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一章 戚族 “哇…哇…哇…”随着新生儿的啼哭,瓜熟蒂落,小生命被稳稳地递到了父亲的手中。父亲双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小心翼翼地将娃娃紧贴在胸前,凝视着那张稚嫩的小脸蛋,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周围的人群逐渐聚拢,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新生命上。有人欣喜地预言:“看来我们部落又将迎来一位英勇的猎士,这真是戚族的荣幸啊!” 这时,一位沧桑的老者抚着长须,若有所思地开口道:“天有异象,近日部落中竟奇迹般地出现了三朵弥离花,且连续数月雾气缭绕,百虫迁徙。这究竟是福是祸……” 弥离花,这种神秘而罕见的花朵,拥有七片墨绿的叶片,半开的花朵鲜艳如血,饱满得仿佛随时会滴下血珠。它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馊味,吸引无数蝇虫伴飞,却无一能落在花朵之上。那些蝇虫仿佛能感知到一股无形的屏障,只敢在叶片上栖息,围绕着花朵飞舞,非常诡异。 这种花只在雷电交加的恶劣天气中偶尔现身,七天后又神秘消失,期间始终保持半开状态,无一丝变化。弥离花已经多年未曾出现,除了族记中的记载和几位老人的口述外,人们对它知之甚少。然而,每当它出现,总伴随着灾祸和生离死别,因此,弥离花被视为不祥之兆。 “别胡说!”有人打断老者的话,“异象出现说明此子非同凡响。弥离花固然诡异,但至今未见灾祸降临,上天也未降怒,一切风平浪静。” 又有一位矮小老者点头附和:“所言极是。依我看,此子即能打破弥离花伴随灾祸出现的诅咒,将来或许能拥有正本澄源之力,成为部落的守护者。” 父亲静静地聆听着众人的议论,内心却如波涛汹涌。他不知道自己的孩子伴随着弥离花的出现是福是祸,更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些议论。他只能紧紧抱住怀中的娃娃,用沉默来掩饰内心的复杂情绪。 “诶!祀满大人来了!”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阵骚动。只见一位白发白胡的老者手持一根奇特的木杖缓缓走来。木杖顶端弯曲成盆蛇状,中间垂吊着一个刻有复杂符纹的果核,宛如一件神秘的法器。 “哎呀!祀满大人驾到。”一声惊呼在空气中激荡,人群自觉地挪动脚步向两侧退去,留出一条宽敞的通道。众人双拳头并在胸前,眼中满是敬意,异口同声地低唤:“祀满大人。” 祀满大人穿过人群,径直走向那位抱着小娃的父亲。他目光深邃,仔细打量着这个新生命,然后伸出右手,手指灵活地在小娃脸上的额头、眼睛、两颊、人中等处轻轻比划,口中还念念有词,仿佛在解读某种神秘的密码。 “三长两短,却又四平八稳。”祀满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我刚才施展了天罡量天尺,但这孩子的命运轨迹似乎被一层迷雾所笼罩,我难以推演。” 他轻轻干咳两声,继续说道:“或许,这就是天意的安排吧,有些事情,确实不是我们凡人能够随意窥探的。好了,大家也别多想了,都各自回去吧。” 祀满转身向门外走去,在跨出门槛的那一刻,他回头留下了一句话:“这孩子,就叫他‘罡’吧。” 祀满,是这片土地上部落的祭师兼长老,地位崇高,甚至超越了族长。无论是祭天祭祖、推演族群命运的大事,还是婚丧嫁娶之事,都需要他的参与和主持。祀满是部落的灵魂人物,德高望重,深受族人的敬仰和爱戴。 戚族,这个人口不足两百的小部落,青壮年力量显得尤为稀缺,仅有不到二十人。而在这有限的青壮年中,能够担当起猎士重任的更是凤毛麟角,仅有八人而已。 猎士,作为部落中专门负责外出狩猎的勇士,他们肩负着维持整个部落温饱的艰巨任务。因此,在族群中,猎士的地位备受尊崇,他们的数量也直接影响着部落的兴衰存亡。 对于孩子们来说,能够成为一名猎士是他们一生的梦想,也是他们引以为荣的目标。成为猎士,不仅是每个孩童心中的荣耀与梦想,更是他们一生不懈追求的目标。 在这片土地的传统中,猎士们承担着传授狩猎经验、技巧以及猎区分布等重要知识的责任。 他们会将自己的狩猎经验、技巧以及猎区的分布等宝贵知识,悉心传授给下一代的青少年,而这些青少年在掌握这些技能后,又会继续向更年幼的孩童传授,确保部落的生存技能,能够代代相传。 这种代代相传的学习方式,不仅确保了部落生存技能的延续,也维系部落文化的传承。 与此同时,部落中的妇女和老人们则承担着种植、缝纫以及处理日常琐碎事务的职责。他们的工作同样不可或缺,为部落的稳定运转提供了坚实的保障。 这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地域,一片仿佛被时间遗忘的荒漠,绵延至视线的尽头,空旷而寂静。举目望去,尽是干涸的草地和烈日炙烤过的土壤,它们交织成一幅苍茫的画卷,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偶尔,一些奇异的石林从地平线上升起,它们像是大地的卫士,默默地守护着这片古老的土地。而在某些角落,稀疏的草林顽强地扎根而生,为这片死寂之地带来一丝生命的绿意。 这里,每一寸土地都蕴藏着无尽的故事与神秘。 然而,一些部落因为拥有着众多猎士而逐渐壮大,他们发现并占据了珍贵的矿脉,从而转变了生活的方式。这些部落的猎士们,随着身份的演变,自称为斗士,守护着矿藏,而非昔日的狩猎。 与此同时,存在一个特殊的部落群体,他们被统称为荒人。荒人部落并不从事生产,而是以掠夺其他部落的资源为生。 他们犹如一群游荡在这片土地上的狼群,贪婪而凶残,骁勇善战。在无尽的争斗与掠夺中,荒人部落逐渐吞并了其他弱小的掠夺者,最终只剩下一家独大。 由于资源的匮乏,这片土地上的部落不得不采取各种策略以应对荒人的威胁。有的部落选择团结起来,共同抵抗荒人的侵袭,但连年战争的损失,也颇为惨重。 而另一些部落,包括一些拥有斗士的强大部落,则选择向荒人进贡,以换取一时的平安。还有一些部落,他们选择隐匿在蛮荒之中,尽可能地掩藏自己的踪迹,只为在这乱世之中求得一线生机。 荒人的起源对于这片土地上的居民来说一直是个谜。他们像是从天而降的灾星,每年如期而至,将这片土地视为他们的猎场,肆意搜刮。 这片蛮荒之地,已然成为了弱肉强食的丛林,每个部落都在为了生存而挣扎,而荒人则是这场生存游戏中的终极掠食者。 “罡!你的方法欠妥,来,瞅着我示范。”一位光头少年,手势矫健地对着一个布满麻绳的木桩比划。“设想这木桩就是你要迎战的对手,但在我们脑海中,要将这个对手向后移一个脚掌的距离。 此举的精妙之处在于,无论你是以身躯还是利刃发起冲锋,当力量落在目标之上时,你的力量仍会继续汹涌向前,而非在触碰目标时就消散。因为假想中的目标比你实际击打的位置更远,所以你的力量会持续释放,从而给予真正目标更为沉重的打击。领悟了吗,罡?” “呃…似懂非懂。那个,晟,你说的后面是哪个方向呢?”罡一边困惑地挠头,一边发问。 晟展现出无比的耐心,解释道:“比如说,若你准备用右腿侧踢,那就在脑海中把目标向左挪动一个脚掌的距离。” “啊哈!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不过,这个左是指我的左边还是目标的左边?”罡的脸庞上写满了稚气与好奇。 “自然是你的左边。同理,若你踢左腿,就向你的右边移。若你要挥出直拳,就向目标的后面——对你来说就是前面。哎呀!似乎也不对,算了!罡,咱们还是先从左右练习吧!”晟虽然也有些混乱了,但依然不厌其烦地向罡传授着战斗技巧。 罡挺胸抬头,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好的,晟,我明白了。非常感谢你!”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决心与感激。 罡,这个年仅三岁的小生命,已然在尘世中刻下了独特的痕迹。那张略带尘土的小脸,仿佛诉说着他与这片土地不解的情缘,而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则在稚嫩中透露出一丝令人讶异的老练。 他身着一袭斜肩兽皮小裙,古朴而野性,裙摆轻轻摇曳在大腿间,又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可爱。 然而,当你仔细凝视那双眼睛,你会发现那里面藏着一种深沉,一种过早到来的成熟。那双眼睛,仿佛已经历了无数的风雨,见证了太多的生死离别,让人心生怜爱。 在罡生活的这片土地,是充满了弱肉强食的残酷战场。在这里,天真浪漫与无忧无虑的童年不过是遥不可及的奢望。这里的孩子,从出生开始就要学会适应,学会生存。 适者生存,这是这片土地唯一的法则。因此,当罡刚刚学会走路的时候,他便开始了基本功的学习。 而今,三岁的他,已经开始实习武术,用稚嫩的身躯去探索这个世界的奥秘,去挑战生命的极限。他的每一天,都充满了挑战与未知,但他从未退缩,因为他知道,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才能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下去。 ------------ 第二章 猎士 繁星点点,火光熠熠,一群人围绕着热烈的火堆,欢声笑语在空气中回荡。他们姿态各异,有的安静地坐着,有的在尽情嬉戏,有的正大口品尝美食,更有一群人手牵手,踏着欢快的节拍,跳着丰收的舞蹈,脸上洋溢着无法掩饰的喜悦。 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丰收之夜,戚族的英勇猎士们带着满满的猎物凯旋而归。他们在火堆上架起了一只奇特的野兽,那是他们的战利品,正在火焰中缓缓烤制。 那只野兽外形奇特。有一层坚硬的背甲,头部扁平而宽大,三只犄角傲然挺立。它的尾巴已被砍下放在一旁,尾巴末端那把钩刀仿佛还闪着寒气。这就是这片神秘土地上特有的生物——蜈蹼兽,一种充满魅力的野兽。 “阿爹!我的‘奔图兽’蛋呢?”一位稚气未脱的小豆丁,嘟着小嘴,眼巴巴地望着身前如铁塔般的男人,小手紧紧抱着他的大腿,满脸期待地抬起头。 这位被儿子抱着大腿的男人,名叫克农,是个身材魁梧的壮汉,身高足有两米,一头棕黄色的头发披在肩头。武器是腰间别着的一把骨锤。他的印堂至鼻梁间,纹着一条神秘的符带,给他本就威严的面容更添了几分神秘感。 克农低下头,看着儿子那渴望的眼神,不禁笑出声来。他轻拍了几下小豆丁的背部,豪爽地笑道:“克苏,别急嘛,下次爹爹出猎,一定给你找颗最棒的奔图兽卵回来。” 克苏听了,小嘴一翘,显然对这个答复并不太满意。一双小手横扣在胸前,有些不满地别过头去:“哼!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就在这时,一个红发冲冠的男人走了过来。他给人一种强烈的威胁感,肩膀上挂着一个造型怪异的骷髅头,背上则扛着一把名为“下山斧”的巨大战斧。 这个男人也是一名猎士,他抚摸着肩上的骷髅头,俯下身来对克苏说:“小鬼头,这次我们几个可是经历了不少麻烦,甚至还遇到了几次生死大战。你爹爹他实在是分身乏术啊。不过,我喹叔向你保证,下次出猎,我帮忙一起找图兽蛋,怎么样?” 一个多月前的那个出猎日,族中的祀满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推演,预测到前往名为“日月漠”的神秘猎场将会是一场充满挑战与机遇的探险。 那片漠土,虽藏着难以预料的险阻,却也孕育着令人心动的丰饶猎物。因此,族长慎重地挑选了两名身强力壮的猎士留守家园,以应对一些突发状况。 而其余的六位精英猎士,则肩负着族人的期望与祈福,踏上了通往日月漠的征途,决心在那片广袤而神秘的土地上,追寻属于他们的荣耀与收获。 经过数日的艰难跋涉,六名猎士的双眼终于捕捉到了日月漠那苍茫的轮廓。这些日子里,他们的旅程平静得近乎单调,因为那些凶猛的巨兽都蛰伏在几大猎场的深处,而猎场之外,唯有供他们路途解馋的小兽游荡。 在距离日月漠约莫一个时辰脚程的地方,猎士们停下了脚步。他们熟练地挥动着手中的工具,在这片土地上挖出了一个足够六人藏身的土坑。 这是他们的临时庇护所,一个可供他们暂时卸下疲惫、养精蓄锐的地方。明日破晓,他们便将踏入那属于猎场的战场,迎接未知的挑战。 晨曦尚未破晓,天边依旧挂着夜的沉寂,然而六位英勇的猎士却已屹立在日月漠的边缘。 这是一片属于大地的巨大伤痕,一道深邃的裂缝,如同天神的利刃,将苍茫的土地一分为二。在裂缝的最宽处,断裂的两岸相隔几百丈之遥,就是鸟儿要穿过也得频于振翅。 在清晨的柔光中,此地会迎来了一场视觉的盛宴。初升的朝阳将温暖的光芒洒向树木与茂密的植被,露珠在叶尖上跳跃,仿佛无数颗晶莹的珍珠。 