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甩掉订婚夫婿 付止苏扯住一根带子随意的系在头上,梳了一个男子的发髻,长长的发带飘在脑后,对着镜子左看右看。 “你怎么不在头上插个筷子呢?”邹由在门外就看到付止苏在照镜子,直接走了进来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在嘴下吹了吹。 付止苏毫不在意,看了看镜子,看着镜中的影子询问“是不是看不出我是女子?” “的确看不出,就算你女子装扮也会被以为是男扮女装。”邹由拿起另一个杯子倒好了茶水慢悠悠的说“看不出没什么值得骄傲的,说明你丑。” 付止苏与邹由有婚约在身,可惜两人互看不顺眼。付止苏父亲经商,时常繁忙很少陪伴自己,生活不算富足也能衣食无忧,付止苏母亲是一个美人,只可惜自己的相貌随了父亲,虽谈不上丑,但的确相貌平平。 由于父母长期不在家,一年见不到几次,这次付止苏决定干脆偷偷溜出去决定女扮男装去读书。 邹由和付止苏一起长大,小时候的付止苏十分顽皮,性格像个男孩子,有一天点燃了邹由的衣服,吓得邹由满地打滚,结果淋了他一身湿泥来灭火。爬树、掏鸟蛋、弹弓弹石子,从小到大都把她当成是一个穿着女子衣服的猴子,怎么看都看不出她是个女人。看她不顺眼,还偏偏有婚约,每次都故意说一些这样那样的话刺激一下她来舒解内心的不满。 付止苏一脸笑呵呵“这样我们才般配”说着坐在邹由旁边惹得邹由一阵皱眉。 “我知道你希望我主动提出接触婚姻,但你我都知道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无法推辞,所以我准备去读书……” 邹由等着后续,付止苏却不说了。难道是暗示我若她结实其他男子后那人来上门提亲,我们的婚约就此作罢? “所以我要好好读书,肚中有墨才知道怎么说服他们”邹由差点一头栽过去,看着一脸信心满满的付止苏顿时觉得一直错了,她怎么能是猴子呢?猴子可是有脑子的啊! 让她去读书看她惹祸出门丢脸?以后可是要进自家的门,这不等于推她出去丢自己家的脸? “不行!你是我名义上未过门的妻子,我可不想让大家知道我以后的妻子竟是这样一个……披衣猴!” “你很出名吗?有谁认得你或是在意你未过门的妻子什么样?” “我……” “男子都去读书,有远大志向考取功名,你却在我面前对我挑三拣四说我的不是,这就是你的本事?” “你……”邹由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但又无法回击,其实他是有“学进”的,先生到家教课此为学进。 “我可有说错?对,你的确有读书,可到头来连句还嘴的话都说不出,你才疏学浅资质平庸,那又何必看不起别人。” 邹由一时不知说什么,气呼呼的甩了一下袖子哼了一声走了。 付止苏并不理会,开始整理行囊。第二天出门,差点笑出声来,由于邹由上次没吵过付止苏决定也去读书提高自己修炼一番。 他读书不会真的为了吵过自己吧?本来立刻否定自己想法,却看到对方不吃馒头争口气的眼神。 “你别和我一路!”邹由后腿两步,一副我要离你远远的样子。 “我以为你只是没才能,没想到你还输了风度,因昨天之事一直铭记在心,知道我是女子在外出行不便有危险也要远离我,你别去读圣贤书了,你读不透的,小心眼。” 邹由脸一下子就红了,不是羞的,是气的。 我倒了什么霉认识你付止苏,我倒了什么霉和你有婚约! 付止苏向来独立,她并不觉得她是女子他就应该陪着她保护她的安全,可不说这些之后的事情可就不好办了,现在只有说一些让对方气恼厌恶自己的话才比较好。 邹由始终蔫嗒嗒的,一路上一直跟在付止苏身后,不想一路又不想被说没风度,而且付止苏要是出事的确也不好交代。 你应该很喜欢吃香蕉吧?毕竟是只猴子。好,一会就这么说。付止苏真的看向他时他却支支吾吾不敢出声,自己要真这么一说还不知道会怎么被回击呢!对付止苏生气,更气不能反击的自己。 两人分别进了房间后,不一会付止苏溜了出来走到另一个门前敲了敲门,门开了。 “二红,该你上场了。”付止苏手拿包裹里的桃子咬了一口,顺便递给赤澄红一个。 “你让我抢你未婚丈夫?这不好吧” 付止苏看她没接直接塞了过去“有什么不好的,你不是钟情于他吗?我扮母老虎,凶他,你扮温柔体贴可人儿,慰他。我相信过不了多久,这事,就成了。” 二红被说中心思羞红了脸,虽然喜欢但毕竟是好友的未来夫君,她从来没打算去抢。 “你放心,我不喜欢他,你和他在一起是帮他帮我也是帮你自己,这样对咱三人都好。我俩婚约虽然在,但只要他找到他喜欢的人,他的父母肯定会接受你取消婚约的。”二红点了点头,付止苏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些什么就回自己房间了。 之后的日子发展正如她所预想的那样,付邹二人争吵不休,邹由一气之下夺门而出,不小心撞倒了早已一旁准备好的赤澄红。 邹由看到眼前的人不但不气自己撞了她,反而安慰自己,简直和某人天差地别。 赤澄红准备起身脚下一软,幸好邹由眼疾手快扶住,反应过来才发觉自己行为冒失立刻又道了歉。赤澄红低头说了谢谢,脸颊的红晕甚是可爱。 她付止苏就不会这样,看看,人家这才叫姑娘。由于是这位姑娘的眼睛非常温柔,有别于付止苏的冷淡。 赤澄红的脚走路有些不便,邹由心想自己撞的一定要负责,亲自送赤澄红回家。 第二天付止苏写了纸条让小二转交给邹由,打开一看:你太慢了,我先行一步,你别跟过来,乌龟由。这样说来,由字还真的很像伸出头缩手缩脚的乌龟。 邹由的手握成拳头将纸捏出褶皱“付止苏!!!” ------------ 收仆 “小哥,你这驴怎么卖啊”付止苏摸了摸小毛驴的头,又摸了摸它的耳朵。 姑娘,挑驴可不是这么挑的“你多买的话我就算你便宜点,一斤……” “不不不,我要整只的,活的,这头驴我要了!你可别切啊” “好嘞” “小毛驴~毛不齐,走到坑里摔了一身泥~”付止苏骑着小毛驴,一瞬间竟然有骑马迎亲娶姑娘的错觉,看看私下无人,学着新郎官的样子,一会拱手抱拳一会挥手,但实际上是不是这样子她也不知道。 “让开,让开!前面的!前面那个骑驴的,你挡我家公子的路了!” 付止苏回过头,看到身后两人两马,一人身着紫色锦衣,锦衣上的花纹出自十位绣娘之手,每一处花纹手法不同但看起来不突兀,为什么她知道是出自十位绣娘之手呢?这衣服出自她家之手,其中一个绣娘还是她自己。 这件衣服价格是她随口一说定下的,因为缝的累了,决定交给别人,但另一个人针法和自己不同,干脆每人一小段,想不到被这个冤大头买走的。由于逆光她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她拍了拍驴头让驴退后了两步想看看这位大头长什么样。 这位大头头不大,这是她第一反应。 眼前这个人年纪不大,和自己差不多,眼神冷漠有一股傲气。 这位大头长的还不错,这是她的第二反应。 此路虽偏窄,但可以过去的,但偏偏小毛驴在她的带领下一扭一扭走出了一条蛇形路。 “完了,又看傻一个,少爷啊,是个女人也就罢了,居然还是个男人,怕不是个断袖?”好像被自己的想法给吓着了,又赶紧用手挡住自家公子。 “别看了别看了,你家毛驴都跑了” “???诶我驴呢?” “你家驴刚才蹲下了你脚落地一直站着保持一个姿势它抽身跑了你居然都没发现?公子啊,我对你的美了解了更深一层,你好看到……驴都跑了。我是说我家公子好看到驴跑了它主人都没发现,刚才一直一个姿势傻愣愣的看着您呢。” 付止苏刚才愣住因为第一眼发现是自家衣服,第二眼发现这个人的确很好看。不过她倒不是像对方说的驴蹲下然后撤身跑走,是付止苏自己下驴,只是一时间忘了自己动做没注意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我其实是在看这位兄台这身衣服……” “瞎说,这衣服能有我家公子好看吗?你定是在看我家公子” “是在看衣服,难道这衣服不好看吗?不好看的话你家公子也不会买呀,你在质疑你家公子的眼光?” “没有没有”我家公子这件衣服,真真正正的用金色银线制成,对方看傻了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你怎么能因为一件衣服忽略我家公子的容貌呢?要知道我家公子可是这风城之中第一的美男子!虽然我封的不算。 付止苏微微一笑,错后一步让开位置“刚才失礼了,兄台,请” “刚才家仆多有冒犯,还请公子多多包涵,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不,你是后会有妻,咱俩恐怕是后会无期了。付止苏心里想着,忽然想到这条路通往学府。难道说……他也是去德天学府的? 虽然没有马快,好歹比走路强至少不用这么累,没有驴接下来的日子我可怎么过啊,不对应该说怎么走。 走着一路见到自家店铺开了好多家才知道自家生意做的有多大,不只是衣服,首饰胭脂米面什么铺都有。 搞不好,我娘之前告诉我的不算富足是假的?是怕我挥霍吧?也许我家很有钱?要不起个化名好了,这样比较安全些。 付止苏下意识着牵着不存在的驴一边走一边思考着。 不知走多远,只听咚一声,感觉自己撞到了什么,用手摸了摸,好像是个人。刚想抬头看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诶诶诶诶!你摸哪呢!你摸我们公子腰干什么,你果然是个断袖!公子,我早就看出他图谋不轨,一路跟踪,垂涎与你,趁火打劫,趁机摸你,这个!淫|贼!” 谁?我?什么?淫|贼?我干什么了我?啊对我好像摸到了什么,他说是腰,他公子的腰…… 付止苏后退了一步,看了看眼前的人,每当看到这个人的衣服她总忍不住想叫他大头。虽说金丝银线,但这衣服的价格实在是……能出的起这个价格,这个人家境不简单。 “家仆唐突,请公子不要见怪。”付止苏看到对方的表情依旧淡淡的,不为此觉得尴尬或不好意思,也没用愤怒和鄙夷。 “是我失礼了,不过他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垂涎于你。” 此话一出,别说那个家仆,就连眼前这个看起来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会惊讶的人也不由得转换了表情。 “我问你,这是什么?”听起来毫无关系的两个事,让眼前两个人听着一头雾水。 “肉”这位公子表情充满疑惑但又恢复了冷淡。 “你卖吗?” “我们不卖!”家仆抢先回答,心想:这人想买我刚烤好的肉,门都没有,我刚刚处理的这么辛苦,不卖,多少钱都不卖,和我家公子分食更是不可以。 “果然那就对了,所以说我干脆吃你家公子好了”家仆觉得莫名其妙上前一步“你你你你想对我们公子干什么!我家公子可是清清白白的,怎么能!你这个无耻小贼!” “我?小贼?咱俩到底谁是贼,你们刚刚烤的什么肉?” “驴肉啊,我好不容易抓的,刚才还尥蹶子踢我……它……”小家仆想到了什么立刻乖乖闭嘴,随后摇摇头“不对,那也不能说是你的啊!” “我在它尾巴拴上了我的铃铛,你看地上这铃铛,我的驴被你刚才被你一串啰嗦烦的跑走了,害的我徒步前行你现在又吃了它,如果它在我就走到客栈我就有的吃,我现在又冷又饿又没吃的,你又不肯把肉卖给我吃我不吃你家公子我吃什么?” 离客站还好远呢,不过吃人家肉理亏,小家仆闷了嘴。主仆二人两个人虽然骑马走应该快些,但是由于之前赶路走的太远太久马累了就让马休息喂了喂马,公子休息时睡着了,干粮路上吃完了,前面也没有村庄的迹象,正愁不知道吃什么发现了这头驴,烤熟了公子也醒了,公子吃时也不知道是驴肉。 “大、大不了赔你一匹马,银子也行,我家公子不能给,你敢吃人我就去衙门告你!” “我要是都把他给吃了你再去告还来得及吗?你说……你回去你家老爷会不会也把你给烤了?” “烤你还差不多” 眼前这位依旧淡淡的表情没有太大情绪变化“那么公子打算如何呢?” 吃人肯定是不可能,这么纠缠多半是想赔点银子,看我家公子喜欢的衣服知道贵重,就来讹我们。 “我想想看啊…嗯那就…做我的仆人吧” “我家公子做你仆人?” ------------ 解字 “我家公子做你的仆人?开什么玩笑,你知道我家公子是谁吗?我家公子可是……” “雪松。”公子制止了家仆,但也没有做付止苏仆人的打算。 “你放心,斟茶倒水由你的仆人来,我走路这么久腰酸背痛的,你给我捶捶背不算过分吧?”付止苏扭了扭脖子,动了动腰。“哎呀,人老了就是容易腰酸背痛的,年轻人,快过来给我捶捶肩。” “你?还老人?你恐怕比我们公子都小吧!” “无妨,杀了人家的驴吃了人家的肉,应当。” “公子!”眼前的人给了家仆一个眼神示意退下,家仆不敢继续出声气鼓鼓的走了。 “哦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称呼你呢?” “郎峰” “那我就叫你阿峰吧”家仆雪松气的直挠墙,没有墙抓棵树来挠。 付止苏心想:本想着会不会是那个富商之子,看来没这么简单。刚刚看马就已经很累了,看来赶了很久的路,按照路途和时间来算八成是从临城云城而来。云城闭塞,和他城没有货物疏通往来,内部获利有限。所以商人不会有如此富足,能这么有钱的,毫无疑问是城君主之子了,搞不好还是未来的城君主,能让这么一个人物来做我的仆人,还真是有面子。不过,城君之子做临城百姓奴仆,这要是传出去怎么得了,可能会被灭口,并且他想杀了我一雪前耻吧? 这样的话,那个人会来救我的吧?这样我就可以再看到他了。 比起枯燥乏味的活着,也许,这样对我来说活的更有意义些。 不过,不能给自己的父母找麻烦。 “在下叶饼酥,你可以叫我饼子” 为什么起这么个名字,因为饿了,想吃那种酥酥脆脆的糕点,树叶被风吹动加剧了存在感,仿佛那天。 这样三个字感觉不真实吧? “树叶的叶,木丙合在一起的柄,苏,像是一个小人在屋檐下避雨那个苏。” 噗嗤—— 一直疏离淡淡的朗峰竟然笑出了声,他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解释这个苏字。 “良月朗,山夆峰,你觉得两个字像什么”突然很想知道自己的名字被这个人解释成什么 “朗,像是一个人在另一个脚上写字” “那峰呢” “一个人靠着墙搭着棚子卖糖葫芦” “诶那我呢我呢,我叫雪松” “雪松、雪松,白绿、大葱” 雪松撅了撅嘴巴,到我这就变得不一样了,算了我还是去热驴肉去吧。 看雪松走了,朗峰忍不住好奇低下头悄悄问付止苏“叶兄觉得这两个字像什么” “都是我说,留给一个你去想吧,想这个还是挺有意思的。我说一下松,你不觉得像一个人给另一个人挠痒痒吗?就是腰上痒痒肉这块”说着去轻轻戳了几下朗峰的腰,朗峰一边后退一边忍不住发笑。 “完了!我家公子被这个蓄谋已久的断袖轻|薄了,我家公子的清白啊!什么挠痒痒,明明更像是个贼,一个下手偷取钱袋的贼!诶?我这样说自己真的好吗?” ------------ 思念故人 付止苏随手捡起一根木枝在沙地上写着 “你看这’哀’字,别人眼中是悲伤的,我却觉得像是一个带斗笠头很大的人在跳舞”被她写的字迹发散看起来更像一个女孩在踢毽子。 朗峰看着在跳舞的火焰照耀下的字不由得轻笑一声,突然觉得今天好像还挺开心的。 付止苏此时却想着:如果眼前这个人名字这两字是真的,并且是城君之子,那他的名字,他真正的名字应该是叫朗云峰。 付止苏在沙地上画了个圈,点了几个点“这就是我。” 雪松忍不住笑到“一个满脸点点的饼,满脸点噗” 到底哪里好笑呢?搞不懂。 也许是想自己满脸点点的模样吧,谁知道呢? 付止苏随手写了一个文字“这是一个带着斗笠的人,这一块是脸,这是斗笠下两个带子交叉系在颈下” 写了一个起字“这是用脚打算踢飞一个小孩” 雪松忍不住插话“这么狠的吗” 写了一个玄字“这是风刮起斗笠的样子” “这不像啊”雪松歪着头努力想象成她说出来的样子。“而且为什么都是斗笠啊” “因为他走的那天下着雨啊”付止苏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到,不过还是没逃过郎云峰的耳朵。 郎云峰看着付止苏身后的斗笠,似乎在想着什么。 那个人离开了,离开的时候下着雨,风吹起斗笠,你捡起一直带在身边。 这到底是故事还是人的名字呢? 听到付止苏自言自语轻声念着三个字心中有了答案,是名字,这个人叫——玄起文。 ------------ 回忆 夜深了,雪松呼呼大睡,一个人浅眠,还有一个人睡不着。 几年前 “我怎么会到这里来,这是哪里,现在是什么时候?”十几个人在杂役选的牢笼中任人挑选,其中一个和别人不一样,其他人离他远远的,听着他重复着这样的话。 付止苏觉得无聊一时兴起打算买个奴仆,看着眼前这个景象,身后几个人窃窃细语“这个人疯了。” 那个人说着说着不说了,叹了口气望着天不再说话,付止苏一直看着他,想知道他还会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并没有。直到他将手贴到嘴巴上离开又叹气的摇摇头,谁也看不出来这是什么意思?更加觉得此人行为举动十分异常怪异。 “你想不想出来?”一般人过来指定奴仆说的话大多数是:你,过来。 第一个有人如此开口,玄起文抬起头看过去。 “你不想出来吗?”付止苏语气柔和,看着玄起文的眼神和其他不一样,那不是看怪物的眼神,那是正视自己的眼睛。 “你愿意帮我吗?”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玄起文跌跌撞撞走了过来手扶着栏杆看着付止苏。 付止苏没有回答,只是转身交给了身后的人一袋子钱,随后他就被放了出来。 “多谢,为什么选的是我呢?我从来到这个鬼地方到现在所有人都是要不选择离我远远的,要不说我疯子。你不这么觉得吗?”老实说玄起文还真快被这个地方关疯了,虽然只有三天。 “我不这么觉得,我觉得你很有趣。”付止苏眯起了眼睛笑眯眯的说着。 有趣?我哪里有趣,不是吓人吗?没等玄起文开口,付止苏走到一个叫卖的小贩摊位前“来两个肉包子” 小贩用荷叶包好递给了付止苏,付止苏交过钱给了玄起文。 “这里离小馆子有点远,我估计你在你之前那里吃的不会好,你先垫垫肚子,一会到了小馆我们在吃顿好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包子,多少吃点也是好的,也别吃太多,不然一会到了馆子就吃不下了。” 玄起文点点头狼吞虎咽的吃着包子,一边吃一边点头说谢谢。 付止苏找了个位子坐下,指了指旁边“别站着吃,来,坐这吧”待玄起文坐下认真吃包子,付止苏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思考着。 此人行为与他人的确不同,穿着也不同,不会是风城的人,却也不像云城的人,难道来自那个夜晚灯火通明的夜城?虽没去过夜城,但从双亲给自己带来夜城那边的东西衣物也都是和这边差不多。 刚刚他那个动作是什么意思?和别人的联系暗号吗?如果我买下他会不会引火烧身,可不买,若是被别人买了去不在自己眼下看着怕给风城糟了什么祸事。眼下是不能回府了,至少不能让他知道我是谁,免得给爹娘惹麻烦,如果有人和他联系跟踪我们,我那些暗镖应该会发现吧? 不过如果真的为了安插他做内线,他应该更加不会做出怪异的举动不被发现才是。付止苏想不通,干脆不想继续观察。 镖局除了保物件还可以花大价钱保护自己安全,付止苏父亲长期做生意自然少不了和镖局打交道,选了几个精明能干的人保护自己女儿,自己在外也放心些。 “吃好了?再点几个吗?” 玄起文点点头又要摇摇头“不了不了,一会我要吃大餐。哦对了,你刚刚说我有趣?你也应该听到周围的人一直说我不正常了吧” 付止苏点点头倒了一杯茶递给玄起文“你的确和别人不一样,但不是坏事,只是因为你很特别。