃飞醋,穆青澄着重解释道:“大人,我之所以着急想知道陆询的情况,是因为知知!她……她一直追问我陆询为何还没回来,我想安她的心。” 宋纾余略感惊讶,“白姑娘也关心陆询?” “算上昨夜,陆询救过知知两次了,关心 “诺,卡尔,这是你赢的酒,妈的,今天我算是栽了。”正在想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的熟悉声音,上尉立时浑身一个哆嗦。 “你……你想干嘛!?”一看张毅城哆哩哆嗦的按手机,周韵然一把便把手机夺了过来。 两支队伍一直在赶到延安的时候,这一类的现像在其他参赛队伍间也并不少见,甚至有些性急的战士直接在路上就开始较量开枪法拳脚,军事大比武未开始,最早的准淘汰赛就已经默默的开始了。 龙辰心智早已成熟,也正因为这样,他才不可能像座乓山一般不可撼动,既然劝不走,那他也只能自己避开,眼不见心不乱。 “可是,没有数据资料进行分析,仅靠当事人的描述和形容。我恐怕对我们的帮助也不是很大。”少校感觉很不甘心。 “哪边!?”董老板也回过神来了,三步并两步便捡回了手电,之后举起手电又开始找电棍。 巫术蛆虫得到白彩姑的指令,立即向那五彩斑斓的东西爬了过去,并开始对那五彩斑斓的东西发起蚕食。 “白大哥,你怎么也跟着李丽娴起胡闹起来了?”袁宝眉说着,眼睛里眼泪闪动。 萧景睿这时也牵着马靠近,眸中充满关切之意,却不敢随便开口说话。 他自从在沈府领了差事之后,极少过问妻子家的事情;但是静萱的铺子当真出了事情,他也不可能完全的不闻不问。 虽然门窗紧闭,但对我们这些感官异于常人者,门窗其实阻碍不了什么,我们都察觉到,西北方向有惊人的妖气冲天而起,但同时也有数道人类的气息爆起,应该就是苏、秦两家的高手前去应战了。 因为男人的气场实在是太过强大了,他出现的一瞬间,这偌大的会场仿佛都变得逼仄了起来。 但她不会去问摄政王,人与人之间,完全透明就没意思了,例如她的基地在哪,摄政王也同样不知,她也同样不会去说一样。如果她的秘密被他发现那也就发现了,她对他也同理。 “以上全是屁话,后面才是重点,王太后,您老人家可要听清楚了。”风华笑得要多真诚有多真诚,真诚到她自己都相信了自己是天下最真诚的人。 但师傅好像什么都懂,什么都难不到他,再连带着与郡主的接触中,好像郡主也是个不凡的人,这让他基本没有的好奇心上升到了高度--是不是他们那个世界的人都是能者? 如果说全世界都觉得梁少清就已经是过去式了的话,那么只有温婉这个梁少清的枕边人才最清楚,他其实一直都不甘心,不甘心就那么沉寂下去。 不过因为住的不多,白玉听过霍云霆说过一耳朵,但是一直穿自己随身携带的衣服。这次霍云霆特意嘱咐了要穿正式一点,也算两人第一次正式约会,白玉就去了衣帽间,没有随便在自己的行李箱里拿件衣服换上。 那一滴金血乃是日曜金乌残存的精血,本身蕴含着极大的力量。虽然经过十万年的时间已经消除了不少的精华力量。但是这残存的金乌精血依然不是甄殷鉴这个境界的修士能够轻易承受的。 ------------ 第258章:无头女尸(46) 想到林书办迫切激动的样子,穆青澄于心不忍,“大人,为了这个案子,林书办付出很多,他……” “你希望他去?”宋纾余不动声色的反问道。 穆青澄想了想,张主簿了解悬棺,窦攒典熟知地形,这两人是必须要去的,如果非得留下一个文书,似乎也只能是林书办了。 宋纾余观她神色,道:“你已经答应林书办 见此,太阳系盖亚化身满意的点了点头,但是心中的期望并不大。 王龙宇今年也三十好几了,还没娶老婆,整天就开着自己的一辆刚买的二手捷达,在这里充当新车拉客,平日里也能赚个二三百的,差的时候也有七八十。 三号全然没有被仇无衣所散发出的战意所影响,只不过声音变得平静了些,其用意也是表现出自己的诚意。 这时候送餐窗口终于开始打饭了,几位后厨工作人员把饭菜盛在不锈钢的分格餐盘里放在窗台上,等着大家自圝由领圝取。 能量彻底耗尽?听到这话蒙天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因为这男子身为能虎高手,其体内到底储备有多少能量他们哪里知道? “老家伙,你刚才念道死神殿是什么意思,可有办法把这怪物阻止下来?”老家伙见多识广,叶尊此刻只能把焚老当做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他知道,身后的那道气息,以他的实力完全不是对手,能够将关飞白带出去,已经是他最大的极限了。 这下长脸反应过来了,踩着油门就追过去了,一个漂移就把那人挡住了去路。 果然也有,诺亚方舟系统中的核心,就是根据龙系生物的能核制造出来的。 范铃雨身在仇无衣的怀中,却也无法心安理得地享受温暖,同伴的安危令她忐忑不安。 也不知道这简洁有力的评论,是不是因为蚩尤族干掉了去编绘种族的画师,总之,流传到各界层中的资料,少的犹如吉光片羽一般,即使刻意寻找,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八娘觉得也许该请风水先生看看杨家的风水是不是出了问题,提过一回,被折氏骂了。 自十分钟前,猎神使者的声音已经再没响起过了。泰格有心将方才的状况向神使发问,得到的回应只有一阵沉默,新晋治安官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了几分不妙,面上却只能强撑着,不让周遭的平民看出什么端倪来。 于是接下来一段漫长的时间,阿诺德和林雷都开始各自的炼化之旅。 见溪谷众人拿出了徽章,默认了自己的身份,四周的众人更是出了阵阵的叫好声。早有心思活络之辈凑上前来,和少年们主动地套着近乎。 自然而然那圣纳尔再如何挣扎、爆发能量,都无法撼动周围的空间丝毫。 这红孩儿可是了不起到极点,论法力自然是远远不行,只是那非天火,非野火的三昧真火太过厉害。 皇帝上朝不是在太和殿,也不是在乾清宫,而是在乾清门前的空地上,又称作御门听政。 “我们还有两个见习猎人仍然在溪谷中,已经与他们失联三天了。”贾晓趁机说。 轻笑着将目光自他身上挪开,她眯着眼,欣赏着自树间透下的鲜驳游光。 莫青叶到了山边,挥挥手让他们挪了个位置,然后气沉丹田,顿时一掌下去。 郭弘轩弯腰低头,试图揪出宽大的素服后摆;田素素垂首,顺从地一动不动,几乎是依偎在他怀里。 ------------ 第259章:无头女尸(47) 御书房。 宋纾余拿出字据呈给皇帝御览。 听了宋纾余讹钱的过程,及用途,皇帝又好气又好笑,“宋卿,你是怎么想出这些损招儿的?” “因为微臣聪明啊。”宋纾余大言不惭,不带半分谦虚。 皇帝登时笑得,差点儿失了威仪。 宋纾余忽然又记起一事,决定也作个报备,“皇上,微臣欲在京兆府 “去吧,这两日还是要担起伙头军之责,离开之事也莫与别人说。”祖哲叮嘱道,此时虽已算得上戍卫之地,但行军中还是要让军士们都打起精神来才行。 例如目前军队使用的武器就来自于他的研制,这种武器能够远距离攻击,有些类似于人间的火枪,但比火枪要更为先进,这种枪械不用装填弹药,而是利用盖坦神族的盖坦晶核来汇聚能量发射,然后造成破坏。 林生曦连中两枪,这个时候,林生曦瞬间一趴,人在趴的过程中将枪口对准了大雷。 扑尔敏脸色红润,看起来身体已经恢复如常了,只是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并不是太好,赵烺还是有些担心。 若她自己可以重生,自然也有人跟她一样,何况只是有一些天赋异禀。 柳在俊赶紧摇摇头将心中乱飞的念头抛掉,在首尔可是有个非常可耐的妹纸在念叨自己呢,他怎么能有这样过分的想法呢? “壮士听说过我名字?”公孙轩辕有些意外,同时也暗自欣喜,对自己的威名传播四方感到自豪。 就在此时,只听大门一声刺耳的巨响之后,竟然被人从里面整个打开。 其实,他这一次来这里看苏静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看到她衰老的容颜让自己彻底的死心。 不过柳在俊懒得吐槽自己家的社长了,这位哥不靠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柳在俊都懒得吐槽了。还好的是柳在俊已经将为Se7en的准备歌曲词曲弄完了,所以可以专心的准备自己的第一场粉丝见面会的事宜了。 时间上,鉴于内景天中凡人二百年的平均寿命,我们把路程时间大概定为百年,过长,取经之人无法坚持,过短,不能显现我佛精微,法不轻传。 炙光达至极限就会失去光亮,返璞归真。刹那间,这片天地恢复如常,再无耀眼夺目的强光,让人误以为炙光已经消失。 此时此刻,众星百数十人被困阵中,只有他们三个守通道的不在其列,看后面尾随有人,自然而然的就是一记禁术击出。 兕大王记忆犹新,这个苍山君是天厨教孟游麾下的人物。而孟游是个可以跟老君正面相争的人物。 但不到最后,事情都说不准。所以,脱身出来,保持中立是最好的。 “大方山”的豪华包间很贵。在这种地方消费,金额随随便便就超过上万元。 画面切到悉尼现场,就看到澳大利亚官员宣布了,刘飞竞赛5年的乌龙,然后才发现报告搞错了,竟然是美国选手药检成阳性。 “什么?我没听错吧?火箭队敢来灵骨塔?”,前田花子吓了一跳,差点将茶水全部喷了出来。 见老大几人似乎对自己等人没有恶意,队长大着胆子将刚刚被抛回来的生命补给液试管插入手臂上的一个特殊凹槽。 “呵呵!要!当然要,不仅要联络,而且要大张旗鼓的联络!”聂云从比邻星上收回目光,眼含笑意。 “请所有议员入场!”一名蓝袍老者释放出丹气,将嗓音放大,震耳欲聋,盖过了嘈杂声,整个广场都能听见。 另外,古悠然为了给它一个浓厚沉重的教训,刻意还用她自己对它体内羣们的影响力和控制力,压制住剩余的羣们的活跃度。 一声巨响在这里响起,而随着这一声巨响在这里响起,这老者他的口中吐出了一口鲜血,随后,他的身躯便直接向着后面倒飞了过去了。 莫名的有些心痛,伴合着丝丝酸楚。当年他若不是为了想带走我,也许就不会惹来杀身之祸。 铁翔却隐约感到有些很强烈的压抑感,令自己呼吸时都感觉鼻孔在隐隐作痛。却又无法用语言诠释这是为什么。恐惧到了一定程度,最好的演员也难以装作若无其事,铁翔此时的脸色相当难看。 古辰他全部的速度爆发了出来,瞬间,他便冲到了这天玄宗的上空了。 孙旭听了这句话差点一个趔趄趴在地上,但不知道为什么,他选择了相信王元所说的话,直接朝着门口跑去,咣当一声把会议室的门给关上了,还顺便锁了两道。 以中元国为分界线,往南的消息渠道都是魏岑要重新去铺设构建的,而往北就由邓傲去负责了。 背倚靠着木箱,没有光华的暗红色短剑握在手里,面对着前方仅仅不到十只的野猫,苏慕白脸上是苦笑,也是无奈。 卒剌等人乘坐交通工具,一会儿就到了现场。武装飞船和巨型装甲车的强光照耀下,整个废墟显现出幽蓝色的古老色泽,荒凉悲冷气氛反倒愈发浓郁起来,甚至还增添了一丝莫名的诡谲。 ------------ 第260章:无头女尸(48) 平南伯府。 早膳刚过,京兆府的兵马,便声势浩大的登门了! 为首者,正是刑名师爷穆青澄! 京兆府总捕刘恒随之左右,十余名带刀捕快气势凛凛,看守伯府大门的小厮哪里敢问个长短?尤其看见穆青澄便是前日来访的姑娘,眼珠子瞪了半天,待回过神儿来,一行人已经堂而皇之的入了大门! 伯爷吴非言 孙悟空手放在眼睛上,抬头看着空中那缓缓落下的火红色球体,恐怖的热浪袭来,已经将他的毛发吹得飞散。 “很抱歉我现在并不想要知道你是什么人,可以别打扰我们说话吗?”没想继续听他说话,茜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冷然道。 “主事人?实在是可笑至极,再而言之,你又算什么东西?”徐元先是一惊,不过马上反应了过来,根本不信大祭司的话。 可他知道,以系统的坑人属性来看,这玩意儿既然奖励给他了,那岂不是说他很有可能会死一次? 看在师父您的面子上,我到时候会好好照顾这位大师兄的,放心吧,师父,不会弄死他的。贺郑心底想着。 在城墙上,传令兵们不断的来回跑动,下达着命令,收拢着混乱的军队,企图想组织起有效的反攻,扳回现在的劣势。 他这么一喊价,倒是令整个拍卖场一阵安静,所有人此时都是一个想法,这人疯了吧? 三月二十号,在晾了世界各国的首脑两天后,苏诚让人把他们都召集到了超维科技大厦前方的广场。 它掌握的秩序神链是一种毒素,但在凯莉掌握的天罚神链面前,都被直接雷电分解。 一只恶鬼,仅仅一剑,这一剑,看似没有多大威力,但其中却蕴含着极其强大的力量,林浩就算把一千个自己捆成一团,也受不了别人一剑之威。 只不过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就是,齐长生转过身去并没有直接撕裂虚空离去,反而是挑了一处空闲的座位,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上官龙也趁机逃脱了出来,找到两颗大树,将降落伞做成了一个简陋的吊床,吃着难以下咽的压缩饼干,嘴角因为一直没有水分补充而干瘪开裂。 陈扬没有犹豫,大喊一声,右手扣着苏伊娜的肩膀往下按,左手猛打方向盘。 这么一想,她的心渐渐安定下来,看向南晶晶时,磨了磨牙:“不知道祸从口出吗?你给我记住了……”便傲慢地越过她离开。 眼看局面就要失控,正在建设中的“百异城”各处,猛然腾起了条条巨大的五色神龙虚影,潮汐一般扩散开来的“龙威”瞬间镇压了异人修士们狂躁的气焰。 当晚,宁九便对安歌佩服的五体投地,因为刘咏絮真的被传召入宫敲打了。 “哎!余安你当时受伤了!”季瑶微微错愕,不过回想着当时干掉季天明之后,余安走的的确挺急,离开之后忽然失踪了十几天,他是养伤去了? 之所以会想起来了,是曾经的那抹冰甜让他想起了过去早已模糊的记忆。 在仔细检查过枪械之后,两人别在腰间,拿上现金和证件,拨打了手机上唯一的一个电话。 青云大学没有校花校草这类的无聊排行榜,不过男生们私下里没少讨论校花这个话题。由于审美观念各不相同,对校花也是各有各的看法,分成了很多阵营。其中当数认可萧静是校花的男生最多,陈扬就是其中之一。 可是,别的那些他都能做到,也的确如同想象中的一样。无敌的财富,家族的权势,良好的修养,比其他富家子弟更出众英俊的相貌,让他做这一切的时候无往不利。 不知道她是不是有办法救玥,如果有的话,也可以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同盟。 回到搭起的营帐中,越君正将仓九瑶放在了软垫上,便去低头看她的脚。 旁人不会深究老兵为何穷困潦倒,他们只会说,瞧,这就是当兵的下场,连饭都没得吃。 龙浅薰蓦然停下脚步,没有转过身来,但是隐隐颤抖的肩膀和偶尔传来的低泣声,还是泄露了她的情绪。 一走进访云居,慕程的脸顿时由青转黑,阴沉沉的像阴霾的暴风雨前夕。青色的墙砖委弃一地,有些还是粉碎了的,墙砖上的青苔似被虐杀过一般残损,随园的风景一览无遗。 他虽然平常更加倾向于将死老头当做一个神棍看待,可是他的预言术还从未出现过问题。 下一个宽阔的地方也破坏殆尽,在一个非常庞大的废墟上,我们发现了更大的骨骸,这里残存的骨头比我要高大的多,只是和前面一样,依旧只是残破的碎片。 陆莲唇角边呆着一丝嘲弄的浅笑,可是,忽然之间,这笑容渐渐地凝固了。 突然,头顶上的树枝发出一声轻微的颤动,我一激冷,回过头来,一只动物从树上跳了下来,可能是一只野猫,迅速的隐没在黑暗中。 “希望他们是先去找那些古怪的中国修道士麻烦,最好被中国人干掉!”莫尔干喃喃地说道。 “我对你就从来没有这样过。”夏哲霆侧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已经扣上了安全带,这才淡定的启动了车子。 ------------ 第261章:无头女尸(49) 随着悔婚书一道送来的,还有茶水和一个小箱子。 伯夫人亲手奉茶,借着这个机会,背过人,低声告诉穆青澄,“穆师爷奔波辛苦,我备了点儿心意,还望穆师爷莫要嫌弃……” “我劝伯夫人莫要动这个念头。” 孰料,穆青澄不待她说完,便冷冷淡淡的打断了,“否则,又要多背一项行贿罪了。” 伯夫人 没有人知道这传说的真实性,此时,众人唯一知道的是,在今时今日,有人打破了这万年都不曾打破的记录。 陈家的假丹修士看了一眼陈风,没有反对的意思,放弃了无谓的挣扎,对林远凡低下了头,一百年他们可以接受,总比更加缥缈的希望要好一些。 于是,在双方或恐惧,或者期待的目光之下,林非凡带着骨千魂缓缓走进了谈判大厅。 “你什么意思?”楚鸢双目放大,自由域千年之前就存在了,眼前的人是什么身份,竟然敢说出要毁掉自由域的话来。 刚刚的爸爸真的是气势十足,这段时间虽然爸爸把家里的钱给败了个干净,可是身体却因为做临时搬运工之类的重体力工作而变得更加健康了,要知道林瑾十岁的时候,爸爸可是两百多斤的大胖子。 可恨的是,卡沙根本就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而飞飞也中断了与他之间的联络。 要知道爸爸可是曾经骗叔叔伯伯说要借钱做生意东山再起的,然后一周后那些钱就全部进了赌场。 因着今天那一通折腾,原本对百里莫宸的怒气,似乎在那翻滚间,不知不觉……感觉没了。 李三忠和王茂林一看药好了,连忙让李大夫给徐四做了简单的包扎,四人这才离开药铺。 “在下正是陈金峰,不知是聂神捕驾到,有失远迎,罪过罪过!”,陈金峰忙躬身拱手说到。 每一次死亡,除了玩家空间里被绑定的东西,其他东西在玩家死亡那一刻,就会被刷新,随着玩家之前身份的消失,东西也会随之消失。 何清凡神识敏感,感觉身上有着神识扫过,让他很是不爽。在外界,肯定也有人知晓一切,在观察他们,也想得到真凰降世的地点。 今天王浩特地将自己倒腾了一下,穿着崭新的西装,打了领带,皮鞋锃亮看起来还真有一股子业界精英的范儿。 戴平海作了怎么一首诗,似乎是在描写着他自己的故乡通神剑塔,剑魂大陆的三大险地之一,亿万炳宝剑插在塔身,一旦有人踏进塔的范围内,必将尸骨无存。 江城策闻声心碎,张梦惜的飞蛾扑火,义无反顾已经彻底的打动了他,甚至激起了他所有的保护欲和占有欲。 ”好好好,都随你,行了吧?”风落羽显然不想因为这个问题和冉落雪争辩下去,便含糊地想蒙混过去。 雅琴在自己额间贴了一个朱砂,鲜红的朱砂与白皙的肌肤交相辉映,极为美丽。 这一世,能帮就帮,但多余的事情季薇也不会去主动朝自己身上揽。 头顶他覆盖下来的英俊容颜,线条被光线剖得如同雕塑,那双深敛的眼眸,望着她有波纹微微闪动,炽烈变红,就像调酒杯里的红酒,泛着深幽的波光。 炼火城的城主南林是混沌巅峰高手,修炼的火神诀在南道盟都算前十的高手,龙山不过混元巅峰,的确不敢招惹那样的强者。 八旗的32门6磅炮又打响了,可赵奇的火炮却无法还击。1000多八旗骑兵踏起了滚滚烟尘,嚎叫着冲向了周磊的防线。 在洛杉矶的沙滩上,只要带着有色眼镜遮挡视线、自动忽略那些长着胸毛的老爷们,还真是处处人间美景。 康纳斯一皱眉,他是警界明星,身上有羽毛,有羽毛的人可以邋遢,却忍不得任何污点这是共性。犹豫中,康纳斯停下了脚步,看向周末,他总觉得,这个家伙……有点怪。 慧通大师失去了佛门法宝,实力大打折扣,终于再难抵挡住所有的玄阴铜甲尸。只能凭借自己的实力,与其中的部分铜甲尸周旋。 “说说吧,你是怎么控制学校内那些孩子的?”周末没兴师问罪,而是采用聊天的方式。 孙青恍然大悟,我们便直接将面包车开进来,里面空荡荡的,很是宽敞。 冰淇淋看着这个其实长得非常好看的男人,漆黑溜溜的大眼睛里,有着探寻和打量。 “那他已是武林的最高境界,还在追求什么呢?”,徐至不解地问。 因为泥土比较湿润,易秋能够感觉到丝丝的凉意,不过这不影响易秋的计划。 玄阳子对于这种事情已经见惯司空了,他打听到了村长是谁之后,就去找村长询问情况,一般来说,在古代一个村子的村长,都是威望最高的人,而且也是见多识广的人,要不然无法服众。 但对于卡溪镇的赏金地下组织而言,踏入这个镇子的,可是最近地下世界冉冉生升起的巨星,刀客市丸银和他的搭档松本乱菊。 ------------ 第262章:无头女尸(50) 安管家安仲,由捕快先行押解回京兆府,择期再审。 伯夫人神智混乱,已然再难正常交流,穆青澄只好暂时作罢,率人离开平南伯府。 出了伯府大门,刘恒请示道:“穆师爷,咱们直接回衙门吗?” 穆青澄稍加思考,道:“不,趁热打铁,去许御史府找世子夫人问话。” “好。” “你带路。京城 “今日一早,乞石烈诸神奴就被燕王召回了燕京城内,好像是……好像是将任禁军副统领。”完颜从彝向李师儿解释道。 随着画面流转,韩毅借心神界的力量,结合之前感受到的大日如来的领悟经历,终于在第一千次观摩世界晋升时那一战里,领悟出了如来法界和三世身秘术的七八分奥秘,脱离了大日如来。 大殿内终于是响起了除了叶青以外的脚步声,朝会上时一直陪伴在太上皇身边的太监,微笑着看着一脸平静,转身望向他的叶青。 “柯林斯?那个老东西命长着呢,我死他都不会死。”帕里什笑着回答。 原是外地有一些四处流浪的乞丐入了城,跟守城的官兵发生了冲突。 听到这句话布莱恩·温索普看上去冷静了一些,不过肖恩看到他的手指移到了扳机上,很显然,他已经在内心做了决定。 姜宝青却是认路的,她领着两个丫鬟左转右转,竟然真的在园子这迷宫似得布置中,看到了一座有些眼熟的院子。 顾名思义,这条路得名于美国的黑人平权领袖,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这位老先生是领导了19世纪的废奴运动,以及美国内战中的黑人参军,黑人从政运动的巨人,被普遍认为是第一位被举国认同的黑人领袖。 一路上,无论是焚香谷的弟子还是长老,都仿若看不到他一般,对他视而不见。 秦月害羞的主要是这一点,除了假面侠之外,她从来没有被男性接触过身体,何况是抱在怀中,而且还是公主抱。 得知来人是安南的叛军,王温驰知道自己已无退路,若是普通贼人无非是劫财劫色,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只要自己平安一切皆可舍去,可是落在叛军手中,不是从贼就是一死。 黄昭华那个肉痛,但也知道没有办法,总不能去他儿子学校的宿舍蹭床睡吧,她自己没所谓,就怕丢了儿子的脸。 只是与三年前申请的石沉大海不一样,这一次只过了不到一秒,薇信就提示对方已经同意添加他为好友。 陈林走之前,想要把这里的钥匙先交给依云保管,因为如果他直接找董瑜说这事,以陈林对董瑜的了解,那妞百分百不肯接受,还不如先斩后奏,让她去找依云拿钥匙。 秦月以前也经常会在大街上看到青年情侣们拥抱接吻,视若无人。 树上,第七颗果子闪烁着光芒在一团花中现身,七彩果实都在了,而且原本隐形的树木在第七颗果子出现后竟变为了实体,附近围着的人们全都看傻了眼,听与说还是很不同的,真没想到这里真有一颗炫彩缤纷的大树。 所以这才是菲雅对于琴姬的报复,菲雅让琴姬见到了现在的这一切,以及未来世界发生的事情。让琴姬看到无数的人类饱受痛苦欺凌,像没有任何尊严的蝼蚁一样生活下去,这就是想要报复琴姬最有效的办法。 从意义上来说它可以完全替代大型超市,因为它的盛放量很充足,并且里面不需要人形通道,所因此它的货品上架能力其实已经超过了传统意义的大型超市。 怪鸟一看爪子里面的泽特和琴姬都没有了反应,它好奇地歪了歪头,难道刚刚那一击太厉害了而直接将两人杀死了? 孩子大多喜欢漂亮的东西,年轻男人长得清秀又帅气,说话好听又温柔,一下子就得到双双的好感。 萧炎闻言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圆珠为何会破裂,他现在也大概知道了,不过那种事,在没有绝对的实力面前,绝不能说出来。 丘力居扭头观看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左手边一位将军,腹部不知何时插了一把铁戟,这将军身体晃动两下,口中吐出两口血沫倒在了地上。 萧炎嘴角上扬,体表覆盖的火焰陡然爆发,四道帝炎如明灯般在头顶燃烧,喷涌而来的无数血滴纷纷爆裂开来,弥漫出来的腥气,则是愈加浓郁,迷迷蒙蒙间,让人头昏脑胀,这片空间似乎都是被腐蚀。 章嘉泽紧紧地抱着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二胎,喜极而泣。情到深处,他不停地用嘴巴在孩子的脸蛋上砸吧着,不大一会儿,孩子就哭了起来,哭声高亢而嘹亮。 灯笼的光芒下,知秋的脸惨白、双目闭着、头发不算散乱,看样子只像是受了重伤,而并不是死了。 “好孩子,只要你平安健康的活着,为父做什么都是值得的。”一想到这么多年的付出和努力,刘川的眼角也落下了一滴眼泪。 两个老者回到商行中,添油加醋的对繁柘古说这下午的情况,将夜白说的自大、狂妄。 往前走出几步,众人就立即发现,这座石塔上不像之前大家所看到的那样,在它的上面还是有塔门的存在的。 ------------ 第263章:无头女尸(51) 原本,许御史并未将京兆府这群虾兵蟹将放在眼里,他只是好奇一介女流为政是何等可笑,亦想着羞辱他们一番,杀一杀宋纾余的锐气,所以才将人请了进来! 当年,许玉莹痴心宋纾余,为了成全女儿,他低三下四,想尽各种办法,宋纾余却绝情绝义,令他许家丢尽了颜面! 没想到今日,他竟被堵得下不来台,没想到这个 我和他有很长时间没见了,心里确实有点想念。如果我们能够当回普通朋友,应该也是交心的那种。 “我毒?好!我就毒给你看!怎么样?”胡敏恼羞成怒的放下手,不在捂着脸,而是转脸扭曲狠毒无比的盯着蓝若歆,突然露出一丝狰狞的恐怖笑容。 果不其然,这孙子是记住昨天二哥喝醉酒打电话骂他这事了,现在明显就是在报复。 薇薇安老早就将机车的前灯熄灭了,然后又关闭了引擎,让机车进入空档滑行的状态。 玄静点了点头,心中当然心中自己身份,所代表的,那都是魔兽界最顶尖的存在,而且最重要的,在众多种族中,要有这绝对的君威在。 九龙东还在犹豫要不要给吴师爷打电话,二哥那边直截了当的就把电话给挂了,连点犹豫的意思都没。 男子向着少年连忙是扣了三个响头,再次抬起头颅时,额头之上已经是浸满了血迹,但是看其的样子,竟然是一副可怜样。 经过协商,艾丝蒂尔、宇智波斑、雪拉扎德还有阿加特,加入了这个探索绀碧之塔的队伍之中。 再过了数秒后,那冰雪十字架才是碎裂崩塌,同时倒下的,还有那冒着黑烟的巨大傀儡,而它眼中的赤色光芒。。彻底熄灭。。 自从和爸爸上次打了那个电话之后,然后又见面说了那么多他过去的事情,两人似乎亲近了不少。 “这…”皇后拿不定注意了,心里有些犹豫,毕竟从私心上来讲,韩玉不管是从哪方面,都是完全可以担起一国之母的不二人选。 凌峰轻轻的安慰着面前沧桑的老人,而不是世人嘴里的神医,再世华佗。 不管是乔柏,还是其余村民,在听到恶老三那句话后,个个脸色难看无比。 以他的眼力,不难看出这断刀的来历,这赫然是一把仙器,只不过有所缺陷,所以和真正的仙器比较起来,无疑是相差很大的。 毕竟,刚才何以安衣袖挥退了那位曲长老,这可是所有人都看在眼底的,于是,在这一刻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不愿放弃,却也不敢上前,就这样无形中这样的坚持着,对峙着。 萧家的公司跨界比较大,旗下有不少公司,几乎个个行业的都有,虽然都有专人管理,但是作为大老板的萧霖哪怕早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但还是经常加班。 楚易落地,飞剑做猎刀,楚易把老皋比剥了,生火烤肉,肉香四溢,吃的不可开交。 秦家二少已经拜倒自己的石榴裙下了,难道秦家大少也对自己有意思? 回去的路上,沈团团又买了不少的石炎饼,想着给宁老头儿和肖婶尝尝鲜。 令刘静想不通的是,她的行踪非常隐秘,这段时间一直没有离开过这栋别墅,秦凡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苏媚也是哑然失色,她也只是侥幸看过几次皇级法宝而已,而且皆是实力不凡之人才能拥有,可现在这个坏蛋随手一挥就拿出来两个? ------------ 第264章:无头女尸(52) “为何僵持在此?” 一道温和的女音,自人群外缓缓响起。 所有人闻声望去,但见穆青澄青衣窄裙,一束高马尾,清水芙蓉般,信步而来。 段千重及其手下捕快,看见自己人从天而降,顷刻间便红了眼! “穆师爷,刘捕头!” 段千重收起官刀,朝穆青澄和刘恒行礼,铿锵的语气里含了一丝委屈, 流云观废墟上,两股狂风如同犁地一般飞速旋转、追逐,带起的碎石泥沙遮天蔽月,李天畤静静的站着,始终没有动,傀儡大阵固若金汤,黑麒麟也从高空落下,伏在后山的一处险峰上虎视眈眈。 楚风一看偷鸡不成蚀把米,赶紧说道:“算了吧,我们还是回去吃吧,”赵静看着楚风那慌乱的眼神就笑了,“第一天,我就看出你不爱吃了,本想就不去了,但是你说去,就去了,今天,你有说去,”楚风无奈的苦笑着。 骨墓君王凶厉的看着我“哼!原来如此,你们俩个竟然是圣龙者。”亚姐眉头微皱“骨墓君王,受死吧。”随后又是一剑。直刺骨墓君王。 他们的修炼天赋一般般,如果没有特殊的奇遇和机缘,能够修炼到金仙境界就已经很不错了,就算再怎么努力,估计也无法修炼到至仙境界,更不要说仙君境界了。 谁叫现在剑客这个职业很火呢?所以说我们这里的剑客一共就有2500多个,而其余的大部分则是弓箭手,然后才是拳套手。 不怕,当然不怕,因为他是钟凌羽,而她的心思更像是在对最信任的人发脾气,肆无忌惮的。 刚要躺下,随身携带的那个通讯器却突然响了起来,卡特将军微微愣神,难道是真的被主人说中,总部真的向自己这边求救了? 我心中突然感到了一丝古怪的心情。之前骨墓君王和亚姐俩人的聊天。圣龙者安德鲁-尼克亚,进化成神之者安德鲁-尼克亚。 郭勇派人叫高宝去开会。留了五百人负膽军看管俘虏,其他人集合等待新行动指令。 “好!好!好!不错!”就是身为萧门内门长老的萧木也忍不住点着头赞叹道。 还是没人理他,但是周扬看了看陈寻这边,犹豫之下,还是过来了。 “你身为一派领袖,竟然不考虑后果就冒然和我们为敌,给我们带来了巨大的麻烦,现在一看我们实力比你们强,你就要想这般轻易的退出,哪有这么轻松的事情。”陈宁冷笑道。 挂断电话,我也打电话用同样的话通知了L,檬妹那边暂时不会有问题。就算有问题,没有束缚的L也能解决,不管如何,在她们发现我要去拼命之前,应该完结所有事情了。 “呱呱呱!”而接连传来的晦气叫声,也似乎在声讨着他,不过秦天反而更是振奋。 苏妲己见他没啥表示,就知道这货不敢冒犯鹤琼玉,耸了耸肩,窝回被褥里继续休息。 倪佳茗看到她的一瞬,下意识略略一怔,过了会才回神,沉下脸别开眼神。 他走到唐凝房间外,通过透明落地窗看到此刻唐凝正惬意地斜靠在床沿,手里正在玩弄着手机。一头紫发微微卷起,仿佛海藻般纠缠在她白皙的天鹅颈间,隐隐掩住了那张精致的脸蛋。 枪口远远对准了夜晚晚的太阳穴,而这一幕正好被前来找夜晚晚的厉墨寒发现。 ------------ 第265章:无头女尸(53) “我没有造反!” 沈坼急急申辩,且道:“我……我也没有看不起女子!那番话不是我说的,是我那个不长眼的护卫……” “治下不严的后果,就是主子买单。”穆青澄眼神里多了几许凉薄,“中山王世子,你不冤!” 沈坼顿时垮下了脸,“好吧,对不起。” 穆青澄略感意外,这位不可一世的皇族贵胄, 第二次更新,出现了很多榜单,战神榜、魔神榜、宠物榜和等等一些榜单。 所有的影卫都知道李东升失去了异能了,不能使用暗影术,不过他们并没有因此而背叛李东升,依然是李东升忠诚的奴仆。 “一定,我一定为俱乐部宣传,全心全力。”这名合作人举起发誓。 清剑观老掌门化作千万片清色羽毛,分解而去,天下为之震动,各大门派,朝廷,世家纷纷前来祭拜。 正当云城赞叹连连的时候,身后突然传來了两个声音,一个白‘色’的残影瞬间跳到了云城的肩膀上,而另外一个咬着一头绳子的土豆,则是一下子扑腾到了云城的身上,兴奋的连连摇着尾巴。 “看来以后得让风儿了解了解武当剑法的精髓了,从我玉竹潮汐中领悟剑道终归不是正途。”陈浩看着自己儿子心里想道。 “砰砰砰!”速射炮一直在发射炮弹,就这么一会工夫两台装甲车就消耗了一百多发炮弹,战场中是硝烟弥漫,可是虫子却没有消灭干净。 立刻有警察冲上来,用膝盖顶着他的腰眼,让他无法挣扎,用手铐将他双手紧紧拷在背后。 “丰叔,我该谢谢你才对,若不是你的血,我也不可能压制住龙魂的力量。”林柯非常谦虚的说道。 马老板和欧阳光明没有苍云的境界,形容枯槁,还要苍云传些内力度日。 谭姐对于坐在她办公室的我,也有些意外,她大概是最近太忙了,把我今天来工作的事情忘记了。 她还没来得及多想,男人淡淡的转过身,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唇角浅淡的弧度带着淡淡的疏离,不知道是他气势太过卓然还是怎么,萧紫甜总觉得他离自己很遥远。 寒百陌似乎已经对她的房间很熟悉了,在没有烛光的照亮下,稳坐在桌子上,悠然闲适的给自己倒了茶。 “喂,你们……”晗月气急败坏,她好心进来劝阻司空琰绯,保住了她们的性命,可是她们倒好,关键时候全都跑掉了。 就算骆安歌的怀抱再火热,我还是由内而外的觉得冷,而且,我很想笑。 这句话就像魔咒一般控制住了我的身体,我手上的包就在他话落音时,摔落在地。 陆岩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明明不关他的事,是慕太太自己要喝的,他拦不住怪他咯?谁知道她酒量这么差,一杯,只是一杯下去就醉了。 它一说完,也懒得理我,然后趴在一旁吐着舌头,但眼睛一直瞄着前方,看上去倒还是挺专业的。 谢滨听得面部僵硬,一看手机显示,却是安迪。安迪?她怎么知道这么多。 何温柔健步如飞,双拳就跟两个大榔头似的,一拳一个桌子,一拳一把椅子……没两分钟,让他给砸得稀里哗啦的,乱成了一片。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谁,却无端端遭到这样的伤害,没有人天生就有伤害别人而不付出代价的资本,所以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阴暗或者怎样,换做谁是我,都会想办法报复的吧? ------------ 第266章:无头女尸(54) 宋纾余在回衙的路上,便听说了惠民街的事儿。 他当即快马加鞭的赶回来,前衙后宅没寻到人,便直接找去了文吏办公的政事房。 “穆师爷?” 听到熟悉的男音,穆青澄从公案桌前抬起头,看着行色匆匆的宋纾余,惊讶道:“大人,你怎么来这儿了?” 宋纾余顾不上解释,快步近前,将穆青澄拉起来,着 “要你管,你又不是我老婆,管我干嘛?”王轩龙吐吐舌头笑道。 望着远处袭来的众人,万河的眼睛一下就红了:“你,是你!你是逸璃宗宗主!敢对我大河门做这种事,去死吧!”面对袭来的柳璃,万河顿时大怒,双腿赫然发力朝着柳璃彪摄而去。 “什么!这个该死的老鸨子,敢在背后给我玩儿这阴招,真是活腻歪了!走,露露,哥哥我陪你一起去找那老鸨子算账!”说着李老板就带着路瞳走向妈妈桑的屋子。 “宝贝儿,我发现了一个特刺激的地方,今天晚上我就带你去!”皮特儿兴奋的对刘灵珊说道。 “你个没良心的,我都得了绝症了,你还这么吼我!”孙慧娴一边哭,一边背着费良言朝费天明使了个眼色。 孙长江赶紧走进院子穿过狼藉的院子走进房间可是每个房间里都没有人。师意去哪儿了?孙长江心里慌了起来赶紧拿出电话拨给师意但是电话却关机了。 季家,作为此城最顶尖的家族之一,此处的大战自然也瞒不过他们。 就在这时,那纱幕打开,那康少也是一边系着扣子一边走了出来。 在历史的长河中,荒古之后,所有神明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也就渐渐没有了关于神明的传说。 崔封此刻修为全无,连自己的丹田、颅宇都感知不到,他自然也无法看出眼前这几名修士的修为。 所以叶锦织和叶满江才会设计将她卖给陈家,让陈奇英来玷污她,换取对叶家有利的资源。 原本他们他们的修为皆在伯仲之间,随着白云霄出去一趟后就突破道元境,接着三人也相继突破原本以为各自修为相差不多,却没有想到早已被白云霄甩在了身后。 而唐芯看上去惨多了,嘴角被蛇咬破了皮,嘴唇看上去肿了不少,吐了药膏后也算没什么大碍。 明诺的状态没在巅峰,其他队友又全部都是新人,很靠他的状态打团战。 “其实不然,这杨坚奸猾,如此看来,他极有可能反其道而行之,从陆路出发。”这个时候,话比较少的沮授也是开口说道,他的想法和他们不谋而合,田丰刘伯温都是点了点头。 “我情愿不知道。”咬了唇,莫雪颜花了眼眶,不知道了,就算敏敏告诉她,她是离皇的人,她也不会如现在这般的难过。 其实按本心来说,她是不想救炙日龙的,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到他,因为他们两之间已经到了相互憎恶的地步了。 大佬有着旺盛的好奇心,顺手开始刨土,耐心地将周围的土全都刨开之后,手里拎着两只长在一块儿的‘大萝卜’,站起身来,冲着木老三喊了一声。 “公子客气了,要不要我叫人为公子带路?”宫逸尊虽然不悦,因为月蒙对他太过轻慢,但他也深知一个道理,傲的人自然有傲的资格,所以还是相当客气。 要是能够让李氏集团找到肇事凶手的下落,更是可以领取到五十万港币的赏金。 ------------ 第267章:无头女尸(55) 被宋纾余毫不避讳的拽着手臂行走,穆青澄有些恼火,她试了几次,都没有挣脱他的铁钳大掌。 想生气,可也只是想了想,她便又打消了念头。 同上司吵架,不利于公事开展,耽误她破案的速度! 于是,她耐着性子,软化他的怒气,“大人,你不是饿了吗?正好我也没吃饭,我陪你共进午膳?” 宋纾余薄 看着躺倒在地,额头上肿了一大块的中年男子,四周围观的人都是一脸懵逼。 “好了好了,先不说这个了,大家都坐一坐吧。”凌紫自然不敢顺着妈妈的话说,所以打着圆场,让大家到沙发上坐一坐。 果然,翟钧霖晚上下班回家,看到家里多了这么多意料之外的人时,脸当时就沉下来了。 听到水神的话后,卫天也是长长的出了口气,虽然知道水神早晚都会杀了自己,毕竟自己的计划已经被对方知晓,但只要不死,一切就都还有机会。 “轰隆隆!”一阵阵巨响传出,楚九歌跟五月配合的很完美,解决了不少妖兽。 “这御马监掌印太监张昭现在老实的很,从不出宫,宫禁管控森严,而且现在刚炸死了刘大夏,正盘查的很严,不可能再炸第二次”,专司调查宫廷禁军的高凤此时说了一句。 与秦初的安危相比,她在感情中迷失的理智,还是秦初占了上风。 至于被两人当做了交易物品的貂蝉,脸上始终挂着明艳动人的盈盈笑容,唯有清澈如水的明眸中闪过点滴哀伤。 在在宇宙之城东城城墙上的弓腾、宋重山、封逸凡等六人看到四大虚空兽王忽然朝他们这边走来,也是都流露出了疑惑不已的神色。 “扑”的一声,唐新出现在了瀑布的外面,唐新向着那青石台上飞去。 真正修炼有成的大妖,可都是顶尖的存在。杨剑以前对付的那些妖教中的妖类,可算不上大妖,只能算是一些有点智商怪物。 一方面,雁儿为自己终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而感到高兴,这个时候,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每次见到钟暮山和钟夫人,就有着一种自己也解释不了的亲切感。 徐有道客气的跟众人一一饯别,后退着走了几步,随后转身大步的走开了。 “骷髅圣殿?哈哈,你也非常聪明,我们的确是骷髅圣殿的人,没想到我们隐世百万年,竟然还有人知道我们骷髅圣殿的大名!”听到九头龙蟒的话,那道红袍身影阴森着哈哈大笑说道。 范子溪怒道:“滚开,别耽误我去救人。”众人哪里肯听,纷纷指指点点,不给钱不让过。 秦怀素似早有准备,双手在胸前分开,手指握成拳头。他的头上突然出现两个一尺见方的云铁拳头,迎着刀影砸去!他的手腕上带着云器护腕,适时激发了出来。 樱间捡起掉在地上的纸,刚打算叹气时,却突然发现了一丝怪异。 故此之下,云宇才会一上来便作势与庞鲁展开肉身对碰此近身战,便是想着给自己创造机会。 一股阴寒的戾气从胸膛那里蔓延开,封司南一时没控制住,一口咬住了她的舌尖。 灵圣宫所有正在离开的人都是无比震惊,他们才刚刚感觉到身后传来的恐怖气息,便是转身。 白雪灵见状,面色一冷,赶紧极速朝着楚枫的身形追了过去,最后才勉强在楚枫坠地之前,抱住了楚枫的身形。 ------------ 第268章:无头女尸(56) 第二日大清早,刘恒便带人去了阳坡庄院。 未料想,庄子大门紧锁,无人看守。 叩门半晌,毫无动静,刘恒破门而入,里里外外搜了个遍,发现偌大的庄子,竟是人去宅空! 刘恒勘验了生活痕迹,判断宅中之人撤离时间,应该不出一个月! 而涑河女尸的死亡时日,亦在此时间区域之内! 刘恒跟着穆青澄查案久了,也学到了不少经验,他将两件事情联合起来思考,便有了个大胆的猜想! 于是,刘恒立马对阳坡庄院进行了复查。 凭借他在追踪和痕迹方面的出众能力,很快便有了重大发现! 柴房里堆放的烧火棍,一根根查过去,共找出五根染血的,虽然时日已久,血迹发黑发干,已难认出,但逃不过他们专业的眼睛! 而勤杂院,明显被人刻意收拾过,看起来干干净净的,但偏院的杂物房、农具房、库房等地,却脏乱不堪,显然很久没有拾掇过了,因而,那个整洁的院子,反倒显得不正常! 院子是砖石铺就的,刘恒让人撬开所有砖石,用水清洗过的砖石表面确实没有什么痕迹,但是砖石与砖石之间的缝隙里,却渗入了不少血迹! 得知消息,穆青澄和陆询纵马赶过去,察看之后,喜出望外! “这里应该便是涑河女尸遇害的案发地了!” “这五根烧火棍,也符合杖杀的凶器!” “刘捕头,干得漂亮!” 听到穆青澄当众夸奖他,刘恒竟然不好意思的红了老脸,“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说到底,还是穆师爷断案如神,我……我就是出了把力气而已。” 陆询微微一笑,“刘捕头谦虚了,素闻刘捕头的追踪术首屈一指,有机会还要请教一二呢。” “陆少卿谬赞,卑职愧不敢当啊。”刘恒受宠若惊,“如今,能稍稍有点儿用处,不被我家大人嫌弃,卑职就觉心满意足了。” 穆青澄暗暗失笑,没想到宋纾余竟给刘恒留下了如此严重的心理阴影。 陆询不知前事,叹道:“宋大人对部属的要求,竟如此之高啊!” “咳咳。” 穆青澄清了清嗓子,适时的转移了话题,“照如今的情况来看,凶手已经做了万全准备。所以刘捕头,接下来,你们不能明察,要转为暗访!” “请穆师爷吩咐!”刘恒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 穆青澄道:“换上常服,以各种身份去接触附近的佃户、百姓,寻找曾经在庄子上做活的下人,打听许御史府庶出小姐玉绡姑娘,及案发当夜的情形。” “好!”刘捕头应下。 陆询沉吟道:“穆师爷,你推断涑河女尸就是许玉绡?” 穆青澄道:“我虽然有几个理由支撑我做出这个推断,但比较主观,还需要进一步佐证,暂不能下定论。” “可以说说吗?” “嗯……暂且不谈吧,我担心会影响你们的判断。” 陆询唇角一掀,漾出浅浅笑意,“你的直觉向来精准,想必是大差不差的。” 他眼波里流转的情意,令穆青澄心头一跳,许是对京兆府的人足够放心,他现在也不装了,就这么光明正大的看着她,将情绪明晃晃的写在了脸上。 穆青澄顿觉头疼,若是教宋纾余看见,还不得当场弄死陆询? “刘捕头,抓紧时间暗访吧。” “是!” 打发走了刘恒,穆青澄偏过脸,不自在的低咳了两声,问道:“陆少卿闲暇之余,可愿去探望知知?” 陆询不假思索的回道:“白姑娘是你认下的妹妹,亦等同于我的妹妹,理应探望一番的。你安排时间,我备上礼物随你去。” “嗯……”穆青澄犯了难,表情有些说不出的复杂,“我的意思是,你一个人去探望,我,我挺忙的。” 陆询登时不悦,“青儿,你这说得什么话?我是个外男,怎好与女子单独共处?” “其实,偶尔也可以不讲规矩,不守礼数的。”穆青澄嘴角抽了抽,努力维持着表情,生怕被他看出异样。 陆询墨眸一眯,猛然逼近穆青澄,唇角勾带起几分邪气的笑容,他低语道:“青儿,既你开了口,我可以为你破例,但仅限于你,旁人,不行。” 穆青澄一时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陆询笑,“你是我未婚妻,我们之间可以不守礼数。” 穆青澄满脸通红,“我跟你说过,婚事莫要再提,你现在是陆询,不是穆询……” “我也说过,我可以继续姓穆,做咱爹的赘婿。”陆询神态坚定,语气不容置喙。 穆青澄无奈喟叹,穆询的性子素来这般,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 回了衙门,穆青澄提审安仲。 安仲死活不肯改口供,坚称拐卖廖如意是他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 王天柱见状,建言道:“穆师爷,这种刁民,已是老油条了,不上大刑,他是不会说实话的。” 穆青澄想了想,摆手道:“不用。你派人去找安仲的家人,再查查自从许玉莹嫁入伯府,安仲及他家人收受了多少好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天柱领命而去。 安仲表情明显大变,他死死盯着穆青澄,“你……你想干什么?” 穆青澄神色淡淡,“本师爷可以给你时间,让你想想清楚,是谁指使你,你通过谁和王如花搭上了线,又将廖如意卖给了何人。安仲,你是伯府的老人了,深得伯夫人信任,我想,因贪污而授人以柄,替人犯罪,不仅我不信,连伯夫人也不会信的。为了你的家人,你好好想想吧!” 语罢,她起身离去。 …… 江战忙活了几个日夜,于春节这日,终于查清楚了经王如花保媒而横死的四个姑娘。 第一个姑娘叫陈青青,嫁给了书吏之子,但过门仅仅两个月,便得了急病而死。江战征得夫家同意,进行开棺验尸,谁料棺材竟是空的,尸体不翼而飞! 第二个姑娘叫阮月,嫁给了布行老板之子,婚后三个多月,从台阶上摔下去,当场死亡。经过勘验,又是一具空棺! 第三个姑娘叫张玉,同廖如意一样,在婚礼途中出了意外,莫名地失踪了。 第四个姑娘叫季小花,回门当日走失,至今没有下落。 穆青澄汇总了这些消息,禀报给宋纾余,他们一致认为,算上廖如意,这五个失踪的姑娘,定然都与神墨村有关! “中山王入京了,掐着时间,赶在今日春节进宫,亲自跟皇上请罪。皇上申敕了一番,念及中山王驻守蜀地辛苦,加上太后从中说情,便顺水推舟,命我放了世子沈坼。” 宋纾余刚从宫里回来,小厮服侍他洗漱更衣,他抽着空隙同穆青澄说话,“中山王的人,呆会儿就来接走沈坼,你通知下去,罚金照缴,一个铜板都不能少。我已经奏请皇上,将这万两白银全部上缴国库,用来抵消惠民街的税收。” 穆青澄欣然一笑,“大人当真是心计了得,爱民如子。” 宋纾余扭头看过来,迟疑着说道:“你指使人去办,不必亲自去。那个姓沈的小子,不是个好东西,你少见他。” 穆青澄眼珠转了转,自从那日将人擒回来,拿走大周风物志后,她便没有再见过沈坼啊。 宋纾余没给她细细盘算的时间,接道:“对了,京卫军驻所送来消息,吴斐在回京途中,遇上暴雪,耽搁了行程,还得迟上几日才能回来。” “啊?”穆青澄满心失望,还以为吴斐今日便能回京呢,如此,又得继续等了。 “急也没用,顺其自然吧。” 宋纾余换了身常服,遣退小厮,走过来执起穆青澄的手,道:“今儿个早些下值,我们回国公府吃年夜饭。” “这,这不合适吧?”穆青澄愕然。 宋纾余莞尔,“怎么不合适?祖母已经认定你是她孙媳妇儿了,你不去的话,祖母会罚我跪祠堂的。” “呃,不行,我不能丢下知知一个人。” “白姑娘不需要你操心,我刚进衙门的时候,捕快禀报说白老爷来了,这会儿估计正在白姑娘房里叙话呢。” “真的呀?” 穆青澄惊讶之余,连忙挣脱宋纾余往外走去,“我得过去打个招呼。知知伤势未愈,万一再跟白老爷起了冲突……” “回家过除夕的事儿,你别忘了啊。”宋纾余追在后面提醒。 穆青澄“哦”了一声,便健步如飞的消失在了视线里。 她先安排帐房先生和张主簿去北监办理释放沈坼的手续,然后赶去客院面见白老爷。 果不其然,才刚到门口,便听得屋里传来了吵架声! “你是个姑娘,伤成这样,日后还怎么找婆家?待过了年,养好伤,你便跟爹回家!” “呵,嫁人?万一我跟娘亲一样,也瞎了眼,嫁了个负心的渣男,最后落得个香消玉殒的下场……” “知知!” “反正,不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改变主意的!我就是要当捕快,就是要做自己的主,活出自己的人生!” “知知,你可以不嫁人,爹可以养你一辈子,爹也没想逼你,只是……知知,爹只有你了,看你伤成这样,险些丧了性命,爹心疼啊!” 看到白老爷心痛落泪,白知知也红了眼睛,她缓缓收起那些尖锐的刺,温声说道:“我自己选的路,我会坚持走下去的。我相信,娘亲在天有灵,也会支持我的。” 白老爷沉默了许久,终是发出一声叹息:“好吧,爹劝不了你,就只能搬来京城陪着你了。” “你……你不管家了?你爹娘,你们白家那么多人,你全都撒手不管了?”白知知错愕不已。 自从白夫人死后,白知知便同白家人决裂了,再不肯叫一声祖父、祖母,连他这个亲爹,她也不叫,一口一个白老爷,或者渣男。 白老爷伸手抚了抚白知知的脸庞,满眼疼惜,“家里奴仆众多,他们不缺人照顾,但我女儿身边没人,我这个做爹爹的,哪能放心得下?” “你……”许久不曾与父亲这般亲密触碰过了,白知知有些别扭,她偏过了脸,撅了撅嘴巴,“你别以为我会感动,会原谅你,我发过誓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白老爷苦笑道:“爹爹没脸奢求你的原谅,只是想在有生之年,好好照顾你,爱护你,让你娘在天上也能安心些。” 提起白夫人,白知知的泪珠,便不受控制的一颗颗滴落,伤心的不能自已。 白老爷心痛如绞,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女儿,以及安慰自己。 穆青澄听到这儿,不禁怅然一叹,抬手叩响门板。 很快,白老爷前来开门,见到穆青澄,白老爷面上现出明显的喜色,“穆姑娘!” 穆青澄行了一礼,微笑问安:“许久不见,不知白老爷可安好?” “托穆姑娘的福,一切安好。” “知知呢?” “在屋里呢,进来说。” 穆青澄刚进内室,白知知便像个孩子似的,朝她伸出了双手,小脸上盛满了委屈,“穆姐姐,要抱抱!” “抱抱可以,但是,不许再哭了啊。”穆青澄无奈轻笑,走至床边,任由白知知将她抱了个满怀。 白老爷看着这一幕,难免心酸,他何时才能挽回 提起白夫人,白知知的泪珠,便不受控制的一颗颗滴落,伤心的不能自已。 白老爷心痛如绞,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女儿,以及安慰自己。 穆青澄听到这儿,不禁怅然一叹,抬手叩响门板。 很快,白老爷前来开门,见到穆青澄,白老爷面上现出明显的喜色,“穆姑娘!” 穆青澄行了一礼,微笑问安:“许久不见,不知白老爷可安好?” “托穆姑娘的福,一切安好。” “知知呢?” “在屋里呢,进来说。” 穆青澄刚进内室,白知知便像个孩子似的,朝她伸出了双手,小脸上盛满了委屈,“穆姐姐,要抱抱!” “抱抱可以,但是,不许再哭了啊。”穆青澄无奈轻笑,走至床边,任由白知知将她抱了个满怀。 喜欢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请大家收藏:(xiakezw)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 ------------ 第269章:无头女尸(57) 令穆青澄惊喜的是,白老爷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来了贺伽音的兄长贺伽越,即吴斐的亲舅舅! “我生怕知道的不够多,同你们说不清楚,正好贺伽越走货回来了,便让他随我来京一趟。” 白老爷说完,指了指外面,“贺伽越就在外头候着呢,随时可以问话。” “您思虑周全,实在是多谢了!”穆青澄拱手一拜,随即叮嘱白知知,“白老爷现今是咱们破案的关键,你可得招呼好了啊!” 白知知郁闷,想要反驳,可是迎上穆青澄严厉的眼神,她立刻像个鹌鹑似的认怂了,“好吧,我知道了。” 白老爷却听得糊涂,“穆姑娘,什么破案啊?这件事情,不是为了让吴斐帮知知退婚吗?” 穆青澄斟酌一二,决定据实以告,“其实,贺伽家族的图腾,关系到了一桩人命案,但具体案情,不便外泄。至于知知的婚事,白老爷莫要忧心,回头让知知跟您仔细说说。” 白老爷震惊万分! “穆姑娘,是杀人了吗?那……那知知的伤,是杀人凶手干的吗?” “此番知知受伤,是我疏忽所致,对不住白老爷了!” 穆青澄愧疚难当,深深一拜。 白老爷脸上血色尽失! “哎呀,当捕快哪有不受伤的?” 白知知生怕她爹责怪穆青澄,或是立马将她打包带走,再次重申道:“我自己决定要走的路,我自己承担后果,与任何人无关!白老爷,人生何处无意外?摔死、溺水、雷劈死,谁知道自己将来会怎么死?一个人能活多久,凭得是运气!我呢,命中有贵人,遇水化桥,逢凶化吉,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倒是你自个儿,没事儿多捯饬捯饬,才四十岁的人,就跟个糟老头子似的。” 白老爷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哎,你这丫头,小嘴叭叭的,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样儿,还敢嫌弃你爹?” “嘁,我遗传了我娘的美貌,就算成了瘫子,也是个病美人儿!” “是嘛?” 白老爷冷不丁地捏上白知知的脸蛋儿,“我看看哪儿美了?嗯,我白行知的宝贝闺女,美得跟天仙儿似的,谁家姑娘也比不上。” “疼!” 白知知呲牙裂嘴,一把揪住白老爷的胡子,“你这个糟老头子,互相伤害是吧?行,来啊!”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莫名变得轻松有爱,穆青澄看着看着,悄悄湿了眼睑。 为这份渐渐愈合的父女亲情,也为她久未得见父亲的思念。 …… 政事房。 穆青澄召集了陆询、林书办、窦攒典,还请了画师到场。 为了节省时间,贺伽越接受问询,白老爷为画师提供贺伽音的容貌特征,配合画像。 穆青澄问道:“贺伽家族的图腾,是否会纹在身上?” “会,但是刺青太疼,很少有人会纹在身上。”贺伽越如实道来,“通常,我们会把图腾绣在衣摆上,或者贴身的帕子上,还会镌刻在器皿、辟邪物品上。” “京城有贺伽家族的人吗?除了吴斐。” “这个不好说。起初都迁到了江南,但年月一久,子嗣繁衍昌盛,有人行商,有人读书,天南海北,都各奔前程了。” “吴斐擅长刺青手艺吗?” “擅长!” “吴斐给人纹过贺伽家族的图腾吗?” “纹过啊,他十二岁的时候,便给自己手臂上纹了一个图腾。” “吴斐和生母的感情如何?” “吴斐自幼无父,是他娘一手养大的,母子情份极为深厚。若不然,他娘也不会用自己的命,去换吴斐的前程了。” 问询到这儿,穆青澄沉思许久未说话。 这几日,她脑中反复盘桓着伯夫人的那句呓语:“贺伽音的图腾,是贺伽音,她回来了,她竟然回来了……” 她阖了阖眸,忽然道:“陆少卿,我说一个女子的容貌,你现在画出来。” “好。”陆询一口应下。 两边同时在画像,随着白老爷和穆青澄的口述,画师和陆询各自画了一幅人物肖像画。 待全部完成,两张画像摆放在一起,众人惊奇的发现,两个女子的容貌,竟有六七分相似! 尤其是,她们的眼角,都有一颗醒目的泪痣!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陆询惊讶,指着他作的画像,满目好奇,“穆师爷,这个女子是谁?” 穆青澄没有立即回答。 她看向白老爷和贺伽越,道:“今日辛苦二位了,我叫人送二位回客院休息。另外,此案重大,绝不可泄密!” “穆姑娘,哦不穆师爷,你放心吧,我们会守规矩的。”白老爷抱了抱拳,带着贺伽越离去。 剩下了自己人,穆青澄方才解释道:“我让陆少卿画的女子,是许御史妾氏杨氏所生的庶女许玉绡!” 众人大吃一惊! 穆青澄接道:“三年前,杨氏的尸体是我收殓的,我记得清楚,杨氏是病死的,京兆府出具了验尸文书。我私下也对杨氏进行了尸检,她的死因是没错的,但却是久病于床,未曾医治,活活拖死的。殓尸那晚,许玉绡找到我,从她腕上拿下一个镯子送给我,托我为杨氏净身更衣。就是这个孝顺的举动,让我多看了她几眼,加上她有泪痣,很容易让人记住她的脸。”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在我提到涑河女尸肩上的贺伽家族图腾的时候,伯夫人受了刺激,说是贺伽音回来了!就是这句话,让我认定女尸和吴斐有关,和贺伽音有关,但贺伽音亡故多年,不可能死而复生,且女尸死前不久与男子同过房,所以,这具女尸该是吴斐的女人!” “许玉莹不仅善妒,而且狠毒。她对尚未过门的小妾廖如意,尚且能做出半路发卖的恶事,侍奉过吴斐的女子,又岂能有好下场?从许御史府离开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许玉绡,这对母女虽不容于正室,但到底是小姐,日子总比下人强些,这便符合无头女尸生活富足的特征,而且年纪也基本符合。所以,我才生出了核查许玉绡的想法。” “如此说来,涑河女尸十有八九就是许玉绡!”陆询恍悟,“许玉绡因为容貌肖似吴斐生母,从而被吴斐看中,许玉莹因嫉生恨,趁着吴斐外出公干,将许玉绡杖杀!“ 穆青澄颔首,“虽然只是推测,但我觉得,我们已经无限接近真相了!” “那……那黑衣人为何要砍掉许玉绡的头颅啊?”林书办听得脑袋有些懵,“许氏姐妹的事儿,跟黑衣人有何关系?” 窦攒典用毛笔戳了戳太阳穴,寻思道:“黑衣人和许玉绡有仇?” “不,错了,方向错了。”穆青澄摇头,沉思道:“想想王如花!黑衣人的目标,应该是廖如意,拿走许玉绡的头,将许玉绡的尸体抛在涑河冰面,还故意留下痕迹线索,说明了什么?” 闻言,陆询脑中灵光一闪,“难不成,黑衣人并非为了挑衅官府,而是想通过官府找廖如意?” “这黑衣人究竟是谁呢?”窦攒典想得太出神,手上不断用力,险些把毛笔掰断。 “林椒!” “林椒!” 一男一女,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众人先是看向说话的穆青澄,随即齐刷刷地看向门外,但见宋纾余长身玉立,高大的身影,沐浴在夕照之下,仿佛镀了层橘色的光。 令人,甚是心动。 穆青澄心脏“扑腾”得厉害,她连忙别过脸,生怕被人看出异样。 “见过大人!” 众人惊怔之余,迅速起身行礼。 宋纾余提步入内,招呼众人落座,道:“今儿个除夕,时辰不早了,大伙儿都回家过年吧。走之前,先去帐房领银子,领年节礼,甭空着手回家。” “谢大人!”众人欣喜。 不愧是他们的大人,够豪爽,够贴心! 但林书办转念一想,忧心道:“大人,穆师爷,案情已经基本明了,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去抓捕许玉莹?万一夜长梦多,她跑了怎么办?” “现在还不能抓人。”穆青澄解释道:“我们所得出的结论,主观推测较多,实证太少,不能贸然动手。否则,许御史会倒打一耙,参大人罔顾律法,渎职失职,届时我们就被动了。唯今之际,只能等刘捕头暗访,找到庄子上的下人作证人,及安仲招供。” 林书办点点头,“明白了,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宋纾余挥了挥手,“都回去吧。” 众人陆续离开。 直到政事房里,只剩下陆询、穆青澄和宋纾余。 两个男子的目光,皆如鹰眼一样盯着穆青澄,令穆青澄十分尴尬。 她只好开口赶人,“陆少卿,你该回侯府了。” “你同我一起。”陆询说道。 穆青澄一愣,“什么?” 宋纾余登时冷脸,长臂一伸,直接揽过穆青澄的肩膀,道:“不可能!青澄要跟我回国公府的!” “宋兄,你放开青儿!”陆询压着火气,提醒宋纾余,“女子名节大如天,你怎敢冒犯于她?” 眼看情形不对,穆青澄赶忙推开宋纾余,朝陆询说道:“你父母定是在等你回家吃团圆饭呢。你快走吧,我不可能跟你去侯府的,我……对外,你我现今毫无关系,我不想惹人闲话,遭人猜忌。” 陆询蹙眉,着急道:“我已经跟爹娘说过你了,他们想见你,何况今日过年,我怎能将你留在外头……” “之前的三年,每个除夕,我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的。”穆青澄缓缓打断他,神情染上冷意。 陆询怔住。 他凄然地望着她,眼底漫上无尽的愧疚和悔恨,“对不起青儿,我……” “过去了。”穆青澄摇了摇头,“为了你,我一个人过了三年,爹也一个人过了三年,这是我们父女自己的选择,你不必心怀愧疚。如今,我只想为自己而活,走自己的路。淮安侯府,它是你的家,它姓陆,与我无关。” 语罢,穆青澄主动牵起宋纾余的大手,“大人,我们走吧。” 众人惊怔之余,迅速起身行礼。 宋纾余提步入内,招呼众人落座,道:“今儿个除夕,时辰不早了,大伙儿都回家过年吧。走之前,先去帐房领银子,领年节礼,甭空着手回家。” “谢大人!”众人欣喜。 不愧是他们的大人,够豪爽,够贴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但林书办转念一想,忧心道:“大人,穆师爷,案情已经基本明了,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去抓捕许玉莹?万一夜长梦多,她跑了怎么办?” “现在还不能抓人。”穆青澄解释道:“我们所得出的结论,主观推测较多,实证太少,不能贸然动手。否则,许御史会倒打一耙,参大人罔顾律法,渎职失职,届时我们就被动了。唯今之际,只能等刘捕头暗访,找到庄子上的下人作证人,及安仲招供。” 林书办点点头,“明白了,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宋纾余挥了挥手,“都回去吧。” 众人陆续离开。 直到政事房里,只剩下陆询、穆青澄和宋纾余。 两个男子的目光,皆如鹰眼一样盯着穆青澄,令穆青澄十分尴尬。 她只好开口赶人,“陆少卿,你该回侯府了。” “你同我一起。”陆询说道。 穆青澄一愣,“什么?” 宋纾余登时冷脸,长臂一伸,直接揽过穆青澄的肩膀,道:“不可能!青澄要跟我回国公府的!” “宋兄,你放开青儿!”陆询压着火气,提醒宋纾余,“女子名节大如天,你怎敢冒犯于她?” 眼看情形不对,穆青澄赶忙推开宋纾余,朝陆询说道:“你父母定是在等你回家吃团圆饭呢。你快走吧,我不可能跟你去侯府的,我……对外,你我现今毫无关系,我不想惹人闲话,遭人猜忌。” 陆询蹙眉,着急道:“我已经跟爹娘说过你了,他们想见你,何况今日过年,我怎能将你留在外头……” “之前的三年,每个除夕,我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的。”穆青澄缓缓打断他,神情染上冷意。 陆询怔住。 他凄然地望着她,眼底漫上无尽的愧疚和悔恨,“对不起青儿,我……” 喜欢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请大家收藏:(xiakezw)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 ------------ 第270章:陈尸春日宴(1) 京兆府的官吏,全体化身拼命三娘,盯梢的盯梢,暗访的暗访,调查的调查,没有一个人因为过年而懈怠公务。 终于,大年初三的下午,王天柱和手下的两个衙役带着安仲的父母回来了! 别人过年是胖三圈,王天柱他们三人奔波百里,半口气未歇,滴水顾不得,才将安父安母从老家乡下解救出来,一路护送回京! 待归了衙,三人风尘仆仆,憔悴不堪,整整瘦了三圈! 穆青澄问清楚了情况,便赶紧叫人搀扶他们下去休整。 与此同时,她直奔南监,再次提审安仲。 这一回,她不必多言,直接将安父安母带到安仲面前。 阖家相见,彼见境遇,一目了然,当场抱头痛哭! 待他们哭得差不多了,穆青澄示意衙役将他们分开,道:“安仲,如今你可还有后顾之忧?” 安仲跪伏在地上,鼻涕横流,“谢谢穆师爷!谢谢您救了小人双亲,小人不敢再瞒,小人全招了!” 穆青澄给林书办使了个眼色,林书办即拿起笔,准备记录。 安仲即道:“我家世子是听从父母之命,被迫娶妻的,世子夫人强势又善妒,不得世子喜欢。凡是在世子身边侍候的丫环,都被夫人收拾过,生怕有人勾引世子。伯夫人几番敲打世子,希望世子能与夫人琴瑟和鸣,世子长大了,明面上守着孝道,不敢忤逆伯夫人,可私下里,世子总以军务为由不回家,伯夫人没办法了,只好替世子纳妾,盼世子能早日诞下子嗣。” “世子夫人得知后,给了小人一百两银子,让小人想办法搅黄这门婚事。如此大事,小人怎敢?孰料,就在伯府下聘后,世子夫人竟派人前往小人家乡,绑了小人的父母,逼迫小人答应!小人无法,只得妥协,但小人实在不知该如何搅黄,正在发愁之际,世子夫人告诉小人,下河沟的媒婆王如花有门路,能将新娘神不知鬼不觉的卖掉,于是,小人找上了王如花,给了王如花五十两银子,达成了此事。” 听至此处,穆青澄挑重点又问了一遍:“拐卖廖如意的主谋是谁?” 安仲语气肯定,“主谋是世子夫人许玉莹!小人是被胁迫的,此事顺利办成之后,世子夫人如约放了小人的父母,小人以为这一劫终于度过了。不料,前几日,穆师爷突然找上了门,世子夫人慌了,勒令小人一旦事发,必须揽下全部罪责,生怕小人反水,她又绑了小人父母,小人这才死也不敢供出世子夫人!” “许玉莹是如何认识王如花的?”穆青澄思索着问道。 安仲摇头,“这个,小人不知。” “你说是许玉莹指使你、胁迫你的,你可有证据?” 安仲垮了脸,“没有,世子夫人精明得很,都是口头说的,没有纸条、书信或者物件儿。她绑了小人的父母后,也只是将父母的随身之物拿给小人看,然后又当着小人的面烧掉了。” 穆青澄掀了掀眼帘,冷不丁的问道:“许玉绡去过伯府吗?” “玉绡姑娘?”安仲一愣,随即点头,“去过的。今年夏月的时候,世子夫人生了场病,许御史指派玉绡姑娘来伯府服侍嫡姐,在伯府住了不少日子。” “世子见过玉绡姑娘吗?” “见过的。” 穆青澄单刀直入,“他们二人,感情如何?” “这……”安仲迟疑了稍许,才委婉的回话道:“世子同玉绡姑娘相处融洽。” “具体表现为……” “玉绡姑娘在府中的时候,世子回府的次数明显变多了,脸上也有了笑意。” “他二人可有私情?” “这,这个小人不知道,小人是外男,只在外院活动,是不允许进内院的。” 穆青澄原地踱步,思忖稍许,抛出最后一个问题:“纳廖如意为妾,世子同意吗?世子可曾有过将玉绡姑娘收房的想法?” 安仲叹息道:“小人说句实话,世子连娶妻都作不了主,又何况是纳妾呢?伯夫人只是知会了世子一声,世子根本没有反驳的机会。但小人瞧着,世子心里是不愿意的。至于玉绡姑娘,世子他……他看见玉绡姑娘,应是打心眼儿里开心的,可他没有提过收房的事儿。” 穆青澄尚未见过吴斐,一时难以评判。 林书办作完口供记录,拿过来,令安仲画押。 出了南监,林书办问道:“穆师爷,许玉莹拐卖廖如意、绑架安仲父母、胁迫安仲犯罪,事实清楚,人证口供俱在,我们要不要先把人带回来审一审?” 穆青澄道:“再等等,我估计刘捕头快回来了。若是刘捕头有收获,那许玉莹的杀人罪也跑不了了!” 林书办拧起了眉头,“我就是怕夜长梦多……” “我也怕啊。”穆青澄喟叹一气,“但许御史十分难缠,我们现在只有安仲的口供,没有物证,许玉莹必定是死不承认,且会反咬一口,告安仲污蔑,那时,我们又该如何应对?既要抓人,就要有能够致人于死地,教她绝不可能翻身的证据!” 