阳光穿过这些微小的水珠,折射出斑斓的色彩,像是大自然最精致的调色盘。偶尔,多条绚丽彩虹横跨两岸,宛如梦幻般的桥梁,将两片分隔的土地神奇地连接在一起。 午后的时光,这里又换了一番景象。地面上,一股幽蓝色的气雾悄然升起,它聚而不散,如同仙境中的神秘面纱,为这片土地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深邃。 而当夜幕降临,深邃的夜空中,皎洁的月光洒落,将地表点缀成一片星海。从高处俯瞰,仿佛能看到无数星光在地表闪烁,就像是宇宙中璀璨的星辰坠落凡间。 正是这日与夜的交替,赋予了这片土地不同的风情与景致,也因此得名日月漠 六名猎士,身手敏捷,借着树干和岩石,小心翼翼地往下攀爬。他们谨慎而稳健,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专业的素养与冷静的判断。 然而,这份小心并未减缓他们的速度,反而使他们的行动更加迅捷。他们在树上、岩石上穿梭,轻盈如猿猴,灵动自如。 在离地表百丈的神秘领域,栖息着一种名为“夼蛐”的奇异爬虫。这种生物外形酷似蜈蚣,却又别出心裁,它的头部硕大而身体纤细,仿佛是大自然的一场恶作剧。 想象一下,它的身体仅仅与成人的手指相当,但那头部却赫然有拳头那般大,这般不成比例的外形,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更为奇特的是,夼蛐的尾部有一对硕大钳子作为武器。这种爬虫的行动方式更是别具一格。它们是倒退行走的,带钳子的尾巴则在前,拖着那沉甸甸的大头,不知情的人或许会误以为那钳子才是它的头部呢。 这般行走姿态,在爬虫界中可谓是独树一帜,让人过目难忘。 夼蛐虽然长相怪异,但对于猎士来说却构不成什么威胁。不过此时八位猎士却是目瞪口呆。 在离他们十几丈远的地方,潜伏着一只非同寻常的夼蛐。它的身躯粗壮,堪比成年人的大腿,长度竟达到了两丈之余。那颗硕大的头颅,宛如一个水缸般庞大,呈现出奶白色的质感。头的表面又布满了密密麻麻、鼓胀的肉包,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肉瘤,恶心至极。 它的尾钳不时地发出嚓嚓的摩擦声,而嘴巴里则传出嘶嘶的喘息。那双眼睛,颜色黯淡如死灰,浅灰色的眼眸中点缀着数个黑点,透出一股阴冷的气息。 尽管相隔甚远,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它正用那双死灰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猎士们,目光中充满了敌意。 喹侧脸看了一眼右手的下山斧,而身后的同伴不自觉的也往这斧头上看了一眼。只见斧头慢慢的提起,随着斧头的提起,一条一分为二的夼蛐自由落体的分别往下掉落,喹不禁喉头滚动,咽了口唾沫。 见状,大夼蛐的嘶嘶声更是一下子急促和锐厉起来。 只见大夼蛐一个转头甩尾,顺势下,尾钳已经到了两位猎士身前,就要一钳将两人夹断。 ------------ 第三章 夼蛐王 然而,猎士们都是狩猎场上的老手,一瞬间便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后面的猎士们猛地挥动手中的兵器,奋力向逼近的尾钳猛砸而去,同时高声提醒着前方的同伴:“克农、厉,小心!” 而身处最前线的克农与厉,一人持棒,一人握刀,他们将兵器横在胸前,准备硬扛下这凌厉的一钳。“当!”的一声,克农与厉被狠狠振退几个身形,双双虎口并裂。 此刻,后方的猎士们纷纷冲上前来,把各自的兵器接回到手中,意图再次发动攻击。然而,尾钳一击未果后并没停下,而是继续划弧甩向后方,这样大头就顺势甩过来了,像一流星锤一般呼啸而至,向着众人猛然砸来。 六位猎士立马四散开,先避其锋芒。但厉因为在肉瘤脑袋攻击方向最前端,最终还是慢了一点,被肉瘤脑袋在身上擦了一下。即便只是擦了一下,也令厉立马嘴角抿血,幸好没有大碍。 “这应该是夼蛐王,只是有点印象曾听说过,但却从没见过。塔塌地…本以为只是传说,没想到今天真的让我们给遇上了。”一位手拿石锤的猎士盯着夼蛐王说道。 “夼蛐王…有点意思。哪怕是条龙,今天遇上我们也得脱层皮。”克农抖了抖肩掂了下手中狼牙棒对着红发冲冠猎士道,“喹,你跟着我一起行动。厉、宏你们两个负责此獠的尾巴。蒙旲你箭术好,在一旁支援。还有度维你最灵活,伺机而动,打配合。” 在克农制定好战术与调配后,猎士们立即各就各位,对夼蛐王形成了包围之势。而这时夼蛐王已经转完了那一圈,眼睛扫过众猎士,最后盯着前方的克农,翘起大钳尾摆出了攻击的姿态。 克农大喊一声:“厉,宏出手,就趁现在。” 厉,这位身材矫健、体态精炼的猎士,手握一把别具一格的唐刀。这把刀的刀尖下三寸处断裂,留下了一道独特的缺口。说起这把刀的断裂,还要追溯到一场与荒人的激烈交锋。在那场惊心动魄的打斗中,唐刀不幸折断。 然而,据厉所言,刀断之后,其重量与长度的变,驾驭起来反而更加的得心应手。因此,他至今仍在使用这把断刀,在战场上所向披靡,这把断刀不仅成为了他的得力助手,更因其独特的形态,使其得名为“残刀”。 这把残刀,如今已成为厉的标志,象征着他在战场上的勇猛与无畏。 眼前,厉横刀紧握刀柄,身形矫健地一跃而起,随着一声“漩涡!”身体在空中翻腾旋转。他的残刀在接触到夼蛐王的瞬间,一道道优雅的弧线已经划圈数周。然而,夼蛐王的鳞甲坚硬如铁,竟然对其造成不了丝毫损伤。 而事实上,夼蛐王的也颇为难受,因为宏那沉重的石锤竟然将其尾部一块坚硬的鳞甲砸得凹陷了下去。然而,这或许并非出乎意料,毕竟宏的力量是众所周知的,他体格魁梧,力大无穷,手中那重达40公斤的撼山锤更是名不虚传,威力惊人。 夼蛐王忍着剧痛,猛然回头瞥了一眼身后。恰在此刻,克农发出一声冷哼,“等的正是此刻,动手!”话音未落,克农与喹默契地同时发起攻击,直取夼蛐王的头部与颈部。 然而,夼蛐王反应神速,在回头的瞬间,尾巴猛然一甩,其尾部那对锋利的钳子竟然脱离身体,疾飞向厉。厉刚刚稳住旋转的身形,便察觉到钳子破空而来,直逼颈后,仿佛即刻就要切断他的脖颈。厉顿时感到脖颈处一阵寒意生起,心中暗自惊呼,不妙! “噌…”一声突如其来的锐响划破空气,就在那钳子触碰到厉脖子上汗毛的瞬间,它仿佛脱缰野马一般横飞而出。紧接着,空气中又接连响起“嗖、嗖、唰……”的三声急促的破空之声,两支利箭精准无比地穿透了连接身体与钳子的软组织。不,不仅仅是穿透,因为钳子竟然飞出了视野之外。 原来是度维在钳子飞向厉的危急瞬间,也果断出手了,然而,相较于蒙旲迅猛如电的箭矢,他的动作还只能是慢上了半拍。在蒙旲两支箭矢穿透软骨时,后发先至,度维一剑将钳子后端的软骨斩断。 那软骨并无坚硬鳞甲的保护,故如破竹之势,一剑断桥。 夼蛐王遭受重创,疼痛使他下意识地张开嘴巴,但还未来得及发出哀嚎,克农与喹已然迅猛攻至。克农一棒重重击在其头顶,力度之大,竟将夼蛐王那刚张开的嘴巴,硬生生又打闭上了,那口呼之欲出的浊气也被迫咽回肚子里。 与此同时,喹则抡起下山斧,精准地劈向夼蛐王因扭头而裸露出的脖颈。由于扭头动作,夼蛐王另一侧脖颈微微拉伸,导致两片鳞甲间的缝隙扩大,这微妙的缝隙正是其防御的薄弱环节。喹瞅准时机,一斧劈下,斧刃深深嵌入那缝隙之中,入肉三分。 夼蛐王在接连的重创之下,一个翻滚,矫健地挣脱了包围圈。然而,它并未选择趁机盾逃,而是以一种不屈的姿态,紧紧贴附在坚硬的岩壁上。它的双眼,如同两道寒光,迅速扫过围猎的众士,最终定格在度维的身上。 许多兽类,虽无灵智之光,却天赋异禀,拥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感知力。它们不仅能够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实力深浅,还能捕捉到对手情绪上的微妙变化,无论是畏惧还是勇猛,都无所遁形。 身为夼蛐之王,它自然怀有一股不屈的傲气。起初,它的本能驱使它去挑战强者,因此,它锁定了实力强大的克农作为目标。 然而,接连遭受的创伤让这位王者本能的开始转变策略。此刻,它意图迅速击杀最脆弱的敌手。逐一瓦解敌方的势力,以更为稳健的方式续写自己的王者传奇。 人的身体遵循着物理学的法则,体型魁梧者往往力量雄厚,然而,在灵活性方面却不可避免地会有所欠缺。反之,那些身手敏捷、速度出众者,则通常体态更为矫健精练。这一规律,恰如自然界中的万物,各有其独特之处,亦各有其长短之所在。 度维他并不以力量见长,却以矫健灵活的身手在众人中脱颖而出。身高一米七三的他,虽然不算高大威猛,却拥有着一副匀称的身材。手长腿长,比例恰到好处。 他身着的充满野性的兽皮上衣与兽皮短裤。虽然他的身上也能看到条状肌肉的痕迹,但与克农和喹等人相比,他更多地给人一种瘦弱的印象。 蒙旲的体态更显纤细瘦小,拥有一张椭圆形的脸庞,单眼皮下的眼睛虽不算大,但蕴含着一种摄人心魄的锐利神采,这无疑是长年累月锤炼眼神的结果。 多股辫子垂至腰际,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腰间插着一把弯刀,手握长弓,整个人散发出如冰霜般的冷峻气息。但却身距夼蛐王最远。 众猎士也看出了夼蛐王的意图,不由看了眼度维。 “小看我是吗,那今天我就让你这孽畜死在我摘星剑下。”度维边说边指剑向前,“拱月砍…”双脚一蹬树干迎了上去并说道,“各位,伺机而动,一举拿下!” 夼蛐王当然乐意度维主动迎上来,立马昂首长嘶一声,随即一个跃起,前空翻滚一周,肉癌的大头像流星锤似的重重从高处砸向度维,同时口中还喷射出一串绿色粘液。 度维并未选择硬碰硬地对抗,他深知这猛然袭来的一锤威力非同小可。更何况,那伴随着锤击喷溅而出的绿色粘液,单是其诡异的色彩,就足以让人避之不及。 只见度维腰部猛然发力,灵活地一扭身躯,顺势转身,同时从背后迅速抽出一块由鳞片制作而成的鳞盾,紧紧护住身侧。然而,尽管他竭力闪避,那绿色的粘液仍然有部分溅射到了鳞盾之上。 由于夼蛐王在空中翻腾,它所喷出的粘液也呈现出一种向下的弧形轨迹。在这股粘液的冲击力作用下,度维受力顺着势头朝下方俯冲而去。而此刻,那肉瘤头也迅猛地逼近,险之又险地与度维擦肩而过。 夼蛐王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度维,尽管他竭尽全力,却未能对度维造成丝毫伤害。他的双眼中透露出深深的怨恨与不甘,仿佛眼中生刺,直刺人心。 突然,他发出一声长嘶,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挫败感。由于距离过近,这声嘶吼直接让度维打了个冷颤,度维定睛一看,惊讶地发现,夼蛐王的一只眼中并非真正的刺,而是插着一支箭,那正是蒙旲的箭。 ------------ 第四章 四季果 度维轻盈地飞落,稳稳地站在一颗粗壮的树干之上。而此刻,夼蛐王正身处半空中翻腾着。由于惯性,它可无法随心所欲地骤然停下。就在其头部猛然转向后方,背部裸露之际,发生了惊人的一幕。其背部的坚硬背甲悄然分开,从中间迅速伸出一对翅膀,并在转瞬间展开。 这对翅膀犹如锋利的刀刃,凌厉无匹,左右开弓,带着破风之势,迅猛地向度维劈来。 其实,当度维迎上去之际,克农、喹、宏等猎士也毫不畏惧的齐齐出手了。宏一马当先,他挥舞着手中的撼山锤,以一种雷霆万钧之势,稳稳地挡住了夼蛐王喷涌而出的粘液。 这一举动不仅展现了宏的英勇与果敢,更为同伴们创造了一个无懈可击的战机,使他们能够心无旁骛地对夼蛐王展开猛烈的攻势。这种默契十足的配合,正是他们多年来并肩作战、共同进退所凝结出的结晶。 在他们这个团队中,克农以其卓越的战斗力和深思熟虑的策划能力脱颖而出,被大家自然而然地视为领头人,备受认可。 在这个团队里,每一个猎士都拥有在必要时发号施令的权力,这种权力的行使完全是根据实际情况的灵活调整。 例如,任何一位猎士在遭遇危险的关键时刻,都可以对团队进行快速的调配,以策应紧急情况,只要这样的调配克农不提出议异,团队成员们便会心照不宣地主动配合,共同应对挑战。 就在夼蛐王挥舞着翅刀,准备向度维发起猛烈攻击之际,周围的猎士们早已有灵犀一起朝着那翅刀发起了迅猛的攻势。 克农神色凝重,他双手紧紧握住狼牙棒,收腹挺胸,全身力量汇聚于一点。随着一声震天的“杀!”字出口,他以45度角奋力砸向翅刀,这一击犹如雷霆万钧,势不可挡。 与此同时,蒙旲更是迅速,扭腰抬手拉弓,随着一声“嗖…”带着凌厉破风之声,箭矢以刁钻的角度疾速飞谢而出。 喹和厉更是配合默契,一刀一斧在他们手中舞动得如同游龙般矫健。他们扭身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刀锋剑芒直指翅刀的根部,意图一举将这对翅膀连根砍断。 即便攻击如同狂风暴雨般猛烈,让人不禁为之惊叹。但却根本不足以对翅刀造成伤害,翅刀只是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往下向着度维砍去。 这无疑是夼蛐王压箱底的终极杀手锏,众所周知,兽类自出生那刻起,便拥有着比人类更为强悍的肌肉力量,而如今这一击,更是凝聚了其全身之力,毫无保留。