你眼神清澈,却无助孤独,刚刚看你看着天空你向往自由,那么我来给你。我既然有能力为什么不选择帮你呢?”付止苏觉得说着在普通不过的话,玄起文却一直盯着她看笑着“哎呀!你还是我到这里第一个这么看我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好人。” 他的意思是,你的想法和别人也是不一样,你是什么人才有这样难得的境界。 付止苏却在想:我是什么人?我还想知道你是什么人了。不然我要怎么解释买下你的理由,总不能说我看着你奇怪干脆买下来研究一番吧?绝不能打草惊蛇,只能给他一个感觉是有钱没处花因为年纪小有着不现实的正义感,并且因为对方有意思才买下的。 “还不知恩人尊姓大名” 一片叶子飘下落到她的肩上,她拿起把玩在手中“叶柄苏”随手将叶子递给玄起文,每当自己肚子饿了都会浮现出好吃的糕饼,比起软绵绵她更喜欢酥酥脆脆的,名字起的极为随意,但听起来却意外正式。 “饼酥啊!你这名字好,听着就好吃,我以后叫你饼子吧!”玄起文刚说出来就后悔,人家刚刚买下我,哪有叫自家小主人饼子的。随机改口“我这两天饿傻了,我应该叫您叶小姐” 付止苏摆了摆手“无妨无妨,饼子也挺好,听着亲切,虽然你我名义上是主仆但实际是朋友,不必这么拘谨。” 你叫我叶小姐哪天我忘了漏了馅可就不好了,叫饼子没反应就是一时不适应也好圆过去。 “我还是叫你小酥吧” 付止苏觉得还是这么叫最亲切笑了笑点点头。 “你刚刚说你来到这里,你不是风城人吗” 玄起文摇了摇头“不是,我是……哎,也不知道说了你信不信,我是一睁眼突然发现自己出现在这的?” “你是被人打晕送过来的?”也说的通,行为怪异因为不敢相信自己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边,看来是得罪了什么人。不过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他连时间都不记得难不成真被打的不记得了? “不是被打晕,我是……算了反正你是我恩人就干脆告诉你吧,我觉得我大概是穿越了,穿越你明白吗,大概就是从未来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回到了过去,就是说我不是和你一个朝代的,我出现在你之后再之后再再之后,但不知道为什么跑到你的朝代来了” 我这么解释更会被别人觉得我是疯了傻了吧,老实说如果是我我也不相信,如果未来的人突然出现告诉我他是未来人,我一定觉得他脑子被撞傻了,或者电视剧痴迷重度中毒患者,或者就是一个骗子!让我接受这个设定不可能。 付止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你的意思是我是你祖先?” “啊?” ------------ 难道是迷烟 “如果没理解错你好像是想帮我,谢谢你为我着想,可……你能不能说点我能听懂的?” 玄起文拍了拍脑袋笑的不好意思,自己刚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忘记了眼前是个古代人。 “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玄起文,来自未来,就是以后的意思,你可以理解成我是你未来玄孙的一个时辰出生的,我不知道我这么说你能不能明白,就算能明白,这个也很难令人相信。” 付止苏想了想,用了一点时间消化刚刚说的话“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到你们那个地方?我是不是也可以出现在……以后?” “我也不确定,如果有回到未来的方法我早就回去了,而且就算我可以回去我也不确定这里的人是不是也可以一起走。” “算了,先不去想这些,我先去请你吃好吃的去,走!”付止苏站起身拉了一把没什么力气的玄起文,两人一起并肩走着。 付止苏看着玄起文走步无力不稳,虽然是饿着的状态,但是从步伐和气息来看此人是没练过武功的。不过这些也是可以掩饰的,刚刚手搭住他的脉象……嗯时间太短什么也看不出。 难道是那种骗吃骗喝说自己是半仙的那种人? 到了客栈小馆,付止苏点了几个菜后两个人一起等着。玄起文一个动作又让付止苏提高了警惕,还是同刚才一样,手掌贴在嘴巴上,手指弯曲,近距离观看发现食指中指弯曲最靠近嘴侧,这也许是在提醒跟踪的人,除了我以外我还有其他暗镖的意思。 付止苏眸色渐冷但依旧微笑,任何人都看不出她此刻的杀意。 玄起文此刻打着哈欠揉着眼“好想抽烟啊” “抽烟?”付止苏歪着头,想象着玄起文拿着鞭子抽搭烟雾的情景。 “是啊,其实我还有半包,但是要省着抽才行。”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烟盒打开闻了闻“啊不行不行,这样就更想抽了,还是来一根吧,你有火吗?” 我在说什么?当着女士的面前抽烟我还找人家要打火机? 付止苏虽然有火折子可不敢借给他,他手中的东西不会是迷药之类的吧,白色的纸不知道裹着什么,最上端用黄色的纸裹着。也许一面解药一面毒药,又或者以此物点燃为号,片刻之间身后窜出几十人擒住她和几个暗卫。 这小二可能有问题,也许整家店都有眼线。付止苏觉得一阵头疼,明明自己选的地方,怎么就羊入虎口了呢? 玄起文一跳一跳的走过来“我刚刚在厨房做饭的灶台找了火,我不在女士面前抽,但我估计你没见过这个让你看看。” 付止苏先是不敢接,后一想就算不接也许还有其他法子把自己撂倒,干脆装作不知道算了。 盯着眼前一根像树枝一样的东西,白色被点燃冒着白色的烟气。 这是香,迷魂香?软骨香?看不出来,第一次见到这么使用的,还要别人接住拿着近距离才有效,这味道也是第一次闻,付止苏被呛了一口咳咳的咳嗽起来。 “对不住对不住,呛到你了,你还好吧”玄起文拍了拍付止苏的背。付止苏侧身后移“无妨无妨,这个香你是打算吃?” “吃烟?不,是用抽的,不是不是,我说错了,是用吸的,你看。”玄起文将烟放到嘴上吸了一口,后退了两步,最付止苏相反的地方吐出一个烟圈。 这香……竟还能吸? 这一定就是解迷烟的方法。 付止苏一脸好奇“我能不能要一根?” “女孩子不许抽烟” “你说是抽烟,可你刚刚明明是吸了一口又吐出来,为什么不叫吸吐烟?” 玄起文看着手中的烟圈竟一时不知怎么说,然后自己也是一脸茫然。 “来,罚你一根。”付止苏笑眯眯伸出手“我只是看看,留着不用。” 没办法,虽然现在这已经是稀有物品了,但救命恩人要的话当然要给的。 晚上,夜深人静,有一人没有睡,一脸严肃的研究手中的烟。 为什么我没吸也没事,刚才试了武功还在,自己也没昏倒,难道是因为他跑到外面自己没吸入全部的缘故? 他是否打算先观望不要动手觉得我还有利用价值,难道他知道我是谁打算利用我爹经商谋划着什么。 另一方玄起文并不知付止苏有这么多想法,正呼呼大睡,三天没休息好,今天可算可以好好睡上一觉。 半夜被渴醒,喝了一口水,不放心付止苏决定去看看。 玄起文走到付止苏房间门口感觉出不对劲 “这是……!”立刻推开门,看着正皱着眉在吸烟的付止苏,说是吸看起来更像是在嚼,门一推开的瞬间,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突然变得安静。 我就说吧,万事死于好奇,少女,你可不能堕落,女孩子绝对不能吸烟! ------------ 推断身份 “你要是好奇,我给你准备棒棒糖,怎么样,是甜的。” 玄起文说着夺走付止苏的烟,想着不能浪费,随口放入自己口中,见付止苏愣在那里没有反应,才想起自己这是在间接……。 而且还是在古代这么保守的地方,玄起文打着哈哈说去准备棒棒糖趁机开溜。 熬了一晚上糖终于熬到满意,但是怎么能把糖做成圆形呢? 玄起文看了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道具,好像……还真没有。总不能自己捏吧? 端到付止苏面前的时候已经是早上,玄起文顶着浓浓的黑眼圈,他想过整个碗一颗糖上面放着一根竹签的样子,她怎么下口呢?于是他就不注重圆形,把棒棒糖做成扁平的样子,顺便给她做了几个糖葫芦还有水果蘸糖。 “这个要趁热,刚弄好的,你看,拔丝~地瓜” 随着筷子夹起上扬,立刻形成一根细细的丝线,淡淡的金黄色的。放入水中断掉拔丝放入准备好的小碟中。 “怎么样,好吃吗?” 付止苏向来自备银筷,拿起筷子夹住尝了一口,地瓜被包裹住一层硬糖,加上有趣的拔丝。 “好吃,好看又好吃”付止苏笑的很开心,突然觉得自己真好骗,一块地瓜就被收服了,不可以放松警惕与戒备,心理这么提醒自己但依旧笑的开心,有样学样的夹了一块给玄起文“你也吃。” 付止苏在沙地上画着圈想着以前的时光不由得笑了起来,一开始对玄起文十分提防,后来慢慢觉得他那些不是骗人的,看似天马行空但如果是编的听起来又觉得无比真实,他知道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东西,也教会了她许多,她开始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但即便是真的,那颗警惕的心也不可改变。 付止苏看着睡着的朗云峰和雪松,面色一变,一改刚刚的傻乎乎笑眯眯,对外她永远戴着面具,看起来很好骗,但你一旦想骗她她会立刻发现反手将你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曾经问过郎云峰有没有去过其他城,一副想知道外面世界的好奇与期待,朗云峰的回答是没有,付止苏仔细观察,看他腰间的玉牌,玉牌晶莹剔透洁净如雪,并没有云的花纹图样,玉佩的穗带非常干净,哪怕最易脏弯曲折叠固定的部分也是一尘不染,长时间佩戴的话那部分是很容易脏的,洗过也会留下痕迹,这样看来不像是洗过倒像是新的,用新买的代替之前的是想掩盖身份的证明。 还是在确认一下吧,毕竟事无绝对。 付止苏决定把目标转移到好下手容易被发现的雪松,从衣服料子和内衬都是云城之物,还真是小心,付止苏扫了一眼鞋子,两只鞋子不一样,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鞋面、鞋底、面料都没有差别,不一样的是连接处的针线,云城的针会更密一些并且喜欢向上挑针结尾处打一个圆圈固定在内侧,而风城喜欢缝到结尾向上缝两针加以固定,这的确不容易被发现,付止苏根据两人的谈话发现雪松这个人很是节俭什么都舍不得扔,估计是朗云峰为了不被发现彻头彻尾全部改变了装饰和衣服,包括鞋子,也许雪松觉得鞋子这种东西不会被发现反正都一样干脆留了下来结果放在一起混淆了导致她现在看到的这样。 雪松的父母一个风城一个在云城所以会两种针法的可能性不大,云城向来闭塞,禁止和外城通婚,商人更是不会将各类针法窍门这种告诉给其他城。云城城主姓朗,孩子第二个字皆为云,听说三子名字的确为峰。这两个人果然很可疑,不是可疑,基本已经完全可以肯定他是朗云峰了。 付止苏看着峰字,三个竖三个横三太子,这名字起的还真是有意思。朗云分开看也都是三个横,看来只是巧合…… ------------ 准备引蛇出洞 付止苏和朗云峰结伴同行,两个人都用了假名假身份。不一样的是一个早就发现了另一的身份,另一个不仅没发现自己暴露还对对方的话没有怀疑。 你要知道人心险恶啊小太子。 “还有多久才能到学府”付止苏感觉自己走不动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家公子说带你骑马你又不肯”雪松觉得如果不是半路遇到这位一定早就到了。 “这时候你不觉得我在占你家公子便宜了?哎,如果我家宝驴还在就好了,我们就可以不用走的还可以快一点” “公子我说不过她,我去打水”雪松气鼓鼓的离开,不就是一直毛驴吗,我家公子怎么就成你仆人了,想不通。 “你们先走吧,我不想拖累你们,刚刚下雨还害你们走这么慢,这样一直走下去也不是办法。”一路上没遇到个人家市集什么的,想买都买不到。 “我们走了你不是一个人要走,多几个人陪着比较好,本来遇到你时之后的路也不太远,也没走多少,一路上看看风景也不错。” 我记得朗云峰是一个说话很少表情很淡的人,怎么今天话这么多。难道因为他对不熟的人才这样,还是说……他明明想交朋友却因为不知道怎么做又怕被拒绝所以表现的很冷淡? 想了想又摇摇头,如果是这么单纯的人怎么会让他做太子,也许是怀疑我试探我也不一定,看来我要更小心才行。 付止苏笑容越发灿烂,笑容越灿烂,内心越阴暗。 朗云峰看着一脸傻笑的付止苏,想起之前看着那个人名字发呆的样子和现在看着自己留下陪着他开心的样子不由得想着:难道,他真的是断袖? “我去采点野果子来,你在这边等着” 远处有血迹和打斗的痕迹,石头前方脚后跟印记深,石头周边有痕迹,看着像一个重物倒下,这块应该是肩膀,没有头部的痕迹,根据脚印大小判断大致身形和后一块石头的距离,此处有一人被身后的石头绊倒身体向后仰头撞到了后面另一处石头,目测必死无疑。石头上没有血迹,应该是被人处理过了。还有这对脚印,明显是一人,走路却一深一浅很显然是被打断了腿跑走了。这边有两人倒下的痕迹,四条腿的痕迹一个头印,上半身印记加重,看样子临死前应该是一左一右上半身叠在一起。 好呀,我四个暗镖三死一伤,敌方只有一人。不亏是皇家的暗镖,不,应该说是皇家暗卫。 付止苏眯起眼睛,随意找出点吃食准备拿去交差,特意选了几个极涩的果实。 你在暗处我在明处,这位暗卫大人,你也该显显身了,付止苏嘴角勾起露出不易被察觉的冷笑。 ------------ 引蛇出“蛇” “我回来了,找到好多果子,你看。”付止苏晃了晃手中的衣服,得意的笑着,衣服包裹着一些果子,放下衣服果子咕噜噜的滚了出来。 “这些果子能吃吗?会不会有毒?”雪松撇了撇嘴,这个鬼地方长出来的果子谁知道是不是毒果子。 付止苏拿起一个“不会吧?果子还能有毒的?”付止苏一脸天真,一副不信邪的咬了一口。 朗云峰立刻起身靠近,半扶住她“没事吧,不行就吐出来,我再去找找其他吃的。” 付止苏摇了摇头,举起手中的水果扬起脸表示没事,随后递一个过去“你也尝尝看。” 朗云峰笑着接过果子道了谢,咬了一口,果子的酸涩充斥在口中,朗云峰忍不住皱眉咳嗽了两声,不远处草丛里轻微的响动声。 还不出来?我猜也是,不是生命危险只是被果子酸了一口怎么能引出你呢?付止苏算了算也差不多这个时候了,果然,来了。 一条蛇吐着芯子爬了出来,这条是付止苏在远处抓到的,掐算好时间和距离放到一个地方,这条蛇对果子味道尤其敏感,闻到被咬碎裂开的果子便立刻赶来,此时就在付止苏身后。 付止苏背对着它,心中没有半分胆怯,她假意准备取水给朗云峰喝,转身发现蛇立刻大叫,雪松被蛇吓得不轻,场面一度混乱。 此时一人身轻如燕,但动作极快,手起轻扫一把抓住要袭击而来的蛇。 付止苏看到这个隐藏的暗卫庐山真面,此人身形比朗云峰大一号但依旧消瘦,眉眼如剑般凌厉,薄薄嘴唇半珉着似乎是他的习惯动作,刚才动作利落行云流水般流畅,速度之快,这功夫伸手几个暗镖死在他手并不奇怪。 云城也是够了,一个暗卫都这么好看,丝毫不比朗云峰差,比朗云峰多出一丝冷冽的味道。 “哥!你怎么来了?”朗云峰一脸开心的跑过去,不顾他手中的蛇。 哥?他不是暗卫? 看来一个来读书,一个不放心来跟着,如果是城主答应两人一起来也不用一个藏别人身后这么麻烦。 朗云决点点头“叙旧一会再说,我要有要事要做。” 要事? 没等朗云峰询问,朗云决一手掐住了付止苏的脖子。 “哥,你在做什么?” “我早就看他行径可疑,这个小子派了四个人鬼鬼祟祟的跟踪你们。不过可惜,其中三个被我杀了。” 果然,付止苏内心镇静,但表面一副吃惊,轻微颤抖的身子此刻在诉说着她在害怕。 “哥你别冲动,先放下手,这也许是他的暗卫,他父母不放心他一人读书给他几个暗卫保护他这也很正常啊哥,你先放开他!” 朗云决冷笑到“本来我也这么认为,可他故意给你吃这种果子,引你被蛇袭击。这么多种果子为什么偏偏选择这种,还故意给你吃最涩的。” 付止苏假装吃惊的摇摇头,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挤出一点眼泪,这想哭就哭可真难,玄起文说的什么奥斯卡影帝恐怕很容易做到吧。 “哥!果子他先吃了,如果想害死我不会选这么傻自己先吃对不对?哥,你快放手!” 朗云峰用尽全力掰开朗云决的手,朗云决到不继续,随手一摔将蛇摔死。付止苏呼吸到久违的空气猛烈的咳嗽,一边咳嗽一边悄悄掐住自己腿用力让自己挤出更多眼泪。 本来想着把暗卫引出,谁想到是个城皇子,是个不听命令不受控制的,引人差点把自己命给引进去,不过付止苏知道朗云决不会杀他。 她知道他是故意吓自己想让自己露出马脚,也意味着警告别想打什么主意。 她选蛇也是看中它没有毒,虽然一切尽在掌握,但是不能有一个不受控制的打乱计划,如果是毒蛇,有个一万咬到自己也就不好了,如果咬到了朗云峰,他死了云城发起战役两城大动干戈也是得不偿失。她想做的,一是引出人,二是得人心。 朗云决冷冷看着她“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解释?越解释越糟糕。付止苏一副吓傻不知怎么回事也不会辩解的样子。 “哥,你疯了吗?怀疑他!他可是看到蛇刚刚自己害怕都要护住我的。” “谁知道他耍的什么把戏,没准看出你真正的身份想要表忠心的。” 付止苏看了看朗云决又盯着朗云峰一脸迷迷糊糊的“真正的、身份?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跟我说的是假的?” 朗云决到不是肯定付止苏有问题,也不认为如果付止苏不知道反倒曝光了身份,在学府肯定是要曝真身份的反正迟早要知道,倒不如先看看这个人的反应,看来他真不知情,如果不是,只能说他演的太好心思太深,不过看着这张蠢笨笨的脸看着也不像。 此举一出朗云峰倒是慌了,手忙脚乱的解释不知道说什么“不是,我不是有意隐瞒你的,我是怕一路上危险提前想好的身份,我打算到学府会告诉你的。” 朗云峰的性格像是变了一个人,之前的样子倒是有点像朗云决,恐怕是这一路上害怕遇到什么人假装自己很冷静扮着自己哥哥的样子有样学样。 “你先等等,先让他解释解释刚才怎么回事吧!”朗云决打断他的话,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打算怎么说。 “我、我?我……你让我说什么?”付止苏磕磕巴巴,表情复杂,有不甘、有迷糊、有不知所以、有莫名其妙、还有点生气。 “满林子这么大你为什么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摘果子。” “我是想抓些野兔吃,可是没有,只挖了点蘑菇摘了点果子。” “果子明明有大的甜的你为什么偏偏摘涩的?” “我也想要甜的,好的这么高,我根本够不到!”朗云决看着付止苏的小身板,再看他笨笨的身手,感觉的确差不多,但还有个疑问,刚才离着远看不到他吃的果子,但是听声音看反应没什么太大表情,也就是说他吃的不是涩果子不会引来蛇,自己吃好的其他都是涩的,这很可疑,也许他不知道蛇没毒,也不知道弟弟的身份,是想谋财害命。 “这种蛇不喜欢甜的,偏偏喜欢青涩的果实,为什么你的果子没事,不是涩果” 刚好够到一个好果子,刚好自己可以选当然要选好的。如果他这么回答,不论真假直接杀了他。 付止苏没说话,一脸生气的看着他,低头找了找刚才自己吃剩下的半颗果子直接塞到朗云决嘴里,朗云决没想到他会这么做被呛了一口酸的皱了皱眉。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好心让你休息自己去摘果子,被蛇吓被你哥凶没想到还被你骗,不信任我怀疑我他还掐我脖子要杀我,我、我要不是看着打不过你我早揍你了我!