林书办怅然道:“穆师爷言之有理,那我们只能坐等刘捕头的好消息了。” …… 这几日下来,穆青澄把大周风物志基本上过了一遍。 她圈出了几处疑点,同窦攒典、张主簿、林书办讨论后,算是有了大致的方向,只待请陆询再看看,确定一二。 可是,陆询从初一起,便没有来过京兆府。 穆青澄开始以为是陆询休沐了,在侯府陪伴父母,便没好打扰。 可是等至现在,她实在等不住了,廖如意及那四个姑娘,兴许还活着,还等着官府营救呢! 于是,次日一早,穆青澄便遣人去淮安侯府邀请陆询。 不料,派去的人回来说,陆询病了,犯了心悸之症,还伴有高热,正在卧床养病。 “穆师爷,卑职听侯府的下人说,陆少卿病情凶猛,除夕那日傍晚,在外面突然发了病,一回府就倒下了。” 闻听,穆青澄失手打碎了茶碗。 喜欢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请大家收藏:(xiakezw)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 ------------ 第271章:陈尸春日宴(2) 一整个下午,穆青澄都心不在焉。 那本大周风物志,她翻来覆去地看,一遍又一遍,尤其是将她圈出的部分,都快盯出重影儿了,可大脑却是空空如也。 陆询的心悸,是旧病了。他年少时,曾受过重伤,一度伤及心肺,险些丧命。被父亲捡回来后,悉心将养了多年,才恢复如常人一般。但他若是受了太大的刺激,便会再度复发。 除夕傍晚发病,显然,同她有关。 说不后悔是假的,说不心疼也是假的。毕竟,那是陪伴了她八年的哥哥啊。 可是,她现今又能做什么呢? 跑去淮安侯府探望他吗?以什么身份?对外如何解释?会不会坏了他的计划? 天色渐黑。 窗户外有人影晃动,还伴有急促的脚步声。 很快,便有人在外面喊:“穆师爷,刘捕头回来了!” 穆青澄迅速回拢心神,从桌前起身,拿起裘绒披风系上,快步出了庑房的门。 刘捕头苦熬多日,不负众望,竟找到了躲回乡下的苏妈妈。 “挨家挨户的打听,人托人的问,花费了七八两银子,才得来了曾经照顾过许玉绡的苏妈妈的下落!” 刘捕头像是打了场仗,浑身都虚脱了,“穆师爷,人交给你了啊,我不行了,我得歇一歇。” 穆青澄由衷道:“辛苦了,快下去歇着。” 看到苏妈妈同样疲累的模样,穆青澄叫人拿来了饭菜,让苏妈妈先填饱肚子。 然而,吃饱喝足的苏妈妈,却是一言不发,无论穆青澄问她什么,都恍若未闻。 穆青澄只能耐着性子等待。 后来,苏妈妈在审讯室椅子上睡着了,不知梦到了什么,睡梦中落下了泪水。 穆青澄不忍强逼,便先回了庑房休息。 待到天亮,她再去探查情况,苏妈妈已经睡醒了,整个人恍恍惚惚,仍旧不言不语。 穆青澄心下一横,将苏妈妈带去了停尸房,让她亲眼见见无头女尸。 “被人杖杀,扔去乱葬岗,而后又被人砍了头颅,抛尸在涑河。” 穆青澄一字一句的说着,苏妈妈的表情,从悲痛到难以置信,再到崩溃,最后跪倒在尸体旁,嚎啕大哭! 她提着一口气,问道:“死者是许玉绡,对不对?” 苏妈妈哭着说道:“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玉绡姑娘,但玉绡姑娘的确是被人活活打死的!他们……他们还将玉绡姑娘装进麻袋,扔去了乱葬岗!” “他们是谁?”穆青澄立刻追问道。 苏妈妈溃不能言,“是,是庄子上的护院!” “有几人?分别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 “有五个人,许三记、王福山、王福水、张肖、张衡。许三记是许家的家生奴才,王氏兄弟住在王家庄,张氏兄弟家住张家村。” 穆青澄将这五人记下来,指派捕头杨冰率人即刻抓捕归案! 而后,她又同苏妈妈说道:“你将许玉绡被杀的时间、过程详细讲一遍!” “冬至前夜,大小姐许玉莹突然带着玉绡姑娘来了阳坡庄院,老身是照顾玉绡姑娘长大的,与姑娘情分深厚,听闻,便赶忙寻过来,想见一见玉绡姑娘。谁知, 一整个下午,穆青澄都心不在焉。 那本大周风物志,她翻来覆去地看,一遍又一遍,尤其是将她圈出的部分,都快盯出重影儿了,可大脑却是空空如也。 陆询的心悸,是旧病了。他年少时,曾受过重伤,一度伤及心肺,险些丧命。被父亲捡回来后,悉心将养了多年,才恢复如常人一般。但他若是受了太大的刺激,便会再度复发。 除夕傍晚发病,显然,同她有关。 说不后悔是假的,说不心疼也是假的。毕竟,那是陪伴了她八年的哥哥啊。 可是,她现今又能做什么呢? 跑去淮安侯府探望他吗?以什么身份?对外如何解释?会不会坏了他的计划? 天色渐黑。 窗户外有人影晃动,还伴有急促的脚步声。 很快,便有人在外面喊:“穆师爷,刘捕头回来了!” 穆青澄迅速回拢心神,从桌前起身,拿起裘绒披风系上,快步出了庑房的门。 刘捕头苦熬多日,不负众望,竟找到了躲回乡下的苏妈妈。 “挨家挨户的打听,人托人的问,花费了七八两银子,才得来了曾经照顾过许玉绡的苏妈妈的下落!” 刘捕头像是打了场仗,浑身都虚脱了,“穆师爷,人交给你了啊,我不行了,我得歇一歇。” 穆青澄由衷道:“辛苦了,快下去歇着。” 看到苏妈妈同样疲累的模样,穆青澄叫人拿来了饭菜,让苏妈妈先填饱肚子。 然而,吃饱喝足的苏妈妈,却是一言不发,无论穆青澄问她什么,都恍若未闻。 穆青澄只能耐着性子等待。 后来,苏妈妈在审讯室椅子上睡着了,不知梦到了什么,睡梦中落下了泪水。 穆青澄不忍强逼,便先回了庑房休息。 待到天亮,她再去探查情况,苏妈妈已经睡醒了,整个人恍恍惚惚,仍旧不言不语。 穆青澄心下一横,将苏妈妈带去了停尸房,让她亲眼见见无头女尸。 “被人杖杀,扔去乱葬岗,而后又被人砍了头颅,抛尸在涑河。” 穆青澄一字一句的说着,苏妈妈的表情,从悲痛到难以置信,再到崩溃,最后跪倒在尸体旁,嚎啕大哭! 她提着一口气,问道:“死者是许玉绡,对不对?” 苏妈妈哭着说道:“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玉绡姑娘,但玉绡姑娘的确是被人活活打死的!他们……他们还将玉绡姑娘装进麻袋,扔去了乱葬岗!” “他们是谁?”穆青澄立刻追问道。 苏妈妈溃不能言,“是,是庄子上的护院!” “有几人?分别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 “有五个人,许三记、王福山、王福水、张肖、张衡。许三记是许家的家生奴才,王氏兄弟住在王家庄,张氏兄弟家住张家村。” 穆青澄将这五人记下来,指派捕头杨冰率人即刻抓捕归案! 而后,她又同苏妈妈说道:“你将许玉绡被杀的时间、过程详细讲一遍!” 喜欢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请大家收藏:(xiakezw)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 ------------ 第272章:陈尸春日宴(3) 然,春日宴是太后为中山王父子举办的,且在皇家园林这等机要之地,未得宋纾余允准,贸然闯入抓人,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但事态紧急,容不得穆青澄瞻前顾后,她果断调度人手,备好缉捕文书,马不停蹄的赶赴京郊! …… 皇家园林。 因太后喜爱梅花,先帝在世时,从全国各地移栽了红梅、白梅、绿梅、黄梅、墨梅,命专人精心养护,只为在每年冬末春初时节,能让太后在皇家园林赏梅。 自先帝驾崩,太后便久居深宫,鲜少出席宫宴。 今日,不仅亲临春日宴,还邀请了各个世家子弟,勋爵官家女眷,场面盛大而隆重。 如此一来,谁人不羡慕中山王深得圣宠,谁还记得中山王世子当街被打,羁押牢狱多日? 宴席上,各种恭维之词,不绝于耳。 太后坐于高位,右下首是宋纾余,左下首是中山王,挨着往后是世子沈坼、宁昌郡主,其余位置,按资排辈,坐满了世家子和京中贵女。 “梅开百花之先,独天下而春。” 宁昌郡主手捧梅花簪,笑语嫣然,“太后娘娘高洁如梅,乃天下女子之典范!臣女宁昌,以梅制簪,恭祝太后娘娘福寿安康,千秋万代!” 太后微微点头,眉眼含笑,“宁昌有心了。” 秦公公接了礼物。 太后打量着宁昌郡主,眼眸里染着温和笑意,“几年不见宁昌,出落得越发仙姿动人,如花似玉啊!” 宁昌郡主仪态端方,盈盈一拜:“臣女谢太后娘娘夸赞,臣女惭愧!” “纾余。”太后忽然说道:“哀家记得,你和宁昌青梅竹马,自幼相处融洽,有一回宁昌从树上摔下来,还是你及时接住了她呢。” 太后慈爱的目光,在宋纾余和宁昌脸上流连。 宁昌郡主悄悄看了眼对面的宋纾余,俏脸殷红,含羞带怯,“宋家余哥哥的救命之恩,宁昌从未忘记。” 见此情景,满座诸人便皆知,中山王爱女宁昌郡主心仪宋纾余,太后有意赐婚了! 这样一来,中山王因世子被宋纾余手下女师爷羁押而结下的怨,便迎刃而解了! 大理寺卿郭宣和刑部侍郎梁若鸣,原本满怀欣喜的打算将女儿嫁给宋纾余,以此攀上国公府,可被宋纾余一顿操作猛如虎,俩人是死也不敢接受太后作媒的美意了。 然而,郭宣的嫡女郭媛可,却不甘心高嫁的美梦破碎,且宋纾余天人之姿,教人一见便怦然心动。 今日,她凭着嫡女身份,有幸参加春日宴,席间无数次偷看宋纾余,怀春的少女心,跳动得十分厉害。可是眼下,太后竟要撮合宋纾余和宁昌郡主,她不禁又嫉又恨,手里的帕子都快被绞碎了。 不过,令宾客惊讶的是,宋纾余似是听不懂太后的言下之意,及宁昌郡主的爱慕之情。 今日之盛宴,无人不是盛装出席,力求艳压群芳,大放光彩。 唯独宋纾余,穿戴素净,一袭青衣常服,银冠簪发,打扮极其低调。 他好似真是来吃席的,目光盯着席上的菜肴,挑挑拣拣的吃着美味,随口回了一句:“是吗?我不记得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甚至没有给宁昌郡主一个眼神,众目睽睽之下,将“目中无人”贯彻的结结实实! 太后神色一沉,“纾余,不可无礼!” 中山王和沈坼的脸色亦是难看。 宁昌郡主杏眼微红,难过又难堪,她望着宋纾余,梨花带雨,悲伤至极,“余哥哥,你真的忘记宁儿了吗?” 宋纾余仍未理她,只是起身,朝太后拱手一礼,语气淡淡道:“太后娘娘恕罪,微臣记性不好,确实忘了。” 太后轻轻扯唇,硬是挤出抹笑容,故作轻松的圆场道:“你们分开太久,记不清楚也是正常的。现今宁昌回京了,你多抽点儿时间,带着宁昌四处走走,将这幼时的缘分啊,再续起来。” 宁昌郡主一听,立刻转悲为喜,满眼期待。 “哀家乏了,先回宫休息。你们继续热闹吧!” 许是猜到宋纾余会当场拒绝,太后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由秦公公搀扶,速度急且快的退席了! 众宾客跪拜:“恭送太后娘娘!” 中山王深深地看了眼宋纾余,甩袖离开,陪同太后回宫去了! 没有了高位上的人,宾客们心神放松,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宋纾余没什么兴趣,打算离席回衙门,但时不时的有人过来敬酒,同他套近乎,他也不好太高冷,为国公府四处竖敌,便只能耐着性子应付。 殊不知,坐在流水宴最末尾的许玉莹,一双眼睛像毒蛇般缠着宋纾余,爱恋和怨恨交织在眸子深处,令她内心扭曲至极! 然,在宋纾余的视线无意扫过来时,她又飞快地低垂了眉眼,将自己隐藏了起来。 待宋纾余移开目光,与人攀谈,不再注意这边的时候,许玉莹招来丫环,低声耳语了几句。 随后,郭媛可寻了个借口离席,许玉莹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 …… 与此同时,穆青澄一行三十人,皆被拦在了皇家园林外面。 禁军内外把守,两丈之内,不许人靠近! 穆青澄出示了缉捕文书,请求率京兆府官兵入内抓人,但禁军头领坚决不允:“太后凤驾在此,谁敢惊扰?若要办案,须等宴席结束,人犯从园林内出来再说!” “人命关天,实属无奈之举,还望通融!”穆青澄拱手,言语恳切。 禁军头领执意道:“本将职责在身,恕难从命!” 穆青澄无法,只得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这样吧,我家京兆尹大人就在宴席之上,您放我进去找大人禀报此事,如何?” “这……” “您放心,一切后果,都由我家大人承担,绝不牵连禁军!” 宋纾余既是太后的侄子,又是御前新贵,禁军头领稍作思考,便应允了。 穆青澄遂令江战和段千重分散开来,守住皇家园林的每道出入口,随时等候调遣! 喜欢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请大家收藏:(xiakezw)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 ------------ 第273章:陈尸春日宴(4) 穆青澄入了园林,但不识路,只能凭借经验,往人多的地方行去。 为了不显招摇,她从国公府的武器库里挑了柄软剑缠在腰间,外面罩着褂子,倒也看不出来。 途经红梅林,原本疾行的身影,突然慢了下来。 穆青澄视线偏移,遥遥望向红梅树下的两道人影,男子凤表龙姿,俊美若朗月入怀;女子形貌昳丽,一颦一笑煞是动人。 而男子,是穆青澄无比熟悉的宋纾余。 他负手而立,她只能看得见他的侧颜,不知他同美人约会,面上是何种表情。 那名女子,穆青澄不认识,但从头面到衣饰,处处彰显着权贵身份。 果真……相看上了? 穆青澄十指缓缓蜷缩成拳,她深吸一气,右手握住了剑柄! 但是,强大的事业心,又令她回归了理智。 算了,抓捕许玉莹要紧,既不便打扰,她便先斩后奏! 于是,穆青澄直奔宴席! 此时此刻,她只盼着许玉莹身在宴席,她一人便能将许玉莹带走! 然而,当她寻着热闹,穿过连廊,登上拱桥,即将进入宴席场所时,却被一名贵女拦住了去路! 郭媛可上下打量穆青澄,满眼都是嫌恶,“你是何人?瞧这打扮,丫环不丫环,小姐不小姐的,私入此地,是想做什么?” “京兆府刑名师爷穆青澄!” 报出身份姓名的同时,穆青澄拿出腰牌,平淡目色中,透着几分严厉,“本师爷来此办差,请小姐让路,莫要妨碍公务!” 郭媛可先是一愣,随即高声惊叫道:“你便是宋二公子手下的女仵作?” 这一下子,惊动了不少人,无数道目光望过来,还有甚者,直接围过来看热闹。 “正是。”穆青澄颔首,语气微微不耐。 郭媛可忽而晒笑道:“区区一个下贱的仵作,也敢攀附权贵?可别仗着有几分姿色,便狐媚惑主,不知天高地厚!” 穆青澄秀眉深蹙,“让开!” 然,她越是着急抓人,懒得同对方计较,郭媛可越是得寸进尺,“太后办的春日宴,是你这种下贱之人能来的吗?还办案?真是天大的笑话!” 穆青澄目光在四周快速一扫,没有见到许玉莹,她立刻绕过郭媛可,打算进去找人! 然而,郭媛可觉得自己被此等贱民无视,伤了颜面,竟快速追上来,不由分说的一巴掌甩向穆青澄! 扑面而至的危险,令穆青澄不得不正视这个蠢货了,她足下一旋,身子偏移,轻轻松松避开了巴掌! 但郭媛可出于惯性,一个趔趄向前摔去! 即便她的丫环紧急护主,仍避免不了摔了个狗吃屎! 这么大的变故,惊了所有人! 郭媛可身为大理寺卿之女,素来高高在上,巴结讨好她的贵女数不胜数,见此状况,纷纷指责穆青澄,各种鄙夷谩骂,扑面而来! “宁昌郡主!” 正在这时,有人恭敬的唤了一声,围观的人立即让开一条路,一个女子出现在了穆青澄的视野中! 穆青澄淡然的面上,浮起些许惊讶,宁昌郡主竟是同宋纾余约会的女子!一惊之后,她下意识地望向宁昌郡主的身后,但是除了丫环婆子,宋纾余并未跟来。 宁昌郡主问道:“乱哄哄的,出什么事了?” 郭媛可“宁昌郡主,您还不知道吧?这个下贱女子,便是名动京城的女仵作,很得宋二公子的看重呢!” 穆青澄入了园林,但不识路,只能凭借经验,往人多的地方行去。 为了不显招摇,她从国公府的武器库里挑了柄软剑缠在腰间,外面罩着褂子,倒也看不出来。 途经红梅林,原本疾行的身影,突然慢了下来。 穆青澄视线偏移,遥遥望向红梅树下的两道人影,男子凤表龙姿,俊美若朗月入怀;女子形貌昳丽,一颦一笑煞是动人。 而男子,是穆青澄无比熟悉的宋纾余。 他负手而立,她只能看得见他的侧颜,不知他同美人约会,面上是何种表情。 那名女子,穆青澄不认识,但从头面到衣饰,处处彰显着权贵身份。 果真……相看上了? 穆青澄十指缓缓蜷缩成拳,她深吸一气,右手握住了剑柄! 但是,强大的事业心,又令她回归了理智。 算了,抓捕许玉莹要紧,既不便打扰,她便先斩后奏! 于是,穆青澄直奔宴席! 此时此刻,她只盼着许玉莹身在宴席,她一人便能将许玉莹带走! 然而,当她寻着热闹,穿过连廊,登上拱桥,即将进入宴席场所时,却被一名贵女拦住了去路! 郭媛可上下打量穆青澄,满眼都是嫌恶,“你是何人?瞧这打扮,丫环不丫环,小姐不小姐的,私入此地,是想做什么?” “京兆府刑名师爷穆青澄!” 报出身份姓名的同时,穆青澄拿出腰牌,平淡目色中,透着几分严厉,“本师爷来此办差,请小姐让路,莫要妨碍公务!” 郭媛可先是一愣,随即高声惊叫道:“你便是宋二公子手下的女仵作?” 这一下子,惊动了不少人,无数道目光望过来,还有甚者,直接围过来看热闹。 “正是。”穆青澄颔首,语气微微不耐。 郭媛可忽而晒笑道:“区区一个下贱的仵作,也敢攀附权贵?可别仗着有几分姿色,便狐媚惑主,不知天高地厚!” 穆青澄秀眉深蹙,“让开!” 然,她越是着急抓人,懒得同对方计较,郭媛可越是得寸进尺,“太后办的春日宴,是你这种下贱之人能来的吗?还办案?真是天大的笑话!” 穆青澄目光在四周快速一扫,没有见到许玉莹,她立刻绕过郭媛可,打算进去找人! 然而,郭媛可觉得自己被此等贱民无视,伤了颜面,竟快速追上来,不由分说的一巴掌甩向穆青澄! 扑面而至的危险,令穆青澄不得不正视这个蠢货了,她足下一旋,身子偏移,轻轻松松避开了巴掌! 但郭媛可出于惯性,一个趔趄向前摔去! 即便她的丫环紧急护主,仍避免不了摔了个狗吃屎! 这么大的变故,惊了所有人! 喜欢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请大家收藏:(xiakezw)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 ------------ 第274章:陈尸春日宴(5) 禁军听令行动,立刻冲了上来! “我穆青澄乃京兆府刑名师爷,此番入园,为的是抓捕要犯!”穆青澄高举腰牌,字字珠玑:“谁人胆敢阻拦,以妨碍公务罪论处!” 岂料,香梅园的动静,引来了隔壁园子里的男宾,一波接一波的人涌过来,有世家官宦子弟,有各个衙门的官员,有郭宣和许御史,甚至,还有中山王世子沈坼! 郭媛可原以为父亲到来,定会为她撑腰,没想到,郭宣非但没有以大理寺卿的身份压制穆青澄,反而示意丫环将她带离! “爹!”郭媛可自是不肯,扒着宁昌郡主不松手。 然而,沈坼也在劝说宁昌郡主离开,他看向穆青澄的眼神格外复杂,似有期待,亦有担忧。 “放肆!” “今日参加春日宴的,皆是京中贵人,何来要犯?” “京兆府如今是越来越猖狂了,一个无品无阶的小小师爷,区区女子,都敢闯入皇家园林,大言不惭的来抓人?” “依本官看,此女定是背着京兆尹宋大人,私自跑来此地,妄图攀上哪家公子,享荣华富贵!” “……” 许御史是第一个跳出来的,有了御史台带头,好事的官员、同宋纾余政见不合的官员、在宋纾余手里吃过亏的官员,便立刻跟风附和! 出身被侮辱,穆青澄为着案子的紧迫性,生生没有搭理,而今上升到政事,仍旧被指责,被污蔑,忍耐这许久,穆青澄终是动了怒! 她握上剑柄,缓缓沉目,“废话说完了吗?” 众官员一凛! 但见下一刻,一柄利剑执于穆青澄之手,她右臂一抬,剑指诸人,道:“许御史之女许玉莹,犯绑架、胁迫、拐卖、杀人等多项重罪,我京兆府现依法缉捕许玉莹!但有拦阻者,视为同伙,同罪论处!” 一石激起千层浪! 在满座哗然中,许御史怒而大骂:“一派胡言!当众污蔑我女儿,你居心何在……” 正在这时,几十名京兆府捕快提着官刀,分散成几队,气势凛凛地冲入各个院落,俨然一副搜捕拿人的架势! 而领头之人,竟是宋纾余! 纷杂的人群,瞬间安静如斯! 穆青澄眼眶发热,提着剑的手缓缓垂落。他果然,是她最坚定的后盾! 宋纾余阔步而来,视线从众官员脸上扫过,眸底染着戾气,“怎么,我京兆府的公务,如今是个人,都敢插手了?” 方才还言之凿凿的官员,如今个个噤声,只盼自己是个哑巴。 宋纾余下颔微抬,气势浑然天成,“穆师爷,本官有没有同你说过,你外出办差,代表的是本官!若你被人压了一头,便是本官这个京兆尹没用;若你被人辱骂,便是本官的脸面,被人踩在了脚底下!” 音落,他侧身看向她,“穆师爷,妨碍公务者,当如何处置?” “回大人,据大周律令,妨碍公务者,轻则重打十杖,羁押七日;重则杖刑五十,判处监禁流放!”穆青澄收起软剑,拱手回道。 宋纾余冷目一凛,“那你还等什么?我京兆府的刑名师爷,可不能中看不中用!” 在场诸人,顿时面露惊慌! 有了中山王世子的前车之鉴,谁敢将宋纾余的话当作玩笑? 然,穆青澄竟是说道:“大人教训得是,但眼下缉捕人犯要紧,卑职先去办差,此间事务,容后再说!” 语毕,她未等宋纾余同意,便急步入园,四处搜寻许玉莹去了! 此举,亦算忤逆和不敬。 众人以为宋纾余失了颜面,会生气发火,哪知,他看着穆青澄远走的背影,竟勾了勾唇角,说道:“本官的穆师爷一心扑在公案上,尽职尽责,连皇上都赞不绝口,但不知,诸位是哪儿来的底气,胆敢群起而攻之?” 偌大的园子,噤若寒蝉! 有皇帝背书,谁人还敢置喙宋纾余的张狂? 这一刻,无人不后悔,干嘛要多管闲事呢?如今惹祸上身,该如何是好? 这时,又听得宋纾余问道:“本官想知道,今日的事儿,是谁挑起来的?第一个妨碍公务的人是谁?” 女眷们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郭媛可,但谁也不敢讲实话,生怕得罪了郭宣! 宋纾余见状,似笑非笑,“不想说不要紧,待进了京兆府大牢,总能审出来的。” 他的眼神,一一扫过众人,那浮动在眸底的冷芒,令人不寒而栗! 一时间,众人心思各异,有人想着法不责众,撑一撑兴许能躲过;有人想着指认郭媛可,兴许能将功折罪,可是做这个出头鸟,会成为众矢之的,风险也不小…… 然而,宋纾余没有多少耐性,他打了个响指,负责值守香梅园大门的禁军立刻过来,恭敬行礼,“请宋大人吩咐!” 宋纾余道:“将方才发生之事,从头到尾讲一遍!包括他们每个人,对穆师爷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是!” 禁军未有丝毫犹豫,便如鹦鹉学舌般,完整详细的作了复述,记性之好,几乎一字不差!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宋纾余遣退禁军,又招了下手,宋离便神不知鬼不觉的现了身,“主子。” “带过来。”宋纾余神色平平,看似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众人惊疑,带谁? 下一刻,便见宋离径直走到郭宣旁边,二话不说,直接揪起郭媛可的肩领,将她扯到了宋纾余面前! 郭宣大惊,“宋大人,小女无状,本官定当严惩不怠,请宋大人手下留情啊!” 直到此时,郭媛可方才产生了惧怕,她哆嗦着嘴唇,眼中泛出了泪光,“宋,宋大人,我,我不是……” “啪——” 响亮的一记耳光,令浮躁的空气,彻底安静! 郭媛可重摔在了地上! 原本白皙的脸庞,如发酵的馒头,伴着血丝,迅速肿大! 折返而回的穆青澄,被这一幕惊得猛然滞下了步子! “我宋纾余从不打女人,但不代表我不打贱人!” 居高临下的睇着瘫在地上的郭媛可,宋纾余声声冷厉如刀,“胆敢动我的人?你算个什么东西!” 喜欢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请大家收藏:(xiakezw)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 ------------ 第275章:陈尸春日宴(6) 穆青澄胸臆涌动,眸子里聚积起无数热浪。 她的大人,竟为了她披甲执锐,不怕得罪世家贵胄满朝文武! 他当真是言出必行,无论何时何地,必护她于羽翼之下! “宋纾余!” 郭宣的嘶吼声,打破了落针可闻的寂静,他仓惶奔过来,抱起惨不忍睹的郭媛可,腥红了双眼,“我女儿堂堂小姐,你……你怎敢当众殴打?” 宋纾余嘲讽道:“堂堂小姐,张扬跋扈,欺凌他人,勋爵贵女若当如此,不如砸了门楣,免谈家教二字!” “我,我没打着穆师爷……”郭媛可脸疼的几乎扭曲,仍极力为自己辩解。 宋纾余眼底冰冷一片,毫无所动,“没打着是因为她会武功躲开了,不代表你没动手!郭小姐,你该庆幸她无恙,否则你的那只爪子,将被宋某剁成肉泥!” 郭媛可深受刺激,脑袋一沉,晕了过去! 郭宣眼中迸发出狂怒,“宋纾余,你仗着家世显赫,霸道张狂,本官定要请太后和圣上主持公道!” “郭大人,你还是想想如何保住你女儿吧!今日的重犯,若是出了半分差错,便是你女儿妨碍公务所致!” 宋纾余冷嗤一声,便不再理会郭宣,转而将视线投到了宁昌郡主脸上! 宁昌郡主心头一骇,不由得抓紧了沈坼的胳膊! 沈坼抢先开口道:“宋大人,今日是小妹不懂事,冲撞了穆师爷,小妹已经知错,恳请宋大人和穆师爷恕罪!” “仵作下贱?没有仵作,死者谁来勘验?今日,你们活着站在这里侮辱仵作,他日死后,哪具尸体不得经过仵作尸检?一个国家的发展,是靠千千万万的百姓托举,是各行各业各个工种的人在支撑!前线打仗的士兵需要农民种地产粮,需要绣娘织布缝衣;坐于庙堂为社稷筹谋的高官,亦需厨子做菜,粪工挑粪!在其位,谋其政,穆师爷何错之有?何故得此羞辱?” 宋纾余掷地有声的话语,响彻香梅园! 众官员纷纷垂下了脑袋,心生羞愧! 紧接,宋纾余话锋一转,“宁昌郡主,你命好托生到了皇家,享皇恩浩荡,享百姓供养,却不思为君分忧,为民谋利,大庭广众之下,口出恶言,轻视仵作,与官差对抗,你也想造反了吗?” “没,没有,我没……”宁昌郡主浑身一抖。 穆青澄胸臆涌动,眸子里聚积起无数热浪。 她的大人,竟为了她披甲执锐,不怕得罪世家贵胄满朝文武! 他当真是言出必行,无论何时何地,必护她于羽翼之下! “宋纾余!” 郭宣的嘶吼声,打破了落针可闻的寂静,他仓惶奔过来,抱起惨不忍睹的郭媛可,腥红了双眼,“我女儿堂堂小姐,你……你怎敢当众殴打?” 宋纾余嘲讽道:“堂堂小姐,张扬跋扈,欺凌他人,勋爵贵女若当如此,不如砸了门楣,免谈家教二字!” “我,我没打着穆师爷……”郭媛可脸疼的几乎扭曲,仍极力为自己辩解。 宋纾余眼底冰冷一片,毫无所动,“没打着是因为她会武功躲开了,不代表你没动手!郭小姐,你该庆幸她无恙,否则你的那只爪子,将被宋某剁成肉泥!” 郭媛可深受刺激,脑袋一沉,晕了过去! 郭宣眼中迸发出狂怒,“宋纾余,你仗着家世显赫,霸道张狂,本官定要请太后和圣上主持公道!” “郭大人,你还是想想如何保住你女儿吧!今日的重犯,若是出了半分差错,便是你女儿妨碍公务所致!” 宋纾余冷嗤一声,便不再理会郭宣,转而将视线投到了宁昌郡主脸上! 宁昌郡主心头一骇,不由得抓紧了沈坼的胳膊! 沈坼抢先开口道:“宋大人,今日是小妹不懂事,冲撞了穆师爷,小妹已经知错,恳请宋大人和穆师爷恕罪!” “仵作下贱?没有仵作,死者谁来勘验?今日,你们活着站在这里侮辱仵作,他日死后,哪具尸体不得经过仵作尸检?一个国家的发展,是靠千千万万的百姓托举,是各行各业各个工种的人在支撑!前线打仗的士兵需要农民种地产粮,需要绣娘织布缝衣;坐于庙堂为社稷筹谋的高官,亦需厨子做菜,粪工挑粪!在其位,谋其政,穆师爷何错之有?何故得此羞辱?” 宋纾余掷地有声的话语,响彻香梅园! 众官员纷纷垂下了脑袋,心生羞愧! 紧接,宋纾余话锋一转,“宁昌郡主,你命好托生到了皇家,享皇恩浩荡,享百姓供养,却不思为君分忧,为民谋利,大庭广众之下,口出恶言,轻视仵作,与官差对抗,你也想造反了吗?” “没,没有,我没……”宁昌郡主浑身一抖。 穆青澄胸臆涌动,眸子里聚积起无数热浪。 她的大人,竟为了她披甲执锐,不怕得罪世家贵胄满朝文武! 他当真是言出必行,无论何时何地,必护她于羽翼之下! “宋纾余!” 郭宣的嘶吼声,打破了落针可闻的寂静,他仓惶奔过来,抱起惨不忍睹的郭媛可,腥红了双眼,“我女儿堂堂小姐,你……你怎敢当众殴打?” 宋纾余嘲讽道:“堂堂小姐,张扬跋扈,欺凌他人,勋爵贵女若当如此,不如砸了门楣,免谈家教二字!” “我,我没打着穆师爷……”郭媛可脸疼的几乎扭曲,仍极力为自己辩解。 宋纾余眼底冰冷一片,毫无所动,“没打着是因为她会武功躲开了,不代表你没动手!郭小姐,你该庆幸她无恙,否则你的那只爪子,将被宋某剁成肉泥!” 郭媛可深受刺激,脑袋一沉,晕了过去! 郭宣眼中迸发出狂怒,“宋纾余,你仗着家世显赫,霸道张狂,本官定要请太后和圣上主持公道!” “郭大人,你还是想想如何保住你女儿吧!今日的重犯,若是出了半分差错,便是你女儿妨碍公务所致!” 宋纾余冷嗤一声,便不再理会郭宣,转而将视线投到了宁昌郡主脸上! 喜欢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请大家收藏:(xiakezw)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 ------------ 第276章:陈尸春日宴(7) 厨房后院杀鱼的砧板上,直挺挺地躺着一具尸体。 大量的鲜血从尸体颈部流出来,染满了身下的砧板,连地上都汪着一滩血! 浓郁的血腥味儿,混和着鱼腥味儿,既刺目,又刺鼻! 宋纾余无法确定黑衣人是否已经失控,会不会滥杀无辜,也为了防止黑衣人利用香梅园的贵人们逃跑,便将所有人集中至厨房前院,调了十名禁军看守。 其余禁军和京兆府捕快,则掘地三尺的搜寻黑衣人! 许御史在听到许玉莹的死讯后,便当场昏厥! 前后院之间,只隔着一道拱门,震惊与好奇,促使众人个个踮着脚,伸长了脖子,朝里张望! 议论声,亦是此起彼伏。 “原来这个姓穆的女师爷,真的是来办案的啊!” “不是说许玉莹犯绑架、胁迫、拐卖、杀人等多项重罪吗?怎么许玉莹反而被人杀死了?” “估计是作恶多端,被人寻仇了!” “平南伯夫人今日没来,怕是伯府的人还不知道吧?” “堂堂御史之女、伯府世子夫人,杀人又被杀,可真是旷古奇闻啊!” “天哪,一个深宅妇人,怎会犯下这么多项重罪啊?这叫许御史和平南伯府日后如何做人啊?” “还顾得上做人?能不被牵连,或者少受些牵连,就算祖上积德了!” “完了,我们堵截穆师爷,结果造成了血案,会不会被宋大人重新清算啊?” “这么大的事儿,皇上和太后娘娘很快就会知晓,我们还是主动上折子请罪吧!” “哎,都怪郭家小姐……” “也怪我们自个儿,给人当枪使,最终害了自个儿!” “……” 伏在丫环身上的郭媛可,刚刚睁开眼睛,听到这话,又赶忙闭眼装晕。 郭宣一颗心不断下沉,之前对女儿的心疼,对宋纾余的憎恨,此刻全然顾不上了,人犯果然出了差错,且是关乎人命的巨大差错! 而且,因为郭媛可,连累了各家的贵女,各司的官员,为了自保,他们也会站在宋纾余那边,将过错全部推到郭媛可身上! 所以,不仅是郭媛可保不住了,恐怕连他这个大理寺卿也要被皇帝清算了! 砧板前,穆青澄盯着尸体,眉头紧锁。 “凶手这是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具象化了啊!”宋纾余站在旁侧,目光偏了几寸,尽量不去直面死者。 江战的表情充满了难以置信,“这具尸体,说是许玉莹,但又好像不是许玉莹!看死者的脸部皮肉,不像是刚刚死掉的啊!” 宋纾余听得头皮一紧,“穆师爷,什么情况?” 穆青澄没带验尸工具,连猪皮手套也没有,只能挽起袖子,叫人打了盆水,净手之后,直接进行初检。 对于江战提出的疑点,穆青澄一眼就看出来了,但她需要勘验后,才能下定论。 她掀起死者的衣袖,查看了胳臂和双手的尸表状态,然后再检查死者的脸部,经过比对,结果十分明显! 她道:“这具尸体的尸身和头颅,并非同一人!” “什么?” “两个人?” 江战和宋纾余惊得瞬间瞪圆了眼睛! 穆青澄解释道:“从尸身的腐败情况来看,遇害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而头颅经过冷冻,又化冻,已非新鲜头颅,死亡时间虽然受到冷冻影响,无法准确判断,但至少在十天以上。另外,头颅和头颈的颈围尺寸明显存在差异,有缝隙,契合度不够,是有意拼接在一起的。” 说到这儿,她把头颅抬起来,绕圈看了一周,接道:“尸身所属的头颅已被完全砍下,现今之所以相连,令人乍看像是具完整的尸体,是凶手用鱼线将头颅和头颈缝合起来了!” 宋纾余倒吸一口凉气,俊容隐隐发白。 “那……那究竟是不是许玉莹?”江战思维有些混乱,“不,不对,应该说尸身是不是许玉莹?” “头颅确定是许玉绡!” 穆青澄沉吟道:“我见过许玉绡,而且眼角那颗泪痣,是许玉绡独有的面部特征。江捕头看了死者的脸容,便断定这是许玉莹,也是情有可原,这俩姐妹虽非一母所出,但容貌确有几分相似。” 言及此,她环视四处,“许玉莹的丫环呢?现今没了许玉莹的头颅,只能让丫环辨认尸身是否属于许玉莹了。” 江战回道:“我们搜至厨房时,发现厨子、厨娘全被打晕了,包括许玉莹的丫环小蝶,就晕倒在拱门处。现今人都安置在了前院的房间里,由咱们的人看管着,一旦醒了,立刻禀报。” 穆青澄点了点头。 她目光下移,落在尸体头颈严密相连的地方,顿了顿,扭头看向宋纾余,温声说:“大人,卑职口渴,可否辛苦大人为卑职寻一杯热水?” 宋纾余“嗯”了一声,便大步离开了。 江战见状,压着嗓音调侃道:“穆师爷,为了支开大人,你也是费心了啊。不过也是,外头那么多人呢,绝不能让大人晕尸,损了大人的颜面。” 穆青澄勾了勾唇,意味深长道:“希望江捕头也能挺得住。” 江战不明所以。 但穆青澄不再解释,令道:“给我找一把锋利的剪子!” “是!” 江战蹿进厨房,寻来一把剪鱼鳍的剪子。 穆青澄将连接头颅与头颈的细鱼线一根根剪断,然后双手捧起头颅! 尸首分离! 鲜血,从尸身头颈中喷出,险些溅江战一脸! 江战连忙闪避后退,脚步明显仓惶! 如此血腥可怖的场面,刺激得江战面色发白,胃里直泛恶心,他拼命往下压,不想丢人,可到底是没忍住,猛地冲到一旁,哇哇的呕吐不止! 前院的众人,透过拱门多少能瞧到一点儿画面,他们先是看见一颗没有身体的脑袋,紧接着便听见了呕吐声,顿时骇怕的惊叫不止! 宋纾余呆在厨房没有出去。 他知道是穆青澄故意找借口支开自己,也大概猜到了她下一步的动作,所以,他听话的避开了。 喜欢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请大家收藏:(xiakezw)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 ------------ 第277章:陈尸春日宴(8) 昏厥的许御史,被周遭尖锐的惊叫声吵醒了。 他四下张望,懵了好半晌,才恍惚记起了前事,他连忙爬起来,拨开人群,欲往后院冲去! 禁军自是不允,拦着许御史,不准他私闯案发现场! 许御史老泪纵横,声声凄厉,“死者是我女儿,是我女儿啊!我要进去,我要亲眼看看是不是他们在骗我!” 宋纾余终是走了出来。 他沉目蹙眉,严厉斥道:“穆师爷正在对尸体进行检验,诸位休得喧哗!” 喧闹惊呼,渐渐消弭。 众人静静地看着许御史,说不清是该同情,还是该扼腕,或者骂一句“活该”、“报应”之类。 许御史激动地扒住宋纾余的手臂,“宋大人,死者不是我女儿,对不对?一定是你们搞错了……” “许御史,从涑河无头女尸到廖如意失踪案,穆师爷查了多久,你是知道的。所以死者的身份,绝不会有差错!” 宋纾余面无表情,语气寒凉,“但教人意外的是,里面的尸体,可能不止你一个女儿!” “什,什么?”许御史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满目茫然。 众人亦是摒住了呼吸。 宋纾余道:“许御史不妨想想你另一个女儿许玉绡!” 许御史惶然大惊! 然,宋纾余却不再多说,又转身进了厨房。 许御史想明白了什么,又不是很明白,众人的好奇心完全被勾了起来,却听不到下文,不免抓心挠肝似的难受。 而穆青澄分离了尸首后,便将头颅放至一旁,检查头颈的尸表状态。 江战吐过之后,踉踉跄跄的又回来了,但神情状态,俨然大病初愈般虚弱,他道:“穆师爷,你不能只偏心大人,你好歹也顾下我的死活啊!” 然而,穆青澄慢悠悠的回道:“咱们京兆府,只能有大人一个晕尸的,不能出第二个。所以,你们得多见见,慢慢习惯。” 江战一听,甚是委屈,“偏心偏得这么明目张胆,真是叫人伤心。” 穆青澄好整以暇的道:“没办法,谁叫大人是咱们的衣食父母呢?” “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平衡多了。”江战舒了口气,为了升职加薪,没什么不能忍的。 穆青澄朝他招手,“过来,教你怎么辨认生前伤和死后伤。” 江战凑过去,捂着嘴巴,憋着气息,以免自己再忍不住呕吐。 今日是突发事件,没有提前准备除秽气的东西,只能硬上。 穆青澄指着头颈处,讲道:“你看,头颈上皮卷肉凸,两肩井骨耸、皮脱 昏厥的许御史,被周遭尖锐的惊叫声吵醒了。 他四下张望,懵了好半晌,才恍惚记起了前事,他连忙爬起来,拨开人群,欲往后院冲去! 禁军自是不允,拦着许御史,不准他私闯案发现场! 许御史老泪纵横,声声凄厉,“死者是我女儿,是我女儿啊!我要进去,我要亲眼看看是不是他们在骗我!” 宋纾余终是走了出来。 他沉目蹙眉,严厉斥道:“穆师爷正在对尸体进行检验,诸位休得喧哗!” 喧闹惊呼,渐渐消弭。 众人静静地看着许御史,说不清是该同情,还是该扼腕,或者骂一句“活该”、“报应”之类。 许御史激动地扒住宋纾余的手臂,“宋大人,死者不是我女儿,对不对?一定是你们搞错了……” “许御史,从涑河无头女尸到廖如意失踪案,穆师爷查了多久,你是知道的。所以死者的身份,绝不会有差错!” 宋纾余面无表情,语气寒凉,“但教人意外的是,里面的尸体,可能不止你一个女儿!” “什,什么?”许御史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满目茫然。 众人亦是摒住了呼吸。 宋纾余道:“许御史不妨想想你另一个女儿许玉绡!” 许御史惶然大惊! 然,宋纾余却不再多说,又转身进了厨房。 许御史想明白了什么,又不是很明白,众人的好奇心完全被勾了起来,却听不到下文,不免抓心挠肝似的难受。 而穆青澄分离了尸首后,便将头颅放至一旁,检查头颈的尸表状态。 江战吐过之后,踉踉跄跄的又回来了,但神情状态,俨然大病初愈般虚弱,他道:“穆师爷,你不能只偏心大人,你好歹也顾下我的死活啊!” 然而,穆青澄慢悠悠的回道:“咱们京兆府,只能有大人一个晕尸的,不能出第二个。所以,你们得多见见,慢慢习惯。” 江战一听,甚是委屈,“偏心偏得这么明目张胆,真是叫人伤心。” 穆青澄好整以暇的道:“没办法,谁叫大人是咱们的衣食父母呢?” “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平衡多了。”江战舒了口气,为了升职加薪,没什么不能忍的。 穆青澄朝他招手,“过来,教你怎么辨认生前伤和死后伤。” 江战凑过去,捂着嘴巴,憋着气息,以免自己再忍不住呕吐。 今日是突发事件,没有提前准备除秽气的东西,只能硬上。 穆青澄指着头颈处,讲道:“你看,头颈上皮卷肉凸,两肩井骨耸、皮脱 昏厥的许御史,被周遭尖锐的惊叫声吵醒了。 他四下张望,懵了好半晌,才恍惚记起了前事,他连忙爬起来,拨开人群,欲往后院冲去! 禁军自是不允,拦着许御史,不准他私闯案发现场! 许御史老泪纵横,声声凄厉,“死者是我女儿,是我女儿啊!我要进去,我要亲眼看看是不是他们在骗我!” 宋纾余终是走了出来。 他沉目蹙眉,严厉斥道:“穆师爷正在对尸体进行检验,诸位休得喧哗!” 喧闹惊呼,渐渐消弭。 众人静静地看着许御史,说不清是该同情,还是该扼腕,或者骂一句“活该”、“报应”之类。 许御史激动地扒住宋纾余的手臂,“宋大人,死者不是我女儿,对不对?一定是你们搞错了……” “许御史,从涑河无头女尸到廖如意失踪案,穆师爷查了多久,你是知道的。所以死者的身份,绝不会有差错!” 喜欢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请大家收藏:(xiakezw)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 ------------ 第278章:陈尸春日宴(9) 偌大的厨房里,只有宋纾余一人。 穆青澄进来的时候,他正背对着门口,卷着袖子弯着腰,在灶台前忙碌。但不知在做什么,颇有点儿手忙脚乱的意思。 “大人?” 穆青澄轻唤一声,提步走了进来。 宋纾余下意识的回头,手中抓着的红枣“扑通”落进开水锅里,开水飞溅在他脸上、胳膊上、手背上,烫得他“咝——”一声,仓惶后退! “大人!” 穆青澄大惊,箭步而至,抓住宋纾余的臂膀,急声问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宋纾余蹙着眉头不说话。 如此丢脸,他宁可受疼,也不好意思告诉她。 然而,穆青澄也不是非要他自己交待,她扭头看了眼灶上的热锅,再看向他被烫红的脸、胳膊,最后执起他的手,二话不说,便将人领到了水缸前。 她舀了一勺冷水,拿出帕子浸湿,对烫伤的地方进行冷敷。 宋纾余眉眼低垂,语气中不无失落,“我是不是很没用?” 穆青澄抬眸看了他一眼,将冷帕子再次浸湿,敷在他脸上,他被激得一哆嗦,再不敢说话,只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香梅园里大杀四方,霸气威武的男子,此刻如同犯了错的小媳妇儿,乖乖的等待挨训,这极致的反差感,连穆青澄都难以适应,若教外人看见,谁敢相信他们是同一人? “晕尸是生理反应和心理承受力的问题,不是你没用。不会煮红枣汤,更不是你的错。术业有专攻,你从政能力出众,短短几个月,京师内外被你治理的井井有条,人人称颂,这可不是厨子能做到的。” 穆青澄轻轻柔柔的话语,像羽毛般撩拨着宋纾余的心,他眼里绽出欢喜,“你真的不嫌弃我?我原本想着,不能帮你尸检已经很没用了,便给你煮碗红枣银耳汤,既解渴又补气血,但厨子不在,没人教我该怎么做……” “大人。”穆青澄打断他的自责,脸庞上扬起宠溺的笑意,“我家大人是做大事的人,不需要纠结这些小事。人无完人,我除了会验尸,会查案,多读了几本书以外,弹琴、跳舞、女工之类,我也不擅长啊。难道,大人会因此觉得我没用吗?” “不会!”宋纾余未有丝毫犹豫,“哪怕你什么都不会,也是最好的青澄。” 穆青澄笑着点头,“所以大人,日后不许再轻贱自个儿了。” “嗯。”宋纾余表面上认同,可心思却拐了几个弯儿,这轻贱也得分真假,不然如何得她怜惜呢? 饶是穆青澄心智过人,也绝不会想到,她的大人,实在是个绿茶高手,若是放在内宅,妥妥的争宠上位第一人! “丫环小蝶辨认了尸身,确定了尸身是许玉莹。她是被人用利刃砍下头颅而死的。” 穆青澄的话,拉回了宋纾余的思绪,他愣了愣,不解道:“凶手为何要多此一举,将这俩姐妹的头颅和身子缝合在一起?既费力气,又费时间,还增加了作案暴露的风险,他图什么?” “他盯了许玉莹好几日不下手,为何偏偏今日将人杀了?我觉得,这跟他图什么有关。” 穆青澄说到这儿,拿开帕子,看了看宋纾余脸上的烫伤,冷敷及时,应该是无恙了。但想起后果,她还是沉了下脸,“往后大人不许再进厨房!这么好看的脸,万一毁容了怎么办?” “哦。”宋纾余乖乖应声。 他的皮相,可是他赢得美人归的最大资本,确实要保护好才是。 穆青澄又继续为他冷敷胳膊和手背,同时不忘谈公务,“大人还记得当夜黑衣人说过的话吗?头颅被他冰冻起来了,保证不会腐烂到认不出模样!只不过,现在不方便给我们,待到了合适的时机,自会让头颅重现天日!” “春日宴是太后临时起意,时间是随机选的,黑衣人所谓的恰当时机,便是找个公开场合杀掉许玉莹,向世人证明许玉莹和涑河女尸有关?”宋纾余蹙起眉头,分析了最大的可能性。 “应该不止是这个目的。”穆青澄抿了抿干涩的唇瓣,“他是林椒的话,他最大的目的就是找到廖如意,显然他从许玉莹身上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所以,杀了许玉莹替妹报仇,逼我们京兆府出面寻找廖如意,应该都是他的目的。” 宋纾余颔首,“言之有理。”顿了顿,他拿下冷敷的帕子,“好了,我没事了。”说罢,便又往灶台而去。 银耳还没来得及放进锅里,只煮了半锅红枣,但枣子沸腾着浮在水面上,枣香味儿满溢,也令人食指大动。 宋纾余兴冲冲地取来碗和勺子,盛了半碗红枣汤,端到桌上,唤道:“青澄,过来,趁热喝。” “刚刚不是才说,不让大人弄厨房里的事儿吗?”穆青澄担忧的盯着他的手,生怕他再把手指给烫伤了。 宋纾余狡黠一笑,“你说得是往后不许进厨房,没说现在。” “大人挺会捡漏嘛。” 穆青澄气笑不得,她也盛了碗汤,放在宋纾余面前,“一起喝。” 宋纾余的开心,耀眼的灼热了穆青澄的心,她舀起一勺汤送入口中,眉眼泛着笑,“好甜。” 只是才喝了一口,她突然叫道:“大人,小蝶还在外面等着呢!” 说罢,连忙起身,把小蝶带了进来。 小蝶见到宋纾余,面色一惊,慌忙跪在地上道:“奴婢见过宋大人!” 宋纾余抬了抬下颔,“起来回话。” “谢大人!” 小蝶站了起来,却依然畏畏缩缩的低着头。 穆青澄开口道:“小蝶,案发之前,发生了什么?你仔细说说。” 小蝶福了福身,回道:“宴席中途,小姐让奴婢约郭家小姐一叙,为了避人耳目,约在了秋梅林。小姐和郭小姐聊了约莫半刻钟,然后便分开,各自回席。但我们没走几步,便有一名禁军找过来,说是宋大人请小姐去后院见一面,有话要对小姐说……” 喜欢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请大家收藏:(xiakezw)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 ------------ 第279章:陈尸春日宴(10) “本官要见许玉莹?” 宋纾余将手里的勺子,重重搁在碗里,一副受了羞辱的表情,“该死的凶手,遽然敢这般恶心本官?” 小蝶难堪地咬着唇,不敢言语。 穆青澄“咳咳”两声,道:“小蝶,你继续说。” 小蝶擦了擦浸满泪液的双眼,接道:“小姐听到是宋大人相请,开心的立刻前往,丝毫未曾怀疑那名禁军。我们主仆被带到了后院,禁军又说,宋大人在厨院,小姐方才意识到不对,宋大人什么身份,怎么可能会去厨房那种地方呢?可是小姐醒悟的太晚,来不及了,禁军一掌劈晕了小姐,命奴婢把小姐送到厨房后院,否则当场杀了小姐!” “后来,厨房的人全被打晕,小姐被扔到了砧板上,奴婢伺机出去求救,可是被堵在了拱门处!禁军说,他要留着奴婢性命,给京兆府穆师爷送封信!之后,奴婢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再醒来,小姐已经被杀死了。” 小蝶说完,从衣衫里拿出一个信封,双手呈上。 穆青澄立刻接过,拆信阅读,但见信上只有言简意赅的一句话:若要许玉莹头颅,须拿廖如意来换! “果然如此。”穆青澄掀了掀唇,把信递给宋纾余,“送来一颗头颅,再拿走一颗头颅,林椒使得这一招,算不算打一巴掌赏一颗甜枣?” 宋纾余的气性儿更大,“最可恨的是,这个狗东西利用本官的名头完成了杀人计划!你说,许玉莹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吗?她怎就那么蠢?本官避她如蛇蝎,瞧见她就像吃了落进苍蝇的饭,怎么可能约见她?” “咳咳!” 眼见小蝶濒临崩溃,穆青澄连忙使眼色给宋纾余,“大人,死者为大,少说几句吧。” 宋纾余扭过头不再说话,但俊脸仍然铁青。 穆青澄忽而记起一事,“小蝶,你开始说,许玉莹约郭家小姐在秋梅林叙话,那你可知,她们说了什么?” “小姐知道太后娘娘曾有意给郭小姐和宋大人赐婚,但不知怎么又冒出来个宁昌郡主,今日看到郭小姐面露不甘,且心悦宋大人……” “闭嘴!” 宋纾余豁然起身,指着小蝶厉色道:“再敢胡说八道,当心本官掌你的嘴!” 小蝶吓坏了,匆忙跪地请罪,“奴婢知错,求大人息怒,饶了奴婢吧。” 然,穆青澄不悦道:“大人,卑职在问询,您干嘛拦着?或许与案情有关呢?卑职与郭小姐素不相识,郭小姐为何会知晓卑职得大人看重?为何要极尽侮辱?卑职总得弄清楚缘由吧!” 宋纾余额上冒了冷汗,“不是青澄,这件事情我可以解释……” “请大人坐下,不要说话!”穆青澄仰头看他,语气竟是不容置喙。 宋纾余落座,讪讪地闭上了嘴巴。 见状,小蝶满目震惊:“原来小姐说得是真的。小姐告诉郭小姐,宋大人独宠穆师爷,瞧不上其他女子,哪怕郭小姐贵为三品官家嫡女,也比不上穆师爷一个仵作出身的女子。” 穆青澄的心情,一时间复杂无比。 她沉默片刻,才道:“小蝶,今日你在此处说的所有话,皆不可外传一个字,明白吗?若不然……” 她侧目看了眼宋纾余。 小蝶立马明白了穆青澄的暗示,连忙磕头道:“奴婢明白,奴婢打死都不会泄露半句,请宋大人放心!” “本官要见许玉莹?” 宋纾余将手里的勺子,重重搁在碗里,一副受了羞辱的表情,“该死的凶手,遽然敢这般恶心本官?” 小蝶难堪地咬着唇,不敢言语。 穆青澄“咳咳”两声,道:“小蝶,你继续说。” 小蝶擦了擦浸满泪液的双眼,接道:“小姐听到是宋大人相请,开心的立刻前往,丝毫未曾怀疑那名禁军。我们主仆被带到了后院,禁军又说,宋大人在厨院,小姐方才意识到不对,宋大人什么身份,怎么可能会去厨房那种地方呢?可是小姐醒悟的太晚,来不及了,禁军一掌劈晕了小姐,命奴婢把小姐送到厨房后院,否则当场杀了小姐!” “后来,厨房的人全被打晕,小姐被扔到了砧板上,奴婢伺机出去求救,可是被堵在了拱门处!禁军说,他要留着奴婢性命,给京兆府穆师爷送封信!之后,奴婢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再醒来,小姐已经被杀死了。” 小蝶说完,从衣衫里拿出一个信封,双手呈上。 穆青澄立刻接过,拆信阅读,但见信上只有言简意赅的一句话:若要许玉莹头颅,须拿廖如意来换! “果然如此。”穆青澄掀了掀唇,把信递给宋纾余,“送来一颗头颅,再拿走一颗头颅,林椒使得这一招,算不算打一巴掌赏一颗甜枣?” 宋纾余的气性儿更大,“最可恨的是,这个狗东西利用本官的名头完成了杀人计划!你说,许玉莹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吗?她怎就那么蠢?本官避她如蛇蝎,瞧见她就像吃了落进苍蝇的饭,怎么可能约见她?” “咳咳!” 眼见小蝶濒临崩溃,穆青澄连忙使眼色给宋纾余,“大人,死者为大,少说几句吧。” 宋纾余扭过头不再说话,但俊脸仍然铁青。 穆青澄忽而记起一事,“小蝶,你开始说,许玉莹约郭家小姐在秋梅林叙话,那你可知,她们说了什么?” “小姐知道太后娘娘曾有意给郭小姐和宋大人赐婚,但不知怎么又冒出来个宁昌郡主,今日看到郭小姐面露不甘,且心悦宋大人……” “闭嘴!” 宋纾余豁然起身,指着小蝶厉色道:“再敢胡说八道,当心本官掌你的嘴!” 小蝶吓坏了,匆忙跪地请罪,“奴婢知错,求大人息怒,饶了奴婢吧。” 然,穆青澄不悦道:“大人,卑职在问询,您干嘛拦着?或许与案情有关呢?卑职与郭小姐素不相识,郭小姐为何会知晓卑职得大人看重?为何要极尽侮辱?卑职总得弄清楚缘由吧!” 宋纾余额上冒了冷汗,“不是青澄,这件事情我可以解释……” 喜欢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请大家收藏:(xiakezw)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 ------------ 第280章:入狼山(1) 沈坼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不着痕迹的眯了眯眸子。 但他面上仍是不显半分,只顾品茶,像个浑水摸鱼的懒散闲人,对旁人旁事,毫无兴趣,漠不关心。 “沈世子!” 然,穆青澄一记冷眼,忽而横了过来,“京兆府经费紧张,每人只有一盏茶,如沈世子这般饮个不停,茶淡了,就只能喝白水了。” “呃…… 只不过听这二人的口气,却一点同门之谊的感觉都没有,倒像是明着要找茬的意思。 “呃。。你醒了。醒了最好。省的我麻烦了。乖乖交出你身上那件破坏力量极强的魂器。我可以饶你一命。”散发着恐怖威压的神秘六级战兽皇高手发现楚歌已经醒來。双眸中透出一道凶光。冷冰冰的威胁道。 “不用,带我去看看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到时我也不好交代。”吴琳没无表情的说。 冷焱没有说话,他默认了,江建民会亲自打电话请他,还将他们见面的地点约在名豪,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江建民的意图呢? 高温辐射上面,由于火元素的增多和外焰的存在,这个技能已经拥有了真正意义上的高温辐射。不必像“黑暗火种”那样必须距离目标特别近才发挥效果,只需要接近目标身边就可以了。 “为什么。”男子睁开所以艰难地问道,他对于唐立忠心耿耿,怎么唐立要杀他们呢。只是,这个时候,并沒有人回答他们。因为这两人中了带毒药的暗器,不到几秒钟也就中毒死去。 李哲听到了门口的嬉笑,李哲慢慢的爬起床来,光着身子看着三位夫人,自己想入菲菲了。 我一沉吟,觉得七匹狼的名字人家肯定不会觉得亲切,干脆还是用张好古吧。 “我已经很久没有吸烟了。不过,你说的这种感觉,我想应该是你现在还觉得很新鲜!久而久之,香烟还是香烟,味道还是那种味道,没有什么区别了!”华枫点燃那根香烟喷出一口烟雾说道。 李漾漾打算回去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做,可偏偏在回去的路上刚巧碰上了思德。 在心理年龄29岁的江尽染看来,梁源再冷酷不驯,也就是个半大孩子。 “你刚回盛京?怎知我今日来清风庵?”萧九玥抬眸,目光定定的看着他,视线落在他泛红的耳根,原来,他也会害羞。 马车一路到了单家独户的宅子里,萧九玥直接进屋,看到被绑着手脚,塞住了嘴的侯建时,她惊了一下,果然听到的话,和见到真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然而还不等UZi的话说完,酒桶抱着一个大木桶就从河道口冲了出来。 “靠!你怎么了,咋眼睛这么红呢?哭了?”高远看到胖子那双通红的眼睛惊异地问道。 老工程师老陆、柳起国柳胖子等一众君用单位的工程师都眼神复杂的看着李耀东。 因为一般这样性能优越的炊事车,怎么也得百万龙国币起步,但是李耀东这个年轻人的定价规则可是很朴素的。 一旁的雷多发听到拂柒感叹以为她不忍心了,谁知她的下一句就让雷多发觉得自己是想太多。 哪想男人竟然一把拉住她的玉臂,顺手把围着胸口的浴巾扯了下来,一具修长而完美的酮体展现在男人的面前。 “上官保,今天我可特地为你准备了一个绝世好货色喔。”胭脂眯起双眼,意味深长的说道。 ------------ 第281章:入狼山(2) 沈坼长吁短叹:“穆师爷果然不做赔本的买卖啊!” 穆青澄但笑不语。 沈坼状似思考了半晌,才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好吧,遇上穆师爷,沈某只有认输的份儿了。南迁的乌桓族人,有一部分去了渔阳,就在京城的西南方向,梅山县和凤仙县的交界一带。” 穆青澄按捺着心中的激动,进一步询问道:“乌桓有什 这样让杨超然特别的愤怒,脸都气红了,看着周围的人接着气呼呼的坐了下来。 黑铁局不是有好几千万的玩家吗?自己直播间真实人数也不过10万,这样居然也能碰到粉丝? 顾墨析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不管她怎么安慰幽月,这都是她一生的阴影。 可没过两分钟,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急促的铃声,仿佛一道道的催命符,不停地催着她。 走了许久,天色渐暗,顾墨析才走出了魔兽森林,望着眼前,顾墨析是再一次傻眼了。这是走出了魔兽森林,可眼前除了这一望无际的荒草地,再无其他。 老爷子被乔宠儿扶着离开之后,陆墨擎走到乔栩面前,第一眼,便看到了她脸上那青紫的一块,眸色顿时沉了下来。 只见月华的笼罩下,一道傲然如神的身影背负双手,如同不朽丰碑,伟岸不朽。 听到田助理这么说,杨超然摆了摆手说道:“不至于,这种地方有的是,我就不信他能全部都能威胁到。”杨超然说道。 “穿上鞋。”神渊一招手,躺在床边东倒西歪的鞋就到了顾墨析的眼前。 他知道乔栩一贯是冷静的,即使刚才知道了卓瑞遇上的麻烦,她都一直是从容镇定的,她每一次的情绪失控,每一次的狼狈,都是因为她无比在乎的人。 也就在这一瞬间,王座上的禁制突然消失不见,七个被束缚的人影一下子全部站起身;除了失去语言能力之外,他们恢复了所有的行动能力,都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彼此之间相互打量起来。 “哼,许帅,别把牛吹上天了,离紫夕远点。”忽然,背后一道冷漠的声音出现,许帅的笑容也是嘎然而止,有些尴尬的看向了身后。 闪现的剑风爆发出一道强光,冲天而起的空气波纹仿佛斩击般贯穿而出,带着狂暴的飓风瞬间淹没了擂台。 之前已经说过了,至少现在,徐无忧是尽量能避免和凯撒皇朝发生纠葛的,他现在的实力确实还是弱了些,没有必要捅这个马蜂窝。 而人族的功法是有其独到之处,但是它们出现的太晚了,人族的寿命也太短。短短几十年的寿命,就算让他们拼命修炼,又可以修出多少真元? ——在这来之不易的一生中, 由于两人是跳过了投生盘、直接被投放入世的世外来客, 所以, 注定不会有骨肉相依的父母。 “我们将推动森林王国与人造人之间的战争,并且抑制亚当和夏娃对你们的帮助。”N2的身影开始慢慢消失,但她的声音还回荡在整个空间之中。 只不过双料第一几年甚至十多年才能遇到一次,这次更为隆重而已。 不过放弃倒是没人放弃,因为他们来这里植树,差不多是一种忆苦思甜性质的集体活动。并不是想正儿八经的搞绿化,毕竟植树这种事,总督府的机器比他们有效率多了。 他平静的下令,陈琳想说什么,他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能应是。 若说最初加入九思是因为江珧劝降,加上九思实打实的兵力危险。加入九思后,季城主就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勉强,更多是庆幸当初江城主能够记得自己将他早早拉上车。 扯下头套的他们,全都露出一副锐利而沉稳的眼神,你很难判断他们现在有什么问题。 不似先前几次般,每每都要遇上有人求救,这次风平浪静,当真是一路顺遂,不几日,已顺利见到安期岛的影子了。 “那你往后就跟着爹爹,爹爹现在在烛武殿斗部内门,可以护着你些。”苏远山欣慰地看着苏余。 是有些地方她弄不懂,其余人也很愿意指点宋声声,就算不能拉进关系,好歹要结个善缘。 看到他说不准备养猪要去干农活,大中午的,福运来差点没有忍住大骂他是猪脑子。 赵福金本来是打算偷袭孟江莹抢画的,却没想到孟江莹一见到她,瞬间便消失不见了,连带着莲花台上的画一起。 顾家的这几个先天后期,比起大元来的三个年轻高手,差得太远。 漠北一行,一夜畅谈。也许是靖阳已决意支持景西,长久的分别近在眼前,那一夜,两人到底还是说开了许多过往旧事与心意。 宴惊华沉默片刻,随后侧身将卧室灯给打开,两人也从床上坐了起来。 今天来我家吃饭,明天,去他们家吃饭,这样想,好像就不孤独了。 原本,马先云的立场是中立,毕竟这是陈家的家事,他不好插手,但陈权柄利用长辈的身份咄咄逼人,使用的卑鄙手段让他看清了陈权柄的为人,多年的友谊,忽然发现两人道不同,这是何等的惆怅。 环顾四周,看看周围坐着的都是一些达官贵族的人,穿的衣服都要比普通的百姓华丽不少,他们两个还算是在这里比较朴素的了。 大娘也算是理解了,为什么柳晓染说对面的生意绝对不会再超过这两天,原来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苏义轩接着说:“然后,我就和佟泽林打球,加上我也已经接受我降级了这个事实就没有很排斥你们班级了,等我仔细观察和认识班级同学的时候,我也看到了莫雨涵,她很安静,每天就和你玩,也没见她和别人玩过。 就在云飞与樱木花道一家吃着家宴的时候,考察工作也正式全面展开了。 他只是害怕自己万一回不来了或者出了什么意外,这样至少能提前给孩子们先说一说。 ------------ 第282章:入狼山(3) 翌日。 宋纾余率众离京,快马加鞭赶赴渔阳。 为了保障大后方安定,穆青澄留下了总捕头刘恒坐镇京兆府,捕头杨冰为副手,带走了江战和段千重,另外又挑了二十名精干捕快随行。 大理寺的捕快,跟随郭宣日久,陆询是一个都不放心用,遂带了淮安侯府的精锐护卫五人。 宋离率领四名暗卫,于暗处追随 只有天妖宁罗没有感到意外,他认为连海平已经被北冥玄尊夺舍,连海平能施展玄尊的仙术,根本不是什么奇事,不过这样以来,他的身份未免立时要暴露,恐怕要失去接近界尊的机会了。 听着孙言伟毫无忌惮的话语,我本来有点生气的,怎么会有这么跟伯爵说话的人? 虽然九十九的解释,已经很明白了,就是‘不希望耽误秦逸的正常工作’所以不让秦逸再做了。 杨雄和石秀两个战杂廷玉,眼见打的不分上下,现在祝虎一来。杨雄接住祝虎厮杀。三队人马搅作一团,那一片战场杀气纵横,地上的灰尘都被激起,似大雾一般弥漫了战场。人马在灰尘里争斗,比恍惚惚的看不分明。 大响传出,惊人的力量波动扩散开来,不光将这片后山催得地裂山崩,更是把半个大楚兵院都震得一阵摇晃。 「呵呵,这些我们都知道,所以才没抓嘛。」审判团的男子苦苦一笑。其实这些信息,他早就明白,但奈何这位士兵特热情,长得也不差,给人一种无形的亲和力,所以这位审判团的男子也就没有着急打断他的话。 交代完府中之事后,王兴新就走进马房本想牵着那匹母马,一想堂堂大丈夫,马上就上任副团座,怎能骑一母马? 没收了黑娃手里的硝石后,王兴新气愤的狠狠的打了一马鞭就往村里疾驰而去。到了子爵府后热的大汗淋淋的王兴新顾不上洗把脸换身衣服就往刘老二住的院子里跑。 李承乾把王兴新给他说的那一番歪理告诉李二后,李二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二姐从来都不会骗她的,那天的斑鸠已经够好吃了,若是这螃蟹能赛过那斑鸠,那应该也是很不错的味道吧。 这会虽然没有南氏集团这么厉害,可也算是在这M国算是龙头集团。 让他意外的是,杜丽娟心态调整的特别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依然在专心致志的训练。 还好,米爸爸确实没受什么伤,因为衣服还算结实,所以就擦破一点点皮,血都没出。 “楚彬,你为什么现在在这里?”玲玲按耐不住内心当中的这种困惑,马上就对着楚彬说话了,可是还是没有得到楚彬的任何一丝回应。 貌似,也不是貌似,就是30支球队的球探对于原本的中国球员薛鼎有一些了解。 这次的药剂我自己也试验过,对人体没有什么大碍,否则我现在就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了好吧? 楚彬这边收到消息之后心里有些纳闷,本来她今天还挺忙的,但是程老这边既然已经说了,那么自己不去好像有些不够意思,于是便也就答应了。 徐新启只当她是刚刚换了新环境,正处于充满干劲的时候,也就没有多挽留。 虽然很讨厌那种绿色的虫,但是不是专门去消灭那种虫,她只要尽可能的躲开就好了。 “怎么会忘,那还是密斯蒋查出来的呢!”厉凤竹急躁地踮着后脚跟,渐渐有了一点理解徐新启做法的思路。 ------------ 第283章:入狼山(4) 说话间,宋纾余把穆青澄送进了她的房间。 他招来店小二,要了盅参茶。 “已经劳累多日了,就不要再出去耗费精力体力了,喝了参茶,踏踏实实去睡觉,明日且有的忙呢。” “哦对了,我给吴州武将打了招呼,他会派人盯着,保证岳父在回京之前的人身安全。” “所以呢,你安心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不 有人像熟透的柿子一样被撞飞,在空中爆散成一团血雨,有人像腐臭的烂泥一样被击倒,在地上被践踏成一地碎肉,哀嚎,惊呼,求饶,诅咒,任这些玩家们千般手段万般花样,都无法动摇这些亡灵骑士们的意志。 果然,不过几秒钟,徐艺恒睡得安稳了许多,整张脸也舒展开来。 因此,在从费尔曼的口中得知噬身之蛇的存在之后,这位公主殿下立刻爆发了极大的好奇心。在通过某种渠道获得了一枚钻石戒指之后,爱丽丝毫不犹豫的进入了恩塔格瑞世界,成为了一名优雅的月精灵。 她身高170公分,比李豪要矮上半个头,穿着修身正装的时候,给人感觉成熟而干练。 燕昊带着赵明诚来了会客室,赵明诚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全都写在脸上了。 那人的声音逐渐变得阴冷起来,随后半空中降下极其强大的威压,天道之力在震动。 现在一想,好像是都不太对劲,但是自己当时急于求成,根本没有注意到细节。 夏之凝视彪形大汉片刻,没有等到林枫的话,他直接把铁棒摔在彪形大汉的腿上。 此时,不少围观的医生护士见事情就要败露了,便都灰溜溜地离开了。这个时候,办公室里也就只剩下江晓河一人了。 一见了鲜血,毫无作战经验的洪江会员立刻引起了一阵恐慌和混乱,已经有人在左顾右盼,准备逃跑的路了。 做一个调查,暂时不写了,休息两天,只休息两天。两天后就考虑签约的事儿了。 让我大跌眼镜,应该说,让大家大跌眼镜的是,魏安并没有被金乌撞飞,不但没有被金乌撞飞,那金乌反而被魏安一拳之下轰掉了一片羽毛。那羽毛跟之前在护城河边捡到的一模一样,丈许长,五彩斑斓。 !”火凌换了身衣服后,就把绿珠项链和那身破烂不堪的训练服放在了洞穴里,所以身上没有带任何东西。 您在看看自己,好么,一米七六的大高个子,一百七十六斤的体重,就这德行的,别说结账了,摆poss都得被人喊辣眼睛。 左手持着犀王角盾,右手反握鬼头砍刀,再加上那坚毅的神情,现在的许楚浑身透露出了一股粗狂霸气。 “呵~难道打游戏的日子就不无聊了?人活着就是为了打游戏?难道~”我想继续说教,但又觉得没有必要,所以停住了。 只是并没有给众人太多吃惊的时间,李师师那宛如天籁的声音响了起来。依然是唱歌。 两股冲力相撞,那誓心枪竟然啵的一声将尾巴上覆盖的黄光戳破,并顺利的刺进了金鳞穿山甲的尾巴当中,穿透了过去。而赵忠国则被强大的冲力撞的向后飞起,嘭的一下砸在了身后破败的城墙上。 凡儒却唯有怔住,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个极其陌生的剑冥,什么话都说不出。 而五百米地下的深层矿脉,他们似乎根本没有发觉,就直接搬走了。 ------------ 第284章:入狼山(5) “排除南北,考虑东西。” 久未说话的宋纾余,忽然插了句嘴。 但他的视线,是落在相反方向的,只给穆青澄留了个侧后脑。 好死不死的,江战在前面开路,恰好身在宋纾余的视线之内,他总觉脖颈处凉飕飕的,悄咪咪回头一看,大人寒霜罩面,穆师爷浑然未觉,只顾拿着舆图,同陆少卿凑在一起研究讨论。 董鄂妙伊虽然知道大福晋没有病愈,却也不觉得有多严重,她额娘一年四季都病着,不也是好好的么? 我一时没能琢磨出萧少峰话里的含义,可是我听得出来,他是在关心我。 