霎时间,只见那些身经百战的猎士们,如同秋风中的落叶,纷纷被无情地振飞了出去。“ 克农只觉双手被猛力一震,刺痛如潮水般袭来,忍不住咳出一口殷红的鲜血。喹与厉同样不好受,嘴角溢出血丝,却硬是咬紧了牙关。蒙旲则显得从容许多,此刻不仅毫发无损,更见其已再次拉弓搭箭瞄准了夼蛐王。 度维的身手矫健,灵活性无与伦比,在这紧要关头,他更是毫无惧色,镇定自如。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从鼻孔里传出一声冷哼。就在两对翅刀即将猛烈劈到的瞬间,他轻盈地一跃而起,如同飞燕穿云,恰到好处地从两把翅刀的夹缝中穿过直至腾空而起,悬浮到了半空中。 随着翅刀凌厉的落下,度维的一小块衣衣角被带走,紧接着,又将度维先前立足的那棵大树轰然斩成数段。由于强大的惯性,翅刀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由下划向后方,形成一个倒立姿势,使得其尾部高高翘起。 度维在这关键时刻,一个敏捷的翻身,挺剑冲刺,精准地将剑身插入了夼蛐王那失去大钳的尾巴伤口之中。随即腰部猛然一扭,手腕再度发力,使得剑身随着他的动作在夼蛐王的尾巴内疯狂搅动。伴随着的是一声的低吼:“给我碎……”。 夼蛐王因疼痛而发出尖锐的嘶鸣,猛然发力一甩尾,紧接着展开翅膀,意图迅速逃离战场。它已然意识到,自己并非敌手,若继续缠斗,恐怕会危及性命。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夼蛐王心生退意,迫切地想要逃离这场生死较量。 “哪里走……” 宏气势汹汹,正欲飞身追杀,却被克农一臂拦住沉稳地说道:“罢了,瞧见这令人作呕的肉瘤,我已然倒了胃口。想必此獠肉质必定不佳,食之无味。就任由它去吧,不必再追。” 宏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凝视着那被夼蛐王粘液侵蚀了小半的撼山锤,他愤然开口道:“这凶兽始终是个心腹大患,若是我们放任它离去,日后恐怕还会再次狭路相逢。依我之见,不如就此将它击杀,以绝后患。” 闻言,克农眉头微皱,却是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简洁回应道:“它既为王,便应留它一命。” 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流传着诸多不成文却深入人心的共识,这些都是历代先辈们通过无数实践所凝聚的智慧结晶。 王,作为一兽群之领袖,不仅是族群精神的依托,更是捍卫族群安全、抵御天敌侵袭的坚强堡垒。一旦王陨落,其族群往往会因失去核心而分崩离析,难以维系。 而各种兽群在维系这片土地生态平衡中,都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这也正是当地人所秉承的一种朴素生态观念:敬畏自然,尊重生命。 因此,在常态之下,他们绝不会轻易猎杀兽中之王,这是他们对自然法则的恪守,也是对生命尊严的维护。 “何惧之有?倘若那家伙再次与我们狭路相逢,我料想它定会退避三舍,敬而远之。哈哈哈!”喹轻蔑地笑着,话音未落,便已纵身跃下,继续深入探索。 “打了一架有点渴了,顺路去吃点野果。”度维咽得下口水说道。 一行人蜿蜒穿行,曲折前进了十几丈之远。他们之所以选择这条路线,全然是因为此地特产一种名为“四季果”的珍稀野果。 这种野果独特之处在于,无论春夏秋冬,任何时候都可以采摘到成熟的果实,令人称奇。而且这种神奇的野果,宛如自然界的调和剂,具有奇妙的调和人体阴阳平衡之力,为身体注入一股和谐的能量,进一步激发人体的生机与活力。 春季里,成熟的果子以新绿之色示人,其形状酷似茄子,而它的叶子则如夜色般深邃。一口咬下,酸脆的果肉会带着微妙的涩意。 随着夏季的脚步悄然而至,果子换上了鲜亮的红色外衣,形状如同饱满的桃子,此时,叶子也悄然变绿,为炎热的夏日带来一丝凉意。品尝一口,果肉酸甜交融,恰到好处,而末尾竟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辣意,仿佛夏日的热情在口中迸发。 进入秋季,果子变得圆润洁白,口感与苹果无异,但其中蕴含的汁水,却是苹果所无法比拟的。每一口都如同清泉。而此时,叶子也由翠绿逐渐过渡到了深秋的棕黄。 冬季,则是另一番景象。满树的湛蓝叶子,如同冬日的晴空,托着一个个乌黑的果实,远远望去,就像是深邃的海洋中孕育着的颗颗黑珍珠。而此时,果实的味道也最为甘甜。 ------------ 第五章 垂直下降 一行人驻足在果林前数丈之遥,克农目光扫过度维和蒙旲,沉声说道:“按照老规矩来,摘取几个即可,切忌贪心不足。务必小心行事!” 克农话音未落,度维已然纵身而起,口中豪言壮语:“手到擒来。”说罢,他身形如箭,直扑其中一个洁白无瑕的果子而去。 “嗖…” 破空之声骤然响起,一支箭矢从后方疾驰而来越过度维,目标直指那颗诱人的果子。度维微微侧首,目光瞥见了肩侧仅半米之遥的飞箭,轻轻扬起嘴角露出了一抹欣赏的微笑。 那支箭矢精准无比地射中了果蒂,四季果在空中微微一颤,随即向后坠落。然而,坠落中的果实又碰到那支带着旋转疾飞而来的箭身。这轻轻的一触,却使得四季果向旁侧弹开了半米之远。 就在这时,度维的身影闪现而至。他动作迅捷,伸手挺剑,以一记精妙的挑击,将那四季果重新挑向空中。紧接着,他顺着果实被挑出的方向,轻盈地一个转体,那四季果便稳稳当当地落入了他的掌心。 而度维本人,则在这连贯而华丽的动作之后,轻盈地落在了旁边的岩架之上。 眼眸再次锁定了一枚熟透的四季果,度维蓄势待发,继而身躯一纵,凌空而起。就在那枚四季果被箭矢精准弹出,而他的长剑也即将触及果实时,异变陡生。 一条仅如筷子粗细的奇异虫子,突然从四季果旁窜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度维的面颊。 度维不愧为高手,胆识与技艺均属上乘。眼见怪虫距自己尚有一臂之遥,他眼神一凛,心中默念:休想阻我!随即,他腰间用力,剑瞬间往前顶进了数分,紧接着手腕猛然发力,剑尖灵巧地挑起四季果,同时顺势转身侧避,意图躲过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在这片果林中,生活着一种特别的虫子——五行虫。成熟的五行虫,体态修长,身长达20公分,虫身坚硬如同钢铁一般。其身体配备了两对透明的翅膀。它的头部呈三角形,头前一对巨大的螯牙彰显了它的野性与力量。 五行虫,这种神秘而诡异的生物,平日里以四季果为食,过着隐匿的生活。然而,当它们迎来关键的蜕变期时,便会寻求寄生在其他生物体内,将这些生物转化为自己的宿主。它们利用锐利的螯牙穿透宿主的皮肤,巧妙地潜入其体内,进而向头部迁徙,从而结茧。 在这个过程中,茧蛹会逐步吸收宿主的脑浆,引发宿主脑部的逐渐萎缩。同时,五行虫还会释放出一种特殊的神经激素,这种激素能干扰并扰乱宿主的神经系统。受其影响,宿主仿佛变成了行尸走肉,其意识和行为完全被五行虫所操控。 只有当五行虫完全吸收完宿主的脑浆,并破茧而出后,宿主才能得到解脱。抓阄投个好胎。 五行虫轻轻一扇翅膀,便灵巧地改变了飞行轨迹,转瞬之间已逼近度维的眼前。度维反应迅捷,立刻取出一面历经腐蚀、残缺不全的鳞盾进行防御。 尽管普通的鳞盾难以抵挡五行虫的威力,却能为度维争取到宝贵的瞬息时间。因此,在五行虫触碰到鳞盾的一刹那,度维果断地松开手连鳞盾也不要了,他瞬间扭转身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抓着四季果后急速向下方坠落而去。 五行虫在成功穿透鳞盾之后,并未有丝毫停顿,灵动地调整姿态,继续以惊人的速度向度维猛冲而来。 就在这紧要关头,两支燃烧着烈焰的箭矢划破长空,呼啸而至。其中一支箭擦着五行虫的翅膀掠过,而另一支箭则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五行虫的身躯。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锵”响,五行虫如遭重击,整个身体横飞而出。而令人诧异的是,在飞出几米之后,竟然又稳稳地定住了身形。更令人震惊的是,五行虫被箭矢射中之时,发出的竟是金属碰撞的声响,仿佛它的身躯是由坚不可摧的金属铸造而成。 而且,箭矢的强烈冲击并未在它身上留下丝毫痕迹,五行虫依旧毫发无损,这足以见证其身体的坚硬程度达到了何等惊人的地步。 五行虫目光深邃的凝视着远处的蒙旲许久,然后它缓缓地低下头,瞥了一眼身旁的度维,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一丝莫名的深意。随后,轻盈地转过身去,迅速融入了茂密的果林之中,消失在了繁密的枝叶间。 五行虫只生活在果林区域内,度维显然是已经超出果林区域了,加之这时候的五行虫厌火。 五行虫,这种生物仅栖息于果林深处,它们的存在与果林的生态平衡息息相关。然而,此刻度维显然已跨越了果林的界限,踏入了五行虫不想涉足的领域。 更为特别的是,时下的五行虫正表现出对火的厌恶之情。这是因为,五行虫以四季轮回的果实为食,长时间下来,它们的身躯便浸染了浓厚的五行之气。 现今时值秋季,果实洁白如雪,正是五行中金的象征。而按照五行相克的原理,火能克金,因此在这个季节,五行虫对火产生了本能的抵触。但值得注意的是,这种抵触仅仅停留在厌恶的层面,并未上升到真正的惧怕。 度维回到队伍两拳并在胸前向着蒙旲说道:“谢了!” 蒙旲则是向度维轻微点了点头。 “我们走吧!”克农平淡的说道。 “塔塌地!那变态虫子我可不想招惹。”喹愤慨的说道。 于是一行人再向谷底进发。 当沿着岩壁再下几丈时,蒙旲突然说道:“等等!” 话音未落,蒙旲单腿一蹬向前一扑,越过前面的几人,右手一扣挂到了岩壁上。 经过一番细致的观察后,神色凝重地开口道:“族记中有只言片语提到了一种古老的‘卟魔菌’植物,眼前的这些,莫非正是那传说中的存在?” 众人随着蒙旲左手所指的方向望去,目光穿透那层薄雾,隐约可见一片茂密的植被紧紧依附在岩壁之上。这些植物宛如层叠的包菜,密密麻麻,延绵不绝,一眼望不到边际。 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蒙旲从容地捡起一块石头,两指轻巧一弹,石块如离弦之箭,疾速飞出,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一株卟魔菌。 就在石块与卟魔菌接触的瞬间,那株被击中的卟魔菌骤然自爆,“卟…”的一声闷响。虽然爆炸的威力并不算大,但其冲击波却足以撼动周边的几株卟魔菌,进而引发了一连串的爆炸,“卟…卟卟卟……”随着连绵不断的爆炸声,一股青褐色的气雾迅速膨胀后又缓缓散去,最终一切归于平静。 仔细观察那几株卟魔菌,爆炸发生在由最中间的几片叶子并拢而成的叶球部位,而在爆炸之后,这些叶球竟又神奇地并拢,恢复了原先的状态。当青褐色的气雾完全消散后,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宏一瞪眼说道:“我记得听我爷爷说过,魔菌爆开的是它菌粉,带有奇异的香味,对人有迷幻作用,吸入多了会死人。” “塔塌地!我可从不知道有这鬼东西。”喹说完厌恶的吐了一口水。 “弥离花都出现了,这几年可谓是怪事连连,见到这远古魔菌也不足为奇。只是现在死死挡了我们的道。”宏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 “看来是不能硬闯了,这么一大片,绕也绕不开。我们只能垂直下降了。”克农还是平静的说道。 “垂直下降是不是要闯过那领地了?”这时厉很不情愿的说道。 “塔塌地!大家做准备吧!” 于是,众人纷纷褪去了衣裤,沿着布料的边缘裁下条条布带,紧紧包裹住自己的下半身。 紧接着,他们取来泥巴,混合着野兽的排泄物,一丝不苟地在身上涂抹起来。他们不仅涂抹了身体,甚至连脸庞也未放过,层层叠加,直至全身被严严实实地覆盖,唯有两只眼睛露在外面。 在这过程中,每个人都展现出了极高的专注度,他们深知每一个细节都关乎着接下来的行动。 至于那些脱下的衣物,则被他们用藤蔓巧妙地捆扎成球状,一个个藤球再用藤蔓紧紧相连,随后被毫不犹豫地扔进了深不见底的谷底之中。 “蒙旲…你行了没?” “来了。”蒙旲这时在一排树后几个跳跃迎了上来。 宏抛来一个藤蔓编织再涂抹上厚厚泥巴,作为防御武器的盾牌。 蒙旲伸手接住对众人点了下头。 ------------ 第六章 鬼脸箭虫 几个大泥人沿着岩壁小心翼翼的向下攀了好几丈。 “你们看,是火印石,还不少呢!”厉小声说道。 “塔塌地!这么多火印石呀!这足够交换三年的物资有余了。怎么样,搞他?”喹最后闪了个眼神兴奋的压着声音道。 克农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人们,再仔细打量了周边的环境,随后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我们踏上狩猎之路,无非是为了获取生活物资,首要之务便是满足基本的温饱需求。