我不要再理你们了,你们走开走走走!” 这的确是一个被怀疑人的正常反应,肯定会生气,如果就这样算了才是奇怪。刚刚特意准备了两条蛇怎么只到了一条,想到这发现又一条已经靠近,还真慢。看着朗云峰解释,朗云决被酸的回去准备喝水。嗯看样子来你不及赶过来了,也好,今天我就再收一个仆人吧。 付止苏刚才拿果实故意捏出汁在手,趁无人注意甩在自己脚边,无论是自己还是别人身上最后被发现都会惹得怀疑,借着朗云峰解释后退一步让他走到甩汁液的位置。这时,蛇起。 ------------ 亮出身份 一会我是背不背她走呢? 我背你……她会觉得我是在故意想占她便宜。你自己走……故意推卸没风度。 “你俩可真让我好找啊!” 这声音……难道是? “大哥你怎么来了” “不放心你们” 付止苏咬了一口桃问雪松“这是谁啊?” “二皇子和太子的大哥” 我听见了,我又不聋。不过皇子名讳不敢说也是正常。付止苏默默吃桃子。 “我能不能问问,为什么二皇子现在对你跟只小绵羊一样,你做什么了?不会是给我们家皇子下蛊了吧?” “别乱说,这可是重罪,你是不是想让两国交战尸横遍野呀?” 雪松吓得直摇头,捂住嘴不敢再说。 “阿苏,我大哥来了,我给你介绍。”朗月峰拉住付止苏胳膊,朗月决看着直皱眉,一男一女这样不好吧?嗯不过我做了更不好的事没有资格说。 “阿苏,这是我大哥,朗云以。” “我觉得城主给你们起名真的很用心,老大,以,一个点,老二,决,两个点,老三,峰……” “我没点” “你有三个横,三横三竖,顺便说一下决两个点两个横” “顺便……” “不行吗” “可以。” 朗云以还是第一次看到二弟这么老实听话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笑容温文尔雅。 老实说付止苏一直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直到看到朗月以的那一刻,笑容文雅且温柔,一直盯着他看自己都没发觉。 雪松凑到朗月峰身边偷偷说到“我看这个断袖就是见一个爱一个,先前对你纠缠不休,还说垂涎于您,后来又收服了二皇子,现在看样子又对大皇子一见倾心。”这话让朗云决也听到了,眉间一跳一跳的,这小子舌头是不想要了吗? “苏砸!” 朗云以身后冒出一人,直冲付止苏面前“好久不见啊,想我了没?” “你还舍得回来见我”付止苏从上往下狠狠拍了拍他的头。“玄起文,你这家伙,这些日子你跑哪去了,我一路好找” “你不是说要给我自由吗” “给你自由你就跑走不肯再见我了!哈利波特结局呢?福尔摩斯后续呢?所有故事你都说了一半你就跑!” “什么嘛,原来不是想我” “那是自然!” 两个人说的正欢,其他三人我看你你看我,唯有二皇子吃果果。 雪松一脸失望“我还以为这断袖和这个玄起文是那种关系呢” 付止苏无语的看着他“怎么可能。” 接下来三个人继续听着他们听不懂的话 “你最近跳街舞了没?” 接五,虽然不认识这个五兄,但看样子好像是排行第五,大家打算接他。 “没呢,我一直脑内循环播放你之前一个人演好几个人的电视剧。” 脑内、循环、播放可能是三个人名,电视剧可能是被接的老五。 “哈哈哈好玩吧,咱俩也能演啊,配个广播剧也行啊” 老五好像要许配给广播剧这个人,看来老五是女的。 “二哥,你听得懂他们说的话吗?” “不懂” “大哥你呢?” “好像是…准备接什么人然后准备婚事吧” “原来是这样啊” “老玄,你是怎么被大皇子捡到的?现在是大皇子家仆?” “这怎么可能,我好不容易自由。我之前找了你一趟,看到你那个未婚夫……”玄起文看到付止苏男子装扮咽了回去“我是说遇到那个…叫什么来着…听名字感觉像是活不过半集的,哦对了邹由,遇到他了,他说你来读书我就过来了,半路遇到大皇子,就一起来了。”大皇子倒是坦荡直接表面身份没有伪装。 “准备开饭了”朗云决像游魂一样的飘过来,又像游魂一样的飘走。 “他是谁啊?” “和你一起那个人的弟弟。” “这么说也是皇子了。” “你看这里,除了你我还有他其他三位都是皇子。” “哇哦,大场面。” “我也很厉害,你他还有他,都做过我小弟,至于他俩,一个有名无实,一个有实无名。” “怎么听着跟夫妻似的。” “和他们做夫妻不是皇子妃就是太子妃,我哪有这个福气,你看看我这张清汤挂水素面的脸。” “简单,整不了容可以化妆嘛,胭脂抹上,步摇戴上,耳环项链手环戴起,相信我你也可以很美的。” 远处另一边 “二哥,你怎么一直盯着那边看。” “你不觉得他俩太过亲昵了吗?” “我总觉得阿苏喜欢这个玄起文。” “她不是拒绝说没有了吗?” 雪松加入群聊“哎呀二皇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女人向来都是口是心非的,说喜欢一定是不喜欢,说不喜欢那一定是喜欢。” “一边去!” 几个人水足饭饱后,朗云决一把拉住付止苏,“没事我就随便问问,我听说你有未婚夫君” “我都这么大了,定个亲很奇怪吗?”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能怎么想?” “父母是为你好但不一定都是对的。” “那我该怎么办?” “你可以另选他人。” “你是说玄起文?我们是好兄弟。” “我当然不是在说他了,我是说……你看,虽然我不是故意的,但是错了就是错了,要不然我对你负个责你看……” “不用不用,不必放在心上,看到老玄回来,我心情好不计较。” “他回来和这事有什么关系,而且他来你连这种事都不计较也太……奇怪了吧?我不知道风城习俗,在我们云城如果是看到女孩子手臂或者脚都是要娶来做妻子的,更不用说……我是说在我知道你是女儿家之后我已经决定负下责任,准备回去和父王禀告,娶你过门。” “啊?” ------------ 开演 “啊!”一声剧烈的响声划破苍穹。 朗云决立刻转身,看着一脸大哭吓坏的付止苏,和手上被咬的痕迹。 “有蛇!”朗云峰虽然害怕但准备去抓,朗云决一个翻身跃起一把抓住蛇反手一甩,蛇猝。 付止苏蹲在地上哭,一边哭一边大喊蛇蛇蛇 “又一条蛇,要咬我,阿苏帮我挡一下蛇自己挨咬了,哥哥哥!快救他!” “救什么救,蛇又没毒。”朗云决看看朗云峰身上有没有事,看看衣服上有没有污渍。 你这只老狐狸,看我一会怎么收了你。付止苏一边哭一边骂朗云决混蛋没良心。朗云决不气不恼不理会任他哭任他闹。 付止苏要站起一个趔趄脚一歪一滑摔到原地,样子有点滑稽,伴随着疼痛感付止苏觉得差不多了。 “被这么一折腾,天都亮了,咱们出发吧”朗云决故意的,说不出为什么不知为什么看这小子哭哭闹闹的不顺眼,越不顺眼还越在我面前哭,越哭我还越心烦。 付止苏当然看出朗云决心理烦,她慢慢站起身脚向前伸一步,身子一个不稳向前栽,朗云决下意识一扶,看了看付止苏的脚又红又肿,看来是脚崴了,付止苏一副不要你扶的样子推他自己向后倒,朗云峰准备接,朗云决怕压到弟弟干脆将她揽过来一把扛起“走不动别碍事” “哥你准备这么抗着他走?” “一会借你马一用”说是一会,因为想惩罚她一会,不然自己刚刚白被骂了这么久。 朗云决本来有马,和暗镖打斗的时候跑走了,还好有付止苏这个累赘,不然弟弟骑马走自己怕是追不上了。 付止苏大头朝下的很是难受,决定挣扎一下想坐着休息一会,谁知朗云决一掌拍住她屁股“你能不能消停会” 付止苏气的手脚用力打,忘了脚伤的事磕的更痛了,朗云决一把将她放下靠在树边脱她鞋袜“你干什么!” “给你治脚伤,难不成让你一直拖累我们。” 付止苏停止挣扎,心理想着朗云决一万种死法。 咔嚓一声,正骨的声音“个子又矮脚又小,干巴巴的营养不良”朗云决一边揉着脚一边等着声音继续骂他发现哪里不对劲,刚刚正骨后就没了声音。 “哥,他好像疼晕过去了,你能不能轻点啊。” “可以,你要是想让他残了的话”朗云峰乖乖不出声解下了自己的披风。 “你干什么?” “我给他盖上。” “你留着用吧,我的给他,你把我那边包袱拿过来我给她涂点药” “好” 付止苏没晕过去,只是闭上眼睛不想再看他,不叫疼不正常,叫疼她又不想演了,实在太累了,一个不小心演的太夸张反会被怀疑。 此时付止苏想的是,他用哪只手拍的?我要剁了他的手。 付止苏醒来不再吵吵嚷嚷,一副生无可恋心很累的样子“你们走吧,等我脚伤好了我再走” “阿苏,我们怎么能放下你一个人不管呢?你一个人多危险” “我觉得跟你哥在一起更危险” “我哥太担心我的安慰了过度紧张,我哥其实人挺好的,哦对了,我是不是忘了和你介绍了,我二哥叫朗云决,我叫朗云峰,我们是云城的人,云城城主是我们的父亲。” 你哥那是只对你好,你没看到他下手心狠起来的样子吗? 付止苏呆愣愣,看上去像是在消化他的话,又是惊讶又是怀疑,青青挑眉,你不会又在骗我吧的样子。 “这次不是在骗你,是真的了。”我知道你不是在骗我,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我不信,我爷爷说云城向来闭塞,不与城外联姻,也不许他们到别城读书。” “这是哪年的老黄历了,自我父王继位,逐渐开放与他城之间的联系,已经开始互相做生意,云城的显贵也会去到风城读书,不过联姻到还没有,虽然不受限制,但百姓思想根深蒂固。”朗云决解释完又补充一句“不过你这个干巴巴的脑袋估计也不会明白。” 朗云决以为她会反击,没想到只是偏过头去。 “你怎么不说话?” “因为我打不过你我生气。”朗云峰被两个人逗的直笑,两人一起很有默契的撇了他一眼。 “你的绝是不是绝情的那个绝字?” “不是” “那是断绝后路的绝?” “都说了不是” “那是断绝子嗣的绝?” “你才是绝吧,你咒我” “咒你是轻的,你掐我!”朗云决想了想,自己许是多疑,这个人也没做错什么自己也许刚才是有点过分了,毕竟救了自己的弟弟,还是忍一忍吧。 “决定的那个决” “不认识不会写不晓得” 朗云决不耐烦的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了一个决字。 “二哥,阿苏解字可厉害了。阿苏,你看这个字像个什么?” “一个带着枷锁的人在劈叉,空中飞来两把刀” “……” “……”我不生气,我不会和一个不懂事的小毛孩置气,虽然看起来也就比我小两三岁 “你会骑马吗?”朗云决准备出发打算让付止苏骑马。 “不会” “没关系阿苏,我教你” “没事,我这有绳子,咱们骑马拖着他也能走。” 付止苏狠狠瞪了一眼朗云决“我就说我不被你哥害死也被气死。”付止苏低下头想到了什么“小时候爹娘常常不在,我想去找他们偷偷的骑马,马不知怎么像疯了一样的跑,我很怕一直抱着它,最后还是被它甩了出去,当时就被摔晕了,此致之后再也不敢骑马” 朗云决本以为他在无理的闹别扭,听到这些觉得自己好像又冤枉了她,难怪之前是骑驴来的,朗云决挠了挠鼻侧。 “我教你骑马,我在你身后护着你可以不用害怕。” 付止苏缩成一团,看着委屈巴巴的,“我怕你从我背后掐我脖子,我刚刚做梦都梦见你一边掐我一边咬我去死,还放着咬我。” “二皇子,我看他是被您给吓出心疾来了。” 朗云决干咳了一声,“可你的脚伤未愈,走路会影响恢复的。要不,要不我背你吧?” 付止苏想了想点点头。 “你竟然同意了,我还以为你肯定是不让我碰你。” “哪有人自己和自己过不去的,原来你是以为我拒绝随意说说的。” “也不是。” 雪松打算打个圆场 “这个法子好,叶公子上马” “我是马吗?” “……” ------------ 被发现了 朗云峰、雪松、付止苏三人一人一坐骑。 前两个人一个人悠哉悠哉,一个人时不时不放心看看身后,一个人手啃着“坐骑”刚刚打来的烤野兔。 武功高就是好,抓起兔子来也比别人快一些,不像我找都不好找。 付止苏美美的吃着兔头将最后一口兔头扔掉,将油抹在坐骑的领子上。 “喂你够了啊柴火杆儿” “你这衣服穿的也该换了,我看二皇子你也不舍得,干脆帮你下下决心”说完付止苏脸放到朗云决左肩上“我困了先睡一会” 朗云决本来想发作,被付止苏说话软软的声音传到耳边顿时没了脾气,气息缓缓吹着自己脖颈痒痒的,侧过头看一眼发现已经睡着了。 这小家伙的脸可真够小的,圆滚滚的,睡着时不吵不闹倒是挺安静的,脸颊不小心碰到付止苏,腾出一只手戳了戳她的脸,软乎乎还挺好玩。 “哥,你干什么呢” 朗云决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用口型慢慢说“他睡着了” 人,一旦同时出现了内疚的心情和同情之心,基本上会态度有所变化,愧疚越重越自责,自责变多包容就越大,根据对方的脾气秉性,你就可以拿捏的死死的。但是不能太过,尺度要拿捏好。 就比如现在,朗云决觉得脖子一凉,付止苏的口水随之低落,这已经是在边缘试探决不能再进一步,不然就爆发了。 付止苏感觉身子一颠,半醒半睡的揉揉眼睛发现了自己故意留下的证据,乖巧的用袖子擦了擦然后趴下继续睡觉,朗云决果然没了脾气,还觉得她变乖懂事了。 付止苏其实刚才一直没睡,但是这一路觉得越来越困,终于睡着了。 睡醒打了个哈欠,觉得这觉睡的比较踏实,突然感觉哪里不对,自己正被朗云决半抱在怀里。 “你醒了?”啪一巴掌甩的清脆悦耳。 朗云决被打的莫名其妙,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打。刚才朗云峰提议休息一会,朗云决把付止苏放下,谁想到这孩子睡觉这么不老实,靠树上倒地,躺地上往泥里滚。付止苏本来睡觉就不老实,由于这几天有旁人在睡得一直不踏实,一会睡一会醒的,这次是真的困了也是睡着了,本性也就暴露了。 朗云决自然很是生气,那根线明显是被超了,他叶柄苏今天是死定了,我管你什么理由,犯小孩子脾气也要适可而止,今天一定要给你一个教训。 还好弟弟不在,去猎一些食物,在他回来前先把他揍一顿速战速决。 朗云决一把抓住付止苏衣领,由于太过生气推的力气有点大,正准备揪住右手出拳,好像哪里不对,用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这是……? 朗云决倒吸了一口气“你该不会是女的吧” 啪,又是清亮的一声。 朗云决捂着脸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背着她把包袱放在胸前,难怪刚才打自己一巴掌。 “我不该打你吗?” “也…也不是不该…” “你好像打算打我?” “我…我这不是不知道吗?” “你好像还猥琐的摸了摸” “谁猥琐了!你、你一个姑娘家的哪有这么说的。” “我只是说的直接,难道不是事实?” “是事实。” “我说你我还错了?” “没有错。” “我现在想打你。” 朗云决转过身低着头,任凭处置的架势。 “哇,哥,你怎么了,刚刚遇到山贼了?” “没,不小心摔的” “自己摔能摔的衣服都破了,还有牙印?” “嗯,牙印是刚才有野兽,已经被我猎杀了。” “那野兽呢” “跑了。” “不是被猎杀了吗?” “杀一半跑了。” “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怎么觉得你不太对劲。” “我饿了”那边传来付止苏的声音,朗云决说“我去准备吃的去了,你捡些柴火吧” “哦好”朗云峰慢慢的点头,转身问雪松“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雪松摇摇头“不知道啊,要不是叶柄苏是男的,我都怀疑二皇子是在怕老婆。” “去,别瞎说。” ------------ 准备启程 “你喜欢我吗?你钟情于我吗?你有看不到我念念不忘见到我欣喜若狂吗?你知道什么是爱吗?如果只是因为这种繁文缛节就把自己这一生都禁锢给我我可以告诉你,大可不必。” “你对玄起文倒是念念不忘欣喜若狂。” “念念不忘的是故事,欣喜若狂的是后续。我看到他就知道后续有望了。” “故事?” “来,我给你讲一段,我想想修仙重生校园听了你也不懂,武侠吧!从前………” “二哥呢?奇怪,刚刚明明还在,阿苏也不见了。大哥在和玄起文下什么五子棋,哎,留下我一人好无聊。” “二皇子,还有雪松在呢!” “算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付止苏讲的口干舌燥,把长篇大论硬生生压缩成到最少,也讲了三个时辰,讲的天都快亮了。 “那后来呢?” “所以说啊,你现在理解故事听一半的心情了吧?” 朗云决点点头,付止苏向树后一靠歪着头,动作和神情都在传达着我很累我口渴我不想说话。 朗云决起身,不一会功夫拿来了水,像个小媳妇一样给付止苏捶肩膀。皇子给我捶肩,排场有哇。不过这家伙现在也太顺从了,顺从的太快一点成就感都没有,我还没用玄起文说的什么心理学技巧呢? 云城的几个皇子若真是这么心思单纯,云城将来可真是岌岌可危。不过话说太早,自古至今做皇子有几个是省油的灯,依我看他们都在扮猪吃老虎,看似单纯,没准连攻打风城的计划都想好了。 朗云以夜起想去方便,看到二弟还没回来就出来看看,没想到看到眼前这么一幕,堂堂皇子二弟半跪半坐给人捶肩揉背,样子像是儿媳对待婆婆。 听了雪松说了这两天的事,再看看现在的情景,这个叶柄苏还真是不简单呐,和三弟相处不错,现在二弟又被驯服的这么老实,如果当做一枚棋子好好利用的话,应该可以下一盘好棋了。 天亮了,付止苏也讲完了。现在状态依旧很好的朗云决丝毫没有困意。 “你不困吗”一整夜都没合眼,付止苏困到不行。 “不困,你今天说了这么多一定很累了。你先睡会,一会启程我背着你你趴我背上继续休息。”付止苏点点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抬头看着朗云决一个问题。“咱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一直这样个鬼,你刚才来时直接锁喉想掐死我的好不好。 “刚刚大哥过来寻我,因你在讲故事不好打断,现在我回去跟他说一声。” 付止苏刚刚看到了,也没说什么,朗云决起身要走,付止苏好像想到什么似的一把拉住朗云决,朗云决不解,但被拉住心情意外的不错,又坐了下来。 难道她舍不得我?感觉也不像,可能是一个人在这害怕吧,我也真是失策,怎么能留她一人呢,虽然去一下打算立刻回来的。 “离刚才他出现多久了,你回去他早就睡下了,何必吵他。”付止苏其实想的是,如果真的是着急寻人一般一边走一边喊名字,刚刚走路不紧不慢,也许找人只是顺便,如果看到人在放下心也就走了,偏偏待了很久才离开。有两个可能,一是怕我包藏祸心图谋不轨利用朗云决,二是看朗云决对我的样子打着坏主意准备利用我,反正无论哪点都对我没好处。 “你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你看到他了?” “没有,你一直听得认真,只有刚刚有一阵在打愣所以现在想来大概是那个时候吧?我还以为你觉得我讲的无趣走神敷衍我呢。”付止苏自然不会说出看到知道观察到这些事,感觉当初惹上这三兄弟就是个错误。自己的脚好的也差不多了,现在可以自己走路了,前边差不多就到了市集,这样就可以租马车了。在马车里一边吃糕点一边听故事,这样才是生活,之前这几天那只能说是活着。一会赶快去叫上老玄准备启程了。 ------------ 又收一仆 付止苏叫上玄起文准备独自出发,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是朗云决。 “为什么不行?理由。” “你一个人走不安全。” 喂老兄,我看的出你喜欢她但是也请把我算成人类好不好? “一个人走怎么了,这一带安全的很。” 等等,怎么你也……把我算进去喂。 “为什么这么突然,就要一个人走” 所以说她不是一个人,还有我呢。 “不是突然,一开始就打算一个人走,后来我的脚不是你害的崴到了吗?” “我害的?” “你害的,如果你不怀疑我我就不用为证清白给你吃那颗果子,如果你不吃你就不用走会继续留下来保护你弟弟就不用我出手去帮,再然后……再然后发生什么事来着,怎么想不起来脑子都不好使了。” “我害的!” “很好,就是这样,再见!”付止苏满意的点点头,拽住玄起文往外走。 “等等,既然是我害的那我得补偿才行,我就更不能放你一个人走了。” “这两天你一直背着我走辛苦你了,也算是补偿,脚我也好了,我又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我原谅你了。” “可我……可我不能原谅我自己,我这个人最欠不得别人,我得跟你一起直到还完为止。”绝不能让你离开更不能和这个玄起文一起。 行,要一起是吧,你这个人心高气傲的,还不信逼不走你。 “这位,是我的仆人,和我一起情有可原。你呢?难不成也要做我仆人?” 之前背我斟茶递水虽然做着仆人的活,但名义上不是,这回要是落实了你面子往哪摆。 看朗云决不说话了,付止苏拍了拍他肩膀“后会有期。” “请留步。”说出这句话的是朗云以,朗云峰以为二哥能劝住也就没出声,一看二哥不说话一直摇二哥胳膊,结果大哥出马了。 “恕在下唐突,二弟和三弟多亏公子照顾,既然相识也算有缘,不如结伴同行,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前面就是市集,我有好多地方想去逛逛,人多多有不便。”付止苏看了一眼朗云决下意识摸了摸脖子“大家有缘再见!” 雪松牵着马,拍了拍马对马说“你看叶公子都被二皇子吓出阴影来了,一看到二皇子就护住脖子。” 朗云决眉心跳了跳,一直闭着眼睛似乎在下定决心“我跟你一起走,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雪松你这个猪队友没想到也有神助攻的时候,朗云决你不是一直保护你弟吗?你走了不管你弟了?你那个腹黑的哥哥武功到底行不行? 玄起文低声对付止苏说“你到底是怎么做到他这么死心塌地的。” 付止苏嘴不动的出声“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你说从名字上来看你看他们谁像主角?找到故事里的男主报个大腿以后也好混呐。” “我觉得玄起文最像,你来抱我吧!” 付止苏给他一记白眼,走到朗云决面前“那走吧,我刚才跟他说回去别跟我爹乱讲话。” 朗云决一听生怕她改了主意拎着包袱往肩上一甩“大哥,三弟就麻烦你照顾了。” “啊嗯……”一直很疼弟弟的二弟就这么跟人跑了?弟大不中留,真是愁人,还指望扶你坐上太子之位,以他为引子让你努力些,给你纳个男妾让他给你出谋划策,我这两个不争气的弟弟,我还下盘棋呢我还,下的我五子棋吧!哦对了陪我下棋的也被他给拐走了。 ------------ 去逛青楼 “说真的这三个人你觉得谁更像主角?”付止苏趁着朗云决打水的时候偷偷问玄起文。 “你想收为后宫?” “不想,和这三个人搞好关系以后前途无量。” “你又不考功名,又不缺钱花,前途不需要钱途又不缺,你一定是馋他们某个人了。” “你不是说和男主角作对下场都很惨吗?当然想尽办法避开这种设定了。” “老实说三个人看名字朗云峰最像男主,但是人不像,朗云决名字不好听不像,朗云以一听就是个炮灰命,邹由像个路人甲护卫随从的名字。玄起文,像个怀才不遇一直考不上状元的酸腐秀才。你看,分析起来我连自己都吐槽。不过叶柄苏像个男主名了,可惜被你占用了。要不你做男主攻略妹子去?” “老玄,你这拍马屁的技能可真是一流,佩服佩服。” “承让承认,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的打算嘛……嘿嘿…… “逛妓院?”三人已经到了门口,朗云决拽住付止苏第一个要走。 “不忙,放开我先。” “我不要进去” “可我要进去,你难道不好奇里面是什么样的” “不好奇,也不想知道,小苏我们走吧。” “每次听到老玄讲起青楼总是给我无限遐想,我早就想去了。” 又是玄起文,自己猥琐不要把别人带坏了。 玄起文避开朗云决投过来的恶狠狠视线,对付止苏说到“少年,你很有想法,不过我也不想去。” 两个大男人竟然还没女人想去逛青楼,说出来谁信!反正我是不信。 “老玄你是不是弯的?”付止苏眯起眼睛表示怀疑。 “我……,进!我倒要看看谁能把我捋直,不对,谁能把我掰弯。”玄起文还是没说对,他大摇大摆走着,像个英勇的壮士般迈着四方步逛青楼的还是史上第一人。 付止苏见玄起文进去又转身对朗云决说“你之所以对我说出要娶我的话因为没见过喜欢的人,虽然你喜欢的人也不能在这儿,但你多见见几个美女也是好的。” 朗云决用更低的声音说到“你觉得王城之中美女能少吗?” 那我就不能理解了,你放着这么多貌美如花的美人不去娶,怎么来娶我这个相貌普通到不能更普通的人。 “哎,算了,总之你也进吧!”付止苏手半挎着朗云决的手臂,朗云决微微怔住,任由她牵去任何一个地方。 刚一进门就对上玄起文失望的眼睛,玄起文摇摇头“谁说烟花之地美女多,看了半天我没瞧见半个,我、很失望,大概是人类逐渐在进化,我之前看到的都是进化后的,所以古代美人少,我就算看清朝照片也没见过几个美人。”玄起文垂着脸叹着气忽然觉得叶柄苏还是挺好看的。 一位正在打扫的婶子挥着扫把“去去去,你个疯子,胡乱嘟囔什么,好端端的正门你不进来我们后院做什么。” 三人从行正门,每人一脸正气,看着架势倒是像来锄强扶弱劫富济贫的。青楼里的老鸨还以为要掳走她家姑娘。 “几位公子是来……”毕竟在这边打拼了这些年一眼就瞧见了谁富谁贵,应当招待谁,直奔朗云决过去“公子好,我叫阿琳,不知公子瞧上了我家哪位姑娘呀?”一脸娇笑却换来冷眼相对,难不成他们是来砸场子的? 付止苏笑了笑“请给我们一间房,还有几个你们这最美的姑娘。这位爷有的是银子,满意有赏。”说着拍了拍朗云决的肩膀。 小苏难不成是在试探我,看我有没有异心,想看我的诚意,嗯一定是这样。 三人在房间中坐下,房间装饰大多是粉色和紫色,紫色的曼纱多出几分醉人的暧昧。 “哇,这还有香,真好闻。”玄起文四处看,另外两人,一个低着头毫无兴趣,一个喝着茶等着姑娘。 几个姑娘进来,只感觉红的绿的橙的紫色的一股风的飘进来。 “苏砸,这是彩虹队的模特吧,分分钟觉得她们会叉腰转圈。” 付止苏倒想看她们跳火圈,就像老玄说的什么团,马戏团,不过可惜她们不是狮子。 “这几位就是你们这里最美的?”眼前两位看起来都不满意,另一位更是看都不看只看旁边另一位公子,看来真是砸场子的。 等等,难不成几位公子……喜欢男人? 阿琳心中有了数“阿兀阿元阿光,快来!” 玄起文以为叫来小厮准备把他们撵出去,结果来了几位柔美的男子。 不是吧,就为了考验我直不直还真是下本。 ------------ 各自回房 “你们有什么才艺?”付止苏好奇起来,哼小曲儿还是跳舞或者抚琴? “客官说笑了,我们向来卖|身不卖艺。” 玄起文觉得感动,这么有原则,简直业界良心加楷模。 朗云决从头到尾一直盯着付止苏,小苏你没必要这么想不开吧,不是有我在吗?我都不收钱的,等等好像不太对…… “我买了!”此话一出玄朗二人齐刷刷看向付止苏,朗云决手伸手握住付止苏的手慢慢收力。 “我买两个!我要看你们搞基。” 玄起文敲了敲自己的头,我当初为什么给她推荐bl文还羞|耻的亲自配音广播剧,我一定是疯了! “捉鸡?”历经大风大浪我们什么场面没见过,买下两个人我们鸡笼里逮鸡玩还真没见过。 “还是说……斗鸡?” 一向内心淡定的付止苏不知想到什么奇怪的事情笑容变得越发奇怪,像是在忍笑又像是在不好意思,随手抓起朗云决的衣服将自己的头往胳膊上扎。 朗云决虽然不知道此举是何意,但觉得一定是好意。想着想着,突然觉得:小苏也许是想试探我让我吃醋看我在不在意她然后看到我刚才抓住她的手不好意思了……这么说来,还挺可爱的,朗云决也开始不好意思的偏过头去。 就这样,现场三个人一脸懵懵的,两个人小脸红红的。 此刻付止苏的确有一个奇怪的幻想:两个男人人头鸡身,扑哧翅膀,左身撞右身的拥抱,右身撞左身的相拥,最后干脆两只鸡向前一步亲了一下。 “你们都先下去吧”朗云决手一挥放了一定金子,几个人看到金子开心的道了一声是,拿了金子齐齐退下。 付止苏伸手一拦,朗云决以为又要被叫回去伸手扶住付止苏伸出的胳膊。 “准备三间上房给我们” “是”几人一起退下忙去准备。 “我们住这里?小苏我们住客栈吧!”朗云决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付止苏拿起杯子把玩“既来之,则安之。今天不早了,先睡吧,明天从长计议。” 玄起文对朗云决挥了挥手“晚安咯,goodnight!~” 夜已深,大家都睡下了,只有一个人拉开房门环顾四周没人跟上,走到另一个门的门前敲门三长一短三长,门被打开。 “姐姐。” ------------ 趁机乱摸 “姐姐你怎么来了”女子见到门外之人十分恭敬。 付止苏确定四下无人迅速关好门,坐在椅子上一改往日常态,脸上没有往日傻乎乎呆头呆脑的笑容,没有任何表情。 “姐姐是不是觉得既然有人肯出钱,肥水不流外人田,当然是先照看自家生意了。话说回来那位公子出手还真是大方。” “阿洛,你去帮我查两个人的行踪。” 付止苏庆幸自家家业之中的这里还能有一人认识自己的人,否则自己就要三更半夜穿着夜行衣去行动了,现在只要自己回到房间等消息就好。 等了一柱香的时间,门被敲响。 “此人有何特征?” “蓝衣金冠,同小主人同行的那位公子差不多。” “好了知道了,今天辛苦了,你先去休息吧”阿洛刚要退下。 “阿苏!”门外传来朗云决的声音。 朗云决本来一直没睡,总怕玄起文半夜起身对付止苏图谋不轨,由于武功不错即使细微的敲门声也入了朗云决的耳朵,朗云决听声音觉得是从付止苏的房间出来的不放心决定出来看看。 付止苏手疾眼快将碗中的水洒出,一把抓住阿洛抱了上去,一边用喝醉的语调说“拿回酒嘛,我不要喝醒酒汤……给我拿点酒好不好嗝~” 阿洛拍了拍付止苏的后背“小公子呀,你可不能再喝了,酒我收回就不给你了,醒酒汤你不喝我不勉强你赶紧睡吧!” 朗云决冷冷的看着阿洛“你先放开她。” 阿洛心里无奈,我是被抱住的。朗云决将两人分开,将付止苏向后扶至躺下“这里没你事了,你先下去吧。” 门关了,朗云决看付止苏好像睡着了用手小心翼翼的摸她的脸“哥哥弟弟那边我不太放心,我先去看看明天早上来接你。” 现在出门你是打算自投罗网吗?你知不知道有的人现在恨不得一箭把你射成筛子。我现在又不能突然变得清醒的跟你解释,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送死。 朗云决准备起身,付止苏干脆闭着眼直接抱了上去,借着“酒劲”发个疯应该没什么吧?朗云决身子僵硬的被抱着,不敢动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付止苏干脆朗云决不退开就一直抱着不松手,抱着抱着突然想起玄起文以前说男子如果长期锻炼有的会有八块腹肌,这八块腹肌长什么样,你说朗云决这习武之人会不会有呢?看来你今天自投罗网的份上我自然不能轻易放过你。 朗云决前一秒还在发愣后一秒就被不安分的双手惊的回过神。 付止苏觉得不对,隔着厚厚的衣服根本摸不出来。 “等等,你别解我衣服……这……我们还没成亲,这样会不会太早了……虽然我们早晚都会成亲。不行,你现在不清醒,啊这里好痒……” 朗云决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决定从了付止苏,谁知付止苏一个转身背对自己不再有后续动作。 八块腹肌是没见过,不过摸到了! ------------ 阿爹来了 付止苏看到阿洛向自己点头,便让朗云决去找兄弟,让玄起文去买马车,自己和阿洛再次见面。 “姐姐为何知道二皇子会被刺杀?” 二皇子被刺杀,那么他和谁结仇结怨?知道他身份并且知道他路线的人只有大皇子和太子,太子杀他可以去除一个祸患,杀他的时机只有在远离云城的风城,大皇子杀他可以栽赃嫁祸给太子把太子拉下马然后顺利登上宝座,一举双雕。 然而真相却不是他们,准备埋伏刺杀的是那个被漏掉的暗镖,他不满不甘的回去叫上了人,打算这边追前方堵,杀人的理由不只是报仇,还有一个原因是没完成任务并且雇主要求保护的人可能会遇到危险,因此要排除危机,通知雇主的同时对威胁者下杀手,那么付止苏是怎么知道的?其实很简单,因为她看见了信鸽传输消息,她来不及准备射杀但也能猜到大致内容,下杀令,并且下令的人是要保护她的父亲。 那只鸽子是有着她家特有别人不易察觉的标志,尾巴上翅膀上共三处黑线。 如果二皇子死在这里,云城必然会追查此事,若查出幕后主使是父亲…… 所以昨天付止苏才会这么不管不顾的抱住二皇子不放手,最后二皇子怕付止苏出什么事干脆躺在地板上守着。 阿洛查出便回来报告,同时交代对付家的产业内部下了禁杀令,付家生意太大通知需要时间,今天刚刚早上才全部交代完成,阿洛刚才对付止苏点头就是完成的意思,所以付止苏才敢放他出门。 付止苏看着天并没有回答“估计我爹马上就要到了,你让他们注意千万别把朗云决昨天在我房间休息的事说出去不然的话会很麻烦。”付止苏双手放在身后一脸困意,昨夜她一晚没敢休息,生怕朗云决突然想起什么又跑了出去。 “让那小子给我出来!”付止苏叹了口气,好事怎么就从来不会传的这么快。 付止苏推门而出“爹,我在这呢!” 付止苏的爹看到自家宝贝女儿喜出望外“女儿你没事吧,你等着,爹现在就帮你出这口恶气!” 付止苏立刻拉着爹进屋,示意阿洛下去。 “爹,您在生什么气呢!女儿又没有事。爹您先别生气,先喝口茶。”茶表示我的出镜率有点高。 “这个小子居然杀了你三个暗镖肯定是对女儿你有所图谋,虽然他一定不是图色。” 付止苏的确长的不算美,但是被这么一说有点受打击,好像在说你长的丑出门在外为父很是放心,不过听这么一说应该是还不知道昨晚的事。 “我一接到消息立刻去找你,本来备人埋伏,可看到金冠蓝衣的人独自而行,我以为女儿你出事了!你爹我当时就下令:杀!谁成想杀错人了。也想不到竟然不住客栈直奔青楼馆,后来听人说你下了禁杀令,爹知道你没事才放心,快让爹看看我的宝贝女儿没事吧。”左看右看生怕出现一个痕迹或者血痕。 “我没事,爹你先听我说,他是云城二皇子,爹可千万小心莫要和他作对引火烧身。” “他二皇子又怎么了,只要欺负我女儿,就算是城主本人爹也要了他的命。” 付止苏如果不是看到以前的爹一直都是好脾气差点以为他做生意前是个土匪,如果不是事关付止苏他也不会发这么大火说出这样的话。 “爹,那是城主,您以为咱家那些个暗线那些个人能对付的了人家一城人吗?而且,当初因夜城自立,并以城主所住之成为名叫夜城,其他两家为了表示尊重同等降改为城。说是城,其实那是个国,爹你一个商人要和一个国家拼吗?” 风、云、夜本分为三国,风云夜的前任君王本为兄弟,他们的父亲分别根据管理的能力将三份不同面积的土地分给三个儿子。夜城较小,夜君主为表明自己没有争权扩土的想法自降为城,夜君主曾对云君主有救命之恩,云君主想表示与夜君主平等也自降,风君主觉得都降了我最高好像我很霸道似的那我也降吧,更何况我们都在被考察的阶段,万一父皇对此有所不满收走就得不偿失了。 后来他们的父皇去世,风城主有吞并的想法,但没能成功,现在到了现任三个城主继位,都开始蠢蠢欲动,但不明对方底细不敢轻举妄动,都担心自己出手引得另外两城联合,也担心对面两家已经商议好随时攻打自己的地方。 当初玄起文得知此事总结“一家子神经病,有钱人真会玩。以城自封为国的疯子有可能,以国降级成城的傻子第一次见,居然还一口气出现了三个,古有三国志,此为三国智,三个国智商加在一起感觉都不怎么高的样子,不亏是一家人,智商水平步调都这么一致。” 付止苏怕爹与其他几个人碰到面找了理由让他找娘亲商议事情,送走父亲后独自在思考云城突然开放的原因,本来云城由于神秘不开放,另外两城摸不清底细,不敢进攻互相有所牵制,后来云城逐步开放,有这么几个可能: 一、封城因为实在不便引得百姓不满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但听朗云决的意思不是这样。 二、云城准备已久终于打开可能已经做好攻击的准备了,也许已和某城联合。 三、防止两城联合,云城为了让风夜两城不要幻想夸大,打开为了示弱和证明。 四、云城打开为了对方看到主动联系自己与自己联合,这样自己就不会是被打的一方。 “阿苏”“小苏”“苏子”三个人一起进门出声,互相看了一眼,总觉得哪里不对。 朗云决首先表态“玄起文,你能不能别叫苏子两个字这么亲近” 玄起文表示不服气“我比你们认识她都早,这么叫她怎么了?” 朗云决挑了挑眉“你和她什么关系?不管是什么关系你都不要想了。” “我还没说你昨天三更半夜跑人家房间里干什么,我早上找苏子一推开门看你躺在那。” “门都不敲直接进人她房间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 朗云峰听着觉得奇怪,自己哥哥怎么和阿苏走的这么近,而且听起来也有了断袖之癖? “你们!你们!都给我闭嘴!”付止苏的父亲回来拿东西听到有人叫自己女儿,结果从头听到尾。 “大叔你谁啊”玄起文刚想发言就被打断表示非常不愉快。 “你们两个给我过来”付止苏走了过来把两个人叫了过去,门口说这些我不要面子吗? 几个人在一个屋里面面相觑 付止苏的爹看到金冠蓝衣的二皇子刚要说些什么,被付止苏抢先“这边的事情还您放心,您不是还有事处理吗?” “我听说这小子昨晚在你一姑娘家房间里留宿,成何体统!你这小子……!” 爹,你需要特意说姑娘家三个字吗?我现在是男装。 姑娘家?三个人只有朗云峰一脸呆呆的反应不过来。 “没有的事,是玄起文他看错了” “这么大一个人在不在的他会看错吗?” 付止苏抿唇一笑“平时他们俩人喜欢打趣互开玩笑,玄公子一直误以为我是男子于是也把我拉下水,不过这次玄公子你真的过分了,二皇子如果被传出去来这边会被人误解的。” 付止苏没有温度的眼神淡淡的扫过玄起文,玄起文垂下头。 “等等,女儿家?”朗云峰刚要说什么,被一声报打断:城主召太子迅速回城。 正准备给两个弟弟课堂使用的笔墨也被召了回去。 何时如此之急,而且为什么只叫了我与太子回去? ------------ 学堂对诗 付止苏的父亲不放心付止苏的安全决定让阿洛跟着,有什么事情随时和他飞鸽联系。 学府和学堂不同,来学府读书都是皇亲贵族非富即贵。 学子第一天报道先生为了了解大家的学识让大家互考对方作诗对句,一人可以任选一名作答,一人两句,两人完成后便不能再被叫起避免无休止重复别人却得不到机会。 玄起文作为一个现代人,对这个并不擅长,但是几年的的义务教育让他想起一首诗背书来还是不难的,大不了最后背首诗砸死他们。 至于付止苏,她的才学还是靠玄起文教的,两个人半斤八两,组队的话,他们很自信可以成为拖后腿的猪队友,两人一拍即合抢先下手。 付止苏和玄起文同时站起,玄起文很绅士的让付止苏开始,好奇她会选哪首诗呢?听到付止苏缓缓开口说出三个字“鹅鹅鹅……” 玄起文差点喷出来,其他人也笑了出来,朗云决从期待慢慢变成了担心。 怎么偏偏是这段,看来自己教的那些都被忘了。 “曲……噗,曲项向天歌”玄起文一直把它当儿歌背,在这么严肃的场合背这个实在是忍不住想笑。 “遇火变烧鹅”玄起文刚想接,发现付止苏说错了,一时不知怎么接,在其他人催促之下。 “我想啃鸭脖”玄起文为了押韵随口说出不相关的,完了,第一天就暴露智商。 学堂里安静得没有声音,突然爆发出各种笑声,有人笑出了鹅叫。 从此,没有人记住他们的名字,提到他们时一个叫烧鹅一个叫鸭脖。 两个人丝毫不在意,玄起文私下问为什么换了词,付止苏无奈的拍了拍头说没记住当时那个情况只能硬着头皮编下去。 朗云决觉得两个人有共同有别于他人的外号,心中不悦,大晚上准备了一把烤鱼在学舍每一个房间走来走去,最后干脆挨个敲门一人送一个,然而没有人能明白他的用意。 