但是,如果不是品了灼华的血,我大概永远也不知道,这一桩惊天动地、尘封于泱泱八荒的十几万年的大事。 她依然望着我,目不转睛。我不自在收了剑,打了这么多年仗从未手软的爷爷我,第一次觉得拿剑对着旁人不大好。 饿狼团不愧是青星城强悍的佣兵团,他们听到杨天宇的话后,纷纷拿出了本体灵器。 粥香味正是从那里飘来的,此时陆续人已经坐起,面前摆放了个铁锅,底下拿岩石垒成了一个灶台一般,火苗从锅底蹿上来。他的表情很专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正冒热气的锅,滑稽的念头闪入脑中:他在煮粥? 叶向晨不知道踩了奎花多少脚了,此时奎花的头已经狠狠的埋在了泥土里了,气息也越来越少了。 夏侯霏接过她手中的玉牌后,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的锦秋,依稀觉得似乎在哪里看到过,却记不清究竟在哪里见过。 众人纷纷踏上了五层,眼前出现一个极其空旷的大殿,足足有一个足球场大,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大殿中间一条道路两边的石墩大柱子,大概五米一根,石柱中间的黑暗里,可以隐约看到黑色的大型灯奴,再后面就是漆黑一片。 他们在说什么,我完全没听进去,只发现聿哥从出现开始,就没有给过我一个眼神,甚至连眼皮都没抬起,视线一直就落在成晓身上。几度张口想要轻唤,但嗓音都压在喉间。 他一直认为爱情在人生中不过是或有或无但并不是不可或缺的东西。 这种痛来的太突然太急剧了,痛的苏落刹那间全身一抖,等她再反应过来时,却见姬妃已经软软倒在地上了。 “可是万一怀了呢?这种事哪里说得准?”池未染微微噘着嘴巴盯着他,问的也是挺理直气壮一本正经的。 南墨馨笑了,看来哥哥对倾倾,并不是无动于衷嘛!都着急的吼自家妹妹了。嘿,她把这事告诉倾倾,让倾倾好好的开心下。 这话就说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颇有含义了,池未染差点没气炸,慕辰是故意这样说的吧,这还不让程梅误会了去? 默默找了一会,找遍了整个七星寺都没有找到人,终于急了,侍卫统领立马去禀告了流光。 玄令也嗅到了,手指一僵,片刻后,便恢复正常,若无其事的继续。 可慕家对她也并不算差,衣食住行都安排到了,没有打骂过她,只是放任与忽略。 这里应该是她们的起居室,布置的很是简洁,四处都可以看见孩子的玩具。 李敏儿暴怒的怒火又给截了胡,被堵得没话说,横也不是竖也不是,尴尬极了。 “这个臭花花公子……原来这么疼惜我……”罗琼眼底晶莹泪光闪过。 ------------ 第285章:入狼山(6) “闭嘴!” 穆青澄气急败坏,她一边从内衫里面往外掏东西,一边警告宋纾余,“我不当寡妇,也不另嫁他人,你看过我的身子,便得为我的清誉负责!” 蛇毒蔓延迅速,顷刻间,宋纾余便头昏脑涨,只觉眼前深爱的女子,越来越虚幻,他费力地抬起手,落空了几次,才摸上她的脸庞,他喃喃道:“对不起,我要食言了… 刘淑娟满脸通红,没想到语不惊为了给自己送礼物竟然接了这样一个集体任务,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委屈。 场面挺滑稽的。在他们重新站稳,努力适应着地球重力,双脚几乎刚刚站稳,身后便想起了接连不断的嗖嗖声响,那是从以太宇宙中传送回来的生物凝结成型时发出的响声。 刚进入大本营所在的物质转换器房间,牛仔就发现数个聆听者有意无意的聚集向了自己,不过仅仅半秒钟,他们就四散开来,申请和动作一点都不僵硬,控制得很完美,但深蓝阵营首领还是捕捉到了这个反常现象。 他也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没有迁怒江钟毓的心思,不过,今天一直在思量怎么还支票的事情,这下看到江钟毓,倒是突然地就有了主意。 木子就像凭空消失一般,再度出现时仍然在转换方向后的光头男子前方。 紫光印记顿时大盛,融入了薛叶下腹的丹田,薛叶的丹田破损不堪,但在深处依然存在着一股神秘的力量。 来人方圆百米之内,萦绕着恐怖的金色光辉,仿若一轮金乌悬浮在老者背后。 冯桂春有些不太高兴,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犹豫了下还是没说出口。 另一方面,刘若天等人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想尽各种办法终于顺利潜出府内。 “没事,我想回去看看我妈怎么样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回去了!”莫景然声音低沉的说着。 她总是如此,趁着朱锦纶不在的时候,对自己百般刁难。然后,又在朱锦纶回来之后,装作一副温和友爱的样子。 院子里的房门一个个都被打开,陆陆续续,三三两两的走出穿着大袄的少年们。 桃姨娘生病之后,二爷十分担心,所以便在她的房间里添了不少人手,一天十二个时辰,身边都是不断人的。 在这里,能决定无数人的工作、未来,甚至能决定一部分人的生死。 他冷笑,不转身,“我没有去美国,我在意大利。”听懂他的话没有,他们不在美国,在意大利。 可下一时刻,许杰就看到绝望的一幕:风里火似乎被刺激到了,居然在不可能的情况下再度爆发,将青焰即将超越的身躯压了下去。 襁褓里的明哥儿如众星捧月般被大家抱了又抱,亲了又亲,好不腻歪。 诸葛易亦是嫌恶的甩甩手,这个和姜英士一样的死断袖,看样子他今晚要多净几次手了。 “那我们就先想办法抓到一劫散仙带领的那伙人族,严刑逼问就是了!”一直都没有发表意见的水魔王顿时说道。 常青月从附近的酒楼定了饭菜,在她的办公室里招待了徐海和刘悦。 “慕容将军,一路过来辛苦,先去休息一会,我大军马上就要拔营起程,到时随王将军一道行动,”苏定方作了一请的手势。 孟志勇并不是特别有钱的人,可二十万他还是有的,只是他觉得,徐海一下子就要二十万,有狮子大张口的嫌疑,可他现在已经不敢讨价还价了,生怕徐海再次对他动手。 ------------ 第286章:入狼山(7) 虽然道理如此,但宋离终究是舍不得主子受苦,他解下腰间的羊皮水壶,给宋纾余送了过去。 “新壶,给主子备的,水还温着呢。” 宋纾余喝了几口水,方才缓解了咳嗽,他把水壶递给穆青澄,“你漱漱口,万一毒血跟着唾液进入喉咙呢。” 穆青澄一听,确实有道理,连忙起身到一旁拼命漱口,完毕,她把水壶还 辱人者人恒辱之。曹魏的末裔遭受了他们对于汉室末裔的同样的事情。 然而从西路浴血突围而来的伺候骑兵却带来了一个宛如晴天霹雳的噩耗。 张空即将加入国家队出战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消息就像是一阵狂风一样席卷了整个神州大地!别怀疑张空在国内的影响力,你只需要到篮球场上去看看有多少年轻人穿着骑士队的24号球衣就明白了。 谜团还有很多——比如,她最后使用的手机究竟是什么。她回到她的位面,会做什么。她口中的【阿雪】究竟是怎么回事——以及最主要的,她,究竟是怎么得知这种利用灵魂为媒介引发三界碎片,回到自己的世界的方法。 那样的话,郭拙诚这段时间的努力几乎是白废,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楚天舒谢了服务员,回房间把窗户关好之后,向上官紫霞告辞,说:“早点休息吧,今天你也累坏了。”然后关上房门,回了自己的房间。 楚天舒沒有推辞,甚至连一句谦虚的话都沒有讲,便立即答应了下來,同时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本道粮食大半要靠太行山东近州输送,戎马之际,至少军粮须要保证足够。沈某以为,前任贷给百姓的粮食,不如在今秋时,按原数返还。”沈义伦插话道。 很霸气的一句话,在百人的围观之中,墨峰一句话让很多人都笑了,即便是佐影轩都有些吃惊的看着墨峰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洞内到处是裂开的茧蛹,有许多还残留着原主人强大的气息,这些蛹如果剥茧抽丝,弄出来的都是制作宝衣宝甲的罕世材料,一些炼器的弟子也常到这里找材料。 虽然看他们不起,古鑫却也是宽厚之人,不愿平白无故的就敲了人家的饭碗,因此上只能是含含糊糊的说两句罢了。 旷课、迟到以及早退,都是学校所不能够容许的学生的坏习惯,楚风可不希望自己才刚刚到了这个地方,几天就出现了这样的问题。 连续几剑,把握了时机后,终于逮到了一次连砍。顿时幽灵骑士王减去了600多滴血,可以说终于砍掉了他的1000多滴血了。 赵静将头紧紧的贴在了楚风的头上,“楚风哥哥,我会安全的带你出去的,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赵静安慰这楚风,他已经楚风已经晕过去了,没想到楚风听的一清二楚,楚风感动的泪水撒了出了。 “老四你与高家和这宣城钱家老大来南阳都了解了些什么,详细说来。”钱家钱穆和钱家的大公子钱济琛这邓方认识,一起也吃过饭,做过几单生意。 “众将军请坐。”公主很优雅,经过多次的锻练,对这一套已很熟悉。 “去死吧!”猛然大喝一声,侯举手中的绿色球体对着店老板那肥胖的脸上便砸了过去。 萧岳走到那株“龙涎草后代”的面前,蹲了下来,仔细打量着这株“龙涎草”。 ------------ 第287章:入狼山(8) 石板下面,足足清理出来上百条毒蛇,有被砍死的,有被烧死的,场面异常血腥可怖! 捕快们何时见过这种阵仗,又隔应又恶心,胆小的背着人又呕又吐的,胆大的,也觑着眼睛,不敢多看。 好在有暗卫,他们面不改色地挖了一个大坑,将死蛇全部掩埋了。 为了以绝后患,宋离又让暗卫给石板下面的蛇洞里扔了几 对于士卒们的疑问,玄月只是笑而不语,这些手弩可不是用来正面作战的,他们都是配发侦查部队专门用来对付对方灵活的侦查兵,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精通格斗的侦察部队加上手弩,足以将敌人杀死。 PS:看到这里,大家可能会迷糊,十大本源法则去掉时间法则,应该是9大分身才对,但是大家别忘了,元素分则又细分为金属法则和非金属法则2种,所以分身还是10个。 “探题大人!若元军走水路,恐怕只要五日就可以陈兵京都了!”平赖纲提醒到。 同时,转过头望了一眼幽冥空间的深处后,直接朝着来时的路线原路返回。 “好,这件事就这么办了,事成之后我手上这把次玄兵就是你的了,跟着我绝对不会吃亏的!”城主欣慰的说道。 而且胖老板喜欢挂玉,跟姓王没有任何关系,因为他叫王宝玉,行驶证上写得清清楚楚,戴玉也只是为了名字中的宝玉二字,这恶汉为啥只看第一个字呢。 孟晓霜虽然是在骂人,但是不得不说,她骂人的样子都极为可爱。 “史家出兵?”刘淮觉得难以想象。在黄河以北,山西境内史家兵马不过二万余,仓促之间竟然敢以这么点兵力北上,简直不可思议。但是无论如何,此时他的北伐上都的计划不得不推迟了。 对于一个用枪的高手来说,距离才是一切,尤其是对手是一位拳术高手,一旦被近身,结果不言而喻。 他靠着门背拿起电话打给沈万三:“沈老板,什么时候有空!?”他说道。 他锋利的下颌藏在冲锋衣里,露出来的眼眸深邃幽深,帅得让人心颤。 柳瑶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她没想到林叶在灵力尽失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如此轻松地解决掉这个壮汉。 曲绍扬听到陈秀芸这话,微微一愣,目光向陈秀芸看去,正好瞧见陈秀芸低头脸红的模样。 我借着披外套的动作在他的肩膀上轻碰了一下,纤瘦柔软的触感让我心神一荡。 山场子活一般就干四五个月,过大年也就歇半天,除非家离着特别近,不然都是回不去家的。 “你们可以挨个儿试试!!看看谁能拔出这把宝剑!”霍霍虫道。 三个时辰后,此时已是深夜,一轮明月悬挂天际,淡淡月光倾洒而下落在地上,如雪一般。 就这样陈铭逸歌唱比赛获得第一名,奶奶孟婉音十分高兴,请来了陈铭逸的全班同学们,在自家别墅里开派对。 冯天养看都没看托里斯一眼,反而转头问起了阿方索该如何处置,语气听起来温和,传到阿方索却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楚铭痛苦的大吼着,此时他的不朽魔体由于灵力在筋脉中的逆向涌动,再加上这滴精血使体内的灵力暴涨,他的筋脉已经到了完全承受不住的边缘。 “那个杨侑到底怎么样?”李世民也知道他父亲想让杨侑当傀儡皇帝的事,不过他认为虽然是傀儡,但是也必须要保证能控制住。 白晓郞正准备去找他们时,正见一飞及阿古拉已来。一飞见李道师已伤得很重,就令阿古拉背着李道师。 “山主!”看到忽然出现的百族合体,七寨、隗清他们同时惊呼道。 “四弟!不要胡闹!”李世民觉得一阵阵头疼。刚刚才推倒人,现在又砸人家的酒坛子,他能不能让人省心? 老邢说:不行!我们的规定不允许。等这次事件解决后,我给你们安排机会。 林果果和叶枫二人负责潜入翠玉楼,而洛宇倾和楚宇城则是躲在暗处见机行事。 “他们真走了?”看到两人转身就走,等了一会儿,没有其他的声音,程金疑惑的问王玮。 “没错,我们三方各出一人,郑家人必须应下三场战斗,且必须赢得其中的两场。”阮耀东点头。 萧鹏抚摸着矿道里的墙壁走了一路,心里倒是一凉,竟然没有感觉到一丝黑欧珀的味道。难道这里真的没有黑欧珀?是个彻底的废矿? 在金象缔的感觉之中,此人神意狂野无比,大地融化,转眼之间,金象缔眼前的那一片黑暗就变成了殷红的湖泊,而金象缔所在的地方变成了湖心。 阿琳虽然刚认识,她和阿勇都是很纯真的人。这点让他想起了之前的莫萱萱。 唐无双暴怒,双手呼呼往外扔暗器。我左躲右闪,始终无法近身,随手拿起那块铁牌,挥舞着冲向唐无双。 到了一天傍晚十分,正巧刚飞出轩辕沼泽。进入孤尘沙漠。周一平连续飞行好几天,有些心神不宁,准备飞落下方盘膝打坐几个时辰。 周一平虽然头疼但是意识到是记忆二次觉醒,能得到王志安更多更详细的记忆,却一点也不心慌,反而有些兴奋。因为记忆越多对以后的行动越有好处。只要挺过一分钟就行。就是不清楚这次觉醒的是王志安的哪部分记忆。 ------------ 第288章:入狼山(9) 冰面破开之后,湖水汩汩的往上冒,湖里的鱼虾,蹦跳着蹿出水面。 捕快们看得双眼发直,“段捕头,咱们要不要顺便叉几条鱼啊?” “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就知道吃!”段千重眼睛一瞪,叱责道。 捕快赔着笑,解释说:“不是现在吃,也不是咱自己吃。属下的意思是,快到中午了,可以给大人和穆师爷弄个烤鱼 “差距太大,没办法保。”雨泽说出看法:“克烈TP转好了,但是这个这一波过来没意义,鳄鱼抗两下塔,一个红怒Q回起来,横冲直撞拉出去,虽然技能全放了,但克烈不可能一套把近乎满状态的重装战士砍死。 坐在天狼拳套幻化的战船上,萧沐的心早就飘回了华夏大地,在哪里他有太多的牵挂。 以暗色系为主的古建筑附近,门可罗雀,以往间,这里形形色色的掠过各种各样的鬼魂,它们有目的性的朝着一个入口而去,而此时,却空无一人,令本就阴森的地府更加的萧索。 “事情都已经展都这种地步了,你们倒是说说,凌家该当如何?”凌无风开口说道。 “是,秦大人请这边走,一团的练习区在这边。”伊莉丝说着,带领秦川向前走去。 该死的系统实在是太坑了,什么破逆元丹,浪费了一次抽奖机会不说,还差点儿让自己露馅,回头再也不特么相信系统了。 自从天地异变,人们以往不了解的事情,而今都有了些许了解,因为有关于那些方面的消息在世间流传开来。 “龙……龙药师,你放心,老子拼了命也要找到千千她们。”洪不动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他是个重情义的汉子,兄弟之情,朋友之义,让他难以接受这样的离别场面。 这些剑气并非扶桑木所发,而是拥有金乌一族的绝世强者在这里修炼,留下剑痕形成的剑气。凌宇叮嘱他们不要靠近过去,独自一人闯入到火域的中心区域,同时以赤月刃开道,劈开通天剑气。 张少成愣在当场,摸了摸发麻的脸庞,才知道又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更厉害,牙齿跟鼻血全都流了出来。 黑雾怪物脸上一阵苍白,此时他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力量完全消失,连一丝魂力都无法运用。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便是见到三长老对着声源之处弯腰下去显得极为恭敬。 目送寺岛守义离开视线之后,端木赐直视着危月,不说话,但意思很明显。 萧吟月点了点头,不用说也知道,此刻她的心里一定是想着回头就得去祭奠万爷爷了。 干警叹了一声,挥挥手答道,“算了,别人再来问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免得给你添麻烦。”说完离去。 既然如此,当然是给他们足够多的玄晶就可以让他们有更多的激情去可以跟随自己操练战阵。倒不是李霸道真的想要讨好自己的这些手下,而是他很明白只有真正的让手下们都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做事情才能够更有效率。 千手印是据说道教的九大神印之一,它是通过双手的摆动,形成的手印,从而攻击敌人的招式。当年在黑狼的时候,陈天生就有幸见过有人使用过这个千手印。 赵老爷子显然也清楚这些人情世故,眼镜微微眯起,虽然爽朗一笑。 现在最重的问题是赶紧给我地家里打个电话,不然他们要担心死了!还好于婷家每个房间都有分机,我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机,拨通了家里地号码。 张宽却并不急着出来,反而越发觉得这温度合适,浑身上下舒服极了,都想躺着睡去。可感觉后背似乎有什么东西往外钻,痒痒的,就不敢睡,而是站在中央,双臂绽开,闭目享受。 几人降落在乾清宫的时候,“有凤来仪”的消息已经在宫内沸腾了开来。 “国王陛下过于信任鄙人,不过鄙人游散习惯了,怕误了陛下的大事,请陛下三思!”石全说。 见到活力十足的何胖子,尘子确实安心不少,可内心的一切疑惑都被阴霾笼罩着。 周清竹忙道:“我哪是什么二师父,你可别乱说……阿烟姐姐才是你的师父。”柳晗烟喝着茶,知道他是没话找话,不屑一顾地看着他。 站在帐篷外,虽然等待有些煎熬,但凌月温柔的嗓音就像加注在他们身上的镇定剂,不断抚慰着他们焦灼的心。 可是手中捏着情敌写的信,完全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和醋意好不好。 长明灯在刚才也被熄灭了,现在的他什么也看不见,像一只迷失了方向的雏鸟,只能凭借着自己的意识去努力寻找方向。 门开了,里面是一个向下的石梯,怎么办,如果等他们进去,然后关上门,自己想要不知不觉进到里面的想法就要落空了。 狗蛋的那把瑞士军刀定格在距离我脑门十厘米处,军刀在他的手脱臼后也掉在了地上。 正想和他说些什么,却听一个粗暴声音高叫道:“狗官,休惹我家公子,当心我和你拼命。”童牛儿才见和霍敏玉同押一车的是名须发花白的老者。 所以程玉关醒来,没有觉得丝毫违和感,因为她对自己的屋子很熟悉。 ------------ 第289章:入狼山(10) 原计划的午饭,是从渔阳镇客栈带来的馒头、烙饼、熟牛肉、烧鸡和白水,但这些食物,都是冷的,又干又硬,不好下咽。 所以,段千重带回来的鲜鱼,令大家兴奋异常,捡柴烧火,洗鱼烤鱼,分工合作,配合的十分默契。 穆青澄则与陆询、宋纾余探讨研究,如何从五十几具悬棺当中,找到符合的那具。 “浮游飞 纪隆君很想仰天长啸来抒发一下心中的苦闷。可他抬头后,却看到漫天的星辰,那些闪闪发亮的星星若隐若现,有的金色,有的深蓝色,还有些是暗红色,美如瑰宝。 梁守仁脸上也是露出欣喜之色,显然知道萧墨的到场会为拍卖会增色不少。 周天,石姬等人再也忍不住,栖身而上,想要解救凌峰,不过却是没有丝毫作用,依然如刚才一样,被一股奇异力量反弹。 “瑶瑶,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刘怀东目光关切的看着林瑶瑶,极其温柔的问了一句。 周名扬确实被气得不轻:大爷的,等什么时候你落到我手上,一定要先奸后杀。 凭借之前打猫妖的深刻印象,纪隆君带弟弟们在偌大的柳林里找到猫窝。纪凯和纪也不拿着捕猫网藏在猫窝的一端,纪隆君提着铁剑偷偷潜行至另一端。 “有这‘牵机锢魂’,自然不怕你事后反悔。”暗皇展开手心,露出掌心内一块泛着碧绿光泽的鬼纹玉牌。 “嘿嘿,老五说的不错,参加碑试,只不过是浪费时间,还不如赶紧回家待着,免得到时候白白丢掉性命。”另一名壮汉笑了笑,开口附和了一句。 但她知道这里不是空间界,她受伤了就是受伤了,她不可能拥有什么不死之身,伤口也不可能自动愈合。 此时,沈云一身衣衫,因为此地炽热的高温,加上刚刚的惊变所吓,早已尽数湿透。 问到儿子的问话,柳夫郞先是一愣,随即细细打量起儿子的神情,发现儿子的眼神有点飘带着些许期待之色,脸颊上带着淡淡的红晕。 林乱手机里有好几个消息,都是别人在问怎么回事,他也不想回。 其余的人,想也知道,都是凶多吉少,魔是想着把人圈养起来,可持续展,跟人养牲畜一样。 因为,杨正气压根不是在末日来临后变成丧尸的,而是在某间研究所里被研发出来的。 这就不得不提到,噬魂空间除了吞噬灵魂外的第二个功能,制作灵魂傀儡,简称魂魁。 “这两个家伙一定是利用了什么游戏bug,否则,他们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达到满级。”说时,天罡地煞一拳下去,打穿了支撑大殿用的金柱。 倒是华佗这边有些麻烦,这家伙总是能在达到吞噬标准的瞬间,一口将状态给奶回来。 过了一会儿,她又拿起了手机,给贾斯汀回了几个字:以后再说。 异能者在普通人类中罕有敌手,能造成生命威胁的就是同为异能者的敌对势力,要么是普通人类带着武器针对性的捕杀。 毕骏拼命朝远处几个军官使眼色,想要他们去给刘虎成通风报信。 喂喂,这家伙出手的方式也太凶残了吧,简直就是要杀人灭口哇!这个名叫山木青的大块头是要公报私仇吗?王胖子脑补了下,如果自己被抓到,怕是骨头都要被捏碎。 只是要塞争夺战,不单是对付江天这么简单,他们三大帝国并不是铁板一块,到底该怎么办,他要好好斟酌一番才行。 ------------ 第290章:入狼山(11) 宋纾余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忽,语气甚是无辜,“那得怪段千重了,谁叫他弄了鱼回来……” “大人!” 穆青澄忍无可忍,倏然起身,道:“你能不能有点儿做主官的样儿?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要做好表率,不要整天拈酸吃醋,公私不分!” 语罢,她端起烤鱼,头也不回的走了。 “段捕头,大人外伤在身 而此时,黑死军团压根不知道萧战在哪,更没有想到对方已经脱离包围圈,如同一条蛟龙般锁定下一个目标。 当然,他们也只是心中想想而已,如果真的想要让他们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高级丧尸在他身上肆无忌惮的啃咬着,阿炳触发痛觉,让它们倒下后,便又有一波高级丧尸踩踏这倒地的同类扑了上来,就像不断拍打的巨浪一般,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着阿炳。 他被马明远监禁在这一处密室中,依靠着少量的水和食物生存,并且是不是遭受毒打折磨,逼迫着他吐露更多未来的机密。 穿着残破衣衫的幸存者们在这些帐篷间进进出出,大多叼着用食物换来的烟卷吞云吐雾,相互吹嘘自己的功绩。 听了苏拙的话,陈奥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来没有这么大的志向,去争什么总舵主。因此,苏拙的提议,带给他的更多的是震撼和惊吓。 背部是耐酸玻璃纤维防护板,能够有效应对吞吐者的袭击。再深的一层是复合柔性钢板与稀有金属脊甲,能缓冲;防爆。配合武器几乎能达到360度无死角防御。 削弱至少99%!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要捏碎宝石,即使对方是王者之上的无敌存在,也几乎没任何反抗的力量。 端着望远镜观察的老梁不由得擦了擦从面颊上淌下来的冷汗。接着狠狠的抹了一把鼻涕后继续观望。 “这是谁呀,怎么伤的这么重……。”张得江刚添完火正要回家,看到两人背着一个全身是血的人进来,顿时吓了一跳,忙问道。 “我到哪了……”赛看着稀疏的人影在街角晃动,深夜的旋律总是这么安静忧伤,赛抱紧自己,白嫩的脚贴着冰冷的地面晃悠悠的走着。 轲俊俏点头答应了,多带一人又何妨,也只是顺手照顾着杨琳儿。 除此之外,青铜剑身并没有什么可介绍之处,上面既无精美的花饰,又无璀璨夺目的雕刻,显得古朴大方。 “我们知道,我们就是要告你们,你们关押了我的舅舅,这么长时间了不放人!”带头的男子大声说道。 佳阳不动声色,可是袖底下握着饕餮金色令牌的手却紧了紧,这令牌中间镂了一个舒字。 若是夏安好是调查局的,那么谢明在调查局那边真认识一些人,自然是可以收拾夏安好的,可是夏安好是ICB分部的? 何况以他的经历就算回归朝廷,他的前途也就到头了,说不定什么时候他的这段经历会成为朝臣们攻击的对象,还会连累大儿子,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再回去膈应他们母子,还不如回家种田的好。 冰山的压力和低温对于这些怪物已经没有威胁了,他们仿佛带着火山熔浆般的高温,所经之处冰块全融化于水,在冰山底下制造出一条条空洞,但偏偏冰山在外表看来仍旧如常矗立。 路毅辰只在她的脸上轻描淡写的撇了一眼,然后搂着程紫璃转身离去。 ------------ 第291章:入狼山(12) “或许是。”穆青澄想了想,又否认了这个回答,“桃花源是人间仙境、世外桃源,此地却充满了肮脏下作,不配称作桃花源。” 陆询附议:“没错!” 宋纾余撇了眼陆询,心道,问你了么?就差你那两个字么?但他只敢在心里腹诽,此时此刻,绝不是拈酸的好时机。 一行人过树穿花,沿着林椒开辟出来的安全路 “不许动!”警察冲进去之后,拉开灯,就用枪对准了正在蒙头睡觉的杨树。 出了现场大门,她就让陈宇回去了,说自己还要等人,陈宇见她酒已经醒了大半,也就没再管她。 “我们被通缉了?”叶浩阳转过转移。托着腮帮子嬉皮笑脸的问。 不过,在刘越出来后,在停车场,杨杰感到刘越今天有些不一样,四围看了一眼,有一丝紧张,这种紧张不是他一个公安厅长该有的,明显有做贼心虚的感觉,杨杰恰好看到了。 其实,姜志国此行,主要就是带闫娇离开,在县里,好好审查闫娇,逼迫闫娇离职的。 礼炮声中,白鸽呼啦啦的飞向远方。令没见过地表生态物种的媒体人员不禁发出了惊叫声。 王浩是知道分寸的,这次搞掉凌云,都是张省长的功劳,所以,就借这个机会,好好感谢张省长一下。 程九思虽然头脑简单,但是这话都说得这么直接了,她不至于听不出来。 不等秦怡说完,严易泽已经揽着她的腰,在她娇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笑眯眯的说。 “哎呀,你放心吧,你不说我都会这样做的,你姐们儿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了解!”唐欣沐拍了拍胸口信誓旦旦的说。 “这些黑气可以吞噬血肉和灵魂,十分危险,我为了已经砍断过好几次手了,我有再生能力,你们没有。所以你们不要碰。”白且道。 这个俄平耶现在看上去,就是一个受人民爱戴的明君,而且还是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面对这样的人,泽特哪还忍心戏弄他? 二十秒的时间,由加奈连总部都没有逃出去就发现周围的机器人又开始行动了,情急之下她慌忙地躲进了一个平时不怎么用的空房间,希望不会被谁发现。 “不找他们找谁呀,对了和你说件事,你在b市别给我杀人,而且我去了b市之后你在远处跟着我就行,没事尽量别接触。”我说道。 夜晚,泽特无所事事地坐在地上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他还没有感觉到困,睡了五年的这具身体现在依旧没有疲惫感。 这已是陆缜来到荥泽县的第三天,这几日里,他都只顾着和县衙商谈如何在县城内外办起赈灾粥棚的相关事宜,以及忙于将计划付诸行动,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工夫去对城外黄河河堤被毁一事进行探查。 张老三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张传音符,头也没抬的递了过去。 香雪居开张已经开张五年了,成了化州最有名的胜地,每年杏花开时,天南海北的游客纷沓而来,欣赏这世间难得的美景。听到杏花大放的消息,便连方刺史也坐不住了,把政务抛给江安义,带着家人去了香雪居的住处赏花。 秦明自然不可能让洪琨的想法这么如愿的得到证实,也更不可能让他拿着自己的把柄去招摇过市,秦明也就不打算遮遮掩掩,很是大方的看着洪琨。 ------------ 第292章:入狼山(13) 闻言,神墨村人纷纷面露惊惧! 宋纾余对乌桓族是做过分析的,隐居避世,不代表对外界没有关注,对大周的官阶体系没有了解,从勾结王如花一事上,便可见分晓。 故而,他对他们的反应,并不意外。 然,跪在五人中间的头戴兽皮帽,脖子上戴银项圈的老妇人,目中浮起威严厉色,道:“京兆尹大人,吾乃神墨 “神……神总,您未婚妻已经走了。”他硬着头皮说,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豪门秘密。 神一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BOSS,等到神星阑下了楼,他才反应过来几步追上去。 一旁坐着的梦琪看着他和安雨柔说着电话,尽管不知道安雨柔说了什么,但是听到亦辰说让安雨柔约个时间的时候,心里便不高兴起来。 “阿妙……”男人的语气中带着惶惶不安,他上前几步想要抱她,又怕她哪受伤了弄疼她。 胡仙仙从花丛中钻出,一个路过的丫鬟吓得打碎了手中的盘子。胡仙仙一捏这丫鬟的后颈,丫鬟便晕过去。胡仙仙提起这个丫鬟,从后窗口跃进自己住的客房。 却不料,在他急忙地下车那一刻,看见一抹瘦弱的身影从二楼阳台掉下来。而紧接着,又一抹身影出现在阳台那里,令他那颗心狠狠地深沉一下。 胡仙仙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笑容和善的白衣道姑,与那日所见的严厉执法天仙是有很大区别。 胡仙仙不太理解程浩风为什么那般生气,只因为刺杀之事破坏了与蒯家合作?获得蒯家的财力支持比师徒情还重要? 阿妙看着被分成两半的人,牙齿磕绊着跪在地上。黑影慢慢移动过来,她死死咬着嘴唇低下头不去看。 一件件地轻点炼丹的材料,确认没有遗漏,陈锋便是开始沉下心神,准备炼制这大罗金仙级别丹药。 而顾永新让儿子去渭水市的目的有二,一是锻炼之,二是让他与陆尘多处处,加深友情,将来他退下后儿子也能得到陆尘这个牛人的照应,他也就可以放心的安度晚年了。 不过既然李皇叔刚才没有阻止林枫,那就表示任由他自己处理这事了。 几颗生死丹,也算是了结了这些年沧州城对回春堂的关照这份因果。 所以,苏在想方设法增强着身为人类的体验,并不惜为此走向极端。他没有办法保住已有的情感,那就只能创造出新的情绪波动,通过这种方式摆脱正一步一步接近的漠视这个世界的命运。 母亲受了一辈子的苦,她当然想让母亲能好好的调理身体,所以才会明知道水清是要支开她,依然还是从命了。 老祭司面无表情,在男孩儿的怒目下,持刀划上了男孩儿的额头。 余氏是求之不得:“行,就依大嫂。”她带着丫头急急的走了,回来为得就是石氏这句话。 沈凤鸣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别院。他本就身在南城,比夏家庄更早半个时辰得到了消息,当下便动身来找三十。可惜此时的别院已经没有人——那个化身为东水盟主的“食月”头领,现在已经带着廿五去了孙府。 看见赵青这么简单的就把事情给安抚下来了,缅娜也是没有任何的问题,这个事情也是八面佛跟他交代过了,麻狗会安排好他们这些人,虽然八面佛是没有提过什么枪支上缴的事情,但是缅娜还真的是没有什么不同意的。 ------------ 第293章:入狼山(14) 江战心急,以为是姑娘们没听明白,便帮忙解释道:“你们放心,京兆尹宋大人为官清正,穆师爷明察秋毫,你们大胆的指认,只要查明属实,证据确凿,必将抓回京兆府问罪!” “对呀,为了寻你们,京兆府和大理寺联合办案,费心费力,此番就是为你们做主撑腰的!”段千重紧跟劝说,只希望能帮到这些可怜的姑娘。 孟游与三个远古妖王建立了特别的链接,足以穿越时空的阻隔,但也会时不时地受到特殊法术的影响,不如分化身之法那么玄妙。 作为一个在社会上打滚了几年的老油条,宋明镜所奉行的便是利己主义,早没了少年时的幼稚和热血。 法正已经没有了当初的从容,脸上带着激动和忐忑,一万兵马迅速下船集结后,开始下达命令,虽然在船上他早就想好了登岸后的安排,可如今脑袋急转,怕出现一丝漏洞。 这些士兵围着蒂姆叽叽喳喳的讨论个不停,不住地在讨论蒂姆的外貌以及他怎么会讲粤语。 可以说,对厂里每个级别的干部,或是每个工种的工人,拿多少基本工资、福利待遇这些,她都是如数家珍。 “卢娜、艾米丽,路途遥远,你们要不要先幻影移形回家?”艾伦询问道。 哈利陪着依然在呕吐的罗恩,一边为他施加“清理一新”,一边前往校医室。 “知道我为什么把你们留下来吗?”等那些少年离开以后,蒂姆这才走下高台来到了左边那些少年面前,奥雷里奥紧紧的跟着他,为他做翻译。 剑鞘雕铸得极为精美绚丽,龙鳞栩栩如生,一片片闪动着金色光泽,好似不是一件死物,而是某种鲜活的生命,具有了灵性一般。 之前的几次守城反击中,郑君的私属精锐并没有全力参与,倒是那些贵族的私卒损失有些大。 王伦见状立马开口替周名扬辩解,他心里明白,能不能脱身关键就在于周名扬身上的一堆金晶。 清清期期艾艾的跟着印绛子往回走,在距离窝棚二十米远的地方清清好像看到骆驼在她们的窝棚边躺着睡觉。 但那老太太不知道怎么回事,楠香正要伸手去扶她的时候,那老太太却猛然拉着楠香的手腕,然后扯着嗓子大喊。 但根据穆元修所说的方位,张霄觉得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这里。 而现在流行的主角有温柔的有霸道的有冷漠的有高智商的,却偏偏少有狂野的,他演起戏来,如一条疯狗。 从卡拉OK里出来,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虞翎头一次因为玩,而这么晚回家的。 不过黑子可不敢直接就带着就走,不然这他们到时候不敢进巨树森林,那就麻烦了。 没错,第二的那位是卧龙城的一位超级家族的超级天才,本来是稳拿第一的,没想到会被叶笑这条咸鱼给抢了,她应该是本届最悲情人物。 送入洞房后,阿朗挑了她的盖头,两人喝了交杯酒,然后就携手到了院子里。 “清儿,这是怎么了?为何这般急躁?”印绛子正在院子里收拾草药。 还我们?你和人家很熟吗?你个自来熟的…完全就是在加重这种局势好吗? 田凤玲冷眼看着哥,这话说得好,恶心死他们老张家,反正母亲已经把话挑明了,张桂芳肯定不会同意复婚,那就逼着她复婚,张桂芳最操心的就是心脏病的妈,抓住她的命脉,她就飞出不田家的手掌心。 ------------ 第294章:入狼山(15) 毕竟是相交甚久的知己,宋纾余从陆询的眼中,接收到了不同寻常的信号。 他当即否决了刚才的想法,说道:“陆少卿言之有理,是本官糊涂了。宋离,继续看紧了!” “是,主子!”宋离应声,看守林椒,可是比捕快的活儿轻松多了。 穆青澄调整好了情绪,从宋纾余身前退开,她垂目思索了片刻,道:“大人, 安贝娜那边就是纯粹的新手了,但她和顾影帝很耐心地多问了工作人员一些细节,正式上手的时候,虽然磕磕绊绊,但也好歹开始挤出了几滴。 不过,张志平也不是轻易放弃的人,龟镜就在眼前,他不仔细研究一下自然不会甘心,所以心中一动,立即开启了天人之眼,周身天演仪也开始急速运转,全面对龟镜进行解析。 闻人雪狐疑地看过去,对上假封岩同样震撼还带些不知所措的眼神。 房间内,双眼通红被困在桌脚的裴慈,恶狠狠盯着他的父亲,以及他一直护在身后的裴茹。 虽然孙志超在为自己的游戏宣传,但是对于吧友的无理指责,孙志超选择了客气的回击。 不是他们瞧不上不需要帮助的普罗希利卡人了,而是在这浩瀚无垠的宇宙之中还有许多需要帮助的人存在,观察者们不能偏安一隅地欣赏自己的成果。 在停战的这段时间里,特龙加也发现了楚妮莎的弱点,就是那些能让它受伤的武器不能得到补充,所以在伤养好后就开始报复了。 林冲不再做声了,要知道权藤参谋可是把这玩意藏得很好,林冲这么久以来都不知道,只是从权藤参谋对外联系的时候发现了,至于是什么时候开始林冲就不知道了,反正只要盯着飞鸟,哪天飞鸟无故失踪那就行了。 别说弹幕了,就连闻人雪的心跳都漏了一拍,软得不能再软,化得不能再化,甚至因为怜惜而泛起了一阵阵的心疼,恨不得施展魔法,让宝贝再也不要如此难过。 许秩关上门回到床边,听到声音的鱼慎微也睁开了眼睛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不赞同和疑惑,似不解许秩为何这样做。 扎马斯偷偷前往那美克星,收集了龙珠,并通过许愿知道了整个第七宇宙的历史。 回到城内的时候,这边的守军已经全部换人了,至于原来的军队就在军营里面歇息着。武器军备已经被缴械了,一时间这边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因为没有扰民,只是巡逻加强这里的治安,居然没有什么冲突也是不可思议了? 朝着那些怪兽就冲了上去,一套直勾拳,左勾拳,热射线,一个怪兽带走。 海商有钱,不是吹的,光看这修筑的总会的会所,就能知道一二。 刚修炼结束正在吃东西的布罗利抬起头,情绪有些波动,明显开心了起来,并邀约两人一起吃东西。 “奖励不着急,任务已经发布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完成吧”系统淡淡地说道。 于是,一双大长腿噼噼啪啪扫向孙悟空,声势吓人,实则一点卵用都没有。 皇都有一则传闻,说他拜入了太古神山,以一尊太古凶兽为师,多年来一直在参悟无上大道,故此很少回来。 当然,最后的工序还要皇帝亲自动手,但材料齐备,玻璃器皿也通过老外搞到了,造出镜子已经不是难事。 身上穿着防弹护颈,插了防弹插板的凯夫拉防弹衣,凯夫拉合成纤维防护裤。 ------------ 第295章:差点儿没保住绝世容颜 昏厥的厍族长,被拖行一路都没醒,结果,宋纾余一句话,刺激的厍族长倏然睁开了眼睛! “不要!” 厍族长终于知道怕了,歇斯底里的吼叫:“求宋大人手下留情,不要断了我等回家的路啊!” 她拼命地扭动着身体,想要扑向宋纾余,可捕快擒人的手段高明,钳着她的肩胛骨,令她半步不得前,只听得银项圈叮 此次的事最叫他意外的还是他名下的那些钱,他也终于知道为何那么多人铤而走险,过着刀尖上舔血的生活。 “那我们数好格子呢?看从这左边第三幢进去,到第六个分岔口转到第五幢旁边的路。”这是林希羽的假设。 猫类堂会的猫发展到一百只,犬类宗门的狗也发展到一百只后,李致远便停了手,不再扩大势力。 没办法,薛老爷子这个年纪是从华夏最艰苦的时间段挺过来的,经历过无数的战斗和大起大落。 他不知道她的过去,不知道她为什么走上这条路,这座山里这么多的人命,都是因为他当时没有刺下那一剑。 苏筱妍第二天一早就赶到了王家,叫来了闵行知,再次问了关于去见王凝的事情,闵行知低着头恭敬的答了,退出去后,苏筱妍若有所思的发了会呆。 一时间,一道道闷哼声不停的响起,划破了这寂静的黑夜,杂‘乱’的脚步声和凌‘乱’的身影中,叶寻欢就仿佛一尊杀神降世一般,浑身上下充满了让人心悸的森冷之意。 在来之前秋若曦可是再三警告过叶寻欢不要过分的相信夏侯雨竹的话。 听了这三人对于恐惧盾牌的议论,众人对李致远更加的敬服了,必竟七情六欲诀可是极难领悟的,要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和决心,一般人是不可能做到的。 虽然他听到过无数关于叶寻欢的传闻,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叶寻欢的实力,如今完全是第一次。 陈鱼听了林氏的话后,嘴角莞尔一笑,觉得改变后的林氏太逗了,具有腹黑隐现的潜质。 “不成功,便成仁。”呼喝声再起间,几人中与老牛头关系教好的两个当即上前用力将其抱住,用力拍打一下后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其余几人见了哈哈大笑一声,随即纷纷各回各自的队伍而去。 经过数十分钟的努力,终于将精英怪物的HP降低到0了,智能不高的怪物杀起来非常容易的。 “这是怎么回事?”众人大惊之下转望四方,只见大阵四面已经变得青阴一片,感觉上好像是忽然掉进幽冥地府。那股汹涌而来的寒森,足以让人打从心头颤。忽然闪现出来的憧憧魔影已成有形之物,按爪低吼,蓄势待。 一股股能量,一股股势力,在短短半日之间,便是编织出了一张天罗地网,仿佛将整个楚国打造成了一个铁桶,让王昊等人插翅难飞。要将王昊等人斩杀帝国之内。 “俞,俞阳,我,我喜欢你”此时已经大汗淋漓的何天赐脱着僵硬的身体张口结舌的说道。 陈鱼拒绝家人的帮衬,笑着告诉他们:要是不公平一点,人家还以为我们是欺负人家外国人,不如来个公平竞争,让她彻底的私心。 “卖了吧,反正以后远洋不断的话,这些东西会越来越多的。”朱青看着陈鱼纠结心疼的表情,就伸手揉揉她的眉心,笑着道。 陈鱼原本就让朱青准备了很多零食,自己也做了很多的丸子,里面加了肉,放了盐,味道绝对是赞的。她把肉丸用荷叶包起来,用红线捆上,然后放在馒头边上,让朱青等会扔的时候,给孩子们多扔一些。 欧阳雪先是用精神力扫到了俞升二人,接下來胡艳、欧阳雪四人急速的向俞升和李郁二人奔來,但当她们看到李郁的模样时不知道是哭好还是笑好,那样子实在太滑稽了。 主持人心思千回百转,看着两位当事人面色平静,仿佛不以为然的样子,她又静下心来,继续。 而在大厅内,还摆满了各种绫罗绸缎、金丝玉器、甚至还有一些明显不属于大唐的异域之物。 这种喊法除了商柏先生和母亲,就只有一人,叶奚转过身去,看到商靳寒正往她这边走,仅距离几步之遥。 他每每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浮现出墨墨受虐待的画面,心口隐隐作痛。 玄十三环顾四周,仿佛在说,是敢再提和亲之事,本王会比这次做的更过分。 白意染赶紧离开,因为她看见所有人都在背后暗暗的议论她,白意染觉得自己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金丹期?”易枝姬迟疑了一下,唤出了修炼面板,查看境界预览。 将近十一点,在代言词条强势压制下,网上再也看不到任何关于拍卖会的新闻。 这还是咱们的皇帝陛下么?即便是面对魏征的拒绝,陛下好歹也会反抗一下,怎么到了陛下这里,直接放弃抵抗了呢? 王令也是十分诧异,难道陛下又犯病了?等等,为什么自己要说又?或者说是李祐又给陛下施展了什么魔咒? 影子在强光下,根本就无法现形,只能看到那些魔气不断的移动。 只是可怜了海沃德,虽然16分的数据不算差,但比起第一场比赛时的惊艳,还是太普通些。 “陨石!”这时白凌放出了一枚巨大的陨石,将傀儡的手臂硬生生炸毁,爆炸的劲风竟周生吹了一跟头。 ------------ 第296章:陈年白骨(1) 宋离依言,解了林椒几处穴道,让他的四肢得以行动自如。 孰料,众人策马,堪堪走出几丈,马儿尚未跑起来,强大的杀气,竟从四面八方,骤然而至! 数不清的黑衣刺客,执着寒光凛冽的长剑,杀向众人! 马儿受惊,嘶嘶啼叫声,震动山间! 众人应对迅速,立刻祭出武器迎敌! 穆青澄的软剑, 他在床边坐下,顾玖玖顺势往他身边靠了靠,嗅着独属他的特别气息。 见这情况我就觉得有事在发生,于是火速赶过去看个究竟。到那儿才知原来是刚才陆辉带着自己班的男生和我们班的男生争抢球场,可是双方始终僵持不下,中间陆辉还故意撞了一下邓彪,就这样引发了冲突。 回家洗了个澡,出来时接到言爵的电话,得知言优已醒,墨以深换了套衣服匆忙赶回医院。 被我逗开心之后,李嫣嫣突然有了胃口,就重新拿起桌上的筷子吃饭。 不得不说他这人还真是挺挑剔的,面确实是煮得有点儿软了。她却煎蛋去了,没注意。但也没那么软得厉害,只是口感没那么筋道罢了。 但那警察,竟然连眼睛也未眨一下。只冷冰冰的丢下了一句要杀要剐随便他。他那时候在沿河已是呼风唤雨,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么不爱钱的人。便来了几分兴致,想看看他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哥们看着都稀罕,眼神烟烟的,缕缕哀哀,透着薄雾,一丝病态,这叫啥,烟视媚行? 看得出来,为了赴约,彭雨馨今天也和我一样,把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 郁莘岚看到陆风的那一秒,心口微微刺痛了一下,她甚至不需要多问一句,就知道他一定在这里等了一夜。 才刚洗了手,丁郡青就拎着包从外边儿走了进来。江光光的动作就顿了顿。 说着,叶天已举起那面重型警盾,迈步而出,毅然决然地再次闯入了那条危机四伏的甬道。 苏影湄很激动,她就知道,白忆雪不管到了什么地步,都还有一个母亲来为她说话。 苏无恙嫁给秦方白,是秦梦瑶始料未及的事。她哭过闹过离家出走绝食威胁过,但无济于事,秦方白照样娶了苏无恙,甚至连一向最疼她的秦母都站在了秦方白那面,答应了他们的婚事。 她惊慌失措的去看,秦方白一脸冷峻。她原本推拒的动作顿住了,眸子微转,看向一旁向男人哭诉的秦梦瑶,往男人怀里偎了偎,秦梦瑶怎么能诅咒郑扬,打她一耳光还是轻的。 张大鲸脸色再变,当眼前男子说出这四个字来,他就心知此事没办法善了了。 这人正是夏阳,他也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一来就碰上了张大鲸在研究罗摩遗体,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因为人就是这样贪心,有了一样就想要另一样。看过一眼,还想多看两眼。满足,对凡人来说太艰难。 “姑娘也真是的,家里明明有现成的朝报,还非要外头再买一份回来看,还能有什么两样不成!”沈嬷嬷从怀里取了筒纸卷递过去,故意大声报怨道。 这件事一直放在心里面,谁也说不得,谁也碰不得。好几次和林岚见面的时候,她想和林岚诉说,却又张不了口。 高明说老人的心情可以理解,毕竟你妈也是一番好意。但话又说回来,我当初可是一直不大赞成你和你妈借钱。 ------------ 第297章:陈年白骨(2) 宋纾余从马背上解下水壶,一口冷水含在嘴里,刚要咽下,便被“封印”二字,呛得喷了出来! “宋兄,别喝冷水,容易伤胃。待会儿烧个火堆,把水壶烫热了再喝。”陆询从宋纾余手里拿走了水壶,虽然生气宋纾余抢走他的未婚妻,但兄弟情谊深厚,言语间仍是不乏关心。 诚如,宋纾余明知他们是对立的情敌关系,仍然 马克如泣如诉的描述表露出的片片深情让我和木子深为感动,木子的泪水已经沾湿了我的肩膀。 不过现在,她即便知道了这是血液也没什么好恶心的。毕竟畅饮敌人鲜血这种事情,阿斯嘉德人是干的出来的,就算是里面夹杂着内脏的残片,也可以当做是加肉了。 “哈欠。”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打了个喷嚏,可能是木子想我了吧。 积雪松软,姜玉姝差点儿崴脚,却顾不上揉一揉,心急火燎,赶路下坡。 走进教室,大家都用惊讶的眼光看着我,我什么也没说,来到我自己的座位坐下。 现在他是有病不喝药,有伤也不就医。每天对着一个神像不停的烧香膜拜,然后用水和着香灰喝下去,说这不仅能够治病治伤,还可以增强力量,加深自己和神之间的联系。 就在谢知准备安心等待京城召见时,没想京城居然三月就召谢兰因入京领赏。京城发来旨意,说秦宗言和独孤雄首战初捷,大败梁军,太皇太后大喜,召两位将军夫人进京领赏,这从天而降的好机会让两人欣喜不已。 “行,晚上老地方见~”韩国的媒体就那么几家,很多记者之间自然很熟悉,这种不是独家新闻的照片,相互分享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邱满山不仅以蔑视上级为由关了张燕三天紧闭,而且还让张燕守着特勤处的所有人员做公开检讨。 万幸的是,他之前存了有两到三天的余粮,现在直接打开电脑上传就好了。 “你会保有一定的意识,但是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是出自你本来的意识,直到你的意识被它彻彻底底的抹掉为止!”鬼将说道。 话音刚落,原本明亮的天空中忽然暗了下来,无数巨大的乌云迅速汇聚,转眼就将整天天空遮蔽。半空中,狂风骤起,罡风呼啸。地面上,原本平静的海水忽然掀起惊涛骇浪。 咯拉——只听一阵脆声,那条骨龙的骨骼上竟是泛出了一阵水圈荡漾。王辰以屠龙刀的这随手一挥,竟是愣只是在骨龙的右腿上流下了一道深深的疤痕。 我略带几分无奈地想着,第一次见到时……准确的说,是第一次互相认识时,在渔业城市哈鲁吉瓮,被假火龙欺骗上了奴隶船。 听艾米丽一说陆羽斓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还真是今天才打开,这几天自己为了疗伤和适应凤凰卵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喜欢拜就让他们继续拜好了,自己想死,谁也拦不住。”谢半鬼不是个见死不救的人,但也不是个处处悲天悯人的烂好人。 “跟他们一起走。”李清松开手,对林月如说道,语气依旧平静,似乎刚刚那突然袭来的攻击没有也是不能够让他心中产生一丝波澜。 三人也是被吓得够惨的,他们的眼前都浮现了一幕:夜烟风高,在探照灯的细弱黄光下,一头头没有皮的家伙将这些人团团围住,张开了血盆大口,咬下去,血乎拉渣,惨不忍睹。 这些年黑市基本上打击非常严厉,私下拍买古玩的罪定得很大,一旦被抓住,有可能是极刑,不过既然韩飞敢带他们去,就是有办法蒙混过关的。 苏牧的出现伴着淡淡的质问还有一根砸向公子的拐杖,若干年过去了,这个老家伙还是喜欢这种攻击方式!不过值此千钧一发的时刻,皇四九出手了,也不知她出于怎样的心态,竟然徒手抓向袭来的拐杖。 与此同时,观众席中还有一些“职业”的看客,他们也在窃窃私语着。 随后,没等张波说话,带队的J察径直走到车边,看着车内的情况。 想要安全救出萧宝珠,必须有警察的配合,否则那两个蒙面人出尔反尔怎么办? 天高云淡,大草原上,一队骏马风驰电掣般地顺着大道朝北方疾驰。那些马在一匹头马的带领下,毫不犹豫地循着大道往前奔。 其中,剑阳峰是掌门所在地,同样也是众多弟子争先抢后想要进入的山峰。 “既然再见面,那就忘却诸般前尘往事,你是天音寺的高僧,我是魔教的魔人,彼此对立,再无瓜葛!”鬼厉冷喝一声,阵阵冷风从他身前吹过,就像是九幽刮来的冥风一般,让人心寒。 虎子见顾家人对他们都挺热情,态度温和,心中更是带着几分感激。 困魂符溶于水中,无色无味,食用者会致其痴傻,如丢失魂魄的木偶一般。 死者多半是喝了太多酒,随后被嫌疑人控制,虽然不是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通过死者的胃容物还是有点发现,死者可能是生前醉酒状态被人移动到毛屋。 ------------ 第298章:帷幕,终究要落下(1) 沈坼眉眼不动,不发一言。 中山王砸了书房里能砸的所有东西,仍是余怒未消! “来人,给本王请家法!” “王爷,求您三思啊,世子年纪小,不懂事,您慢慢教……” “请家法!” “……是!” 王府的老总管,劝说不下,只能弓着身子退了出来,朝沈坼直眨眼睛,暗示沈坼向中山王认 沈坼眉眼不动,不发一言。 中山王砸了书房里能砸的所有东西,仍是余怒未消! “来人,给本王请家法!” “王爷,求您三思啊,世子年纪小,不懂事,您慢慢教……” “请家法!” “……是!” 王府的老总管,劝说不下,只能弓着身子退了出来,朝沈坼直眨眼睛,暗示沈坼向中山王认 沈坼眉眼不动,不发一言。 中山王砸了书房里能砸的所有东西,仍是余怒未消! “来人,给本王请家法!” “王爷,求您三思啊,世子年纪小,不懂事,您慢慢教……” “请家法!” “……是!” 王府的老总管,劝说不下,只能弓着身子退了出来,朝沈坼直眨眼睛,暗示沈坼向中山王认 沈坼眉眼不动,不发一言。 中山王砸了书房里能砸的所有东西,仍是余怒未消! “来人,给本王请家法!” “王爷,求您三思啊,世子年纪小,不懂事,您慢慢教……” “请家法!” “……是!” 王府的老总管,劝说不下,只能弓着身子退了出来,朝沈坼直眨眼睛,暗示沈坼向中山王认 虽然他的武道修为比刘虎低但是毕竟是暗劲二阶的武者,因为与刘虎也算是能过上几十招,正是因为如此刘虎与他争斗之时急于求成便用上了铁砂掌,可是问题就恰恰出在这儿。 换做二十一世纪,那是相互伤害,但是在古代,就是当方面的祸害。 看到眼前的对手只是在不停闪避,一点要使用超能力的想法都没有萌生。麦野沉利此时就更加不爽了,她拿出了自己全部的本事,只为逼出御坂美琴使用出能力来。 虚默其实有点搞不明白妹妹不征求自己的意见要求请客也就算了,这个八杆子打不着一路的威特怎么也要征求他的意见?……只得用无可奈何的眼神问询晴空的意见。 “你们这帮基恩人说话可真够难听的,说谁是暴徒呢?!”沉寂还需有人打破,加里耐不住性子地叫嚣回去。 左慈低头看着手里的海螺,这个证明刚刚发生那一切之真实的证据。半响,他将海螺放在了嘴边,企图出声召唤黑衣剑客,那个消失的神秘之人……这时,他才发现,那个如风的身影连个名字都没有留下。 为了防止布拉班特破围,他没有立刻退下救治,而是继续冲刺杀敌,战斗在最前线,最终手刃布拉班特。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阿尔法还是按照炎乣说的方式做了一遍。 奈特动也不动,果真只伸出了一支右手来,在自己身前划出了一道白色的气屏,就在左慈挥动的锁链靠近的瞬间,锁链带着黑气与白色的屏障相撞,那产生的冲击波动比左慈预料的更加猛烈。 “它在哪里?”我们一齐将眼光落向了黄跑跑的后背,黄跑跑也骇得踉踉跄跄,差点就要在地上滚着走。 江城策曾经无数次地想杀回南宫世家,一问究竟,可是最终他仍选择了放弃,因为,去追问一个抛弃你的人为什么抛弃你,本身就是对自己的一种伤害。 郑可岚举着报纸,偷瞄着正在教琴的江城策,没想到,江城策竟然回了她一个春天般温暖的笑容。 我波澜不惊的看着又一次开始的震动,心里有些期盼最好能直接把我弄死。 我抬头一看,发现来到了一颗参天大树底下,树叶沙沙,让人忍不住想要就此睡去。 张梦惜见江城策沒什么反应,只好返回车中,把车子停靠,让黑仔和后边的车过去。 莫寒耻笑了一声,这个宫本应该是武士一方势力的代表,和安培尽伞一样,但在轩辕家族老祖的手里,撑不过几招来。 在员工餐厅解决了午饭问题,并与刚认识的可爱男生蓝哲宇分开后,龙妍趁着午休时间还没有结束,就自己一个溜上去总裁办公室想说拿回自己的饭盒。 此时的南宫绝又是怎么想的呢?其实他是不希望南宫寒或是江城策任何一方,势力独大,他想要的是二子互相制约,在持续的竞争中,把南宫集团的事业推向巅峰。 ------------ 第299章:帷幕,终究要落下(2) 穆青澄不自觉地追了出去。 她好像忽然理解了吴斐,理解了吴斐和许玉绡的感情。 因为性格和职业的关系,对人对事,她已经习惯了通透和清醒,她总是以局外人的角度冷眼旁观,以第三视角客观的去分析对错,确定该与不该。 她没有热烈的、主动的,飞蛾扑火的追逐过感情,没有沉溺其中,深刻体验,又如何懂 “王爷你喝多了,休息吧”何去非见赵柽一番顺口溜般的话说完,堂上的人脸上连变,不免尴尬,可现在就这个世道,谁要是不干点‘偷鸡摸狗’的事情能在官场中岂能混的下去,急忙劝道。 还未到酉时,连子宁便带着柳生宗严等四人和十六个龙枪骑兵来到了燕返楼所在的宋姑娘胡同。 他整日抱在怀里研究,最终沉迷于此,心中的那一点儿欲望和不甘被无限扩大,让他丧失本心,设立祭坛,杀害弟子,以血为引,以血肉献祭,获取魔界的力量。 曾经有科学家说过,如果有足够的生存条件,蚯蚓其实也可以长得很大的。这么看来这话也有一定的道理,没有约束的生命,是可以发展得非常可怕的。 浮岛之下。突然出现了轰隆隆的声响,那些剩余的烈焰突然疯狂地朝一处涌去,眨眼之间,一头烈焰麒麟踏着火云凭空出现,它口中喷出黑火,声若洪钟。 “见喜,嘴上说了不算,罚你给二位护卫买一坛酒!”赵柽跟着凑乱,嬉笑着说道。 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复杂,有种超出卫紫控制的范围。第一次。卫紫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想要变强的心思也变得无比迫切起来。 “谁帮练筋骨后期武者突破了?”只要关于武道修炼,何娉比任何人都上心,端着菜刚出门就听到弟弟的话,于是紧接着问道。 “罪过,罪过,老夫惊了王爷,我是太高兴了,一时失态!”黄经臣用脚将散落的火星踩灭,笑着说道。 “尽量让全球的用户都得知魅影‘操’作系统不能兼容办公软件和那些最新的硬件产品!”比尔沉声说道。 再是情事不知,此刻也被这最原始的冲动驱使,他往前探了探身子,所有眼神都落在了那诱人的唇瓣上。 方觉起身,走到办公室角落的衣柜旁,打开衣柜,装作从里面取衣服的样子,把悬浮斗篷从物品栏中取了出来。 对于乡亲们来说,安逸的生活是他们毕生的追求,不愁吃不愁穿,时不时还能给家里加个菜。 皇都那边在业界是出了名的动手狠辣,天星已经隐隐有了起来的趋势,皇都怎么会允许别人来分一杯羹。 在婚礼上被未婚妻当众羞辱,又在背后势力如此支撑之下,竟然还能若无其事的和未婚妻完婚? 简单来说就是让选手运用这些天学到的知识体会,写一首原创曲目。 他张开血盆狮口,露出了长达八厘米的超级犬牙,一口咬在疤鼻脊背上。 但这种事纯粹属于吃力不讨好,现在是法治社会,越是聪明,越是有地位的人,越不敢留下这种找死的漏洞。 杨弘毅的狮掌抱住盖亚,拉进怀里,从七、八米的高空重重砸落在地,尘土四溢。 方觉回道:“化合物V,一种可以让人随机获得某种超自然能力的药物。当然,是我改良过的品种,虽然还是有些不稳定,但是,它激发出的超能力,每一项都可以轻松毁灭你的敌人。 ------------ 第300章:帷幕,终究要落下(3) 宋纾余冷冷一嗤,“林椒,你既真心伏法认罪,又为何要跑?连累本官奔波一夜,受冻受饿,吃尽苦头,才在鹰嘴山腹被封印的山洞外面找到你!敢问,你就是这样报答本官救你妹妹的恩情吗?” 林椒语塞,一时间神情莫测。 “本官替你找个借口吧。你不想死在刺客手里,所以才要逃?可你逃跑的时候,刺客已经撤退了, “废话,和莎莲娜一起,还正面碰上我和杨建华了,要不是我机灵,现在已经被拆穿了。”陈家驹气道。 谁都知道,大陆出现,神庙便出现,亿万年来,从来没有人能得到神庙的承认。 可以说,在京州市,眼前这人是绝对的手眼通天,常人连见一面都难的大人物。 “喂喂,难道你是想一拳把他打飞吗?”观众席上的苏礼惊疑道。 许仙嘴中不由吐出了一口鲜血,旁边的独孤雪三人顿时大惊,立刻准备出手。 更重要的是,力度要适合,这样才能精辟。而他的好哥哥,打了这么多年的台球,却一次也没有做到。 看了一眼询问自己的男子,寒初灵也有些纳闷。开始,她还不怎么觉得。可是,在刚才的事情之后,她心里隐隐的还是有些疑惑。 “不,不,我付出一切,就是为了这一刻,绝不能有这样的结局”法海突然一划自己的手臂,一袭金血立刻飘渐了出来,粘在了金塔之上,顿时金塔稳住了一些。 布丁望向了苍穹之上那光芒无限,普照大地的金色大日,伸手轻轻指了过去。 才三岁的严无恙,并没有因为自己差点儿失去亲生父亲而感到悲伤。 罗安立即反唇相讥,知道她是纪昭昭的亲传弟子,两人穿一条裤子,他哪里会客气。 俊朗的面容微微泛红,人高马大的少年,就这么定睛看着她,居然有一种楚楚可怜的动人感。 不过,这也怪不得冯贱人如此害怕。要知道,被叶风打趴在地上的那五个国术学院的学生现在还在地上哼哼唧唧呢。 这聪明人的对话,点到为止就行而跟巴颂的对话,封行朗不但费力,而且火气也跟着见涨。 洛清雪一把拉住了自己的表姐,她实在不忍心,看着表姐在别人面前,如此卑微。 十五分钟之后,李天辰从徐林胸口的位置拔出了三根金针,又从他头顶以及脖子的地方各拔出了一根。 而庄希妍的这招,也十分的奏效,一边的庄爸便适时开了口,说出了他的游戏属性。 除了对花雪薇自身的长相和演技有信心,公司方面也是准备好好地运作一番的。 田老三这次的声音,虽然稍微放开了一些,也刻意维持着平静的语气,但话语之中的颤抖和不安,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这天一大早,风行学院迎来了一年之中最盛大的日子,争霸赛虽然对于很多的学生都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大家也都想看看谁能够代表着自己的系得到所谓的争霸赛的冠军,这一天很多的帝国名流也会来到这里观看比赛。 起初凌翼也没有在意,还以为这是一只普通的熏香,但是随着他吸入了不少之后,他突然发现自己的体内涌出一股燥热,而他怀里的陆承雪已经一脸的红润,眼中尽是春意。 由于医院也查不出个子午卯酉,所以陶天成还是把老伴儿接回了自己家中。可此时在陶家大宅中出出入入的除了几个医护人员外,更多的却是一些来请示工作的政府官员,好像地方上发生了什么麻烦似的。 ------------ 第301章:非死不结亲! “瘀血证。” 金则圣收回切脉的手,说道:“血液在脑部血管中发生堆积和瘀滞,会引起脑部供血不足。你现在年轻,只有记忆力受损,但随着瘀血压迫时间增长,其它症状也会陆续出现,还可能会引发其它严重病变,危及生命。” “金太医,您赶紧治啊!”宋纾余顿时急得连音调都变了,“一定要治好,必须治好,不能 送走了桓桢,都千劫的心里沉甸甸的,不过这些都是预感,并不能盖棺定论。而明日一战,将是判定预言真伪的重头戏。 这是符宝击中了!他瞬间就判断了出来,然后紧接着一个瞬闪,就闪出到了十余里外。 仿佛眼前的黑幕被一把掀开,浩瀚星空陡然而生。炙热的恒星开始散发光和热,一个个庞大面位星系初生。 那黑衣人根本就不是官差,也不是什么提督老爷派来调查金狮子和棍子的密探,他也是黑吃黑。 两人创业初期,本本分分,兢兢业业,等事业更上一层楼了,汤茱迪幼年穷怕了,继续积蓄财富,如今身家在香港也是百名以内的大富豪了。 “见过渤海公,”逸尘子面相年轻得很,不过一律长须已经下垂到胸口了,看上去如同不染凡尘的真仙一流。 起初那些主人公都因为想要走近路,在夜晚中突然迷了路,然后在丛林中看到了亮光,为心生好奇,从而走了过去,结果被光亮罩住了,就消失了。 不一会儿后,资料便传送过来了,野瑞只是稍微看了一下后,便回到一脸忧伤的手冢百合旁边。 “怎么回事,难道有人先我们一步前去了高塔?”落羽掩饰不住满脸的惊讶问道。 看来天下的母亲都是一个心,在母亲眼中自己的儿子永远都是瘦了。 细川先生说到这里,眼神显的有些黯淡。本来在他年轻的时候,接受了细川家家主的位置,也是一片雄心壮志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却是变成了一个只能依靠Z国强大实力附庸的棋子。 抬眼扫了一眼套房客厅里面挂着的钟表,上面显示的时间是深夜十二点钟。 可谁知,毓秀还是以前的毓秀,那泼辣跋扈的劲儿,可是一点也没变。 “那能不能请你明说,咱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云朵不想跟这帮人再有牵扯。 这样的条件看上去不苛刻,但如果这怨恨的程度也在考核之内的话,却又不一样了。 把慕容一族赶尽杀绝,只能无端给两个孩子加上一个有罪名的外祖。既然如此,不如贬为庶人,流放边疆。 古月微微叹息,他现在是打不过任何的一台机甲,光是能量波动,他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打得过。 本来自己也就没有什么常用的东西,就算是有,只要放在真实游戏系统里,真的是比放在哪里都安心方便。 “这不,我哥给了我钥匙,让我自己去验收,今天就能‘交’货,还说那是他送给我们的结婚礼物。 如果傲天在武侠世界,就算给他十年,他也不能把“九阳神功”修炼到第三层。 月菲一手托腮,斜着眼看着他,突然笑了笑,笑的柳宵心跳加速。 当他变回来的时候,老婆虽然想起了与他之间的记忆,但却也回不到以前了。 杨过没有躲闪随意打出一掌,只听高亢的龙吟声响起,瞬间两人的掌力轰击一起,一声恐怖的爆炸声,却看杨过纹丝不动坐在马上,而金轮法王却是被反弹出去狠狠砸在地面,身体之内感觉郁闷,气血运行不畅。 ------------ 第302章:陈年白骨(3) 南监。 停尸房。 将近期堆积的刑案公务全部处理完毕,穆青澄便开始了对鹰嘴山五具陈年白骨的检验工作。 因着工作量巨大,穆青澄调来了田仵作和姜仵作,及六名吏役,包括她的学徒何叶和武六。 “蒸骨验尸必须是在晴朗的天气。”穆青澄站在停尸房门外,感受着初春的暖阳,“当心太阳落得早,我们 而王稽却是将坑死穰侯的范睢引荐给秦王的人,也可以说,是王稽间接害死了穰侯,在白起的心中,对王稽不是没有怨恨的,而赵承平正是要利用这一点。 \t说完这句话,苏菲拎起自己的包大步离去,完全无视酒楼里的食客异样的眼神,怒气冲天走出酒楼,脸上的表情阴沉得让沿途遇上的人都退避三舍。 赐牌坊?这是好事罢!的确是好事。可莫名的,出岫只感到一阵悲凉涌上心头。都说“天家无情”,今日她才真正见识到了。即便杀伐决断如慕王,也如此爱惜名誉,在被人泼了脏水之后,只想着自己能如何脱身。 施展巨型结界来抵抗斑完全体须佐能乎的攻击,会消耗巨大的查克拉。 方脸男子目光微眯,似乎不想再跟凌雨燕继续纠缠下去,迟恐生变。当即便是陡然起身,朝着凌雨燕飞奔而去,身形魁梧的他,却身轻如燕,踩在雨水之上如蜻蜓点水,片刻之间已然接近了凌雨燕。 宿命当真是弄人的,又是奇妙绝伦的,她与他擦肩而过,又以如今的身份再次相识。本以为……若能一辈子瞒着也好,可偏偏他还是知道了。 立嗣派,拥护嫡脉,主张从旁支里挑选子孙过继到云辞膝下,以嫡系嫡支的身份承袭爵位。 \t欧云飞望着头顶的一轮明月,喃喃自语:“师妹,你真的还活在这人世间吗?”忽然间,欧云飞就老泪纵横了。 