倘若能有所盈余,便可拿这些额外的猎物去换取其他生活用品。 然而,生活并非总如人愿,想要物资有所富余谈何容易。更多时候,我们的生活状态总是在饱一顿与饥一顿之间摇摆不定。 在这样充满挑战的环境下,每一次狩猎都显得尤为重要,它关乎着我们的生存与希望。 火印石,本身在硬度上并不算得出类拔萃,然而,当它与玄武铁融合之后,所铸造出的兵器却展现出了非凡的特质。不仅刚劲有力,更难得的是兼具韧性,其锋利程度更是达到了无坚不摧的境地。 更为难得的是,火印石资源极为稀缺,珍贵无比。如果在些能取到一定数量的火印石,便可以让部落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过上优渥的生活,甚至有可能成为部族发展壮大的重要契机。 然而,想要一举将所有宝物全部取走,恐怕是难如登天。那么,仅为了取走几块宝物而甘冒如此大的风险,又是否值得呢?诚然,巨大的收获往往伴随着相应的巨大风险,但我不能让所有人都去冒险。 能安全取走多少就是多少,剩余的宝物留待下次再来取。 克农环顾四周,与众人目光交汇,见他们纷纷颔首表示赞同。于是,克农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却又不失严肃地对大家说:“我和喹去取宝物,你们暂且退后等待。” 一向寡言的蒙旲从容不迫的说道:“祀满大人说,我们这一次出猎必须共同进退。” 克农心想,只里是那些恐怖存领地边缘,有事他们也应该可以退走。于是说道,“好吧!那你们留在原地接应,不要妄动。” 宏瞪大眼睛正要说什么,看到克农向自己摇了摇头。宏翻着白眼呼出口长气无耐的抖了几下肩膀。 在众人的视野左下方,约三丈之遥的岩壁上,赫然显现出一片晶莹剔透的晶石群。这些晶石,宛如从岩壁深处自然生长而出,大如握柄小如指甲,它们通体透明,而在其表面,不规律的火形纹路闪烁着神秘的幽红光泽。 这些晶石位于一个相对阴暗的角落,与克农他们行进的路线存在数米的高低落差,再往下走几米,这些晶石就会被完全遮挡。若不细心观察,轻易发现不了它们的存在。 克农与喹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不一会他们来到目标前,目光在周围的岩壁上,仔细地观察了许久。在这漫长的沉默之后,两人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紧接着,他们双双举起了手中的兵器,准备展开行动。 喹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看向克农,在寻求最后的确认。克农则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一切准备就绪。就在这一刹那,他们同时发动了攻击。 克农紧握狼牙棒,运用一道阴柔的内力,猛地用握把砸向火印石。而喹则更为直接,他挥舞着手中的下山斧,以雷霆万钧之势劈下。两根火印石‘哐’的的一声,稳稳地落入了手中。 显然两人想法是不一样的,克农想着用阴力尽量避免振动,而喹则想着一气呵成以速度来抵消振动。 两人第一时间把火印石抛给了原地等候的伙伴后谨慎而迅速移了下位置后又紧紧地贴伏在岩壁上,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两人再次以同样的手法敲下火印石,并抛给同伴后又移了几个身位趴伏着调整气息,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体。他们屏息凝神,连一丝细微的呼吸都不敢泄露,生怕打破了这里寂静。 此刻,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数百条毛毛虫,纷纷向先前敲击火印石所在位置蠕动。 当火印石第一次被敲落时,其实已然惊扰了隐匿在四周的数十条毛毛虫。 它们好奇地蠕动着身躯,纷纷前来探寻这突如其来的震动,然而,在仔细查看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之后,这些毛毛虫便又悄然离去了。 但这一次,情况却截然不同。毛毛虫们并未像之前那样选择离开,而是,以被敲落的火印石原处为中心,向四周分散,认真地搜寻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它们的行动显得井然有序,仿佛在寻找着什么重要的线索。 这些毛毛虫有着一个极其恐怖的名字——鬼脸箭虫。其身长两寸,体态胖嘟嘟,色彩缤纷,各具特色。有的呈现出一两种颜色的简洁搭配,有的则是五彩斑斓。 它们的头顶,纹理错综复杂,竟勾勒出一幅栩栩如生的人脸图案。倘若你凝视这张神秘的人脸,甚至会感到它正对着你露出诡异的微笑,令人不寒而栗。 鬼脸箭虫的身体上,密布着带毒的刺毛。当它们感受到威胁或是发起攻击时,便会猛然身体一颤,那些刺毛就像离弦之箭,向四面八方疾射而出,发起一场无差别的饱和攻击。 刺毛的毒性和危害不容小觑。少量刺毛的刺痛可能只是轻微的火辣感,伴随着红肿和瘙痒,因人而异。不过,均会在皮肤上留下永久的红褐色印记。 但若是不幸遭受大量刺毛的蛰中,那种痛苦,犹如全身被火焰包围,身体被燃烧并且不断肿胀,像是一个即将爆炸的气球,同时伴随剧烈的水疱涌现,还有种难以忍受的瘙痒,让人欲罢不能。 但别说抓痒了,即使是轻微的触碰,也可能使脆弱的皮肤破损、溃烂。在那样的绝境中,或许唯一的解脱方式,真的只剩下自我解脱。 即便是身披坚硬鳞片的野兽,也无法在这场灾难中幸免。那尖锐的刺毛,虽难以穿透它们密实的鳞片防护,但却拥有另一种令人胆寒的能力。 这些刺毛在进化中获得了爆炸的特性,一旦与硬物发生碰撞,便会触发自爆。爆炸威力不大但却能瞬间产生高压电弧,只需数千根细细的刺毛同时放电,其威力之大,足以将一头成年的野牛活生生地电死。 也有些兽类并不惧怕刺毛,例如那些身体覆盖着厚实长毛的生物。浓密的毛发是它们的天然防护,使得刺毛无法穿透和引发爆炸。 然而,这些鬼脸箭虫却不会轻易就范,这种生物拥有的终极武器并非物理攻击,而是其体内潜藏的具有腐蚀性的剧毒。它们可以自己触发自爆。一旦触发这一功能,鬼脸箭虫的身体会瞬间爆裂,血肉四溅,而这些血肉中蕴含着强烈的腐蚀性毒素。 试想,当成千上万的鬼脸箭虫在你身边纷纷自爆,那将是怎样一幅惊心动魄、令人胆寒的画面。其恐怖程度,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 就如蜜蜂蛰人后自己就会死掉,但当受到威胁,出于自我保护意识下会义无反顾的发起攻击。没有思想,只有本能。 ------------ 第七章 柳暗花明 喹看着这些鬼脸箭虫心里暗道:塔塌地…别过来,你们这些丑八怪! 然而,当前的现实是,除了默默祈祷之外,他们束手无策。没过多久,几条鬼脸箭虫已然蠕动着爬上了两人的身躯。 这些鬼脸箭虫,由于长期蛰伏在幽深的岩缝黑暗中,它们的视觉器官已然退化,失去了作用。环境的变迁与食物的匮乏,迫使它们不得不从隐匿的栖息地中探出,偶尔主动外出觅食。 尽管如此,它们依旧依靠敏锐的振动感知与嗅觉,来探寻敌人、猎物以及自身的方位。 克农与喹二人,此刻犹如磐石般稳稳地潜伏着,他们巧妙地利用身上涂抹的掺杂着兽粪的泥土,彻底掩盖了自己的气息。 这精心的伪装果然奏效,鬼脸箭虫对眼前这两尊仿佛泥塑般的存在并未产生丝毫怀疑,径直从他们身上爬越而过,未作任何多余的逗留。 当那恐怖的鬼脸箭虫远去后,两人长长舒了口气,紧绷的神经得以片刻的松懈。然而,就在这短暂的安宁之际,远处蒙旲的警告声如惊雷般炸响:“克农,小心!你们被发现了!在我们身后也有情况!” 喹闻言,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咬牙切齿地咒骂一声:“塔塌地,克农,这回只能拼了!”言罢,他身形矫健地跃起,双手紧抓岩壁,毫不犹豫地向下快速攀爬,意图就此硬闯过去。 同样地,克农也持有这样的观点,并且这的确是目前唯一可行的策略。鬼脸箭虫所占据的领地并不算辽阔,而他们身上覆盖的层层泥巴,足以抵御大部分刺毛的袭击。 这些刺毛能够刺入泥巴之中,就不会引发它们的爆炸机制。因此,如果能够迅速且果断地硬闯过去,反而更有可能脱离险境。 于是,克农高声呼喊:“所有人,一起冲!” 方才,喹在放松之际,胸口无意间触碰到了岩壁上的一根纤细如发的丝线。仔细观察可知,岩壁上杂乱无章地布满了许多与蛛丝相似的丝线。这些丝线,实则是鬼脸箭虫在其领地精心布置的警戒线。 与蜘蛛用来困住猎物的蛛丝不同,这些虫丝被拉得笔直,一旦被触碰,便会如琴弦般轻轻颤动,发出微妙的振动。鬼脸箭虫对这种细微的振动频率极为敏感,这相当于是它们布下的一道预警系统,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它们的感知。 蒙旲气定神闲地拉满长弓,三箭紧随着弦音疾飞而出。紧接着,毫不犹豫地转身,迅速向谷底挺进,连一眼都未曾回望。不远处,三根火印石宛如流星般向深谷坠落。 若论技艺超群且胆识过人者,还是非度维莫属。在这紧要关头,度维并未选择顺势突围,反而逆流而上。他身手敏捷如同山羊,在陡峭的山壁上手脚并用地轻盈蹬跳,瞬息间便冲至火印石所在。 他左手紧握一根火印石,稳稳地挂住身体,右手则紧握长剑,在身后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然后迅猛上挑。 当摘星剑与火印石相碰的瞬间,伴随着‘哐’的一声脆响之际,迅速而有力地一挑手腕,火印石便被挑起。紧接着,腰部发力,身体随之轻盈一晃,以右手紧握的火印石为中心,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在身体腾空的刹那,稳稳地伸出左手接住了被挑到空中的火印石。 随后,手腕灵活一转,瞬间变换了剑的握法,以正手握剑的姿态向下猛然劈落。‘当’的一声脆响,又一根火印石在摘星剑下应声断裂。借着一蹬岩壁之力,俯冲而下,顺势抓住了被劈飞的火印石向下方的闯去。 宏在冲下一两丈时回头目睹了蒙旲张弓搭箭,心里明了,很是赞赏。心暗道,唉!晚啦…!早知到我就一锤过去砸下几根了。 在鬼脸箭虫的数量急剧增多之下,漫天飞舞,整片天空仿佛被狂风暴雨笼罩,并伴随着电闪雷鸣,形势愈发严峻。 面对四面八方激射而来的锐利刺毛,一行人不仅要疲于应对,还要时刻提防因撞到岩石自爆所产生的危险电弧。置身于如此窘迫的境遇之中,他们别无选择,只能竭尽所能地蜷缩在盾牌的庇护之下。 他们左躲右避,时而跃起,时而蹲下,其姿态显得颇为窘迫,狼狈不堪。如今,他们已然身陷囹圄,无处可逃。 在这紧要关头,克农见势不妙,大声疾呼:“大家快聚集到一起!”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紧迫感。 几人迅速响应,紧紧靠拢在岩壁上围成一个紧密的圈。他们手举盾牌,形成一个坚实的防护罩,宛如一个巨大的盖子,将所有人员都牢牢遮蔽在下方,以此抵御外界愈发猛烈的攻击。 “得想个办法,泥巴快干了,我可不想被电死。”厉着急的说道。 宏搭话道:“不用等泥巴干,很快这恶心虫子围到跟前,一起自爆,我们不被轰死也得被毒死。” 喹看向克农说道:“有办法吗?横竖都是死,硬闯过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克农迟疑片刻正要开口,突然听到度维的声音在远处传来。 “我这里有个山洞可以躲避,大家快过来…”度维急切的叫喊道。 话说度维取到到两根珍贵的火印石之后,并未能及时归队,因为两处地点之间存在着明显的高低落差,这给他造成了一定的困扰。 更为重要的是,自己此刻的处境可谓是险象环生,那些狰狞可怖的鬼脸箭虫正愈发地接近他,数量也愈发密集,仿佛要将他吞噬殆尽。 幸运的是,这片区域生长着茂密的灌木丛和交错的藤蔓,这些自然屏障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鬼脸箭虫的前进和锋利的刺毛,不然早已是九死一生。 然而,即便有这些植被的遮挡,度维的周围依旧是电闪雷鸣、火花四溅。面对如此险恶的环境,度维唯有选择不断遁逃,以寻找一线生机。 他的身影在灌木丛和藤蔓间快速穿梭,竭尽全力躲避着鬼脸箭虫的追击。 当闪身到一处灌木丛时,竟然发现灌木丛下隐藏着一个洞口,要不是正好躲避到此,这个洞口是很难被发现的。维度只看了一眼洞口便二话不说一个翻身到了洞口内。 度维惊愕地观察到,鬼脸箭虫似乎对这个洞穴怀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畏惧。 接近洞穴的箭虫,在原地踌躇地旋转了数圈之后,竟然反常地倒退了一段距离,然后匆匆转身逃离。而那些原本在洞穴外围游荡的箭虫,也纷纷开始四散而去,仿佛在逃避某种无形的威胁。 这一奇异的景象立刻引起了度维的警觉。他毫不犹豫地呼唤克农等人,声音中透露出难掩的急切。