阿洛看着窗外拿烤鱼的二皇子 “二皇子对姐姐真上心,若姐姐以后当上了……” 付止苏将窗户合上,阿洛赶紧闭口,付止苏走到镜子面前拽下发带展开发丝,看到镜子里的人熟悉又陌生,一改往日的随和呆傻,换上的是冰冷的面容。这张脸并不漂亮,怎么可能会让一个人如此死心塌地。 “ 是吗? ”付止苏语气淡淡的。皇家多薄情,在男人的眼里权政才是最重要的。一切发展太过迅速,他们才相遇多久。她起初利用他的愧疚与同情不过是想将他们整治一番,最多就是跑跑腿做一些打杂的事。 可是现在呢,如果一个人喜欢另一个这么容易怎么轮得到她呢,如果喜欢真的这么容易那么他再喜欢上别人依然很容易吧?前提是真的喜欢。 没有惊艳的容貌也没有惊人的才情,本是自己想尝试去改变一个人的想法,如果以为对方对你痴心一片到头来被戏耍的就是自己,是自己看不清自己了。我想他们早就知道父亲是商人,商人虽然听上去普通,但付家产业小到柴米油盐酱醋茶布匹衣料大到赌馆青楼遍布三城,尤其是在赌馆一些赌徒为了偿还债务签了生死契约来卖命,一些为了遭受砍指之痛说出自己得知的情报,如果想得到风城首先要掌握它的命脉,付家这块垫脚石就是最好的捷径。相知相遇也许就是一场设计,包括杀掉暗镖故意留一个回去通风报信,让我得知身份,引我将他们带到青楼,为了看暗线的办事速度和情报网传递的时间,本以为自己听了老玄的一些心理课,看了一些策略书就以为可以如何,但到头来被操控的是自己,自己一直行走在别人设下的局沾沾自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可笑自己天真。 “我觉得他对姐姐是真心的,他看你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阿洛你是不知道演员是什么演技是什么影帝是什么,我都想颁给他一个奥斯卡小金人了虽然我没见过。 付止苏在镜子前梳理头发重重叹了口气 “姐姐为何事烦心?” “阿洛,我今天第一天来学府就闹了一个笑话,虽说用的化名,可这里毕竟达官显贵万一有一天有人发现我出入付家是付家的人……我不想给父亲丢脸。” “那姐姐现在我们离开这里如何?” “已经来不及了,已经和大家见过面了。真羡慕阿洛,从小被培养的什么都会,琴棋书画,如果我有阿洛你一半的……”付止苏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如这样,从今天起你我主仆名义你是主我是仆,我叫你公子,你叫我阿苏。他们都不知道我是付家的孩子,虽然见过父亲也不知道是他是付商,最多也知道他是个富商,就算以后发现,父亲也没提过我是他女儿的事,最多就说我是买来的丫头,差点给付家扫了清誉惹了老爷动怒,换个身份我也好金蝉脱壳。” “姐姐,这万万不可。” “如果先生以为我是仆人不会特意考我,大家也就不会为难我嘲笑我,难道你想看我被人家欺负吗?”付止苏一脸委屈,阿洛见状拗不过只好答应了。 阿洛小时候流浪街头,被付止苏父亲发现带了回去,发现她是块好材料便把她放在情怡馆,让里面的人教她琴棋书画,培养她打算把她送给风城的太子,皇家不会放任地下势力滋生,早晚有一天会连根拔起,不如送出自己的人一可表忠心二可吹枕边风,本来把自己的女儿送出去才是上策,但付止苏的父亲舍不得,绝不让女儿受半点委屈,也不愿女儿为自己让她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付止苏的父亲也许是自私,但是如果不是他将阿洛捡回来阿洛已经冻死街头,给了她一切为了换取自己的安全等价交换这很公平,阿洛一直知晓并且心甘情愿的。 ------------ 学堂之辩 阿洛之前同付止苏一起入学府,名字是付依洛,可见父亲打算以自己女儿的名义将阿洛嫁过去。付依洛的名字还是付止苏的:可以依赖我们不用再担心生活起起落落。其实当时玄起文给她讲玛丽苏的故事后她随口从一串名字中想起这两个字,后来问到寓意,就随口一圆。 第一天读书阿洛以身体不适为由留在房间给付止苏整理房间,所以大家只看到她俩一起不知道具体什么关系。 “公子,我们坐这边吧”付止苏恭敬顺从的样子和昨天不太一样,阿洛虽然容貌比付止苏略胜一筹但少了一份她的镇定自若与气场。 “好”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有人说烧鹅来了,几个人一边说一边笑,付止苏充耳不闻只当没听见。 “哟,烤鱼也来了。每人送一串烤鱼让别人以后这么称呼自己他图的是什么呀” “谁知道呢,可能是个疯子” 朗云决很自然的坐在付止苏另一边旁边的位置,昨天送烤鱼送到一半快结束的时候付止苏房间灯是灭的许是睡下了。 “小苏,你喜欢烤鱼吗?” “我比较喜欢烤猪蹄”如果朗云决每人一个烤猪蹄估计现在外号就是猪蹄了,阿洛袖口遮住自己笑了一下。 “那我晚上给你送过去” “还是不了,最近想吃的清淡些,多谢。”付止苏笑的温和,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玄起文的读书费用也是付家出的,这让玄起文有一种做入赘女婿的感觉,玄起文决定继续做付止苏仆人,坐的位置一直在付止苏身后。 玄起文觉得上课是无聊的,从古至今他的想法一直没变,他之所以留下也是因为遇到了许久不见的付止苏,在这个世界里只有付止苏明白他懂他不嘲笑他,能理解能聊梗能接话,和她在一起他不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现在,无聊的他打算找些事情做,还有什么比纸条上画乌龟传纸条更有意思呢? 付止苏的桌子上冒出一个纸团,吸引了朗云决的注意但他拿不到。 付止苏摊开在乌龟上写了一个“文”字然后传过去。 玄起文乌龟上面画了两颗绿豆,但是毛笔看不出绿色,付止苏心领神会,在乌龟的眼睛上画了丝带,玄起文知道她画的是之前讲过忍者神龟,玄起文没有再画,在上面写了心有灵犀四个字,还没递过去就被飞过来的毛笔穿了一个洞,刚好在心字上,不用抬头玄起文也知道是是干的。 付止苏桌上的纸垂下四个字,这个角度刚好只有身后的玄起文能看到“好好听课” 付止苏桌上有多出张纸条,余光可以看到朗云决在对自己笑,打开看“晚上吃什么” “我家公子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你家公子是谁” 付止苏指了指阿洛,朗云决只觉得眼前这个人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想起来了,那天小苏抱着的那个女人,朗云决带着敌意挑了挑眉,被中间隔着付止苏挡住视线的阿洛只盯着先生并未发现。 “叶柄苏,你来回答。” 先生没有察觉到传纸条的事,每次都是等先生背对自己走过去才递的,刚刚发现朗云决在走神,虽对外没表明身份但先生还是知晓的,介于皇家脸面又是跨城,先生只好点名他旁边的叶柄苏。朗云决虽然没看先生但有听他提出的问题,先生是问怎样让三城之间更加融洽。这样的问题本来是不问或者最后一两天问,但现在想有意刁难就提了这么一个问题。 “是”付止苏缓缓站起,只说了两个字“联姻。”准备坐下,老师怎么会轻易放过,让她继续说下去。 “自古三城本就为一家,初代城主为了考验其他三个城主的能力才故意化之为三,现如今云城城主打破陈旧将云城打开逐渐开放,这对三城来说皆是好事。如果联姻,三城从此互相多加走动,那便再好不过了。” 在普通不过的回答,并没什么出彩的地方。朗云决笑着看付止苏若有若无的眼神给予肯定和鼓励时先生气不打一出来,有哪个人上课只看旁边的? “那你认为三城是否改之回国比较得当?”又是一个坑,无论回答改还是不改都不恰当,尤其在坐有城中的皇子。 如何回答都有弊病都是错,朗云决自然看得出决定阻拦帮忙回答,同时阿洛也准备开口。 “此为政,学生不敢妄议。”付止苏谦卑的低下头。 “无妨,只是说说又不是由你做决定。” 先生你是认准了把我往火坑推是不是?很好! “城为基、国为本,本就为一体——此为合并论,为忌。 改回称国是推反先皇决定——此为不敬,为忌。 群臣民众本愿升成为国为此请愿,众向一致,我言不归——此为反论、小觑国体,为忌。 若称之为城此为一国,称之为国此为分裂,分国为大事,城主重之慎重不敢轻言,先生却将此事代为课堂之上让学生随意论言请问是否有欠妥当。倘若传出去,知道的是先生纵观大局让学生们眼界放宽,不知道的还以为先生不将朝廷法度及君王放在眼里,甚至……可能会被误解为有谋反之心呢!” 付止苏不紧不慢不卑不亢,一字一句清楚至极,虽声音不大但入耳如戳肺腑。 本想挖坑却活埋了自己大致就是先生现在的状况。 此刻大家都到吸了口冷气,这就是昨天的呆头鹅?简直判若两人。 先生气到面色惨白身体发抖,好你个叶柄苏!我只是想给你个教训没想到你把这个火球推还给我让我引火烧身,我不知此讨论为不妥枉为老师,我知道此讨论为不妥便是故意推动舆论有异心。谋反,竟还给我安下这么一大一个罪名。 朗云决觉得诧异,之前见到付止苏实在是再普通不过的姑娘,但也说不出为什么就是喜欢,尤其是那双如清泉般冷冽的眼睛,看你时柔柔的,似委屈似无辜似呆似傻,但总觉得下一秒她的眼神可以冷到将你射穿推入湖底。 他自始至终不明白看起来太好懂的一个人看起来简单无奇,可直觉告诉自己很危险觉得这个人他也许读不懂,看来自己的直觉比自己的判断更加正确。 此女子,扮猪吃老虎,看似呆傻实则什么都了然于胸,看似单纯实则阴狠,也许还有些恶毒。 倘若这个才是真正的她……糟糕,我好像更喜欢了。 难道见面也是她设的局,引我发现,让我一步一步掉入她的陷阱。 如果真是这样,我并不讨厌,这么说早就想嫁给我?嗯很有可能。 你真的,连我的心都可以操控吗? 付止苏坐下闭上眼睛,此时在骂自己:愚蠢愚蠢愚蠢愚蠢,你看看你干了什么,干什么这么沉不住气! 玄起文传完纸条后一直睡着,错过了一场好戏。 ------------ 风城太子 付止苏躺在床上不想动不想说话,用被子盖住自己的头。 不然,今天退学好了。 门被敲了敲,没听到没听到。又被敲了敲,继续盖被子。 “嗯?门没锁,那我进来了。” “等一下” 现在失误又多了一个。 朗云决关上门,找个凳子坐着,笑着看付止苏,看起来心情不错。 “有什么事吗?” “没有” “那我要睡了” “我带了吃的来,烤猪蹄,要不要吃?付姑娘” 付姑娘?他果然早就知道了。 “我早就派人去查叶家地址准备提亲,刚刚收到了一个消息,没想到得到的结果是没有叶家经商,反倒查出付家为风城第一商,付家有一对女儿,长女付止苏从小到大留在府中,二女儿付依洛,从小体弱多病常年陪在父母身侧。付依洛大家都知道了,我想那个付止苏,就是那个诡计多端狡猾的叶柄苏吧?” 原来爹早就放出风声给阿洛二小姐的称呼,主仆名义掩护还没一天就被发现了身份。 “别的我不想知道也不介意,我只想知道,你喜不喜欢我” “不喜欢” “见到我心中有没有一点点欢喜” “没有” “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好” 虽然我是玄起文口中的古代人,受着封建的思想教育,可我也向往自由,羡慕能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不过我这样的人会喜欢上别人吗? “二皇子何时改行做起山贼了” “现在吧,做我的压寨夫人如何?” 付止苏发现了一个问题,见到朗家的人第一眼和后来都有所区别。他们的脾气秉性是会随时随地改变的吗?朗云决朗云峰两个人第一眼都是冷冷的,尤其是这个朗云决,第一眼拽的要死凶狠很的掐住她的脖子,现在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一个人短时间内性格变化这么大是怎么做到的? “不嫁” “为何” “掐脖之仇不共戴天” “反正你只要没有心悦之人,我就有机会。” “那你没机会了,她心悦于我。” 付止苏以为跳出来的是玄起文,听声音不对。此人看到付止苏对她展颜一笑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这人好生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风城太子——朗风逸 风城城主私下和付家交好,这些年来扩充军营、扩备粮草都是需要支持的,付家自然是第一个出资出物力,风城城主有意拉拢,有把付家女儿嫁给太子的打算,这也是为什么付止苏的父亲一边偷偷和邹家公子邹由定下娃娃亲一边培养另一个“女儿”,邹家只是个幌子,把柄在手随时可以取消婚约,对外宣称二女阿洛体弱多病,由付家夫妇亲自照看常年在外。 阿洛在外被宝贝的不得了,十指不沾阳春水,学得琴棋书画,付止苏是长期留家中任她肆意生长,大家觉得一个被爱护一个不管不顾,殊不知付家真正疼爱的是付止苏,这样做是在保护她。 也是因为如此,她养成从小猜忌不相信他人的性格。 按理说当然都会选漂亮懂事聪明的付依洛,但偏偏朗风逸和别人不一样。 朗风逸从小被众星捧月,别人只有顺从和听之任之,付止苏不同,小时候的付止苏像个男孩子,第一次见到偷偷出皇宫的朗云逸被其他小孩子欺负,付止苏一拳给对方眼眶打的乌青,这在一旁被欺负的自己都给吓傻了,最后两个人被他家的狗追着跑了几条街。 再后来他偷偷流出宫为了见她,两个人一起河里抓鱼、两个人一起抓蛐蛐、两个人一起捕知了然后炸着吃、两个人一起偷桃子、两个人再从树上一起被摔下来…… “朗风逸?逸,你看,一只兔子在滑滑板车,阿玄给我画过的那个车的,我画给你看。” 朗风逸经常听着付止苏说着他听不懂的话,提起他不认识的人。 当朗风逸向付止苏表达爱意的时候,付止苏的回答是“我把你当妹妹” 当妹妹……当妹妹……当妹妹……妹妹? 朗风逸性格较为柔弱,加上长的精致漂亮,看起来像个女孩子。 朗风逸对此深受打击,决定开始习武,一定让他另眼相看,然后嫁给他。 虽然后来知道朗云逸偷偷跑出去,只是派人跟着保护他的安全,和付止苏见面的事只是被护卫说成“和一个小孩子见面玩耍”一笔带过,他们两个认识两个人的父母都不知道,两个人的父母给他们订婚约的事情缘由,他们自己也不清楚。 付府那边 付止苏的父亲看着大队人马在门口停下,媒婆看到老爷立刻道喜“恭喜恭喜,恭喜付家老爷,我们家少爷来向付家小姐止苏姑娘提亲了!” 提亲?来谁家,哦我家。准备娶谁?哦我女儿。 我女儿?!我真的女儿!? 是哪家的猪看上了我家宝贝白菜! ------------ 正式提亲 “原来是风城太子” “原来是云城的二、皇、子”二皇子三个字加重,你一个皇子和我太子比还不够份量。 转身走向付止苏“阿哭,我叫人向你家提亲了,虽然皇家一道圣旨就可以,不过我知道你不喜欢。” “阿哭是谁?我说小苏你到底有有几个化名,是不是见一个人化一个?等等,提亲?” 有一次朗风逸出门找付止苏,看到她在树下写字,当时可能是心情不好,她总觉得苏下面的办字是风吹乱了头发一个小孩垂眼在哭,从此朗风逸就叫她阿哭。 “都说了别这么叫我。” “要不叫你小器,我陪你哭?” “你才小气!不过话说回来两年不见你变化不小。” 朗风逸得意的笑了笑“我哪里变了” “变高了” “还有呢” “没了” “阿哭,你现在怎么对我这么冷淡” “我一向都很冷淡,还有说多少次了别叫我阿哭。” 朗云决对于自己插不上话还有她与他未知的过去心里有些烦闷,但听到一向都很冷淡的时候心情变得愉悦了。 是真的,那就不用担心了 是假的,说明在乎我怕我介意吃醋 朗风逸看到朗云决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此时的另一边。 “恭喜付家老爷贺喜付家老爷,付家姑娘嫁给风城太子,日后您就是国舅啦” 话没说完就看到另一队人马,这边同样人人一身红衣队伍举着喜字的牌子还有云图。有的牌子上写一个大大的云。 两队一起提亲? “你家又是哪来的猪,我是说从哪来的。” 媒婆来提亲第一次见到自己来提亲的同时还有别家来提亲在愣神被提醒才反应过来“我们也是来提亲的,哦您家有两位姑娘吧,喜上加喜,我们云城二皇子向付家止苏小姐提亲” “我们也是来向止苏姑娘提亲的,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吧,你还想夹队呀!” “哎呦~还没听说过提亲有排队的,当然是人家姑娘想嫁给谁就嫁给谁了,付家姑娘和我们家二皇子情投意合。” “付家姑娘和我们家太子两小无猜。” “付家姑娘和我们家皇子情意绵绵!” “付家姑娘和我们家太子生米……没有。咳,我们,可是风城太子,太子!你们不过是一个皇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嘿,我这暴脾气的,皇子怎么了,皇子就比太子矮半截啊?”旁边人拽了拽“是矮半截……” “我……跟我们比是吧?好!我来替我们云城太子来提亲风城付姑娘!我们这边也是太子!怎么样,还跟我们比吗?”旁边人吓得使劲拽“化媒,您别冲动,这可不能乱说,亲哪有乱提的。” “没乱说,太子的确说了要娶付姑娘,不过不是找我做媒,这个媒我必须接下,决不能输给风城给我们云城丢脸!” “付家姑娘必须是我家风城的人!” “付家姑娘必须入我家云城的坟!” 路人:怎么两个提亲队伍还吵起来了呢这…… 付家门紧闭 “咦?老爷人呢?” “老爷呢?” 两队媒人互看对方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等等,媒婆,您带错队伍了,您是那边的” “……” “我也向付家提亲了”朗云决举起手中的喜帖晃了晃“这个我都准备好了,要不给太子您一张。” “荒谬,我们风城的人怎么会嫁到你们云城那边去。” “去不去也不是你做决定的。” 两个人只顾着吵没注意自己已经被付止苏推了出来,门重重一关,两个人看了看门又看了看对方,最终互相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玄起文在外面听着热闹,推开门发现付止苏在剪喜字放盆里烧。 “哎呀,你看你都把喜字饿瘦了,你在做什么呀” “我在做瘦喜烧” “……” ------------ 蹴鞠比赛 安静的夜晚一只飞鸽从空中降到一个人面前,阿洛解下绑在鸽子腿部用黑线绑定的纸条。 红色的线表示好事,黑色的线表示坏事。 付府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你说什么?两个太子一个皇子?真是疯了。”付止苏自知无貌无才,朗云决也就罢了,为了付家的财力,朗风逸凑什么热闹,付家人都行,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即便我是男子我也会选阿洛不会选我自己。这朗云峰更是奇怪,我和他没说过什么话吧?估计是怕朗云决和付家联姻动摇太子之位,觉得和付家一起是一种保障,在这政治婚姻里没人考虑你喜不喜欢,就像朗云决所说:我喜欢就可以了。 课堂上课,看到一个新面孔的先生,先生说之前的先生年纪大了决定告老还乡,大家叹服付止苏第一天上学给人印象深刻,第二天上学气走先生。 付止苏对看过来的眼神毫不在意,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书想自己的事。 先生讲完课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付止苏摇了摇头,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怎么就把他气成那副样子呢? 第三天先生将学生带出来到一片场地,“今天我们进行一场蹴鞠比赛,胜的一方可获得一副字帖,老师我写的。” ”还不如赢的人给鸡腿呢”玄起文小声嘀咕着。 