有了神族骑兵的指挥,一时间无数道残影掠至唐悠悠身边,猛然撞击在唐悠悠身上,看着我一阵怒火,NND老子的人也敢乱碰。 随即,余沫熙跟战岗的战士沟通了一下,士兵将东西检查了一遍,便跟着他们一起回到了大院。 委员长再次倒飞而出,口里还不断谩骂着蕾姆,不过蕾姆丝毫不在意,能量冲击再次爆发,追着倒飞而去的委员长再次打了过去,只是这次委员长有准备了。 她侧眸的看着那俯身在自己身前,目光傻乎乎的定格在了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俊容上。 不知什么材质做成的黑门缓缓开了,陈腐的气息夹杂着灰尘味扑面而来,仿佛许久都没人住过。 战斗用时不是很长,他也离开了这里,前往了精灵中心恢复自己的精灵在战斗中消耗的体力。 越来越多的士兵们空出手来,他们联手将汉军的将军们围起来,打算用蚂蚁啃死象的人海战术,韩信已经察觉出了不对劲。 此时牢房里早已乱作一团,李子木还没走进去,就听见了里头叫骂的声音,他戏谑的轻哼了一声,泻药已经发作了。 弄着这些东西,做着零度是,却是穿外突然飞来一只波波,咕咕的叫了起来。 那胖子瞬间发出了如同杀猪般的哀嚎声,整个身体也像虾米一样,弓了起来。 第一个副本里,周欢被系统坑的满世界乱跑,高中知识忘的一塌糊涂,结果回到学校模拟考试考得更是一塌糊涂——选择题全部选择c的成绩是多少,这就是周欢的成绩。 三天的时间里,李雨晴成了笑话,每一个和李雨晴接触的人,李雨晴都感觉对方在憋笑,似乎在等着笑话自己,这让李雨晴很无语,不就是唱一首歌么?一首歌能怎么了? 然而剩余的士兵,仍旧认定是莱茵同盟从后方打了过来,坚决不信是嘉园省动得手。 李尘也不在废话,而是直接运起气机,金色瞳孔浮现,自原地飞起。 董莹的面子可以不给,但是蒋学姐的话在林晚晚的心中还是有些分量的,顺着蒋婕妤的话,林晚晚最终还是坐下了。 要不是中央派了谈判专家解释安抚,差点就干起来了,当时可是闹了一个大乌龙,那仙人如今还在留云大郡坐镇呢。 甚至他们也讨厌罗睺,自从罗睺确立了天魔之后,洪荒众生,包括诸圣弟子,也都时常有天魔侵扰,甚至夺舍之事发生。 而后,他将浮云草塞进玉紫晴的嘴里,浮云草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 苏明第二元神附身在裘止仙身上,然后三人驾驭遁光向无华古墓前去。 魂珠就差没给你磕一个了,这要是都不叫认可你的话,那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才叫做认可了。 玉紫晴眼神黯了下来,她为他造的梦里,都是他和自己最爱的人的美好回忆,并且会一直向美好的方向发展。 “好吧。”想着下午那惨无人道的训练,时水月皱了皱眉,还是准备先不闹腾了,万一下午没力气了怎么办。 而从江秋歌能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先是成功废除了原来的道基,然后又重修到此时半步金丹的境界,那他的修真天赋,着实是可见一斑。 ------------ 第303章:不止一桩仇恨 “陆询,我信你。” 穆青澄接过案卷,濡湿的眸子,拢了层薄薄的水雾,“陆询,我念着的情份,是我们共度八年的亲情,并非男女之情。你是明白我的,在遇到宋纾余之前,我的眼里心里,只有验尸查案,我只当你是兄长。我希望,你能继续做我的兄长,希望你能成全我们。” 亲情,既难以割舍,她愿意重新来过。但爱 “神魂有些疲累。”对于夕颜的问候关心,却是不用如面对战帝一般考虑太多,方言知道这是真的关心自己。 燕飞混在队伍中,跟着大家来到了夏奇拉指定的地点,一座大型的祭坛出现在众人眼前。 彭春以头抢地:“末将宁愿死在天津不愿在京城苟活。”左右刀斧手都眼中含泪并不过来拖拽彭春。 就像她说的,炖鱼放点能去腥提香,炖肉也能让肉香,用于饭店最好不过呢。 方言唯一的想法就是中伏了,百奴已经待立了半天没有受到丝毫攻击,自己刚刚落地,便招来如此威猛的轰击。 这股气息恐怖而邪恶,他绝对有理由相信,发出这股气息的提亚马特只要轻轻地动一动龙爪子,就能将他从身体到灵魂,完完全全从这世上湮灭,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 当然,实际上,吴池却并不知道,罗坤的剑气并不是本身诞生的,而是师门长辈以特殊的手段帮着他凝聚的,目的就是帮助他参悟剑道,以便日后能够真正凝聚出剑道烙印来。 如今,吴池的身体本身就很脆弱,这么狠狠摔下来,恐怖的冲力顿时震的吴池眼冒金星,五脏六腑都随之受到剧烈的撞击。一口血直接喷了到韩霜的身上,直接晕死了过去。 死灵魔法特有的灵光骤然在菲丽身上亮起,伴随着施法手势,菲丽清越的声音响起。 刘家人却根本不知道这事,所以男人即便介绍了,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些事情本有内情,真旗也知,但却与唐利川他们讲起时就隐瞒了一些事情,只说是碰上了打劫的,他们与百里怒云出手相助而已。 以七敌一,他们却竟然还被陈飞连斩两人!如今就只剩下五个了,他们还可能会是陈飞的对手吗? 虽有各种规定,但在此情况下显然已经没人能拦得住真情流露。唐利川一时心慌胸闷,低着头也未敢抬起。 男人背对着石壁站着,周身凝聚着一股强烈的戾气,也并没有戴着面具,清秀普通的脸上是与之出尘气质完全不相符的两种极端。 就在常化羽出现的一瞬,林晨在玄冥洞府之中,亦是感应到了一道意念的波动。 “这也是为什么我还坐在这里,而卡佩家族还存在的原因。”赵前冷笑着说道。 楚芸怜还没回过神来就被锦枫轻轻一带,拽上了马,还没待她坐稳,锦枫便打马而行,颠得楚芸怜一下子就落尽了他温暖的怀里。 刚走几步,便看到城外有两帮人正在火拼。那两帮人的数量差不多,个个赤胸裸背的,手中提着大砍刀,正拼命的扭打成一团。 神阶灵兽,与神兽仅一步之遥,有些六感通灵,近乎先知。噬神蟒既有此预感,岂不意味着……?但不知它是否包括在那些通灵的种类之内。 泽言垂下了眸看着她羞红的脸颊上剧烈颤抖的睫羽,像是蝉翼忽闪,他一笑,一手揽着她的后脑将唇紧紧的贴着她。 ------------ 第304章:破碎的大人 南监。 穆青澄忙完归来,时辰刚刚好。 待坑内的地皮冷却了,拿出草席,从地窖内扛出尸骨,向着明亮的方向,拿红油伞遮罩尸骨检验。 “骨头颜色正常,除了心骨的致死刀伤外,其它部位,既无生前被打的断伤,亦无死后损伤。” 这个结果,是在穆青澄意料之外的。 死者被人一刀毙命,竟没有 南监。 穆青澄忙完归来,时辰刚刚好。 待坑内的地皮冷却了,拿出草席,从地窖内扛出尸骨,向着明亮的方向,拿红油伞遮罩尸骨检验。 “骨头颜色正常,除了心骨的致死刀伤外,其它部位,既无生前被打的断伤,亦无死后损伤。” 这个结果,是在穆青澄意料之外的。 死者被人一刀毙命,竟没有 “好吧,我让他们直接带东西在那边等你吧,你稍等一下,我马上给你安排直升机。”徐玲对我说道。 卞喜的策略是狠辣异常,完全是不将那些裹挟的老弱和投靠的山贼、盗匪当回事! “现在你还有心情说这个?”我对通天道祖的跳跃思维是无语了。 但是现在大军刚刚出发,大内氏就覆灭了,这就很尴尬了。他们如今到底继续进军呢还是后撤呢? 兰陵道:“我也正是为此事而来,我已经等娲家后代来寻我太久了。”说话间,兰陵身前有些没落。 紧接着,一条巨大的赤龙从他体内冲出,绵延百里,上下翻腾,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甚至这一刀的余势未消,硬生生的一下斩在了卞喜抬起的一条胳膊上,顺势将其那一条胳膊斩断不说,劈在其穿着的铠甲上都是带起了一道异常凌厉的伤口! 可没有了建木心液,我和欧阳菘瑞根本不可能完成那终极的最后一步。 “马上集合部队,带够五天的武器弹药和干粮准备出发。”赵无极说道。 蓉蓉这样的情况非常的反常,以她先前的表现来看,她应该不会如此沉不住气,太混山一定还有什么别的作用是我不知道的。 季芙蕾正在外头接见孔彦西,还特意拜托陈静进来看一下亚瑟的身体情况。 原来,她查了这么多年的杀人凶手,就是父亲自己,父亲为了让她能够稳下心来,竟然用自己的生命在提醒她,这样的代价,真的值得吗?为了不确定的未来,牺牲自己,真的值得吗? 隐雷吓得连连往门口退去,因为退得太急,直接被高高的门槛给磕到摔在地上。 薄杭生点点头,华雅还是很懂事的,不会给他制造什么烦恼,做他的妻子也够了。 连带着席若颜本与张怀德玩闹的心情,在这一刻,也因为楼城的到来,而被感染。 君冥痕的后脑勺被长发遮挡,并且一直披头散发。明六即便是替他将发髻梳好,他也会将发髻给扯开,所以最终明六就再也不扎了。 葬漪可不会理会恨的纠结,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没良心的那个皇兄好吗? 妙玉如此自成贫道,显然他也对大唐西游之后,仙灵之气消退,神仙不存于世的事情,知晓一二,并难免耿耿于怀。 “吕布,你敢!我家可是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袁术大惊怒喝道,但脸上的惶恐,掩饰不住他的色厉内荏。 席若颜现在只觉得胃里反胃的离开,尤其是一听到夜倾绝问她想吃什么的时候,她就想起了以前在宫里吃的那些满是油腻的食物,顿时又控制不住的有酸水冒了上来。 “其实,你不用如此警惕,我调查过你,知道你的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葛霸天突然吊胃口的说道。 一点一点的杂质,被风浪从骨髓里面不断地清洗出来,本来风浪以为体内的杂质已经不多了,可是如今一看,才知道以前的想法,真是可笑至极。 也许真的如同她所说,其实她早已死去,只不过是凭借着心中的一口怨气,强行留住了青春,留住了岁月,一直等到有人能替他超脱,让她永远安眠。 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楼犀将两个孩子救了出来,然后紧急送往医院。 十七又是握拳,看看,所有人都知道他比不上那个臭丫头!所以,他讨厌她都来不及了,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恋姐情结? “大人,下官教子无方,给大人惹麻烦了。但是我就这样一个儿子,求求你大人有大量,放他一条生路。只要你放过他,大人你怎么处置我我都没有二话。”马面的声音虽然显得很恐慌,但是却有一股子决然的味道。 “这边,有他们留下的记号!”一名暗机战士指着门框处的一团黑色的痕迹说道。 到了此刻,商别离只能借这个台阶下了,他忍气吞声地说道,心中就好象是吞了个苍蝇一般的难受。 与血海相邻的地方是一片特殊之地,那里被无尽的浓郁笼罩,看不清内部,从外面看去,有时会看到一道道飘荡的人影,形如鬼魅,阴森恐怖,而且常常会有诡异的声响从中传出,让人不寒而栗。 “希望我的身份不要被外人知道。”严逸见到自己的效果达到了,便是将证件收了起来。 正院守门的几个护院家丁皆用着好笑的神色看着海棠,只道马上便又是一场大戏。海棠双手紧握成拳,只狠狠的拧紧着,眼神亦是变了色,像是要把柳嬷嬷吞吃入腹一般。 陈炼清楚记得,先前他在洞内晕过去了。再看看自己的身子,想了想,如果没有叶红,恐怕陈炼估计都会死在那里。 只是苏酒卿和平阳公主等人看着宜嘉公主那副样子,却都忍不住的有些心里发酸。 第二日,苏酒卿如同往常一般送蒋旬出门之后,就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腰。 “走,我们先出去。”几人听着陈炼的话,各自到了外面。朗朗乾坤下,暂时没了危险。 “你别动,等下我催动隐身功法,如果你再这么动下去,恐怕……”只有靠吓唬对方,对方才能勉强消停下来。 于之淮沉了口气,有点凝重,以他的目力当然看得见湛长风又中靶了。 ------------ 第305章:我就不能是你的唯一吗? “信?”穆青澄心里一咯噔,“信在哪儿?给我看看!” 宋纾余从床头的木盒里取出信笺交给穆青澄,难过的眼尾泛红,“字数少,信息量大,句句戳人心窝子。” “宋家小子:吾女青澄已经许嫁他人,尔休要惦记!穆宋两家,世仇大过天,非死不结亲!” 字迹没错,行文风格亦无问题,的确是父亲的亲笔信。 于此同时,泛着浓雾与红光的长刀在三头妖王的加持下,已经猛地扎进了雷浆,斩至那朵白花之上。 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他看得出来,这把刀只怕都比得上他们太上道宗宗主的宝刀了。 当长青真人第数十次化作雷龙轰来的刹那,沈仪终于不再只是避让,他朝右方掠出不多不少恰巧三丈,看着雷浆四散。 林周原本过来的时候还提着心,生怕这些人在整活,跟他玩尬的,这样就很好。 “明心司酷刑严厉,这不是人尽皆知的事吗?”楚诀笑容冷冽,在烛火的映照之中,更似恐怖的阎王。 员工们又不是傻子,非得要老板压榨他们,遇到好说话的领导,简直做梦都要笑醒了。 唐念念没隐瞒,唐老太虽然爱显摆,但嘴其实很严,不该说的,打死她都不会说。 “郭大哥正是为了保护我,才不幸死于这狗官刀下的。”想起舍命相救的郭啸天,杨铁心不自觉已泪流满面。 林逸好像霸道总裁,不给王雅萱拒绝的时间,将王雅萱推上了阿波罗。 这天晚上,唐村比过年还热闹,大家吃过了饭后,都朝唐家挤,唐老太也早早把电视机搬到了村口,那儿地方宽敞,以前城里下乡放电影,就是在这儿放的。 “都来会议室,有好消息!!”宋队长不由分说的拉着还没洗漱的几人向会议室走去。 事到如今,赵逸倒是很放得开,命令典韦等人,若是自己身死,不得在难楼部落闹事。见到赵逸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蹋顿也对丘力居一声。 集市上各地来的布帛、贝壳、龟甲以及各种飞禽走兽、猪牛羊肉,糕点糖果应有尽有。 在奋力挣扎下,蛹里的东西终于挣开了束缚。可显露出来的东西顿时让所有人都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出租车司机手里拿着一张报纸,殷俊杰一直没能看清他的容貌,等到出租车司机应了一声后,殷俊杰才狐疑的抬头想去看司机的脸。 可却只是这般淡淡带过,并没有夸大其词地像宸王邀功的意思。宸王的这几个暗卫,的确都忠心得很。 众人震惊,诸多大能相谈间更是惊愕无比,今夜居然有两尊上古大能复苏,这名大汉的身份,更是让他们难以置信。 整整一月过去,今日他一出关,身形模样完全蜕变成过去那个以嗜好杀戮闻名天下的元武国主。 那样内忧外患,难楼根本就守不住土地,甚至还会被鲜卑部落动摇自己的根基,想到这里难楼心中就已经有了计较。 这一个月,安宁国际的发展势头非常好,即便叶三少不在,他们也毫无松懈,发展非常稳定,耀华那边也没有施加压力,有唐四和林大的资金相助,安宁国际半个月就恢复了当初在MBS国际的水平。 林飞有点呆住了,眼前的两头地精,不但外貌一模一样,所散发出来的兽魂气息,也是一模一样,很难区分。 ------------ 第306章:谋她一生 穆青澄哪里能想得到,她刚刚哄好的大人,竟会在顷刻间土崩瓦解,又变成了破碎的娃娃! 她尝试着抱抱他,结果他负气的连退两步,跌坐在了床上,罩着水雾的眸子,浸满了哀怨和悲伤! 穆青澄急得想挠头,她怎么摊上了这么一个笨蛋痴情种? 做了两个深呼吸,穆青澄才忍下了想揍他的冲动,“那我就好奇了, 穆青澄哪里能想得到,她刚刚哄好的大人,竟会在顷刻间土崩瓦解,又变成了破碎的娃娃! 她尝试着抱抱他,结果他负气的连退两步,跌坐在了床上,罩着水雾的眸子,浸满了哀怨和悲伤! 穆青澄急得想挠头,她怎么摊上了这么一个笨蛋痴情种? 做了两个深呼吸,穆青澄才忍下了想揍他的冲动,“那我就好奇了, 梦竹悠悠醒来,见已经回到房中,房里只有司徒萧、李逸林和思颖。 “说什么时候到了么?”莫青檐将法拉利f430的引擎打着,沒有急着开出去,而是任由引擎在那里怠速运转,颇有点不符合她的风格。 “路诺歆,如果你想,我可以……”南若宸的眼里有着期盼,以前他总以为自己帮路诺歆只是因为她身上有凉梦的影子,可在她走了之后,他却弄不懂自己的心了。 可偏偏他最爱喝酒,不,应该说是喜欢酗酒,好在他一般只在家里喝,所以发酒疯也不会怎样危害人民。 大家不要怪我写得慢,每天上班苦比,下班回来就七点了,每天都是抽空写的,并不能签约赚钱,免费写完给大家看,希望理解。 此时,阿紫心中隐隐责备那行刺男子,只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心中却不后悔昨夜将他救下。 楚涛极力压制着口中咸腥的气息,在一阵阵麻木的虚弱中,冰冷地笑。就这样输给唐耀?就这样散了会盟?就这样让他名正言顺地将残害同道的罪责归咎于前尘恩怨? “你醒了。”他有些心跳加速,她是刚醒的吗?还是早醒了呢?她早知他来了吗?他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现在,他仍然这样,稳稳地背着她,一步步向山中走去,他闻到他发丝间的清香,他喜欢用茉莉香的洗发水,香味清淡而悠远,非常好闻。 说着说着,天鹰便是回到了自己的回忆之中,可那却是他藏在内心深处的一种疼,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亏欠与疼痛。 现在自己也没有了灭世战甲反而只有灭世长剑,一时间纳兰嫣然也是有了一种胆颤的感觉。 “这有什么,要是有足够的极阴之气,我的实力能一直增长到混沌境巅峰,而且只要我的实力恢复到修真境,就能发挥出部分阴阳龙凤图的威力了,嘿嘿,到那个时候,你才会知道什么叫做仙器。”蛟颇为骄傲和自豪的道。 隔着屏风,温玉蔻只看得到金黄的龙袍一角,她在黑暗中瞪大眼睛,狠狠咬住自己的嘴唇。 在周围观看比赛的人都是凝神静气,他们都是看着沐毅和龙牧之间的较量,不知道两者之间究竟谁更厉害一些,这些都口说无凭,还要看比过之后才能知晓。 就在这个时候,天鹰也是发现了自己身体的一种诡异,那就是现在的自己可以控制这个异度空间。 白雪飘一人来此,也是为了琉沙城,也是为了姜氏一族,同样的,更是为了弄清楚自己的身世,那梦魇之言,其母与师尊之间的恩怨,因为白雪飘不想糊里糊涂被别人欺骗。 温玉澜的手指勾着琴弦,白肌红琴,交相映错,琴美,音美,人更美。 你没有弄错吧?他叫岩枭而且还是斗皇强者呢!”韩雪愣神之后道。 虽然半途中遭遇到了暗夜剑魔的攻击,但也只是让其稍稍放缓了一下进攻的速度而已,这并没有影响巨型蝙蝠重重的撞击在那暗夜剑魔的胸口。 ------------ 第307章:没死个明白 剩余的三具白骨,又用了两日,才完成了独立的死因检验。 较之往常不同的是,他们是团体死亡,所以尸检的流程,还要多个步骤,即团体检验。从死亡环境、尸体呈卧姿势、致死凶器等方面,为查明五位死者因何而死,提供综合性的辅助推断。 南监院子的空地上,铺了一块硕大的篷布,按照宋纾余以画记载的山洞现场, 要知道,这个社团从建团开始,就只有一位团长跟副团长,背靠着一等世家排名第三的宋氏一族,被宋家三少宋天将所有权利都牢牢握在手中。 那是意大利设计师Char三年前设计的礼服,市价最少三千五百万。 "你们说张家良初到大明,他该做的是什么事情?"唐佳敏有意指点两个孩子,便故作疑问状道。 看到发生在自己身的情况,南磊有一种做梦的感觉,这事是突事件,他感到自己的思维都已跟不,判断事情也有了一定的难度,心想到了那些官场,不断回忆着官场的那些情节,希望找出一个跟自己现在的情况接近的内容。 这一刻,金木研满心的愤怒化作野兽般的咆哮,冲着武越怒吼起来。 全球轰动,据说那个商家的老板得到消息那天差点脑溢血——从此几乎所有有能力的人都投身到了“讨好孩子妈”的运动中,轰轰烈烈,争先恐后。 看着洛天幻钻了进去,周•窃格瓦拉咽了咽口水,一咬牙跟着洛天幻一同钻了进去。 一旁施烨一直大喇喇的站在那听着,听到这忽然笑了一声,看了她一眼。 颜月春的哭声一僵,手中被姜云卿握着时只觉得她掌心的温度烫人。 顾锦汐眸中的泪水已经蒸发,她从空间戒指中取出药剂,抹在银针上,扎在曲遇身体四周的重要穴位上。 谁知孟拱感觉到危险气息,“啪”一下突然转头,目光好似雷电急火一般的看向那射箭的金兵,这突然其来的一幕,吓的他手一哆嗦,箭跌在地上。 新鲜的血液刺激了丧尸,让丧尸更兴奋的往绪白所在的位置涌去。 土匪们找到一条理由,也不再惧怕陈贵谊,毕竟自己这边人多,陈贵谊左右也不过几个仆从马夫而已。 事后经过调查,查明博尔术可能是酒后昏睡中无意打翻油灯,引发大火,酿成惨剧。 好不容易找到个桥算是过去了,君无异这才发现地图上暂时可就没有能歇息的地方了。 袁硕想了想,如果这一些武夫们不反抗,直接同意,愿意将自己的武功功法给拿出来分享,供人进行学习的话,那的确算是一件好事。 酒宴散去,何光回到住处,他立即手写了一个加密的纸条,而后用信鸽送了出去。 半月后,一支十余人的骑兵马队出现在了临安城街头,他们人人疲惫,但目光锐厉,令人不敢直视,特别是那为首之人更是英气逼人。 他努力的做着烧烤,想给自己创造出一点价值,毕竟有价值的人才不会被抛弃。 毕竟,王野突然说出这种话,有些人可能会听从,但有些人,也会感觉王野是在没事找事。 在抢掠高句丽百姓、伏击高句丽粮道的过程中,有俘虏、有留滞敌境的汉人、还有一些高句丽的奴隶与罪犯……他们全部被潘棱吸收进自己的军队中,形成近半奴隶一样的军队。 凉州兵强吗?燕北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麾下北方强兵是如何出来的。人有百样,所以数过一百哪儿的人都是一个德行。别管是丹阳兵还是六郡兵还是幽州兵冀州兵,新募来的军卒都是一个模样。 ------------ 第308章:陈年白骨(4) 陆询有种好像听懂了,又完全没明白的懵圈感。 “哎,要不你回头挑个空儿,找白捕快单独聊聊?”宋纾余用肩膀撞了下陆询,热心的给他出主意,“姑娘家的心思,是海底的针,雾里的花,你得慢慢品,明白吗?” 陆询感觉莫名其妙,压着嗓音道:“我为何要品白姑娘的心思?我是个外男,怎好私下会见女子?” 陆询有种好像听懂了,又完全没明白的懵圈感。 “哎,要不你回头挑个空儿,找白捕快单独聊聊?”宋纾余用肩膀撞了下陆询,热心的给他出主意,“姑娘家的心思,是海底的针,雾里的花,你得慢慢品,明白吗?” 陆询感觉莫名其妙,压着嗓音道:“我为何要品白姑娘的心思?我是个外男,怎好私下会见女子?” 再看四人被自己打得鼻青脸肿,心里有些愧疚,道:“你们走吧,别再欺负他了”。 玄远随即调息了一下内力,根据守素那四句口诀,照着剑谱中的记载又开始练了起来。 就因为刚才成功了所以龙云大胆了一下将火焰提升了一些,没想到才提升一些炼丹就失败了。 而德古拉见状绽开血翼扫向凯尔森,他被这突然的一击逼的暂停一下攻击。德古拉则冷眼看着米迦勒,他像是对天使厌恶到了极点,开始疯狂攻向米迦勒。 “不要再浪费时间了,青龙城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花语凝冷冷地说道。同时,已经向着任务方向走去。 突然,剑冢里所有的剑都动了。这里足足有上万把剑,当中甚至还有不少属于罕见的灵剑。 “不服又能够如何?弓术强大又能够如何?你们心中不是已然有了定数么?”此刻弈珂面色也是冷静了起来,却是话语之中皆是带着丝丝的嘲讽之色,冷冷的看向弈宁。 可是也就是在这一次次的逆转之中,眼前的少年就在不足两年的时间,绽放出了他们这些被誉为天才,辛辛苦苦修炼三四五十载才能拥有的光芒。 “你的手没事吧。”傅青叶看着石头上巨大地裂痕,惊愣地嘴巴硬是合不上,她晃然看到路凡面对着巨石垂下了手,不由问道。 夢君上前两步便再不敢触碰天乞,在她心里,花无枯本就是个逍遥无迹的修士,除了他收天乞为徒,再没见他关护过任何人。 跟铁菜刀类似,刀口是白色的而上方则是黑色,而我记得那一件通体都是雪亮的白色。 叶雪英倚在栏杆上眺望湖面。只见湖中有点点亮光浮起,渐渐的光点越来越多,她忙招手让冯鹏来看。 方化云说的有点激动,声音也大了些,惹得周围的客人都纷纷嗤笑。 “夜明,就此撤退。”那男子洪亮的声音穿过滂沱的大雨,传到每一个黑衣人的耳朵里,黑衣人全都惊讶地面面相觑。 推演出这种可能后,叶宣的心情很是沉重,朱映红就在隔壁的石室内,他有心告知朱映红,希望朱映红提早解决妙云这个麻烦。 直线飞行的距离是最近,飞越龙虎山的主峰后便是后山了,远远的就能够看到金顶宫方向灯火辉煌。 徐飞琼:网络就是一条长河,一条存在于我们之间、却不存在于现实之内的一条长河,我在这头,先生在那头,不过就是一种守望而已,一种虽然充满期待、充满梦幻的期待罢了,梦醒时分就会知道什么都不复存在。 两术消融,整个传送阵地带瞬起狂风黑云,漫天枯草石子飞沙,惹的众人都不敢睁眼。 三人都是嘴角扯动一下,不过动作却是没有一丝逾越。自来也虽然实力强大,不过最让人记忆深刻的还是其放荡不羁的性格跟处事哲学。 可是战斗了这么久,自己的所有攻击,都被对方轻易的化解。而且看其游刃有余的样子,明显没有使用全力。 ------------ 第309章:要变天了 “一个人外衫的贵与贱,并非绝对的身价证明,但贴身的内衫,一般人是不会作假的。” 听到宋纾余的经验之谈,穆青澄下意识的往他领口看去,宋纾余反应略显迟钝,待明白过来,俊脸霎时红透! 他慌忙抻了抻衣领,端出义正言辞的姿态,道:“本官是清白人家的好儿郎,哪能随随便便让人看呢?至少,白天不行,有外 林谷雨的脸色难看的要命,如果这样下去,说不定他们早晚会被这些人给挤死的。 暮以静的CP粉以及许多路人都大怒,跑过去把那网红骂得狗血淋头。 “我去和四弟说一声,中午没回来的话,让他给你做饭吃。”林谷雨只是给池航交代一声,便抱着豆沙朝着外面走去。 可这种不详只是对外人而言,对家人而言,去的都是自己的家人,有的只是怀念而不是可怕。 与此同时,秦琰还表现的气喘难受,那模样一看就病的不轻。这下,钱氏看了也愣了一下。 秦琰和沈菀夫妻二人就那样就走了,钱氏也没有理由再去拦,瞧着眨眼间就已经从秦家离开的夫妻俩。 难道真是自己看错了吗?苏月梅打量了四周 ,一切都静悄悄的,除了自己以外 ,似乎再无他人。 一想到他也许会用同样的方法来惩罚自己,顾晓晴就慌得差点昏阙过去。 赫连浩牵着乔夜的手,父子两深色凝重地扫视四周,只是到处都没有找到乔汝安的影子。 如果是平时,林谷雨肯定不在意,池航就算是留在里面,回头只要处理干净就好。 她紧咬住的嘴唇,似乎都已经渗出血来了,可现在,她只能用这种方式压制住心里深深的恐惧,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阶拟旨报世宗的,故疑胡应嘉受徐阶指使,增添了对徐阶的不满和怨恨。 这时李彦倒是非常怀念星辉佣兵团在科里安诺城的驻地门口的那个大徽章了,如果星辉佣兵团把那个大徽章戴在身上,想必昆廷总不会再怀疑他们的目的了吧?科里安诺城的佣兵行会的附属佣兵团,这个身份足够了吧? 逸林准备了一张通行证,并吩咐人买好一张船票,说好夜间梦竹去将季青接出来,由逸林随后去接应,把季青送至国外躲避,梦竹这才放心的回了少帅府。 蛤蟆蛊:唐代医家说:“颜色乍白乍青,腹内涨满,状如虾蟆;若成虫吐出如蚵蚪形,是蛤蟆蛊也”蛤蟆蛊的特征是蛤蟆成精为怪。 一路上炮火连天,硝烟弥漫,接近前沿阵地,不时有炮弹在身边炸响。 赵敢眼虽然半眯着,但周围的事情和前面的道路还是看的清楚的,他有些奇怪的发现,车竟然是向着村里开去的。 但是这若是在老赖或者老刘头再或者邢麻子看來,这他妈的就是宝贝!而且还是有价无市的那种。 问完话,斯图亚特就紧张地注视着李彦,生怕从他的口中听到拒绝的话来。 即便这样公开场合的战斗,参赛的魔法师们不可能用出什么太过于高级的魔法来,但即便他们只是释放一些低级魔法,那也是值得一看的。 周磊听了木元的话,愣了愣。“不错,这株白莲虽然古怪,但是没有丝毫的杀机,还曾经在一线天救过木元。或许是自己孤陋寡闻了吧,何必心惊呢。”周磊心里不由的哑然失笑。 一时间,几百名侨民一大半瘫坐在地,有的人已经开始绝望的哭泣。 ------------ 第310章:放下芥蒂,重回当初 “两年?”宋纾余咀嚼着这个词,眯起的墨眸迸出阴蛰的暗光,“为何现在才上报?以前递过呈文吗?” 徐春山面上现出几许犹豫,“河阳县令寒门出身,虽然上报过京兆府,但是……只能睁只眼闭只眼,这回是弄出人命了,民怨沸腾,压不住了,才不得不报呈大人作主。” 宋纾余下颔轻点,“嗯,表达的还挺隐晦。” “冥力少年,你的实力真是不错呀,经过我的金属区域的加环猛击之下,你竟还可以若无其事,单凭于这一点,我就不得不佩服于你了。”超天龙以金属身躯之下呈现说。 “你可以带同同伴前往通过考验,这也对你的同伴大有好处的,在下也是时候离开了,次元术次元打开进入次元,一定要记住去通过考验。”次元王。 我的心颤了颤。我想起了周坤在废弃工厂说,他说上帝不仁,他要做上帝吗,他要创造出最完美的生物,而他口中最完美的生物,就是,瘦子? “唉~真后悔没买套房子,现在身边跟了个大美人,就是想找个地方亲热亲热都没地方,还是找个酒店吧。”管兵无奈带着魅住进了琴岛大酒店。 “我他妈问你话呢,你谁呀?”窦云龙见潘瑞不搭理他,还盯着他的妞儿,不高兴了,伸手就推了潘瑞一把。 而肖军修习了烈焰焚天灵诀简称烈焰诀,肤色特别红润,行动起来风风火火,给人很强壮很勇猛的感觉。 薛飞早就有预感张海宝的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严翠芬带着人去闹事,报警派出所的人还不去,说明严翠芬的背后肯定是有人撑腰的,薛飞稍微一想,就想到了方振业,除了他,还能有谁呢。 突生变故,万恒再也没能像之前那样轻松对待,瞪大了一双牛眼,根本就没时间去考虑为何会出现这种状况,万恒只是下意识的,按照多年战斗培养出的感觉进行了躲闪,完过头去,左臂收回进行抵挡。 又一个身影出现了,长发披肩,一身白衣,雪白的裙摆随着大风扬起来。 没人质疑潘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大家都以为潘铠部署好了宫中的安保工作后,现在来复命的。 千年僵尸王和周贤都十分的大吃一惊,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们的武器都不受控制了,实在是太诡异。 过了一会儿,菜全部上齐了,最后一道意大利杂菜汤是琳欣端上来的。 八娘百思不得其解,耶律狗儿这是干嘛?肯定不是给义先出头,耶律狗儿可是巴不得义先被人始乱终弃呢,那这是纯粹的损人不利己? 最后还是忍不住瞪了包拯好几眼,我眼睛是一条缝嘛?我是满脸麻子嘛? “那么多猛火油,大哥竟然一点都不知晓?”八娘还是觉得很难相信。 加内特背身单打,连续往里凿了两下,根本挤不动。二牛如同一堵超厚的墙面,死死的拦在了加内特的身后。 阿塔瑞距印巴边境两公里处的一个印度村镇,路边的房屋旁设立了简易停车场和存包处,雪落和柳静姝乘坐的突突车到这里就不能再前行了,在停车场等候雪落和柳静姝前往边境观看降旗仪式后返回。 现在的半人半牛都有些佩服周贤的,因为这个周贤已经被自己狠狠的撞倒过三次了,这三次每一次都是致命的伤害,但是没有想到周贤的恢复能力竟然及其之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又恢复了过来。 ------------ 第311章:你是在教我做事吗? 月上中天。 国公府的正厅里,苦苦等待的老少五人,茶水喝了几大壶,晚膳吃撑了肚子,才总算等到了姗姗归来的宋纾余。 三个长辈将不满明晃晃的写在了脸上,耆老是宋纾余祖父辈儿的太叔公,重重杵了下拐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两位叔公的脸色,黑得像锅底似的,又冷又吓人! 只有堂兄宋纾言、堂 在南方已经能做出这些东西, 看来他天生便爱这些实务, 倒不是跟了周王才有所得。 “阿兄,我觉得这里真好。”又到了春天,今年雨水倒是充沛,田野里的麦苗和粟苗都欣欣向荣。刚刚经历过饥荒的灾民们望着这样的景色,脸上都带着希望的笑意。就连半斗这么大的孩子,都为此欣喜不已。 真户吴绪还以为武越怕自己大嘴巴,走漏风声,因而才会如此保证。 哪怕孟少宁已经替这孩子挡去了大部分的恶意,可有些东西却只能他自己承担。 这个动作神态,就跟高手排行榜那日,她以一己之力单挑数百人时一模一样。 "谢谢张记的关心,兰亭在财政局办公室班,只是我很少有机会陪她!"李伟道。 另外装甲车的燃料好像并不是很多,所以并不能开出去采集资源,还是得靠众人步行采集资源。 约翰身为甲赫型喰种,速度上实在令人捉急,虽然有蜘蛛毒液的加成,对比同伴还是差了一两个档次。几分钟的追逐,反而距离目标越来越远。 商侍郎也深觉悔恨——怎么就以为桓凌不在京,就能顺势弹劾他一本,再折周王一道羽翼?怎么就以为这宋编修是个高情逸致,不沾世俗的才子名士,轻易就能弹劾下去? 欧言虽然不是娱乐圈的人,但在娱乐圈地位不低,甚至还有自己的粉丝团。 三天三夜的时间,两道流光已经不知道飞行了多远的距离,一开始的时候,还能够看到下方的一些仙城势力,到了后来,下方已经变成了荒凉之地,没有任何的势力和修仙者。 “龙翔,龙金两位长老,把余战带走吧!”低着说着,突然,大殿中起了一股飓风,吹得众人睁不开眼睛。 就在罗平高兴地时候,他突然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白无忌的仙劫劫云依然存在于高空之中,没有散去。 “忍了。”吴瑞瑞本想要说什么的,但是觉得毕竟楚风在自己的身边,自己还是忍了吧,总是要给人家一个自己比较柔顺一点的印象不是?想到了这里,吴瑞瑞便不再说什么了。 “赵老,天色已晚,还是回去吧!万一您着凉了,我这也不好向上面交代……”一个西装的大肚子中年男子,拉着一脸的赘肉,愁眉苦脸的对着眼前的一个老者说道。 “我们西夏能有这么好的地方就好了。”公主听高宠具体说过这四川,她很想去看看。还有那个离奇的都江堰。 王通这一部人马,组建操训不过一月,上下之间,虽已捏合成型,但毕竟时日尚短,枪林箭雨之下,这些军卒难免又捡起过去征战的老习惯,勇猛厮杀之时,却保持不住队列,双方搅在一块,成了混战之局。 “要臣妾说呀,能娶到永仪公主,九王爷当真是好福气呢!”说这话的是身着宝蓝色宫服,头戴五尾凤簪钗林贵妃。 身侧,东方夜的目光紧紧追随她的身影,却在看清她脸上的神情时,黯沉的眼中划过一抹辨不清意图的幽光。尔后,又瞬间恢复了一贯的澄澈干净。 ------------ 第312章: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宋纾余笑了笑,没有说话。 但他的不否认,便等同于默认,那四人先前的紧张着急瞬间消失,脸上尽是喜色。 二叔公道:“我就知道,贤侄是个有能耐的,方才不过是玩笑罢了。” 五叔公道:“既如此,贤侄便抓紧时间办吧,可莫让长辈们等急了。” 宋纾言拍了拍手,厅外立即进来四个妙龄少女,每人端 钱心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随即便走到吴宇身边,也不客气的从吴宇兜里把烟掏了出来,直接就点上了。这动作和她此刻可爱的打扮完全不符,一瞬间又让吴宇感觉这姑娘又要变成昨天那个样子了。 “老大。老大。你看前面。”此时。有个玩家喊道。因为他看到前面好像有一个好似沟堑一样的地方。 林夕儿和古潇儿厌恶的看了恶狼一眼,没有说话,恶狼那眼神更是让林夕儿和古潇儿眉头皱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赶紧洗洗睡吧你,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自信!!”说毕,我挂断电话,愣了两秒钟,见月棠呆呆地盯着我,想起来方才看到的东西,赶紧拉着月棠去窗户边看。 手里预言师给的药方已经攥出了虚汗,花璇玑生怕自己将上面的办法弄丢,忙不迭的将它藏进了怀里。 “为什么要打我?”花璇玑眼神中没有任何的惧怕,依旧倔强的问道,用尽全力的挣脱开家丁的束缚,有些不削的看着在相爷怀中演的正欢的花冠彩。嘴边勾起一抹鄙夷的笑意。 孙晓奚没有转头看吴宇,而是紧紧的盯着吴宇的车子。此刻太阳将要升起,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白色的宝来在阳光下显得非常的干净。 他将内力运用到最为熟练的大齐步上,此刻仿佛如同踏云一般,变幻出五个自己的虚影来。 吴宇还是摇头,于辰说的话完全不是他所能接受的,本来今天接受这个叫魂叠的理论就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现在让他接受这东西是火狐狸的身份,一下子很难承受。 青花蛇王一死,四周的毒雾散去,叶枫的五叶草效果刚好消失,此刻系统便开始提示起来。 “现在交易行里的材料不是已经开始降价大处理了么,去交易行买不就行了?”鲁芸茜问。 “柔姐,您偷了就偷了,跟花道个歉,把东西还给她就没事了,为什么要抵赖呢?”旁边又是不知道哪一个同事在起哄。 “不用了,妈妈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你在家里反而会影响妈妈睡觉,你就好好和舅舅去玩儿吧,晚上早点回家就好了”许夜蹲下轻轻地将她的鬓发勾到耳后,爱怜地说。 阿莱闷闷地躺在吴丽的床上,听着她唾沫横飞地给自己介绍这108种惩戒劈腿男的办法,心思却早已飞到了别处去了,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分手吗? 之后四人是天盟老大莫剑、天盟老二莫飙以及以前跟他们的两个下属,实力跟庞铜等人属于一个层次。 而等到不见雪放下话筒的那一刻,突然,遥远的一处,投下了一道光芒,随后现场的众人都看到了在舞台上,虚空投射出的一个男人的身影,男人拿着话筒,轻轻地哼唱出下一段的歌词。 “你要真想帮爸爸分担,那就先养好自己的身体,你先出去坐一会儿,爸爸待会儿给你准备点饭后果。”安长禹温和的说道,慈父感爆棚。 ------------ 第313章:非得脏我的手吗? 趁着宋纾言被凌虐的鬼哭狼嚎,宋纾慎偷偷挪动身体,想往外爬! 宋纾余眸光一闪,俯身抓起一块金疙瘩,毫不犹豫的砸断了宋纾慎的鼻梁骨! 鲜血溅在了宋纾余的脸上,他勾唇,笑容显出狰狞的模样,而后转身,将金疙瘩砸在宋纾言的嘴巴上! “啊——” “啊——” 歇斯底里的惨叫声,随着血 行走在熟悉的道路上,看着周边似熟悉又似陌生的景物,王逸平静的心湖中波澜渐起。原本他以为自己对这里会毫无留恋,可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已经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居然还想逃,这怎么可能!就该留在这里,为这片土地增加一丝肥力。 那天刘天青迟了很久才上楼来,叶离躲在屋子里许久听不到声音准备出去看看,结果电梯叮的一声响开门,他极缓慢的迈步出来,每一步似乎都忍受着什么痛苦。 夏桥叹气,不忍心带走夏至。夏至不走,夏树也坚决不走。夏桥无奈,最后只得决定也留下来。如果田氏和夏秀才真说到什么儿童不宜的东西,他再动手将弟弟妹妹拉走。 “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你想吃什么?”刘天青一点一点从门口进来,慢慢的走到叶离的身后,手轻轻伸出,将要触碰到叶离的衣角时,终于还是颓然撤回。 “爷……”钱月来是太过欢喜了,不过他刚才这样有一半也是故意的。反正一会大家得把话给说开,到时候夏老爷子知道是什么缘故了,应该能够理解他。 “你——说什么?”叶离诧异的迅速翻身坐起,可是没吃饭让她的血糖似乎变得很低,坐起得猛了,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孩子,她,又有孩子了? 五月在这里见张坊,谁知道夏二叔和夏二婶事先知道不知道的。他们很有可能知道,而且肯定是非常赞成的。 “爷爷,您想说什么呢?”莫邵东收敛了笑容,端正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爷爷。 安心气急败坏地推开他,理了理头发,说道:“我走了,拜拜!”便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前迈去。 乔木匠拿起冉微画好的草图,细细的看了一番,好一会儿才抬头高兴的对冉微说了一个好。 阮梦雪心头其实也挺高兴的,至少,她能及时的明白,自己跟表哥之间的不可能,以及田恬是很好相处的人,她心头也隐约有些期待,能收到田恬礼物。 “到了,都到了。看来我们的影响力还是挺大的,几乎无一缺席。”青年有些得意地笑道。 然后比利擦掉数字,重新写了一套密码,把同样的事情对娜欧和赛特分别又做了一次。 陆羽又是不耐烦的一个手刀敲下。此时在魏思萌的眼中,陆羽的信息是这样。 “罢了,咱们走着回东宫,我也正好散散酒气,”想起罗轻容最恨酒味儿,梁元忻心底一片温柔甜蜜,她一定会皱着鼻子厌弃的将脸转向一边,非得让自己在浴房洗上半个时辰才许出来。 说句题外话,既然提到‘精’神类攻击,不得不也顺便提一下陆羽身上唯一一个疑似‘精’神类的技能,“邪眼”。 “好的!”暗暗一笑,琮琮赶紧走,但走了两步又折回来把电话藏起来了! 见田恬两眼放空,看看自己又看看天空,不知道她脑袋瓜子在想什么,便开口催促,他先跳下马车,又转过身将手伸向田恬,田恬见状,本想说不用了,可是当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的时候,却变成了欢欣鼓舞地伸手覆上他的。 ------------ 第314章:该到了修剪的时候了 老少五人来时威风八面,此刻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 谁能想到,宋纾余不仅狠毒,还腹黑无耻,竟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可为了能活着离开国公府,太叔公只能点头应允,背了这个黑锅。 “是是,贤侄所言及是。”两位叔公亦无其它路可走,屁股底下是尿液,脸上是汗水加泪水,狼狈的只想赶紧离开这个炼狱。 老少五人来时威风八面,此刻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 谁能想到,宋纾余不仅狠毒,还腹黑无耻,竟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可为了能活着离开国公府,太叔公只能点头应允,背了这个黑锅。 “是是,贤侄所言及是。”两位叔公亦无其它路可走,屁股底下是尿液,脸上是汗水加泪水,狼狈的只想赶紧离开这个炼狱。 可自己是兽变族人,也就是龙腾国人,所做的这一切不是应该的吗? 因而出现在约定的餐厅时,面对着一张美艳而熟悉的脸,江硕瞬间感到汗毛倒立。 赫若樱仰头看着清澜的纯澈的目光,忽然一阵感动,猝不及防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动送上了自己的唇。 只是人既然已经落到这副田地,还抱着一丝善念的话,其实日子是很难的。 但是,这样就很说不过去了,她现在已经解毒了,谢天瑞跟赵雨凝见面是为了解药这个理由就不成立了。 周达心中一惊,他也算是明白了,事情果然不像是自己想象的样子,所谓的大荒先圣,竟然里头还有这么多秘密。 房间里就一张床,木床,被面干净,床头放着一个有老旧牡丹毛巾垫在表面的枕头。 看样子,这头金纹亲王明白过来了,林朔靠近它,是想向它发起挑战。 说这些话的左丽华,真的没有考虑过到更隐私一些的地方会更好一些吗? 看到唐怡宁听到这话这般开心的样子,谢天瑞不由将这件事放到了自己的心里。 铭龙对成亲之事似乎总是很上心的,这几日总是忙着张罗,看样子总是想把这乡间的简陋婚礼办得异常隆重才好。 “发了,发了,我王雯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爱上了枫,哈哈哈。”王雯说完像奸商似的笑了起來。 我咋舌。这老板不会是被我们气疯了吧。怎么尽干这种不靠谱的事。可想归想。我们也只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双方迅速进入,比赛服内的金币是满的,点卷也是满的,所以想要什么英雄或者皮肤里面都有,根本不需要去操心。 “回來就好,妈等会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红烧狮子头。”柳母捏了捏柳婉柔的鼻子道。 锦瑟觉得心惊,倘若真的是这样,成王败寇,这两方势力失败的一方剩下的日子堪比生不如死,失掉性命于他们而言更可以说是奢求。 “那你告诉我,这么宝贵的时间你用来干什么了!”王修白了一眼有点逗比的翟启涵。 “行了,别为人家的事儿操心了,赶紧回工地吧,别在出什么事儿。”陈工头带着老梁回工地了。 玄机道长和张妙清跟着两位警察上了巡逻车,找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一名警察驾驶着巡逻车往来时的道路上行驶。 叶枫自然知道云水月说的是输血的事情,他对着云水月笑了笑没有说话。 虽说是自称的,但因为那时候吴军已经进入山东地界,梁国自顾不暇,不但不能派兵讨伐,反而因为王公俨起兵抵抗吴军,所以顺势承认其平卢节度使的身份。 所以杨渥一面派人前去接收新到手的两州之地,一面迅速在岳州和鄂州两地积蓄粮草,为进攻江陵做准备。 通过为洁兰公主诊脉,铁弗戎觉得这脉像混乱,而且,洁兰公主体内有一种内力,在不断的游走,扰乱自身经脉,消耗本身内力。 ------------ 第315章:我心里也会疼的 京兆府。 夜色深浓。 庑房小院的房檐下,两盏风灯微微轻晃。 临窗的几案前,穆青澄挑灯阅读案卷。 宋纾余拎着食盒急步而来,却在院门外慢下了步子,他不甚放心的又检查了一番,确保一切正常,方才从容地跨进门槛儿。 隐匿在房顶的暗卫,看清楚来人后,隔空拱手施礼,宋纾余做了个手势, 金胖子便不再说话了。心里终于跟明镜似的,知道真要如自己当初所说,等到一切都功成名就,再去找欧娜的话,肯定是找不着了,那样的自己,会把欧娜吓到,会让她宁愿自杀,也不愿承受不起心里那份痛去面对他。 大夫人一听这话,眼眸之中顿时闪过一丝不满,可她又马上用指甲刺了一下自己的手心,低下头去没敢表现出来。 可是,她并没有出声叫他。皎羽知道,魅儿的死去对虬喙来说是个极其巨大的打击,两人虽然过去一直打打闹闹,可魅儿对他的心意,皎羽心如明镜,现在这一刻,她明白虬喙的心情。 “只要对方敢开口,我萧翎晓就出得起,用不着你们担心。”萧翎晓也冷眼看着老夫人,淡然说。 自从上次萧遥订婚以后。叶子就再也沒见过他。也沒听说过他的任何消息。可是时隔半个多月。竟然听到了萧遥家破产的消息。她的心也跟着揪紧了。 无声无息的,空间一阵抖动,马清风双脚向后一划,被音波推着后退了三四步。 她的眼泪,看一次就够了,那泪,如同火星,落在他的胸口,在他的心窝上刻下了一颗颗生疼的烙印。 最终马清风推脱不过,只得将这只紫参放入自己的储物空间。然后取出一些自己以前炼制的丹药,送给了这些人。 “你说什么。”苏颖儿的话已经严重的挑战了冷傲发怒的极限。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苏颖儿那副总把陆亦凡放在心里的样子。所以。他大怒。 “误解个屁,我都看到龌龊的一面了”出租婆气得把牙齿咬了咯咯直响。 李蛮的脸色微微一沉,一想到李昊在宴会上当着那么多人给赵铁柱下跪,他心里就好像在被千万根毒针在扎。对于李家来说那简直是奇耻大辱。 万欣不好意思的低头,看得吴翠兰和许多哈哈大笑,吴翠兰见这两个姑娘相处得这么融洽,也就放了心了。 花溪心烦躁,本来还以为红柳打着韵宜陪嫁的主意,没想到她今日会跳出来……那白玉香炉她要拿去做什么? “呀!呀!呀!”忽然之间,一只乌鸦从顾安星头顶飞过,发出一阵沙哑又沉闷的声音。 赵铁柱在这里太碍事了,也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不管尼加诺投多少毒在水中,水里都检测不出半点毒性。眼看着白花花的银子买来的毒药没用,尼加诺不得不放弃。 喻佳楠感觉自己真的是要疯掉了。自己居然主动抓了一个男人,而且还抓到那种地方,这不是让她这个黄花大姑娘的清白,全都被毁于一旦了么? 叶辰最后一拳,打向的是玄武大帝,竟是一击轰破了玄武大帝的防御,将其帝躯打的崩裂,帝道法则也暗淡,急速湮灭。 庄信彦没有出声,心中却在想,如果她能留下来,就算将她宠坏又有什么关系。 关锦璘和王国伦的精彩表演使一周际观看的人目瞪口呆,这些人没少见过武林高手;可是关锦璘和王国伦这样的上乘轻功,大家伙还是头一次目睹,便就吵吵嚷嚷议论不休。 薄野佲、薄野信和朝臣们都已经到了。不多时,大王薄野宗扈、二王薄野宗扉带着一些年轻公也跟着过来了。 刑侦支队审讯室,于辰袁友冲并肩而坐,照例给苏堂亮递了碗姜汤。 很多时候,不是楚言会不会的问题,而是李娟很清楚,楚言这货宁愿吃泡面,也不会下楼去买菜动手做饭的。 她说到这里,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不安起来,干脆就拿起了手机,往家里拨打一个电话。 但杨子牧所受到的伤害,却也全都是来源于炁竭之后的高空坠落,也同样与发动着一次次悍然攻击的雷浩并无关系。 或许是知道了黄天不好惹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关系,所有人也就都没有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继续干着自己要做的事。 我的实战经验其实并不丰富,所以,我此次来就是为了这个,所以此时就紧跟着,不敢有半点马虎,其他人略微有些懈怠,还在聊天。 “系统你这有什么能送的么?赶紧的”他只能求助于万能的系统。 于辰斜他一眼,暗想,如果自己是他爹,非得一巴掌拍死这兔崽子不可。 看着周围的一切,我把陈砖叫我的事都给忘记了,乐呵呵的左顾右盼,此地多半都是渔夫,都是渔民,在那弄自己的渔网,晒自己的鱼。 发呆的慕凡被绫野珪子这么一叫,回过神,发现结成明日奈几人已经走的很远了,就跑上前,跟上了去。 “看本少爷的绝招!凤舞九天!!”说着他又掏出了一把长枪,呈大鹏展翅的之势,飞向薛冷,而薛冷用剑撑在地上,一个飞踢将少年的攻势尽速瓦解,并狠狠的踢入了半空,甩出一条藤蔓将少年困了个正着。 “杀了你姨娘那个贱人。”光郡王妃阴鸷的道,她可不想帮别人做了嫁衣,再怎么说她都要保持自己的地位不动摇才能谋夺别人的权利。 滕青山笑着朝李杨道,李杨怔了一下,随即恍然,他对李杨的事情,从来都是很少管的,不过这件事毕竟是终身大事,而且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建议,李杨没有理由拒绝。 “你不怕我?”兰博显得风情万种,柔和的声音让汉子骨头一酥。 李二这几天指导了第二团,第三团的军事训练,重点就是战术配合,队员之间的协调性。看到他们的训练明显感到二楞子训练还是有一套,第一团的攻击能力很娴熟。 ------------ 第316章:做执棋之人! 宋纾余眸子沾了水气般,闪烁着水光,他抵上穆青澄的额头,嗓音又沉又哑,“可是,听到别人说你半句不好,我心里就疼得要炸开似的。青澄,我知道我有病,我也想控制,如今见到太后,我的情绪已经很稳定了,可关乎你,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但我又怕你生气……青澄,你疼疼我,别不理我,别疏远我,好不好?” “好。 宋纾余眸子沾了水气般,闪烁着水光,他抵上穆青澄的额头,嗓音又沉又哑,“可是,听到别人说你半句不好,我心里就疼得要炸开似的。青澄,我知道我有病,我也想控制,如今见到太后,我的情绪已经很稳定了,可关乎你,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但我又怕你生气……青澄,你疼疼我,别不理我,别疏远我,好不好?” “好。 这些平民打扮的军人虽然实力不强,一个个瘦的跟黑竹竿似的,但也禁不住他们像疯狗一样咬着不放,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咬你一口,隐藏在暗中的敌人最为可怕,这样下去早晚被拖垮。 进入修真界之中,方和的神识直接扫过整个修真界,恐怖的神识完全把修真界给包裹起来。 不列颠君主看到安娜王妃的车子从皇宫门口开进来,本能的他便想着要上前和安娜王妃打个招呼。 轻轻把Mina搂在自己的怀里,这一刻秦焱没有想其他的,只是很安静地陪着他想陪的人,一起看风景。 “高仓,三口市的监控布置的如何?”现在神宫家族最害怕的当然是华夏唐峰的魔门前来抢夺乾坤神盾,所以现在整个三口市各个关键入口都布置了神宫家族的人。 “老王,我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公司真的缺少个洗厕所的。”陈伟光道。 杨天心头沉甸甸的,脑海中各种念头流转,头瞬间又觉得大了起来。 “你想看哪一个?”达菲首先把这些合同看了一遍,然后问秦焱,这也是他想考考秦焱,看看他对这些了解多少。 “王八蛋,住手……”等那些护卫反应过来之后,急忙冲了过来,却发现根本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天水管家被杀。 杨天自然是乐意过来的,所以忙不迭点头,之后,他又跟赤蛛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闲话,这才心满意足出了聂府。 阮念笙看着他的背影,气的直咬牙,可到底是无可奈何,只得无力地耸拉着肩膀,身子微微靠在了身后的墙边。 有些人觉得莫不关己,相比之下,有些人更多的是轻蔑,看不起。 一声声音吸引了苏彤的注意力,这声音在这里面实在是有些突兀。 但世上无不透风的墙,这件被炎金宫封锁的机密消息,仍是通过各种渠道,传入了四海之隔的其他国家。 看着男人走过来的身影,聂倩倩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思玥,就是齐睿不让你过来吧,亏你还准备了这么久,臭男人大庭广众……”封歌一边生气咒骂,随即将手机镜头对准中央会场,给慕思玥传了一段视频。 看着自己刚刚留下的罪证,眼底深处满意的掠过一丝笑意,她再怎么遮……也还是要留到明天的,这么明显,就不信没人看到了。 更何况,她和他不是什么关系也没有吗?这难道不是吗?后面那半句话,她不想说出来而已,生怕一说出来直接破坏了两人现在的气氛。 画风一转,苏泷玉给程正远把完脉气呼呼的看着站在门口的紫玖寒。 慕思玥像是定住了一般,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有点害怕,有点惊奇,又莫名地有点亲切感。 雨轩轩此时真的松了一口气,压在她身上的那块巨石,已经彻底的消失了。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慧剑这里连着三轮掷弹之后,又是一轮弩箭,这才冲进了北匈奴人之中,长枪、大刀向着匈奴人的头上劈去,杀得北匈奴的兵士纷纷逃命。 ------------ 第317章:召宋国公父子回京 春寒陡峭的时节,大周朝顶尖的权贵世家,如日中天的外戚宋氏一族,不声不响的,突然掀起了轩然大波! 宋家耆老在嫡系宋国公府内,对族中旁系子弟宋纾言和宋纾慎动用家法,族长宋国公的嫡次子宋纾余大义灭亲,将二人亲自送官法办,以正视听! 此举,仿若一道惊雷,炸响了全族! 然,不及族中各人反应, 而这件奇怪的事情就是蝎甲看到前方突然间下了一场花雨,只不过持续时间不长就停了。 “如果,如果他们没发现我就是昨天晚上打劫他们的,我是不是可以找个什么理由留下来呢?”吃了个大半饱的布鲁斯开始有心思盘算他的下一顿了。 连血带着肉给扯掉,再将本来要用来挣脱的耳钉插进了他的脖子上。 “参谋长说得没错。这就是日军掠夺我国资源、以战养战、以战养日,达到以华制华的险恶阴谋。”杨树山赞同补充道。 付炎坐在椅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手双脚抑制不住的颤抖,他竟然又开始陷入了第一次参加演出时上台前的紧张,心里特别忐忑没底。 会议室的人看看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乡邻酒店的工作人员,就互相道别,送四位住客离去。 说罢,暧昧的一笑,一闪身把门带上,来到盛佳慧的居住的607号房间,敲敲房门等待着门打开的一瞬间。 牢牢的看着刘零的银色眼瞳,Archer的嘴角崩坏般的勾起,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眼中蕴含着极致的热意。 因为他担心一旦现在贸然承认自己就是烟明轩,会让元寻双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反而会永远失去她了。 爱琳洛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这一堆名目繁多的物事,简直感到匪夷所思,自己这一辈子用过的化妆品恐怕都没有面前的多吧,这些名称,作用,简直闻所未闻。 但此刻鸣人却没有太多担心,因为他抓到了一个盲点,以这个点绝对可以破开佩恩这个面。 吞龙号重重坠入大海,激起的水浪升腾而起,然后在冲击波的席卷中化为漫天雾气将吞龙号笼罩。 只觉得眼睛刺痛得厉害,不悔闭上眼睛缓神。她告诉自己,要冷静。 龙宫城中,亲眼见证了这一切的尼普顿国王以及乙姬王妃均是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鱼人街上,甚平紧绷着的脸庞渐渐舒展开来,而后升起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康顺帝冷哼,“这宫里的人,手都伸到外面去了”说罢,将林十回来说的关于清州军营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尤其是辛朵莉在舞蹈的时候,还会特蔽朝着唐铮做出一些you/惑/性的动作,让他心中一阵无亲。 “输了?你认为是我输了?可是他已经死了,我却还活着!”面具男大笑了一声说道,最后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中回响着。 来的虽然不是土豪就是大亨再或者是世家,但一掷千金的财力并不是人人都有。 说到这里,李易微微顿了一下,然后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克洛克达尔。他肯定不会告诉克洛克达尔,他并非这个世界的人。所以,他找了这么一个借口。当然,海贼王里,冥王哈迪斯的确也不在这王宫下的地下遗址中。 这道攻击慢慢融合,一个由蝎子组成的万千贪狼诛杀尖刺破空直入。 ------------ 第318章:多年的魂牵梦萦 皇帝一锤定音,当场下旨,命人八百里加急送往边关。 群臣告退。 太后离开的时候,神情恍惚,情绪失控的连皇帝都皱起了眉头。 待御书房里只剩下宋纾余,皇帝挺直的脊背,一下子松懈了几分,他靠在椅背上,抬起修长的手指,捏了捏额心,以费解的口吻请教道:“这么多年了,你真的不打算满足朕的好奇心吗?你好歹给朕一个理由吧!” 宋纾余沉默不语。 皇帝身子微微前倾,看到宋纾余脖颈明显冒出了青筋,整个人都绷得又紧又僵硬,他连忙道:“不想说就算了,朕也不是非得知道。当然,你是朕唯一的朋友,朕对你有超过君臣情份的关心也是正常的,对吧?” “谢皇上关心。”宋纾余神情恹恹,显然没有诉说的欲望。 事实上,他羞于启齿。 若非为了那个原因,父亲不可能十数年不回京,害得他们父子分离,害得祖母日日牵挂。 可皇帝心里跟猫抓似的,他有个大胆的猜测,却又不敢贸然说出来,实在憋得难受。 宋纾余很快便整理好了心情,他振作道:“皇上,那批高手的名单及下落,有消息了吗?” “你自己看。” 皇帝从御案上挑出一封密笺,太监总管周春接过,呈给宋纾余。 十二名高手,每个人的姓名、肖像画、生辰八字、身高、体形、户籍地、擅用武器、武功特长,包括身体胎记特征和伤患病案,全数详尽记录。 宋纾余细细研读,目光定格在第六人的肖像画上,继而瞠目结舌,“林椒!这个人是林椒!” 但他眸子下移,却在看到姓名时,又是一惊,“林川?他的真实姓名是林川,林椒是假名?” 闻言,皇帝回想了片刻,才记了起来,“就是那个在春日宴杀了御史之女的凶手?” 宋纾余回道:“是的!” 皇帝蓦然一笑,“有意思。这十二个人当中,目前有两人在禁军,四人在大内,六人失踪。” “失踪?”宋纾余惊诧,脑中快速梳理,而后得出一个猜想,“所以,失踪的人是林川,以及被封印在鹰嘴山洞穴中的五具白骨?” 皇帝抬了抬下颔,晦深的眸中,情绪难辩,“失踪者,已经标注出来了,叫你的穆师爷去核实。朕已经秘密召见过其他六人了,询问了当年的事情,他们皆说,失踪的那六个人,是被先帝拨给了当年的皇后,如今的太后娘娘,但不知是何原因,居然失去了踪迹。” “那失踪的时间……” “不确定。当年的他们,非在册的大内侍卫,执行任务神出鬼没,且行迹都是极其隐秘的,互不知情。直到先帝驾崩后,宋国公才将他们由暗转明,编入了禁军和大内任职,亦是那时,他们才知道另外六人早已失踪。” “我爹安排的?”宋纾余怔忪,难道父亲知晓内情? 皇帝从喉间发出一声叹息:“宋卿,你结合陆询的经历想想吧。若是你这边查不明白,待宋国公归来,应该就明朗了。” “是!” 宋纾余心思冗繁,脑中一瞬闪过好多念头,太后派林川等六名大内高手,前往江南杀害了青楼“水云间”三十二个人?父亲知道幕后主使是太后吗?这桩悬案,与大理寺卿穆严有关吗? 皇帝一锤定音,当场下旨,命人八百里加急送往边关。 群臣告退。 太后离开的时候,神情恍惚,情绪失控的连皇帝都皱起了眉头。 待御书房里只剩下宋纾余,皇帝挺直的脊背,一下子松懈了几分,他靠在椅背上,抬起修长的手指,捏了捏额心,以费解的口吻请教道:“这么多年了,你真的不打算满足朕的好奇心吗?你好歹给朕一个理由吧!” 宋纾余沉默不语。 皇帝身子微微前倾,看到宋纾余脖颈明显冒出了青筋,整个人都绷得又紧又僵硬,他连忙道:“不想说就算了,朕也不是非得知道。当然,你是朕唯一的朋友,朕对你有超过君臣情份的关心也是正常的,对吧?” “谢皇上关心。”宋纾余神情恹恹,显然没有诉说的欲望。 事实上,他羞于启齿。 若非为了那个原因,父亲不可能十数年不回京,害得他们父子分离,害得祖母日日牵挂。 可皇帝心里跟猫抓似的,他有个大胆的猜测,却又不敢贸然说出来,实在憋得难受。 宋纾余很快便整理好了心情,他振作道:“皇上,那批高手的名单及下落,有消息了吗?” “你自己看。” 皇帝从御案上挑出一封密笺,太监总管周春接过,呈给宋纾余。 十二名高手,每个人的姓名、肖像画、生辰八字、身高、体形、户籍地、擅用武器、武功特长,包括身体胎记特征和伤患病案,全数详尽记录。 宋纾余细细研读,目光定格在第六人的肖像画上,继而瞠目结舌,“林椒!这个人是林椒!” 但他眸子下移,却在看到姓名时,又是一惊,“林川?他的真实姓名是林川,林椒是假名?” 闻言,皇帝回想了片刻,才记了起来,“就是那个在春日宴杀了御史之女的凶手?” 宋纾余回道:“是的!” 皇帝蓦然一笑,“有意思。这十二个人当中,目前有两人在禁军,四人在大内,六人失踪。” “失踪?”宋纾余惊诧,脑中快速梳理,而后得出一个猜想,“所以,失踪的人是林川,以及被封印在鹰嘴山洞穴中的五具白骨?” 皇帝抬了抬下颔,晦深的眸中,情绪难辩,“失踪者,已经标注出来了,叫你的穆师爷去核实。朕已经秘密召见过其他六人了,询问了当年的事情,他们皆说,失踪的那六个人,是被先帝拨给了当年的皇后,如今的太后娘娘,但不知是何原因,居然失去了踪迹。” “那失踪的时间……” “不确定。当年的他们,非在册的大内侍卫,执行任务神出鬼没,且行迹都是极其隐秘的,互不知情。直到先帝驾崩后,宋国公才将他们由暗转明,编入了禁军和大内任职, 喜欢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请大家收藏:(xiakezw)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 ------------ 第319章:宋国公遇刺 林川低垂的眉眼,倏然抬起,他定定地看着宋纾余,良久,竟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喑哑的嗤笑,“宋大人,您确定宋国公是来审我,而不是……” 他没有说下去。 可那双眼睛,却传递出了太多的信息! 宋纾余一震,本能地驳斥道:“林川,你莫要胡说八道!” 穆青澄眼中掠过惊色,但她及时按住宋纾余的手臂,小声提醒道:“大人,冷静!空口无凭,作不得数。” 林川倏尔一笑,“呵,穆师爷,看在你倾力相救我妹妹的份上,我好心劝你一句,你可以相信宋大人,但不要无底线的相信,以免最后落得个同我们一样声名尽毁、惨死荒野的下场!” 穆青澄的心里,骤然涌起狂风暴雨! 林川的语气太过笃定,眼神太过真诚,令阅人无数,擅窥人心的穆青澄,无法忽略这番话所暗含的深意! “大胆!” 宋纾余震怒,“你竟敢挑拨本官和穆师爷的关系?林川,你以为攀扯我爹,离间穆师爷,便能给你寻到生路吗?来人,给本官用重刑!” “是,大人!” 衙役领命,即刻上前,欲押解林川前往审讯室。 “等下!” 一道声音插进来,衙役手上的动作一顿,不解地看向穆青澄,而后又望向宋纾余,等待示下! 宋纾余急道:“青澄,你别信他说的,我怎么可能对你……” “大人莫要忧心,卑职心中有数。”穆青澄面容温和,仿若未受丝毫影响,她视线落在林川脸上,淡淡询问:“你原是宋老国公在军中秘密训练的高手,后被送入大内,在当今太后娘娘宫中当差,你的原名叫做林川。以上,你承认吗?” 林川点头,“承认。” 穆青澄又问:“鹰嘴山五具白骨的来历,同你一样,对吗?” “对!”林川应道。 穆青澄没有给他喘息的时间,语速飞快,“为何你们六人一起失踪,他们全都死了,你却活至今日?” “我若是死了,世人便皆知宋国公是个忠君爱民、战功赫赫的一代名将了。” 林川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视线,聚焦在宋纾余脸上,神情涌上复杂之色,“但不知,宋大人能容得下宋家的污点吗?” “你是想说,我父亲有污点?”宋纾余眯了眯眸,缓缓攥紧了大掌。 林川掀了掀眼帘,眸子里泛起几分讥色,“有没有,时间会证明的。” 穆青澄抢在宋纾余暴怒之前,问道:“是你们六人对‘水云间’实施了灭门吗?” “是!” “为何?” “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 “……” 林川阖上眸子,不再配合回话,只道:“穆师爷心思玲珑,何须问个明白?若事事都明白了,怕是连退路都没了。” 宋纾余拂袖而走。 “宋大人,自古忠孝难两全。