克农他们闻声而动,没有丝毫迟疑,不一会,一众人便冲进了那个神秘的洞穴。 “塔塌地…我就知道,祀满大人所言非虚,我们定能于绝境中寻觅生机。如若不然,命丧这些令人作呕的虫子之手,那才是莫大的耻辱。瞧瞧你们一个个的狼狈模样,哈哈哈……”喹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言辞中透着几分戏谑。 闻言,众人纷纷相视而笑,彼此的目光中都流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与释然。 尽管前方之路依然迷雾重重,然而历经多年的猎场历练,风雨洗礼,早已让他们习惯了刀剑无眼、箭矢如雨的战场。曾经的惊心动魄,如今只能博他们一笑,云淡风轻。 在这一刻,他们内心的好奇与探寻的欲望,显然已经压倒了未知的潜在风险。他们凝视着洞穴的深处,只见洞内漆黑如墨,伴随着阴冷的微风。洞穴宽约一丈有余,深邃幽长,隐约间,还能听到洞穴深处传来的潺潺流水之声。 ------------ 第八章 龙潭虎穴 “山重水复疑无路, 柳暗花明又一村。” 厉向洞内探头探脑张望着喃喃道。”这鬼山洞到底通向哪里?” “走吧!井去看看。”克农依然很从容的说道。 一群人在火印石上淡淡幽红的光芒照耀下,沿着通道徐徐向深处探索前进。那火纹散发的光芒,虽微弱却足够为他们指明前行的道路。 沿途的洞壁上,镌刻着各式各样的图纹,有的孤零零地散落着,看似杂乱无章;有的则巧妙地组合成圆形、菱形等精致的图案,仿佛在诉说着古老而神秘的故事。 克农等人虽对这些古老图纹抱有好奇,然而由于无法理解其深意,因此并未产生浓厚的兴趣。他们如同在独木桥上骑行,步步为营,小心翼翼,但脚步却未曾停歇,速度也颇为迅捷。 半个时辰后,在连续拐过两处弯道之后,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宏伟的石殿映入眼帘。这座石殿宽阔无比,高达十丈有余,气势恢宏。 钟乳石在淡淡幽光的映照下,呈现出千奇百怪的形态,有的似仙人坐禅,有的如猛虎盘龙,蜿蜒曲折,更有仿佛崇山峻岭、重峦叠嶂的壮观景象,令人叹为观止。 在正前方,石殿的核心地带,一座巍峨的石碑拔地而起,其高度足达数丈,雄伟壮观。初观石碑,似乎布满了斑驳的裂纹,这些裂纹错综复杂。 然而,当走近石碑,凝神细观,发现这些看似裂纹的线条其实是精心刻画的痕迹。它们虽然细小且显得有些杂乱无章,但无疑蕴含着某种深邃的意义,只是其真正含义难以一眼洞穿。 令人惊奇的是,石碑的表面,清冽的水流悄然滑落,仿佛石碑自身便是那水流的源头。水流从石碑内部渗出,然后悠然流淌,如同山间清泉,带着宁静与灵动。 这涓涓细流在石碑后汇聚,渐渐形成了一个清澈的水池。而水池盈满,水流从边缘溢出,流入后方一个幽深洞口。为这沉静的十殿。增加了一抹生机。 喹一下子跳到池中大笑道:“哈哈…终于可以洗掉那恶心刺毛了。说起来真多亏了这些泥巴,不然我也早就变成了毛毛虫了。不过还是被蛰了几处,又辣又痒的,这鬼虫子真塔塌恶心。” 厉跟着也跳进了水池道:“一身的泥巴抓又不能抓,早就快把我给痒死了。 宏也笑道:“哈…厉你这小子怕是被蛰到屁股了吧!” 度维接话说道:“怕是那里都被蛰肿了吧!” 厉一个白眼道:“滚!” 忽然众人想起了什么,度维更是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气氛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了,几人也先后进入到了池中。只有克农和蒙旲还在谨慎的观察着四周。 身上插满鬼脸箭虫刺毛的泥巴,只能泡在水里让泥巴吸水软烂自然脱落,用手或工具容易被二次蛰到,一不小心更会令刺毛触发自爆。 克农在石殿内仔细探索,惊讶地发现,除了他们刚刚踏入的那个入口,竟然还有七个幽深的洞口。 这些洞口静谧而深邃。除却那清澈的水流缓缓流入的洞口外,其余的洞口从外观上看去,几乎一模一样,无法分辨出任何差异,仿佛是大自然精心布下的谜团,等待着勇敢者的进一步探索与揭秘。 最后,当克农和蒙旲也洗净身上的泥泞之后,克农沉声说道:“各位,你们也亲眼目睹了,这里有八个洞口。 我与蒙旲方才深入探讨了这些洞口的可能性,我们推测,这八个洞口应该是通往这座神秘石殿的八个不同入口,也就是说,这些的洞口会与外面不同的八个地方相连,这也意味着,我们可以通过这些通道离开这里。 我们进入的这个洞口已经知道了是条死路,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其余通道的尽头,也绝非是善地。” 克农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同伴,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关键在于,我们必须从中选择一条通道。 几人相视了一下,目光再次聚焦在克农身上。而喹郑重地说道:“克农,你来做决定吧。不管是刀山火海,我们都会毫不犹豫地跟随你,绝不退缩!” 克农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他沉声说道:“问题在于,我也毫无头绪。”实际上,克农内心深处正纠结于选择水流流向的左侧通道或者是右侧的通道。 水往低处流的自然规律让他意识到,随着深入,地形可能会愈发错综复杂的危险。此刻,他迫切渴望能够尽快重见天日,而他的直觉也让他认为,生机,往往就潜藏在死亡的边缘。 然而,倘若他们刚刚逃离龙潭,却又让众人陷入虎穴,这种后果让一向冷静且强大的克农也感到了沉重的心理负担。 族中仅有八名猎士,若是再有人员折损,他们的族群只会逐渐衰弱,甚至面临被灭族的危险。这种压力,让克农的每一个决定都显得异常艰难。 度维手持利剑,目光坚定,朗声说道:“简单,让我先去探探路,你们在此稍候片刻!”然而,就在他即将迈出步伐之际,蒙旲沉稳的声音突然响起:“慢着!”这简短而有力的两个字,顿时让度维停下了脚步。 蒙旲双眼微眯,若有所思地继续说道:“临行前,祀满大人曾郑重叮嘱我们,‘纵有方方险,前路亦归途。’ 我深思之后觉得,祀满大人此言,除了激励我们勇往直前之外,是否还蕴含着别的深意?”说到此处,蒙旲不禁陷入了沉思,口中喃喃自语:“方方险,方方……”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在细细品味这几个字中所蕴含的无穷奥秘。 喹是个急性子,问道:“别卖关子,什么含意你倒是说啊!” 蒙旲继续道:“你们有没觉得'这方方险'不对!” “什么……?”众人一愣,正欲张口,蒙旲却举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沉稳地接续道:“我们常说‘重重险’或‘重重关’,而非‘方方险’。这里的措辞选择,必然蕴含深意。” 克农目光深邃,点了点头,鼓励道:“说下去。” 蒙旲脸上不存一丝波澜,接着阐述:“方形有四个角,而‘方方’则暗指两个方形,也就是八个角。这恰好与此处的通道数量相吻合。” 蒙旲话音未落,度维突然灵光一闪,急切地插话道:“啊,我明白了!关键在于那句‘前路亦是归途’!”他的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兴奋。 有人还在疑惑时克农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们出发。” 于是一行人跟随着克农走进了有水流流进的的通道内,消失在黑暗中。 这个通道正如克农所想的一样,是一直缓缓向下的。通道大小和进来时的通道一般,通道内同样是刻印着许多看不懂的图纹。 一行人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转过几个弯道,一路无惊无险,绷紧的神经也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咦!前面水声变大了,看来会有一处不低的落差。”度维说完几个跨步消失在前方,随后传来声音,“我先去探探!” 随着们一行人缓缓前行,眼前一座小溶洞映入眼帘。此溶洞宽约一丈,其特色在于,从两侧分别有两股清泉潺潺流入,与溶洞中间的一股水流汇聚一堂。这三股水流在溶洞下方汇集成一个清澈的水潭,水声哗哗作响。 ------------ 第九章 孩兽 就在这碧波荡漾的水潭中,度维忽然从水潭中探出头来,打破了水面的宁静。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对众人说道:“路在水潭后面,我们得潜水过去。”说完度维又一头扎进了水潭当中。 众人悄然地潜至水潭后方,眼前果然现出一条幽深的通道,这条通道与先前所经过的也颇为相似。然而,此刻耳畔却传来了更为清晰、更为磅礴的水声,看来前方正隐藏着一处更为神秘、更为壮阔的水域秘境。 继续前行了一段路程,视线中出现了度维的身影。他蹲着身子,专注地凝视着前方。正当大家准备迈步靠近时,度维敏锐地转过头来,左手食指轻抵唇边,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这个简单的动作立刻让众人领悟到了他的意图,于是他们纷纷放轻了脚步,弓着身体小心翼翼地靠了上去。 度维轻语说道:“前方太黑,看不清楚。但我总感觉里面有东西,极其危险的东西。” 大家深知度维不但身手灵活,其感知力更是常人所不能及的。所以众人并未对度维的话有半点怀疑。 克农压低了声音,沉思片刻后慎重地提议:“我们不妨投下几根火印石,探探虚实。” 他的话语刚刚飘散在空气中,忽然间,几缕金色的阳光穿透黑暗由上倾洒而入,将前方未知的溶洞轮廓勾勒了出来。 目光所及的是一个宏伟的天然溶洞,其正下方静卧着一池碧水。清澈的水从洞顶倾泻而下,注入水池,形成了一道秀丽的瀑布,水声哗哗作响,如同大自然的交响乐。 水池距离他们约莫三丈有余,而整个溶洞的宽度近乎十丈。洞内怪石嶙峋,纵横交错,形态各异,宛如一幅天然的油画。 克农等人抬头望去,试图找寻光源,只见溶洞高耸,似乎直达天际,高度不下数十丈。而岩壁越是往上,就越是显得光洁如玉,仿佛被精心的打磨过。 就在这探寻的片刻宁静中,一只奇异的三头狼挣扎着从溶洞高处坠落,随着三头狼持续落下,那几缕宝贵的阳光也随之消失,溶洞再次被黑暗笼罩,只留下瀑布的哗哗水声在空旷的洞内回荡。 紧接着,一声“扑通”猝然响起,打破了周围的寂静。随后,凄厉的咿咿声由远及近,从四面八方蔓延而来,“咿,咿咿咿,咿咿……”这怪异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与惊悚。 而后,水花声、叫声、撕咬声接踵而至,野蛮而激烈,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疯狂地撕扯、咀嚼。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听得人胆战心惊,不寒而栗,头皮不由自主地发麻。 虽然众人看不清状况,但也不难想象到,是刚才那只三头狼先是掉落到水池,然后有不少野兽扑到水池抢食三头狼。 “嗖嗖…”耳边响起两声迅疾的箭鸣,那是蒙旲凭借直觉朝着声源盲射而出的两箭。箭矢划破空气的尖锐声响,将众人从惊愕中唤醒。 许久后,下方除了哗哗的瀑布声外,再次恢复了死寂,克农压觉着声音说道:“投下几根火印石,我们看看究竟。” 三道深邃的红光划破夜空,缓缓降落在地面之上。随着火印石的落地,从周围错综复杂的石阵之后,几个形似两三岁孩童的生物小心翼翼地爬了出来。 这些生物移动到火印石的落点处,歪头侧脑左探右查一翻,经过短暂的逗留后,这些小生物纷纷又消失在了石阵后。 蒙旲目睹这一幕,惊愕地用手捂住嘴巴,脱口而出:“啊!是小孩!” 克农则显得更为冷静,他轻轻地将右手搭在蒙旲的肩上,低声提醒道:“看仔细了,这些并非真正的小孩,而是我们尚未了解的奇异生物。”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深沉的警觉与好奇。 水池畔,一具尸体静静地躺着,一支来自蒙旲的利箭深深地刺入其身体。不远处,两三米开外,另一支箭凌厉地穿透一颗头颅,箭矢自口腔而入,穿破下巴,牢牢地钉在地面。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厉握紧拳头轻声道。 度维以深沉而富有洞察力的口吻说道:“你们仔细端详这颗头颅。你们会发现,其面部除了一个宽阔的嘴巴之外,别无其他五官,甚至连一个鼻孔都难以寻觅。 若我们再加入他们歪头侧脑的奇特姿态,不难推断,这种生物主要依赖听觉来感知外界。而他们获取食物的一个重要途径,便是那些不慎从上方跌落的野兽。” 说着,度维伸手指向地面的头颅继续阐述:“还有同类…我猜测,在上面存在一个被茂密植被巧妙掩饰的洞口。野兽一旦不慎踩踏,便会踏破植被,从洞口跌落,成为这些生物的食物。 而那些植被在野兽掉落后,又会迅速复原,再次将洞口巧妙地遮蔽起来。遗憾的是,上面太光滑,我们无法通过这个洞口逃离。