蹴鞠,不就是踢足球,我以前可在我们队踢先锋,来到这足球也一天没落下,我会输给你们这些小鬼头? 苏子,咱俩一队。玄起文一个眼神,付止苏点点头,玄起文的球技付止苏可是知晓的。 玄起文来到这个世界经常指点付止苏踢球,两个人配合十分默契。 然而这次比赛两队每人一球,两人做准备运动的时候其他人看着小声讨论是不是两个人在跳大神招魂什么的。 有几个人看俩人的架势觉得能赢主动过来要一起,朗云决朗风逸两人晚了一步。 付止苏第一个出场,做好了准备,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然后睁开了眼睛,只见她后退、向前、踢腿,动作一气呵成。 进了吗?进了,付止苏大一号的鞋子进了,只见它脱脚而出一跃而起翻滚着不偏不倚进去了,球原地不动静静的看着发生的一切。 朗云决觉得这一定又是她故意的,付止苏这边其实是怕脚小被看出所以故意穿大的鞋袜。 玄起文希望其他队友不要这么猪,最终结局是只有他一个人进了其他队友一个都没进。 其中一个队友对做准备运动最后却头阵便输了的付止苏表示不满,觉得运气是她带差的。 付止苏没有理会,在旁的玄起文看不下去一把拉住付止苏的胳膊对其他人说“不满的站出来,我们比篮球!” 大家纷纷互看“篮球是什么?” “乒乓球、排球、台球……哦对了你们都没有” 玄起文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了一个人的兴趣“请问规则是什么?能否画个图,我让下人帮忙准备做几个。” ------------ 被拜称神 玄起文说了个大概,用木板代替乒乓球拍,为了避免伤到人把球制作成一些简单的材料加羽毛,感觉像是兵乓球和羽毛球合体,样子更像是踢的毽子,底部平平上面几根羽毛,制作出的木板有点像饭铲这点让玄起文意外感到亲切。 “我和苏子先给你们做个示范。” 付止苏单手拿球另一只手放在球后几厘米,随着球啪一声直直的冲向玄起文,玄起文后退一步稳稳接下用球拍打了回去,付止苏向右一闪,手微微调整了力度,玄起文前向一步继续回球,付止苏突然减轻力量轻轻一拍,球过来玄起文抬头逆着光看不到,只听啪嗒一声,球不偏不倚落在玄起文头上,玄起文还做着准备移动的姿势,此时他动作固定一动不动,头上站立的羽毛被风微微的飘动,样子有点滑稽。 “这个球要这么打吗?最后一局还要拍到对方头上这也太难了。” “是啊太难了,打几次要最后给这么一下,你数了没?” “没数,大概三四次?” 玄起文拿下头上的羽毛的一刹那觉得自己刚刚像个印第安人,老天是不是派叶柄苏来搞笑的,还是派她来让我搞笑的,一脸严肃一本正经的做出这么惊人的效果,真的不愧是你。 “刚才那个球叫羽乒毽,感兴趣的同学你们可以互相屠头试一下,小心发际线就好。”这种自想自说自定义还没人吐槽说你不对对你只有听从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在那之后羽乒毽是学子之间最盛行的运动,但无一人可以做到把球打到头上停住,因为难度太高,学子称付止苏为烧鹅毽神,玩之前每一个人都将付止苏绕成了圈然后一起拜一拜付止苏,还有时一个个走到她面前拜一拜她,拜一个走一个,一个比一个虔诚,玄起文开玩笑的说“香火”真旺,如果供奉水果就好了以后就不愁没吃的了。 之后演变的更加奇特,付止苏经常在自己的书桌上看到有人送酥饼,用树叶或荷叶托起,寓意叶柄苏。据说,这是保佑先生问起问题自己可以有反击能力的好口才。 玄起文每天吃酥饼吃到怕,心想能不能不是酥饼换成烧鹅。如果她的名字叫水就好了,最起码这个是每天必需品也喝不腻,可这样不就叫付水了,付水难收?也的确是难收。 ------------ 被挑衅 第一天对诗惊呆所有人,虽然是因为对的差印象深刻,第二天把老师气跑了,第三天羽乒毽比赛后被所有人膜拜。这个举动引起了一人不满,短短三天做到如此引人注意小心,叶柄苏小心成为众矢之的。 吃饭之后大家准备回去读书或休息,一人冒了出来。 “叶柄苏,我们见识了你的球技和口才,大家把你传的神之又神,有的说你一目三行,有的说你过目不忘,还有的说有些东西你不用数就知道是多少个,请问不知这些可是真的?” “既是传言,自然是假的。” “诶~我看未必,也许只是叶兄你谦虚。” 你小子是来找茬故意让她下不来台是不是,有三个人在付止苏身边下意识的上前一步要护着她。 “别误会,我只是想来比试一下,不知叶兄敢不敢接受比试呀!” “还是不了,我认输。” “没想到付家的家仆也不过如此,家仆的事情被夸大,那如此看来,传说中的付家二小姐估计也是夸大不过如此。” 大家都对付家知道个大概,除非特意打探,不然很少有人知道付家几个子女,分别叫什么,也没有人会浪费人力物力就是为了打探这些而且也许会被付家老爷发现反倒给自己找麻烦。但是付家大小姐闲散二小姐聪慧是比较出名的。 付止苏皱了皱眉,阿洛对着付止苏摇摇头,我也就算了,干什么把阿洛扯进来。 “你想比什么?” “看谁数的最快,我对数东西很有自信,这样吧,我让你挑数什么”眼前的人自信满满,付止苏看了看旁边的空碗,摆在干净的桌面上很整齐,“就它吧,我们一起背对着桌子,让其他人摆碗,摆多少他们定,摆完他们转过身去,我们再报数,避免提示作弊,这样公平吧?”大家觉得有意思,都不愿意离开,把他二人围了起来,最终左一排又一排人,对着的是要摆碗的人,有看热闹的有想参与的,玄起文第一个站起来报名,他看着碗自然明白付止苏的用意。 “你和叶柄苏这么熟,你不能去。” “诶,兄台此言差矣,叶兄刚刚都说背过去,怎么可能作弊呢?正因为我和他熟识我才想一起参与,要是别人我才不理呢”玄起文用袖子给自己扇扇风,把头一偏。 “行吧,就他吧,反正有叶柄苏的地方哪里都有他,两个人跟粘在一起了一样。”听到这话两个人纷纷站前,本来两个人就想一起摆,怕别人说闲话才没好靠前,看到此情景再加上听到这样的话,都坚持出来要帮忙。 一位是风城太子,一位是云城皇子,竟然抢着要摆碗? 两个人同时转过去,身后摆好说可以,两个人一起转过来,只见一人眼睛迅速打转,另一人眼睛轻轻一撇“二十四个。”正数一半的人不可思议看着旁边的人,怎么会这么快,不服气的表示再来一局,还是背对还是转身还是匆匆一撇“三十九”,无论多少次付止苏都比他快,而且碗数越多相差越明显。这是为何? 苏子选择用碗是有原因的,不是筷子不是石头不是树叶,筷子不能摆整齐要一根一根或者五根五根的数,石头大小不一,不方便看,树叶如果是叠好给她她只能去数,铺开摆来不及,粘在一起容易遗漏,而且还能看出她数的秘诀会被发现,对方会故意给他造成困难。 那为什么是碗呢,摆整齐不会被觉得奇怪,而且这样看可以做到一眼出数。她用到的是玄起文教过她的九九乘法表。有的直接乘就好,有的还需要再加一两个,用小学一年义务教育学的加减法就可以了,玄起文看出了这些所以抢着要摆碗。 这是一个循环,两人比试其中一个人越处于劣势越想赢,急于求成加焦急头脑越是一片空白,只见汗慢慢低落下来,用袖子擦了擦汗。 莫非他真是神仙转世? 心中不服,上前一步将提前藏于桌角下的石子趁人不备往踢出,准备让付止苏滑倒出丑。 付止苏虽然没在看他,余光一直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尤其是恼羞成怒之后,一个人生气谁知道会做出什么,在冲动下随手可以抓住东西作为凶器,他靠近桌子时付止苏眼神跟了过去,轻扫上下打量,发现他脚步移动才注意到细小的石子,在他准备过来时早已有所防备,假意结束和玄起文说话避开了攻击,一直盯着这边的朗云决也觉得不对劲见到石子飞速过来足尖运气脚面将石子迅速回击过去,石子很小再加上速度之快很难被发现,那人走回脚踩石子一滑整个人摔了过去,付止苏背对着但也知道谁干的,假装惊讶不知情的样子。那人觉得奇异,付止苏背对着不会出动作,莫非真是天神降临,吓得双腿一软跪拜于付止苏脚下“天神在上,请受小人一拜,受小人一拜!”,想着先生被气走与球技惊人异于常人的叶柄苏越想越怕,叩拜速度加快,这是神仙是神仙啊! 不明何事的大家看着眼前此人恐惧敬畏和之前判若两人不明怎么一瞬间变化如此之快,大家只想到一个:得~得罪叶柄苏的人下场不是疯就是癫,这个人好可怕,我绝对不要和这种人作对。 还有一部分人觉得叶柄苏一定有操纵蛊惑人心之法,是魔!绝对是魔! 也有偏不信邪心中打起盘算的,此时的付止苏头愈发的疼,自从来读书没有一日安稳的,想不被人所关注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 ------------ 三块豆腐 读书才来几天,付止苏成为了师生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传奇人物,朗云峰和朗云以千里迢迢赶来,刚一进学府就听到这些传闻,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从未见过的自创打法,还有那个本来作对现在变成贴身小跟班一直跟在付止苏身后的小随从。 “你准备跟我到什么时候?” “跟到您消气为止。” “我没生气。” “那就到我赎罪为止。” 一个不认识本来还想算计我的人一直跟在我身后我能安心吗?找个理由把他打发了算了。 不等付止苏多想,这个人就被逸决两个人丢的远远的,这次的确没有小跟班,多了风城太子和大皇子。 又是饭堂,又是有人千里送人头。 “叶柄苏,我要和你比试作诗?” 什么时候我变成无理由随时随地接受你们挑战的人了,你们还能不能让人安心吃个饭。 付止苏垂着言“我拒绝” “怎么,你怕吗?” “是啊,我怕”付止苏语气淡淡接着他的话顺着说反而对方不知说什么了。 “你、你少来,来比试” “拒绝” 来一个应战一个我还要不要休息了。 先生教书走后、饭桌上、蹴鞠场地,无论对方如何说她她也不动容,在一旁的一人终于忍不住了,这个人是一直跟着付止苏的小跟班。 被拒绝后的人坐在台阶上发着呆想着怎么能让付止苏答应,另一个人走来蹲坐在他旁边,见对方没反应没注意到,扯了扯对方的袖子。 “我记得你,你之前输给……我是说你和他比试过,想不想报仇,要不要一起?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在下于窦腐,是来自……”对方似乎毫不关心,直接开口说“要我说,咱俩就合作好了。” 于窦腐摇了摇头“兄台,你是不怕死啊,我看你是嫌命长,听我劝你不要和他作对了” “输一次就怕了,你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 “我是男子汉于窦腐,对了,兄台你怎么称呼?” “和你同名,我姓麦。我也是窦家庄人,窦家庄和腐镇交界处那块出生。” “我也是那边人,所以取名为窦腐。” “我也是”回答的是另一个人“我姓石” 三块豆腐私下在悄悄开启讨论,一人想打败付止苏,一人在劝,还有一人也想试试看。 “你以为他叶柄苏是神?他肯定有弱点,尤其是作诗。” “他就是神,感觉有小鬼庇佑,你别冲动。” “你们看这样行不行,咱们比试他最弱的对诗,如果这他都能赢,以后我们认他做大哥吧?” 本来劝阻的于窦腐不想比试,但是听说认大哥也来了兴致,能和这么厉害的人做大哥也有面子啊,虽然也不确定他是不是人。 “既然是他弱项肯定不会答应。” 三块豆腐此时一个想破脑袋想怎么能让他应战,一个在想怎么能打败他,一个在想怎么认他做大哥。 月下,一人坐在房檐,吹着风轻咳了一下,举起酒壶刚要放在唇边。 “公子,您身子弱可不能饮酒。出门前主子不放心,已经不止交代一次这事了。” “无事,反正早晚都……” “公子不要乱说,公子一定会好起来的,主人说了准备您学业有成归来,为您准备婚事。” “我不能耽误人家姑娘,墨西你先退下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付止苏一个人散步,看到一主一仆,刚好听到这句打算绕道,想着之前玄起文说的墨西哥轻声笑了笑,感觉有人投来目光,付止苏看过去,一人手持一壶酒看过来儒雅的对自己笑,付止苏对这类温文尔雅的男子有一种莫名的好感,眼睛里可以看得到渊博的知识与气度。风轻轻吹起,他头上系的绳带松动落下,头发随风飘扬,付止苏觉得这样一直盯着对方不是很好,可始终移不开眼睛。 ------------ 初心 月下观美人,别有一番情趣。 那人许是觉得披头散发不是很礼貌,准备将发束起,平时都是仆人做这种事自己怎么都绑不上,发带从顺滑的头发上滑落,滑至发尾,拿起再绑,再次滑落。 付止苏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打算离开。那人身形一晃飘落到付止苏眼前,脚尖轻轻点地,付止苏有一种他落在水面上的错觉,如谪仙一般,白色的衣服,消瘦的身形,不像朗云决那样清冷(虽然他面对自己时不清冷)比朗云以的儒雅多一份温柔,付止苏当初为什么看到朗云以挪不开眼睛,因为朗云以有他的影子,他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夜遥哥哥。 现在他们还不能见面,付止苏提醒自己,手抓着衣服向前走。 “小止,我想你了” 小止,这样叫自己的只有他,也只有他才可以这样叫自己。 从进学府开始她便瞧见了他,装作不认识,连招呼都没有打。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准备离开,一句话彻底将自己的想法全部颠覆。 此刻她有点为他绑不上头发感到有一点开心,实在很想摸摸对方轻柔的发丝。 “到我房间来。”付止苏轻飘飘一句话落入朗夜遥耳里,朗夜遥低头笑的温柔,付止苏看到转过身,不知为何脸竟有点发烫。还是这样,一个眼神一个笑容都足以令自己心动。 付止苏瞧见四处无人,身后没有其他人跟随对远处的朗夜遥点点头,然后自己先进屋。 自己刚踏入门槛,立刻听到关门的声音,自己立刻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着,久违的。 “我听说他们到你家下聘礼了。” “嗯”付止苏好像不是谈论自己事情一般,“父亲不会答应的,我也不会。” 父亲不会答应,像当初拒绝我们婚事那样。 付止苏转身回抱,闻到了淡淡的味道。 “你不用檀香了。”付止苏在朗夜遥怀里蹭了蹭慵懒的像一只猫。 “换了你喜欢的流云香。”流云香的香气好似清晨的荷露,闻起来感觉自己置身云端,轻柔虚幻,好似永远触不可及。 但此刻她触碰到了她的触不可及。 没有礼貌的寒暄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有拥抱来表达彼此的思念。 付止苏松开拥抱,让朗夜遥坐下,手指灵巧的挽起一个发髻“不把墨西换了吗?” “换了皇兄就不能监视我,他就不能安心了。小止,你又给我梳女子发髻了,你呀。”付止苏笑着,这么多年第一次发自真心的笑,因为看见了他,因为不用隐藏自己的感情,因为他现在就在自己身边。 朗夜遥随她摆弄,一直含笑看着她,不舍隐忍无法诉说思想。 “他们,还好吗?”朗夜遥开口,付止苏手指一顿,发髻松散。 付止苏咬了咬唇,那些努力想要遗忘的排山倒海般袭来。 我还在犹豫什么,互通暗号,学府见面,不是早就下好决心的吗? “夜遥哥哥,我们走吧,我们离开这里,到云城去,以后世上再也没有夜遥没有止苏,付家只有付依洛,夜城里也不该有朗夜遥!” 他没有出声,没有点头。付止苏早就猜测到了,感觉自己每一寸肌肤像是被冻结,冰冷、无力。 屋外一阵喧闹,尖叫声、火把燃烧点燃外面红彤彤的。 “外面是着火了吗?” “不是,大概是因为发现了墨西的尸体了。”付止苏用最平常不过的声音说着一件令人无法置信的事。 “你派暗卫杀了他?”墨西死去事情是小,如果小止被怀疑,小止和整个付家就都完了。 “你是更在意我还是更在意付家,哥!” 玄起文在讲狸猫换太子的时候付止苏一直低着头,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自己的亲生哥哥被夜城淑妃掉了包,为巩固地位不让别人抓住把柄,淑妃狠心抛下自己的女儿送走不管不顾,女儿流浪街头被付止苏父亲找到,疼爱女儿防止女儿嫁入皇家受气嫁给不喜欢的人只是幌子,一切都是为了复仇。 付家的情报网也是为此产生的,皇家一笔笔糊涂账被付家靠情报网捕获。 夜城淑妃在进宫之前曾与风城城主有过一段情史并育有一子,风城城主与皇后无子嗣,偷偷接来皇子以皇后之子之名立为太子。淑妃后被夜城城主相中带回宫中。 朗家家族同辈眼光基本一致,喜欢的都是同一个人的优良传统仍在保留着。 付家故意撮合那两个人,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犯相同的错误。可不巧的是,他们相爱了。 刚刚付止苏声音不大,加上外面的吵闹声,外面是不会听到的。 觉得自己像是在耍小孩子脾气有些傻,干脆不想,叫朗夜遥一起出屋,外面这么大动静两个人一直不出门会被怀疑的,出门前利落的将朗夜遥的头发梳理好。 ------------ 局中局 “凶手就是他,我看见他杀人的。” 火把燃烧着从走过来的角度刚好遮住了这个人的脸。 朗夜遥迅速思考怎么让付家避难,走到凶手面前朗夜遥一愣。 被指认为凶手的是朗云峰,身边的尸体不只是墨西……还有朗云以? 朗云峰脸色很难看,朗云决在一旁抱着大皇子一语不发,付止苏看出不易察觉的肩膀抽动,应该是在强忍着情绪。 玄起文趴在地上看脚印,一会闻一闻一会看一看,这些奇异的举动并没有人理他,大家已经习惯了他异于常人的表现。 朗夜遥始终不明白为什么?看了一眼付止苏,付止苏已经不想假装,悲伤惊讶并没有出现在脸上,付止苏所站的位置,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尤其是大家都在看朗云决和朗风逸二人,只有朗夜遥的位置可以看得到付止苏,熊熊的火焰挡住她一半的脸,随着变幻更加让她看起来变幻莫测,看似融入其中其实隐藏不易被发现。 这是一个局,局中局。 谁也不知道谁是那只蝉,谁是那只螳螂。蝉也许是黄雀伪装的也尚未可知。 当初付止苏觉得云城的朗家兄弟是故意接近她,这事一点不假。 那她为什么会被轻易认出,轻易猜出对方身份。原因很简单,她知道他们会出现并且将读书的消息通过邹由传出去,借邹由的口传线人的耳,邹由知道不会轻易有事没事告诉别人,那么需要一个人引他说,这个人就是付止苏的闺中好友,心烦吐槽看似情理之中一切尽在一人掌握。 她知道他们一直盯着付家,若是想摆平风城必须摸清付家实力,付家实力虽然隐藏,但云城密探绝不是吃素的,所以脉络一定会被深挖。来探的自然就是朗云峰,风城城主考察他的任务。故意模仿二皇子,如果被付家发现可以甩锅二皇子,兄弟二人长得很像,年纪又差不多,付家是有几位皇子脾气秉性做事风格的存档。这样付家反倒会以为二皇子用着太子的身份故意摸黑太子导致削弱太子支持的威望,太子后来性格改变,是因为看到跟来的二皇子自然不能继续装扮。 大皇子追来是不放心二皇子,起初付止苏不确定二皇子是不是打着帮别人的名义壮大自己势力,经过暗中打探发现的确不是,也并没有暗中培养自己队伍。 城主听闻途中出现暗镖有一人跑走,怀疑二皇子故意为之,将大皇子和太子召回询问究竟,三子中二子为庶出不是很受宠爱,城主对他也不是很信任。 当太子得知二皇子打算娶付家女儿肯定不能放任不管,如果媒婆不是临时改为太子提亲,太子也拍了一队人马,即便不成破坏了也是好的,不然二皇子若是加了付家扶持对他是很大的威胁。 大皇子倾向于二皇子,因为觉得二皇子生性纯良正直,并且因为不受宠觉得是自己把属于他的那份关爱分走了,愧疚又心疼。 大皇子的去世又是怎么回事,一个个谜团让人搞不清楚。 