我林川烂命一条,无谓生死,只希望宋大人莫要辜负了京兆府的声誉,莫让穆师爷寒了心!” 林川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宋纾余步履微微一顿,但他没有回头,身姿挺拔的走出了南监。 穆青澄目光微沉。 她盯着林川良久,确定林川不会再回答任何问题了,才道:“林川,其实,你心里是相信宋大人的,只是你害怕宋大人会让你失望,所以你才用激将法,对吗?” “何以见得?”林川眉头攒动,语气里有种被人猜中心事的羞恼。 穆青澄笑了笑,“你故意引我们去鹰嘴山,故意昏厥在山洞入口处,不就是希望我们发现白骨,继而查出白骨案背后的真相吗?如若你真的不信任宋大人,从涑河女尸起,便不会将自己暴露在京兆府的视野之内,不会步步谋算,直至今日,对吗?” 林川语塞。 “谢谢你的提醒,但我选择相信大人。” 穆青澄转身离去。 林川缓缓张目,目中虚无一片。 宋纾余负手立于院中。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他脸上的冷意,慢慢散去。 穆青澄在他身旁站定,唇畔扬起轻浅笑意,“我猜,我家英明神武的大人,应该不会中计吧?” “你觉得,林川所言,只是为了给我下套,并不属实?”宋纾余侧过身子,大手握住穆青澄的臂膀,不自觉的用力。 他的紧张和不安,实在是太明显了。 穆青澄主动勾起他的手指,道:“大人,天底下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你的父亲,你可以选择相信。但是,我们断案,重的是证据和证词,而证词非一面之词,待宋国公归来,听听他怎么说,再做判断,现下不必着急,亦不必因他人几句话而方寸大乱。” 宋纾余烦躁的心情,瞬间被治愈,他反手握住掌中纤长白皙的五指,动容道:“青澄,幸好有你陪在我身边,幸好你相信我不会伤害你。” 穆青澄清亮的眼瞳,倒映着男子如画的眉目,她与他十指相扣,唇畔缓缓漾开笑容,如阳春白雪,灿烂明媚。 …… 流光瞬息,转眼已至暮春时节。 京城日日暖阳高照,空气里多了几分燥热。 八百里急报送入皇城的时候,皇帝正在御书房,听取户部和司农监的臣子汇报春种之事。 兵部尚书一路疾奔而来,大汗淋漓的呈上红头奏折,道:“启禀皇上,宋国公在回京途中遇刺了!” 皇帝一凛! 周春迅速接过奏折,转呈给皇帝御览。 皇帝阅毕,龙颜大怒,“周春,传朕旨意,着太医金则圣即刻前往渝关医治宋国公!” “是!” 周春匆忙而去。 兵部尚书擦了擦额头的汗液,目中盛满担忧,“皇上,随行军医的本事,不比金太医差,宋国公所中之毒,若是解不了,轻则瘫痪,重则丧命,这……这该如何是好啊?边关战事刚刚稳定,这个消息一出,怕是会动摇军心啊!” “纸,包不住火!”皇帝眼中阴霾迭起,冷若霜寒,“但并非完全没有好处,至少能让一些居心不良者,借机冒出头来!” 兵部尚书一怔,“皇上的意思是……” 喜欢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请大家收藏:(xiakezw)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 ------------ 第320章:野心 宋国公遇刺中毒,致使全身瘫痪,被困渝关的消息,于两日后,不胫而走! 宋纾余闯宫求见皇帝,请旨前往渝关,却被皇帝驳回,御令他坚守京城门户,不得私自离京! 御书房外,宋纾余长跪不起,言辞激进,“皇上,为了大周安宁,为了沈家江山稳固,微臣与父亲骨肉分离十余年,如此牺牲,还不够吗?如今父亲重伤,为人子者,理应侍奉于病榻前,以尽孝道!” “放肆!” 皇帝怒不可遏,将手中的茶盏,毫不留情地砸向宋纾余,“简直是大逆不道!” 茶盏碎裂,碎瓷片飞溅在宋纾余额头,刺破了皮肉,鲜血顺着眉角蜿蜒而下,殷红的触目惊心! 周春“扑通”跪地,嗓音发颤,道:“皇上息怒!求皇上念在宋大人往日勤政爱民,屡破奇案,功在朝堂的份上,饶恕宋大人吧!” 然,宋纾余脾气硬得很,“皇上,微臣所言,句句肺腑,请皇上明鉴,成全微臣一片孝心!” “你身为京兆尹,坐镇京城,处理好一京六县的政务,是你份内之责!若非看在国公府满门忠烈的份上,朕定要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皇帝疾言厉色,一通申敕,而后下旨道:“禁军听令,将宋纾余遣送回府!如若反抗,杖责五十!” “皇上——” 无论宋纾余如何嘶声呼喊,禁军还是将他押走了! 一夜之间,军权在握的宋国公成了废人,风头正盛的宋纾余御前失宠,宋氏家族的嫡系主事人,只剩下了小公爷宋纾荇! 然,宋纾荇十二岁便从了军,如今虽是正四品明威将军,却鲜少与族人来往,从不过问族中事务。 是以,原本惶惶不安的宋氏族人,绝处逢生,豁然开朗,犯了事的人,非但没有去京兆府投案,还流出了不少冷嘲热讽! 宋纾余方寸大乱,哪里还顾得上搭理宋家人,且宋家诸人对他已无惧意,他们甚至趁此机会,联合上书太后,请求选举新族长! 而牵头的人里面,二叔公和五叔公赫然在内! 宋纾余得到消息后,怒火连天,当日便返回京兆府,给河阳县令发函,要求加快审办宋纾慎! 宋离则带着一批暗卫,终日不见人影。 穆青澄始终遵从宋纾余的安排,没有拒绝暗卫的保护,亦不曾踏出京兆府。 她不知该如何安慰宋纾余,治不好宋国公,再多的安慰亦是徒劳。 但显然,宋纾余也不需要她的安慰,他没有一蹶不振,反而频频召京兆少尹徐春山和付琦议事。 穆青澄不知道宋纾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她相信,他不会轻易认输的,他应该在为他的棋局而钻营。 …… 与此同时,宋国公出事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令太后如坠冰窟,一病不起,不见任何人。 皇帝忧心太后凤体,前往寿康宫请安。 太后容颜苍白,憔悴不堪,再无往日精致的美人儿模样。她瞧着皇帝许久,红肿的眼眸,突然有泪珠滚落,“皇帝,宋国公几时入京?他……待他归来后,哀家想回国公府探望。不知,皇帝可否允准?” 皇帝道:“宋国公乃母后兄长,母后挂念宋国公,是为人之常情,朕没有道理不允。只是……” 眼见皇帝欲言又止,眉宇间浮起为难之色,太后情急道:“只是什么?” 皇帝喟叹:“太后归宁,既是国事,也算家事。只是,宋国公和宋将军离京多年,国公府已尽归宋纾余所掌,而宋纾余对太后似乎有所误会,朕担心宋纾余会横加阻挠。” “哀家是太后,他敢!”太后眉眼染上怒意。 皇帝语气无奈道:“他连朕都敢质问,朕又能如何?他打小便得宋国公溺爱,但凡他所求,宋国公没有不应允的,国公府阖府上下皆听他号令,连老国公夫人都对他予所予求。如今,宋国公瘫痪了,宋纾荇须得代父掌兵,驻守边关,国公府长年无主,若是宋纾余起了做国公的野心,恐怕宋国公会成全,改立宋纾余为世子。” 闻言,太后一凛,脑中不禁浮起疯批的宋纾余,掐着她的下巴,给她灌下牵机毒的可怖情景! 如若,真的让宋纾余上位,成为下一个权倾朝野的宋国公,那么她,必死无疑! 而且,只要宋纾余活着一日,她的心愿,便永远不可能达成! 思及此,太后敛去眼底的暗光,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纾余确实骄纵了些,但也不怪他,他是老幺,又是个没娘的孩子,怪可怜的。眼下他对哀家不满,估计是因为赐婚的事儿,也是哀家大意了,没想到外头的卑贱女子,竟敢勾引纾余,迷惑的纾余不知孝悌尊卑,频频忤逆哀家这个亲姑母!” 皇帝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太后又道:“皇帝,中山王父子快要离京回封地了,哀家打算办个饯别宴。不知皇帝意下如何?” “此等事务,太后作主便是。”皇帝不假思索,应允了下来。 太后面容和蔼,脸上扬起了些许笑意,“另外啊,哀家听闻坼儿倾心于一女子,中山王求到了哀家面前,哀家不忍此等小事,寒了中山王的心,便打算为坼儿与那名女子赐婚。只不过,那女子出身低下,不配做正妃,许个侧妃之位,算是全了坼儿的脸面吧。” 皇帝听之,随口问道:“但不知是哪家的女子?” “哀家也不知道。坼儿没说,大概是怕哀家不同意吧。” “后宫内宅之事,本便由母后作主的。” “嗯,皇上不反对便好。” 这时,周春在边上提醒,“皇上,时辰差不多了,兵部的几位大人还等着皇上召见呢。” 皇帝起身,朝太后拱手道:“母后安心养病,朕改日再来探望母后。” 当皇帝的背影淡出视线,太后强撑的精气神儿,立即消失不见。 她倚靠在软垫上,虚弱地喘着粗气,“嬷嬷,替哀家送信给中山王,通知他做好准备。还有,把生肌丹拿过来,哀家要服用。” 喜欢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请大家收藏:(xiakezw)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 ------------ 第321章:酒坛藏尸(1) 清明前夕,太后在宫中瑶池阁举办宴会,为中山王及世子饯别。 收到请柬的达官显贵,纷纷携家眷盛装出席。 皇帝沈逐亲临饯别宴,算是给足了中山王排面。 宋纾余亦在受邀之列。 但他沉着俊脸,不苟言笑。 众臣见状,也不敢同他多言,他父亲受了重创,至今还在渝关医治,虽然有金则圣出手,捡回了性命,可成了瘫痪在床的废人,同死人有何区别?而他自己也失了圣心,他心情如何能好? 幸亏宋家尚有太后坐镇,且宋纾荇这两年立下不少战功,从年轻武将的梯队里冒出了头,否则,宋家便要没落了! 盛大的舞台上,丝竹管乐,婉转入耳,红衣舞姬,翩翩起舞,台下诸人推杯换盏,相谈甚欢。 太后和皇帝居于高位,下首左列是中山王和沈坼、宁昌郡主,宋纾余坐在右列第三个位置,刚好和宁昌郡主面对面,宁昌郡主痴痴望着他,红唇几番阖动,想与他说说话,但他始终低垂着眉眼,既不吃菜,也不喝酒,只是无聊地转动着白玉材质的空酒杯。 宫女时不时的过来添茶添酒,行至宋纾余这一桌时,脚下忽然一崴,不小心将酒水洒在了宋纾余绣着金线的云锦衣袖上。 “奴婢该死!” 宫女大骇,一边慌忙请罪,一边拿起帕子给宋纾余擦拭酒渍,宋纾余缓缓掀目,冷冷地看着宫女动作! 这时,一张字条,不着痕迹地塞入了他的袖中! 宋纾余拂开宫女,斥道:“自己去领罚!” 语罢,他起身朝皇帝拱手一揖,道:“启禀皇上,微臣需要更衣,先行告退!” 现如今,皇帝是见他就烦,直接摆了下手,连话都懒得同他多说一句。 宋纾余谢恩后,快步而去。 太后目中神色不明,她不动声色的看向中山王,视线交汇,中山王轻轻摇了下头。 …… 与此同时,一辆宫廷马车,在禁军和太监的护卫下驶入了宫门。 秦槐打量了一路,可坐在他对面的穆青澄,始终面容沉静,未有分毫惊慌,甚至连一丝好奇心,都未曾表露出来。 以秦槐在宫中几十年的阅历,他对穆青澄的好奇心,反而十分严重。狡诈的、狠毒的、心机的、单纯的、妖娆的、泼辣的,可以说,他什么样的女子都见过了,可像穆青澄这般静若处子、内心强大的女子,却是第一次领教! “姑娘倒是个温婉好脾气的。” 秦槐到底是没忍住,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 穆青澄“嗯”了一声,神色淡淡,并无他话。 宋纾余入宫赴宴,离开不过半刻钟,秦槐便带人闯入了京兆府,奉太后懿旨,宣召穆青澄觐见! 违旨的后果,无人能够承担得起。 是以,穆青澄奉召上车。 两名暗卫尾随而去。 马车平安抵达宫门,暗卫立即脱掉黑色外衫,露出里面的大内打扮,手持令牌,跟着入宫。 行至皇城内殿,秦槐带着穆青澄下车,步行前往瑶池阁。 巍巍嵯峨的皇宫,一砖一瓦,都是权利的象征。 穆青澄落后秦槐半步,距离不远不近,身姿笔挺,不卑不亢。 秦槐频频回头,越发的难以置信,“姑娘,你都不问问召你入宫,是为了何事吗?” “无须问。”穆青澄终于开了尊口,却是目视前方,连眼神都没给到秦槐,她说:“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秦槐被噎,憋了半晌,才又憋出个问题,“你不怕死吗?” 他以为,事关生死,她总会紧张或忐忑吧! 然,穆青澄唇角掀起淡淡笑痕,“当你的生死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时候,害怕与否,又有何意义?” “呵呵,想来姑娘不一般,却不知,竟是如此通透。”秦槐不觉笑了起来,他忽然理解了宋纾余的选择。 只是今日…… 他看向穆青澄的目光,不自觉的染上了几分忧虑,提醒的话语,到了嘴边,又慢慢咽了回去。 事到如今,即便提前告之,又能改变什么呢? 穆青澄不动声色地攥了攥拳,太后想拿捏她威胁宋纾余,做梦! 但是,令穆青澄感到意外的是,秦槐带她去的地方,竟不是太后所居的寿康宫,而是瑶池阁! “姑娘请稍候,咱家先去通报。” 秦槐抛下话,便只身入了宴厅。 彼时,沈坼在台上表演剑舞,宁昌郡主和几个贵女时不时地鼓掌叫好,气氛格外热络。 皇帝言笑晏晏,“世子风姿卓绝,少年英武,不知吸引了多少闺中女子的目光。” “所以啊,该娶妻纳妾,绵延子嗣了。”太后妆容精致,姿容又复往日的艳丽。 这时,秦槐躬身近前,跪地禀报道:“启禀皇上,启禀太后娘娘,穆姑娘到了,正在外头候着。” 闻言,皇帝额角微微一跳,“穆姑娘?” “带进来!” “是!” 待秦槐离去,太后方才笑着说道:“趁着今儿是个好日子,哀家传召坼儿中意的姑娘进宫,给他二人赐婚。前几日,哀家跟皇上提过的,皇上也同意了。” 皇帝的视线,下意识地移向右下方的空位。 宋纾余外出更衣,尚未归来。 周春悄然退后,附耳徒弟小徐子几句,小徐子即刻出去寻人了。 穆青澄跟着秦槐入内。 无数道目光,刹那间,从四面八方射向穆青澄! 有震惊、有审视、有猜疑、有忿恨、有好奇……复杂交织,静谧无声! 今日,不同于春日宴,皇帝和太后俱在,且穆青澄是服侍太后的大太监秦槐领进来的! 是以,无论心中作何感想,人人闭紧了嘴巴,不敢贸然说话! 台上的沈坼,愣神不过片刻,匆匆收了剑,回到座位上。 他看了眼中山王,再看向太后,从他们的眼神中,他隐隐猜出了什么,一时间,大脑凌乱不堪,喜忧参半! 穆青澄第一次进宫,便遇到了如此大的阵仗。 她眸光飞速扫射,发现宋纾余竟不在宴席上! 但来不及思考缘由,人已行至御前,她微微吸气,稳住心神,跪在地上,恭敬叩首:“民女穆青澄,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娘娘!” 喜欢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请大家收藏:(xiakezw)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 ------------ 第322章:酒坛藏尸(2) “抬起头来!” 清朗的男音,从头顶响起。 不似穆青澄想像中的冷冽威严,但也情绪难辩,浸透着属于天子的神秘莫测。 穆青澄缓缓抬头,但她懂规矩,天颜不可直视,所以她眼睑微微低垂,平视的目光里,只能看到一袭耀眼的明黄。 皇帝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穆青澄。 青色绫缎衣,上身短襦,下穿直裾长裙,腰间系着同色丝绦,一头乌发,只梳了个单髻,且无头面坠饰相衬,与绫罗云锦、珠光宝气、妆容夺目的贵女们相较,穆青澄好似一股涓涓清流,独立于淤泥之上! 太后适时的开口:“皇帝……” 不料,皇帝忽然从龙椅上起身,缓缓步下台阶,走至穆青澄面前,负手身后,微微弯腰,温文浅笑道:“穆姑娘,平身吧。” 太后神色一滞! 参宴的诸人,亦是惊疑不定! “民女叩谢皇上!” 穆青澄行礼,而后起身,退后小半步,神情坦荡,落落大方。 皇帝笑意不减,称赞之语,随口而来:“濯濯如春月柳,轩轩如朝霞举,肃肃如松下风。朕久闻穆师爷大名,今日得见,确为天下女子之典范,引人为傲!”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抽气之声! 春日宴上,宋纾余以一己之力,为穆青澄正名,而今日,连天子都下了定论,褒奖穆青澄作为刑名师爷的功勋! 甚至,将其捧到了可载入史书,供天下女子学习的地位! 这下子,谁敢再贬低穆青澄?贬低仵作? 穆青澄心中亦是大震,激荡之余,连忙谢恩:“皇上赞誉,民女愧不敢当,唯有肝脑涂地,以报皇恩!” 然,太后和中山王的脸色,却是难看至极! 皇帝先下手为强,抬高了穆青澄的身份,他们还怎么按计划行事? 太后绞了绞手指,很快便调整好了说辞,道:“能得皇帝嘉奖,是穆姑娘的福气。如此,哀家赐穆姑娘为中山王世子的侧妃,倒也般配。” 全场一惊! 谁不知道沈坼一回京,便因穆青澄而遭受了牢狱之灾?他们俩人,算是仇人吧!而先前为沈坼叫好的贵女们,又嫉又恨,却不敢表露出来分毫! 沈坼懵了一瞬,目光不由自主的定格在穆青澄脸上,心中的惊喜和担忧,一时难以言喻! 穆青澄惊诧抬头,将沈坼的反应尽收眼底,不禁默默的为沈坼点了根白蜡烛。 皇帝回到龙椅前坐下,似笑非笑道:“母后,姻缘一事,最好是男女双方都同意为好,不然成了怨偶,可就辜负母后的良苦用心了。” “皇帝说得是。”太后悠然一笑,“穆姑娘,你愿意吗?” 穆青澄正要开口,却听到太后又补充了一句:“哀家的懿旨都准备好了,穆姑娘可别学京兆尹,教哀家失望才好啊!” 赤裸裸的威胁,扑面而来! 穆青澄敛了敛眸子,再次跪下,叩首道:“民女感谢太后娘娘恩赐,但民女和沈世子并不相配,还请太后娘娘宽宥!” 中山王眼尾一挑,端得高高在上的施舍口吻,道:“原本凭你的仵作出身,自然是不配的,但念你有些本事在身上,又得了皇上嘉奖,抬你进王府做个世子侧妃,也算给你长了脸面……” “父王!” 沈坼听得冷汗涔涔,可他尚未来得及反对,宋纾余便如劲风而至! 他换了身天青色锦袍,玉带束腰,外罩青色烟纱,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然,墨眸席卷着风雨欲来的黑暗和冰冷,周身笼罩着不加掩饰的戾气! “沈坼,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宋纾余颀长宽阔的身形,挡在穆青澄前面,替她遮住了太后青黑的脸容和皇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促狭表情! 沈坼反应慢了一拍,下意识地张嘴,“宋……” 宋纾余眼中杀气凛然,“我京兆府好几百人尊着敬着的刑名师爷,只配给你做妾?本官视为眼珠子的人,你也敢肖想?你们中山王府的脸盘子,是有多大?” 而最后一句落下,他锐利的视线直射中山王,“动我的人,却不跟我打招呼,王爷是觉得,我父亲出了事,宋家要倒台了,所以便想先拿我开刀吗?” 众目睽睽之下,他眼中无君王,无长辈,无尊卑,言辞犀利,毫不客气! 中山王颜面全无,又惊又怒,沈坼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赶紧按住中山王,着急忙慌的说道:“宋大人,我……我没这个意思,不是,我,我从来没有瞧不起穆师爷,她若愿意,可以做我的正妃,若不……” “沈世子,我说过了,我们不相配。”穆青澄插话进来,神色淡淡,“但我的意思,不是我配不上你,而是你配不上我。” 中山王老脸都绿了! 沈坼死死地拽着中山王,顺嘴问了句:“为,为何?” 穆青澄波澜不惊的回道:“手下败将,不配做我夫君!” 沈坼的表情,登时像是吞了苍蝇般难看! 坐山观虎斗的皇帝,看戏看到此处,实在绷不住地翘起了唇角。 “休得猖狂!” 太后被气得失了风度,勃然大怒道:“宋纾余,哀家是不是太骄纵你了?你眼中还有没有长幼尊卑,礼仪孝悌?穆青澄,哀家给你脸,你还真给自己脸了,是吧?堂堂王府世子,还轮不到你来置评!” 整个瑶池阁,噤若寒蝉! 今日的一幕接一幕,像是狂风暴雨,砸得诸人缓不过神儿! 宋纾余屈腿跪下,穆青澄也立刻跟着下跪请罪,但是轮不上她,宋纾余抢过了话音,他拱手道:“请太后娘娘明鉴!我爹刚刚遭遇重伤,中山王便迫不及待的请旨为他儿子赐婚,抢夺我的人,不知是何居心?我们宋家三代武将,满门忠烈,竟被人如此欺辱,恕我宋纾余不能接受!至于穆师爷,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沈坼当街纵马,穆师爷以一敌七,将沈坼打得跪在地上伏法,京城百姓谁人不知?配与不配,不是只看出身的!” 喜欢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请大家收藏:(xiakezw)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 ------------ 第323章:酒坛藏尸(3) 中山王脸色铁青,沉声怒喝,“姻缘是喜事,怎成了欺辱?宋纾余,你敢给本王扣上莫须有的帽子?” “喜事?” 宋纾余眉尖一挑,眼神冷厉如刀,“你情我愿的姻缘,才称得上‘喜事’!穆师爷不愿意,想必王爷和世子不会做出强抢民女,违背律法之事吧?” 以免结局一发不可收拾,沈坼用双臂箍着他爹,他爹用力的想挣脱,父子二人僵持不下,沈坼脸上的表情甭提有多愁苦了,勉强挤出来的笑容,也是讪讪的,“当然不会!” 然而,太后怎么能允许自己的计划,一再被宋纾余破坏,她怒极反笑,“大胆宋纾余,哀家懿旨赐婚,你竟敢曲解成强抢民女?如此大不敬,哀家今日不处置了你,岂不叫人抨击哀家袒护母族?” “太后……” “来人,将宋纾余杖责三十,穆青澄掌嘴三十!” 负责拿人的大内侍卫,和太后身边的嬷嬷,迅速到位,准备执行太后的旨意! 宋纾余豁然起身! 但见他大掌一翻,化为利爪,掐住了嬷嬷的脖颈! 嬷嬷顿时瞪大了眼珠子,满脸惊慌,血色一分分流失! 大内侍卫一惊,刚要动手解救嬷嬷,却听到皇帝似是不经意的轻咳声,大内侍卫一凛,连忙跪在了地上! 见状,太后从凤椅上刷地站了起来,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哆嗦着指向宋纾余,美眸中盛满震惊和错乱,“你,你……” 宋纾余凛冽目光直逼太后,分毫不让,“太后娘娘要剜微臣的眼珠子,总得给微臣一个信服的理由吧?若不然,微臣下手可没个轻重!” “宋卿,你胆子是真的大啊!” 皇帝一声轻叹,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他莫测的神情,依旧是喜怒难辩,语气里透着少见的漫不经心,“为了个穆师爷,忤逆犯上,喊打喊杀,是当朕这个皇帝不存在了吗?” 宋纾余大手一松,将嬷嬷甩在地上,而后下跪请罪,道:“微臣不敢,请皇上恕罪!实在是中山王府欺人太甚,微臣不得不……” “行了,母后病了几日,身子刚见好转,你少惹母后不快!”皇帝不耐的打断,语气不容置喙,“至于赐婚一事,暂先搁置吧,待穆师爷想明白了再说。” 皇命大于天,宋纾余、中山王、沈坼及穆青澄,谁也不敢再争执,齐声道:“遵旨!” 太后眸色沉郁,脸容又青又白,险些咬碎了银牙,皇帝居然和稀泥,居然不予追究?居然叫停了赐婚? 下一刻,皇帝略显无奈的话语,响起在太后耳旁,“母后,宋纾余性情乖戾,确实该严惩。只是,朕实不忍心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伤了宋国公的心,便小惩大诫吧!” 然,如何小惩,亦是皇帝作了主,根本没给太后说话的机会,只听皇帝说道:“宋卿,朕罚你抄写《孝经》和《大周律法》各一遍,教你明白,身为晚辈,该如何孝敬长辈;身为京兆尹,该如何知法守法!” “微臣遵旨!”宋纾余叩头领旨。 皇帝眉眼略略一沉,语气又渐严厉,“一个王爷,一个国公嫡子,动不动争吵掐架,体统何在?” 中山王立即跪下,恭敬道:“皇上息怒!” 沈坼紧随其后,神色惶恐,“启禀皇上,父王是为了成全臣弟,所以才斗胆请太后娘娘赐婚。一切都是臣弟的错,是臣弟才能有限,不得穆师爷青睐,今日唐突了穆师爷,得罪了宋大人,臣弟羞愧,愿以酒赔罪,请二位海涵!” 皇帝“嗯”了一声,目光扫向全场,“一起来吧!” 紧张的气氛,终于消散了不少,诸人面色松快下来,齐声道:“皇上圣明!” 宫人鱼贯而入,为每人添上新酒。 宋纾余回到位置落座,与他同席的人是工部侍郎,他抱拳,低声道:“海大人可否让个座?” 工部侍郎早就不想跟宋纾余一起坐了,前半场,宋纾余冷着脸,不吃不喝不说话,像根冰冻的木桩子,弄得工部侍郎浑身难受,现今又大闹了这一场,教人看得是胆战心惊。 是以,工部侍郎二话没说,如蒙大赦般的换去其它席上了。 宋纾余便示意穆青澄入座,穆青澄悄悄睨了眼皇帝,发现皇帝并无不悦,方才挨着宋纾余坐了下来。 “改日我们切磋下武功吧。”宋纾余微微侧头,嗓音轻如蚊蚁。 穆青澄一怔,“为何?” 宋纾余抿了抿唇,神色认真的强调道:“只是切磋,不算正式比武。若我赢了,我们再正式过招。” “大人与我争输赢,有意义吗?”穆青澄一时半刻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莫名其妙。 “有!”宋纾余顿了顿,见她仍是迷茫的模样,只好提醒道:“你方才说,手下败将不配做你夫君。” 穆青澄恍然大悟,“噢,原来大人是这个意思。那……那万一大人输了呢?” 闻言,宋纾余俊脸一僵,随即肉眼可见的染上了焦急,“我不会输的!” 穆青澄莞尔,前后左右都是人,不知道有多少只眼睛盯着他们,她不好多说什么,只用唇语道出两个字:“笨蛋!” 宋纾余急红了眼,哪里还管身处何处,一把扣住穆青澄的胳臂,可怜巴巴地说:“那你得给我无限次机会,让我反败为胜……” 看到卑微的为自己争取机会的宋纾余,皇帝嫌弃的眼神,藏也藏不住了,干脆举起酒杯,打断道:“来吧,共饮此杯!” 宋纾余只得暂时作罢。 全场举杯。 在各色的恭维声中,诸人各自饮下杯中的酒液。 但是,穆青澄没有喝! 当酒杯置于唇边,酒味儿飘入鼻中的一瞬间,她面色一凛,紧急扬手,打翻了宋纾余的酒杯! 宋纾余目中浮起惊讶,“怎么了?” 不待穆青澄解释,沈坼便走了过来,朝他们二人拱手,语气惭愧道:“对不住,给你们添累了!” 语罢,他举起第二杯酒,欲一饮而尽! 不承想,穆青澄突然出手,抢夺走了他的酒杯! 喜欢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请大家收藏:(xiakezw)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 ------------ 第324章:酒坛藏尸(4) 沈坼一惊,怔在原地,讷讷的道:“穆师爷,你不愿意原谅我吗?赐婚一事,虽然是我父王自作主张,但我,我是真心的……” “呵,沈坼你是不是想死?” 宋纾余当即翻了脸,拳头一捏,便要往沈坼脸上招呼! “大人!” 穆青澄及时开口,她将自己的酒和沈坼的酒,分别放在鼻子底下吸闻,而后眉目严肃道:“别闹了!快把皇上和太后娘娘的酒拿给我!” 闻言,宋纾余先是一愣,随即快步而出,走至龙椅前,拱手道:“皇上,请将御酒借微臣一用!” 皇帝愕然,“借?拿着朕的御酒,去讨好你的穆师爷?” 宋纾余斟酌了下,回道:“穆师爷不是为了自己喝,应该是有别的用处。” “所以,是她打发你来跟朕讨要御酒的?下属驱策上司?”皇帝好整以暇的问道,一副看透了他的表情。 宋纾余丝毫不觉羞愧,反而与有荣焉的回道:“是,因为穆师爷所言所行,总是对的。” 皇帝无语,没好气的道:“周春,赏一壶御酒给穆师爷。” “谢皇上赐赏!”宋纾余唇角一弯。 周春拿起一个金色的酒壶,双手奉上。 宋纾余接过后,目光偏移,落在太后面前的青玉酒瓶上,他只迟疑了一下,便蹿过去,冷不丁的直接抢在了手里,留下一句:“谢姑母赐赏。”然后转身便走。 太后懵了几息,才反应过来,气得大口大口的喘气。 宋纾余把两个酒壶都给了穆青澄,她分别闻了闻,问道:“皇上和太后娘娘的酒,是单独供应的吗?” 宋纾余颔首,“嗯,最上品的御酒,只能御供给皇上和太后娘娘,臣子们喝的酒,是宫廷专酿的酒。” “幸好御酒是正常的。” 穆青澄心口微微一松,将两个酒壶还给宋纾余,她目光四下一扫,看到诸人仍在喝酒,虽然有的人眉头拧着,似乎有些迟疑,但还是张嘴,把酒液灌进了喉咙。 “穆师爷,你此话是何意?御酒正常,难道宫廷酒不正常吗?”沈坼看得稀里糊涂的,心里头浮起不好的预感。 穆青澄没有回答,而是说道:“大人,我想检查所有席面上的酒。要不,让他们先别喝了?” “好。”宋纾余不加思考,直接应允。 他再次找到皇帝,背着人,压着嗓音,奏请道:“请皇上下令,让诸位大臣及家眷暂停饮酒,穆师爷想要查验一番。” “要不,把你京兆尹的官位让给她做?”皇帝没绷住,差点儿将酒杯扣在宋纾余头上! 宋纾余答应的极快,“微臣求之不得!” 皇帝翻了个无情的白眼儿,“没出息的玩意儿。” “皇上,快下令吧。”宋纾余惦记着任务,催促道:“您想想穆师爷是什么出身?她没喝酒,把微臣的酒也打翻了,显然宫廷酒有问题啊!” 皇帝一听,当即不再玩笑,令道:“周春,你亲自带着穆师爷去查验。” “奴才遵旨!”周春弓腰领旨。 太后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美眸沉了沉,忽而又想到了什么,微微垂落的眸子深处,透出幽幽暗暗的光。 周春过来,跟穆青澄小声说了几句话,便领着穆青澄走到中山王的席面前,不待开口传达皇帝旨意,一只手便抢着拿起了桌上的酒壶,揭开盖子,递给穆青澄,满眼都是焦灼和不安! 中山王看向沈坼,不满的情绪,愈发积重,“你又要干什么?” 沈坼顾不上解释,只巴巴地看着穆青澄,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千万不能是他猜测的那般啊! 宋纾余亦步亦趋的跟着穆青澄,一来是为了及时配合穆青澄工作,二来是为了防止某些不长眼的东西,欺负他如珠如宝的心上人,哪怕是一个不善的眼神,他都不能容忍! 穆青澄嗅觉的灵敏程度,堪比专业的巡探犬,她闻了中山王的酒壶后,回应沈坼的眼神里,多了抹同情,但事情未下定论,她不好说透,只能委婉的提醒沈坼,“别再喝了,赶紧去漱口吧。” 沈坼的表情,顿时像是吞了苍蝇般难看,而胃里泛起的恶心感直冲头顶,他忍不住的身子一侧,发出了干呕声! 热闹的宴席,渐渐小了声音! “坼儿!” 中山王大惊,宁昌郡主连忙离座,搀扶上沈坼,急赤白脸的叱责穆青澄,“你对我哥哥做了什么?你这个毒妇,你敢害我哥哥,我让你不得好死……” “啪——” 巴掌扇在脸上的脆响,如同割断了喉咙的利刃,成功阻断了宁昌郡主的谩骂! 宁昌郡主白皙的脸庞迅速红肿,她难以置信地抬起眼睑,疼痛、屈辱、憎恨的泪水,簌簌落下,“余哥哥,你……你竟然打我?我堂堂郡主,你竟敢打我?” 一瞬间,全场鸦雀无声! 中山王率先从震惊中回神儿,一拳挥向宋纾余! 宋纾余未曾躲避,大掌精准地捏住了中山王的手臂,凛冽的嗓音,响彻全场,“郡主挨了打,王爷立马跳出来维护,但是郡主骂穆师爷‘毒妇’,要让穆师爷不得好死的时候,怎么不见王爷约束?王爷是个护短的人,又岂知我宋纾余不是?” 他重重一甩,中山王踉跄后退,险些摔在席面上! 沈坼生怕御前失仪,死死掐着喉咙,阻止自己继续呕吐,可不省心的父亲和妹妹,刺激得他越发胃里翻涌,来不及向皇帝告退,他狂奔而出! 宋纾余轻视嫌恶的眼神,扫过宁昌郡主,毫不留情地斥道:“嘴贱喷粪,心肠歹毒,还敢以郡主身份标榜?还敢质问我为何打你?穆青澄不仅是京兆府的刑名师爷,还是我国公府的人!她性情恬静,不爱与人计较,但谁敢仗着出身欺她辱她,那我宋纾余,便也少不得抬出身份,以权势压人了!” 这一番话,不止是针对中山王父女,还是对所有人的警告! 一时之间,每个人心中都是巨浪滔天,无数道目光望向龙椅,宋家的权势,宋纾余的张狂,他们早已领教,并为之忌惮,但能否长盛不衰,取决于皇帝的态度! 喜欢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请大家收藏:(xiakezw)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 ------------ 第325章:酒坛藏尸(5) 相同的情景,再次上演。 不同的是,上回无人能压得住宋纾余,而这回,皇帝和太后都在场! 太后率先开口,神色意味不明,“皇帝不用顾念哀家,这个混账东西,目中无人,属实狂妄!” 他们姑侄反目,明眼人都已经看出来了,且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完全没有必要逢场作戏了。 穆青澄一手拿一个酒壶,僵在原地,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发愁,宋纾余的狗脾气,她再了解不过了,他打人的速度太快,她根本没来得及阻止,他骂人的语速也快,她都没插上话! 此刻,听到太后的话,她不禁呼吸凝滞,悄悄用余光打量宋纾余,但见他面不改色地拱手道:“启禀皇上,穆师爷奉了皇上旨意查验宫廷酒,结果宁昌郡主不分青红皂白,又是辱人又是杀人的,罔顾皇家颜面,不敬皇上天威!微臣以为,此女品行败坏,配不上郡主的身份,恳请皇上严惩!” 满厅哗然! 谁敢相信,宋纾余竟然反手一记漂亮的绝杀,将了中山王父女一军! 但是,查验宫廷酒…… 捕捉到重要讯息的人,不由看向桌上的酒壶,眼中多了抹狐疑。 而宁昌郡主大惊失色,泪珠挂在睫毛上,紧张的浑身发抖,“余哥哥你胡说!她哪有奉旨……” “你觉得,周公公为何要跟着穆师爷?”宋纾余绝情又冷血,“另外,请称呼本官为宋大人!郡主不要清誉,本官还要脸呢!” 他说完,便又朝皇帝行礼,等待皇帝圣裁,不曾回眸看过宁昌郡主一眼,管她眸子腥红,脸色惨白,如何伤心绝望到生不如死,他都不会生出丝毫愧疚。 皇帝心中免不了一声叹息。 这才是真正的宋纾余。表面上温言笑语,待人和和气气,哪怕有人当面嘲笑他,他也懒散的不搭理,好似没有脾气的泥人儿。但事实上,他外热内冷,冷心冷肺,除了他在意的人,旁人在他眼中,同石头、瓦片,没有任何区别。所以,对于触犯了他底线的人,他从不考虑给对方留退路或生路,无论对方是男是女。 没有博爱,只有偏爱;没有顾全大局的懦弱妥协,只有剑走偏锋的热血凛然! 皇帝捏了捏额心,视线略过宋纾余,定格在穆青澄脸上,赞赏之意,不禁在眼中流淌。明明风波因她而起,却见她冷静淡然,并无多余的慌张,或是得意。 皇帝立时想到了一个词:大将之风! “皇上!” 中山王拉着宁昌郡主跪在御前,怒火中烧,言辞犀利,“宋纾余小子轻狂,几次三番折辱藩王,该当死罪!” 皇帝掀了掀眼帘,波澜不惊的道:“朕不是瞎子,孰是孰非,朕心里有数。朕派周春陪同穆青澄办差,穆青澄何错之有?宁昌所做所为,不值得掌嘴吗?朕竟不知,皇家郡主的身份,会成为随意打杀人的依仗,那不如降成县主好了!” “皇上开恩哪!” “皇上,臣妹知错,求皇上饶恕臣妹!” 中山王父女终于慌了,连连磕头请罪。 喜欢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请大家收藏:(xiakezw)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 ------------ 第326章:酒坛藏尸(6) “皇帝!” 太后脸上的表情迅速龟裂,雍容华贵的气度不复存在,竟显出几分狰狞,“宁昌不过是无心之失,至于降封位吗?再怎么说,中山王也是皇帝的堂叔,是封疆的藩王!皇帝怎可因宋纾余一句话,便寒了皇室亲族的心?” 言及此处,太后凤眸扫向下方的几个臣子,目中深意无限,“不知诸位大臣,如何看待此事?” “呵呵。” 宋纾余蓦地弯唇一笑,他回过身,漫不经心的道:“本官也想看看,哪位同僚打算抗旨不遵?” 支持皇帝的人,自不必说,依附于太后的大臣,说到底也是因为太后的母族宋家,可如今宋家的嫡子摆明了要同太后作对,加上这一顶足以要命的帽子扣下来,谁还敢贸然开口? 且如今看来,皇帝是不是真的忌惮宋家,宋纾余是否失宠,难以定论,但皇帝想借机敲打中山王,剪除太后羽翼,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儿了! 眼见臣子们陆陆续续低下了头,全场静悄悄的,太后身子一颤,险些当场厥过去! “母后是觉得,朕作为一国之君,偏听偏信宋纾余,自己没带耳朵,没长眼睛吗?”皇帝终于开口,嗓音清冷无温,“亦或者,朕这个皇帝,等同于傀儡;朕的旨意,可朝令夕改?” 天子一怒,地动山摇! 所有人,仓惶下跪,口中喊着:“皇上息怒!” 太后拼命忍下滔天的怒意,僵硬地蠕动嘴唇,勉强道出一句:“皇帝误会了,哀家不是这个意思。” “那便好,朕相信母后通情达理,定会支持朕的决定。”皇帝微微一笑,似是不经意提起一般,道:“中山王,你这一儿一女,都不是个省心的。即日起,降宁昌为县主,以示惩戒!至于世子沈坼,既是穆青澄手下败将,便留在京城,多加勤勉上进吧!” 宁昌县主身子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中山王懵了半晌,直到周春出声提醒,“王爷,赶紧领旨谢恩哪!”方才反应过来,僵着脸色,叩首道:“谢皇上恩典!” 宁昌县主也忙重新跪好,泪眼涟涟的道:“臣妹接旨!臣妹往后定当谨记皇上教诲,不负皇恩!” 一场为了谋算而举办的饯别宴,不但没把穆青澄拢入他们的阵营,反而连累宁昌降爵,沈坼被扣京城为质子! 中山王和太后甭提有多窝火了,但他们转念一想,如若他们埋下的棋子起了作用,那么罪魁祸首宋纾余,很快便会栽个大跟头,陷入翻不了身的死局! 想到此处,俩人的表情,便也没那么难看了。 皇帝叫了平身,诸人回座,接着又听到皇帝亲口下令,“穆师爷,继续查验吧,朕还等着结果呢!” 穆青澄行礼道:“民女遵旨!” 二十几张席面,待穆青澄挨个验完,已经是两刻钟之后的事儿了。 她没有即刻上奏,而是附耳周春,低声交待:“烦请周公公查扣今日接触过宫廷酒的宫人,问明白这些宫廷酒出自哪个酒坛,别让任何人靠近!” 周春听完,抬眼看向宋纾余,宋纾余虽然不知道穆青澄说了什么,但他不假思索道:“按照穆师爷说得办,皇上那里,本官去禀明。” “是!” 周春不再迟疑,将斟酒的宫人全部带了出去。 无数双眼睛盯着穆青澄,疑惑、不安、紧张,充斥着整个瑶池阁! 但同时,人人心中惊奇,穆青澄不过一介平民,怎会有如此强大的定力,仿若所有人不存在似的,淡定如钟,泰然自若! 但见她步伐沉稳的行至御前,以极其平静的语气,说道:“启禀皇上,经过民女的初步堪验,今日席面上所有的宫廷酒,都伴有尸臭的味道……” “尸臭!” 皇帝引以为傲的定力,瞬间破功,几乎是从龙椅上弹跳而起! 穆青澄紧忙安慰道:“请皇上放心,您和太后娘娘所喝的御酒没有问题!民女怀疑,盛放宫廷酒的酒坛子里面,可能有死人!” 她话音一落,呕吐声此起彼伏,响彻全场! 包括中山王和宁昌县主! 皇帝连忙接过小徐子呈上的帕子,捂住口鼻,道:“难怪沈坼突然呕吐,原来是……呵,不知好歹的宁昌!” 宋纾余亦被这个结果,震惊得俊脸发白,他迅速取出随身携带的锦帕,亲手捂在穆青澄口鼻上,心有余悸的道:“青澄,幸亏你及时打翻了我的酒杯,又救了我一条小命啊!” “大人照顾好自己就行。”穆青澄直接撕了块衣角,当作面巾系在脑后,“我现在得去寻找尸源,确定我的推测是否正确。” 宋纾余忽然扭头,望向旁侧的太后,只见太后蹙着柳眉,表情十分嫌恶,但却稳坐凤椅,并没有紧急退席的意思! 这时,皇帝开口道:“穆师爷,朕命你尽快查清此事,需要什么,吩咐周春即可。” “民女遵旨!” 穆青澄领旨后,大步而出。 见宋纾余杵在原地,并未追随穆青澄而去,皇帝不禁讶然,“你愣什么?这地儿没法儿呆了。朕挺好奇穆师爷是如何办案的,宋卿,你随朕去瞧瞧吧。” “是,皇上!”宋纾余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 皇帝步下台阶,朝太后拱手道:“母后受惊了,朕派人送母后回宫休息吧。” 然,太后却道:“哀家无碍,皇帝有心了。不如,哀家也去瞧瞧吧,看看纾余提拔的女师爷,究竟有多厉害。” 皇帝颔首,“好。” …… 大周皇宫存放酒的地方叫玉酿阁,位于御膳房附近。 周春办事周全,专门留了人,把穆青澄带了过来。 抵达阁楼大院时,院里已经跪了十几个太监和宫女,每个人都面如土色,瑟瑟发抖。 周春道:“穆师爷,问清楚了,今日上到席面上的宫廷酒,是从三号酒坛中取出来的,就在一楼。” 穆青澄点了点头,“烦请公公带我去看看。” 身后忽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穆青澄回头,竟见皇帝、太后、宋纾余及许多官员女眷跟了过来! 喜欢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请大家收藏:(xiakezw)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 ------------ 第327章:酒坛藏尸(7) 皇帝道:“你只管做你的事,不必拘着。” 穆青澄行礼后,随周春走进玉酿阁。 一楼南门临近出口的地方,放置着三个硕大的酒坛。 玉酿阁的掌事太监越公公,带着两个手下,守在酒坛旁边,豆大的冷汗,不停地从额头滑落。 周春介绍道:“穆师爷,这是负责主事的越公公。” 穆青澄抬眼看过去,淡淡点了点头,“越公公,跟我说说这几个酒坛吧。” “是!”越公公的腰背又驼下去了几分,声音明显在发抖,“一至三号酒坛都是用原始土陶烧制而成,釉面安全,无味无毒,经久耐用,方便长期储存,不会散味,而且储存越久,香味越浓厚,每个坛子能够盛放一百五十斤的酒。” 七八步远的后方,以皇帝为首,乌泱泱地站满了人。 穆青澄走过去,比对了下三号坛子的高度,坛口到了她的鼻梁处,她推开沉重的盖子,浓郁的酒味儿,瞬间钻入了她的鼻中! 她凝眉不动。 一缕异常的味道,很轻很淡,混杂在酒香里,几乎被覆盖的难以察觉。 若非,她对尸体太过熟悉,她的嗅觉太过灵敏,短时间之内,是很难发现的。 从她的高度和角度望向坛内,上面可以看到酒液是清泠泠的透明色,但大肚口以下,因为光线及酒坛内壁的颜色,基本上看不分明。 穆青澄退后几步,道:“把酒盛出来,把酒坛砸破!” 越公公一惊,连忙请示周春,“总管大人?” “照做。” “是!” 得了周春的首肯,越公公迅速带着手下太监,拿来六七只大木桶,进行分装。 装了四桶后,穆青澄叫停,她走近酒坛,再度朝里张望。 周遭,落针可闻! 空气里弥漫着紧张,所有人憋着气息,连吞咽唾沫的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菜市口斩犯人的时候,他们也不是没见过,尤其是武将和三法司的官员,日常见过的死人,更不算少。 但今日,他们脚底生着寒意,胃里淌着恶心,对酒坛里可能有死人的恐惧,大过了一切! 穆青澄心中稍作思量,返回到皇帝面前,奏请道:“启禀皇上,民女准备砸缸了!为免皇上和太后娘娘,以及诸位大人、女眷受惊,民女恳请以屏障隔开。” “不必。”太后抢白道:“一个丫头片子,少在这儿故弄玄虚,若敢信口雌黄,蒙蔽视听,哀家赐死你都不为过!” 宋纾余眉心一紧,正要开口,穆青澄及时应道:“太后娘娘教训得是,民女谨遵太后娘娘懿旨。” 皇帝没有言语,他侧目看了眼宋纾余,莫名地,竟有种事情即将脱离掌控的预感! 穆青澄问了一圈,挑了个胆大的太监,让他抻着力气,抡锤开砸。 等待的过程,令人煎熬无比。 太监一锤又一锤,仿佛砸在了所有人的心上,人人睁大了眼睛,连眨都不敢眨。 陶瓷碎裂,酒液汩汩流出! 随着破开的口子慢慢被扩大,属于人类的头发,率先映入眼帘,紧接着,便是脑袋、胳膊、腰臀和四肢! 直到,一具完整的尸体,从坛子里面滚出来,以趴卧的姿势,完全现于人前! “死,死人!” “真的有死人!” “是女……女尸!” “宫女?她穿得是宫女的衣服!” “原来我们喝得酒,真的是泡尸酒啊!” “恶……” 杂七杂八的惊呼声,加上干呕声,瞬间淹没了玉酿阁! 皇帝和宋纾余对视了一眼,俩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茫然! 太后倒是胆大,目光不闪不避,吩咐道:“嬷嬷,你过去瞧瞧。” “是!” 嬷嬷快步走到尸体跟前,命令穆青澄,“翻过来,看看是哪个宫里的贱婢!” 穆青澄一顿,淡淡地睇了眼嬷嬷,然后俯下身,将尸体翻成仰卧,平躺在地上! 散乱的头发遮盖了女尸的脸容,穆青澄一缕一缕的,小心地拨开。 只是,当那张被酒液浸泡的微微发胀的脸,完整的进入视线,她却被惊得豁然起身,下意识的退后了半步! 嬷嬷大惊失色,尖叫声震耳欲聋,“死尸是……是罚入宫中为婢的郭媛可,工部侍郎郭宣郭大人的女儿!” 闻言,那些连胆汁都快吐出来的官员女眷,先是一震,继而哗然四起! 宋纾余愣了愣,眸光迅速扫向一众官员,郭宣没有跟过来? 喜欢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请大家收藏:(xiakezw)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 ------------ 第328章:酒坛藏尸(8) “郭媛可手里捏着什么?” 嬷嬷突然的一句话,拉回了穆青澄神游的思绪,她随着嬷嬷的视线,望向郭媛可捏成拳头的右手,确实鼓囊囊的,像是攥着东西。 穆青澄刚要动作,嬷嬷已经飞快地抓起郭媛可的手,掰开了僵硬的手指! 一群人,哗啦一下围了过来! 喝了泡尸酒的人,即便知道了死者不是普通的宫婢,是官家小姐出身的郭媛可,但到底是个死人啊,谁心里不隔应、不恶心、不生气? 所以他们憋着一口气,要亲眼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儿! 但见,死者郭媛可的掌心,躺着一块没有挂绳的翡翠平安牌,通体绿色,水头极好,牌子上染着少量的血迹,已经渗入了雕纹中。 “这东西怎恁地眼熟?” 嬷嬷嘴里嘀咕着,表情几番变化,震惊和疑惑,在眼底翻腾,她下意识地看了眼穆青澄,忽而一把拿起翡翠平安牌,推开人群,急步过去,呈给太后,道:“太后娘娘,这是郭媛可死活攥在手心里的东西,奴婢瞧不准儿,您给掌掌眼!” 穆青澄全程没有阻拦,万千思绪在心头交织,但她没有表现出分毫,而是趁着这个机会,迅速检查死者的尸表状态! 翡翠平安牌进入视线,宋纾余目光豁然一沉! 太后左右翻看,脸色急剧变化,而后猛地扭头看向宋纾余,指着牌子背面的“余”字,不可置信,“纾余,这是你父亲为你打造的翡翠平安牌,且在皇家寺庙开过光的,怎么……怎会攥在了死人的手里?” 闻言,皇帝心头凛冽,难怪他会有不详的预感,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听得此话,官员们大震,即刻返回,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宋纾余镇定自若,“回禀太后娘娘,微臣的翡翠平安牌,早在三年前便丢失了。它为何在死者手中,微臣也想知道原因。” “皇上!” 正在这时,郭宣从外院踉踉跄跄地奔了进来,往皇帝跟前一跪,哀求道:“皇上,求您看在老臣为朝廷尽心多年的份上,饶恕小女,放归小女吧!宫里死了人,还被泡在了酒坛里,老臣只有一个女儿,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皇帝唇角下压,没有言语。 太后抬了抬下颔,指向不远处的尸体,“郭大人,你的女儿,已经从酒坛子里弄出来了,过去看看吧。” “什么?” 郭宣一震,瘫在了地上,但他马上又爬起来,扑向尸体。 生怕胖熊似的郭宣破坏尸体状态,穆青澄紧急提醒:“别乱动!” 看到郭媛可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郭宣瞬间崩溃,“媛可!媛可!”激动之下,他抓住郭媛可的肩膀,拼命摇晃,“起来,别睡了,爹来接你回家,你快点儿起来!” 父女相见,却天人永隔。 这一幕,令在场诸人不免唏嘘叹惋。 穆青澄始终是理智冷静的,出于职业习惯,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郭宣的表情、动作,以及皮相。 她游移的目光,停驻在郭宣左手虎口处,几道带血的划痕,虽然被宽大的袖子遮盖了,但是从她蹲在地上的角度,正好看了个清楚! “郭大人,请节哀!” “郭大人,郭小姐已经死了,伤心无益,还是早些找出凶手,才能告慰郭小姐在天之灵啊!” “就是啊郭大人,郭小姐手里攥了一块平安牌,兴许同凶手有关,你是大理寺卿出身,赶紧去勘查吧!” 虽然喝了郭媛可的泡尸酒,令围观尸体的女眷们恶心不已,但郭宣毕竟是三品侍郎,面儿上的安慰,还是要给足的。 经过提醒,郭宣立马止了哀嚎,质问穆青澄,“东西呢?” “呈给太后娘娘了。”穆青澄回道。 “翡翠平安牌是宋纾余的!” 太后在嬷嬷的搀扶下,缓缓而至,语气威严并重,“哀家虽然出身宋家,是宋纾余的姑母,但哀家更是大周的太后,绝不会因私废公,包庇宋纾余!但是,宋纾余说,他的翡翠平安牌已于三年前丢失,若无其它证据,哀家实难相信宋纾余会是杀人凶手!” 闻言,所有人都震惊的瞪圆了眼珠子! 谁敢相信,执掌京城政务和刑案的京兆尹,竟变身成了杀人嫌犯? 穆青澄瞳孔急剧收缩,她隔着人群,与携同皇帝走来的宋纾余相视,宋纾余微微摇头,嘴唇蠕动,回答了两个无声的字:“陷害!” 穆青澄安下了心,便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尸体身上。 “宋纾余?” 倒是郭宣一听就炸了,一扑过去,揪住宋纾余的衣衫,老泪纵横的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我女儿?她此前得罪了你,你当众打她耳光,将她罚入宫中为奴,给她的惩罚还不够吗?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 宋纾余勾了勾唇,端得气定神闲,“郭大人,我念在你痛失爱女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失礼一事了。但是,你好歹也做过大理寺卿,怎么不用脑子想想,以我的势力,若是真想杀一个人,会亲自动手吗?会做得这么不干净吗?” 语罢,他一掌便推开了郭宣。 郭宣仓惶间稳下身子,呛声道:“是,你说得有道理,但,但你打我女儿耳光的时候,不就是亲自动手的吗?全京城谁人不知,为了穆青澄,你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就连宁昌县主,都是你亲自扇耳光……” “吵什么?”皇帝冷声打断,眉宇间明显不悦,“断案子,是靠吵架来断的吗?” “微臣知罪!” “老臣知罪!” 宋纾余和郭宣忙跪下请罪。 皇帝的视线,落在穆青澄脸上,道:“穆师爷,你是专业仵作,你来说说,人是什么时间死的?翡翠平安牌是怎么回事儿?” 穆青澄行礼,回道:“启禀皇上,考虑到尸僵的情况和尸体浸泡在酒中,对死亡时间的影响,可以推断出死亡时间大约在一个时辰之内。翡翠平安牌,许是死者同凶手博斗时,在凶手身上拽下来的,也可能是凶手主动将翡翠平安牌放进死者手里的。” 喜欢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请大家收藏:(xiakezw)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 ------------ 第329章:酒坛藏尸(9) 皇帝负手身后,语气淡淡,“你最后那句话的意思是……” “回皇上,仅凭一块翡翠平安牌,是不足以确定真凶的。目前来看,只能算作线索,不能排除栽赃陷害的可能。”穆青澄倒不是有意偏颇宋纾余,而是从查案的专业角度,据实回话,“刑案,需要通过尸检、痕迹检验、闭合的证物链、人证口供等诸多方面综合判定凶手,而非单一的一件物证。” 太后却是冷声一笑,“皇帝,既然这桩杀人案扯上了宋纾余,作为宋纾余的下属,依律令,穆青澄需要避嫌,不可参与侦办和验尸,对吧?” “母后所言甚是。”皇帝微微颔首,无温的目光,扫过一众官员,“事涉京兆尹宋纾余,非同小可,必须查明真相,以正律法清明!周春,传旨刑部尚书秦松阳、大理寺卿陆询、监察院右佥都御史季越,即刻来此奉召!” “是!” 周春应下,即令人分别去三法司衙门传旨。 今日的饯别宴,三法司公务繁忙,除了刑部左侍郎梁若鸣出席了宴会,其他人都告了假。 此刻,听了皇帝圣谕,梁若鸣脸上飞快闪过一抹不自然,有意无意的目光,不住地往宋纾余身上瞟。 郭宣又开始了一轮的悲伤痛哭,情真意切,灼人肺腑,教围观的女眷们,纷纷心软的红了眼睛,一时倒是忘了喝泡尸酒的恶心气儿。 有太后盯着,穆青澄自是不能再动尸体,以免违反避嫌律令,越发被动。她只能通过眼睛,观察尸体的头脸、脖颈和双手的尸表状态,默记于心。 三法司来得很快,传旨太监在路上已经说明了情况,三人一脸凝重的前来见驾。 皇帝寡淡的脸容,看不出半点儿怒气或失望,只是平静的颁下谕令,“此案交由三法司联合查办,京兆尹宋纾余停职居家,配合三法司办案,真相未明之前,不得擅离京城。京兆府的政务,暂由京兆少尹徐春山代理。” “皇上,宋纾余是杀人嫌犯,如何能够放归回府?”郭宣提出质疑,脑袋用力磕在地上,“求皇上三思!” 皇帝睇了郭宣一眼,询问道:“秦尚书,你来说说,依律,该当如何处置?” “回皇上,现今只有翡翠平安牌一个物证,且宋纾余另执一词,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刑部可传召宋纾余随时问讯,不必羁押。”秦松阳一板一眼的回道。 郭宣突然想起了一事,叫道:“不,不对,方才穆师爷说,小女的死亡时间大约在一个时辰之内,也就是宴会开始至今。我记得,宋纾余中途离开过很长一段时间,旁边的偏殿就能更衣,为何他会耽搁那么久?” “那个时间段,我,我见过宋大人……”梁若鸣的声音很小,但是在静谧的百官中间,又显得十分突兀。 所有人的精神,全都为之一震! 皇帝给了秦松阳一个眼神。 秦松阳立刻询问道:“在哪里见过?与何人,在何地,发生了何事?” 喜欢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请大家收藏:(xiakezw)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 ------------ 第330章:酒坛藏尸(10) 宋纾余淡淡一瞥,却令梁若鸣打了个寒颤! 继而,思绪翻覆,悔意迭生! 宋纾余留给梁若鸣的心理阴影,实在是太过深刻,哪怕宋纾余未有只言片语,哪怕那一眼平淡无温,他亦觉后背发凉,双腿酸软,周身都被浸在了独属于宋纾余的压迫感当中! 他终于明白,为何太后会斗不过宋纾余了,一个人的能力、谋略、格局以及心智,有时候,真的与年纪无关。 而此刻的他,在无数人的注视下,仿若热锅上的蚂蚁,备受煎熬,他好想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为何管不住嘴?为何要实话实说?他们宋家人内斗,别人都缝上了嘴巴明哲保身,他为何要掺和进来啊?如果因为他的指控,坐实了宋纾余的杀人罪名,宋国公就算瘫了,弄死他也不是个难事儿啊! 何况,宋家的兵权,有世子宋纾荇在,定然旁落不了,且他听说,不止宋国公溺爱宋纾余,就连宋纾荇也是个宠弟狂魔,若不然宋氏家族的主事权,哪能轮得到宋纾余呢? 所以,他脑子里究竟泡了多少水,才会去多管这档闲事啊! 秦松阳见梁若鸣眼神飘忽,神色异常,不免加重了语气,“梁侍郎,兹事体大,你必须如实回答,不得有任何隐瞒或虚假之言!” “尚书大人,下官看,看见……”梁若鸣嗓音不可抑制的发抖,整个人绷得很紧,他谨慎小心的措辞,“看见宋大人和郭小姐在玉酿阁南门的外院里拉拉扯扯,不知道在争执什么……” 他觉得,这已经是他能说出来的最大程度了。 然而,陆询接过话题,继续问询:“梁侍郎确定看清楚两位当事人的脸了吗?具体是如何拉扯的?” “梁大人,请你从头开始讲,每个细节都不要遗漏!”季越补充了一句。 梁若鸣崩溃不已,于公,他是目击者,是刑部侍郎,配合办案,是他的份内之责,但于私,他偷偷看了眼宋纾余,便感觉屁股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可是,太后一声厉喝:“说!” 梁若鸣“扑通”跪伏在了地上,眼睛一闭,一鼓作气的道出全部:“宴席中途,下官头闷的厉害,便外出散一散,结果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御膳房附近,然后便听到了争吵声,下官好奇心上头,寻声找了过去,竟看到穿着宫装的郭家小姐在拉扯宋大人,郭小姐哭得很伤心,质问宋大人为何不要她了,什么时候带她出宫,说她以后会保证乖乖听话,再也不招惹穆师爷……结果,宋大人用手掌捂住了郭小姐的口鼻,不论郭小姐如何挣扎,都没有松开手,直到……直到郭小姐没了气息!之后,宋大人扛起郭小姐从玉酿阁的南门走了进去。” 闻言,现场响起一片抽气声! 但陆询表情未变,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继续用公事公办的口吻,确认道:“梁侍郎,你确定看清楚死者和宋大人的脸了吗?你听到宋大人开口说话了吗?当时,宋大人穿戴如何?身材如何?”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能够看清楚郭小姐的容貌,但宋大人是背对而立的,看不见脸,也没有说话。当时,宋大人穿得衣服是刚入席的那一套,身材……” 梁若鸣下意识的望向宋纾余,目光却突然顿下,若有所思。 秦松阳等不及的追问:“身材怎样?” “看身材应该就是宋大人……”梁若鸣的回答,模棱两可,眼中也多了些许的疑惑。 秦松阳蹙眉,“应该?” “身材是相似的,但下官没看见脸,不敢肯定。”梁若鸣说得是实话,但仍然紧张的脑门冒汗,生怕宋纾余报复他。 不过,宋纾余始终保持沉默,甚至没有多给他一个眼神。 “死者在挣扎期间,与疑似宋大人的男子,可曾有过肢体接触?” 一道清清冷冷的女音,突然夹杂了进来。 众人寻声回头,竟是穆青澄! ------------ 第331章:酒坛藏尸(11) 梁若鸣对穆青澄亦是打心底里发怵。 这个处事不惊的穆师爷,轻易不开口,可一旦开口,就不会给受审人说谎或隐瞒的机会!她那一双没有多少温情的眼睛,好似铜镜般,照得人无所遁形,心里藏不住一星半点的秘密! 幸好,他讲得都是实话,没有掺杂任何水分。 不过,太后没有给穆青澄展示才能的机会,她厉目染着怒意,“避嫌之人,胆敢逾矩问案?来人,即刻将穆青澄拉下去,杖责!” 穆青澄立即跪下请罪,“民女知错,请太后娘娘开恩!” “太后娘娘,穆师爷所提问题,是为了还原案发过程,并非为宋大人开脱。微臣以为,口头训诫即可,杖责的惩罚,过于严重了!”季越提出不同异议,向来低调,不做出头鸟的他,此时竟肃目凛然,教人生威。 太后久居高位,又岂会将这个四品年轻官员放在眼里,她冷冷一笑,目中不无威胁之意,“季大人,你敢教训哀家?” “微臣不敢!”季越不卑不亢,“隶属公门的案子,自当按公门的规矩及大周律法来处置,不敢劳烦太后娘娘费心,以免御史台那帮言官,给太后娘娘冠上个‘后宫干政’的帽子,伤了太后娘娘的心!” 太后气绿了脸,精致的五官,显出几分扭曲,“放肆!” “季大人,慎言!”秦松阳目色严厉,“太后娘娘所言,并无错处。穆青澄,的确该惩处!” “尚书大人!”季越难以置信,“矫枉过正的道理,您不懂吗?” 秦松阳大怒,“你敢教训本尚书?” 陆询敛了敛眸子,缄默不语,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宋纾余眉眼略略一低,唇角倾出淡淡的弧度。 眼看要内讧,皇帝抚了抚玉扳指,清冷的嗓音透着帝王威仪,“秦尚书,事有轻重缓急,先问询吧。” 秦松阳只好收起怒火,行礼道:“是,老臣遵旨!” 这个插曲,虽然只有三言两语的争执,但在百官看来,已是挑明了三法司的政治站队。 但是,大理寺的掌权人陆询,却教人看不懂,他明明是宋纾余举荐,皇帝提拔上来的,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可他问询倒是积极,且将穆青澄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梁侍郎,死者在挣扎期间,与疑似宋大人的男子,可曾有过肢体接触?” “有的。”梁若鸣连忙回道。 “讲具体些。” “就……就是死者用双手拍打凶手。” “打到哪儿了?” “手臂吧,嗯,还有手。” 陆询颔首,“行,知道了。” 这时,太后提醒道:“陆卿,要不要问问玉酿阁和御膳房的太监,兴许还会有其他目击证人呢!” 秦松阳亦道:“周公公,你查问一番其它宫里的宫女太监,看看在那个时间段,是否有人经过,可曾看到了什么。” 周春应了一声,便去忙了。 陆询也亲自去盘问了。 这一查,还真找到两个新的目击者,一个是在玉酿阁看管酒仓的太监小福子,一个是洒扫宫女小翠。 两个宫人一口咬定:“奴才(奴婢)亲眼看见宋大人捂死了郭小姐,然后将郭小姐扔进了三号酒坛。” 陆询又问:“看清楚脸了吗?” 两人道:“看清楚了,凶手就是宋大人!” 观审至此,郭宣捶胸顿足,伤心欲绝,“宋纾余,人证、物证俱在,杀人动机、作案时间,你全都符合,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宋纾余,你太让哀家失望了!”太后气冲冲的,作出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 宋纾余浮唇轻笑,“太后娘娘不必过早的失望,微臣并没打算认罪啊。” 秦松阳却道:“宋大人,无论你认不认罪,按照目前掌握的情况,都须将你羁押刑部,等待三法司进一步的调查取证!” 宋纾余俊脸一沉,“你敢!” 然,皇帝一锤定音:“按公门章程办案,任何人不得以特权徇私!” 随即,遣退了百官和家眷,传唤大内,将宋纾余押往刑部,尸体也一并抬走,送入刑部。 剩下穆青澄,皇帝只是淡淡睨了她一眼,留下一句“全凭母后处置”便起驾回宫了。 案发地被全面戒严,由刑部和大理寺的刑案人接管,进行勘验。 出了玉酿阁后,穆青澄原以为太后要对她施以杖刑,不曾想,太后竟命人将她带往寿康宫。 想到宋纾余离去时,朝她做的寓意为“安心”的手势,穆青澄心里安定了许多。 虽然她不清楚宋纾余在谋划什么,不清楚陆询为何反常,但她相信,他们一定留有后手,绝不会坐以待毙! 入了寿康宫,太后只留嬷嬷和秦公公在旁侍候。 殿房华丽贵气,尽显奢靡。 瞧着穆青澄肆意打量,仿佛乡巴佬入城的模样,太后半躺在贵妃榻上,嗤笑道:“怎么样,喜欢吗?” 穆青澄垂眸道:“回太后娘娘,民女习惯了素雅。” “你个贱丫头,哀家没有杖刑你,你还敢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太后娘娘是否会杖刑民女,民女不知,但民女猜想,太后娘娘将民女带来寿康宫,定是有比杖刑更值得之事!” 太后忽而笑了起来,眼中多了抹兴味,“穆青澄,哀家好像明白了宋纾余为何会喜欢你了,比起宁昌那个蠢货,你更适合做国公府的当家主母。” “太后娘娘谬赞了,民女只是京兆府的师爷,不敢肖想宋大人。”穆青澄不动声色的回道。 “是吗?”太后柳眉轻挑,怀疑的口吻,“是不喜欢,还是不敢肖想?” 穆青澄默了一瞬,答道:“二者皆有。” 太后颔首,语气颇有深意,“幸好是这般,若不然,哀家都要替你着急了呢。” “不知太后娘娘此话何意?”穆青澄微微蹙眉。 太后笑,“宋纾余知道你爹是前大理寺卿穆严吗?” “……知道。”穆青澄心下一沉。 太后继续笑,“那你知道,是谁害了你爹吗?从大理寺卿沦为江南仵作,前程尽毁,隐姓埋名十几年,甚至,连妻仇都报不了!这些,你可明白?宋纾余又是否清楚?” ------------ 第332章:结局(1) 浑身的血液瞬间倒流,穆青澄猛地近前一步,凛冽肃杀的眼神,仿若利刃,直逼太后,“是谁?” 秦公公手中拂尘一甩,拦在穆青澄面前,“穆姑娘最好冷静行事,万一伤了太后娘娘凤体,便得不偿失了。” 穆青澄心思斗转。 若想毫发无损的走出寿康宫,端看她今日如何抉择了! 太后一生阅人无数,从妃子到皇后,再到太后,她踩下去了无数人,整日活在算计与被算计当中,识人心,辩鬼蜮,于她而言,并不难。 可是,有两个人,她却雾里看花,辩不分明。 一人,是宋纾余。 另一人,便是眼前的穆青澄。 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却能将情绪掩藏的密不透风,教她始终无法窥探一二。 但此刻,她终于在穆青澄脸上看到了“失控”二字! “咯咯。” 太后笑得愉悦,“以你的聪明才智,你会猜不到那个人是谁吗?还是说,宋纾余故意瞒着你,欺骗你?” 穆青澄胸腔里燃烧着火焰,母亲的死,她一直压抑着,不让它左右自己的理智,哪怕今日终于得见了杀母仇人,她亦牢记大局为重,可现在,这一层窗户纸,却被仇人亲自捅破了! 她攥了攥拳,眼神又冷下去一分,“太后娘娘有话不妨直说,拐弯抹角,猜来猜去,能改变结果吗?” “不错不错,不愧是哀家看中的人,干脆爽利,有胆有谋!” 太后兴奋地拍手叫好,盯着穆青澄的眼睛,如同盯着笼中的猎物般,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你的身世,早在哀家掌握之中。你爹是穆严,你娘是白璃,你是他们的独生女儿。你七岁时,白璃被人毒杀,你爹执掌大理寺,明知凶手是何人,却眼睁睁地看着凶手逍遥法外而无能为力!后来,‘水云间’灭门案上报至朝廷,穆严欲重启调查,又被那个凶手所阻,甚至,将穆严罢官贬谪,以你性命胁迫,逼得穆严辞官,流亡江南。” 闻言,穆青澄气息紊乱,脑袋渐渐昏沉,“所以凶手是……” 太后幽幽轻吐,“宋国公,宋衍!” 穆青澄呼吸凝滞,瞳孔不断放大! 父亲来信说,穆宋两家,世仇大过天,非死不结亲! 她一直在想,究竟是怎样的仇怨,能够严重到称之为世仇…… “从你跟了宋纾余,进了京兆府,你的视野,便局限在了宋纾余身上,你看到的、听到的、知道的,都是宋纾余想让你了解的,而他不想你清楚的事情,譬如他的父亲宋国公所做的恶事,你又怎能知晓半个字?呵呵,宋纾余这些年背靠父兄,在京城呼风唤雨,在宋氏亲族当中说一不二,宋家哪个人,做得哪件事,能瞒得过他?哀家记得,那年宋纾余九岁,宋国公宠他至极,除了上朝,走哪儿都带着他,他对你家的事儿,再清楚不过了。” 太后言及此,目光流转,对穆青澄充满了同情,“可怜你呀,还以为那小子多爱重你呢,他不过是戏演得好,利用你来对付哀家,做他仕途上的踏脚石罢了!” 穆青澄突觉头痛欲裂,那些陆续恢复的碎片化记忆,在脑中快速闪现,直至连成完整的记忆脉络! “我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她双腿酸软,大汗淋漓,目中闪烁着震惊与狂乱、悲伤与痛苦,在压抑的粗喘声中,咬牙切齿,字字沁满血泪与仇恨,“宋纾余骗我,他遽然骗了我!” ------------ 第333章:结局(2) 太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畅快得意过了,她喜欢掌控别人,看着那些人在她脚下像条狗似的卑微祈求,她那颗躁动的想要发疯的心,才会得到些许的满足。仿佛如此,她多年爱而不得的痛苦,才能得到些许的抚慰。 “娘娘。”嬷嬷低声询问,“还需要给她灌牵机毒吗?” 太后抬了抬尖下巴,溢出一声笑,“不用了。” 诛身,只能折断一个人的脊梁。但诛心,却能让一个人面目全非,为已所用。 