不过我们可以无声无息地从他们身边悄然离开。” 克农继续深入剖析道:“仔细观察那尸体的皮肤,与我们人类并无显著差异,其防御能力似乎并不出众。 其手指与脚趾均显得修长,这种特征通常意味着它具备出色的攀爬能力和高度的灵活性。然而,这种身体结构似乎并不赋予其强大的攻击力。 另外,尽管其腹部鼓胀,但并无明显的毒性迹象。据此,我推测,它们的主要攻击手段可能仅限于那张长有锐利长牙的巨大嘴巴。因此,我们可以冒险一试。” 然后看向蒙旲问道:“你的箭还有多少?” 蒙旲回答:“够用。” “好!那我们先下去,我给你信号再下来。” 蒙旲点了点头。 克农再看向众人说道:“一会我们尽量用简单的手势交流,也尽量别主动攻击他们,能躲就躲。但在必要时候,务必一击毙命。好了,我们走。” 洞口的周边呈现出一种光滑而冷硬的质感,加上瀑布冲刷而下,根本无法攀爬。然而,在洞口左侧约莫一丈距离处,却巧妙的有一块向外突出的小岩架,岩架垂直高度则处在洞口和地面中间位置。 克农一马当先,他单手有力地握住洞口左侧边缘,整个身体轻盈地悬吊在半空中,然后手脚用力左右荡了几下,当足够幅度后,身体荡向岩架方向时,双手再次用力后瞬间松开,身姿轻盈且敏捷地就降落在了岩架上,整个过程无声无息。 然后再次以同样的方式,区别在于这一次双手抓住岩架左侧边缘。悄无声息的越过水池落到了地面。 其他人有条不紊地重复了克农的方法,没一会,所有人都平稳且安全地抵达了地面。他们小心翼翼地将珍贵的火印石收集起来,整个过程静悄悄的。 小怪物并未察觉到他们的到来,克农见机行事,向蒙旲示意,在蒙旲安全降落后,克农缓步走到小怪物的尸体旁,他蹲下身,细心地检查小怪物的身体。 其躯体与人类的孩童颇为相似,然而皮肤却非常的粗糙,值得注意的是,其肌肤之上并未生长出诸如骨刺或硬毛之类的具有攻击性的自然武器。其手脚修长,比例上显得颇为突出,无论是手指还是脚趾,都未曾长出指甲。 头顶之上,生长着一对又长又尖,形似蝙蝠的耳朵。然而,最为与众不同、也最令人心生恐惧的,莫过于那张脸孔。 那脸上,除了一张硕大的嘴巴之外,几乎再无其他特征,就如戴着一张平整的面罩覆。当张开那嘴巴时,竟能占据整张脸的三分之二,仿佛能够吞噬一切,着实令人触目惊心。 克农轻声细语地对众人说道:“大家请放宽心,不必有心里负担。这些生物虽然外表看似人形,但实际上它们是不折不扣的野兽,远观之下,就像是孩童模样的猛兽罢了。姑且称其为——孩兽。” 在确认了自己对小怪物的判断准确无误后,克农毅然站起身,向众人挥手示意,准备深入探索。 而蒙旲则沉稳地走到一旁,弯腰拔起地面和怪物尸体上的两支箭,熟练和果断地放回了自己的箭袋之中。 ------------ 第十章 雌雄同体 一行人手持火印石,在那闪烁的红光指引下,小心翼翼地探索着溶洞的幽深之处。绕过一处巍峨的石墙,一条狭窄的通道映入眼帘,它低矮得让人不得不弯腰前行。通道两旁,钟乳石如同林立的石林,形态各异,却又都拥有着光滑如玉的表面。 众人在通道中俯身穿行,没多久,眼前便出现了几个更为狭窄的横向洞口,以及一个分叉路口。面对这些洞口,他们并无深入探索的打算,毕竟时间有限,不能一一探寻。至于那分叉路口,他们只得凭直觉做出选择。 再走了十几米发现没路了,而换之的是有条像烟囱一样的向上通道。克农不想过于冒险,于是原路退回,从之前分叉口的另一条通道继续行进。 他们刚走出不远,便发现前方一条更为狭窄的横向通道中,一只孩兽缓缓现身,它沿着通道顶部,慢慢地朝着他们的方向逼近。 克农迅速而沉稳地打出手势,示意同伴们趴伏躲避。克农、度维和蒙旲心有灵犀般,三人默契地平躺到地面,这样做不仅为了隐蔽,还能更好地观察孩兽的动向并方更随时进行攻击。他们凝神静气,随时准备在必要时,迅猛出击。 所有人都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只见那只孩兽边爬行边歪头侧脑,时刻都在侧起耳朵收音。它缓缓地从众人头顶爬过,它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在场所有人的心弦。幸运的是,它并未察觉到克农一行人的存在。 在众人齐齐松了口气之后,他们重新抖擞精神,继续行进。然而,不久后,通道骤然变窄,他们不得不改为匍匐前进。面对眼前唯一的路径,克农毫不犹豫地率先钻进了这狭窄的通道。 这条通道狭窄得令人窒息,克农一边艰难地爬行,一边小心翼翼地躲避着突出的岩石和垂挂的钟乳石。就在这艰难跋涉之际,忽然,一只孩兽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克农立刻警觉地停下了脚步,并迅速抽出匕首,蓄势待发。 当那只孩兽踏入他的攻击范围时,克农迅猛出击。他的左手如闪电般伸出,紧紧扣住了孩兽的脸部,以防它发出任何声响。 与此同时,他的右手紧握匕首,迅猛而精准地刺向孩兽的脖颈。整个过程迅捷而果断,那只孩兽甚至没有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便无声无息地瘫倒在地。 将那具尸体挪到一边,众人继续向前匍匐前进。没过多久,他们发现前方唯有一条蜿蜒向上的通道。 就在他们沿着这条狭窄的通道奋力攀爬之际,发现三只孩兽正朝着他们逼近。 克农的眉头紧锁,心中暗自盘算:这三只孩兽呈一字形前进,而通道如此狭窄,避无可避。尽管完全可以将它们一并击杀,但难以避免后方孩兽发出警报。 看来,这一次我们只能祈求族祖的庇佑了。 克农转头看向身旁的蒙旲,用右手食指先指了指自己,随后伸出两个指头指向蒙旲,以默契的手势传达着他的战术意图。 “星火燎原事已成, 危机存亡在旦夕。” 蒙旲紧握长弓,箭在弦上,蓄势待发。他心中盘算着,待克农制服首个目标之后,便乘势一箭双雕,尽收囊中。 众人心弦紧绷,仿佛悬于一线,气氛紧张至极。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隐约间,一声“砰”的闷响破空而来,随即外面传来了一阵阵的“咿咿”吵杂声。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令三只孩兽先是一愣,随即它们转过头,同样发出“咿咿”的叫声,转头飞快爬走了。 克农迅速回过神来,示意队伍继续前进。众人闻言,精神一振,加快了攀爬的速度,急切地想要离开这个逼仄的通道。 整个队伍在曲折蜿蜒的通道中穿梭,寻找着出路。前路茫茫,未知终点,他们仿佛一群误入樊笼的鸟儿。 溶洞之内,真可谓别有洞天,洞窟连环,深藏奥秘。迄今为止,克农的队伍已经探寻到了六大广阔的空间,然而,每一片空间的中间地面早已被鲜血染红,令人触目惊心。 估计,这些空间与先前所见的水池相似,上方可能都潜伏着致命的陷阱。这些空间之间,由如迷宫般纵横交错、纷繁复杂的通道相连。 一行人已在这曲折的洞窟中徘徊了不知多少天,时间的流逝在这片幽暗的空间中变得模糊不清。期间,他们只得捕捉沿途的壁虎、蜘蛛和蛇等小动物以缓解饥饿。 虽说是小动物,但在这个古老而蛮荒的时代,就连壁虎也长得如同食指般粗壮。虽不能完全饱腹,但至少能让众猎士维持最基本的体力。 一路上也遭遇了不少挡道的孩兽,都无一不被无声无息的击杀掉。然而,却仍然未能找到通向外界的出路。 一行人继续探索,穿越过曲折的通道,终于又踏入了一个崭新的广阔空间。一进入,就仿佛置身于一间温馨的育婴室之中。 环顾四周,只见溶洞顶部、岩壁上以及一些钟乳石上,都聚集着众多孩兽。而这些孩兽都无一例外的在怀中抱着一只更小的小孩兽。 这些稚嫩的小生命,或匍匐、或嬉戏,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无限的生机与活力。 这一幅幅的画面,无疑正在向他们描绘出一幅温馨而和谐的育儿图景。然而,对于克农他们而言,这样的场景却显得异常惊悚,令人不寒而栗。 一部分孩兽幼崽吮吸着乳汁,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中,一部分在母亲的身躯上嬉戏玩耍,自得其乐。 还有一些则在咿咿呀呀地喧闹,充满了孩童的活泼与好奇。溶洞顶上,两只紧紧相邻的幼崽特别引人注目,它们不停地折腾,互相打闹,双手紧紧搂住母亲的脖子,吊挂着身体互相蹬踢。 特别令人惊愕的是,地面上一片狼藉,密密麻麻的卵,无序地散落一地,有几处甚至堆积如山,形成了颇为壮观的一座座卵山。 这些孩兽,竟然是通过卵生的方式来到这个世界,实在让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一行人步履蹒跚,小心翼翼地穿梭于遍地的兽卵之间。 他们缓缓前行,试图找到一条安全通过的道路。然而,就在这行走间,一声尖锐的咿声猝不及防地刺入耳畔,令人心惊肉跳。紧接着,宏突然感觉身体被重物猛然撞击。 那砸落之物显然也受惊不轻,一边蹦跳一边发出更为尖细的咿咿警报声。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两只调皮捣蛋、折腾的幼崽其中一只,不慎失手从高处坠落,不偏不倚砸在了宏的身上,然后又骨碌碌地滚落到了地面。 这场突如其来的小插曲,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一下上升到了剑拔弩张。 一时间,一石激起千层浪,象捅了蚂蜂窝似的,在育婴室内的所有孩兽都同样发出尖细又更为急促的声音,“咿…咿…咿呀…”并且十分暴躁的上窜下跳。整个育婴室陷入了一片混杂与吵杂之中。 在克农等人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孩兽们已从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汹涌而出,他们发出的咿咿声响彻天际,如同羹沸之声般喧闹无比。 这些孩兽纷纷龇牙咧嘴,露出了那一颗颗骇人的长长尖牙,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部分孩兽似乎对克农他们的位置还有疑惑,它们与母孩兽之间以难以名状的咿咿之声交流着。 然而,另一些孩兽则敏锐地直接朝那不慎坠落的,孩兽幼崽位置猛扑过去。 宏怒吼一声:“去死!”话音未落,他手中的石锤已经重重落下,将那孩兽幼崽瞬间击成肉泥。 与此同时,克农高举狼牙棒,振臂高呼:“大家给我杀!”话音未落,他迅猛地挥动狼牙棒,将两只凶猛扑来的孩兽狠狠击飞。 霎时间,战场之上刀光剑影交错,咿呀之声刺耳尖锐,悲壮的厮杀声中伴随着血肉横飞。 这场激烈的战斗瞬间便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原本属于温馨与希望的育儿乐土,瞬间变成了炼狱般的炽热与混乱。 ------------ 第十一章 分袂 孩兽的防御与攻击力固然不甚强大,但它们却以一种近乎疯狂的姿态猛扑而来,悍不畏死地张口撕咬。 尽管单个孩兽的战斗力有限,然而它们的数量优势却不容小觑。 起初,克农一行人尚能镇定地应对这些凶猛的小兽,举手投足间便能轻易取其性命。然而,随着孩兽的数量不断增加,他们开始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应对起来也愈发吃力。 克农猛地轰飞几个扑来的孩兽,声音洪亮地说道:“我们拉开一定的距离,灵活应对,但切记不可过于分散,务必能够相互支援……” 宏挥舞着手中的撼山锤,那沉重的兵器在他手中仿佛轻盈如羽,左冲右突,上劈下砸,任何与之触碰的孩兽都难逃一死,即便是擦身而过也会受到重创。 厉则手持残刀,刀光如影,迅猛无匹。他的刀法快得只能看到一连串的残影,刀锋所过之处,孩兽纷纷倒下,尸横遍野,无一能挡其锋芒。 度维则以巧妙的身法游走在战场之间,配合着众人的攻势进行阻截与斩杀。 他身形飘忽不定,时而出现在克农身旁,迅速击杀掉数只围攻的孩兽,时而又转瞬移至宏的背后,让那两只企图偷袭的孩兽身首异处。 蒙旲向来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手中执掌的那把双刃弯刀,此刀有个如诗般名字——六月刃。此刀,刃长六寸,刀重一斤六俩,轻盈而灵动。 挥舞此刀,犹如一片璀璨星河,满天残月散落。即便是再凶猛的孩兽,也难以近身。 然而,那些孩兽却如同无穷无尽的涌流,杀一只来一对,杀一对来两双。它们的疯狂攻势,迫使众猎士节节败退,不一会,队形在不经意间,距离逐渐拉大。 待回过神来,厉、宏和度维的身影已然在茫茫视线中消失无踪。 克农环顾四周,见形势不妙,大声呼喊道:“我们在水池处重新集结……喹、蒙旲,你们二人携手突围,务必冲出重围!” 喹却毫不犹豫地回应道:“我一人足矣,蒙旲,你速去协助克农。保重!”话音刚落,他便一个转身,矫健地钻入了一条狭窄的通道。 克农在奋力抵挡孩兽的同时,不忘呼唤着同伴:“蒙旲,速来我身边,我们共同突围!” 实际上,蒙旲此刻与喹的距离较近,然而,当喹敏捷地钻入那条狭窄的通道后,众多孩兽如同嗅到了猎物的气息,蜂拥而至,紧追不舍。此刻,那洞口已被密密麻麻的小怪兽堵塞得严严实实。 另一方面,若想要前往与克农会合,蒙旲又必须面对眼前十几只凶猛的孩兽的阻拦。 更糟糕的是,在头顶上方也不断有孩兽扑来,似乎意图将其困死在这方寸之地。一时间,蒙旲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难以寻得脱身之机。 “我必须独自突围,”蒙旲心中暗忖,“我们水池再见!”言罢,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一缕缕残月阻击着扑来孩兽,同时脚步不停地向身后另一条通道退去。 几息间,身影在昏暗的通道中消失不见。 “君不见长江之水天上来, 奔流到海不复还。” 宏心有余悸,心想暗道:若非我身手敏捷,恐怕今日真会交代在这了。此时他双脚紧紧撑住一道狭窄的岩缝,将自己巧妙地隐匿于其中,仿佛与石壁融为一体。 这时,他曲起一条腿,小心翼翼地伸出另一只脚,轻轻触碰了厉的肩膀。 厉猛然回头,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他手中的残刀几乎在同一时间反手挥出,刀刃破空的呼啸声令人胆寒。 然而,他的动作在半路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了宏。宏的脸从岩缝中出现,双眼瞪大,对着他做了几个夸张的抽脸动作。 厉见状,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长呼了一口气。他伸出手,抓住宏露在外面的脚,用力一拉,将宏从岩缝中拽了出来。 宏,这位名副其实的猎士,果然名不虚传。即便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猛然抓住脚踝拽落,他也依然保持着超乎寻常的冷静与沉稳,整个过程竟未泄露出一丝声响,轻盈而稳定地降落在地面上。 一站稳脚跟,他立刻目光锐利地瞪向厉,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地说道:‘你若想寻死,可别把我拖下水!’” “就这些小鬼怪还想要我厉的命?” “须知蚁多咬死象。你可别轻敌。对了,你小子怎么在这里?克农他们呢?” “想必大家差不多都已经走散了。既然战斗已经打响,我原本打算趁机多捣碎些恶心孩兽的卵。不曾想,那蛋液实在太滑了,一个失足,就滑到了一个深坑里。 还好坑洞里还有路走,这不,七折八拐的,最后就遇碰到你了。不过,原本我是在找办法爬上去的,但我听到克农大喊在水池处集合,我才自寻出路,我推测,我们的队伍可能已经分散了。” 厉四周看了看继续压着声音说道“我们还是去找其他人吧!” 相对,喹的境遇可谓颇为窘迫,目前仍深陷苦战之中。说起喹,在它穿越一条狭窄通道时,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前方,一条横向的通道内,不断有孩兽呲牙咧嘴着爬来,它们似乎是从外界匆匆赶往育婴室而在此地遭遇上的。 而喹的后方,亦有大批孩兽争先恐后地涌入通道,紧追不舍。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喹只能俯身艰难前行,而孩兽们却能两只甚至三只一并迅猛扑来。 如此局面,喹可谓是前有埋伏,后有追兵,进退两难。 喹只能屈辱地跪在地上,背部佝偻如同一只无助的虾米,他双手紧握沉重的下山斧,左挥右劈,竭尽全力进行抵抗。 他口中怒吼着,言语中充满了挑衅与不屈:“塔塌地!来啊!你们这些恶心的虫子,统统都给我过来把命留下!哈哈哈!塔塌地,我今天要杀他个天昏地暗,杀个痛快!” 喹的笑声中充满了疯狂与决绝。 孩兽们肆无忌惮地扑咬而来,视生死如无物,一波接一波地疯狂攻击。 同伴的尸体在它们眼中不过是食物,被残忍地嘶咬吞食,整条通道被染成了一片血红。 喹的身上也已是伤痕累累,多处被孩兽的利齿咬破,而肩膀上更是挂着一个孩兽的头颅,其长牙深深卡进了锁骨之中不曾掉落。 然而,喹却无暇顾及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头颅,因为持续不断的战斗已经让他的手臂酸麻不堪。 此刻,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浓烈的危机感: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了!他歇斯底里地大喊一声:“杀……”声音中充满了决绝与不屈。 “醉卧沙场君莫笑, 古来征战几人回。” 宏在在育婴室时,被逼得步步后退,身处险境,而几个孩兽则从头顶上空猛然俯冲而下,意图给予他致命一击。 度维目睹了宏的窘迫境况,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度维几个箭步,身形矫健地一跃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杀了那几个凶猛的孩兽。 然而,宏见势向后一个贴地翻滚,想与孩兽拉开距离,却不曾想,意外地失足跌入了一个幽深的洞口。 孩兽们的听觉捕捉到了状况,紧随其后,纷纷涌入洞中。宏在洞内且战且退,虽然勇猛依旧,但也不免显得有些狼狈。 此时,度维挺身而出,飞身跃入洞内,决心为宏解围。两人并肩作战,默契配合,很快就将两人之间的孩兽一一击溃。 然而,前方的黑暗中又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躁动声,一群新的孩兽正汹涌扑来,后方的追兵也已到了跟前,对两人形成了前后夹击的态势。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度维和宏不得不再次奋起抵抗,陷入苦战。 宏奋勇向前,决心要杀出一条血路。他犹如一道闪电,迅猛地穿越了数米的战场。然而,就在他杀得兴起之际,突然间两脚一空,身体失去平衡,他意外地坠入了一个位于通道旁边的深邃竖井之中。 度维见状,正欲挺身而出,但那群凶猛的孩兽却已经敏捷地越过了竖井口,其中两只甚至狡黠地爬进了竖井里意图追杀。 度维心中忧虑,却又无法立刻施以援手,只能朝着黑暗的井底大声呼喊:“宏,你没事吧?” “我没事,”宏淡定地回应,“这里还有路可走,不用管我,” “先和孩兽拉开距离后隐蔽起来……”度维一边大声向宏喊话,一边勇敢地向前冲锋,意图与宏会合。 然而,他尚未抵达那深邃的竖井,便意外发现了一条蜿蜒向上的通道。这条通道静谧得仿佛与世隔绝,度维心中一动,敏捷地闪身进入其中。 几个身形后再次迅速而无声地转入另一条横道,如同幽影般隐匿了起来。 ------------ 第十二章 各自为战 当追逐的孩兽们逐渐散去,度维警惕地朝着水池的方向探进。他步履轻盈,目光如炬,时刻准备着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突然,他捕捉到下方隐约传来的微弱声响,心中一动,立刻寻声而去。 没走多远,他便发现了一个向下的竖井,度维毫不犹豫地沿着井壁小心攀爬而下,终于抵达了底部。 眼前是几条纵横交错的通道,仿佛一个迷宫般复杂,他没有丝毫迟疑,凭借敏锐的感知力选择了一条通道,紧握长剑,身形如风般疾驰而去。 在通道的尽头,一条左右横向通道中,度维发现了目标。他二话不说,瞬间拔剑出鞘,以雷霆万钧之势飞身杀了过去。他的动作迅捷而果断,彰显出一位真正战士的勇猛与果敢。 度维正是耳尖地捕捉到了,喹那声嘶力竭的“杀”声,那一刹那的警觉使他能够迅速定位到喹的位置,并果断出手相助,成功地为喹解了围。 虽然两人之间的孩兽已被一一击杀,但新的威胁又接踵而至,一群新的孩兽汹涌而来。然而,度维却显得从容不迫,毫无惧色。 “喹!你那边情况如何,还撑得住吗?” “塔塌地,有你守住这一边,我便能继续战斗数个小时。哈哈哈哈……”喹的豪迈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然而,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焦虑:“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已经奋战了这么久,这恶心虫子却似乎杀之不尽,我们得想个办法。”他的眉头紧锁,显然对当前的战局感到困惑与不安。 这些奇特的生物,宛如自然界的繁殖奇迹。雌雄同体,以无性繁殖的方式繁衍生息。 它们遵循着一种独特的生命节律:每月产一次卵,而每次可以产下一到三枚。经过短短十五天的孵化,这些幼崽便能破壳而出。更令人惊叹的是,它们仅需三十天的时间,便能迅速成长至成年状态。 若是在某个时刻,这些生物突发母性本能,渴望哺育新生,它们的雌性激素便会急剧上升,进而催生出丰沛的乳汁来滋养幼崽。正因如此,这些生物的数量极为庞大,犹如一个庞大而有序的蚁群。 度维的气息略显不畅地说道:“你先杀出去一段距离争取点时间,然后回来助我,从我方才进入的通道撤离。” 喹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大喊一声:“塔塌地…全给我死…”只见喹左手一下抓住一只孩兽的脖子,右手横斧顶向前方。 就这样向前猛地冲刺一下冲出十几米的距离,此时前方已经塞满了在挣扎的孩兽,喹再抡起下山斧一通乱砍,没一会就打造出了一座尸山。 紧接着,气喘吁吁的跑向度维,两人无需言语,默契地一鼓作气向前冲杀。他们飞快地穿越了一条横道,紧接着又矫健地连穿两条甬道,在几经曲折迂回之后,他们巧妙地隐匿了自己的身形,消失在空气中。 与此同时,克农在一条宽敞的通道中勇往直前,虽然身后追兵紧逼,但幸运的是,通道比较宽敞,为他提供了足够的空间来施展身手。 他右手紧握狼牙棒,左手则持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攻势凌厉,或扫或刺,竟然在孩兽密集的围攻中生生开辟出一条血路。最终,他瞄准了一条静谧无人的通道,快速而灵活地连拐数弯,成功地找到了一个安全的藏身之处。 经过漫长的等待,溶洞内部似乎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然而,这只是表象,如同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那种宁静,却暗藏着汹涌的危机。 实际上,孩兽们并未放弃对克农等人的搜寻,尤其是当他们发现自己的卵被大量摧毁时,愤怒与狂暴在它们心中疯狂滋生。 此刻,它们选择保持安静,仅仅是为了方便自己能更敏锐地捕捉任何一丝声音和振动的蛛丝马迹,以便随时发动猛烈的围剿。 时光匆匆,几个时辰在不经意间悄然流逝。此刻,克农已行至水池的近前,仅需再穿越前方那堵巍峨的岩墙,那水池便会映入眼帘。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黑暗之中陡生变故。一只突如其来的手从背后伸出,猝不及防地捂住了克农的嘴巴。 眨眼间,另一只手在克农眼前闪现,五指并拢,弯曲成拳。在这手势的指引下,克农顺其牵引,向侧后方退去,最终隐匿于一处幽深的岩缝之中。 紧接着,三只孩怪兽以独特的队形缓缓逼近。一只在左,一只在右,还有一只居高临下。左右两侧的孩兽手中,各紧握着一根长长的藤蔓,藤蔓如细长的绿蛇般在手中蜿蜒垂下,随着它们的行进,在幽暗的溶洞地面上轻轻拖曳。 克农注视着这一幕,心中暗自忖度:这些孩兽似乎有点些许灵智,他们正在携手合作,试图以这种方式来探寻它们的目标。 它们手中的藤蔓,显然成为了它们探寻目标的灵敏触角,使得隐匿难寻的目标更容易遁形。 蒙旲以轻柔而低沉的语调说道:“我们就在这里静候吧。”克农闻言,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实际上,当蒙旲从育婴室退入那条通道后,眼前便出现了一条向上的竖井。 蒙旲矫健地攀爬而上,几个纵身跳跃之后,便迅速闪身进入了一条横道。在横道之中,动作迅捷地向竖井下连射出三箭后,紧接着迅速在两个T形道口绕行后,便隐匿了身形,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过多久,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此处,静候着克农等人的到来。 度维关切地询问:“你伤势如何?你肩上的那个兽头,需要我帮你卸下来吗?” 喹微微侧过头,瞥了一眼自己肩上那颗孩兽头,然后坚韧地说道:“还死不了,只是这般的屈辱,我从未经历过。提醒你,别打这兽头的主意,它可是我战斗的荣耀。你倒是可以帮我把这兽头的皮肉给处理干净。” 度维听后,不禁露出一丝笑意,打趣道:“你这造型,确实够唬人的!” “嘘!小声点。”喹无奈地皱了皱眉头,低声警告,“我可不想再招惹那些恶心的鬼东西了。” 在度维帮助处理完兽头皮肉之后,两人便朝着水池的方向前行。 厉和宏二人谨慎前行着,最终踏入了一个奇特的空间。这个空间呈椭圆形,宛如一枚硕大的鸡蛋矗立于天地之间。