她问:“想报仇吗?” 穆青澄一震,“如何报?” 太后语气慵懒,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宋纾余是宋国公的心头肉,你剜了这块肉,让宋国公白发人送黑发人,岂不快哉?” 可穆青澄无法接受,她红着眼,周身罩满戾气,“残害我爹娘的人是宋国公,我直接杀了宋国公,岂不是更能解我心头之恨?” 太后脸色陡变! 她盯着穆青澄的眼神,冷得像是淬了冰,“你有几分本事,竟敢大言不惭的说要杀了宋国公?” “宋纾余欺骗我,但也信任我,只要我利用得当,定能找到机会下手!”穆青澄信誓旦旦。 不承想,太后“咯咯”笑开了怀,“你可真是不听话啊,哀家给你指了路,你照着走就是了,那宋国公,你动不得!” “为何?”穆青澄又急又恨,“纵使他贵为国公,权柄滔天,但他作下了恶,便得付出代价,一命还一命!” 太后敛了笑,缓缓眯眸,目中杀意迸现,“谁敢动宋国公,哀家就要谁的命!” 闻言,穆青澄惊愕万分,“太后娘娘您……您不是与宋家交恶了吗?难道……宋纾余又在骗我?他明明说,派人下毒行刺宋国公的人是太后娘娘啊!” 太后冷嗤一声,“行刺者是敌国的细作,怎么可能是哀家?宋纾余骗你真是不轻啊!” “该死的宋纾余,我饶不了他!” 穆青澄攥拳,额头青筋直跳,瞬间下定了决心,“求太后娘娘帮助民女报仇雪恨!民女定当做牛做马,以报太后娘娘大恩!” 太后颔首,对她的识时务很是满意,“行啊,那就嫁给中山王世子为侧妃吧。虽说沈坼那小子想要你为正妃,但这个位置,哀家还有用,相信你意在报仇,也不会觉得委屈吧?” “好!”穆青澄一口答应。 她的干脆,反倒令太后皱起了眉头,“你当真愿意?” 穆青澄掀开衣领,指着颈间的羊脂玉观音,道:“不瞒太后娘娘,宋纾余曾经送给民女定情信物,许诺要娶民女为妻,民女改嫁他人,且当着宋纾余的面成婚,给他重重一击,不也是绝佳的报复吗?” “哦?你有什么计划?” “三日后,在皇城门外,同设公堂和喜堂,将宋纾余的案子,定成不可翻盘的死案,让他背个杀人罪,当场斩首!如此,民女手上不沾血,亦可脱身,安心嫁入王府,享荣华富贵!” “你确定?” “届时,召百官和百姓观礼、观审,让世人亲眼看着天之骄子宋纾余,从云端跌落,不仅成为了杀人犯,连他百般护着的穆师爷,也披上嫁衣与他人成婚,骄傲如他,必然大受打击,方寸大乱!否则,以他谨小慎微的行事作风,我们很难抓到漏洞,致他于死地!当然,如果郭媛可确实是宋纾余所杀,三法司能找到确凿的证据给他定罪,那便无须这般做局了。” “人是谁杀的,并不重要,哀家要的是,罪名必须安在宋纾余头上!” “民女明白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民女需要见上宋纾余一面,为他的罪名,添上一道有力的证据!” “非得如此吗?” “太后娘娘,物证可以伪造,宋纾余可以不认,但与死者接触所留下的痕迹,却是铁证如山!” 太后思量片刻,颔首道:“好,哀家会安排你去刑部面见宋纾余的。从今日起,你便住进中山王府待嫁吧!” 秦公公捧出懿旨,“穆师爷,接旨吧!” “民女叩谢太后娘娘!”穆青澄下跪谢恩,双手接过懿旨。 太后睇了眼秦公公,“你亲自护送穆师爷去往中山王府。” 走出寿康宫,穆青澄抬目,望向悬于当空的红日,心头漫过难言的酸楚…… ------------ 第334章:结局(3) 辛家庙不是庙,是个人口稀薄的村庄。多年前,因为修建官道,占用了半个村子,迁走了多数人,剩下的半个村子,位于官道下面,处在低坳里,前后不通路,只能爬到村子最高处,通过官道出行。 因此,辛家庙具有很好的隐蔽性,不熟悉此处地形地貌之人,根本不会知道这里还藏着一个村庄。 而这条官道,是通往京城的必经之路,不足百里。 穆严已经在辛家庙等了一天半了。 入了夜,淅淅沥沥的雨点,如瀑布而下,冲刷着刚刚结束的一场杀戮。 血腥的味道,混和在清新的春雨中,很快便淡了许多,血迹也随着雨水蜿蜒流向下水道。 风灯挂在房檐上,照出朦胧的一小片天地。 空置的木房内,穆严紧绷着脸容,有条不紊的为四名精兵处置伤口。 他身侧,是负责打下手的妇人赵容,虽然害怕紧张,但也能保持基本的镇定,从医药箱里依次递给穆严金疮药、绷带、剪刀等物。 “待到雨停,请诸位即刻离开吧!” 穆严的冷峻,从江南起始至今,从未有片刻的软化。 四名精兵受伤程度不一,队长白参将背部被砍了一刀,冷汗从额头不断滴落,他咬着牙关,反复深呼吸了几下,才开口回应道:“穆老爷,我等从的是军令,必须将穆老爷安全送回京城,移交给接应之人。否则,军法处置!请穆老爷安心接受,不必再劝。” 穆严心中生了怒,正要驳斥,突听得外头有马蹄声纷沓而来! 众人一惊! 白参将及手下三人立刻拿起武器,不顾包扎到一半的伤口,便要冲出去御敌! “别动!”穆严伸手拦下,他从桌上拿起一柄剑,道:“这次,我自己来,你们谁也甭插手,否则,我直接死在这儿!” 穆严冲出房门,提剑立在门口,深沉肃冷的眼睛,透过潺潺雨雾,望向策马而来的人群! 一行十余骑,马上之人皆披蓑戴笠,腰挂长剑! 距离几丈时,为首者,突然吹起了“咕咕”的口哨! 隔着雨声,穆严听不分明,他握紧了剑柄,随时准备出手! 但是,随着那群人越来越近,口哨声也越来越清晰,穆严陡然一震,脱口唤道:“阿询!” “义父!” 陆询大声的回应,他叫停队伍,一跳下马,飞奔向穆严! 父子二人,在分别多年后,终于重逢于辛家庙! 素来克己复礼的陆询,心潮澎湃,情不自禁地拥抱穆严,哽咽着说:“爹,孩儿终于见到您了!对不起,是孩儿的错,让您老人家受苦了!” “进屋再说。”穆严招呼道。 陆询松了手,交待手下护卫道:“分散开来,守好每道门户!” “是!” 淮安侯府的人马,行动果决,即刻将马匹栓在院里,然后隐入了雨雾中。 陆询跟着穆严走进木房,他四下一扫,朝白参将四人抱拳,朗声道:“在下淮安侯府陆询,辛苦诸位护送我义父回京,这份大恩,陆询记下了,日后定当回报诸位!” 语毕,他躬身一拜,行了记大礼。 白参将携手下连忙回礼,道:“世子爷客气了。我等奉命行事,不敢贪功。好在,这一路上虽然风雨不断,但幸不辱命,未曾伤及穆老爷。” 陆询点点头,“无论如何,多谢了。” “继续上药吧。” 穆严搁下剑,从赵容手中拿过药瓶,又开始忙碌起来。 陆询见状,解下蓑衣和斗笠,也帮起了忙。 停当后,陆询望向外面,黑咕隆咚的雨夜,能见度不足五丈,凄冷的风灌进来,令人忍不住打起了寒颤。 他道:“爹,我们就在此处休整一夜,待天亮再回京吧。”话落,他又看向白参将,建议道:“你们随我一道进京,我安排一处宅院,待你们养好伤再返回复命。如此,可行?” “世子爷的好意,我等心领了,但怕是不妥,不好向元帅交待。”白参将面上现出几分犹豫,但仍是坚定拒绝。 陆询微微一笑,“不必担心元帅降罪,我会派人告之元帅的。你们如此重伤,须得仔细养好才是,否则我心难安。” “如此,便谢过世子爷了。”白参将拱手,行了一礼。 陆询出门,吩咐护卫在屋里生火,取出携带的口粮,做了简单的热饭。他挽起袖子,亲自盛饭,一一端给白参将等人。 最后端了一碗粥送到穆严面前,陆询关切道:“爹,您趁热吃。今晚您好好睡个踏实觉,孩儿守着您。” 穆严接过粥碗,筷子拿在手里,却没有着急吃,热气扑在他刻满皱纹的脸上,看得陆询眼眶发热,他屈腿跪下,重重磕了一个头,嗓音里染着哭意,“爹,孩儿不孝,您骂我打我,我都毫无怨言,只求爹多加保重身体,哪怕是为了青儿。” 几年不见,穆严面容苍老了许多,鬓间也生出了几缕白发,原本矍铄的眸子,也暗沉了不少。 陆询心疼愧疚的无以复加。 “阿询,起来。”穆严沉沉一叹,语重心长道:“爹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知道你还活着,知道你找回了亲生父母,爹心里是为你高兴的。爹只是……只是担心青儿。” 说罢,穆严低头吃粥,待碗底见了空,他才搁下碗,目光落在陆询脸上。 陆询仍然跪着,双目通红,浸着些许水光。 他道:“在孩儿心里,您永远都是我的父亲,无关血缘。” 穆严怔忪片刻,握住陆询的手臂,将人搀了起来,他打量着从少年蜕变成青年的陆询,欣慰道:“长大了,好像还长高了,这眉眼,也越发的清俊了。” “爹。”陆询被夸得耳尖泛红,同时心中酸涩,“可爹瞧着清减了,这几年,您身子还好吗?” 穆严大掌拍在陆询肩头,眼中难得有了笑意,“别担心,爹的身子骨儿还算硬朗,没什么大碍。” “嗯。”陆询嘴上应着,心里则在计划着,待安顿下来,便请大夫为穆严把脉,好好调养一番身体。 穆严偏头,瞥了眼白参将,低声问道:“阿询,是你请宋衍派人护送爹回京的吗?还是……是宋纾余?” ------------ 第335章:结局(4) “是宋纾余。”陆询如实作答:“宋兄担心我亲自迎您回京,目标太大,危险性更高,便请宋国公作了安排。” 穆严听罢,不悦的叱了句:“他以为背后献点儿殷勤,老夫便会心软吗?做梦!” 陆询明白穆严的言下之意,但落井下石不是君子所为,他道:“爹,一码归一码,我相信宋兄的人品,他是个有是非观念的人,我们与他合作,不是与虎谋皮,是如虎添翼。” “即便他能狠的下心对付那个女人,但他爹呢?他准备大义灭亲,还是置身事外?”穆严并不信,甚至越发怀疑,“你又怎能确定,宋纾余不是在算计你我,欲将我们穆家斩草除根?” 闻言,陆询面上现出几分急色,“爹,当年之事,会不会有误会啊?宋纾余不是那样的人,他待孩儿一片赤诚,待青儿爱意深刻,他说小时候,您还夸过他……” 穆严倏然起身,眼中冷意渗人,“阿询,人心难测,不要感情用事!” “是,孩儿记下了。”陆询当下不敢再劝,乖乖认错。 “还有……”穆严迟疑了一下,语气略重的道:“你是不是不想娶青儿为妻了?是你自己不喜青儿,还是你们侯府的门楣太高,青儿够不着?阿询,你既然还认我这个义父,那你便同我说句心里话,我不会勉强你的。毕竟,当年只是口头婚约,没有订下正式的婚书,你随时可以反悔作废,不必担心我携恩图报。” 陆询仓惶跪下,双手握住穆严的胳臂,急得俊脸泛红,“爹,我喜欢青儿,做梦都想娶青儿,我侯府的爹娘也盼着我早日迎娶青儿过门呢!但,但是青儿她……她说婚约作废,只当我是兄长,怎么办?” “青儿真的被宋纾余迷惑了?”穆严眉峰拧成了川字,脸色又黑又沉。 提起这件事,陆询便心塞绝望,他耷拉下了眉眼,伤感道:“是呀,青儿喜欢宋纾余。也怪我,与青儿相认的太迟了,宋纾余又争又抢,又近水楼台,便后来者居上了。” 穆严好一阵子没有说话。 陆询心里惴惴不安,“爹,您……您是怎么想的?” 穆严道:“青儿之所以被迷惑,是因为她失忆了。她忘记了她娘是怎么死的,是谁害死的,也忘记了我们父女抛家舍业,避祸江南十几年,是因为谁!” “爹,您的意思是……” “你放心,一旦青儿恢复了记忆,就会迷途知返了。” 穆严搀起陆询,安慰他道:“阿询,你且放宽心,爹只认你一个姑爷,青儿只会是你的夫人。” “嗯!”陆询欢喜点头,“谢谢爹!” 但高兴过后,陆询又陷入了焦灼当中,倘若陈年真相确如穆严所说,那接下来怎么办?宋纾余会作何选择?他们合力扳倒太后的计划,还能正常实行吗? 夜色逐渐深沉。 白参将几人连日奔波,又各自受了伤,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妇人赵容也靠着墙根睡着了。 穆严尚无睡意。 诸多的疑问,亦盘桓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爹。”思来想去,陆询终是问了出来,“如若宋国公当年也是凶手之一,那他为何派人竭力保护您?这一路上,白参将他们是否有二心,是否尽了全力,您肯定能察觉得出来。” 穆严沉默了片刻,才道:“这也是为父不解的地方。阿询,你跟爹说说,那宋纾余这些年在京城如何?他们父子关系如何?” 陆询道:“宋氏一族是以宋国公马首是瞻的,宋国公对宋纾余极其偏爱,包括宋纾余的祖母、兄长,都视宋纾余为掌上明珠,而宋纾余本身也足够优秀,他文武双全,政治谋略、心计才智,亦是少有人能够匹敌,并非外界所传的纨绔浪荡之流。” “他不是你的情敌吗?你竟然对他评价这么高?”穆严愣了愣,眼中浮起些许的惊讶。 陆询苦笑,“是,按理来说,我应该贬损他,与他势不两立,但是,我与他相交有三年了,我了解他的人品和才华,作为朋友,我欣赏他、信任他,哪怕他是我的情敌,我也做不到自欺欺人。” “难怪青儿会动心。那丫头打小痴迷验尸,武学天赋亦是极高,但性子冷淡,除了案子,便没有什么人能勾起她的兴趣。宋纾余能虏获了青儿的心,想来不止是这些优点,他应该还是个很有趣的人,且很懂青儿的心思。” “……是的。”陆询胸腔里像是堵了团棉花似的,闷得他难受至极,宋纾余还擅用苦肉计,是一朵不折不扣的白莲花呢。 穆严眉头未有片刻松懈,心中忧虑更甚,“为父就是担心青儿会越陷越深,才紧赶慢赶的回京。” “爹,青儿性子倔强,慢慢来吧,您别太逼她,我不想看她难过。”陆询叹了一气,终究是不忍心强迫穆青澄。 穆严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陆询在榻上铺好褥子,扶穆严躺上去,穆严入睡之前,仔细叮嘱陆询,“定要看好那个妇人,她是为父找到的重要人证。” 陆询听闻,才将注意力放在赵容身上,但见这妇人穿戴极其普通,看起来有四五十岁了,满面风霜的脸上,有几道疤痕,乍一看,还挺吓人的。 穆严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陆询压下心中的疑惑,坐在床边,亲自守夜。 …… 京城。 中山王府。 春雨渐小,窗外的呼吸声,便渐渐清晰了起来。 穆青澄坐在灯下,一手执黑棋,一手执白棋,正在全神贯注的自己跟自己对弈。 她心无旁骛,连屋门开了,进来了人,她都没反应。 沈坼端着托盘,压着步子,走到穆青澄对面,将汤盅放在桌上。 穆青澄淡淡地睨了眼来人,纤长的手指夹起一枚黑子,稳稳地落于棋盘。 沈坼表情复杂,他默了一瞬,揭开汤盅的盖子,盛了一碗燕窝,双手捧着送到穆青澄面前,低声说:“女侠,没毒的,你放心吃。” ------------ 第336章:结局(5) 穆青澄只好暂停下棋。 她接过燕窝,唇畔勾起笑意,“世子爷有心了,多谢。” 沈坼被她的笑容晃了下神儿,俊脸迅速染上红晕,“不,不客气,你趁热吃,还想吃什么,我叫人去做。” 穆青澄舀了一勺送入口中,脑中不由自主的浮起了宋纾余喂她吃燕窝的情景,表情慢慢淡了下来。 沈坼察言观色,问得小心翼翼,“是不好吃吗?” 穆青澄吃得很快,待碗底见空,才道:“无所谓好不好吃,世子爷的心意更重要。” 沈坼刹那僵硬的面部反应,没有逃过穆青澄看似浑不在意,却分外锐利的眼眸,她将碗放回托盘,用手肘撑着下巴,姿态慵懒的展开了笑颜,“世子爷看起来不高兴?怎么,是我说错了话?” “你会在乎我的心意吗?”沈坼嘴唇蠕动,嗓音有些干涩,不待穆青澄回答,他便自顾自的,落下了肯定的话音,“你不在乎的。你的眼里,从来没有我。我是你的俘虏,你的手下败将,是你厌恶的纨绔子弟。” 穆青澄笑意不变,“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世子爷想纳我为侧妃,我接受了太后娘娘的赐婚懿旨,我们三日后就要成婚了。” “为什么?”沈坼突然凑近她,他双臂撑在桌上,与她近在咫尺,呼吸相闻,他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询问道:“你明明不喜欢我,明明已经拒绝了赐婚,为何又接了懿旨?穆青澄,我看不懂你!” 穆青澄不自觉的身体靠后,她不习惯除了宋纾余以外的任何男子同她靠得太近,所以她冷下了脸,“世子爷,成婚之前,请你恪守礼数!” 沈坼扯唇,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容,“你看,你心里是排斥我的,你的嘴巴可以骗人,但身体的本能反应却骗不了人。穆青澄,我见过你和宋大人亲密无间的样子,我知道你喜欢他,绝不可能真正嫁给我的!” “你在试探我?”穆青澄挑了挑眉,眸底未有半分波澜,“你若不信,尽管去找太后告发我。” 沈坼直起身子,拉了张椅子坐下,低声道:“我不是在试探你,我是想告诉你,你若是被太后威胁了,或者酝酿了什么反攻计划,你告诉我,我可以配合你,帮助你,同你一起扳倒太后!” “世子爷想多了。”穆青澄笑得漫不经心,“我是自愿给你做妾的,没有人威胁我。怎么,世子爷嫌我仵作出身,晦气肮脏,想反悔了?” 沈坼气恼不已,眼底漫上丝丝委屈,“你为何不相信我?我以为,经过神墨村一事,我们之间已经有了默契,你明白我是什么人,有着怎样的谋算……” “今日的赐婚,是你的谋算吗?”穆青澄打断他,直截了当的问道。 沈坼否认,“不是。我同你一样,也是今日在宴席上才知道的。这件事,显然是我父王和太后的谋算,他们要拉拢你,打击宋大人。” 穆青澄皱眉,满眼疑惑,“那你为何没有拒绝赐婚?” ------------ 第337章:结局(6) 沈坼俊朗的脸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眼神凌乱躲闪,好似被人抓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小辫子,不敢与穆青澄对视,窘迫且失措,“我,我……我当时没有想太多,就,就是,也不是……” “世子爷到底想说什么?”穆青澄眉眼不耐。 沈坼深吸了口气,稳下心神,故作不羁地笑道:“我是想说,事发突然,一时没想明白,就给应下来了。女侠,你没生我气吧?” 穆青澄随意挥了下手,“无所谓了,你拒绝与否,都不会改变结果的。” 她的不在意,令沈坼僵了僵,脸上的那抹红,慢慢淡成了白色。 “世子爷,闲话少说,你若真想帮我,便帮我跑一趟京兆府,把我妹妹白知知带过来吧。”穆青澄眼眸转动,语气温柔了几许。 沈坼脱口问道:“为何要找白姑娘?” 穆青澄笑言:“我出嫁在即,身边总得有个知心人吧?我没有丫鬟奴仆,知知是我唯一的姐妹,请知知为我准备待嫁的诸项事宜,合情且合理吧?” 沈坼愣下。 他怔怔地看着穆青澄,眼中有怀疑,有希冀,他想问明白她会真的嫁给他吗?可是他却张不开嘴。 半晌,他终是说服了自己,轻声道:“好。你嫁,我便娶,今时为侧妃,他日扶正,此生不负;你不嫁,我……我不强求,你想利用婚礼做什么,我都不拦你,但凡你需要我,我都会配合你。但是穆青澄,我希望你知道,我不是你的敌人,我对宋大人也没有恶意,我只想做个忠君爱国的皇族子嗣。我的真心,也不止这些,还有……” “还有什么?”穆青澄未曾听到下文,不免起了好奇心。 然而,沈坼凝着眼前姿容姣美的女子,眸底涌动起万千情绪,却又被他死死的压下,只道:“没什么。除了请白姑娘过来,还有其它需要办的事吗?” 穆青澄道:“劳烦世子爷提醒知知,她曾经答应给我的添妆,可不要忘了带。别的事情,待知知来了再说。” 沈坼点了点头,便端起托盘出门了。 穆青澄盯着那道开了又闭合的门,缓缓抬手,握住了挂在脖颈的羊脂玉观音。 …… 刑部大牢。 宋纾余下了狱,单人牢室,铺了床褥,置了桌椅、茶水,还有马桶。 刑部尚书秦松阳隔着铁栅栏观望宋纾余,他的表情,从镇定到费解,再到焦躁,短短片刻的功夫,便变了几变。 可是宋纾余,从始至终,姿态从容,仿佛身处的不是监牢,而是自家的卧房,毫无不适之态。 “我说宋大人,你真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听到秦松阳的声音,宋纾余连眼皮都没掀一下,他自在的喝着茶,不咸不淡的道:“秦尚书,你与其浪费时间来劝本官认罪,不如仔细去找证据,证明本官是杀人凶手。当然,你若是想屈打成招,本官的祖母,怕是饶不了你。” 闻言,秦松阳面色一变,呼吸明显急促起来! ------------ 第338章:结局(7) 宋纾余许久听不到回答,心里微微一叹,搁下茶碗,抬眸望了过去。 秦松阳不知在想什么,怔忪出神,目中没有焦距。 “我们谈谈?”宋纾余问。 秦松阳挥了挥手,示意随行的刑部官员退下,甚至连衙役都遣散了。 “说吧,你想谈什么?”秦松阳开口,眼神是说不出的复杂,“若是想让本尚书徇私,判你无罪,那便不用谈了,哪怕搬出你祖母,本尚书也做不到罔顾国法。” 宋纾余无奈轻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宋纾余从未担心过自己。秦尚书,我只是想问问你,如若今日不是我,换成其他人,你会附议太后吗?” 秦松阳表情一僵,微微偏过脸,避开了宋纾余的视线。 见状,宋纾余心中已是了然,他不禁叹了一气,“没想到一心做纯臣的秦尚书,终究因为私人恩怨,而偏向了太后。” 秦松阳臊得满脸通红,“不是……本尚书没有!” “秦尚书想自欺欺人,我无以为辩,但是秦尚书想过没有,连我都能看得出来,皇上心中,又会做何想法?”宋纾余神色淡淡,眼中并无多余的情绪。 经此提醒,秦松阳回过味儿来,蓦地慌了神儿,“皇上真的会……会猜忌本尚书吗?” 宋纾余道:“圣心难测,不好说。但是,太后会认为秦尚书是站她那一边的,所以接下来,太后会拿秦尚书做刀,顺理成章的除掉我。” 秦松阳顿时悔不当初,“本尚书绝无站队的意思,更不可能徇私枉法!” 宋纾余“嗯”了一声,沉默了片刻,才又开口道:“秦尚书,自我入朝堂以来,你我相交甚少,你甚至不愿多看我一眼。我猜,是因为我的容貌,与祖父有些相似,所以你不喜我,对吗?” 秦松阳深邃的眼瞳里浮满了震惊,他突然意识到,他轻视了宋纾余!这个年轻人,除了聪明和沉稳,窥探人心的本事,更胜一筹! “我祖父去世时,我堪堪不过八岁,两年后,我父兄上了战场,家中只留下祖母照顾我。这十几年来,我们祖孙二人相依为命,无话不谈,所以我知道祖母未出阁前,曾与秦尚书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也知道当年秦尚书家世不显,求亲被拒后,接受了祖母娘家的赠银,主动放弃了祖母。” 宋纾余说到这里,便见秦松阳身形晃了晃,背靠在了身后的墙上,失意的气息,扑面而来。 宋纾余心头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人在不同的年纪、不同的境遇之下,所做出的选择,是很难评判对错的。 但他看着这个鬓边染了白发的老头儿,仍是动了恻隐之心,“我祖母说,她恨过你,且恨了好多年,但在我祖父去世后,她便放下了。人生短暂,在生和死面前,爱与恨都似云烟,过往不究。” 秦松阳踉跄着离开了。 宋纾余没有看见秦松阳的表情,但是秦松阳弯下的脊背,令宋纾余莫名地热了眼眶。 “宋大人!” 急促的呼声,忽然由外而来! 秦松阳眼底的湿意来不及收起,便撞上了太监总管周春! “秦尚书?”周春一愣,“您这是……” 秦松阳慌忙垂下头,抱拳道:“周公公深夜前来,可是皇上有旨意送达?” 周春浸淫大内几十年,从不是个毛躁之人,此刻却是行色匆匆,显然是发生了大事! “咱家奉旨而来,有要事找宋大人商议!” 听到周春的话,秦松阳暗暗吃了一惊,随即避让一旁,道:“周公公请!” 周春快步通过甬道,寻到宋纾余的牢舍,宋纾余已经到了栅栏前,不待周春开口,便抢先问道:“出了何事?皇上怎么了?” “不是皇上,是……”周春低下头,甚是艰难的说道:“是穆师爷!” 宋纾余倏然一震,长臂伸出栅栏,一把揪住了周春的领口,厉声喝道:“青澄怎么了?她在哪儿?” 周春被迫抬起头,忐忑告之,“宋大人,方才寿康宫派人传过来话,说是穆师爷接了太后娘娘的赐婚懿旨,将于三日后,同沈世子成婚!天黑前,穆师爷已经住进了中山王府。” 话音刚落,周春便觉呼吸困难,宋纾余的大手,直接掐上了他的喉咙,惊得他连忙辩白,“宋大人息怒啊,是皇上派奴才来通知宋大人的,奴才万万不敢妄言啊!” 宋纾余五指一松,周春得了生机,好一通咳嗽! “宋离!” “谁?” 宋纾余腥红的眸子里,翻腾着欲毁天灭地的杀气,“我要见宋离!” “是!”周春点头如捣蒜,随即又想起了什么,赶紧禀道:“对了宋大人,太后娘娘说,穆师爷提议,三日后,在皇城门外,同设公堂和喜堂,婚礼与公开审理宋大人杀人案同时进行!太后娘娘请皇上定夺,皇上遣奴才来问问宋大人的意思。” 一口气讲完,周春已是满头大汗! 皇帝接到消息后,震惊了许久,思来想去,终究没敢瞒着宋纾余,以免到时宋纾余毫无心理准备,失控疯魔之下,当场掀桌,大开杀戒! 闻言,宋纾余右手用力按在心口处,他拼命告诫自己,不能动怒,不能失智,他必须相信穆青澄,相信她对他的感情,可是巨大的不安和恐慌,仍然占据了他的心,令他恨不得即刻离开刑部,杀入中山王府! “宋大人,您还好吧?要不要请太医给您瞧瞧身子?”周春见状,忧心道。 宋纾余缓了半晌,才终于冷静下来,他摇了摇头,“我没事儿。既是穆师爷的提议,那便请皇上准奏吧。周公公,请你告诉皇上,穆师爷心计了得,不会无缘无故做出如此安排,我这边,会尽量配合她,做好万全的准备。” “是,奴才记下了。奴才马上派人去找宋离,请宋大人耐心等候。”周春行了一礼,告退而去。 宋纾余坐回椅子上,想要喝碗茶,润润干涩的喉咙,可手指一抖,直接将茶壶摔在了地上。 他应该,没有猜错她的用意吧? 就算她变了心,可她同陆询还有婚约呢,总不可能连陆询也抛弃了吧? ------------ 第339章:结局(8) 半个时辰后,宋离扮作大内太监,随周春进了刑部大牢。 “主子!” 看到宋纾余红着眼睛,委屈又不安的模样,宋离心疼坏了,“您是不是生病了?属下马上送您回府。” 宋纾余嘶哑着音,看似平静,却句句压抑着濒临崩溃的情绪,“宋离,各方的部署如何了?我岳父到哪了,是否安全?” 宋离低声回道:“主子放心,部署一切顺利,穆老爷一行已至辛家庙,陆大人亲自带人去接应了。白参将几人受了伤,穆老爷安然无恙。” “好。通知刘恒,盯好名单上人的亲属,绝不可放任何人出城,必须尽在我们掌握之中。但,一定要沉住气,不可叫人拿了把柄,倒打一耙!” “是!” “另外,青澄住进了中山王府,她要在三日之后嫁给沈坼!” “什么?” 宋离双目大瞪,继而明白了他的主子不是身体不适,而是心里不爽! 宋纾余射过来的眼神,陡然冷厉阴蛰,“宋离,你亲自潜入中山王府,找到青澄,保护青澄,不准沈坼靠近她!” “主子,属下明白了,不过……”宋离知道宋纾余现在状态不好,可能听不进去劝说,但他为了大局,还是斗胆建言:“不过沈世子已经投诚,他应该不敢真的跟主子抢人吧?否则他们中山王府的一线生机,可就没了啊,沈世子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你长了几个狗胆,敢替沈坼说话?”宋纾余扯唇一笑。 然,宋离不寒而栗,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主子息怒,属下知错了。可……可是主子,属下觉得主母心里只有主子一人,不可能真的嫁给沈世子的,主母定是有所谋划,通过沈世子去达成一些目的,所以,‘不准靠近’这一条,是不是可以视实际情况而定?” “真的?”宋纾余挑眉,不安的心,有了些许的回落。 宋离拼命点头,“真的!主子要相信您与主母之间的默契!” “沈坼武功不如我,身材不如我,皮相更不如我,对不对?” “……对!” “所以,青澄没道理移情别恋,对不对?” “对!” “好,那我权且相信你的判断。”宋纾余哄好了自己,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下了道命令,“这三日内,你要安排人,包括你在内,日夜保护青澄,到了婚礼上,如若他们的成婚是真的,便当场杀了沈坼,我绝不允许沈坼活着完成拜堂仪式!” 宋离拱手,“是,属下领命!” 打发宋离退下后,宋纾余伸了个懒腰,把躲在暗处的周春唤了出来,交待道:“周公公,本官已经拿下秦尚书了,请皇上安心,一切照计划行事。” “是,奴才这就回宫复命。” 周春走后,寂静的监牢,落针可闻。 刑部在押的人犯,皆是杀人越货的重刑犯和罢官下狱的官员。所以,防止越狱和劫狱,是重中之重,牢房的设计,不仅九曲十八弯,还布满了机关。 宋纾余所在的牢舍,是秦松阳亲自选定的,前后左右都没人,以免隔墙有耳,无法聊案子以外的事情。 按规矩,公私不可混为一谈。 可是在潜意识里,秦松阳是想同宋纾余聊一聊的,所以他提供了便利。不曾想,周春几番出入,且对下狱的宋纾余毕恭毕敬! 秦松阳历经三朝,见过太多的皇权倾轧,腥风血雨,所以他很快便嗅出了不对! “宋纾余,你实话实说,你是不是站队了皇上,打算对付太后娘娘?” 看到去而复返的秦松阳,宋纾余并不意外,他勾唇浅笑,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对啊,我还替秦尚书向皇上表了忠心呢。” “你!”秦松阳瞠目。 宋纾余笑意越发的深浓,“怎么,我理解错了秦尚书的想法?秦尚书并不想效忠皇上?” “你,你少给本尚书乱扣帽子!”秦松阳没好气的数落道。 宋纾余好整以暇的问他:“那秦尚书究竟何意?” 秦松阳满面痛心,“宋太后是你祖父的亲生女,是宋国公的亲妹妹,在你父兄镇守边关的十数年间,常常接你入宫,悉心照料,疼宠有加,视你如亲子,你如何能做出不敬不孝的忤逆之事?” 闻言,宋纾余眉眼间的笑意,一分分的淡了下去,他平静地看着秦松阳,良久,才掀了掀唇角,“是啊,太后是我血脉相连的至亲长辈,我为何要反她呢?” “你相助皇上,是正道,此举亦是为正国本,你大义灭亲,合该嘉奖!只是,你迎接赞誉的同时,恐怕也要承受不敬不孝的千古骂名啊!” 从为臣的本分出发,秦松阳是支持皇帝全面亲政的,但涉及到了宋家,秦松阳便不愿多管闲事了。 可是,同宋纾余谈过几句之后,他终究放不下过往,忍不住替宋纾余操起了闲心,“这件事情,你祖母知道吗?她是什么态度?” 宋纾余笑道:“我不是说过吗?我与祖母无话不谈,我的每个决定,祖母都全力支持,我父兄亦然。” 秦松阳震惊不已,“为什么?请太后还政于皇上的方法有很多,为何一定要走到这个地步?” “秦尚书的诸多疑问,于三日后,自会得到答案。”宋纾余垂了垂眸,压下心中的万千情绪,提醒道:“秦尚书只管做好份内之事,查案断案,秉公执法,即可!其它事情,无需秦尚书费心。” 秦松阳沉默地望着宋纾余,想从宋纾余的脸上看出算计的阴险之色,或是正义的凛然之气,然而,那双墨漆般的瞳孔中,只余凉薄。 …… 京兆府。 已经入睡的白知知,突然被人叫醒,得知沈坼来寻她,困乏之下,她扯着嗓子朝外骂了一句:“大半夜的,谈什么公务?有大病啊!” 外院,沈坼大囧,只能扬声回道:“不是我寻你,是穆师爷托我来寻你!” 听到穆青澄的名字,白知知立马不困了,她迅速穿衣下床,梳理头发,然后风风火火的冲出了门! ------------ 第340章:结局(9) 夜雨凉薄。 沈坼披着大氅,撑着伞,身前身后,立着江战和两名捕快。 白知知站在廊下,盯着沈坼的眼神,充满了警惕和戒备,“穆师爷在哪儿?” 沈坼被三尊门神正大光明的监视,实在有口难言,只能委婉的解释道:“白捕快,穆师爷现下在我中山王府做客。她请你过去一趟,并且带上曾经答应给她的添妆。” 闻言,在场几人皆是一惊! 宋纾余涉嫌杀人,被羁押刑部的事情,下午的时候,便传遍了京兆府。因为吏部来了人,宣读了皇帝旨意,暂由京兆少尹徐春山主理京兆府政务。 京兆府上下,无人不震惊,无人相信宋纾余会杀人! 所以,大家都在焦急的等待穆青澄归来,只要有她在,定能为宋纾余洗清冤屈! 可等了一整日,竟等来了沈坼上门求见白知知! 在这个特殊的当口,江战绝不可能完全信任沈坼,放任沈坼自由出入京兆府,故而率人亦步亦趋的跟着沈坼。 此刻,听到穆青澄的下落,江战第一反应就是沈坼在撒谎,他刷地拔出官刀,抵上沈坼的脖颈,怒斥道:“我们穆师爷怎可能去中山王府做客?定是你绑架了穆师爷!” 沈坼愣住,“啊?我……” “立刻交出穆师爷!否则,沈世子今夜甭想走出京兆府!”江战厉目如刀,语气铿锵坚定。 近几日,总捕头刘恒不在衙门,似乎是奉了宋纾余的命令,率人去执行秘密公务去了。江战接替了刘恒,镇守京兆府。 对于沈坼,按宋纾余的话讲,非敌,亦非友,只能定位为合作伙伴,所以信任要有,防备也要有。 而面对江战的不友好,沈坼暗暗庆幸他没有说出赐婚、待嫁的事儿,要不然,他的尸体,大概率会跟着这场清明雨一起凉透了! 沈坼提了口气,“江捕头,你冷静一下!” 俗语有云:强将下,无弱兵。 宋纾余和穆青澄实力超然,脾气嚣张,带出来的手下,亦个个如同悍匪,丝毫没有尊卑等级的意识,未将他这个王府世子放在眼里。 “沈世子,穆师爷还有其它交待吗?”白知知插了一句话。 沈坼道:“没有了。” 白知知点了点头,“行,烦劳沈世子稍候片刻。” 说罢,她返身回屋。 江战琢磨了会儿,收起官刀,说道:“沈世子,方才得罪了。待会儿,江某亲自护送白捕快前往中山王府面见穆师爷。” “不行!”沈坼拒绝。 江战刚刚收回的官刀,再次出鞘,“怎么不行?白捕快是个小姑娘,江某必须为白捕快的人身安全负责!” 沈坼十分无奈,“江捕头,你们京兆府的人,能不能信任本世子一回?多余的话,现在不便说,但本世子保证白捕快无恙!” “走吧!” 白知知的动作很快,肩膀上扛了个包袱,撑了把伞,潇洒无惧的道:“江捕头放心吧,沈世子确实是穆师爷打发过来的。我不一定几时归来,你们不用管我。” ------------ 第341章:结局(10) 中山王府。 得知沈坼深夜带了外人回王府,中山王急急赶至中庭,将人拦在院里! “坼儿,这是何人?” 含着愠怒的质问,在头顶响起,垂目看路的白知知,微微抬了抬头,而后拱手行礼:“京兆府捕快白知知,参见王爷!” 看到白知知身着捕快官服,马尾束发,明明是男子打扮,却操着一口女子嗓音,中山王愣了愣,忽然想起什么,眼神陡地精明凌厉,“江南白家的小姐?跟着穆青澄在京兆府混的女捕快?” “是。”白知知简单回了一个字。 中山王当即令道:“来人,将她关起来!” 两名王府护卫,立刻冲过来抓人! 沈坼长臂一伸,拦在白知知面前,目光冷淡又坚决,“父王,白姑娘是我请来的客人!大婚在即,我特意把白姑娘接过来陪伴穆姑娘,帮忙操持女方的事情,此乃人之常情,还望父王通融!” 听到“大婚”二字,白知知一凛,只觉雨夜的寒凉,浸透了她全身的血液! 但她极力隐忍,没有当场发作。 以前的她,或许会冲动,不顾后果,可入职京兆府几个月以来,她学到了最深刻的两个字:冷静! 多用脑,少拔刀,遇事不慌,是穆青澄每回议事结束,都要提点刘恒及众捕头、捕快的事儿。 沈坼是软话里带着硬刀子,在护卫面前,他不想忤逆中山王,落了堂堂王爷的颜面,但他态度强硬,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护卫自然不敢跟世子爷动手,一时僵在了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中山王气得老脸铁青,一把扣住沈坼的手臂,将人扯到一旁,低声斥道:“这个丫头是什么来路,你不清楚吗?你怎么敢在这个关口,让她跟穆青澄见面?你还想不想顺利成婚了?” “父王觉得,一个小姑娘能翻出什么浪花?”沈坼定定的反问了一句。 中山王深深地拧眉,“这是寻常的小姑娘吗?坼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不能犯糊涂!” “父王不必忧心,孩儿心中有数。”沈坼反应平淡,随口敷衍道。 “你有数?你不怕……” “父王!” 对于父亲的拎不清,沈坼实在懒得再多言,只道:“白姑娘是穆姑娘的妹妹,如今穆姑娘要嫁给我,脱离京兆府,怎还能留白姑娘一人在京兆府?如若我连此等小事都办不妥当,又如何向穆姑娘表达我的诚意?再者说,哪有姑娘出嫁时,身边连一个娘家人都没有的?” 说罢,他不再搭理中山王,返身回来,示意白知知,“白姑娘,请!” 中山王动怒,“沈坼!” “父王,您如果再拦,这个婚,不成也罢,我这个儿子,您不要也成!” 沈坼撂了话,护着白知知大步向前。 中山王气得青筋在额上直跳,却终究没敢再动作,只能等到他们走远了,才吩咐下去:“盯好白知知,一举一动,及时禀报!” 护卫领了命,迅速往穆青澄所居的“荷苑”而去。 …… 沈坼把白知知送入房间后,便识趣的退了出去。 但他没走远,出了门,在院里晃了一圈,清点了下“眼睛”的人数和位置,然后叫人把主屋隔壁的偏房收拾出来,光明正大的住了进去。 “都给本世子滚远点儿,莫扰了本世子休息!” 沈坼朝着四下喊话,回应他的,是窸窸窣窣的声音。片刻后,他再竖耳聆听,藏在院里的人,便没剩几个了。 听着外头的动静,屋里的两个姑娘都没有说话,直到完全安静下来,白知知才稍稍松了口气,压着嗓音嘟哝,“沈世子还算是个人。” 穆青澄勾唇轻笑,“是人是鬼,还须继续考验。” 白知知点头,随即抻起穆青澄的手臂,仔仔细细地检查,穆青澄安慰道:“放心,一切皆安。” “穆姐姐,宋大人涉嫌杀人,入狱刑部的事情,我们都已知晓。你呢,你怎么回事儿,为何要嫁给沈世子?”白知知问出心中的疑惑,“是谁胁迫了你吗?宋大人知道吗?” 穆青澄将今日的变故,挑重点粗略的讲了一遍。 白知知又惊又气,“老妖婆不就仗着中山王的势吗?难道皇上和宋大人还拿不下她?非得搭上穆姐姐的婚事?” “应该不止是中山王。”穆青澄思忖着说道:“我只管刑案,朝政方面的事儿,都是大人在谋划,我没有参与,不太清楚,但我思来想去,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白知知忍了好半天,终是敌不过好奇心,询问道:“穆姐姐,你真的恢复记忆了吗?害死你母亲、阻断你父亲前程的人,真的是宋国公吗?” ------------ 第342章:结局(11) 穆青澄沉静了许久。 在记忆恢复的那一刻,她的心脏便被一只锋利的爪子牢牢攫住了,只是,她的意志力过于强大,将翻覆不止的种种情绪,死死地摁在了内心深处,让它们听命于理智,只在需要的时候出现。 其它时刻,她风轻云淡,好似天塌地陷,都不能触动她分毫。 可白知知是她的亲人,她无法戴上面具演戏给白知知看,也堵不住那个被利爪戳破的血洞。所以,淋漓的鲜血,就这样突然涌了出来,淹没了她的视野,在她的眼前,弥漫起一片血雾。 她胭红的眸子,晃动在瞳孔里的泪液,吓着了白知知,“穆姐姐!” 穆青澄鲜少会哭,她心性坚韧,又比白知知年长,如同雪山松柏般,从未在白知知面前展示过脆弱。 “真的。” 她低声回复了两个字,然后迅速擦干眼角,努力将自己失控的情绪抽离出来,恢复到惯常的冷静状态。 白知知惊怔了片刻,连忙追问道:“穆姐姐,那你是真的打算和太后联手报仇吗?” 穆青澄没有回答。 白知知不禁急红了眼,“那宋纾余怎么办?你不要他了吗?他……他会哭死的!” 闻言,穆青澄脑中立刻便有了具象的画面,她捏了捏额心,叹息道:“母仇不共戴天,他会理解的。” “呃……”白知知嘴巴张得老大,眼神中有丝怀疑,又有几分惋惜,“所以,你和沈世子成婚,也是真的?” 穆青澄勾了勾唇,笑意不明,“知知不乐意吗?” “我,我……”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 穆青澄没有再给白知知发表感言的机会,她拿过白知知带来的包袱,解开绑绳,将里头的东西清点了一下,然后拿起易容膏,开始给自己上妆。 白知知顿时明白了穆青澄的打算,她麻利的脱下身上的捕快官服、官靴,连俩人绑马尾的系带都做了交换。 两刻钟后,她们完成了身份置换。 穆青澄仔细叮嘱白知知,“在我没有回来之前,你务必小心,除了沈坼,不要让其他任何人接触你!” “我明白!”白知知乖巧的点头。 穆青澄想了想,又道:“我猜,中山王府里应该有宋纾余的暗卫,如若真有危险,你别怕,他们不会袖手旁观的。” “嗯,我不怕的,穆姐姐放心去吧。” “走了。” 穆青澄推门出去。 春夜的细雨,已渐渐停了。 沈坼长身玉立在廊下,瞧见她出来,他盯着她的脸,目光沉凝了须臾,出声道:“白姑娘要走了吗?” 穆青澄行了一礼,“是。” 沈坼颔首,转身往外走去。 穆青澄垂下眸子,快步跟上。 沈坼把穆青澄从王府侧门送了出去,顺便解决了中山王派来监视白知知的护卫。 至于王府屋顶上多出来的黑衣暗卫,他不但装作不知,还有意指路暗卫,将人带去了“荷苑”。 而穆青澄返回京兆府,换了一身夜行衣后,以绝顶轻功,悄无声息地飞入了刑部侍郎梁若鸣的府邸…… ------------ 第343章:结局(12) 在权贵云集的京城,官阶品级只是权势象征的一部分。同样是三品官员,梁若鸣寒门出身,但宋纾余的背后是勋爵世家,二人的财富和势力,便是天壤之别,从府邸的大小和守卫情况,即可窥见一二。 所以,穆青澄潜入后,不费吹灰之力,便抓了一个舌头,问出梁若鸣的所在地,然后逼近主院,从后窗翻入了梁若鸣的卧房。 彼时,梁若鸣正在睡觉。 但他显然睡得不踏实,翻来覆去,眉头紧锁。 近身侍候的下人,睡在隔壁的偏房里,外室没有人守着,整个房间,只有梁若鸣一个人,倒是方便了穆青澄行事。 也算穆青澄走运,梁若鸣妻妾众多,很少独寝,但今日整出了大事儿,他心里不安的很,从宫里回来后,便向刑部告了假,把自己关在了主院屋里,闭门不出。 下过雨的深夜,没有月光,屋里漆黑一片。 穆青澄从身上拿出火褶子吹亮,寻到烛台,点燃油芯,然后在桌前的黄梨木椅子上坐下。 梁若鸣的警觉性还算可以,细微的动静和映照在眼睛上的光亮,令他猛地掀开了眼皮! “不请自来,还望梁侍郎宽宥!” 以免梁若鸣惊慌之下胡乱喊叫,惊动了下人,穆青澄率先出声,语气淡淡地打了声招呼。 梁若鸣闻声望去,顿时大惊失色! 但见来人黑衣蒙面,姿态闲适地坐在他的房中,但手里并无利器,且眸色平静,毫无凶状! “来人……” 他立刻翻身坐起,本能地张嘴想要呼救,可话到嘴边,又忽然觉得此人的嗓音十分耳熟,惊怔几息后,他陡然瞪大了双眼,“你……你是穆师爷!” 穆青澄微微颔首,“是我。夜半惊扰梁大人,实在抱歉。” 确认了身份后,梁若鸣愈发震惊,“你,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来干什么?你不是在中山王府待嫁吗?” “梁大人的消息挺灵通嘛。”穆青澄不置可否的笑道:“梁大人莫要惊慌,也莫要喊人,我不是来行刺梁大人的。要不,梁大人穿上衣服,我们好好聊聊?” 闻言,梁若鸣老脸一红,连忙从床头拿起外衫穿在身上,然后穿靴下地,嘴里免不了数落道:“哪有未出阁的姑娘,半夜潜入男人寝屋的?真是不害臊!” 穆青澄勾起唇角,随口安慰道:“梁大人放心,没人知晓今晚这一遭,您的声誉不会受到影响的。” 梁若鸣:“……” 接着,穆青澄话锋一转,“不过,我衷心建议梁大人加强府里的安全警戒,以及下人的忠诚度。” 梁若鸣一口老血呕在了喉咙里,他阴沉沉地盯着穆青澄,质问道:“穆师爷,你我都是公门中人,大周律令你很清楚吧?夜闯三品大员府宅,该当何罪呢?” 穆青澄悠然轻笑,“梁大人,我是来救您的,您确定要治我的罪吗?” “救我?”梁若鸣眼神一紧,目中多了抹怀疑,“本官好端端的,何需你救?你一个小小师爷,又有什么能耐救本官?” 穆青澄问:“梁大人今夜睡得如何?” 梁若鸣一滞。 穆青澄莞尔,“如若我是梁大人,我也睡不好的。毕竟,只有宋纾余活着走出刑部,梁大人的脑袋和前程才能安稳啊!” 梁若鸣顿急,赶紧拉了张椅子,坐在穆青澄对面,为自己分辨,“穆师爷,这件事情我们要说清楚啊,宋大人是自己犯了事儿,跟本官无关啊,本官只是如实陈述罢了!” 穆青澄眉尖轻挑,眼底笑意加深,“从道理上讲,梁大人是没错的,可国公府会跟梁大人讲道理吗?” 梁若鸣白日已经考虑过后果了,如今经由穆青澄确认,最后一丝侥幸也没了。 他脸色灰败的枯坐了会儿,突然记起了一件事,“穆师爷,你不是说要救本官吗?如何救?” “很简单,查出真凶,替宋纾余洗清冤屈。”穆青澄说道。 梁若鸣蹙眉,“三法司不是在调查了吗?万一……万一凶手真的是宋大人,又该如何呢?” “呵,梁大人太不了解宋纾余了,或者说,梁大人将他看轻了。且不谈,他手底下握着多少替他卖命的人,完全没必要脏了自己的手,单说他为人为官的品质,梁大人觉得他是个蠢人,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吗?还是说,他上任以来,所收获的百姓赞誉,全是假的?” 言及此,穆青澄微微叹了口气,“而且,郭小姐的尸体之所以能够被发现,还是宋纾余力主调查的。若真是他做下的案子,他会自曝其短吗?” 梁若鸣哑口无言。 “梁大人看到的那个背影,真是宋纾余吗?您要不要再想想?”穆青澄不急,耐心的剖析道:“据我所知,梁大人是投靠了太后娘娘,才有了今时今日,但此一时彼一时,现今宋家支持皇上从太后娘娘手里夺权,这场博弈,终究会分个输赢出来。梁大人宦海沉浮这么多年,应该明白站错队的下场。” 梁若鸣一凛,脸色又白了几分。 穆青澄屈指敲了敲桌面,语气里多了威严,“所以,要不要抓住这个活命的机会,端看梁大人的决定了。” 梁若鸣心里其实很明白,皇帝是正统,且不是个庸才,加上宋国公抛弃太后,转而相助皇帝,所以这场博弈的结果,是板上钉钉的。 这也是他为何不安的原因。 皇帝胜,他会因为支持太后而被清算;宋纾余获罪而死,他会被宋国公清算。总之,留给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思忖良久,梁若鸣敛起神色,郑重地问道:“穆师爷,你是代表宋大人来策反本官的吗?” “不是。”穆青澄摇头,据实以道:“我家大人根本没有挽救梁大人的打算,是我自作主张,因为我觉得,梁大人并非不可救药之人。” 梁若鸣一怔,眸色闪烁道:“那你能做得了宋大人的主吗?” 穆青澄考虑了片刻,作出回复:“应该可以。” ------------ 第344章:结局(13) “应该?”梁若鸣嘴角抽了抽,“你要是没把握,那本官的风险不是很大吗?” 穆青澄睇着对面的中年男人,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儿,“难道梁大人还有别的退路吗?” 梁若鸣一僵。 见他怯懦、踌躇的模样,穆青澄心里是失望的,但眼下也没更好的法子,所以她补充了一句,给他宽心,“我不敢说绝对的话,但我有八成的把握,能够说服宋纾余。只要宋纾余愿意保你,宋家自然不会与你为敌。” 闻言,梁若鸣明显的松了口气,但他转瞬又问道:“穆师爷,饯别宴上,宋大人可是把中山王和沈世子骂了个狗血淋头,绝不可能允许沈世子同你成婚的,你……你现今要嫁给沈世子,宋大人同意吗?你不顺他的意,他还能听从你的劝说吗?” 穆青澄没有正面回答,只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儿,梁大人就不必操心了。” “本官怎能不操心?这关乎我全家老小的性命啊!”梁若鸣急得脑门上沁出了汗液,上半身不由前倾,紧紧盯着穆青澄裸露在外的明亮双眸,大胆又小心翼翼的问她,“中山王是太后的人,你嫁入中山王府,不是同宋大人作对吗?莫说救本官了,你能不能保得住自己,都是个未知数吧?” 前所未有的心烦,令穆青澄倏然起身,怒声道:“梁大人,既然你不信我,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告辞!” “哎,不是!” 梁若鸣慌忙拦下人,赔着笑道:“本官并非不信任穆师爷,实在是兹事体大,容不得半点差错啊!” 穆青澄懒得再多说,抬脚便走。 “我信,我信你还不成吗?”梁若鸣急吼吼的说道。 确实,他现在没有其它的退路,除了搭上穆青澄,他不知道还能如何化解他与宋纾余的恩怨! 穆青澄回过头来,瞧着梁若鸣无奈又慌乱的表情,她不禁被气笑了,“梁大人,只要您没有作奸犯科,触犯律法,单单只是犯了站错队的问题,我保证您的将功补过,会起到自保作用的。至于我的行事,自有我的道理,宋纾余不会与我为敌的,您且放宽心。” 梁若鸣沉沉吐息,整个人松懈下来,“本官胆子小,自知爬上侍郎之位不容易,可不敢犯什么大事儿。对了,本官还有一事不明,你为何找上本官?郭宣呢?死者是他女儿,找他不是更……” “亏得梁大人还是刑部侍郎呢,我真怀疑您有没有办案能力!”穆青澄素来温和,能说出这般刻薄的语言,实在是忍无可忍。 梁若鸣的脸色,顿时像吞了苍蝇般难看。 “闲话少说,既然我们达成了合作,那便请梁大人再跟我讲一遍今日的所见所闻,必须实话实说,一个字都不能漏掉!” “啊……哦,好。” 眼前女子的气场,深深折服了梁若鸣,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激动道:“不是宋纾余!掐死郭媛可的凶手,没有宋纾余霸气凛冽的气质!” ------------ 第345章:结局(14) 梁若鸣信誓旦旦,可穆青澄却表示怀疑,“从背影能看出一个人的气质?梁大人,我虽然从主观上相信宋纾余的清白,但对于案子,我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徇私!” “本官明白穆师爷的意思,知晓穆师爷查案严谨,铁面无私,然,现今想来,那名凶手断不可能是宋大人,因为……” 梁若鸣言语激动,说到关键处,却突然卡了壳,一张老脸在昏黄的灯火下,布满尴尬之色,眼见穆青澄目中浮起了不耐烦,他才低了音,接下去,“因为本官对宋大人惧怕的很,只要一看见宋大人,就控制不住的腿软、心悸、屁股疼,生怕阴晴不定的宋大人,又给本官挑错,打本官板子,但……但看见那名凶手时,本官除了震惊,毫无其它感觉!” 闻言,穆青澄哭笑不得,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至此,梁若鸣也总算明白,为何他指认宋纾余后,又莫名觉得哪里不对了。 穆青澄敛了神色,道:“梁大人,请您将过程再详细赘述一遍,包括所有您觉得不对劲儿的地方,或者是某个人。” 梁若鸣陷入了回忆当中,白日指证的时候,鉴于各方面的施压,他紧张万分,脑子自然不够用,只随口说了个大概的行迹脉络,细节也讲得十分粗糙,此刻细细想来,确有不寻常之处! “本官平日酒量尚可,两三壶入腹,无半分不适,可今日入席之后,堪堪喝了三杯酒,便觉头闷,胃里好似火烧一样的难受,生怕御前失仪,本官便离席外出,想散一散酒劲儿。本官沿着连廊往水波亭而去……” “等下!” 穆青澄猛然叫停,她语速慢下,确认道:“梁大人去了水波亭?我记得梁大人指证时,说您去了御膳房附近。水波亭和御膳房是同一个方向吗?” 梁若鸣脱口道:“不是啊,水波亭通往御花园,御膳房同水波亭是相反的方向!”说完,他脑中猛地划过了什么,“对了,本官行至半路,看到迎面过来一个人,心中觉得奇怪,便调转方向,跟着那人去了,最后走到了御膳房附近!” “谁?”穆青澄呼吸紧了几分。 梁若鸣望过来的眼神,有些复杂,“是你们京兆府的人。倘若本官没认错的话,是……是公审庙门悬尸案时,本官在堂上见过的书办。” “林书办?林阜!”穆青澄惊诧。 梁若鸣颔首。 “确定吗?”穆青澄难以置信。 梁若鸣蹙眉,“本官看到那人的容貌了,确定是林书办。若不然,本官为何觉得奇怪?为何要跟上去?” 穆青澄缓缓沉目。 以林书办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进得了皇宫,更不可能在皇宫来去自如! 所以,究竟是有人故意陷害,还是说,林书办有问题? 梁若鸣虽然办案能力欠缺,但毕竟出身刑部,脑子还算灵光,他琢磨出一个可能性,“难不成,本官被人设计了?先给本官的酒里下药,令本官身体不适外出,然后被林书办引去御膳房,亲眼目睹杀人案,最后成为指认宋大人为凶手的有力人证?” ------------ 第346章:结局(15) 听了梁若鸣的分析,穆青澄眉心突突地跳,“看来,这桩酒坛藏尸案,是专门针对宋纾余而预谋策划的。” “这不是异想天开吗?”梁若鸣眉头皱成了川字,简直难以理解,“宋大人是皇上近臣,大理寺和监察院,全是皇上的人,只要做不成铁案,就不可能拉得下来宋大人啊!退一步讲,就算他们的设计天衣无缝,皇上有心保宋大人,难道还保不下来吗?” 穆青澄难得翘起嘴角,夸赞了一句:“梁大人终于通透了。” 梁若鸣大囧,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谦虚道:“咳,比起你和宋大人,本官确实愚笨了些许,但……但好歹是进士出身,又不是完全没脑子的人。” 可穆青澄吝啬的很,再连半个溢美之词都不肯赠送了,“林书办暂且放一边,我稍后会去查证。请梁大人接着讲。” 梁若鸣只好收起那一丝丝的失落,继续回忆道:“本官跟到御膳房附近后,林书办突然消失不见了,本官十分纳闷儿,便四下里寻人,结果突然听到了争吵声,本官找过去,看见郭媛可哭得很是伤心,双手抓着凶手的右臂,声泪俱下的质问,诸如‘你为何不要我了’‘何时带我出宫啊’‘我以后会保证乖乖听话,再也不招惹穆师爷’‘你不能不管我’之类的话语……” “没有身份上的称呼吗?”穆青澄问出关键。 梁若鸣一愣,随即摇头,“没有!” “凶手说了什么?” “凶手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捂住了郭媛可的口鼻,直到郭媛可停止了挣扎。” “真是漏洞百出!”穆青澄叹道:“春日宴上,宋纾余对郭媛可的态度,有目共睹,他怎么可能与郭媛可私下见面,还允许郭媛可同他有肢体接触,且说出那般亲近的话语?” 梁若鸣懊悔的恨不得甩自己两个耳光,“本官真是个糊涂的,如今掰开揉碎了分析,确实疑点重重,宋大人的眼里,除了能看得见穆师爷,还能看见谁?对旁的女子,那厌恶的眼神,是丝毫不加掩饰啊!想当初,太后娘娘要将本官的女儿赐给宋大人为妾……” “梁大人,我们还是说正事吧。”穆青澄满脸尴尬。 梁若鸣其实挺想知道穆青澄和宋纾余是不是一对小情人儿,可穆青澄明显不想谈私事,而且还要嫁给沈坼了,所以他把到了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他定了定神,接道:“凶手扛起郭媛可从玉酿阁的南门走了进去,本官当时只以为郭媛可昏迷了,且行凶之人是宋大人,本官不敢招惹他,便未敢声张,急匆匆的回了宴席。” “他二人肢体接触时,可有什么异常之处?”穆青澄紧紧盯着梁若鸣,眼神中充满了鼓励,“不着急,您再仔细想想。” 梁若鸣闭上眼睛,脑中不断的情景再现,“当时郭媛可使劲儿拍打凶手,还试图掰开凶手捂着她口鼻的手,郭媛可的衣袖滑了下来,左手腕那里有个红点,好像是……是守宫砂!” ------------ 第347章:结局(16) “守宫砂?”穆青澄面色微变,语气沉了几分,“梁大人确定吗?” 梁若鸣掀开眼帘,又凝神想了想,颔首道:“确定。本官见过未婚女子手臂上的守宫砂是何种模样,所以认得。” 穆青澄神色异样,她静默思忖了良久,断然道:“梁大人,我怀疑那具尸体有问题!明日一早,请您想办法带我进入刑部,我要亲自验尸!” 最特别的是,无论怎么吐槽、反吐槽,大家的关系可不能露了,至少面上要保密呀。 咔咔咔的,闪光灯配合着话筒,记者们就好像要把白实秋给吃了一样的围堵他。 整面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出了一层坚冰,练功房内的温度瞬间下降到了冰点。 “好。”秦牧白有些忐忑的算是干脆答应了下来,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干脆点。不过,他真是被这个贱人坑怕了。 立即,日军士兵向着山上的土匪开枪射击,机枪压住了土匪的火力,并有十多个日军向着山上冲锋。 司马懿生怕秦野找借口不下,将古琴扔给下人,就将棋盘放上来了,啪的一声就落了字。 田甜也是出过碟的,而且还是请的张亚冬来做的,这个事情白实秋知道,反正也不是我们红星出品的,张亚冬接的私活,他也管不着。 刘备也是摸不着头脑,他便感到,可能是三弟哪根筋又不对了。他有经验,这时候还是不要过分询问,以免刺激到张飞,还是等着一会他自己解开就是了。 只见高大的蓝色身影上,丝丽有些憔悴的身行正稳稳的坐在上面,在她的身后还坐着艾莲娜。一看到丝丽,由利亚什么都明白了。 两岸的目光,就连深知楚风云实力的段轩等人都不由自主的出现凝重之色。 不过爆炸的却不是那霍姓武者的身体,而是他佩戴的那个护身符。 虞七七在席慕寒怀里蹭了蹭,她微微仰头,露出一双水润的大眼睛,想跟席慕寒求证。 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谁信呢!如果真的是为了报恩,为什么现在才来?为什么还要布下如此一个局?但我不会傻乎乎的揭穿,而且那些军魂已经越来越近。 马渣渣一脸的认真脸,煞有介事提议道:“您不是让我打您一拳测试我的实力吗,我一直担心会把您打伤,所以没尽全力,看您武功这么高强我就放心了!”说着马军摩拳擦掌,看样子就要继续出拳。 姜辛笑了笑没说话,仁君?呵,争夺皇位哪有仁义,有的是不择手段,有的是兄弟反目,父子互残,六亲不认。 现在看来……他倒是觉得长生做的对,两人的元神纠缠,自然应该伤他这一方。 当太阳落下的时候,那些人的家长才陆陆续续的到了医院,跟唐棒棒母亲一样神情十分的激动,毕竟这是在医院,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谢凌薇多少都是有些担心许潇潇的,听到任如心这阴阳怪气的话,她的脸色也是瞬间沉了下去,将手里的筷子重重的放了下来,毫不委婉的开口。 “多谢世子挂怀,一切都好。”姜采将上座让给荣演,又吩咐若云上茶。 “不许你胡说,我廖大勇相信她。”廖大勇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 虽然之前的管家并不是他,但是在城堡中最不缺少的便是流言蜚语,很容易的他便知道了前因后果。也许这便是贵族的特权吧,像林夫人这样毫无依靠的人,怎能摆脱少爷的禁锢呢? ------------ 第348章:结局(17) 江战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 穆青澄见状,又仔细看了看纸上的诗句,道:“江捕头是有什么不同的想法吗?从字迹上看,确实是林书办亲笔,不过,这句诗透着决绝的味道……” 她忽然顿下了话语。 江战以为她意识到了什么,却不想须臾间,听到她语气染上了悲凉,“如此说来,林书办确实有问题!” “穆师爷……”江战深吸了口气,把青色头绳递过去,“你,你看看这个。” 穆青澄起先没注意,此时定睛一看,如夜的黑眸中掠过一丝错愕,“这头绳……似乎有些眼熟?” 青色头绳,尾端绣着一只蝶,但被朱砂浸染。 “有没有可能……” 江战咽了咽唾沫,“是你的”三个字,在唇齿边滚了几滚,正犹豫着要不要讲出来时,穆青澄把头绳和纸张全部放在了江战手中,涂抹在脸上的易容膏,遮盖了她的表情,唯有那双眼睛,清澈又淡然,她道:“江捕头,若有机会再见到林书办,你还给他吧。这是他的私事,与案子无关,不该牵扯进来。” “哦。”江战微微愣神,她是没看出来,还是看出来了,却没明白其意? 穆青澄默了一瞬,又道:“这件事情,不要同任何人说起,尤其是大人。可以吗?” 这一次,她下的不是命令,而是请求。 江战豁然明了。 他收起东西,郑重的应下:“放心,我明白的。” 穆青澄四下环顾,“还有其它发现吗?” “没有。”江战回道:“林书办的个人物品很少,只有几套衣物,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就在这时,前往政事房的捕快回来了,将考核册呈给了穆青澄。 她查阅了这几日林书办的上下值记录,前日、昨日全部在岗,今日……休沐! “穆师爷,江捕头!” 另一名捕快大步飞奔地赶了回来,禀报道:“林书办昨日入了夜,便从府衙南门出去了,至今未归!” 说罢,呈上了京兆府四道门的出入记录名册。 江战核实后,脸色颇为难看,“如此巧合,怕是真的印证了穆师爷的猜想!” 穆青澄询问道:“林书办在衙门外有产业吗?譬如屋宅、铺子之类?或者是租住的地方?” 江战摇头,“我不清楚。” 穆青澄思忖片刻,抬步出门,往隔壁第三间的庑房走去。 “穆师爷,你找张主簿?”江战跟了上去。 穆青澄“嗯”了一声,“我记得,张主簿在京兆府任职的年限最长,且私下里跟林书办往来较多,他应该是最了解林书办的人。” 张主簿已经睡下了,听到江战叩门喊话,他连忙揉着惺忪的睡眼,掌灯穿衣,开门迎人。 “江捕头,出什么事儿了?穆师爷回来了吗?” 说话间,张主簿注意到江战身侧的人,先是一愣,随即惊讶道:“白捕快?你这是做什么去了,怎么这幅打扮?” 穆青澄没有回应,抬腿迈进了屋子。 江战示意张主簿进屋说,深更半夜的,外面还挺冷的。 关了门,几人坐下来,穆青澄简单说明了下目前的情况,张主簿震惊之余,紧抓两个重点:“穆师爷,你和沈世子大婚,是假的吧?林书办的背叛,不是假的吧?” 江战听到他拗口的问话,嘴角抽了抽,“张主簿,你第一个问题,不是多余问吗?咱们大人……” “咳。”穆青澄清了清嗓子,无奈道:“现在的重点,是查清酒坛藏尸案,我成不成婚,与大人何干?” 然,此话一出,面前的几个人都变了脸色! 但穆青澄没有给他们继续八卦的机会,直接进入正题,“张主簿,你给我讲讲工作以外的林书办,及他有可能藏身的地方。” 张主簿不好再打听,只得道:“林书办是两年多前进入京兆府的,他是衢州人氏,只身一人赴京打拼,一直住在衙门庑房,我从未听说他在外头置办过宅子或铺子,除了衙门同僚,亦未曾听过或见过他与外人来往相交。他会藏身何处,我实在是想不到。” 此时说起,他们方才意识到,对于林书办的私人生活,他们了解的实在是太少了。 穆青澄捏了捏闷疼的太阳穴,目中现出疲惫之色,她想了想,吩咐道:“张主簿、江捕头,你们要不惜代价的找到林书办,查清楚林书办的身世背景,我们只有三日时间,一定要快,知道吗?” “是!”二人异口同声的应下。 “我会伺机通知大人,让他安排人在皇宫暗查林书办的下落。对了,我今晚回京兆府的事儿,交待下去,凡知情者,必得守口如瓶。” “是!” 离开庑房,穆青澄又去了趟停尸房,取了她专用的验尸箱,换回普通常服,然后披着夜色,往梁侍郎府而去。 ------------ 第349章:结局(18) 拂晓时分。 侍从的敲门声,将梁若鸣从睡梦中唤醒。 他刚想叫侍从进来侍候,惺忪的视线里,却多出了一个人影! 梁若鸣先是一愣,旋即赤着双脚,连鞋也顾不上穿,几个大步冲过去,借着窗外朦胧的光,他吃惊地瞪着躺在榻上,正在安睡的女子! “穆师爷!” 梁若鸣双目大瞪,这是没有易容,穿戴如常的真实的穆青澄! 撑着困倦醒来,瞧见面前只穿着白色寝衣的中年男人,穆青澄不觉蹙眉,沙哑着嗓音提醒道:“梁大人,君子正衣冠,是基础礼仪。” 梁若鸣老脸刷地一红,臊得连忙奔回床边,麻利的更衣穿靴,同时不忘请求穆青澄,“拜托,千万不要告诉宋大人啊,本官的脑袋,还想在脖子上多寄住几年呢!” 穆青澄坐起身,随口宽慰道:“放心,比起衣衫不整,我在梁大人屋里睡了一夜,似乎更严重。” 梁若鸣膝盖一软,磕在了床沿! 穆青澄下了地,稍稍舒展了下四肢,看着面如死灰的梁若鸣,她勾了勾唇角,扬起愉悦的笑意,“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我不说,梁大人就是安全的。” “本官冤枉啊,穆师爷你得讲良心,是你自个儿半夜潜入了本官的寝屋,本官睡得啥也不知道,何错之有呢?”梁若鸣委屈得很,按照世俗,他们二人的清誉都受了损,该纳了她才是,但他怎敢异想天开?沈坼的下场,便是前车之鉴啊! “宋纾余专横霸道,只看结果,不重过程。梁大人若想安虞,便诚心履行合作精神,切莫摇摆不定。且从现在起,一切听我的,直到公审结束。”穆青澄笑容散漫,明明说着威胁的话,表露出来的眼神却很真诚。 梁若鸣倒吸了口气,咬牙道:“行,本官豁出去了,希望你不要让本官失望!” 穆青澄眉尖上挑,自信的光芒在眼波中流转,“我穆青澄出道多年,十案九破,从不打无把握之仗!” 梁若鸣有点儿明白宋纾余为何不喜欢官眷贵女了,眼前的姑娘,满身不见任何珠佩钗环,却熠熠生辉,光芒万丈。 “梁大人,你给我安排了什么身份?” 听到穆青澄的问话,梁若鸣回过神儿来,道:“你要亲自尸检,那验尸官是最好的身份屏障,届时本官就跟人说,你是本官从民间找来的仵作高手,与刑部的仵作共同尸检。” 说到这儿,他打量了下穆青澄的打扮,蹙眉道:“不过,你不能以女子之身出现,容易露馅儿,你扮成男子,再戴上仵作工作时用的布巾,说话时,嗓音低沉些,尽量别让人产生怀疑。” 穆青澄频频颔首,“梁大人计划周全,就这么办。” “男装给你备好了,就在桌上,本官先出去,你收拾妥当后,拍门即可。” “好。” 两刻钟后,梁若鸣带着穆青澄出了侍郎府,乘坐马车,前往刑部衙门。 …… 陆询和穆严一行人休整了一夜后,于天光乍亮时分,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信鸽迎面飞来。 陆询眸子一紧,勒马停下,他吹了记口哨,伸出手臂,信鸽落在他臂上。 穆严望过来,待陆询看完消息,立刻便问:“出了何事?” “爹,青儿她……”陆询眸中涌上显而易见的慌乱,“她被太后赐婚给中山王世子沈坼为妾,三日后成婚!” 穆严一惊,“必须尽快见到青儿,弄明白此事,想办法转圜!” 陆询深呼吸,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他继续往下看,旋即眉峰紧蹙,“宋兄卷入了一桩杀人案,由三法司联合查办,于三日后公审!” 穆严一愣,“相同的时间?” “对,地点也相同。”陆询说完,忽然又激动道:“不对,沈坼不敢跟宋兄抢人的,这桩婚事定有蹊跷!” 穆严不知内情,疑惑道:“此话何意?” 陆询收起纸条,望向前路,“爹,说来话长,我们先进城,待安顿下来,孩儿再同您慢慢细说。” ------------ 第350章:结局(19) 刑部。 有了梁若鸣的保驾护航,穆青澄顺利的进入停尸房,见到了郭媛可的尸体。 刑部的验尸官,是个中年男人,蓄着胡子,个头不高,从面相上看,像是个精明有度的人。 但是,对于梁若鸣亲自带了民间的仵作来验尸,他明显不太高兴。 “大人,此具尸体昨日已经完成了验尸工作,上报了尚书大人,这是尸检记录,请您过目。” 梁若鸣接过案卷,没有立即翻阅,他睨着躬身垂目、态度恭敬的陈仵作,面上泛出冷意,“此案涉及朝廷三品大员,只进行初检,如何取信监察院和大理寺?本官另外找人复检,你且在旁看着,莫要多言!” “……是!”陈仵作迟疑着应下。 梁若鸣大致过了一遍尸检记录,然后示意穆青澄,“开始吧。” 穆青澄搁下验尸箱,戴上猪皮手套,掀开白布,首先勘验的便是尸体的面部。 死亡时间已经超过十个时辰,尸僵的发展高峰期已过,尸斑扩散,按压尸斑已经不能完全消失,只是稍许退色,停止按压后,尸斑恢复原色极慢。 穆青澄可以确定,这具尸体就是昨日的那具,虽然面部肌肤已变色,但五官骨相、死亡时间均符合,且没有易容,这张脸,就是属于郭媛可的! “等下!” 穆青澄欲为死者脱衣的动作,突然被陈仵作叫停,他盯着穆青澄的眼神里充满了警惕,“死者是女子,你怎可无礼?” “陈仵作,你忘了本官的告诫吗?”梁若鸣不悦,呵斥道:“退下!无本官传召,不准进来!” “大人开恩!”陈仵作大惊,慌忙跪下叩头,“卑职生怕辱了郭小姐清誉,一时情急,方才贸然开口,卑职知错,求大人恕罪!” 梁若鸣难得有机会抖官威,不容置喙的赏了一个字:“滚!” 然,穆青澄开口道:“大人,陈仵作无心之失,还请大人宽宥。” “嗯?”梁若鸣气闷,给她疯狂的使色,以唇语问她,“你疯了?本官把人支开,方便你尸检,你看不懂吗?” 穆青澄不动声色的点了点下巴,嘴上依然说道:“请大人成全。” 梁若鸣不知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是配合她,是他们合作的基本,便故作宽容的道了句:“行了,既有人替你求情,陈仵作,你便留下吧。” 陈仵作感激涕零,“谢大人!”说完,他起身,朝穆青澄抱拳,“多谢了。” 穆青澄没说话,继续为死者脱衣,陈仵作见状,眼中一瞬闪过几缕轻芒,但他没有再开口,而是微微侧身,避开了视线。 很快,死者衣衫褪尽。 穆青澄执起死者的手臂察看,发现左右两只手腕都没有红点,即守宫砂! 昨天初检尸体时,她已经看过了,知道结果。 可梁若鸣震惊的双目大瞪,“怎……怎么可能!本官不会看错的!” 