他们俯瞰下方,只见密密麻麻的钟乳石如利剑般尖锐,根根矗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若是不慎失足坠落,那必定是九死一生。 而在这布满危机的空间中央,一座石桥凌空而起通向对岸。然而,这石桥却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桥梁,而是由无数横七竖八的钟乳石纠缠而成,它们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条可供人攀爬而过的天然通道。 厉见状不妙,举重若轻地抬起手来,用大拇指轻轻向后一指,示意回头另寻他路。 然而,就在他们转身之际,眼前赫然出现五只孩兽,手拿一根细长藤蔓正缓缓向他们爬来。厉迅速环视四周,眼神中闪过一丝决断。 他再次转头瞥向那座桥,紧接着,身形一动,便如离弦之箭般向桥的方向飞驰而去。在掠过宏的身边时,他轻轻拍了拍宏的肩膀,以示迅速跟上。 二人迅速想要穿越钟乳石桥,然而,当他们行至桥中段之际,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突然间,前方有三只孩兽神秘地出现,其中两只已敏捷地攀上了桥。在这危急关头,厉果断地松开双脚,双手紧握桥石,身体如箭一般向前荡去。他手起刀落,迅猛地劈向那两只桥上的孩兽。 刀光一闪,两颗头颅便脱离了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横飞而出,无头的身躯则无力地坠向深渊。 第三只孩兽刚察觉到异样,却已来不及发出警报,厉的身形在空中灵活一转,刀锋再次闪过,将其头颅劈去大半,但在临死前还是发出了一声闷哼。 尽管这声响微弱,但加上之前两具尸体坠落到谷底所造成的动静,已足以惊动后方的五只孩兽。它们立刻变得狂躁不安,发出刺耳的“咿咿”怪叫,一边尖叫着,一边急速追赶上来。 突然间,四面八方的咿呀声此起彼伏,仿佛地狱恶鬼的嚎叫,在空气中激荡开来。成群结队的孩兽迅速向此地汇聚,他们的动作敏捷而爆燥。 宏毫不犹豫地跃过桥面,与厉并肩而行,他们穿梭于错综复杂的横道之间,时而左转,时而右拐,凭借着超凡的机敏与幸运,巧妙地避开了一波又一波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孩兽。 最终,他们觅得一处幽深的岩缝,藏匿其中,暂时逃离了孩兽们的搜寻。 宏与厉凝视着前方,只见一波接一波的孩兽在他们眼前疾速爬过。两人深吸一口气,竭力调整自己的气息,令自己仿佛化身为寒冬中的蝉,静默而警惕,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就在这时,一只孩兽不慎被另一只撞了个正着,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它身一侧,手脚一滑,恰巧跌落在了宏与厉两人的跟前。跌落之际,它慌乱地挥舞着手臂,试图抓住什么而稳住身形,却无意中有两根手指触碰到了宏那硕大的肚皮。 这一刹那的接触,仿佛让时间都为之凝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气息。 ------------ 第十三章 别有洞天 孩兽落地之后,咿咿地叫了两声,随后,几只孩兽也纷纷跃下,围了过来。最初落地的那只孩兽,弓着身体,伸长脖子,侧着头,摇晃着脑袋,小心翼翼地接近。 面对这一幕,两人本能地将脚向后挪了挪,尽可能地避开孩兽的脸。那只孩兽再双手扶着岩壁,努力让自己站得更直,那张只有大嘴的脸愈发接近两人。 紧张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可能断裂。宏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胸膛大幅度起伏。 就在这时,那只孩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咿…”地长叫一声,声音中透露出警惕与凶煞。宏猛然间抡起锤子,重重地砸下,同时大声宣告:“老子我就在这里!” 这时厉也出手了,随着他迅猛的动作,空气中传来一声‘唰…’的锐响,地面上那几只张着嘴正要发动攻击的孩兽,顿时应声而倒。 紧接着,两人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宏一马当先,而厉则紧随其后。撼山锤在宏的手中犹如猛虎添翼,每一次挥舞都仿佛虎啸生风,威力惊人。 而厉手中的残刀则如同龙腾云起,灵动犀利,每一次劈砍都精准地击杀着从后方疯狂扑来的狂暴孩兽。 两人并肩作战,一路所向披靡,他们的身后,留下了一片尸山血海。这场激烈的战斗持续了很久,直到两人都感到了一丝疲惫。尽管如此,孩兽还是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克农眼睛凝视着那些疯狂地长咿乱叫、躁动不安的孩兽群。在这幽暗而神秘的洞窟中,克农如同一尊静止的雕塑,只有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透露出他对当前形势的敏锐洞察力。 他自然明白,这种异常的躁动意味着有同伴被狡黠机敏的孩兽们发现了。 克农在短暂的沉思之后,如猛虎般从狭窄的岩缝中疾冲而出,直扑向前方的一群孩兽。他蓄势待发,一跃而起,身体横冲,以雷霆万钧之势向敌人猛砸过去。 那些孩兽原本在匆匆赶路,忽然间,它们察觉到侧边有异动。 虽然有几只孩兽警觉地侧头探听,耳朵竖立,但这份警觉却未能为其及时的避险。 因为克农的攻击来得太猛、太突然,他的身躯如陨石般撞击在那群孩兽中,顿时将它们中的一部分撞得横飞出去,而另一些则不幸被克农沉重的身体直接压住,非死即伤。 紧接着,克农娴熟的一个转腰扫腿,单手撑地,一个侧空翻便是稳稳地站了起来。他顺势抡起手中的狼牙棒,向后接踵而至的孩兽猛烈地扫去。 蒙旲此刻倏然而至,手中紧握的六月刃闪烁着寒光。其并未踏足地面,而是在空中矫健地杀入战圈。 蒙旲一个侧空翻,身形如旋风般疾速旋转,动作之流畅宛若天成。刹那间,只见周身道道残月精准而迅猛地扎进了孩兽群中。随着一声声凄厉的哀嚎,十几只孩兽应声倒地,一命呜呼。 度维与喹步履谨慎而迅速,一路向着宏的所在潜行。 然而,就在此刻,喹蓦地驻足,侧耳倾听,随即转向度维,眉头紧锁道:“度维,你听,水池那边孩兽的嘶吼声也愈发激烈了,我们要么分头去增援?” 度维闻言,神色一凛,他迅速环顾四周,然后目光坚定地回应道:“不必舍近求远,我们就在此地开辟一个新的战场。” 言罢,他深吸一口气,双臂猛然张开,仰头向天,以震撼人心的气势放声高呼:“阿……!”其声震天动地,昭示着一场新的较量即将上演。 阿声未落就见前方就有一群孩兽飞扑着过来了。度维大喝一声“找死!”向前几个急步再一跃而起,随着一声“星罗…”身体如离弦之箭疾速向前飞去,摘星剑在两侧划出一道道绚丽的弧线,十几只孩兽碎裂成数块。 喹豪气地呼喊:“后面的孩兽就交给我吧!”话音刚落,他便如脱缰野马疾冲而去。“猛斧上山……猛斧下山……”随着他的呼喊,手中的下山斧抡动起来,带着一股气吞山河的威猛之势。 克农和度维他们不遗余力,成功地吸引了众多孩兽,从而极大地缓解了宏和厉所面临的压力。 宏和历的内心十分清楚,同伴的加入犹如一支强心剂,使得他的战斗意志再次熊熊燃烧。他们交换了一个坚定的眼神,然后深吸一口气,振臂高呼:“杀……” 如此,六猎士分战三方,各自为战。克农怒喝一声:“来送死吗?”他猛地发力,将一群凶猛扑向他的孩兽瞬间震飞。 厉则疾步向前,大喝一声:“残虐!”挺刀前向刺穿了三只孩兽,向左扭腰拔刀,腰再向右一转,残刀在身前划弧向后一挑,又有数只孩兽一命呜呼。 宏则高举撼山锤,以简单却有效的招式划圈挥舞,那些从头顶猛扑而下的孩兽,非死即伤,无一幸免。 尖锐的咿呀声在溶洞中回荡,那凄厉的声音如同地狱深处的鬼哭狼嚎,令人毛骨悚然。四周,血肉模糊的尸骸散乱一地,那斑驳的红色仿佛将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了一层血腥。 时间的沙漏无声流转,一个时辰在惊心动魄中匆匆逝去。终于,三队人马历经千辛万苦,在水池畔重逢。 “这样下去我们都会耗尽体力,我们必须先撤退到入口!”克农果断地呼喊,声音在洞穴中回荡。 克农随即转头,目光锁定不远处的蒙旲,声音坚定:“蒙旲,你先行一步,我送你上去。” 未等蒙旲回应,克农不再迟疑的挥舞手中的狼牙棒,瞬间击飞逼近的几个孩兽,然后几个箭步迅速跨到蒙旲身旁。伸出有力的臂膀,紧紧搂住蒙旲的腰向着洞口方向奋勇突围。 “克农,我尚有一战之力!”蒙旲的声音透露出不甘,试图挣脱克农的束缚。 然而,克农对蒙旲的抗议置若罔闻,他手臂一扬,力量瞬间爆发,将蒙旲整个人抛向了高高的岩架。 蒙旲在空中顺势一个侧空翻,双脚在岩壁上一蹬,借助反弹力再次一个空翻,最后以单膝跪地的姿势稳稳落在岩架上,动作矫健而利落。 然而,蒙旲的位置却仍被那些凶猛的孩兽所察觉。 孩兽们肆无忌惮,完全不顾自身安危地发起了疯狂的冲锋,尽管克农英勇地击飞了不少冲锋在前的孩兽,但这些生物却仿佛无穷无尽,它们互相践踏,转瞬间便堆积成了一座庞大的兽山。 兽山的顶端,两只孩兽的手已经搭上了岩架的边缘。蒙旲站在岩架上,奋力击杀着那些争先恐后想要攀爬上来的孩兽。然而,随着孩兽的数量不断增加,显然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岩架的面积并不大,此刻却已经被孩兽的血肉铺满。更糟糕的是,已经有多只孩兽成功爬上了岩架,它们身后还跟着一波又一波的同类,不断地往上跳跃。 在成功击退猛扑过来的两只孩兽后,蒙旲毅然踏出一步,蓄势待发,意图通过一次跳跃避开攻击,并且重返坚实的地面。 然而,事与愿违,脚下骤然一滑,身体顿时失去平衡,不由自主地向前方倾坠。伴随着一声响亮的“扑通”,猝不及防地跌入了下方的水池之中。 紧接着,耳边传来了哗哗的水声,蒙旲迅速睁开眼睛,只见水面上波澜起伏,已有数十只孩兽纷纷跃入水池。 此刻,蒙旲身处于水深大约两三米的水域之中。蒙旲心知肚明,自己在水中的战斗技巧并不娴熟。迅速权衡利弊,意识到现在还有机会游向池边,争取重新回到地面,展开更为有利的厮杀。 于是,蒙旲毫不犹豫地转身,趁着孩兽们尚未逼近,潜游着向岸边疾驰而去。 当蒙旲即将抵达岸边之际,突然间,几只孩兽在前方跃入了水中。蒙旲眼疾手快,决定采取策略性回避。准备进一步深潜,以避开这些不速之客,然后再从侧面悄然潜游至岸边。 蒙旲再次下潜,身体又沉入水中一米有余。当向右游出几个身位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前方水池边缘的一道醒目裂缝。然而,在这紧要关头,蒙旲无暇他顾,选择了无视那道裂缝,而是迅速上浮,探出水面。 然而,刚一露头,一股凛冽的寒意便迎面袭来。蒙旲定睛一看,惊恐地发现几张布满锋利獠牙的大嘴正狰狞地朝着自己猛扑而来。在这危急时刻,蒙旲毫不犹豫,二话不说,深吸一口气迅速再次潜入深邃的水中,以求自保。 在经过那道显眼的大裂缝时,蒙旲蓦地感觉到右后脑处水流涌动,一种本能的警觉,迅速将头向左一偏。就在这一刹那,一张狰狞的大嘴在右耳边猛然咬空,让蒙旲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凭借直觉,肩膀灵活一斜,腰部一扭,整个人迅速转身,意图反击。然而,情势紧急,已然来不及发动攻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蒙旲果断用双脚迎击另一只猛扑而来的孩兽。借助一记有力的脚蹬,孩兽被暂时遏止,而自己则因反作用力而自然抬起手脚,向后滑去。 忽然,六月刃似乎钩住了什么,使蒙旲得以停住身躯。令人诧异的是,那些狂暴的孩兽虽然在身前仅一米之遥张牙舞爪、呲牙咧嘴,却并未再进一步。 孩兽们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阻隔,只能在周围狂暴地挥舞着爪牙,却无法触及。 当回过神来,竟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先前所见的那道深邃大裂缝之内,六月刃紧紧勾住了裂缝的边缘。此刻,脑海中闪现出进入石殿洞口时的情景,便有所觉然。为了一探究,于是转身向裂缝深处探去。 裂缝内部的空间,比裂口处要宽敞些许,足以容纳两人并肩而行。蒙旲小心翼翼地游进去,想要一探究竟。大约前进了五六丈,裂缝便走到了尽头,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向上倾斜的竖井,井口处隐约透出一丝亮光。 蒙旲心中已然明了,于是,转身回游,重新回到了裂缝口。环顾四周,发现原本在此的孩兽们已然不见踪影。于是浮上出水面,踏上了坚实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