陈仵作眼角余光望过来,见穆青澄抓着死者的两只手,目光中透着几许耐人寻味,再结合梁若鸣的话,他身体一激,脱口而道:“怎么了?是有什么新发现吗?” ------------ 第351章:结局(20) “新发现”三个字,令穆青澄眸色深了几许,但她只是看了眼陈仵作,没有回答半个字。 穆青澄继续尸检。 从头部到脚心,勘验的十分仔细。 待到结束,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穆青澄摘下猪皮手套,跟梁若鸣要来尸检案卷,看完后,她道:“大人,小人所验结果,与陈仵作案卷所记无异,并无新的发现。” 梁若鸣颔首,“既无差别,便如此定论吧。” 陈仵作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梁若鸣接收到穆青澄的示意,随即道:“陈仵作,你先退下。今日不要外出,就在衙门里候着,以便三法司议案时随时召你问话。” “是,大人!”陈仵作应下,弓腰告退。 待停尸房里只剩下他们俩人,梁若鸣赶紧凑近了问道:“穆师爷,怎么回事儿?这具尸体为何与本官昨日所见不同?陈仵作又是怎么回事儿?你有什么发现?” 见他一脸好奇与着急,但又不好意思直视裸身的尸体,穆青澄淡定地扯过白布,重新盖在尸体身上,方才说道:“梁大人,您扣下陈仵作是对的,暂先不要打草惊蛇。眼下,有两件事需要您安排。其一,召大理寺的稳婆孙婆婆过来,再召刑部的稳婆一起为死者验身,查证死者是否为处子之身;其二,我要写尸检记录,尸检结果,以我为准,陈仵作有何问题,待梁大人看过我的结论,自然明了。” 梁若鸣不假思索,立即应允:“好,本官这就去安排。” “嗯,等下。”穆青澄忽而又想到了什么,眸中泛起狡黠的光,“梁大人,您挑个伶俐的心腹,暗中盯着陈仵作,同何人见面,做什么、说什么,都要详尽,但万万不可漏了行踪。” 梁若鸣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陈仵作与林书办一样,被人收买、背叛?” 提起林书办,穆青澄心里便涌上难言的失望,在刑名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她也算看透了人心险恶、善恶悲欢,可是,面对林书办的背叛,她仍旧无法释怀。 谁能想到,有朝一日,敌对的梁若鸣会成为她的合作伙伴,而她信任的同僚,曾经无数次并肩作战的人,竟会摇身一变,成为面目可憎的敌人呢? 再联想起宋国公,在她昔年的记忆里,那是个堪称“儒将”的和蔼之人,可又为何会做出毒害母亲,迫害父亲的恶事呢? 人心,人性。 这一时间,仿佛罩了层云雾,倒令她看不清了。 梁若鸣没有等来答案,便也不再多问,出了门,叫人取了空白卷宗和笔墨,亲自拿给穆青澄,然后便又安排另外两件事。 孙婆婆和刑部的两名稳婆,在穆青澄的监督下,轮流为死者验身,最后得出了相同的结论:死者非处子! 穆青澄花费了两刻多钟,完成了尸检记录。 梁若鸣看过记录,惊得好半晌回不了神儿,脑中一片乱麻,不知所措,“穆师爷,接下来怎么办?” “为了稳婆不被灭口,梁大人把她们交给大理寺卿陆询安置吧。” “好。” “接下来,我们要找到真正的郭媛可,弄清楚这具尸体的真实身份,但梁大人不宜动作太多,以免被太后盯上,不安全。所以,我需要……” 穆青澄的话音,被门外突然响起的脚步声打断,紧接着,便听到有人在外面禀报:“梁大人,秦尚书下朝回衙了,请梁大人即刻去议事厅一趟。” 梁若鸣一惊,快步过去打开门,问道:“除了秦尚书,还有其他人吗?” “大理寺卿陆大人和监察院季大人,及两位大人的副职、文书都来了。” “行,本官知道了。” “卑职告退。” 打发走来人,梁若鸣询问穆青澄,“你怎么想的?陆大人和季大人你都认识,敢不敢直接见一面?” 穆青澄点头,“正有此意。” 出门时,她脚步慢了下来,思索道:“梁大人,派人看守尸体,不准陈仵作及任何人接触尸体!” 梁若鸣会意,正要传唤下属,穆青澄又阻止了他,“算了,我对刑部的人不放心,谁知道哪个人是奸细。” “那怎么办?”梁若鸣面露紧张,没人清楚太后的手在刑部伸了多长,万一趁他们不在,把尸体损毁了,一切就全完了。 穆青澄扭头望向尸体,须臾间,便下了决定,“你我把尸体抬去议事厅,正好让三法司都过目一下。议事结束后,把尸体交给季大人带回监察院。相较而言,监察院是最令人放心的。” 虽然大理寺现今由陆询主政,但郭宣在位多年,定然留下了不少忠犬。 对于穆青澄的缜密周全,梁若鸣十分钦佩,但要他亲自抬尸……是不是有失身份和官威? 然,穆青澄完全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她双手握上担架一头的把手,催促道:“快点儿!” 梁若鸣只好勉为其难的走过来,抬起担架的另一端,出了停尸房,往议事厅走去。 堂堂侍郎,在刑部有着一人之下的尊贵地位,却干起了杂役的活儿,想当然招来无数震惊,由此,穆青澄也成了众矢之的,被人品头论足,万般揣测。 幸好,她女扮男装,且戴了面巾。 而他们的行径,自然被人第一时间上报给了秦松阳。 秦松阳满目惊诧,在他的印象里,梁若鸣胆量不大,很少碰触尸体,都是根据仵作的尸检记录查办案子的。 所以,他没有制止,他想看看,梁若鸣何故突然转性了? 当两人抬着担架迈入议事厅时,数道目光袭来,梁若鸣顿感如芒在背! 将尸体放在空地上,穆青澄返身回去,擅自关上了议事厅的大门,而后走回梁若鸣身旁,镇定自若的迎上众位高官,拱手道:“见过诸位大人!” “你……你是?”秦松阳只觉此人嗓音有点儿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他视线偏移,落在梁若鸣脸上,质问道:“梁侍郎,你意欲何为?” 梁若鸣咽了咽唾沫,拱手行礼,“下官见过尚书大人!她,她是……是下官从外头请来的验尸官,姓穆。” ------------ 第352章:结局(21) 穆姓,仵作。 这两个关键词,很容易令人联想到一个人。 故而,随着诸人脸上浮起惊疑之色,穆青澄坦然无畏地抬起了头,不卑不亢道:“承蒙梁大人不弃,穆某愿为此案贡献绵薄之力。” 布巾遮掩了半张脸庞,裸露在外的眸子,漆黑如夜,清冷无波。 这般熟悉的眉眼与气质,他们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 季越嘴角微倾,眼底晕染开了笑意。但,坐在他对面的大理寺卿,激动地倏然起身,全然不似昨日在宫里的稳重冷静,目不转睛地看着穆青澄,满眼的好奇与探究。 穆青澄觉察到了陆询不同寻常的视线,她不着痕迹的回望了一眼,便将目光落在了秦松阳神色难辩的脸上,道:“尚书大人,针对昨日的酒坛藏尸,我已验尸完毕,收获了几个线索,不知尚书大人可否允准我陈述一二?” 秦松阳实在是敬服宋纾余,身在大牢,却运筹帷幄,手眼通天,培养出来的女仵作,亦非等闲之辈,竟能从中山王府逃脱,转而拿下他刑部的侍郎,出入刑部,验尸议事,如入无人之境! 心中一番感慨,但未表露出来。 秦松阳看向左右,把皮球踢了过去,“不知大理寺和监察院的诸位大人意下如何?” 季越笑道:“圣上御令三日内破案公审,本官正在发愁呢,现今穆仵作愿助我们一臂之力,何乐而不为?本官欢迎之至。” 陆询点头如捣蒜,一脸欣然,“我大理寺没有意见。” 见状,穆青澄再度望向陆询,眉心不觉拧起浅浅的褶痕。 秦松阳即道:“行,穆仵作,那就允你参与此案的查办。你方才说,你检验了尸体,发现了线索,是吗?但昨日,陈仵作也进行过尸检,本官看过尸检记录,死亡时间、死因,皆是一目了然,并无异常。” 穆青澄嗓音淡淡,“所以,我请梁大人指派亲信,将陈仵作暗中监视起来了。” 闻言,众人面上皆是一惊! “放肆!”随即,秦松阳沉下脸容,语带不悦道:“我刑部的仵作,可是经过层层考核,验尸能力居全国之首,怎可能出错?” 穆青澄微微一叹:“确实。此具尸体,但凡是个出师的仵作,都不可能验错,又何况是刑部仵作呢?” “穆仵作的意思是,陈仵作有意作假?”听此,季越一针见血。 秦松阳脸色愈发难看。 穆青澄掀开白布的上下两端,让众人看清死者的头部和双脚,并将双臂也露了出来。 她道:“活人之言,真假难辩,但尸体不会说谎。死者的死亡时间没有问题,至于死因,从尸表来看,腹部干涨,眼睑出血,眼球凸出,嘴唇发绀,口、鼻内流出清血水,满面孔都有血荫,呈红黑色,内脏有瘀血,瞳孔散大,肛门脱出,大、小便排泄出而污脏了裤子。以上,符合压塞口鼻窒息死亡的特征。陈仵作如实记录,并未作假。” “然,死者的脖颈上,有外力作用下造成的轻微伤痕,此为其一。其二,死者左脚是先天性马蹄内翻足,即足部的骨骼、肌肉、韧带结构发育畸形,导致足内翻、下垂,无法正常着地和行走,严重影响步态,表现为跛行。其三,死者双臂和肘腕,并无守宫砂,经大理寺和刑部的三名稳婆共同检验,死者已非处子之身。但是,这三个重要问题,陈仵作并未记录在案。”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在场所有官员,盯着尸体的眼神,皆变得又惊又惧! “跛子?她是先天的跛子?”季越双眼瞪成了铜铃,语气里尽是不可思议,“郭宣的嫡女郭媛可,怎么可能是先天跛子?春日宴上,不知有多少人见过的,贬入宫中为婢,亦三月有余,根本不可能是跛子!” 陆询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郭小姐尚未婚配,竟已非完璧?啧啧,这件事情,可不同凡响啊!” 秦松阳脸黑如墨,他将视线从尸体的左脚,缓缓移到穆青澄脸上,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凌厉,“穆仵作,你拿什么作保,你的尸检结果是正确的?” 穆青澄眼神冷了下来,“呵,秦尚书若是不信,大可从其它公门调集仵作复检,或者请宫中太医检查死者是否为先天跛子。如若我所言为虚,秦尚书按律治我的罪即可。” 秦松阳抿着嘴角,沉默不语。 “尚书大人,不论您信或不信,尸体就在这里,真相就藏在死者的身上,谁都作不了假。”穆青澄说完,顿了顿,接道:“陈仵作未曾记录死者脖颈的伤痕,我推测,他是按照梁大人所见情形而记录的,为了证词和尸检结果的统一性,闭环证据链。但是,梁大人昨日在玉酿阁供述时,遗漏了一件事。梁大人不仅看到凶手捂住了死者的口鼻,还看见死者的左手腕有守宫砂,可这具尸体并没有,亦非处子。” 言及此处,穆青澄微微叹气,嗓音闷沉了些许,“梁大人见到的郭媛可,未被凶手伤到脖颈,且有守宫砂;世人见到的郭媛可,是正常人,并非跛子。显然,藏匿在酒坛中的这具尸体特征,并不符合真正的郭媛可!” “但……但她的容貌,看起来就是郭媛可啊!”秦松阳仍旧难以相信,“而且郭宣当场认尸,他是郭媛可的父亲,怎会认错女儿呢?” 其他人,亦是百思不得其解。 穆青澄颔首,“对,这具尸体的容貌,确实与郭媛可一模一样,我也验过了,没有易容,也没有戴人皮面具。但事实就是,出现在目击证人眼中的郭媛可,同酒坛中的死者,并非同一人。所以,现在有几个问题需要解决。第一,死者的真实身份是什么?第二,真正的郭媛可身在何处?第三,陈仵作为何隐瞒真相?第四,郭宣在这个案子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思维缜密,逻辑分明,洞察力敏锐,不愧是穆……”季越抚掌赞叹,话到嘴边,又想到不能公开暴露穆青澄的身份,便及时改了口:“梁侍郎找来的这位穆仵作,当真是个验尸探案的人才啊!” ------------ 第353章:结局(22) 毫不掩饰的欣赏和崇拜,从陆询炯亮的眸子里溢了出来,他的心思,不似往日的内敛克制,全都写在了脸上,在这个严正端肃的场合里,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季大人谬赞了。” 客气的回应了季越后,穆青澄缓缓侧目,迎上陆询炙热的目光,不动声色地说道:“陆大人,您看尸体,比看我有用多了。” “都有用。 两人出现的地方,就是黄泉河边奈何桥头。这里还和凌渡宇那天过来的时候差不多。估计这里一直是这个样子。凌渡宇和老牛放一出现的时候,就有鬼差跑了过来。 毕竟之前成始源可没有少去芒果台录制节目,这位副台长也是那个时候认识的。 可能是领悟了一丝空间法则的缘故,他能清纯的感觉到,那威压之中,蕴含着恐怖的空间法则。 “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紫风铃轻哼一声,看着洛辰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些许莫名之色。 此时此刻,只见邪无神抬起头,望着眼前那闪烁着金光的轩辕剑,浑浊的眼神里,竟是涌上一抹前所未有的炽热之色。 愤怒之极的田宗恨不得吃了秦冥,但他最后说出来的话,却是劝秦冥赶紧逃跑。 “大人,要是戴奥尼亚人真的走了,就我们的兵力可抵不过人数众多的梅普联军!”塔兰图姆军队的副官看着离开的戴奥尼亚传令官,担忧的说道。 随之一股浓郁的香味飘荡过来,让李乘忍不住直接吞咽了一下口水。李建设本来还坐在沙发上研究着种植术,突然香味传来之后,他的眼睛也猛然瞪了起来。 “喂,闭嘴吧,你实在是太吵了。”秦冥从门口处出来,看着这年轻人警告他道。 阿莱克西斯率军进驻鲁斯皮纳城,彻底的掌控该城之后,立刻通知驻留在哈德鲁门图姆的第三军团拔除营地,到鲁斯皮纳会合。 她话还没说完,便看着魅轻离从袖中将那一枚紫色号角拿了出来。 不过其他人不知道这些,只是对于九天的能力有了重新的认识。柳高澹几乎把九天当做了地位相同的灵植师。 怎么回事?怎么这才刚刚出来,姥姥都还没有回来,就又来了一个劳什子尊者?还要直接带走舒柔丹进去那个臭名昭著的‘亡灵圣殿’? 看着越走越近的柳敬国,黑衣人的目光中充满了惊恐。刚才虽然他中了软筋散,但却并没有昏迷,刚刚发生的所有事他都看了个清清楚楚。 “你违反考核规定,成绩作废。”裘韩亮面无表情,语气冷漠到了极点。成绩作废的意思就是许青涟这次的弟子考核跟之前那些不通过的弟子一样。 而且,军权,财权,本就是最重要的,军权并非说能放下就能放下的,而且一旦放下,便廖然一身,魅轻离也就真的是名副其实的走投无路,沦为人人口中的一个绣花王爷了。 ps怕大家会乱,我暂时重新列一个现在出来有戏份的男主男配的单子。 见此情况的慕容平登时有些焦急起来:若是没有了精血的补给,自己魔功的消耗可是比不悲和尚更大。 “老板。”郑伟奇忽然轻喊了一声,然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男警员的脚边。 尤黎对巫族的贡献,让所有巫族人心甘情愿称其为祖,在巫族人看来,只有尤黎还在,巫族的香火便能永远延续下去。 ------------ 第354章:结局(23) 刑部大牢。 宋纾余没想到穆青澄会来得这么快,他猜想陆昭不会轻易让她去看他,那小子是卯了劲儿的要替兄长陆询抢回嫂子的,而穆青澄也必然有许多疑问,想从陆昭嘴里得到答案。 可是,他又觉她来得太慢了,因为他想她的心,度日如年,分秒都是煎熬。 穆青澄作少年打扮,戴着面巾,隔着栅栏,静静的凝望宋纾余。 难以言表的情与怨,仇与恨,在她的心口汹涌激荡,她拼命地压制着,不让它们爆发出来。 宋纾余遣散了衙役。 他大手伸出栅栏,摩挲着她的手。 “青澄,我想你了。” 熟悉的喃喃细语,沙哑,轻柔,却如擂鼓般震动了穆青澄的心弦,她纤指一颤,微微蜷缩。 宋纾余没来由的心下一慌,他握紧她的手,将她从头到脚,细细打量,担忧布满俊容,“你怎么样?太后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中山王呢?那个老东西可曾欺负你?” 穆青澄摇头,如鲠在喉。 她尝试着拒绝宋纾余给予的温柔小意,他顷刻间红了眼眸,带着她的手,抚上他的心口、脸庞、额头,委屈又可怜地说:“青澄,我疼。” 这是他往日里,为博取她的疼惜而惯用的招数。 可今日,穆青澄竟然无动于衷。 她沉默了好半晌,才蠕动嘴唇,轻声说道:“大人若是抱恙,可请大夫来诊脉。” “不,不要大夫,我只要你。”宋纾余语气急切起来,带着祈求和渴盼,“青澄,你帮我揉揉,好不好?” 穆青澄垂首,闭了闭眼,用力将手抽回来,冷声道:“宋纾余,你是京兆尹,不是三岁小孩子!” 宋纾余呆呆地望着栅栏外面的女子,眸底渐渐泛起了湿意,“青澄,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在生我的气?对不起,我同你道歉,你别不理我,可以吗?” 穆青澄心如刀绞,难受至极。 宋纾余又伸出手来,试探着想去碰触她的手,她却豁然后退了半步! “青澄!” 宋纾余受伤的低唤一声,神色愈发焦灼,“你究竟怎么了?谁欺负了你,你跟我说,我拧了谁的脑袋!” 穆青澄别过脸,嗓音里染上了几分哽咽,“大人,你且忍耐几日,这个案子,我会侦破的。” “我在乎的是蹲大牢吗?我知道你一定能破案,就算三日内破不了,我也有办法走出大牢!” 宋纾余双手用力抓着栅栏,手背上青筋根根分明,他咬着牙关,气息极重,“我也知道,你接下赐婚沈坼的懿旨,是被迫的,是为了从寿康宫脱身,为了争夺主动权!你放心,我安排好了,若是沈坼强行娶你,我便覆灭了中山王府,让他死无全尸!” 穆青澄倏然回头,但见宋纾余仿佛杀神降世般狠厉,哪里还有方才美人赢弱的姿态? 她怔了怔,不由沉声斥道:“沈坼并未强求,你绝不可动他!宋纾余,你为何瞒我那么多事?包括我父亲回京,你擅作安排,可有想过我父亲的人身安全?” ------------ 第355章:结局(24) 宋纾余的戾气,在穆青澄威严沁冷的眼神下,一分分散去,他抿了抿唇角,低语道:“我是担心你,才没有告诉你。金太医说,你的治疗到了关键时刻,需得放轻松,给大脑足够的休息时间,否则会影响你记忆的恢复。” 他松开栅栏,原地坐了下来,垂着眸子,语气不无落寞,“至于安排穆伯父回京,原本是我给你准备的惊喜。安全方面,我是做了充足准备的,我爹调了他麾下的参将和精兵随行保护,都是身经百战的高手,暗里也有人盯着,他们接的都是死令,除非所有人战死,否则绝不会让人伤到穆伯父分毫。他们的行踪,每天都有暗卫报给我,行至何处,是否遭遇刺杀,是否安全,有无生病……” 说到这里,宋纾余缓缓抬头,漆黑的瞳孔,被薄薄的水光所覆盖,他喃喃问她,“青澄,你不相信我对穆伯父是真心敬孝的吗?” “我,我没有不信你,我只是……”穆青澄突然备感狼狈,面对将一颗真心捧在她面前的男子,她竟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然而,心思剔透的宋纾余,却从她反常的表现中觉察出了什么,“你只是不信任我爹,对吗?” 穆青澄喉头发堵,无言默认。 宋纾余没有生气,亦未曾责难于她,他冷静的思考了片刻,询问道:“可以告诉我原因吗?在今日之前,你对我爹的态度不是这样的,你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定然有你的理由,对吗?” “地上凉,你起来说话。”穆青澄发觉,她真的很难做到对宋纾余狠心,想视而不见,但只坚持了片刻,便又心疼的溢出了关心。 宋纾余亦懂得拿捏尺度,见好就收,丰神俊朗的脸容,顿时扬起愉悦的笑容,他又伸出大手,朝她软着语调撒娇,“我脚麻了,你拉我一下。” 明明知道他在骗人,坐着又不是蹲着,且时间不长,怎可能脚麻?但穆青澄犹豫了下,到底没舍得让他失望,以后亦不知是否还有机会同他这般亲密,便近到跟前,手臂穿进栅栏的空隙,握住他干燥温热的大掌。 然,不待穆青澄使力,宋纾余长身一起,隔着栅栏,双臂箍住了她的腰身,再也不许她远离,他道:“青澄,我们说好的,不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都会携手共度,不论我们两家有多大的世仇,我都会想办法化解,你都不会因此而抛弃我的,对吗?” 穆青澄避而不答。 心脏仿佛撕裂了般的疼,她生生控制着才没让眼泪飞出来,“大人,现在不说这些,好吗?我问你,我爹现在何处?” “按计划,陆询会把穆伯父安置在柳庄别苑,那是淮安侯夫人的私产,方圆十里,尽在淮安侯掌控之中,绝对安全!” 宋纾余唇角扬起一个苦涩的笑容,“我把穆伯父托付给陆询,你总该放心了吧?” “大人,我该走了。”穆青澄不忍对上他的眼睛,她别过脸,轻声嘱咐道:“你照顾好自己,切忌不要为了我冲动行事,我们之间,总会有个结果的。” ------------ 第356章:结局(25) 穆青澄走了,头也不回。 她用力掰开宋纾余的手,不顾他的留恋,走得十分决绝。 她生怕自己会沉溺于他的深情,做出失智之事,坏了全局计划。也怕自己给了他希望,最终却教他失望,承受背弃之痛。 而宋纾余目送她的背影完全消失于视线,方才颓然地坐下,将惊惶、害怕、忧郁等种种情绪,跃然于脸上。 从始至终,不论关于世仇,还是他们之间的感情归宿,穆青澄都没有给出答案,或者予他承诺。 拳头砸在桌上,一下又一下。 宋离不得不现身,看到宋纾余指关节破皮出血,他眉头皱得死死的,吩咐衙役打开牢门。 自从秦松阳和宋纾余谈过之后,便明白宋纾余是冤枉的,知道皇帝布了棋局,宋纾余是执棋之人,刑部大牢困不住他,他之所以顺从的呆在大牢里,不过是为了麻痹太后而已。 所以,秦松阳便命衙役睁只眼,闭只眼,且在适当的时候,听从宋纾余调度。 眼下,看到宋纾余腥红着双眼,行自虐之举,衙役吓懵了,手忙脚乱的解下钥匙,打开牢门。 宋离道:“出去,莫让人进来。” 衙役疾步而去。 宋离走进牢房,从怀中拿出一瓶金疮药,抓住宋纾余的手臂,迫使宋纾余停下了动作,他哽着嗓音,低声道:“主子,主母走时说的话,您忘了吗?照顾好自己,切忌不要为了主母冲动行事!” “主母……”宋纾余别过脸,嗓音控制不住的颤抖,“她怕是动摇了,不愿做你的主母了。” 宋离把药粉洒在宋纾余的伤口上,又随手扯下一片衣襟,一边包扎,一边安慰道:“不会的。主母并非三心二意之人,她只是性格使然,习惯了冷静自持,不擅长表达感情而已,主子切莫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 “你不明白。”宋纾余喃喃,目中虚无一片。 宋离叹气:“属下是不明白主子为何这般认定,但属下明白一件事,您不听主母的话,伤了手,待主母知晓了,兴许会对主子失望。” “我,我不是有意的。”宋纾余变了脸色,登时着急不已。 宋离哭笑不得,“您跟属下解释没用啊。不过,主子知错就改也是好的,日后心里便是再难过,再想发泄,也得记着主母的叮嘱,不可再伤了自己。” 宋纾余点头,应允的干脆,“好。” 宋离默默地松了口气。 宋纾余忽然记起一事,催促道:“你快去保护主母,但不许告状,明白吗?” “是,主子!” 宋离留下金疮药,便大步离开了。 宋纾余凝神思考了须臾,决定入夜后,亲自去找父亲问个清楚。 …… 穆青澄出了大牢,跟梁若鸣打了个招呼,便只身离开了刑部。 陆昭原想跟穆青澄再聊聊,为陆询多争取争取,可秦松阳派人来请他议事。穆青澄给出了尸检结果、破案思路,具体的布局落实,还得他们三法司来完成。 而穆青澄没有着急去探望父亲,她今日现身刑部,虽然换了性别,隐藏了身份,可一个“穆”姓,且是仵作,便可引起太后和中山王的猜测。 所以,她得立刻赶回中山王府,否则白知知有危险。 果不其然! 穆青澄和秦公公几乎是同一时间抵达了中山王府,她避开人,立即闪身去了昨夜离开的侧门。 沈坼是个靠谱的,安排了心腹守在那儿,看见穆青澄回来,立马将人接进王府,带往荷苑。 来不及叙话,穆青澄和白知知迅速换回身份,堪堪梳好头发,院里便响起了纷沓的脚步声! 沈坼像尊门神似的,堵在门口,不羁地笑道:“此院是内宅,秦公公急匆匆地闯进来,坏了本世子未婚妻的清誉可怎么好?” 秦公公滞下步子,行了一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奴才是奉太后娘娘懿旨而来,还请沈世子宽宥!” 沈坼略略抬了抬眼皮,院门外闪过禁军的影子,他心下一沉,面上不动声色,“既是这般,还请公公稍候,穆姑娘方才在试婚服,许是要耽搁上片刻。” 秦公公笑了笑,正待开口,屋门从里面推开了,穆青澄提步走了出来,神情恬淡,语气平静道:“世子爷,婚服的腰身处略觉紧了些,可否改改?” 沈坼笑道:“当然可以。” 说罢,他便抬脚进了门,很快又出来,手中捧着叠放整齐的大红喜服。 秦公公见状,蕴藏在眼底的警惕消散了些许,“穆姑娘,太后口谕,令咱家带着穆姑娘前往刑部面见宋大人!” 穆青澄福身,道:“是,民女谨遵太后娘娘懿旨!” ------------ 第357章:结局(26) 刑部大牢。 穆青澄的去而复返,是宋纾余始料未及的。 彼时,他正在喝酒。 原本他纵横谋划,尽在掌握,只等粉碎了太后的势力,给所有未结的案子划下句号,便推举女子入仕,请旨赐婚,迎娶他深爱的姑娘,开启他和她以夫妻之名的美好新生活。 不承想,竟半路出了岔子! 尽管宋离纾解了他,但他仍然心慌,慌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片刻不得安宁。距离入夜还早,他只能让人送酒,一杯接一杯的往喉咙里灌酒,期望酒意上头,能够压住脑子里的悲观想法,让自己不要乱了阵脚,丧失了信心。 穆青澄突然而至,宋纾余的惊喜,刚刚染上眉眼,便被慌乱所取代! 酒壶、酒杯来不及藏匿,只能起身挡在桌前,但下一刻,记起砸破的左手,他更加惊慌失措,迅速用宽大的袖子遮掩,可心念一转,觉得还不安全,又忙把整条左臂都藏在了背后。 “穆师爷,你怎么来了?” 宋纾余表情略显不自然,能够让他失态失智的人,唯有穆青澄。 然,穆青澄将他幼稚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却端得神色无波,似无半分触动。 瞧见她身后跟着的秦公公,再观她换回女装打扮的模样,宋纾余墨眸眯了眯,眼底迸射出凛冽的寒意。 “奴才拜见二公子!”秦公公顿时心里发怵,双腿发软! 宋纾余睇了一眼,没有叫起。 他走近穆青澄,漫不经心地说道:“穆师爷,这个阉人可有怠慢你?本官命人把他再阉一次,你可满意?” 秦公公两股战战,吓得面如土色,“二公子饶命,奴才万万不敢怠慢穆姑娘啊!” 宋纾余侧目,盯着秦公公佝偻的腰背,“秦槐,你得记住一件事,哪怕我宋家覆灭,我被推上断头台了,弄死你及你全家人,也是易如反掌之事。” “奴才记……记住了。”秦公公喉咙发干,豆大的汗珠渗出额头,他知道宋国公训练了一批暗卫给宋纾余,如今太后和宋纾余的斗争已经白热化,宋纾余若是动了除掉他的心思,太后是护不住的。 穆青澄眉眼不耐,语气冷漠道:“宋纾余,我今日来此,是同你请辞的。从现在起,我不再是你京兆府的刑名师爷,我要回归后宅,嫁予沈世子为侧妃了。” “你说什么?”宋纾余一凛,继而勃然大怒,“穆青澄,本官何处亏待了你?你遽然背弃本官!” 穆青澄眼神尽显忿恨,“宋纾余,你招募我入京兆府,存了什么心思,需要我挑明吗?你欺我失忆,骗我在仇人麾下鞠躬尽瘁,将你奉若神明,数次豁出命的护你周全,我恨不得剜你心肝,食你之肉,以慰我母亲在天之灵!” 宋纾余僵在了当场。 好半晌,他才发出不可思议的声音,“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恢复记忆了!” 穆青澄一语落下,右爪豁然探入栅栏,掐住了宋纾余的喉咙! ------------ 第358章:结局(27) 秦公公大惊失色,佝偻的腰身,豁然瘫软,“穆,穆姑娘,不可呀!” 而宋纾余一瞬僵直了身体,他眸眼大瞪,难以置信,生理性的窒息感,令他憋红了俊脸,怒意,亦如风暴般,渐渐席卷了穆青澄! “就算你知道了真相又如何?” 宋纾余大手一抬,扣住了穆青澄钳制他的手腕,浮在脸上的笑容残冷又阴狠,“穆青澄,你敢知法犯法,诛杀本官吗?你以为,你攀上沈世子,便有了跟我斗的资本吗?区区侧妃,不自量力!” 穆青澄余光睇了眼秦公公,语气不无轻蔑,“宋纾余,我在你手底下大半年,我是什么样的性子,武功如何,你再清楚不过。杀你报私仇的蠢事,我的确做不出,但我会堂堂正正的将你治罪,包括你的父亲宋国公!” 随着最后一个音落下,她五指一松,反手从他腕上划过,锋利的指甲,在他肌肤上留下道道血痕! 宋纾余怒不可遏,但喉咙灼痛,止不住的咳嗽,令他顾不上穆青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穆青澄大步离去! 见状,秦公公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他是陪着穆青澄过来在宋纾余身上制造证据的,但没想到,穆青澄竟然打直球,挑明了宋穆两家的仇恨,且差点儿掐死宋纾余! 不过也好,这俩人决裂了,穆青澄不再忠心宋纾余,就能一心一意为太后做事了! “二公子,奴才告退了。” “站住!” 秦公公起身的动作,被宋纾余制止,他一手抚着喉咙,一手搭上栅栏,眼底汹涌着杀意,“秦槐,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什,什么?”秦公公一怔。 宋纾余重重吐出几个字,“除掉穆青澄!” 秦公公骇然大惊,“奴,奴才不敢啊,请二公子饶命!” “呵,本官抬举她,爱护她,陪她演了半年的戏,原以为她能忠心耿耿的为本官所用,却没想到,她遽然恢复了记忆,与本官反目成仇,欲置本官于死地!与其等她出手,不如本官先除了她,以绝后患!” “秦槐,本官借你的手,你懂得是什么意思吧?” 宋纾余可怖的眼神,令秦公公渗得慌,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发抖,“二公子您……您要嫁祸给太后娘娘?” “对,只要办好了这件事,本官便留你一命。”宋纾余颔首,看着秦槐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死物般。 秦公公用力的吞咽唾沫,压低了声音道:“不瞒二公子,其实太后娘娘已经为穆姑娘布了死局!出嫁当日,会有梳头嬷嬷为穆姑娘绾发,绾发的梳子浸了毒,盖头亦是在毒水中泡过的,如若穆姑娘足够听话,顺利嫁给沈世子,便为她解毒,反之……” “好,本官知道了。”宋纾余满意地勾起了唇角,“届时无论她听不听话,都不要让她活就是了。” 秦公公抹了把额上的汗珠,极其艰难的应下,“是,奴才记住了。” 宋纾余大手一挥,“去吧,你的家人,本官会替你好好照料的。” ------------ 第359章:结局(28) 如墨铺染的夜,无月无风,四野静谧。 宋纾余披星戴月的疾步闯入军帐时,帐中的人,于熟睡中迅速睁开了眼睛。 “爹爹!” 一声激动中含着哽咽的呼唤,如闷雷炸响了宋衍的心,他不及反应,便见一道高大瘦削的人影,朝着他生扑过来,将刚刚半坐起身的他一把抱住,然后力道大的,将他又直接按回了榻上! 守在帐外的亲兵,立即入帐,点燃一盏烛台,然后又悄然退出。 “爹爹,爹爹……” 宋纾余滚烫的泪液,糊了宋衍一脸,沉重的身躯,压得宋衍起不来。 宋衍抬起粗粝的双手,揽抱住身前的儿子,如同幼时那般,轻抚儿子的后脑勺,温柔轻哄:“阿余,爹爹在呢,不哭,不哭啊。” “孩儿日夜思念爹爹,终于……终于见到爹爹了!” 宋纾余泣不成声,一如多年前,送别父兄戍边时哭得那般惨烈。 父子连心。 欢喜、心疼、怜惜,全部汇聚成了深刻入骨的父爱,宋衍眼眶红得厉害,“阿余,爹爹也想你啊,想看看爹爹的阿余长得多高了,有没有好好吃饭,是不是受了委屈……” “阿余!” 随着帐帘被掀起,又一人如旋风般冲了进来,随着烛火的光亮,寻到趴在父亲身上哭得停不下来的宋纾余,他颤抖着双手扶上宋纾余的肩膀,眼底浸润着水光,“阿余……真的是阿余吗?” 宋纾余泪眼朦胧的望向来人,只怔忪了一瞬,便激动地唤着“哥哥”,扑在了宋纾荇身上,被宋纾荇紧紧相拥! 宋衍坐起身,看到两个儿子个头一般高,宋纾余身材虽然偏瘦,却也结实有力,他唇角情不自禁的漾开了笑容,“咱家阿余长大了,容颜可比画像好看多了呢。不过啊,还是同小时候一样,是个小哭包。” 宋纾余从兄长肩上抬起头,用袖子胡乱抹了几下眼睛,表情甚是委屈,“哥哥,爹爹笑话我。” 宋纾荇来得匆忙,只穿了白色中衣,肩头随意搭了件外衫,眼瞳里水光浮动,眼神分外柔和,“没事儿,哥哥也哭了,有哥哥陪着,不丢脸。” 宋衍大手抚上宋纾余的脑袋,润湿的眸子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这张熟悉又亲切的脸庞,喃喃地说:“没想到长大的阿余,越来越像你们的母亲了呢。” 宋纾余俯下身,又抱住了父亲。他控制了下情绪,忍着心疼安慰父亲,“爹爹,待回了家,孩儿日日陪着爹爹,可好?” 宋纾荇搬来两个凳子放在床边,有意打破沉重的伤感气氛,调侃道:“爹,你别信阿余的话,他若日日陪着你,那未来弟媳怎么办?阿余哪儿舍得啊。” “嗯,也是,阿余就算陪着爹爹,怕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哪。”宋衍撑起宋纾余,按着他坐下来,满心满眼的笑意。 然而,宋纾余听到父兄的打趣,神色瞬间黯然,又是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样,“爹爹,青澄不想要我了,怎么办?我们两家究竟有怎样的世仇,是不是同她母亲的死有关?” ------------ 第360章:结局(29) 星夜。 帝宫。 一更已过,皇帝沈逐仍未就寝。 殿外人影攒动,殿内安静如斯。 山雨欲来。 皇帝内心的焦灼,并未表现出来,他依旧稳稳当当的批着折子。 只是,他时不时地抬头望向殿门,握着朱笔的手指,不着痕迹的紧了又紧。 临近二更天的时候,太监总管周春躬着身子快步而入。 皇帝立即搁下朱笔,问道:“如何?” 周春嗓音压得又低又沉,“启禀皇上,禁军副统领程志和大内副总领马逾今夜短暂的离开过!” 皇帝的脸色,一瞬间布满杀意! “已经试探三次了,皇上的眼线,也在寿康宫见过那二人,应当错不了。”周春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 皇帝重新拿起朱笔,目光落到折子上面,阴冷的气息,充斥在眉眼,“传朕旨意,按计划行事!” 周春即道:“遵旨!” “宋纾余为何半夜出城?查清楚了吗?”皇帝顿了顿,又开口问道。 周春面带愧色,“奴才无能,只知道白日里穆师爷见过宋大人两次,态度十分冷淡,尤其是江槐陪同的第二次,穆师爷险些掐……掐死宋大人!但宋大人为何突然离京,奴才实在查不到,亦揣测不出宋大人的想法。” 闻言,皇帝“咔嚓”掰断了手中的朱笔,震怒异常,“穆青澄是疯了不成?攸关生死,宋卿就任由她下手吗?” “皇上息怒!” 周春心里一颤,连忙安抚道:“此事恐怕另有隐情,待宋大人归来,便都清楚了。” 皇帝关心则乱,冷静了片刻后,蓦地挑眉轻笑,“他二人朝夕共事,默契十足,应是朕多虑了。何况,宋卿不是没分寸的人,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若非事发紧急,他不会打乱计划,冒险出城的。” “皇上圣明!”周春面上松快了些许。 …… 天光破晓。 穆青澄从噩梦中惊醒,满头大汗。 同床而睡的白知知,听到身旁的人呼吸急促,一骨碌坐了起来,扶上穆青澄的肩膀,关切道:“穆姐姐,你怎么了?是身子不舒服,还是做梦了?” “知知。”穆青澄大口大口的喘息,素来沉静的眸子里盛满惊慌和悲恸,连出口的嗓音,都颤个不停,“我,我梦到了我娘死时的样子,还有大人……大人也死了,他,他说要为我娘赔命,用剑刺穿了心脏,血溅了满身、满脸……” 白知知听得心头颤动,“穆姐姐,其实你心里很爱大人,不舍得大人出事,是不是?” “昨日看到他手上缠着布带,关节处渗出了血迹,我……”穆青澄垂下眼睑,鼻尖泛起的酸意,裹挟着她的心脏,激起密密麻麻的疼,“知知,你知道吗?我差点儿绷不住!他那么娇气的一个人,我给他个冷脸,他都能哭红了眼睛,何况我……我还掐了他的喉咙,他得多绝望,多伤心啊,不知会不会又自虐……” 白知知拥住穆青澄,如鲠在喉,“穆姐姐,你的家仇,我没资格置喙,也无法劝你报仇或是放下仇恨。但是我想说,我希望你跟着本心去做选择。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活人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 第361章:结局(30) 穆严入住柳庄别苑之后,陆询便和陆昭换回了身份,由陆昭守在别苑,保护穆严,维系与外界的联络。 陆询加入了案子的调查,淮安侯接了皇帝密旨,连夜开赴京卫军驻所,秘密筹备勤王一事。 因为太后的人看得太紧,穆青澄第二日没有再出去,她配合沈坼试婚服、挑首饰、量体裁衣等琐碎的婚前事宜,且在外人面前,尤其是当着中山王的面儿,她对沈坼展现了最大程度的温柔,望着沈坼的眼眸,染着淡淡的笑意,表现的既乖巧又懂事。 而沈坼的一言一行,更是教所有人都觉得他对纳穆青澄为侧妃一事格外欢喜,不仅日夜守着荷苑,不许任何人怠慢穆青澄,且对穆青澄百依百顺,言听计从。 晚膳时分,沈坼出去了一趟,但不过半个时辰,他便回来了。 穆青澄的屋里,是不允许丫环随侍的,理由是她出身浅薄,不习惯,沈坼自是随她的意,勒令丫环嬷嬷除了送膳送水,不许在荷苑逗留,一律在院外听候吩咐。 得了允许,沈坼进了门,随手将门栓落下,然后往内室走去。 白知知则守在外室,贴着门,监视院里的动静,以防有人偷听偷窥。 “陆大人派人送来了口信,说你父亲一切安好,叫你不必担忧。” 沈坼说完,端起桌上喝了一半的茶水,直接往嘴里灌,待穆青澄反应过来,已是不及阻止! 她无语的蹙眉,道:“那是我喝过的。” 闻言,沈坼一愣,旋即涨红了脸庞,口齿结巴道:“我,我不知道……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太渴了,没想太多。” “算了,我换个茶杯就是了。”穆青澄从茶台上取了个新茶杯,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慢悠悠地喝了几口。 沈坼攥着手里的茶杯,眸子暗沉了些许,随后他不着痕迹的将茶杯放入了袖袋里。 “我爹无恙,我便安心了。”穆青澄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盘算着问道:“那宋纾余呢?今日可有什么动静?” 沈坼望着她,想从她的表情和眼神里看出她对宋纾余的真实反应,可是,她表现的太过于平静了,仿佛在谈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顺嘴一问罢了。 沉默了须臾,沈坼才回应道:“宋大人那边,暂时没有动静。当然,就算他有其它部署,也不会让我知道的,我负责的,只是你这一环。” 穆青澄没再说什么,她相信沈坼没有说谎,因为宋纾余不可能完全信任沈坼,他一边要求沈坼做她的保护伞,一边却又安排了宋离和暗卫保护她,便足以证明。 见她冥思不语,沈坼问道:“明日你要出去吗?后日就是公审和大婚了,你是不是还要做些准备?” “明日怕是难以出去了,太后定然会加派人手盯着我。”穆青澄犯起了愁,“但我必须回趟京兆府,还要同陆询见一面。” 沈坼思索片刻,俊朗的脸容忽然染上了笑意,“别担心,我有办法,只要你愿意配合,成功率便十之八九。” ------------ 第362章:结局(31) 翌日。 沈坼命人备了马车,带着穆青澄和白知知大张旗鼓的前往京兆府。 看见两个姑娘从中山王府的马车上下来,衙门口值守的捕快,惊诧之余,仍是欣喜见礼,“穆师爷和白捕快回来啦!” 沈坼翻身下马,大手一扬,甩开折扇,恣意潇洒的上前,噙笑道:“过了今日,穆姑娘可就不是你们京兆府的师爷了!” 闻言,捕快一惊,“沈世子?”随即草草行了个礼,便立刻看向穆青澄,低声询问:“穆师爷,这是何意?您可是咱们大人最得力的刑名师爷啊,沈世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直至此时,穆青澄才算是明白了沈坼所谓的“好办法”是什么了,想到周遭的眼线,她默默轻叹一气,说道:“世子爷没有胡说,我明日便要嫁予世子爷为侧妃了,往后自当退出刑名,相夫教子。” “什么?” “不行!” 两名捕快异口同声,满眼都是不可置信,和激烈反对! 以至于,他们忘了身份,大胆的为宋纾余叫屈,为京兆府上下表达不舍! “穆师爷,您以女子之身走到今日这一步,付出了多少艰辛,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您志存高远,才干卓越,是京兆尹大人的左膀右臂,是我们捕快、衙役的定海神针,大人离不开您的辅佐,我们敬重您,以您为典范,人人都盼着能跟在您身边,得您指点一二,您怎么能够轻易放弃呢?” “没错!穆师爷您学艺十几年,破获了那么多的悬案,京兆府谁人不钦佩您?老百姓谁不拥戴您?您如何舍得摒弃毕生所学,将自己囚于高墙之内呢?就算……就算女子嫁人是基本,但您凭何要嫁给沈世子为侧妃?他哪里配得上您?咱家大人待您一片真心,您嫁给大人,大人定不会将您困于后宅,浪费您的才学和抱负,大人会支持您,帮助您,让您走得更高更远……” “等下!” 两名捕快连番的慷慨激昂,沈坼一开始还能保持淡定,听到后边,他结结实实的被气红了脸,“我沈坼凭何配不上穆姑娘?我有说过要折断穆姑娘的羽翼,不准她婚后再从事仵作吗?我好歹也是个王府世子,你们能不能讲点儿礼貌?” 白知知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她一手扶腰,一手指着捕快,调侃道:“就是啊,今日是世子,明日袭了爵,便是王爷了,你们俩个小捕快,有几个脑袋敢以下犯上的?得亏世子爷脾气好,胸怀广,懒得同你们计较尊卑礼数,你们还不快谢过世子爷的大度?” 沈坼哭笑不得,这一通捧杀,令他连行使身份的权利也没有了,偏生其中一名捕快瞅了他一眼,嘴里又嘀咕了一句:“世子爷确实比我们高贵,可我们家大人还是尊贵的国公府嫡次子,皇上最信任的宠臣呢,他日封侯拜相,也不是不可能啊,关键是大人定不会委屈穆师爷做妾的。” 沈坼气得跳脚,“你,你……” “你是侯一平?”穆青澄打断沈坼的怒火,望着眼前个头中等,表情拘谨,但言辞大胆的年轻捕快。 “穆师爷,您还记得属下?”侯一平瞬间亮了眼睛,激动又欢喜,“神墨村那趟差使,属下有幸跟随大人和您一起去了渔阳镇,您还同属下说过几句话呢!” 穆青澄微微点头,唇畔牵起了笑意,“嗯,我记得的。”说罢,她又侧目看向另一名捕快,“你是小林子,参与过庙门悬尸案。” 小林子高兴的眉开眼笑,“对对对,能被穆师爷记住,是属下的荣幸!” 初夏的阳光,倾洒在穆青澄身上,她的心,同她的气质一样柔和而温暖。 但她出口的话语,却教小林子和侯一平寒了心,“多谢你二人对我的维护和认可,但我确实要嫁入王府了,这是太后娘娘的赐婚,于我的出身而言,能成为世子爷的侧妃,是我祖上积德才得来的福份,我很珍惜,也相信世子爷会待我很好的。至于宋大人,我们只是上下级关系,你们切莫胡言,损了大人清誉。” 闻言,二人目瞪口呆,眼底染上浓浓的失望! 穆青澄顿了顿,又道:“我今日回衙,是交接公务和取回我的私人物品,待我明日成婚后,便同京兆府再无任何关系了,还望诸位同僚们各自珍重,勿扰勿念!” 语落,她越过二人,阔步入了衙门。 白知知发出夸张的哀叹:“啧,没办法,人往高处走,从低贱的仵作到王府世子侧妃,从下九流到上三流,可谓云泥之别,谁能不动心呢?”说完,躬身作请,脸上带着谄媚的笑,“世子爷,您请!” 沈坼扬起高傲的头颅,长腿跨入门槛儿,大摇大摆的进去了京兆府。 待那三人的身影消失不见了,两名捕快才回过了神儿。 他们难以接受这个结果。或者说,他们接受不了原本高悬于天上的月亮,突然自愿敛去光芒,落入凡尘,与世俗为伍,将他们的信念,绝然泯灭,令他们一瞬间失去了努力的方向。 然,就在他们失魂落魄的当口,穆青澄推开了前衙议事厅的门。 陆询、京兆少尹徐春山、张主簿、江战、段千重,已静候多时。 穆青澄淡淡一笑,拱手道:“抱歉,让诸位久等了。” “穆师爷!” 众人纷纷笑着打招呼,目光从随后跟进来的沈坼脸上掠过,毫不避讳的询问道:“穆师爷,你还好吧?可曾被某些人欺负?” 沈坼被这颗直球打懵了,他睁着大眼,语气十分受伤,“你们京兆府的人,会不会太过分了?从上到下,全都不讲礼貌吗?你们何不直接报我的名字呢?” “咳。”徐春山作为京兆府现今最高级别的官员,不得不站出来敷衍几句,“沈世子多心了,我们没有怀疑沈世子,只是浅显的表达了一下对穆师爷的关心罢了。” 沈坼狠狠翻了个白眼儿,“宋纾余可真是御下有方啊!” ------------ 第363章:结局(32) 提起宋纾余,穆青澄脸上的笑容,不觉淡了下来。 白知知自从进了厅门,便倚在门与墙的拐角处,安静不言。她眸光几次不经意地投向陆询,但显然陆询的注意力全在穆青澄身上,并未发现她的存在。 穆青澄心思冗繁,无意再听沈坼废话,她截过话题,问道:“林书办找到了吗?调查得如何了?” 陆询眉间拢上愁绪,“皇上调了可信的大内、禁军、太监,将皇宫翻了个遍,都没有发现林书办的影子。” 闻言,穆青澄的目光,不偏分毫的落在陆询脸上,眼神充满审视和探究。 陆询一时疑惑,倏尔,扬眸轻笑,“认出我是谁了吗?” “换回来就好。”穆青澄微微点头,她可不想面对陆昭了,那小子不可控,万一再张口闭口的称呼她为“嫂子”,她怕宋纾余会直接从牢里冲出来打人。 “有没有吓着你?”陆询凝着她,眼眸里盛了千言万语,却无法细细言说。 穆青澄勾了勾唇角,回了他一个宽慰的笑容,“没有,我心里承受力挺好的。” 他们二人的对话,听得旁人云里雾里,一脸茫然。 好在,穆青澄不再叙话,朝着江战抬了抬下巴,“你那边怎么样?有消息吗?” “目前还没有。”江战面上露出愧色,“京里京外,已经撒出去很多人手了,几乎是掘地三尺,但无甚收获。” 张主簿呈上一卷调查结果,“穆师爷你看看,这是目前能够查到的关于林书办的所有蛛丝马迹。” “如若从中也找不出林书办的下落,本官怀疑,要么有人助他躲起来了,要么他已被人灭口。”徐春山兴叹不已。 穆青澄怔了怔,“灭口”二字,令她心头不适,但她没有表现出来,接过案卷,细细研读。 而在这个时间里,陆询将沈坼请到一旁,沉声低语:“沈世子,明日的婚事,你不会将错就错,整成真的吧?” 陆询在外人面前,始终是严正端肃的,沈坼早已习惯,但此刻的陆询,眼中还凝着一抹危险的寒意。 沈坼心里不爽,回呛了一句:“陆大人是替宋纾余问的吗?” “不,替我自己。”陆询直言不讳,“青儿是我的未婚妻,我二人早有婚约。” 沈坼惊得目瞪口呆,“什么?你,你们……那,那宋纾余他……” 陆询冷然道:“我和宋兄之间的竞争,不劳沈世子操心。我现在只想确认,沈世子会不会出尔反尔?” “我……”沈坼一口气憋在了喉咙里,卡得他不上不下的难受,“我就是个工具人,真的还是假的,全看穆姑娘如何做,我只负责配合她。” 然而,陆询却目露凶光的警告他,“不论青儿如何做,你都不准假戏真做!否则,你的死期就到了!” 他问过张主簿,沈坼和穆青澄的婚书,并未在京兆府备案。所以,他尚能冷静的站在这里,跟沈坼摊牌。 沈坼又急又气又委屈,干脆一扭头,扬声喊道:“穆姑娘,你管不管陆大人?他欺负我!” ------------ 第364章:结局(33) 这状告的,把所有人都干懵了! 白知知走了过来,在穆青澄的身边坐下,她怔愣地望着陆询,小脸上布满了好奇。 “这,这是几个意思?”段千重用手挡住嘴巴,偷偷请教江战。 “不清楚。”江战耸耸肩,悄咪咪地说,“但我觉得,卖惨这一招儿,除了咱们大人使起来管用,其他人都不行。” 段千重点头,十分赞同,“我觉得也是,咱们大人不仅长得好,演技也好,受了委屈时的眼神和表情,会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柔弱感,特别容易让人心疼。” 这俩人都是去过渔阳,入过狼山的,一路上不知道见证了多少次宋纾余的真面目,也见过穆青澄舍命为宋纾余吸蛇毒的伟大。所以,认知高度统一。 果不其然,穆青澄被扰了正事,不悦又冷血的道:“再吵,都给我出去!” 沈坼乖乖闭嘴。 他是被穆青澄打服过的人,对她打心底里发怵,所以她一句话,就令他不敢再生事了。 而陆询,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也识时务的没有再威胁沈坼,慢吞吞地回到桌前,迎着其他几人戏谑的目光,一脸囧色的落座。 白知知迅速收回视线,悄然整理乱糟糟的心绪。她发现,放下一个人,真挺难的。于她,于陆询,大概都是一样的吧。 “知知。” 穆青澄忽然开口,交待道:“你去衙门口,撺掇侯一平和小林子,让他们下值后去街上走几圈,将我明日被逼成婚的事情散播出去。” 说到这儿,她略微一顿,接道:“江捕头,你安排他们二人现在便下值,即刻去办此事。” 江战不明所以,“穆师爷,这么做的目的是……” “时间不等人,我们没法儿大海捞针的寻找林书办了,如若他还活着,那就逼他主动现身。”穆青澄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案卷上,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眸底的真实情绪。 江战先是一怔,随后恍然记起了什么,咽了咽唾沫,神色复杂了几分,“行,我现在便去。” 穆青澄捏着案卷的手指紧了紧,继续有条不紊的作出安排:“陆大人,你派个眼生的护卫,跟上侯一平和小林子,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 “好。” 陆询虽觉疑惑,却没有询问原因,他深目看了眼穆青澄,便和江战、白知知一起出了议事厅。 徐春山有些担心,“穆师爷,把握大吗?要不要做个预案,万一到了明日,林书办还是没有出现,大人的嫌疑,该如何洗脱?” 穆青澄默了片刻,将案卷合上,抬眸望向徐春山和张主簿,道:“放心,就算没有林书办,我们还有其它证据,足以证明大人无罪。但是我推测,大人将计就计入了局,他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的清白,关押在我们京兆府死牢中的那几个人,也该拉出来,在青天白日之下,接受律法的审判,还陈年悬案一个真相了!” 闻言,徐春山和张主簿又惊又喜,“不愧是咱们英明神武的大人啊!” ------------ 第365章:结局(34) 韬光养晦的这些年,淮安侯远离了朝政,表面上过着闲云野鹤的好日子,暗地里却培养了不小的势力。 侯府豢养的府兵护卫,人数虽在规制之内,但贵在精,论单兵作战能力,人人不输大内。 而陆询出行时,明面上会带两个大理寺的捕快,暗地里,侯府的护卫,会分成几组或远或近的跟着他,随时听候调遣。 他安排完毕,一回头,便看见白知知在游说侯一平和小林子,那生动活泼的眉眼,灿烂明媚的模样,好似又回到了他初识她的时候。 由此,陆询忽然发觉,自从白知知伤愈之后,他便很少见到白知知了,就算偶尔遇上,小姑娘也是一脸冷漠,对他视而不见。 他不禁心生疑惑,他是哪里得罪了白知知吗?穆青澄交给他的任务,他自认为完成的还可以,一直派人在暗中保护着白知知,没再让小姑娘受过任何伤害啊! 这般想了一会儿,待侯一平和小林子走后,他抬步走了过去,叫住欲离开的白知知,“白姑娘!” 白知知一怔,缓缓回身,看到面带笑意的陆询,没忍住的心悸,令她瞬间红了脸庞,局促不安,“陆,陆大人。” 陆询尽量表现出温和慈目的样子,以免再吓跑小姑娘,他笑着说道:“近来事多,恐有照顾不周之处,还请你莫要生气。” “陆大人言重了,我没有生气,陆大人也没有照顾我的义务。”白知知迅速掩饰好情绪,疏离又冷淡的作出回应。 语罢,她行了一礼,转身即走。 陆询懵了片刻,才回过神儿来,他大步追上白知知,眉头蹙得极深,“白姑娘,是陆某哪里做错了吗?” 白知知不自觉地攥紧了双拳,淡淡道:“没有,陆大人很好,是我自己……”她强忍着萦绕在心头的酸涩,故作云淡风轻,“我只是个小捕快,且出身商贾,实在不敢拖累陆大人。” 陆询愕然,“你说什么呢?你是青儿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 “不,我只是穆姐姐的妹妹!”白知知打断他,伪装的平静,再也不受控的化为了激动,“我没有兄长,也不需要兄长!” 陆询僵愣在原地,看着白知知飞奔而去,他满脑子问号,委实不明白事情为何演变到了这一步! 这时,有吏役匆匆而来,行礼道:“陆大人,徐少尹请您去南监一趟。” 陆询收拢心思,阔步往南监而去。 到达的时候,徐春山、穆青澄、张主簿和段千重已经齐聚停尸房了。 沈坼被留在院里望风。 自从出了林书办叛变一事,京兆府的安全,也不是百分百了,所以他们没有在议事厅呆得太久,毕竟穆青澄的主要公务在停尸房。 好在,近期没有命案,遗存的尸体,也早被妥善处置了,停尸房空荡荡的,只余一排排的停尸床。 关上门,众人聚在唯一的案几前。 穆青澄留给三法司的线索,陆询将目前查办的进度和结果一一告之,其后,他们又商议了明日需要几方配合的事情。 完毕后,穆青澄前往死牢,单独会见了柳长卿、哑巴杀手和林川。 陆询等在审讯室。 他不知道穆青澄是否劝服了那几个人,但瞧着她的脸色并不是很难看,他便放下了心。 许多事情,是无法提前预判的,端看明日现场公审的情况会如何发展。 穆青澄找了张椅子坐下,捏了捏额心,整个人显得有些疲惫,“陆询,爹爹怎样了?他知道我的事情了吧?” “嗯,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了爹。你放心,爹很好,很安全,我把陆昭留在了柳庄别苑照顾爹。”陆询据实以告,“明日公审时,爹会在合适的时候出现,届时,你不要太惊讶就好。” 他说话间,走到穆青澄身后,双手搭上了她的肩颈,“你这几日定是又疲累又煎熬吧?我给你松松筋骨,缓解一下。” 穆青澄身子一僵,扭头看向陆询,但见他眸底染着心疼,出口的话语,也带着自责,“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你。” “我这么大的人了,不需要谁的照顾。”穆青澄扭了下肩膀,想要拒绝陆询的暖心之举。 然,陆询按着她,不许她乱动,且道:“你听话,不然我告诉爹,说你不珍惜自个儿的身子,不想长命百岁孝顺爹。” “你……”穆青澄哭笑不得,“你幼不幼稚!” 陆询一边按摩,一边笑得开怀,“无所谓,只要管用就行。” “啧啧,你假死一事,爹爹没揍你一顿吗?” “没有,爹通情达理,不仅原谅了我,还……” “什么?” “不急,待忙完明日的正事再说。” 话到嘴边,陆询又将婚约一事咽了回去。如今他们所有人都走到了悬崖边上,成败在此一举,他不能影响了穆青澄迎战的心情。 其实,穆青澄心里多少是有数的,隔在她和宋纾余之间的,不仅有杀母之仇,还有父亲对陆询的喜爱,及一诺千金的婚约。 这其中,唯一的变数,是她的感情归属。 然而,在母仇面前,儿女情长,又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对了青儿,白姑娘是怎么回事儿啊?之前还好好的,为何现在白姑娘见到我,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还拿出身说事?” 陆询的声音,将穆青澄从纷杂的思绪中唤了回来,她愣了愣,道:“你同知知说话了?” “嗯。”陆询想起白知知的态度,百思不得其解,“那会儿在衙门口遇上,我以为是我对她照顾不周,便同她道歉,谁知她……青儿,你是最了解白姑娘的人,你可知晓原因?若是我做错或说错了什么,惹恼了白姑娘,你定要告诉我,回头我备份礼物,再跟白姑娘致歉。” 闻言,穆青澄再度看向陆询,神色复杂难辩,她试探着问道:“你……你为何这么在意知知对你的态度?” 陆询笑容温润,“她不是你最珍视的妹妹吗?所谓爱屋及乌,我自然也把她当妹妹了。” ------------ 第366章:结局(35) “大可不必。”穆青澄忍不住叹息,“知知没想过要拿你当兄长看待,你别再跟她说这种话了。” 陆询讶然,“为何?难道我……我不配给白姑娘做兄长吗?” 穆青澄一把拂开陆询,从椅子上起身,杏眸瞪视着他,无语至极,“你……你这个榆木脑袋!” 语落,她大步而去。 剩下陆询一人,着实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 穆青澄回到庑房,随便收拾了几样东西,便拎着包袱出了门。 临走前,她找到白知知,小姑娘面对她,没有展露出丝毫的不开心,且道:“穆姐姐,明日我替你出嫁吧,万一有人要对你下手……” “不行!”穆青澄断然拒绝,“我怎么可能让你替我涉险?知知,你留在衙门,不要跟我去王府了。” 她不信太后,太后也同样防着她,大戏开始前,太后顶多会怀疑她,而不会对她下杀手,但戏幕拉开后,她这颗棋子,便随时随地会被舍弃。 白知知欲言又止,“我,我……” 穆青澄伸手抚上小姑娘白皙软嫩的小脸,眼眸里尽是疼惜,“知知听话,好不好?穆姐姐保证,定会平平安安的回来见你。” “穆姐姐,我这么做,还有个原因。你穿了婚服,坐了喜轿,无论最终有没有嫁给沈世子,你的清誉都会受人诟病,将来你和宋大人……就算国公府不在乎,就算你能抛得开流言蜚语,但我希望你一生只穿一次婚服,只与心爱之人成一次婚,不要留下任何瑕疵或污点。” “傻知知,你尽为我考虑了,那你自己呢?你也是女儿家,将来也会嫁人的啊。” “我……”白知知张了张唇,目光飘忽了片刻,忽然想通了似的,语气一派轻松,“我将来说不好,要么追随穆姐姐的步伐,努力升职做个威风凛凛的女官,要么回江南继承家业。届时,我渣爹兴许会给我招个上门女婿呢。” 穆青澄满心满眼的心疼,可眼下又不能多说什么,毕竟感情一事,半分勉强不得。她可以不喜欢陆询,却不能强逼陆询去喜欢别人,他的感情,也需要得到尊重。 但她坚持道:“无论如何,我都不同意你替我代嫁。知知,我既走上了刑名这条路,便没有想过要回头,在为死者讨回公道和维护我的名誉之间,我愿意选择前者。” 白知知眼眶发热,她深深拥抱穆青澄,“穆姐姐,只要是你做的决定,我都支持你。我希望你成为光,也希望你顺遂无恙。” 穆青澄走了。 当她背着包袱,离开京兆府的时候,捕快、衙役、吏役、杂役,甚至是厨房烧菜的厨子,许许多多的人,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挤在衙门口,情绪激昂,每个人的眼神,都在殷切的挽留她。 “抱歉”两个字,盘桓在嘴边,但穆青澄直至迈出门槛儿,也没有说出来。 她一身冷漠地登上中山王府的马车,忍着沸腾的心绪,未曾回头看上一眼。 明日,再会! ------------ 第367章:结局(36) 清明雨水多,前半夜又滴答了几个时辰,直至拂晓时分,雨声才渐渐消失了。 太后宋梓几乎一夜未眠。 她作了画,写了字,弹了琴,绣了荷包,还亲手缝制了一双男靴。 寝屋的地上,搁着五个雕刻精美的朱色服箱。 宋梓坐在黄梨木圆桌前,纤细白嫩的手指,抚摸着新做好的荷包和鞋靴,想着心中的那个人,熬了一夜的疲惫,浑然不见,只剩下了沸腾在心上的欢喜。 嬷嬷掀开珍珠帘子,望着这一幕,眼睛又酸又涩。 眼前的宋梓,卸了凤冠凤袍,身着红色寝衣,长发披散在肩,眉目柔和,含羞带怯,哪里还是那个威严厉目,手握权柄的当朝太后?分明像是待字闺中,盼与情郎相会的明媚少女,那颗雀跃的、激动的、娇羞的心,已然飞向了宫外…… 只是,期望越大,怕是失望也越大,甚至会是绝望啊。 只可惜,置身于美梦中几十年的宋梓,从不愿醒来,不愿面对现实。 “嬷嬷!” 宋梓忽然回头,举着荷包,笑意溢出了眼眸,“哀家在荷包上绣了一只三条腿的兔子,你说衍哥哥能不能认得出来?” “娘娘说得是……”嬷嬷走过去,回忆了半晌,才终于想起一事,“是娘娘十岁时,同国公爷外出狩猎,在林子里捡到的只有三条腿的小黑兔子?” 宋梓立刻点头,明亮的眼瞳里淬着光,“对对对,当时那只兔子掉进了陷阱里,满身是血,可怜极了,我想带回府里养着,衍哥哥二话没说,便跳入陷阱,把小兔子救了上来,我们给它止血包扎,还给它取了名字,叫做‘笨笨’,衍哥哥每日下了学,练完功,都会来我的院里,我们一起逗弄笨笨,他还推我荡秋千,给我买城西老字号的烧鹅,给我刻簪子,教我写字作画,我掉入池塘,他不顾清誉,不顾危险,亲自下水救我……” 然而,说着说着,宋梓的瞳孔里,却漫起了水光,手里的荷包,亦被她撕扯的变了形状,“他明明对我关怀备至,对我宠溺如宝,明明说过,他会对我好一辈子的……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就变心了呢?他们宋家把我送入宫中,关在这个囚笼里,他躲着我,不见我,他怎么能如此铁石心肠……” “娘娘,您睡会儿吧,为了凤体着想,别熬着了。”嬷嬷不忍听下去,轻声劝慰道。 宋梓猛地抓住嬷嬷的手,急切不已,“嬷嬷,你看看我的脸,肌肤有没有暗沉?有没有皱纹和斑点?” “娘娘放心,您前日才服用了生肌丹,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嬷嬷端详了一番,如实告之。 宋梓顿时放下了紧张,忽而,她又欣然一笑,“没关系,不管衍哥哥想不想见我,反正再过几个时辰,他就回来了,他躲不掉的。” 闻言,嬷嬷面上露出了几分忧虑,“娘娘,万一国公爷执拗,他……他没有出现在公审台下,您打算如何?” “不可能!” 宋梓眉尖轻挑,语气果决,她慢慢抚平手中皱巴巴的荷包,眼中浸出阴冷之色,“宋纾余那个小贱种,可是他亡妻用命为他留下的珍贵礼物,而且容貌像极了生母,就算他只有半口气,他也会赶回来营救宋纾余的!” “娘娘设局将国公爷逼回京城,就不怕国公爷愈发怨恨娘娘吗?”嬷嬷大着胆子问出心里的疑惑。 宋梓手指一顿,缓缓抬眼看向嬷嬷,眼底的冷意宛如毒蛇的信子,缠住了嬷嬷的呼吸,“哀家等了他这么多年,也没等来他的回心转意,既然他不识抬举,那哀家也不必顾着他的心意了!强扭的瓜,就算不甜,吃到嘴里也总有个滋味儿!” 嬷嬷慌忙跪下,“是,娘娘英明。” 宋梓将荷包放进服箱,里头已经有十一个荷包了,加上这个,整整十二个。代表着宋衍离开她,已经十二年了。 其它四个服箱,亦已装满了,有大氅、披风、长衫、罩衣、鞋袜、里衣。她把鞋靴放进去,动作小心又温柔,生怕弄坏了丁点儿。 “嬷嬷你说,我为他精心准备的礼物,他会喜欢吗?” 听到宋梓喃喃的话语,嬷嬷脸色泛白,除了这些礼物,捏着的宋纾余和穆青澄的性命,也是礼物吗? ------------ 第368章:结局(37) 中山王府。 天际刚刚破晓,穆青澄便睁开了眼睛。 这一觉,她睡得极不安稳。 梦里,九岁的宋纾余和二十一岁的宋纾余,反反复复的交替出现。年少的他,被蛇缠上脚踝,吓得哭成了泪人儿,她杀蛇救他;青年的他,被蛇咬了脚踝,大义的推开她,她吸血救他。 神奇的命运,操控着时间,让穆青澄和宋纾余在不同的年纪,重复上演相同的故事。 “你为什么要抛下我?你不是说,只要我听你的话,陪你去乱葬岗,你就同意长大后做我的夫人吗?呜呜……” “你,你别哭了,你是男孩子,怎么能动不动就哭鼻子呢?” “哪有你这样的夫人,我被你扔在乱葬岗一晚上,我都被吓病了,你还嫌弃我?” “对不起。要不,我们的约定作废,你找别人做夫人吧,我,我再赔偿你一罐糖果……” “不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若是敢反悔,不要我这个夫君,就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 “还有,我是宋国公府的二郎,我叫宋纾余,我祖母、爹爹和哥哥,都叫我阿余。你呢?我得把你牢牢的记住,待你及笄,便去你家提亲!” “我,我姓穆,我叫……” “叫什么?快点儿说,不然我哭死在你面前!” “阿……阿鸢!” “阿鸢?你家有几个姑娘?你甭想骗我哦,我可是认得大理寺卿穆大人的。待我完全病愈,便寻个名目去穆家找你。” “咳,我是穆家的独女。” “好,我叫阿余,你叫阿鸢,我们互许终身,订下婚约,这辈子不离不弃!” 垂柳树下,锦鲤池边,少年宋纾余心满意足地牵起小姑娘的手,宛若仙颜的如玉面庞,绽开了纯真又勾人的笑容。 穆青澄看得入了迷,脱口道:“阿余长得真漂亮啊!能骗到这么好看的夫君,是我赚了呢!” 窗外叶影婆娑。 穆青澄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双目迷离,一动不动,心神久久的沉浸在梦境中,无法抽离。 阿余,阿鸢。 她在心里默默的咀嚼着这两个名字,唇角无意识的勾起了淡淡的笑痕。 那个傻子,真是从小到大都是一样的好骗啊。 “叩叩!”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惊醒了穆青澄。 她迅速穿衣下床,打开门,把沈坼放了进来。 “宋离传话给我,太后要对你用毒,控制你,威胁宋纾余和宋国公,宋离已经替换了有毒的梳子和盖头,但为免疏漏,梳头嬷嬷到来后,你务必提高警惕,以免太后多备几手。还有,到了公审台上,你借机行事,可假装中毒,亦可随性而为,无需考虑后果,自有人配合你,为你兜底。” 沈坼语速飞快,说到这儿,他匀了口气,隐隐咬住了牙关,“最后,宋纾余有句话带给你。他说,如若你真的恢复了记忆,那么请你相信,阿余对阿鸢的诺言,此生永不改变。上一代的恩怨,亦有解决之法,宋纾余和穆青澄之间,尚未走到绝路,求你不要再抛下他。” 穆青澄如鲠在喉。 她缓缓背转身体,拼命抑制着翻涌的情绪,将名为“思念”的东西,深埋入心。 辰时二刻,梳头嬷嬷、喜婆、丫环一应到来,服侍穆青澄沐浴更衣,挽髻梳妆。 按规矩,沈坼不能留在闺房,他离开时,以眼神提醒穆青澄务必小心,穆青澄故作害羞的回了他一个笑容。 嬷嬷见状,脸上的表情,明显松懈了几分,且出言打趣了几句,穆青澄应对自如,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得嫁高门的幸福女子。 所有用在她身上的东西,她都不动声色的闻了又闻,以她灵敏的嗅觉,但凡有一丝异味儿,都逃不过她的鼻子,除非所下之毒,无色无味,那便只能用性命去赌一把了。 巳时初刻,盖头落下,一袭嫁衣的穆青澄,被喜婆搀扶着走出屋子,一路出了王府,坐进喜轿。 沈坼身穿大红喜服,坐在高头大马上,带领迎亲的队伍,往皇城门而去。 ------------ 第369章:结局(38) 皇城门外,工部奉旨,耗时三日,搭建起了两个一丈高的台子。 两个台子之间,相距两丈,像是隔河相望。但首端,连接了一道廊桥,使得整体形成了一个“凹”字型! 左台子布置成了喜堂,右台子布置成了公堂,一边是红绸红毯,喜气洋洋;一边是公案刑具,肃穆庄严。这极致的反差感,仿佛阴阳两极,将人生的大喜与大悲,置于了同一空间。 台子的尾端下方,安置了两排座椅,以供文武百官就座。廊桥上,则置了龙椅和凤椅。 大周自开国以来,刑司衙门公审的次数屈指可数,此番不仅在皇城门外公审,且皇帝和太后御驾亲临,携百官监审,这般声势,哪怕未曾提前昭告,亦在短短个把时辰之内,惊动了全城! 于是,百姓竞相打听,究竟是何塌天大案,竟上达天听,举国公审? 很快,三日前发生在皇宫的酒坛藏尸案,及嫌疑人为京兆尹宋纾余的消息,便如暴雪肆虐般席卷,几乎人尽皆知! 京兆尹涉案,百姓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京兆府的刑名师爷穆青澄,有断案如神的穆师爷出手,百姓毫不担心宋纾余蒙冤,且没有人会相信铁面无私,勤政爱民的宋大人是杀人犯! 然而,很快又有消息传出,皇城门同设喜堂,因太后赐婚,穆青澄将被迫嫁予中山王世子为侧妃! 是以,穆青澄成婚与宋纾余受审,将在同一地点,同一时间进行! 顿时,民意沸腾! 从中山王府到皇城门的路上,百姓争相赶来,拥挤在道路两边,凡迎亲队伍所过之处,反对、谩骂、愤慨之声,不绝于耳! 更有甚者,激动之下,竟大胆地扔出菜叶子,怒砸新郎官沈坼! 今日的亲事,但凡换个人,百姓都不至于以下犯上,实在是当初沈坼纵马行街、殴打捕快的恶劣行径,犯了众怒,招人记恨! 于是乎,一旦有了带头的勇士,响应者便陆续多了起来! 百姓们倒也是爱憎分明,喜轿不砸,迎亲的小厮、喜婆、护卫、乐队不砸,只砸骑在马上的沈坼一人! 饶是沈坼会武,也架不住被群殴啊,菜叶子、臭鸡蛋、锅碗瓢盆、树枝石头,五花八门的“暗器”,从四面八方飞向他,他闪躲的极其狼狈! “世子爷,忍让下去不是办法,待属下抓几个刁民,杀鸡儆猴!” “不必!” 沈坼一手护脸,一手抵挡,明明委屈的要命,还是保持着一丝理智,阻止护卫:“只要不毁我的脸,忍忍就过去了,甭跟他们计较。” “世子爷,您婚服都被弄脏了,呆会儿怎么拜堂?万一被砸伤了……” “闭嘴,没我命令,不许对老百姓出手!” “是!” 坐在喜轿里的穆青澄,听着外面的动静,再听到沈坼的话,不禁心下动容。 她略作思考,果断地拿下盖头,掀开轿帘,扬声唤道:“沈世子!” 闻言,沈坼回头,对上穆青澄的目光,他呲着大白牙,笑得尴尬,“我这是冒着生命危险娶你啊!” ------------ 第370章:结局(39) 马上的男子,发冠里夹着一片烂菜叶子,大红喜服脏污不堪,沾着粘稠的蛋液、蛋壳的碎片、蔬菜的污泥,甚至,还有人泼了墨汁和颜料,显得五彩斑斓! 这……这哪里还有初离王府时意气风发,俊美如玉的新郎官模样? 穆青澄满目震惊,她想到了沈坼的惨状,但没想到会如此的惨烈! “停轿!” 听到命令,轿夫缓缓止步。 穆青澄下了轿子,大步走向沈坼。 群情激奋的老百姓,见到这一幕,生怕误伤了穆青澄,自然停止了攻击。 喧闹的现场,逐渐安静下来。 穆青澄走至马前,说道:“沈世子,我们交换一下,你乘轿,我骑马。” “那怎么行?哪有新郎坐喜轿的,会被人笑死的。”沈坼脱口反对,他环视着四周,“再说,轿子也不安全啊,又不是铜墙铁壁,而且不好抵挡,反倒成了瓮中之鳖,死得更惨。” 穆青澄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心中也有些犯愁,眼下这个当口,为了引出林书办,她绝不能说出让百姓安心的话,可是不说,百姓便会继续为她打抱不平,万一把沈坼打死或打残了怎么办? 正在这时,沈坼弯下腰身,凑近了穆青澄,眼底闪烁着一丝狡黠,“穆姑娘,我有个好办法,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说来听听。”穆青澄道。 沈坼压着嗓音,说:“你我共乘一骑,老百姓投鼠忌器,我自然就安全了。” “共乘一骑?”穆青澄杏眸微眯,倾唇低笑,“呵,我怕宋纾余会变成真的杀人犯!” 沈坼“咳咳”两声,窘迫不已,“事急从权,宋大人应该不会小气吧?” 穆青澄好心劝告:“如果你不怕变成尸体的话,你就试试看。” 宋纾余对她的执念和爱意,长达十几年了,倘若她猜得没错,宋离和暗卫藏身中山王府,不仅肩负着保护她的重任,还要监视沈坼,但凡沈坼敢对她不轨,沈坼的脑袋,就会跟中山王府一起搬家。 包括今日,哪怕是作戏,宋纾余也不会允许沈坼与她有身体接触,拜堂更不消说,就算他隐忍布局,成败在此,他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嫁予他人,哪怕只是个形式。 宋纾余这个人哪,在事业上支持她抛头露面,入仕为官,在情感上,却对她有着病态般的爱意。 所以,既看透了他的心思,她便不会在这些事情上,有意去伤他的心。 沈坼从穆青澄的眼睛里,未曾看出丝毫开玩笑的意思,为了保住小命,他只能掩起失落,讪讪的一笑,“算了,当我没说。你回轿子里吧,我让护卫帮忙一起抵挡。” “不必了,让轿子跟着,我走路过去。”穆青澄终究不忍心沈坼受难,她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那怎么行?”沈坼一听,干脆下了马,“穆姑娘,你骑马,我走路,你罩着我。” 眼看时辰已经不早了,穆青澄也不矫情,从容上马,抓起缰绳,扬声喝道:“无关百姓,即刻避让,注意脚下,切莫发生踩踏!” ------------ 第371章:结局(40) 皇城门外。 围观的老百姓,里三层外三层,挤得水泄不通。 因而,宫中出动了大批的禁军和大内侍卫! 禁军在老百姓的外围警戒,大内侍卫以人墙的方式,将老百姓和官员隔开,两个台子的四周,更是布满层层精锐,肩负护驾之责! 巳时中,文武百官就位。 今日的阵仗,只令少数官员摸不着头脑,三品以上处于大周政权中心的人物,或多或少的都嗅到了风雨欲来的血腥味儿! 什么婚礼,什么公审,都不过是皇权大戏的序幕罢了。太后染指朝政多年,新皇蛰伏的野心,终有搬上台面的一日,这两股明争暗斗的势力,假意维系的和睦,终于到了撕破伪装,你死我活的时候了! 许多人的命运,将在今日重新改写! 一刻钟后,皇城门的中门缓缓开启,象征着至高无上的耀眼的明黄色,强势的进入视线,太监总管周春高亢尖锐的喊声响彻四方! “皇上驾到——” “太后娘娘驾到——” 大内仪仗开路,皇帝的鎏金銮驾和太后的朱红凤辇,一前一后,缓缓而来! 所有人,即刻行跪礼,山呼万岁! 皇帝沈逐和太后宋梓在激昂的敬语中,登上台子,于龙椅和凤椅上分别落座。 严苛清冷的目光,一一扫向下方的臣工和百姓,皇帝略一抬臂,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天子威仪,“平身!”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谢恩完毕,诸人起身。 皇帝视线偏向公堂,沉声道:“三法司何在?” 三人自百官席出列,一一行礼道:“臣刑部尚书秦松阳、大理寺卿陆询、监察院右佥都御史季越,参见皇上!” 皇帝询问道:“公审事宜,准备得如何了?” “启禀皇上,死者、嫌犯、证人、证物等,一切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开审!”秦松阳回话道。 皇帝微微颔首:“此案重大,嫌犯和死者,均出身官宦,众卿家务必秉公执法,彰显我大周律法清正!” 三人齐声道:“臣等谨遵皇上教诲,定当上不负皇恩浩荡,下不负黎明百姓!” 皇帝甚是满意,“如此,便开始吧!” 三人走向公堂,于公案桌前的主审位,并肩落座。 大理寺的衙役,手执上黑下红的水火棍,冲上公堂,分列两边高喊“威——武——” 百姓们一凛,愈发屏息凝神,不敢发出只言片语。 而喜堂这边,太后开口道:“中山王,吉时快到了吧?该入座了。” 中山王朝着皇帝和太后行礼,多的恭维话没有说,只道:“老臣叩谢皇上和太后娘娘隆恩!” 今日的婚,究竟能不能成,中山王心里是有数的。他只盼着沈坼能够接受命运,不要意气用事。 “传嫌犯宋纾余上堂!” “新人到——” 随着两道声音交织落下,被刑部捕快押解而来的宋纾余,和迎亲的队伍几乎同时抵达! 隔着人山人海,一身囚服的宋纾余和身着大红喜服的穆青澄,遥遥相望…… ------------ 第372章:结局(41) 沈坼在马下,视野不够开阔,踮了踮脚,才看清楚宋纾余。然而,就只是惊鸿一瞥,便惊得他目瞪口呆! 囚服在身,墨发凌乱,脸色苍白,眼窝凹陷,眼下青黑,整个人憔悴不堪,仿佛受了天大的苦楚! 这……这与他昨日所见之矜贵俊美的宋纾余大相径庭! 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一阵风吹来,宋纾余一缕鬓发随风而起,殷红色的血迹印在他额角,教人心上一悸! 沈坼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不由分说地看向穆青澄,想要揭穿宋纾余的伪装,“你别被他迷惑了,他肯定化了战损妆……” 穆青澄掀了掀眸子,只是一眼,便令沈坼自觉的闭上了嘴巴。 她只字未言,但她的眼神,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她不仅相信了宋纾余的凄惨,而且产生了愤怒和心疼的情绪! 沈坼低头看向自己,同样是故意卖惨,他全力保护了脸,可宋纾余反其道而行之,全身完好,偏偏在脸上下了功夫,从而触发了穆青澄的保护欲! 想明白了这一点,沈坼不禁懊悔连连,又气又恨,宋纾余真是端得正室的身份,妾氏的手段,勾栏的作派啊! 以免他东施效颦,引来宋纾余的嘲笑,沈坼连忙手动清理喜服上的脏物,让自己尽量看起来不像个笑话。 穆青澄足够冷静,她的目光在宋纾余身上并未停留太久,表情也没有半分异常。 她从容下马,喜婆将绑着大花的喜绸两端分别交给她和沈坼,并提醒她,“请新嫁娘盖上盖头。” 盖头已经被穆青澄捏成了皱巴巴的一团,她随便抻了抻,盖在头顶。 见他们准备就绪,喜婆绽出满脸笑容,扬起红手帕,搀上穆青澄,高声喊道:“新人入喜堂——” 沈坼定了定神,执喜绸,领着新嫁娘走向红毯铺就的台阶,登上喜堂! 而从始至终,宋纾余眼眸淡漠无神,像是被人操控失了魂魄,又像是心如死灰绝望至斯,没了半点涟漪。 公堂上,秦松阳拍下惊堂木,厉声喝道:“嫌犯宋纾余,酒坛藏尸一案,你可认罪?” “不认。” 宋纾余语气不咸不淡,平静异常,“本官好端端的参加个宴会,却被指认为杀人凶手,还被下狱三日,折磨成这般,本官的冤屈,又与何人说?” 闻言,台下的百姓,立时激动起来! 宋纾余虽然上任不足一年,但他的官声和威信,却是有口皆碑,人人称赞。 而民意,就是最大的斗争筹码! 果不其然,皇帝将百姓的反应看在眼里,厉目一沉,“秦尚书,这是怎么回事儿?宋纾余官身未废,罪名未定,你刑部岂敢动他?” 秦松阳大惊,连忙步出公案,跪地陈情,“启禀皇上,宋大人自入了刑部大牢,臣谨遵律法,从未刑讯逼供、苛待用度,请皇上明察!” 闻言,皇帝当即生了怒意,“你当朕眼瞎吗?宋卿是配合调查,并非罪臣,何故身着囚服,头上有伤?” 秦松阳迟疑不决,他昨夜才见过宋纾余,穿着入狱时的官服,吃着鲈鱼、燕窝,喝着桃花醉,全身上下安然无恙。所以今日乍见宋纾余,他也被吓了一大跳,不明就里。 但看眼下的形势,他隐隐明白宋纾余葫芦里卖得药是什么了,只不过,若从他的口中说出去,秦家满门的性命,便都悬在了刀尖上! 好在,宋纾余及时开了口,“皇上,此事与秦尚书无关!” 皇帝下颔微微一抬,“说下去!” “自微臣下了狱,秦公公总是奉太后娘娘的懿旨来探望微臣,这探望的次数多了,微臣就成了如今这幅模样。”语到中途,宋纾余看了一眼太后,又飞快的低下头去,语气惶惶道,“幸亏只有三日的牢狱,若再多上几日,怕是皇上再也见不到微臣了。” 太后神情一滞,来不及分辨,便听得百姓唏嘘,起了骚动! ------------ 第373章:结局(42) “太后娘娘不是宋大人的姑母吗?怎会如此苛待宋大人?” “难不成太后娘娘是想屈打成招?” “咱们宋大人廉明清正,查办了多少积案、悬案,严令禁止刑讯逼供,没承想,宋大人自己竟遭了这样的大难!” “为何不让穆师爷侦办宋大人的案子?” “大案当前,太后娘娘竟逼迫穆师爷嫁人为妾,究竟是何居心?” “是呀,哪有审案和拜堂同时进行的?而且还是上司和部属,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对,简直是荒唐透顶,可笑至极!” “……” 百姓议论的声音,起初并不大,三五成群,交头接耳,但说着说着,便有人激动的拔高了音量,从而带动了更多的人,发出了更多质疑的声音! 距离百姓最近的,是文武百官,对于百姓的失望和愤怒,他们的感受最为直观。 除了中立派淡定如斯,站队于两方阵营的官员,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而宋氏一族,因为宋纾余大义灭亲而怀恨者,暗中全都依附了太后,见此情况,不免紧张地频频回头张望,不知今日会如何收场,他们亦会有怎样的下场! 台上,秦槐吓白了脸,投向宋纾余的目光,写满了不可置信,但宋纾余连个眼神都未曾回应,且扬声道:“求皇上为微臣作主!” 周春扬起拂尘,示意百姓肃静。 皇帝微微侧目,沉着嗓音询问太后,“何故如此?宋纾余是否犯罪,自有三法司调查审判,太后把手伸进刑部,教朕如何向天下臣民交待?” 太后美丽动人的脸庞,一瞬间染上戾色,宋纾余这一招,可谓是先发制人,利用无知百姓,先将她一军,破坏她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令百姓失去对她的信任,以便为他接下来的脱罪铺路! 此招数,简单又粗暴,毫无含金量,却偏偏起了大作用! 今时今日,她总算是明白了宋纾余为何要当京兆尹,为何不惜拿父兄多年积攒的军功来换一个从三品官,且对她低眉顺目,央求着她出手,替他摆平反对的大臣! 原来,宋纾余早就开始谋划了,他倾尽全力做好官,自掏腰包做实事,就是为了笼络人心,把百姓变成捅向她的利刃! 原来他们父子,一直在对她虚与委蛇,他们早就想拉她下马,将她除之而后快! 而她,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却不承想,早已不知不觉掉入了宋纾余的圈套! 想明白了这点,太后沉住气,迅速思考对策,她美眸一转,睇着秦槐,冷声斥道:“大胆阉人,竟敢阳奉阴违,背着哀家作恶?宋纾余即便下了狱,亦是哀家的好侄儿,岂容尔等欺辱?” 秦槐浑身一软,瘫在了地上,哆嗦着嘴唇,道:“太后娘娘,奴才……奴才一时糊涂,犯下大错,求皇上和太后娘娘惩处!” 这一刻,秦槐知道,他活不了了。 宋纾余需要以他为刀对付太后,太后为了脱身需要他背下黑锅,所以留给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喜欢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请大家收藏:(xiakezw)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 ------------ 第374章:结局(43) 这时,周春似想起了什么,俯身禀报道:“皇上,奴才记得,秦槐出身国公府,与宋大人有主仆的名份。” “主仆?”皇帝惊诧,“朕倒是头回见到有刁奴恶意欺主的,而且欺的,还是宋国公的爱子!” 秦槐浑身抖如筛糠,却是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皇帝的脸色一分分沉了下去,“不知太后如何看待此事?” “是哀家治下不严,未曾及早察觉秦槐的祸心,哀家有失察之错。” 太后毕竟是块老姜,轻飘飘几句话,便将自己摘了出来,且为了安抚百姓,对宋纾余释放出了最大的善意,“纾余侄儿,是哀家对你看护不力,对不住你,哀家这便宣太医为你治伤。至于秦槐,即刻处死便是!” 闻言,立于太后身侧的嬷嬷,心头一寒,从太后入宫为妃起,她和秦槐便跟在太后身边了,至今已有二十多年,可谓忠心耿耿,鞠躬尽瘁,但到了关键时刻,同样沦为了弃车保帅的卒子。 “太后娘娘既有爱护微臣之心,便将秦槐交予微臣处置吧!”宋纾余拱手一揖,目光凛然,“另外,微臣陷于官司囹圄,微臣手下的刑名师爷,却当着微臣的面,行大婚之礼,这叫微臣情何以堪?此举,恐令百姓误会太后娘娘有杀人诛心之嫌!是以,微臣斗胆,愿以这一身的伤,求皇上和太后娘娘恩典,允准穆青澄参与三堂会审,相信以穆青澄的断案之才,无私之德,定能查出真凶,以慰死者,还微臣一个清白和公道!” 太后神色一僵,语含警告,“秦槐是哀家的人,就不劳你处置了。至于穆青澄,按律,不该避嫌吗?吉时已至,还是不要耽误新人拜堂了!” “穆师爷办案无数,从无一件冤假错案,在穆师爷眼中,只有真相,没有私情,深得百姓信服!今日,有皇上、百官和天下子民为证,何须避嫌?”宋纾余字字珠玑,气势凌人。 说罢,他面向皇帝,伏身叩拜:“微臣恳请皇上作主!” 皇帝作了个手势,周春立刻拎起秦槐的肩领,将人提至公堂,交予衙役看管。 太后面色沉郁,“皇帝这是何意?” 皇帝淡淡一瞥,反问道:“怎么,朕做不了这个主吗?” “没有,哀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秦槐……” “大理寺卿陆询,秦槐胆敢欺主,背后犯的事儿,肯定不少,你给朕把人看好了,彻查到底!” 太后辩驳的话,悉数被皇帝堵了回去! “微臣遵旨!” 陆询领命,随即给衙役使了个眼色,衙役掰开秦槐的嘴巴,检查了他口中是否藏毒,然后附耳提醒了秦槐几句。 太后如玉的面庞,又青又白,细长的美人甲险些刺破掌心的肌肤! 然,皇帝接下来的话,更是令太后险些当场失控,“至于穆青澄能否参与公审,朕想听听诸位卿家和老百姓的意见,以及穆青澄本人愿意与否。” “草民支持穆师爷审案!” 台下的人群当中,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其他人立刻附和:“支持穆师爷审案!支持穆师爷审案!” 喜欢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请大家收藏:(xiakezw)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 ------------ 第375章:结局(44) 沸腾的民意,如同汹涌的湖水,顷刻间淹没了文武百官! 太后阵营的人,有心出言反对,可沈坼的惨状,便是前车之鉴,没人敢成为众矢之的,也没人想被天下百姓钉在耻辱柱上! 因此,当皇帝询问的目光望过来时,所有官员,异口同声道:“臣等支持穆师爷参与公审!” 太后恨得几乎咬碎了银牙,她万万没想到,当初随口答应穆青澄公审一事,竟令他们占据了主动权! 皇帝的语气,明显轻快了几分,“穆师爷,你可愿意?” 隔着鲜红的盖头,穆青澄看着隐隐绰绰的人影,她恭敬行礼,嗓音干净清脆,“回皇上,民女愿意!” “既如此……” “皇帝!” 太后深深吸气,强行压下心中的火焰,不动声色的道:“公审之前,先让新人拜堂吧,莫要误了吉时!” 语罢,太后美眸微微一侧,中山王接到信号,示意手下人开始。 中山王府的管家,立刻扯着嗓子喊道:“新人拜堂喽——” “一拜天地!” 沈坼僵直了身体,没敢轻易动作。 他有种直觉,只要他一动,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就会飞出一支箭,或一枚暗器,让他血溅当场! 同样的,穆青澄也立在原地,没有回身拜天地。 时间,仿佛突然静止了一般! 宋纾余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穆青澄,今日之所为,他和穆青澄没有提前商量过,也未达成过共识。他赌的,是他们在公事上的默契,对感情的忠贞,但他同样害怕,怕她因为母仇而迁怒于他,怕她如少时那般,再一次弃他而去。 易容过的宋离,混进了大内侍卫的队伍,他藏于手臂上的袖箭,已经对准了沈坼。主子下了严令,哪怕是穆青澄自愿拜堂,也得击杀沈坼,阻止他们成婚! 在中山王府管家喊出第二遍“一拜天地”时,穆青澄终于有所动作! 她毅然扯落盖头,朝皇帝伏身一拜,朗声而道:“启禀皇上,民女穆青澄八岁投身仵作,学艺六年,十四岁以女子之身,正式投入刑名,至今验尸不下百具,破案不下百起!民女不惧流言,不畏生死,但求乾坤清朗,无愧于心!” 皇帝大赞,“说得好!” 穆青澄缓缓抬头,大胆直视皇帝,字字铿锵:“不破此案,誓不归嫁!民女穆青澄,跪求皇上成全!” “大胆!” 太后倏然起身,面上杀机隐现,“哀家懿旨赐婚,违者,诛九族!” “太后娘娘有成就姻缘之心,但民女与沈世子无福承恩!” 穆青澄冷眼迎上,不卑不亢,“我二人并无男女之情,却为了九族性命不得不接受赐婚!这一路行来,沈世子遭受百姓唾弃和殴打,名声扫地,性命堪忧,如若此婚非成不可……” 她缓缓起身,竟于众目睽睽之下,脱了喜服,托举在手中,眉目肃冷,气势天成,“我穆青澄决意毁婚,请太后娘娘治罪!” “嘭——” 下一刻,华贵艳丽的喜服,碎成了无数片,仿佛漫天的红雨,飞舞着,打着旋儿,在每个人的眼前掠过—— 而穆青澄,一如云台寺初见,一袭青色束袖窄裙,梳着高马尾,温婉沉着,姿容明艳,似乎从未变过。 ------------ 第376章:结局(45) 但好似,又与从前不同。 红日悬于天际。 她身姿立得更稳,眼神更坚毅,心志更坚定。 她温和又刚强,果敢又英勇,且身怀令人惊叹的浑厚内力! 这一刻,好似万丈光芒,都汇聚于她一人,耀眼的,教人移不开目光! 而宋纾余被巨大的欢喜淹没,翘起的嘴角压都压不住,他没有被抛弃,她的心里到底是爱他的。 宋离把控着形势,将一枚信号弹偷偷放上了天空。 沈坼慢慢垂下眼睑,攥紧了身上的喜服,这场成婚的戏码啊,终究是结束了…… 人头攒动的百姓当中,有一双眼睛,直勾勾望着台上的女子,哪怕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他的一颗心,亦几乎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来人,拿下!” 然,随着太后一声令下,数十名大内侍卫涌上,将穆青澄围在中间,泛着寒光的刀剑,压上她的肩颈,交叉于她喉间! 不过是电光火石,眨眼之间! 台上台下,所有人俱是一惊! 宋纾余作了个手势,众人只觉一道残影掠过,再回神儿,宋离已至太后身后,嬷嬷大惊,方才叫出一声:“大胆……” 宋离一掌劈下! 嬷嬷当场昏死过去,瘫在了太后脚边! 冷静至今的中山王,终于无法沉默,当即喝道:“尔敢造反?保护太后!” 然,不待大内侍卫动作,宋纾余的声音,便穿透而来,“除了当今圣上,谁敢动穆师爷分毫,我宋家,誓与其拼个鱼死网破!” 宋离如同死神般,眼中冷漠的无半分温度,他与太后的距离,不过咫尺,诛杀太后,于他而言,只是翻覆之间的事儿! 中山王不敢再妄动,目光死死的落在宋纾余脸上,“穆青澄违抗懿旨,按律当斩!威胁太后娘娘,等同造反,你宋家,有几颗脑袋够砍!” 沈坼急忙拦住中山王,有意扬高了音量,“父王,一切自有皇上定夺,您莫要冲动行事,违逆圣意!” “沈世子所言及是,这大周的天下,以圣上为尊,中山王还是冷静些,以免本官的手下不知轻重,犯下大错!”宋纾余神色淡淡,语气讥诮。 冷汗早已浸湿了秦槐的背心,他只觉双腿间一热,有黄色的液体从裤腿流了出来…… 幸亏,他没有听从宋纾余之前说过的让他除掉穆青澄,嫁祸给太后,如今才知,那不过是宋纾余为了套他的话,从他口中得知太后要给穆青澄下毒一事! 如若他真的照做,恐怕会被宋纾余碎尸万段! 太后眉心突突地跳,她了解宋离,宋离虽是宋家的护卫,但他只听命于宋纾余,若她真下杀令,宋离定会在她开口的瞬间,取了她的性命! 而皇帝沈逐,从始至终,仿若泰山崩顶,面不改色! 这时,陆询清朗的嗓音,打破了僵持的局面,“启禀皇上,微臣以为,穆师爷乃我大周不可或缺的女仵作,对促进大周刑名极其重要,不可轻易处置!” “皇上,穆师爷仵作技艺精湛,探案能力卓绝,文治武功出色,且刚正不阿,深受百姓爱重!求皇上为了社稷,为了百姓,免除穆师爷抗旨之罪!”季越亦出声附议。 ------------ 第377章:结局(46) 皇帝眸光淡淡一瞥,“不知秦尚书意下如何?” 秦松阳算是彻底看明白了,他今日必须公开表明态度,否则,就连皇帝都饶不了他了! 心中略一计较,他叩首回话:“启禀皇上,这三日以来,三法司为了查明此案殚精竭虑,但仍有诸多谜团无力解开,就连尸检工作,亦出了差错,老臣无奈之余,不得不秘密求助穆师爷。所以今日的公审,离不开穆师爷,还请皇上酌情考虑,宽宥穆师爷!” 闻言,皇帝语气意味深长,“穆师爷不是身在中山王府待嫁吗?她是如何为你三法司效力的?” “这……”秦松阳面露迟疑,他确实不清楚穆青澄是如何跑出中山王府,然后同梁若鸣达成合作的。 而被围困的穆青澄见状,淡然的接下话:“禀皇上,民女自入王府,日夜被人监视,不得自由。但民女在玉酿阁对死者尸体进行过初检,深知案情蹊跷,疑点重重,出于刑名人的职责,民女斗胆,夜闯刑部侍郎梁大人的府邸,在梁大人的帮助下,乔装进入刑部,复检了尸体。由此,得出死者身上隐藏的惊天大秘,从而为三法司提供了相应的破案思路,以期为死者昭雪,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于法!” “惊天大秘?”皇帝神情陡变,随即面露愠色,“中山王,难怪宋纾余要同你鱼死网破,你竟敢限制穆师爷的人身自由?” 中山王一惊,立刻屈腿跪下,狡辩道:“皇上明鉴!太后娘娘恩典,圆了坼儿的心意,老臣心存感恩,怎敢不善待穆姑娘?如若老臣真的禁足了穆姑娘,她又怎能夜闯侍郎府?请皇上为老臣作主……” 穆青澄笑着打断中山王,“需要民女证明给王爷看吗?” 细如银针的鱼线,陡地,自穆青澄窄袖中飞出,竟宛若缠丝般,缠住了挟持她的刀剑! 围困她的大内侍卫,顿时一惊,但不及反应,穆青澄皓腕一翻,十数人被鱼线的力量扯拽,被迫退后,穆青澄随即点地而起,所缠刀剑,从它们主人的掌中脱离,汇聚于半空,被控穆青澄之手! 而后,穆青澄甩臂、旋转,刀剑挨个击中大内侍卫的盔甲,随着“嘭嘭嘭”一通作响,十余人尽数跌落在地,口吐鲜血,再难爬起来! 这一幕,震惊全场! 就连最了解穆青澄的宋纾余,都惊得失了神儿,知道她为人低调,但他竟不知她藏拙至此地步! 穆青澄飘然落地,她丢了手中的鱼线,唇畔依旧含着笑意,温和以对,“如此,王爷可相信,民女出入中山王府,并非难事吧?” 中山王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当日沈坼及手下七人被穆青澄一人拿下,他总以为是沈坼故意为之,此刻亲眼得见,他再不敢小觑这个女仵作! 一个念头,猛地从脑中划过,中山王倏然望向太后,两人眼神对视,皆明白了一件事,他们不仅被穆青澄蒙蔽反利用了,且穆青澄没有中毒! 如此,穆青澄一旦参与公审,被置于死地的人不是宋纾余,而是…… “太后,朕当日便说过,姻缘一事,最好是男女双方都同意为好,不然成了怨偶,可就辜负太后的良苦用心了。” 皇帝的话,打断了太后的思绪,她沉着脸容,顾不上回应,迅速思考应对之策。 “既然朕有言在前,而沈坼和穆青澄都没有成婚的意愿,这桩赐婚,便就此作废……” “不行!” 太后心急之下,脱口拒绝,对上皇帝一瞬沁冷的眼神,太后定了定神,端出威严,道:“皇帝莫听穆青澄胡言,哀家在寿康宫下懿旨时,她是自愿接旨的,哀家贵为太后,怎会与皇帝的心意背道而驰?如今,当着皇帝和百官、百姓的面,她做出一副被哀家逼婚的可怜模样,公然陷害哀家,是为大不敬!而哀家懿旨既下,说作废便作废,说宽恕便宽恕,往后人人效仿,哀家这个当朝太后,岂不形同虚设?我大周天家,威信何存?但……” 言及此,太后忽然话锋一转,“但是,皇帝金口玉言,哀家不能不顾及,所以哀家可以网开一面。” 皇帝当即令道:“穆青澄,还不谢过太后?” “不急!” 然,太后抬了抬手,眼底浸了层薄薄的冷意,“哀家的意思是,在成婚和公审之间,哀家给穆姑娘二选一的机会!” “民女恕难从命!”穆青澄拱手,毫无退让之意。 “既如此,那便怪不得哀家了。”太后瞥了眼后方如杀神般的宋离,而后看向皇帝,语气淡了下去,“相信皇帝不会纵容宋纾余犯下滔天大罪吧?皇帝莫要忘了,先帝临终之时说过什么,皇帝又是如何应承的。” 皇帝一凛,少见的变了脸色! 太后精致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她伸出一指,朝空中轻叩了三下! 下方的大内侍卫和禁军,竟有多半人马,突然开始动作,朝着两个台子涌了过来! ------------ 第378章:结局(47) 台上台下,从官员到百姓,顿时起了骚乱! 太后何时掌控了超过半数的禁军和大内侍卫?如此明显的同皇帝作对,是要公然发动兵变吗?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惊疑! 唯有皇帝、宋纾余和陆询等人,仿佛已在预料之中,神色岿然不变。 但皇帝漠然的眼底,仍是夹杂了些许的费解,他忍不住看向宋纾余,以眼神询问:太后精明了半辈子,既有手段笼住先帝的心,荣宠不衰,又有能力斗翻后宫,身无子嗣,却地位稳如泰山。且还有政治手腕,从王爷到将军,再到大内和禁军,太后迷惑了不知多少人为她卖命,多少年来,一直经营有道,从未冲动行事。何故此番,为了整死一个宋纾余,又是做局,又是赐婚,又是兵变的?且是在背离民意,名不正言不顺的前提下,一旦失败,便会万劫不复! 如此浅显的道理,太后怎可能不明白?所以,她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又是何事,亦或何人,值得她拼上一切,豪赌一场? 在今日之前,皇帝虽然听从了宋纾余的建议,进行了布局防范,但他内心始终觉得,太后不可能真的走到这一步,可现实是,宋纾余的预判成真了! 然而,直至此刻,宋纾余仍然不肯解惑,只是回给皇帝一个安抚性的眼神。 皇帝无奈暗叹,看来这个秘密,只有太后和宋家父子知道了。 剩余的大内侍卫和禁军,钉在各自的位置上没有动,但人人刀剑出鞘,随时等待勤王的御令下达! 身为兵部尚书,屈恒责无旁贷,于百官中豁然而起,怒声质问:“太后,您想做什么?” 跪在地上的中山王,无诏起身,冷冷的反问道:“屈尚书难道没有看见太后娘娘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了吗?命人护驾,捉拿违抗懿旨的刁民,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屈恒胸腔涨满怒意,起伏不定,“皇上圣意未达,任何人胆敢擅自作为,等同造反!就算是太后,亦不可越过国法,无旨调兵!” 中山王还想说什么,突觉颈间一沉,他本能地回头看去,竟见沈坼扬起的手刀,尚未完全收回! “你,你这个混账……” “父王,您身体不适,该休息了!” 沈坼眼中的失望,及不容置喙,将中山王不可置信的话语,截断在了消失的意识当中! 见状,王府管家立刻上前,将昏迷的中山王从沈坼手中接过,安置在了椅子上。 这一变故,扰乱了太后的阵脚,但沈坼没有给太后发难的机会,抢先宣告:“凡中山王府之人,从此刻起,全部听从本世子号令!身为大周皇族,我沈家,绝不做背叛皇上,造反谋逆之事,若有违令者,就地诛杀!” “拿下!” 太后猛然一掌拍下,因力道过重,竟折断了纤长的食指指甲,但她已然顾不得疼痛,美丽的脸庞,布满狰狞。 离得最近的大内侍卫,一拥而上,道道泛着寒光的剑刃,杀向沈坼和穆青澄! 就在这混乱的千钧一发之际,“哒哒”的马蹄声,伴着万马奔腾的气势,忽从皇城门外响起—— ------------ 第379章:结局(48) 军队! 是军队踏破长街的声音! 其速度之快,并没有给诸人多少思考的时间,就连身处旋涡之中的穆青澄和沈坼,也才堪堪过了几招,放倒了几个人而已! 宋离的平静,衬托着太后如川剧变脸般的复杂情绪。 宋离没有对她出手,显然所至之人,是她心中所想之人,所以宋离不怕救不了穆青澄,没必要以她性命要挟。 然,太后呼之欲出的喜色,维持了不到须臾,便僵在了脸上! 红衣铠甲的宋家军,好似贯穿了京城东门内外,一眼望不到头,十二名亲卫骑着战马开道,手持玄铁重枪的少年将军,身穿鎏金鳞甲,肩披玄色大氅,胯下的汗血宝马玄铁护胫,将青石路面踏出轰雷震天的响声! 老百姓自觉避让于两旁! 驻守边关十余年,昔日的青涩少年,在沙场的尸山血海里滚了上千回,除了五官轮廓依然透着熟悉,周身的气质,早已不见了当年君子的温润谦和,那剑眉星目的俊朗外表之下,蕴藏着冷厉的锋芒,嗜血的杀气! 打斗依然在继续! 未得太后的指令,哪怕宋家军已至,反叛的禁军和大内侍卫士气已落,却也不敢停下! “是……是明威将军宋纾荇!” 混乱之中,兵部尚书屈恒认出了率军将领,颤抖着嘴唇,振臂高呼,发出欣喜激动的宣告! 宋家军的功勋威望,宋国公父子的忠心,如定海神针,令慌乱失措的百官和百姓,倏然安定了下来! 但,宋纾荇顾不得回应,他望向台子中央,手握大周至高权利,一袭明黄在身的皇帝,皇帝微微点了点下颔,他寒冽的眼眸扫过旁边犹处失望之中,未曾回过神儿的太后,口中道出一个字:“杀!” 十二名亲卫,自马背飞出,凡寒光闪过之处,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穆青澄和沈坼,迅速退往皇帝身边。 宋离始终未动,他所在的位置,既可诛太后,亦可护帝王,可谓两全。 不消半刻钟,台上的叛贼,尽数覆灭,浓烈的血腥味儿,新鲜滚烫的血色,堆积成丈高的尸山,无不冲击着所有人的视觉和神经! 而十二名亲卫,横刀立于台上,仿佛从地狱里杀回来的鬼神,没有人的温度,只有冷血的杀伐! 未曾来得及加入打斗的禁军和大内侍卫,被震慑于台下! 他们这些人,身处和平安定的京师,一年也杀不了几个人,何曾见过真正的战场?从心底里滋生出来的恐惧,令他们满脸慌张,再不敢上前! 全场,死寂般的安静! “宋将军,保护好老百姓!”皇帝从龙椅上缓缓起身,威严之声,穿透天地,“其余乱臣贼子,缴械投降者,免除死罪!冥顽不灵,负隅顽抗者,就地格杀,九族全诛!” 宋纾荇翻身下马,跪地行礼,铿锵应道:“末将宋纾荇,谨遵皇上旨意!” 令旗挥动,八百精兵训练有素的将老百姓分隔成了十个方阵,进行区域保护! 随之,便听得刀剑落地的声音,接连不断地响起,叛贼争先恐后的缴械投降,生怕迟上半步,便会连累亲族一起人头落地! 太后终于清醒了过来,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赖以对抗皇帝的底气,全数被瓦解,既无恼羞成怒,亦无惧怕求饶,竟淡定地坐在凤椅上,莫名地笑了笑,眼中闪动着令人难解的情绪。 宋纾荇命人将台上的死尸迅速清理运走,而叛贼并未被押解离开,因为宋纾余提了个建议:“皇上,不如教这些不忠之徒亲眼见证他们所拥护的主子,究竟犯下了多少国法!” 皇帝坐回龙椅,神情多了丝慵懒,“甚好。” 于是,叛贼全部被反剪双手,齐齐整整地跪在了台下,他们的身后,是十二名亲卫手中滴血的刀尖! 此处,是皇城南门。 两骑快马,从门内而出,马上之人,亦是盔甲在身。 百官定睛望去,竟是京卫军统领和淮安侯! 二人下马,恭敬上禀:“臣等参见皇上!启禀皇上,三千京卫军已奉旨,从皇城北门入宫,正在清查清剿!” 皇帝颔首,道:“嗯,去吧。” 二人领旨,随即又纵马入了皇城。 太后挺直的腰杆,陡然软了下去,无谓的表情,终于龟裂,染上了慌张与难堪。 她不怕失去,哪怕事到如今,她一败涂地,再无一人可依,她也不惧,因为她不怕死。 然而,皇帝此举,是要掀了她的寿康宫,要将她深埋的秘密,全部挖出来,公诸于天下! “宋纾荇!” 太后豁然发出一声尖叫,浑身都在颤抖,“你父亲呢?他在哪儿?哀家要见他,攸关宋家颜面,他要放任不管吗?” 宋纾荇不自觉地握紧了枪身,他冷漠的眼中,多了丝讥诮,“太后娘娘莫急,家父会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但是,家父有话转告太后娘娘,宋家世代忠君爱国,太后娘娘今日之举,已不配再冠以宋姓,宋家的颜面,就不劳太后娘娘操心了。” “胡说!” 太后脸色惨白,那歇斯底里的模样,再无往日高高在上的庄重威严,“哀家不信,你同宋纾余一样阴险狡诈,定是你瞒着兄长,欺哄哀家!” 兄长?呵。 宋纾荇心中的嘲讽愈发强烈,但他没有再回应,而是将视线落在了旁边的穆青澄身上。 刚好,穆青澄也在打量他。 他的容貌,与宋纾余至少有六七分相似,不同的是,他的棱角更加深邃,瞳孔更加晦暗,眉边横着一道明显的疤痕,为他整个人平添了几许可怖的戾气。 不过,宋纾荇没敢多瞧,他将玄铁重枪扔给手下亲卫,而后朝着穆青澄郑重抱拳,躬身一礼,道:“初次得见穆师爷,宋某失礼了!” 穆青澄沉静恬淡的还礼:“见过宋将军!” 宋纾荇自从归来,只为两个人折过腰,行过礼,一人是皇帝,另一人,竟是穆青澄! 各色目光投向穆青澄,显而易见的多了种叫做“忌惮”的东西! ------------ 第380章:结局(49) 以穆青澄的智慧,很快便想明白了。 表面上,是一个看似不经意的简单问候,但宋纾荇分明是在公开宣告,她穆青澄,不仅是与宋家一体的人,且是宋家礼遇之人。 她不由得望向宋纾余,他眨了眨眼,宠溺的笑意,毫不掩饰的从那张具有破碎感的俊脸上溢了出来。 宋纾余从来都不认为,拒绝权势是清高的表现,他希望用宋家的一切来为穆青澄撑腰,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她最大的保护和爱重。 由此,她才能冲破阶级和性别的桎梏,为她的梦想而战,为天下女子劈开一条前所未有的路。 穆青澄被他笑得晃了神儿,凝着呼吸,呆在了原地。 宋纾荇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真是又无奈又失笑,他轻咳了一下,迈上公审台,拿出伤药,现场为宋纾余处理额头的伤口,趁机提醒道:“阿余,你收敛点儿,案子还没审呢,甭叫人看出来,免得又拿‘避嫌’二字阻止弟媳。” 宋纾余轻点下颔,表示明白轻重,可他仍旧忍不住想将爱人分享给自己的亲人,“哥哥,青儿怎么样?是不是很好?” “嗯,我家阿余喜欢的姑娘,定然是最好的。”宋纾荇伸出大掌,轻抚弟弟的脑袋,满眼温柔。 他们声音很低,可陆询离得近,仍是听了个清楚,他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极为不悦。 而他们兄弟情深的这一幕,落入皇帝和臣民眼中,无不动容。普通人家尚且兄弟阈墙,何况勋爵显贵之家?足以见得,宋国公将两个儿子教养的十分出色。 皇帝瞥了眼崩溃焦躁的太后,心情格外舒爽,他提了提气息,有意问道:“关于穆师爷参与公审一事,不知太后可还有其它异议?” “皇上,我朝律令,后宫不得干政!” 宋纾荇抢先开口,顷刻间,又恢复了肃冷寒霜的模样,“太后娘娘不仅插手三法司办案,还指使人虐打舍弟,实乃藐视皇上,藐视国法!末将以为,不可姑息!” 太后怒极反笑,“皇帝掌天下权,哀家无话可说。但愿,穆师爷有能耐侦破此案,教天下臣民都能心服口服吧!” “穆师爷,开始吧!”皇帝罕见地露出了笑容,语气中不无鼓励,“大胆的审,朕相信你!” 穆青澄报以一笑,拱手道:“民女遵旨!” 语毕,她穿过连廊,走上公审台。 秦松阳、陆询和季越各自就位。 宋纾荇回到台下,同百官一起观审。 陆询拍下惊堂木,中气十足的喊声,带起阵阵回音,“传死者上堂!” 少顷,两名衙役抬着一具白布遮盖的尸体到来,放置于地上。 穆青澄近前,掀开白布,现场进行了第三次勘验,随后回道:“禀三位大人,已为死者验明正身,确定为当日藏于玉酿阁酒坛中的尸体!” 陆询颔首,“好,接下来,交由你了。” “是!” 穆青澄领命,随即视线落于文武百官处,扬声道:“工部侍郎郭宣大人何在?” ------------ 第381章:结局(50) 郭宣仿若热锅上的蚂蚁,焦灼不安。 但他动不了,他的前后左右,全是兵部的人,个个都是武将出身,他便如囚笼中的困兽,除了呼吸外,连多余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不能有。 事实上,从案发次日,刑部捕快上门,请他去刑部配合查案起,他便失去了人身自由。 秦松阳以保护受害者家属的名义,将他软禁在了刑部,他的身边时刻都有捕快监视,哪怕夜里睡觉,床头床尾都立着捕快。 由此,郭宣与外界,失去了一切联络。 不过季越,给了郭宣一个特权,便是允许郭宣写信给家中的掌家夫人。 但如此状况之下,郭宣不敢交待别的,只写了几句报平安的话,并叮嘱夫人尽心操办郭媛可的丧事。 至于配合查案,秦松阳在每个白日,都让郭宣写一遍郭媛可遇害前后,他的行踪轨迹,而陆询,则在每个夜里,都将郭宣带至监察院的临时停尸房,让他认一次尸,记录下他的口供。 重复做一件事,目的为何,郭宣身处公门多年,最是清楚不过。所以,他有本事不让自己出错,不引人怀疑。 今日,终于得已脱离刑部,见到三法司以外的人了,然而,不知为何,兵部的四位大人,竟莫名地出现在刑部外头,跟着他到了皇城门,然后紧挨着他入座,将他牢牢的困于中央,插翅难飞! 其他官员见此,即便略感疑惑,也没人质疑,因为今日不同寻常的事情太多了,郭宣的事,实在算不上什么。 所以,在太后和皇帝斗法的整个过程当中,郭宣都缩着脑袋,犹如鹌鹑般,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波及。 政变的结果,决定了站队的输赢。 到了此时,郭宣知道,无论这个案子审出来的结果是什么,他都输了。他要付出的代价,不可估量! 可他察言观色,看到太后依然镇定,并未完全丢盔弃甲,他便也存了份侥幸的心思,期待着能从夹缝里谋求到生存的希望。 但是,当他接收到穆青澄投射过来的目光时,他一瞬间慌了神儿,额上冷汗肆意,双手紧攥成拳,掌心亦被汗水浸湿! 若说之前,他提心吊胆的是身家性命,此刻,他忽然觉得,有些真相,一旦被揭露出来,会比死亡更痛苦! 而穆青澄,便是那个手持验尸刀,揭开腐朽的皮囊,将世间的清白与罪恶,昭然于天下之人! 所以这一刻,郭宣怕了!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脸上几无血色,倏尔,又仓惶地垂下头,不敢与台上的女子对视! 见状,穆青澄微微皱眉,道:“郭大人,请移步至堂上,现场再认一次尸!” 郭宣假装没听见。 但,身旁的兵部侍郎,低声发出警告:“郭大人,需要拿刀逼你上堂吗?” 郭宣一凛,手忙脚乱地起身,没敢多看一眼兵部侍郎,踉跄着步子爬上了公审台。 穆青澄掀起死者双腿处的白布,语气意味深长,“郭大人,请您仔细辨认,她是谁?” ------------ 第382章:结局(51) 郭宣只瞧了一眼,便飞快地移开了视线,神色尚算镇定的答道:“此乃本官的女儿郭媛可。” “确定吗?”穆青澄追问了一句。 闻听,郭宣浮躁的心绪,有了些微的失控,“这叫什么话?从案发到现在,本官已经反复认尸多次了,哪一次不确定?本官的女儿被杀了,本官心中痛苦至极,你等……” “我只是按例询问罢了,郭大人乃大理寺卿出身,难道忘了公门审案的流程规矩?” 穆青澄没有给郭宣过多撒泼的机会,她淡淡一句反问,平静的眸子,却似蕴含着一股迫人的力量,生生的教郭宣闭了嘴! 旋即,穆青澄话锋一转,“不过,我倒是好奇,郭大人只凭死者一双腿,便能确定死者是郭媛可吗?” “什,什么意思?”郭宣先是一愣,面部表情紧跟着慌乱起来,“难道这不是玉酿阁酒坛中发现的那具尸体吗?” 穆青澄点头,“当然是。” “那……那不就得了吗?当日多少人亲眼看到的,就连皇上也见到了死者面容,确为本官之女郭媛可!穆师爷又何故在此故布疑阵,混淆视听?”郭宣有种被戏耍的羞辱感,老脸因过度激动而微微涨红。 宋纾余冷声一喝:“郭宣,注意你的态度!” 郭宣顿时心里发怵,在他眼里,宋纾余纯粹是个魔头,比穆青澄还不好惹! 谁承想,穆青澄竟给了护她的宋纾余一记冷眼,“宋大人,你尚且是杀人嫌犯呢,哪有资格管教他人?请侯在一旁,保持肃静!” 从主审到观审,无不目瞪口呆! 穆青澄的铁面无私,竟然连宋纾余都没有幸免! 由此,本就信任她的百姓,愈发将她视为明辨黑白的青天! 郭宣心情舒爽了不少,他得意地睇了眼宋纾余,万分期待宋纾余能为了颜面,当场跟穆青澄呛起来! 然,连太后都没放在眼里的宋纾余,竟破天荒的没有发脾气,并且老老实实的行礼认错:“是,谨遵穆师爷教诲!” 穆青澄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而皇帝差点儿憋不住的翘翻唇角,他用力清了清嗓子,努力保持帝王威严。这还是他头回见到宋纾余惧内的一面,果然是应了民间的俗话: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宋纾荇身为宠弟狂魔,从来见不得宋纾余受丁点儿委屈,可瞧着这一幕,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新奇又有趣。这世上,能治得住阿余的人,非穆青澄莫属啊。 不过,穆青澄可顾不上揣度各方人马的心思,她好整以暇的提醒郭宣,“当日一起认尸的所有人,都是凭借死者容貌给出判断的,并非是死者的双腿。郭大人,此具尸体,在刑部的陈仵作完成尸检工作后,我亲自进行了复检!” 言及此,她朝主审台伸出手,“将两份尸检记录拿给我。” 梁若鸣抢了文书的工作,从后台闪身出来,将两份案卷递给穆青澄,并殷勤说道:“请穆师爷随时差遣。” 喜欢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请大家收藏:(xiakezw)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 ------------ 第383章:结局(52) 局势已经明朗,梁若鸣弃暗投明赌赢了,但他不傻,他得抓住机会,身体力行的向皇帝证明他的忠心,顺便在宋家兄弟面前刷点儿好感度,为保全他的小命,多争取点儿希望。 穆青澄自然不是个过河拆桥的人,读懂梁若鸣的暗示后,她大方的回应道:“那便有劳梁大人了。” 再观郭宣,在这个温度适宜的春日,脑门上竟明显的渗出了一层薄汗,在穆青澄望过来的瞬间,条件反射般的别开了脸,胸膛起伏不定。 穆青澄勾了勾唇,似笑非笑,“郭大人,坦白从宽的道理,您应该比谁都明白。” “我……本官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郭宣干咽着唾沫,浑身绷得僵直。 穆青澄颔首,“行,既然郭大人冥顽不灵,那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死者的左脚先天残疾,郭大人可知晓?” 郭宣豁然急促的呼吸声,出卖了他内心的紧张! 但穆青澄不会再给他反悔的机会,她面朝观审的百姓,按例陈述案情:“三日前,太后娘娘于宫中瑶池阁举办宴会,为中山王及世子饯别,百官携家眷赴宴。席间,我发现宫廷酒中混合着尸臭的味道,遂报备给京兆尹宋大人,经宋大人禀明皇上后,一路追查至玉酿阁,于三号酒坛中发现了一具女尸!” “经我现场初步勘验,死亡时间为宴会开始的前后一个时辰之内,经现场包括郭大人在内的所有人辨别死者容貌,确认死者为工部侍郎郭宣嫡女郭媛可!翌日,刑部侍郎梁大人邀请我入刑部复检尸体,复核陈仵作的尸检记录。” 说到这儿,穆青澄报请三法司,“请传召陈仵作上堂!” 秦松阳点了点头,“准!” 在穆青澄的示意下,衙役押着面色惶惶的陈仵作,跪在了尸体的腿边。 “对比我与陈仵作的尸检结果,死亡时间相同,死亡原因一致,即压塞口鼻窒息死亡。但是……” 穆青澄忽然顿住了话语,她望向死者的目光中多了怜悯和不忍,同为女子,她清楚的知道,死者身上所藏的秘密,一旦公布出来,将会引发多大的非议,哪怕人已经死了,也逃不过伦理道德套在女子身上的枷锁,世人对女子贞洁的看重,是大过生命的。 “穆师爷!” 便是这些许的迟疑,就被郭宣察言观色,揣度出了心思,他猛地靠近穆青澄,低迷的语气中,夹杂着乞求,“我女儿死的已经够惨了,你也是女子,拜托你给她留些体面,让她走得安宁,成吗?” “安宁?”穆青澄不解,“非正常死亡的人,凶手未曾伏法,如何得以安宁?” 郭宣哑然。 穆青澄原本还在犹豫不决,这一刻,反而下定了决心,她道:“郭大人,尸体是一个人留在世上最后的证据,在仵作的眼中,她是会说话的,她告诉我,死不瞑目,才是最大的不安宁!” 郭宣一震,“你,你的意思是……” 穆青澄不再搭理,她视线偏移,神色冷然,“陈仵作,需不需要再给你一次验尸的机会?” ------------ 第384章:结局(53) 陈仵作一头杵在地上,身体和嗓音一起抖得不成样子,“不,不用再验了,是,是我技艺,技艺不精……” “是吗?”穆青澄挑起眉尖,“据闻,刑部的仵作,经过层层考核,验尸能力居全国之首。陈仵作,你怎会技艺不精呢?你当年的考核试卷,需要从刑部调出来重新复核吗?” 陈仵作大汗淋漓! 他若坚持不改口供,那么考核试卷便为作弊!大周律法,对于科考、公考的刑责极为严重,将以欺君之罪论处! 死他一人,还是死全家,这道题并不难选择。 是以,陈仵作只考虑了须臾,便迎上穆青澄作弄的目光,惭愧又决绝地说道:“穆师爷,我坦白,我的尸检过程和结果,并未完整记录。” 穆青澄把陈仵作的尸检案卷扔过去,“少写了什么,你自己说!” 陈仵作展开案卷,浏览了一遍,确定是自己写的那份记录,他又看向横在面前的尸体左腿,开口道:“此名死者,是个天生的瘸子!” 此言一出,除却已经知晓内情的三法司之外,全体大吃一惊! 皇帝瞠着双目,难以置信,“郭家嫡女几时成了瘸子?” “启禀皇上,死者左脚是先天性马蹄内翻足,即足部的骨骼、肌肉、韧带结构发育畸形,导致足内翻、下垂,无法正常着地和行走,严重影响步态,表现为跛行。意为,一出生就是瘸子。”陈仵作作出详尽解释。 皇帝反应极快,“如此说来,这具尸体,并非郭宣之女郭媛可?” 陈仵作不敢再贸然回答,生怕皇帝的问题越来越多,无力招架。 好在,穆青澄适时开口,拱手道:“请皇上莫急,待民女一一为皇上及诸位解惑。” 皇帝颔首,“好,你继续。” “陈仵作,你还隐瞒了什么?” 话落,穆青澄有意瞥了眼郭宣,但见郭宣面容泛白,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一半的精气神儿,颓唐且不安。 陈仵作视线挪移,看向被白布掩盖的死者头颈,愈发羞愧,“死者的脖颈上,有外力作用下造成的轻微伤痕。” “也就是说,死者生前,被人用绳子之类的工具,从背后勒过脖子。”穆青澄接下去,作进一步说明,“不过,这股外力作用持续的时间很短暂,死者有幸逃过一劫,但最终还是因窒息而死。” 陈仵作听得频频点头,“穆师爷所言及是。” 穆青澄并未因他的配合,而改变态度,她催促道:“继续说!” 陈仵作一愣,“说什么?没有了啊。” 穆青澄眼神微变,“你确定?” “在下愚钝,只能检验出这几个结果,若是还有其它,请穆师爷赐教。”陈仵作满目惊诧,放眼三法司衙门,他的验尸能力,排不上第一,也起码能排第二,怎会有未曾验明的疏漏? 穆青澄道:“死者乃是妇人之身。” “妇人?”陈仵作愕然,随即面露愧色,“穆师爷有所不知,在下是男子,不便堪验死者是否为处子。” ------------ 第385章:结局(54) “荒谬!” 闻言,穆青澄罕见的生了怒火,“于仵作而言,死者便是死者,何来男女之分?若因性别而畏首畏尾,错漏线索,岂不耽误破案?再不济,三法司还有专验妇人的稳婆,可协助勘验!” 陈仵作被震慑在当场,他渎职,违背仵作行业精神,穆青澄只是态度冷淡,并没有过分追究。但此刻,竟因为他拘泥于死者性别,未曾应检尽检,而当场震怒! 莫说陈仵作无法理解,就连在场诸人都被骂懵了! “岂止是荒谬,简直愚蠢!” 一道声音,驱散了这一时的沉寂。 诸人望过去,发现说话之人,竟是被穆青澄勒令肃静的宋纾余,他满眼失望的道:“陈仵作,倘若今日的死者是男子,穆师爷一样会应检尽检。破除陈规,打破旧制,当医者眼中只有病人,仵作眼中只有死者,才能真正的为活人续命,为死人伸冤!” “说得好!”宋纾荇抚掌,毫无顾忌的高调夸赞。 宋纾余却蹙了蹙眉,强调道:“哥哥,你夸错人了。” “对,是穆师爷理念超前,格局远大,胸襟广阔!”宋纾荇立刻起身,朝穆青澄抱拳施礼,以示尊崇。 穆青澄平复了情绪,回礼致谢,“将军谬赞,多谢将军支持。” 这厢,宋纾余见不得陈仵作的蠢笨,好心提点他,“仵作学艺艰难,穆师爷惜才,给你机会赎罪,你技艺高超,但败在思想封闭,致使重要线索蒙尘,所以才惹得穆师爷生气。” 陈仵作嘴唇蠕动,却是半个音也没发出来,只剩下了无地自容。 穆青澄并不在意陈仵作是否知错,她做了自己该做的事,至于结果,但凭天意,不做强求。 观审的百官和百姓,先是小声议论,随着加入的人多,声音不断加大,有对穆青澄、宋纾余和宋纾荇认知的感慨,亦有对死者身份的怀疑。 穆青澄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死者是先天的瘸子,而且是妇人的身子,这两个特征,显然与众所周知的郭媛可并不相符。但是……” 穆青澄话语微顿,她俯身下去,缓缓掀起死者上半身的白布,带头发出疑问:“但死者为何长了一张和郭媛可一模一样的脸呢?” 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 “郭大人!” 穆青澄锐利如鹰隼般的眸子,锁定在郭宣煞白又肥胖的脸上,“你且说说看,这是为什么?” “我……”郭宣强作镇定,“本官怎会知道?” 穆青澄轻点下颔,“郭大人会知道的。” “什么?” “梁大人,把郭大人的认尸记录拿给我。” 梁若鸣做事积极,立刻挑出一份卷宗奉上。 穆青澄翻阅了一遍,然后展开在郭宣面前,“从案发至今,郭大人四次认尸,都坚定不移的签字画押,认定死者为郭媛可!” “对啊,本官认尸时,认的是脸啊,看容貌她就是小女啊!”郭宣振振有词。 “脸?”穆青澄拧眉,“只看了脸?看仔细了吗?” 郭宣自觉底气足了,嗓门也大了不少,“当然!” 穆青澄手指隔空点了点死者面容,吩咐道:“衙役,把郭大人带过来,让他近距离再认一认。” 衙役听令,甭管郭宣愿不愿意,一把将人扯了过来,押着郭宣蹲在了尸体的身前。 穆青澄则在郭宣的对面半蹲下来,无视郭宣的恼怒,徐徐说道:“郭大人,春日宴上,我对郭媛可印象深刻,算是过目不忘。郭小姐是贵女,从小锦衣玉食,娇养在深闺之中,肌肤洁白无暇,吹弹可破。” “对,有问题吗?”郭宣不明所以。 穆青澄拂开死者鬓边的头发,饶有耐心的提醒道:“死者是柳叶眉,右眉尾有颗芝麻大小的红痣,左脸庞有两处雀斑,肌肤粗糙、偏黄,左下齿有一颗虎牙,下巴曾经脱臼过,右边下颚骨有道浅淡的陈年伤痕。” 郭宣不自觉的开始擦汗,他渐渐明白穆青澄的意思了…… ------------ 第386章:结局(55) “郭媛可翠眉,无虎牙,无伤痕,无雀斑,无红痣,肌肤状态,亦与死者区别明显。” 穆青澄说话间,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睇着郭宣,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乍一看,郭媛可和死者五官相同,容貌无差别,仿佛是同一人。但细辩之下,处处不同。外人错认,情有可原,然,郭大人是郭媛可的亲生父亲,你们父女朝夕相对十余年,你竟也分辨不出真假?” 郭宣半蹲的双腿,“扑通”跪在了地上,几近崩溃,“我,我……” “你以为,陆大人为何要求你日日认尸?他一次次给你机会,你却自作聪明,自觉可以瞒天过海?” 到了这个时候,穆青澄已经懒得再同郭宣打心理战,她盯着死者面容,满目讥讽,“郭大人,每个夜里去认尸的时候,你看着这张脸,便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吗?” 闻言,郭宣反倒闭上了眼睛,偏过头,既不敢看,也不敢回话,整个人摇摇欲坠! 穆青澄见状,厉声一喝:“死者究竟是谁?真正的郭媛可,身在何处?” 郭宣面部肌肉耸动的厉害,似乎在经历着极为艰难的心理挣扎,可最终,他仍是不肯吐露真相,“我不知道。我认错了女儿,是我这个做父亲的疏忽,是我的错,其它的,我全然不清楚。” “穆师爷!” 这时,陆询出声道:“既然郭大人老眼昏花,认不出死者,那就请郭大人府上的家眷帮忙认一认吧。” 接收到陆询的暗示,穆青澄欣然点头,“陆大人说得是,总不可能郭家上下全都是睁眼的瞎子吧。” 郭宣一凛,心头猛然划过什么,但他来不及作出反应,穆青澄双指疾出,竟封闭了他的哑穴! “郭大人长了嘴不想用,那便废了吧!” 听到穆青澄的话,郭宣本能的张嘴,却发不出半个音,他顿时急得跳脚,衙役直接剪了他的胳膊,令他不得动弹! 很快,郭夫人被传唤到案。 从梁若鸣身边经过时,郭夫人的身形,微不可察的滞了滞,而梁若鸣快速别过脸,神情涌上些许的不自然。 穆青澄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眸。 而郭宣看见郭夫人,说不出话,只能拼命使眼色,但郭夫人除了能感受到郭宣的激动之外,根本不明白郭宣想要表达的意思! 当然,穆青澄也不会给他们夫妻串供的时间,她吩咐衙役道:“请郭夫人认尸!” 衙役作请。 郭夫人手里绞着帕子,局促地走近尸体,她随意瞥了眼死者面容,便收回了视线。然,几息之后,她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又慌里慌张的回眸,重新审视死者! 下一刻,郭夫人双腿一软,扑在了死者身上! “平平!” “平平,你怎么了?” 郭夫人急声呼唤着,摇晃了几下,眼见怀中的死者一动不动,又忙捧起死者冰冷的脸庞,豆大的泪珠,簌簌落下,“平平,你别吓娘啊,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娘啊……” 这一幕,令人震惊又唏嘘! 郭宣阖上眼睛,大势已去的无力感,冲击的他彻底弯下了腰。 眼看时机差不多了,穆青澄示意衙役动手,衙役立刻将郭夫人拖离,“尸体不可随意触碰!郭夫人,请你冷静!” 郭夫人伤心欲绝,双手扑腾着去够尸体,并大声分辨道:“她不是尸体,她是平平,是我的女儿!” “人已经死了三天了,你这个当娘的,才知道啊?” 穆青澄语调平静,眼神却是说不出的复杂,“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死者是郭媛可,郭大人作为父亲,亦确认死者为郭媛可。为何郭夫人说,死者叫平平呢?平平是你哪个女儿?” 郭夫人泪水涟涟的双目,渐渐清明。 她顾不上回答穆青澄,着急的左右张望,寻到郭宣后,死命挣脱衙役,扑过去,揪住郭宣的衣服,嘶声质问:“为什么死的人是平平?老爷,你不是说,顶替媛可的人,是个病死的宫女吗?” 郭宣说不出,也不敢说。 郭夫人急怒攻心,一拳又一拳的捶打郭宣,“你说话啊,平平为何会死?是谁害死了平平?” 穆青澄掀了掀眼帘,淡淡道:“郭夫人,你是真心想弄清楚你女儿死亡的真相吗?还是说,你们夫妻想唱一出双簧戏,演给天下人看?” “你……”郭夫人闻声回头,适才将注意力放在穆青澄身上,“你就是京兆府的刑名女师爷?” 穆青澄轻点下颔。 郭夫人“扑通”跪下,手脚并用地爬过来,揪住穆青澄的衣襟,仰头哭求道:“穆师爷,求你告诉我,我的平平究竟是怎么死的?我没有演戏,我是真心的,求求你相信一个做母亲的决心!” 穆青澄垂眸,对上郭夫人不似作假的眼神,字字严厉,“既如此,公堂之上,你须如实供述,若有半字虚言,按律严惩!” “好!”郭夫人飞快应允,面上仍见悲恸,但多了几分刚强和坚定。 ------------ 第387章:结局(56) 已经颓然的郭宣,被郭夫人的行径刺激,又开始了挣扎! 衙役像是按着过年要杀的猪一样,费劲儿的将人控制在原地,不许他冲过去! 郭宣嘴唇阖动,不断的说着什么,旁人只觉他像个疯子,但穆青澄饶有兴趣的勾起了唇角。 因为,她懂唇语。 “夫人,你别信她的,平平的死我会给你交待,但为了媛可,为了我们郭家,你千万不能把平平的身世说出来啊!” 穆青澄负手在后,颇具深意的眸子,在郭宣脸上停留了须臾,怵得郭宣不自觉地闭上了嘴巴,瞳孔缩了又缩。 她满意的收回目光,开始了正式的问询:“郭夫人,你确定死者是平平吗?平平和郭媛可,是什么关系?” 郭夫人噙泪回道:“我确定,死者就是我的女儿平平。平平和媛可,是双生女,她们都是我亲生的女儿。” 闻言,穆青澄扭头询问秦松阳,“秦尚书,核实过户帖了吗?” 秦松阳颔首:“自然。”说罢,便看向梁若鸣,所有的文书证据,现今都在梁若鸣那里保管。 然,梁若鸣不知在想什么,竟反应迟钝,又好似未曾听见般。 秦松阳眉心一沉,语气略重了些,“梁侍郎,把户帖记录拿给穆师爷!” “是!” 梁若鸣一惊回神,连忙挑出相应的文书,快步过来,递给穆青澄。 可穆青澄并没有接文书的意思,她觑起眸子,若有所思,“梁大人,你提前看过郭家小姐的户帖吗?” 凭这几日对穆青澄的了解,梁若鸣不由紧张起来,“没有看过。” 这时,郭夫人插话道:“穆师爷,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的,不,不需要核查户帖,或者询问别人。” 她背对梁若鸣,语速飞快,眼波流转间,尽是慌张。 穆青澄看在眼里,却选择了无视,她道:“请梁大人现在查看户帖,看完后公诸于众。” “穆师爷!”郭夫人脱口急呼。 梁若鸣亦觉手中的户帖成了个烫手山芋,令他不知所措。 穆青澄思忖一瞬,伸手拿过户帖,打开,细细查阅,“郭宣一妻三妾,只生育了一个独女郭媛可,生辰是……” “穆师爷!” 郭夫人一声喝断,尖锐的嗓音,教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她又马上跪下,哭诉道:“我们瞒报了平平,是我们的错,但……但我们是有苦衷的,求穆师爷给我一个陈情的机会啊!” 穆青澄喟然一叹:“郭夫人,那你便从头至尾,仔细道来!记住,莫要说谎,我穆青澄可不是好糊弄的。” “穆师爷放心,我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 郭夫人暗暗松了口气,适才将过往如实供述:“我当年怀喜的时候,不小心吃错了药,生产时,又遇上胎位不正,历经九死一生,终于平安诞下两个双生女儿。孰料,长女身体一切正常,次女竟天生是个跛子!” “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身有残疾,不仅会遭受非议和嘲笑,还会影响家中其他姑娘的声誉。所以,老爷便只向户部和京兆府报备了长女,瞒下了次女,并将次女送去了庄子上将养。” 等了几息,郭夫人仍是没有下文,穆青澄敛了敛眸,神色不虞,“怎么不继续说了?” 郭夫人一愣,“还,还要说什么?” “说点儿我不知道的事儿。譬如,两个女儿不同的人生命运,你们为人父母的偏心、自私和狠毒。” 郭夫人刷地白了脸! 被人扯下遮羞布的难堪,令郭夫人垂了头,再不敢对上穆青澄的眼睛,她沉默了半晌,才讷讷的发出声音:“在我生产后的第二日,老爷瞒着我,把平平送去了尼姑庵,对外则宣称,我只生了一个嫡女,取名媛可。所有知晓此事的稳婆、嬷嬷、丫环、大夫,全被老爷封了嘴,遣出了京城。我身子严重受损,卧床一个多月,才堪堪下了地,才知道了前因后果。” “我崩溃至极,不论平平是否残疾,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忍心抛弃她?我与老爷几番大闹,老爷终于同意接回平平,但不能养在府里,也不能让外界知道平平的身世,我无奈妥协。就这样,平平被偷偷养在了东郊的农庄里,由管事夫妇教养。平平本来没有名字,老爷不喜她,我盼着她能平平安安的长大,便为她取名平平。” “老爷对媛可十分疼宠,平平却被遗忘在了农庄。每隔两年,老爷才带我去农庄看望一次平平,但在衣食起居方面,并未冷待平平,除了不在父母身边,她方方面面都过得很好……” 听到此处,穆青澄深拧了眉心,“过得很好?” ------------ 第388章:结局(57) “起先确实过得很好,用度虽比不上媛可,但吃饱穿暖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后来……” 郭夫人的呼吸声,寸寸加重,她抬眼看向穆青澄,有了退缩之意,“穆师爷,其实这些事情,与案子应该没有关系吧。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何必全部抖落出来呢?往后……” “你怎知没有关系?”穆青澄淡淡反问,那双冷静的眸子渐起波澜,“平平大仇未报,尸骨未寒,郭夫人却想着往后还要做人,当真是活人颜面大过死人啊!” 郭夫人神情一滞,“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只是害怕平平的身世,不止如此,对吗?”穆青澄面容罩上了寒霜,语气明显不耐,“郭夫人,你若是再磨磨唧唧,我替你说!从哪儿说起呢?从平平的虎牙……” “我说!” 郭夫人慌不择路的抢过话,随着“咚咚”狂跳的心脏,往事如倒豆子般尽数道出:“平平十一岁的时候,长出了虎牙,老爷看见后,竟对着平平发了好大一通火,还命人拔掉平平的虎牙,平平向来乖巧懂事,可那日死活不依,争执之下,不仅打伤了丫环婆子,还把老爷的手腕咬伤了,老爷大怒,对平平动了家法,还在柴房里关了三个日夜。” “经过这一遭,老爷对平平的态度愈发凉薄,不仅收回了平平的待遇,还把照顾平平的管事夫妇调离了农庄,从此不闻不问,任由平平在庄子上自生自灭。与此同时,我也被老爷禁足了,不允许私自探望平平。直到今年春初,媛可在春日宴上做错了事,被罚入宫中为婢,老爷心疼媛可,由此又想起了平平。” “时隔六年多,再次见到平平,我险些认不出来!我可怜的女儿,日日下地干活,浆洗做饭,劈柴缝衣,活脱脱熬成了个村姑,哪里还有半分小姐模样?老爷自知愧对平平,想和平平修复父女关系,但平平说,她与我们既无亲人的缘分,便就此断绝关系,她将和心上人离开京城,往后再也不会回来。” “老爷勃然大怒,派人好一番调查,才知半年前,平平砍柴的时候,失足跌下山,撞到了石头,下巴脱臼,右下颌骨受伤,赶巧有个外地的游医经过,及时救了平平。之后,那个游医就在农庄住了下来,他们互相作伴,日久生情,最后私定终身。” “其实,站在母亲的角度,我是想成全平平和游医的。我们亏欠她太多,以她的情况,是不可能嫁入高门的,如今既有人待她真心,不嫌弃她是残疾,愿意迎娶她为正妻,我打心里为她高兴。但老爷不答应,他命人打了游医,还把游医关了起来,不允许平平和游医相见。” “平平是个烈性子,为了救出游医,她威胁老爷,要去京兆府状告老爷瞒报人口,老爷一怒之下,连平平也关了起来。我可怜女儿,寻了个时机,将老爷灌醉,然后把平平和游医偷偷放了,并给平平准备了嫁妆,希望他们远走高飞。谁知,我疏漏了一件事。老爷抹去了平平在这个世上的一切痕迹,她没有户帖和路引,根本出不了城!” “所以,老爷酒醒后,很快便把人抓了回来!而我,也受到了老爷的责罚,他不准我再插手平平的事儿,但他向我保证,不会伤害平平。前几日,老爷下朝回来,说是媛可在宫里吃尽了苦头,身体受损严重,支撑不下去了,他……他要想办法救媛可,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盼着媛可能够回家,便将希望寄托在了老爷身上。哪晓得,死在酒坛里的人,竟然是我的平平!我不明白,本该在农庄的平平,为何会入宫?又为何被人杀害?” 讲完原委,郭夫人已是泣不成声。 众人听之,心中掠起各种疑云,同时又唏嘘不已。 为平平的命运感慨,亦为平平的爱情遗憾。 郭宣跪倒在了地上,垂着脑袋,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把郭宣押过来!” 一道命令骤然响起,惊得郭宣倏然抬头,穆青澄弃了尊称“郭大人”,又用上了“押”这样的字眼儿,是何意?将他定罪了? 衙役听令行事,立马将人拖过来,按押着跪在了郭夫人身旁。 “瞒报人口,是为罪行之一,便该依法论处!”穆青澄好整以暇的为郭宣解惑,“至于罪行二、三,我们慢慢捋个清楚。” 语毕,她出手,解开了郭宣的哑穴。 郭宣缓了缓,强作镇定的回击道:“本官乃三品大员,岂容你轻易定罪?你莫要狐假虎威!” 穆青澄不由笑了笑,“别着急,你很快就没有官身了。”说罢,她接着问询:“郭夫人,郭宣营救郭媛可的办法是什么?” “我不清楚,老爷没有告诉我。”郭夫人摇头,据实说道:“三日前,突然传来媛可的死讯,老爷跟我解释,说是用病死的宫女,顶替了媛可。” 她刚说完,便感受到了郭宣恨不得掐死她的怒意! 穆青澄对郭宣的反应十分满意,她勾着唇,继续问:“郭媛可现今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