玄起文这边有了发现“他们两人身上都有相同的味道,我想这也许是一起在哪里被下了烟雾这种毒,吸入身体之中。” “刀子,我看到了,刀子!是他!”有人磕磕巴巴的说着。 本来还在休息的先生匆匆忙忙赶来,鞋子只穿了一只,衣服少穿一只袖子,头发乱蓬蓬的。 多希望自己听到的是误传,知道时身子瘫软瘫坐在地上嘴唇发白。 现场一片混乱。 ------------ 多视角切换 朗夜遥看到付止苏对朗云以的死并不意外,不知是因为她能一直保持冷静还是早就知道了什么。 仵作来检查,学府派快马去云城报信,衙门里的人就算听到有人指正也万万不敢审问。 朗云峰坐着面无表情,他自己也有点反应不过来今天发生的事。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朗云峰在夜城也同样安插了眼线,朗云峰白色玉佩磕了一个月字。找到同样玉佩上面一个日字那就一定是自己要找的人。朗云峰生性狡猾多疑,对来的人抱有疑义,闻到他身上的香和大皇子身上的味道一样,发现不对立刻手刃了他,这时大皇子恰好前来看到一切,太子明白自己猜测是对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大皇子。 太子怕被发现什么心虚的杀掉大皇子?墨西到底是太子这边的人还是大皇子这边的人? 借刀杀人,这是一招杀人于无形,出此招时对方死都不知道真正是怎么死的,更厉害的人出招是被借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是那把刀,更不知道幕后到底是什么人在操控。最后那人不露脸,自己的手未染上分毫,干干净净冷冷静静的看着自己下的棋往自己预想的走向发展。 在之前,付止苏曾见到一人腰牌奇特,奇特不是在于花俏,与之相反什么都没有,外形简单,别人的玉佩都是各种花纹,只有此人的玉不加修饰,刻着一个月字,这正是朗云峰的玉佩。由于字很浅起初付止苏没看到只觉得是为了不让看出身份在风城随意买的玉佩,后来趁朗云峰休息时又偷偷看发现有个字。这样的玉佩太过简单,可以说就是个玉牌,商铺不会选择这样像是半成品的东西去卖,玉的价格不便宜,随意刻一个字如果卖不出去会造成损失,所以这样的牌子一定是订做,为什么要买一个月字,朗云峰无论从名字还有身边的人都无这个月字,若是想代表是风城人也应刻个风字而不是月字。 月,云月,云遮月,云遮住了月的光亮,驱云邀月。 付止苏闭着眼睛,此时她的脑袋里想到两个字,造反。她又立刻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已经是太子,没有理由去冒险吧?假设是这样他没有理由带一个这样的牌子到处乱晃,还放在这么显眼的位置。难道是想和另一个人碰头,故意放在外面希望对方发现然后来找自己。 如果是这样那对方也许会有一个一样的,那上面也是一个月字?付止苏眯起了眼睛,如果是自己想隐晦的表达用什么字。 云……拨开云雾见光明。 明?依旧不能确定,毕竟只是自己假象。 明,即有含义又可以将月包含最终拼凑合成。 不能是朋吗?只要来到我的麾下都是我的朋友。 付止苏之后到客栈找到阿洛,让阿洛介绍自己一个可靠的人,说要保护自己的安全,阿洛交代了付止苏身份,对方听之任之。 “你去帮我找一个人,这个人身上挂着简单的玉牌,没有图案和花纹上面有一个字……不,只要是简单的玉牌,无论是什么字都来告诉我” “是” 如果没有,那自己的想法就是错的。付止苏此时已经觉得自己的猜测十有八九是错误的。 当晚付止苏在阿洛来汇报前就收到了消息“小主人,的确有一人腰间佩戴着玉牌,上面有一个字。” “何字?” “是日字。” 付止苏眯起眼睛,唇角勾出一丝微笑,如果是这样的话,云城要大乱了,我是让他大乱趁火打劫还是……。 “那个人招了吗?” “没有,服毒自尽了,属下无能。” “罢了,玉牌交给我,你先下去吧。” 一石二鸟 之后付止苏进学府就发现了一个人,在那身后跟着一个看似关心实则监视的人,既然你来了,那么就站好你的位置陪我唱完这场戏吧! 这水,也许越混越好。 墨西听夜城太子朗夜焱吩咐守在朗夜遥身边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夜城几个孩子分别以金木水火土为基起名,前几个是鑫森淼焱,到了朗夜遥由于命格八字与这个字不合,硬是把垚改成遥,朗夜焱看着这个名字有特权的人,觉得就只有你的名字和我们不一样你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当时也是气呼呼的一想,其实也并没有真的抱着怀疑的想法。 前三人有的性格软弱有的脾气暴躁不适宜做君主不足为惧,朗夜遥的娘淑妃最受宠,城主对这个儿子更是宠爱有加,他才是我的威胁。虽然安排墨西但也只能是监视,如果途中下毒或者怎样都会人人问责,凭什么?父皇凭什么这么宠你。 墨西听从命令监视朗夜遥,偶尔象征着劝他不要喝酒但实际上并不将酒拿走。朗夜遥从小体弱多病,也不知道太子怕他什么,一只病猫能有什么威风。 暗中有看着这边的一双眼睛在想小时候淑妃争宠让孩子装病,没想到到成了哥哥保命的令牌,人人以为他体弱多病不看好他,这样也好,韬光养晦。 付止苏这些时间倍受关注,就连墨西也发现了付止苏的存在。本来墨西并不放在心上,直到一次,付止苏荷包掉落朗夜遥捡起递过去,两个人眼神互相盯着对方让墨西不得不警惕起来。本来一直盯着叶柄苏以为是他在学府闹出这些事情比较引人注意,现在看来不这么简单。 这个叶柄苏不会是个断袖吧?不会看上这个病秧子了吧?这么一个奇人可一定不能让他们在一起,对太子绝对是个威胁。但由于前面的情报搞错了,飞鸽传书之后立刻又一只补充,这次再这样太子非剥了我的皮,这次可要小心,确定好才传书。他至死也没有想到,付止苏刚来学府的第二天在白天故意投出一个假消息与真消息两次之后有两天晚上盯着天上鸽子飞来没有。 墨西看到朗夜遥拾起付止苏荷包是在风城的两位赶来之后,也是付止苏特意掐算好了时间,由于之前传错消息报以警惕不敢轻举妄动的墨西暗中调查起付止苏。 为了调查,看到两个叫窦腐的人在讨论,看到了时机凑了过去说自己也叫并且姓石,那个石窦腐就是墨西。 第二个窦腐和付止苏提出比试时,付止苏暗中也在调查他,看他有没有利用价值,查到此人好赌,观察此人好胜心强,刚好可以加以利用。这盘棋已经凑好,付止苏手持黑色棋子干净利落的下了一步,对方白棋立刻满盘皆输,这五子棋还真好玩。 正当窦腐愁眉苦脸,想怎么才能让付止苏答应的时候,正在跟踪的他发现还是有收获的,他发现了付止苏的弱点,付止苏总是趁别人没看自己时偷偷在看一个人,那个人也经常在看着他,随着眼神跟过去发现那人是朗夜遥,一边看着朗夜遥一边手摸着什么东西,那是……玉牌? 付止苏甩开身边常出现的几个人,一个人独自在外走着,被窦腐发现叫住了。 “叶柄苏,我已经知道你的秘密了。”付止苏迈起的脚步放回转身看过去并没有说话。 “真讨厌啊,还是一脸淡定,你手中的玉牌恐怕是从朗夜遥手里拿到的吧?定情信物?”付止苏微怔,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袖子里的玉牌不小心掉了出来。 原来藏在这里,看到付止苏的动作和神情,窦腐笑了笑,我猜的没错,我必须要拿到他的把柄,威胁他一辈子,威胁不了了到时候就干脆把它抢过来拿来卖钱,看起来成色不错,一定能卖个好价钱。窦腐盯着玉牌两眼泛着光,决定现在要来,以后万一被他藏起来就不好了。 “把玉牌给我!” “这个不能给你。” “不给的话,你的丑事我就都给你传出去。” 付止苏没有说话,咬着唇手紧紧的握着没有交出玉牌,脸上一改往日的淡定变得慌张,窦腐坚信这块玉牌就是他的软肋加定了抢到手的决心,干脆用力一把抢了过来,付止苏伸手去拿,窦腐一把将他推开。之后的几天,窦腐名义上是邀请比试,实际是在威胁,窦腐每次都是指尖摇晃着玉牌挂口让他在手里旋转示意要钱,眼神挑衅诉说着你怎么样证据在我手上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每次被威胁付止苏都乖乖拿出大量的金钱并且越交越多。 墨西打算调查付止苏不过怎么都绕不开纠缠的窦腐,与其被发现不如单刀直入的询问,看看从一直跟踪的他那边能不能打探什么消息,看到两块窦腐,那自己也加入凑个数好了。 墨西偷偷藏了一壶朗夜遥的酒带了过去,窦腐高兴喝的酩酊大醉,酒后吐真言说出了发现付止苏和朗夜遥有私情还有定情信物的事便醉倒了,墨西赶紧将玉牌拿出来,有了这个证据就没问题了,这下太子一定会重重有赏的。 墨西很是高兴,拿着玉牌往前走,半路撞见了朗云峰,朗云峰拿着纸条,纸条上有一个太阳。 朗云决看到墨西一开始以为是自己人,对出暗号“清风明月任鸟飞”,对方没有反应便开始心理起疑,靠近时闻到墨西身上的松露香和自己大哥身上的一样认定他是大皇子的人立刻将其杀害。 为什么墨西的身上味道和毫无关联的朗云以相似呢? 早在付止苏到青楼时,付止苏发现了青楼里燃香便心生一计,倒不是利用香使别人昏迷,如果不常用的香突然出现在两人身上,就会使人对两个毫无关联的人产生连想。 付止苏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她找来了两个较为罕见的香,利用云城主召回大皇子和太子的缘由,给了朗云决松露香,对他说承蒙这几日大家对她的照顾,既然来到风城尽尽地主之谊表示心意,这是风城出名却少有的香,大皇子为了你特意赶来舟车劳顿,此香可助眠。另一个盒子是特产酥,是给太子的,让太子可以尝尝风城特产,朗云决很痛快的就答应了,并快马加鞭让人追送过去。 墨西喜欢练字,晚上无人的时候他会练习,为了传递信件时字迹好更加得到太子赏识,付止苏偷偷将香融于墨中,此墨平时味道很淡遇火遇热才会浓烈,由于发现信是晚上,朗云峰追了过去,靠近时灯笼的火焰加热了墨西身上的墨香。 收到一个信封上面有一根断掉的箭头,当时看到信的大皇子朗云以思考片刻,同样发现信封里有绿色的青苔,猜测到了见面的地点。 也许香是赏赐给手下的,也许是有人栽赃故意让人误解,但朗云峰很慌乱,他来不及思考,他不敢冒险,如果大皇子真的知道,那死的人就是他,他不敢赌。 他拔出在滴血的刀被正在拿着青苔想看看谁在箭头威胁自己的朗云以发现。 付止苏布赌局不是因为他好赌,是从他好赌的事情看得出他贪心。 付止苏的无一算漏,可怕不是布局,而是拿捏人心的精准和利用。如果算错一步也不会到现在这一步。 窦腐自大自作聪明,在大家面前不能给他难堪,不然他的性格会做出玉石俱焚这样过激的事。 墨西急着邀功,但现在的他一定要收集到可靠的物证才能传递消息。 付止苏不知云城太子和另一个人是否有见过面,即便见过也完全没有关系,他见到墨西会觉得事情败露,墨西杀了自己人,那便杀了墨西灭口。 朗云峰肯定会把点心拿出来一起吃,为了让朗云以尝第一口试试有没有毒。 朗云以很是喜爱自己的二弟,对他送的香绝不会送给别人。 付止苏仔细观察过朗云峰遇蛇时的反应,他遇到令他恐惧的事情时会变一个人,先是慌张得无所适从,之后会恼羞成怒的抱怨自己,他会变得性格偏激,这样的人遇事冲动,他知道不对劲时第一反应不是去查去问而是太过惊慌想要毁掉遮掩不能让别人知道。 墨西在太子面前急于表现立功,发现了什么一定会有动作。 这是一步险棋,但若下好,是一箭双雕的大局。若下不好,引火烧身的是自己。 付止苏知道墨西有喜欢用朗夜遥东西的习惯,也知道会用他的香,她可以把香送给朗夜遥,这样可以达到她想要的效果,但她怕他被发现误会,她不想让他沾染这样的事情哪怕一丝一毫。 付止苏之所以画图、放箭头是为了防止字迹留下的证据对自己不利,三个都给了青苔是想引人过来。 大家呆愣愣的看着白天还活蹦乱跳的人一下子走了三个,一个声音传来打断了大家的思考使大家陷入更大的恐慌。“报!又发现一死尸,名叫窦腐,他房间里有大量的财物,里面有一些很值钱的东西是来自……来自夜城的。” 今夜,注定人心惶惶不再安稳。 ------------ 事情原委 朗夜遥看着付止苏的神情,心中已经猜出七八分,他知道一切都是她布的局,他也知道牵扯到夜城她要准备做什么,不想她为自己的事让那颗纯洁的心改变,他永远记得,那年初见,桃花盛开,微风吹下几片花瓣吹到她的头上、鼻尖上,她笑容干净温暖,他希望她能永远保持那份笑容。 “又一个?夜城?”大家从疑惑变为害怕,谁都不知为了什么杀人,如果只是单纯的想杀人那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 由于死的是皇子,几位大人格外卖力,汗从头上涌出生怕自己乌沙不保,对待朗云峰也只是房间暂时看管不能出屋。仵作核实了时间,认为窦腐是在墨西之前死的,在墨西的指甲里发现了白色粉末和窦腐服下的为同一种毒药。 朗云决眉头深锁,立刻派人去查哪几个药铺最近卖过此种毒药,很少会有人买毒药,所以很快就传到回报,有一药铺昨天刚好卖过一瓶,朗云决指着墨西让药铺老板来认人,药铺老板点点头确定就是此人。 墨西为什么要杀窦腐?如果是为了钱墨西为什么不肯将那些金银财宝拿走。 朗云决觉得两个人没有争吵过之前好像很要好结仇可能性不大,如果不是结仇那有什么理由会杀人呢?除非自己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发现或被威胁,那会是什么呢? 夜城的钱……出现在窦腐的家里,那有两个可能,一是有什么把柄落在窦腐手里给他钱,二是收买他一起合作。如果是把柄会是什么?如果是合作窦腐能做什么? 朗云决目光停留在墨西手中的玉牌上,觉得玉牌眼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在哪呢?嗯……想起来了,弟弟的玉牌怎么在这?仔细看起来好像不是,这是一个不一样的字,日、月……日……月……明? 几个风城官员大眼瞪小眼,完全没有头绪,此时风城城主已经赶来,官员见了城主进行跪拜。 “免礼。”风城城主表情严肃,示意放了朗云峰让其自辩。 朗云峰先是行礼,他并不能完全冷静,他的玉牌在昨天混乱的时候不知道被谁偷走了,本来想毁掉已经来不及了。 也许只是贪财,也许以后用来威胁,但无论怎样一定不能在这里出现在大家面前,朗云峰半逃避的安慰自己。 “我在门口发现了块玉牌,和这个仆人身上的很像” “他主人的吧” “一个日一个月这是定情信物吗?” “你说两个男人,还是主仆?噗” 城主眼神扫过两个窃窃私语的人,两人立刻低头闭嘴。 朗云峰脸上青白交替脸色极差,城主让学生们退下只留风城云城夜城的几位皇子。 城主不能只留云城的人,这样会引人猜测,如果所有人都留下这宗皇室丑事就人人皆知了,三城一起参与不会有所偏袒,也算公平公正。 “云决,看你的神色似乎已经知道个大概了,说来听听吧。” “请恕云决愚钝,云决不知。” “哦?那云峰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我、我是被冤枉的!” 朗云峰没有过多的辩驳,他现在知道对自己不利,除了这些他也不知道可以说什么,风城太子刚刚从接连发生的事中回过神来,朗云决一言不发不想相信自己所想。 学生们好奇里面发生的事可没人敢去偷听,也没人敢走,只能围在一起讨论起来。 “怎么办,云城的人死在风城,而且还是皇子,云城怎么会善罢甘休,搞不好现在准备起兵打过来了。” “你怕什么,是他们云城人互相残杀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但是这云城的太子为什么要杀他哥啊?”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为了皇位了。” 付止苏在一旁静静听着,不说话不参与,忽然有人想起什么来似的指了指付止苏“平时他们关系不是都很好吗?他怎么都不说话?” “你朋友死了你有心情在这嚼舌根?”玄起文一句反驳其他人都没有继续再说的。 一块玉牌算什么,知道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一口咬定和自己没关系就可以了。 “在来学府的路中我遇到一名算命大师非说我近日不吉劝我避凶,他算了我的八字说可以化解给了我这块玉牌,我给了他打赏后就一直带在身上,为什么会出现相同的,我想也许也是那位’大师’所赠吧!” “我是问为何有人见你杀害兄长,为何你在此解释玉牌?” “我刚才将事情串在了一起,当初我不知为何兄长会突然出现并且如此气愤,现在我大致明白了。当时由于兄长突然气势汹汹逼近,夜深我看不见来者为何人只感觉到了敌意,我以为和之前的杀手是一起的,拿起刀只为自卫,我不知来的人会是兄长。” “之前的杀手?你的兄长为何气势汹汹逼近你,而你为何又出现在这里?” “有人给了我一封信,上面有青苔我想见面一定是这里,我是被骗过来的。后来没过多久,有个人出现拿刀刺杀我,我反手夺过刀子杀了他。” “不会有人因为青苔便过来,你的信还有其他?” 朗云峰咬了咬唇“是,还有一个带有日字的玉牌,因为和我的玉牌让我有了不好的联想,我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什么,想知道对方究竟想要做什么于是我便过来了,没想到等待我的是另一个局。” 谁会设局诬陷太子?若大皇子死太子下位,最终受益的会是谁?朗云峰化不利为利,将危机抛了出去,反咬被诬陷将朗云决拉下水瞬间为自己翻盘。 “ 你说你没认出兄长,难道云以过来找你途中一言不发,见到你都没有喊你的名字?” “是,没有。” “那他是怎么认出你的呢?” “我拿着灯笼。” “他也有。” “灯笼的光的确太暗看不清,我想他知道是我因为我在青苔池边破口大骂说是谁畏畏缩缩藏头露尾有本事出来。” “你即使在骂,一个气愤的人不可能什么都不说直冲冲的奔向你,这不是很奇怪吗?” “这……云峰也不知为何。” “除非他是有意要杀你,我想他也许是把你约出来,先是派出的杀手失败干脆自己亲自下手。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如果你死了那么太子之位就会落入大皇子手中了。” “父王!”朗风逸听着觉得不太对劲开口被城主阻拦,“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你们退下吧,和大家说清事情缘由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云峰,你今天受惊了,你先留下来平复一下心情,一会再回去吧!” “是。” 几个人退下后 “云峰啊,有人刺杀自己正常的情况下不会破口大骂是先想办法离开。” “风城主,我……” “不必解释了,你的话漏洞百出,事情我也知道个大概,我之所以不说是不想事情闹得太大,事情传出去,两位皇子一死一叛,风城必有大变,民心不稳,这事的来龙去脉我会和你父亲说,他知道后怎么处理就只能看他了。” 风城主最后连有关联的夜城提都没提,夜城自己那边肯定收到消息,你们自城的事自己解决,我帮你们解决费了心神你们还嫌我知道的多,没解决成还会怪我风城办事能力不足落人口实,这样故意帮你们瞒下你们还要记我一份人情,又不知我大概知道多少不敢轻举妄动,两边发生此事各生嫌隙,如此,甚好。虽不知为何刮起东风,但真要谢谢这场东风。 云城城主虽宠爱小儿子,但毕竟谋反叛乱,这三皇子还没正式开始就已经被人发现落得这么一步,不能成大器。依我看这东风,恐怕是二皇子布下的,二皇子从小不受宠爱,最终云城主虽不情愿也只能立他为太子,待他为主,放出风声让众人质疑他的身世,再提出今天的事暗示他是幕后黑手,到时候我风城城门大开城乱民归,听从’民意’讨伐非皇系血脉的贼子,到时候,风云皆为我足下。 ------------ 准备收网 朗风逸出来先是公布案情结果,在大家吃惊之时拉起付止苏就跑 “你,怕不怕?”这是朗风逸看到她第一句话,付止苏脸上并无半分恐惧,朗风逸只觉得付止苏这个人越发生大事面上越是风轻云淡,但是表面上不怕也许只是在逞强。 付止苏小时候被歹人抓住绑起来要赎金,这事风城城主和朗风逸都知道了,她的爹娘很是焦急,生意也不做了直接快马加鞭不眠不休回来典当了所有店铺交出了所有的钱,找回的付止苏脸脏兮兮全身是伤,付止苏笑着说没事,之后朗风逸回去再找她时发现她蹲在树下一个人在小声的哭。他不知道的是她的绑架是他父亲策划的,还有一件他不知道的是,这件事虽然当事人都被灭口,就连付止苏的父亲都查不出,但在几年之后付止苏知道了幕后的人。 付家被削弱了巨大的财力很受重创谁最受益,为何此事风城主会得到消息,有城主的帮助依旧损失了所有家当,在此之后移居他城的人也没有富有的富商,能如此悄无声息移走大量财富不被发现的人,也只有那个人了。 你怕不怕? 付止苏没有回答,缩了缩脖子将披风披紧让自己暖和一些。 朗风逸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批在付止苏的身上“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付止苏点点头,“没想到云城大皇子想要杀害太子,如果不是云城太子反应及时恐怕现在躺在那边的就是他了……做太子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一直处于危险,你也要多加小心。” “你是在担心我吗,我很开心。不过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这里面还牵扯到了夜城。而且我总觉得云城太子谋反是真的。” 付止苏摇了摇头,“既然事情已经到这里截止说明城主不想深究,毕竟对我们没有好处。” “云城夜城大乱岂不更好。”朗风逸压低了声音,他对付止苏没有避讳,反倒很多时候付止苏可以给他很好的建议,虽然有些事她不能看透,比如这件事。 “这件事你怎么看?” “这是城中大事,涉及到三个城,我不能乱说。” “你说你的,这里没有外人。” “我还没想好,我只是觉得很奇怪,窦腐家为什么有这么多钱而且是夜城的。” “有可能是被夜城的人收买的。” “那他的死会不会和夜城有关?” “杀人灭口吗?我觉得有可能。” “那凶手岂不是两个人?而且这么巧同一天作案,感觉事情更复杂了。” “那或者都是朗云峰杀的,因为他发现了朗云峰谋反的秘密?对了,朗云峰本来就是和夜城的人联合起来准备谋反,墨西是朗夜遥的人。一定是朗云峰和朗夜遥合作,被窦腐发现,墨西假装给钱然后杀了他。” “那为什么还留着夜城的钱留着这样重要的证据等着让人发现呢?” “这……那只能是故意栽赃,可是这故意栽赃给夜城是为的什么?” “如果真的是这样,可能是为了引发云城怀疑。” “云城……怀疑?” “夜城的人和云城太子私谋的事情一旦败露,云城必不会善罢甘休,但若摆着很多显然的矛盾,就会让云城以为风城故意拖夜城下水,故意火上浇油挑起两城战乱,再加上云城城主生性多疑,云城和风城不会联合,夜城就可以安全保身,现在的问题就在于我们知道但是拿不出证据证明这矛盾,但我想应该不会这么复杂吧。” “那还有没有其他的可能呢?” “我不知道,实在想不出来了。要不我们找找有什么线索再说。” 两人先是到了窦腐的家中翻看一番,除了钱财没有其他可疑的东西,不过能看出有翻找过的印记 又来到墨西的房间,墨西的笔墨纸砚皆为上品,一个仆人怎么用如此好的东西? 朗风逸找到了信鸽,还有一张写好的纸条 “风城二皇子已知与太子联合之事” 这是写给何人?如果想告诉朗夜遥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你觉得这是写给谁的呢”朗风逸已经猜出个大概,还是想听听付止苏怎么说。 “听,不如眼见为实。” “此为何意?” 付止苏将字条绑在鸽子腿上“如果你是幕后之人你看到这样的字条还会继续安稳度日吗?” “你是说……” “谁赶来便是谁。”付止苏并没有放出鸽子而是放在朗风逸的手中,让他做决定。 朗风逸他明白为什么有时她要装傻,本来之前大家就对聪明的她比较排斥,在那次被绑架之后她更是变了,但他高兴的是,在他的面前她不会。 朗风逸放开鸽子,只听扑簌簌的声音再也见不到了。 付止苏被朗风逸送回屋中,拿起笔在纸上洋洋洒洒写了两个字: “收网” ------------ 收下手帕 付止苏喜欢装傻,但大多数过于冷静,面无表情的面容下谁都无法猜测她在想什么,这时再扮傻就太过奇怪了。所以她不能完全装傻,别人问时也会说说自己的看法,心想十分说出三分,保留七分。有时她想改掉冷静这个毛病,但是会太刻意更让人起疑,再加上小时候养成的习惯,无论再恐慌也要保持面无惧色,让别人想不出你在想什么。数年来习惯深入骨髓根深蒂固无法动摇。 几天后正如付止苏所料夜城的太子也来了,太子言为了求学而来走错了路所以来晚了。 三城太子齐聚,这倒是极其难得。夜城太子给人一种嚣张傲慢的印象。表面上如此其实他怕很多事情,怕夜城那个病秧子和自己争夺太子之位,怕那个爹突然间废掉他另立太子,不过自从来到这已经三天了完全没有异常心里也便踏实下来。反正只要查出什么我直接说那个病秧子栽赃陷害就好。 朗云决这三天没有什么进展和头绪,这几天都没有合眼,他今天依旧决定出门。 现在的此时无人敢出屋外,有的甚至派下人去厨房要了吃在屋内吃,还有的觉得身旁的人都不可信,拿了几个馒头关起门来在屋内充饥。 朗云决路过付止苏屋外看到了付止苏,付止苏坐在台阶上,正抬头看着月亮,月光洒在她的身上更加柔和了。 “想家了吧?”朗云决顺势坐到她的旁边,发现她眼眶红红的。 “你怎么了?”朗云决急忙拿出手帕,想给付止苏擦擦眼泪,又觉得这样做不合规矩,手半停着,递过去收回去都不太好,付止苏结果手帕道了谢,然后摇摇头“没什么。” “这几天吓坏你了吧?过几天等我们都可以从这里出去了,我便送你回家。”朗云决虽是安慰付止苏不要怕,但其实自己已经身心疲惫了,眼神中透着几分倦意但依旧强打着精神。 这几天学府中人心惶惶,但是被下令不得离开,怕是放掉漏网之鱼,但是只有皇亲才知道,是想在适当的时间找一个替死鬼。 朗云决知道事情大致全貌,却无法去问自己的弟弟为什么要这么做。没有私下交谈的机会,他也没有去问的勇气。 付止苏看了会帕子好像在想起什么事情“那块我是不是忘记还了?”说着边从挂袋中摸索着拿出另一块帕子。 帕子崭新,上面绣着竹子的图案,很多公子喜欢竹子的样式。 “你一个大姑娘怎么乱收人家帕子,看来放在身边不少时日吧。”朗云决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语气不太对,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心想着万一对方也是个女孩子呢?刚想说着什么,付止苏开了口。 “都是出于善念借的,本来我都洗好了准备送还过去,这几天发生的事也就耽搁了。你说得对,帕子的确不能乱收,谢谢你。”付止苏将朗云决的帕子递了过去,朗云决心想:我刚才说这些话干什么呢这是,没成想自己第一个被还回去了。 打算伸出手去接,怎知付止苏手缩了回去对着月光仔细看着手帕,嘴里小声叨叨着“唯有这块不太想还。” 风吹起帕子但被付止苏牢牢地抓着,朗云决感觉这阵风好似吹进心里那般畅快,立刻偏过头去抿着唇轻轻笑着,但是又不想被发现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发出声。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好久没这么笑了,但是眼下发生这些事还能笑出来,同时心底对自己狠狠谴责。 “既然不能乱收,这块还是还回去吧。”付止苏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心里就能轻易的操控自己的喜怒哀乐,刚刚开心的像个孩子,现在更像是孩子被抢走了糖,心底的涟漪一瞬间被冻结。 朗云决偏过头看过去,只见付止苏收起了自己送的那块将另一块拿在手上站起身“我去还回去了,你在这等我我一会回来。” “等等”朗云决刚刚反应过来想还的是另一块立刻叫住,“我陪你一块去。”不能你一个姑娘家大晚上一个人去还帕子,顺便看看到底是谁给的。 付止苏犹豫着走走停停,看来对道路很不熟悉。 “你是想去哪,都已经转了一圈了。” “奇怪,怎么找不到。” 朗云决心想:还好你走的不熟,不然我会被你气死,不过也说明只是给帕子这么一次之后也没再见面,朗云决松了口气声音都温柔了“你想找谁的房间,我帮你找找看。” “朗……朗夜……遥?”付止苏磕磕巴巴的说着,最后不确定的声音上扬,想确认自己说的对不对。 “你是说仆人犯案的那个?” 付止苏点点头,“之前自己不小心摔着了,人家借我帕子用,现在出了事我也没去安慰一下人家,好像避嫌一样,而且还把帕子的事给忘了。” “你可有摔伤?”朗云决细细打量着,付止苏笑着摇摇头“只是手有点擦伤,现在已经好了,没事了,你看。”付止苏张开手在朗云决面前挥了挥,再换了个面,露出手背晃了晃。 朗云决被付止苏逗笑了,明明不好笑,但是看着她做的动作觉得莫名有趣,看到她没事也安心了些,随后又立刻严肃起来,“只是借你一下帕子干什么要安慰他,而且现在这个时间你也的确应该避嫌。”朗云决一把牵过付止苏就要走。 现在正不知找谁做替死鬼你还送上门,还好我跟着了,如果过去了被人发现说你与朗夜遥的下人串通,到时你有嘴也说不清。 “那……要不我就先留着?其实这个竹子花纹我还挺喜欢的,刚好留着画出来,过几天再还吧。” 朗云决身子一顿,“你、你画出来做什么,难不成做一个一模一样的?” “对呀,哦对了你别和别人说,传出去会被别人误会。” 朗云决脸一阵青一阵白“你还知道会被误会,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和别的男子用一样的这成什么样子!” “所以我不敢拿出来用,只是偷偷藏在房间里收藏。” “你还偷偷……”朗云决仔细想想付止苏用的很多东西花纹都是竹子,好像她的确很喜欢竹子。因为喜欢竹子,看别人的帕子上有就临摹一个留下还偷偷私藏。这真是…… “愚蠢!”朗云决说着一把夺过帕子大步向前走。 “你干什么?” “替你还回去。” “你你这个人怎么一会一边脸哪,诶你等等我。” 他们走之后,窗子被掀起一条缝隙,露出一张阴沉的脸,那张脸的主人从隐隐约约听到朗夜遥三个字开始警惕,到后来的“愚蠢”、“替你还回去”。 这到底是什么?难不成这两天发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另一个人怕引火上身要还回去? 看身形看不清是谁,刚来这里靠声音也辨别不出身份。窗子开的更大一些露出夜城太子恶狠狠的眼睛“我定要弄个清楚。 ------------ 房屋纵火 咚咚咚——咚咚咚—— “稍等一下” 门被打开了,朗夜遥打开门看着屋外的朗云决有些惊讶还有些疑惑,朗云决身后有一人低着头看不清,但从身形便能认出,朗夜遥对朗云决点了一下头“请进来说。” 本来以为来的人是付止苏,朗夜遥也没问是谁就出来了,朗夜遥不明白为什么付止苏和别人一起过来,而且还半藏在他身后,不过也没多问。 在此之前 “前面就是了”朗云决指了指房间左侧的名字,付止苏突然停顿了一下就不走了,轻轻拽了拽朗云决袖子,说道,“虽然我和对方有一面之缘,但毕竟并不熟悉,晚上突然冒昧打扰有些唐突,有点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要不咱们明天再说吧?”朗云决一把抓回要往回走的付止苏,“我帮你去跟他说。” 好不容易把你带过来,你这一走又耽搁到哪天,看着她身上放着别人的帕子怎么都觉得心理不舒服。 付止苏顺理成章站在朗云决身后,朗云决心理莫名有些开心,好像宣誓主权“这是我的人,你不要打其他的主意”的感觉,再加上站在身后说明很依赖自己,朗云决嘴角上扬随后轻咳一声压制情绪让自己尽量做到欢喜不形于色。 付止苏这样做自然有原因,倘若先看到的是自己再看到朗云决,从毫无警惕无戒备的表情再到疑惑一定会让朗云决起疑。如果从一开始就保持不解的表情这才是她想要的,一切都是为了给朗云决看罢了。 “二位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前不久柄苏冒失摔倒,幸好遇到夜遥兄出手帮助借与手帕,今日特此归还,深表感谢。” 朗夜遥和付止苏在旁人眼中不识,所以并不奇怪,但是这次特意带别人来还帕子,而且别人开口,付止苏却什么都不说,这点实在不解。 付止苏递过帕子“多谢朗兄。”无意中看到桌面上的棋盘竟有些出神,“哎……” “请问这棋盘怎么了吗?” “没事,只是看到围棋突然想起了五子棋,和玄兄下棋每次总是输。” “五子棋?”朗云决一脸好奇。 “两人各执白子与黑子,哪一方先连续下满五个子哪方便获胜。” “这有何难?” 付止苏面向朗夜遥“那朗兄呢……”付止苏看看朗夜遥又看了看郎云决,“两个都是朗兄……不太好区分,我可以不可以也叫你夜遥兄?” 朗夜遥笑了笑“可以,你刚刚说的五子棋我也很好奇。” 付止苏提议“那我们去玄兄那边看看如何?我请了两个帮手,这次他总不能赢下我们三个吧?” 三人走的路上,付止苏详细的说了一下五子棋规则和下法。声音不大,确保一定的范围内可以听到,身后跟着的人听不清又不能靠近心里很是着急。 玄起文准备睡下,听见有人敲门,打开门除了付止苏还多了两个。 “这么早就准备睡下了?” “哎无聊嘛。” “我带了两个人和你来切磋切磋五子棋。” 一听下棋玄起文来了精神“好说,好说。” 云决夜遥二人进屋,付止苏随后,进屋转身关门。 朗夜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付止苏不会平白无拉自己来下棋,难道是怕自己不开心想让自己散散心多结交些朋友? 不对,以她的性子恨不得他身边只有她一个人可以一直陪着她。 细想起来,这样的事情不会假手于人,但是人在这边杀害在另一边的人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再加上太子身边的护卫很多,或许是自己多心了,也许觉得每次单独一起容易被发现,所以叫了别人,为了这样看起来比较自然吧。 四个人围在一桌,朗云决和玄起文在一旁朗夜遥不好说什么,只好在桌下握一下付止苏的手想探寻一下她自此的目的,只要她微笑着一个“无事”的眼神便可安心,眼角扫过看到付止苏的双手下意识立刻松开,他握错人了。 朗云决看着桌上的棋盘正在研究,手被人握住先是一惊,愣了一下看了看付止苏,想起付止苏收起的手帕,心想:可能是怕自己误会想澄清她和玄起文其实没什么让自己放心,也可能是在给自己打气,真是个大胆的女人。 朗云决突然觉得有些难为情,拿起茶杯喝一口茶让自己镇定一下。 “这是我的茶杯”玄起文伸手去拿。 “噗——”然而他被喷一脸。 付止苏从随身带的小衣袋里拿出自己的帕子递了过去,朗云决一把抢走,“你手里到底有多少条。”很自然的收起来然后用袖子在玄起文脸上乱抹。“以后帕子就别借了,还来还去的麻烦。” “不借你到底还给她”玄起文小声嘟囔着,被朗云决一个眼神刀飞了过来低头看棋盘。 付止苏看着是在看棋盘其实是在掐算时间,还要再等一会。 被瞪一眼的玄起文识趣的进行另一番弥补,给你们俩下棋的好机会可以了吧,哥哥只能帮你到这了。“你们先下吧,我太困先缓缓。”玄起文指了指付止苏和朗云决。 付止苏手持黑子,“那好吧,朗兄先下,那你来做裁判吧。” “云决,叫我云决,你不是叫他夜遥兄了吗?” “好的云决兄。” “云决”朗云决不肯退让。 “你先下,三局两胜,裁判给我们计分。” “裁……什么?” “就是说裁决审判,保持公正的人” “哦……你总是有很多很新鲜的词,说起来这么说起来到的确贴切。” 还不是我教的,玄起文昂起胸递给一个付止苏你夸夸我的眼神,被付止苏无情的忽略掉。 朗云决全神贯注,朗夜遥心不在焉,付止苏掐算时间想着事情不过对付初学者也是绰绰有余了。 “小苏苏赢了。” “啊对,还可以下在这边,我只是刚明白过来而已,再来一局我定能赢。等一下,小苏苏?你直接叫她叶公子好了,听的我汗都快出来了。” “你是想说鸡皮疙瘩起来了吧?” 时间差不多了,“那就再来一盘吧”付止苏点点头收着黑子,嘴角勾起不易被察觉的微笑。 今天的东风,我要好好感谢你。 “糟糕,起火了!”朗云决发觉不对抬头一看火蔓延,火势极其迅速。 朗夜遥闻声看了看四周,“门这边窗户这边都是” “我们赶紧先逃出去吧!”付止苏看着朗夜遥。 朗云决心中闷闷不乐,也不看我一下。不过也是,不过事态紧急肯定也顾不了这么多,不过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火呢? 四个人打算冲出屋去,谁知门口的火比预想中还要大,这下出不去了,怎么办? “玄兄,你这有没有水?” “只有茶壶有水。” “……那我们还是喊救命吧。”付止苏大喊救命。 付止苏挣扎“我们怎么能丢下他们就跑了呢!” “他俩又不是残疾,会跟上来的。” “我又不是残疾,快放我下来。” “不放!你这么关心他俩干什么。” “放开!我……我是那种只顾自己不顾别人的人吗?”朗云决的力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眼看着逃了出来,付止苏还往回跑。 “我过去,你给我老老实实在这呆着。”朗云决刚要回去,朗夜遥和玄起文也跳下来了。 “你看,我说他俩能跑出来吧,非要回去救。” “你们没受伤吧?”付止苏看了一遍确认朗夜遥没事才放心。 “可是我把你救出来的,你竟然不关心你的救命恩人你关心他们!” “刚才被你抱着的时候我已经确认过你没事了。” 朗云决面颊一红偏过头去“嗯没事。” 朗夜遥看着朗云决不悦的皱眉,男女授受不亲,你可到好,提人就跑,还是用抱的。 付止苏看着皱眉的朗夜遥有些开心,朗云决以为付止苏因为刚才被自己抱着开心,再一次偏过头假装没看见,无意中看到一个人影。 “夜城太子为何在此?难道此处有景?” “有火景”,付止苏特别小声的补了一句。 “打119”,玄起文也补了一句。 朗云决看了看屋外四周,屋外有一些痕迹可以看得出有人刻意放火。 “我说怎么好端端起火,原来有人刻意为之。”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夜城太子本来跟随着朗云决付止苏二人从朗夜遥的房间到玄起文的房间,看到三人进屋便在外继续偷听,听到屋里真的打算下棋觉得毫无意义,怕别人发现他偷听墙角打算回去,路上总觉得不对劲也许是发现自己在偷听假装在下棋,那如果发现我走了想不到我回来此时也许正商量大计,而且其中有一人刚才看清是云决的皇子,如果他俩要是合作,那我太子之位岌岌可危了,绝不能放任两个人结盟不管。 想着就赶紧回去,谁知回去就发现外面起火,还听到里面的人大喊救命,心生不妙要跑,此时朗云决抱着一个人就冲了出来,这时要是被发现有嘴也说不清于是偷偷藏着,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 纵火原委 三天前付止苏看到朗云决自己在外独自行走,听到朗云决打喷嚏的声音知道他赶上风寒,连续三天他去案发现场一坐就是一夜,白天再返回。 付止苏在朗云决坐的不远处土中参杂着一些香料,如果朗云决闻到一定会有反应,然而他什么都没发现。付止苏确定他风寒什么都闻不到,如果他闻到了也没关系,里面埋了些的其他物证,他看到最多也只是在想有人发现了什么,此事涉及皇子太子,不敢轻易出面因此偷偷藏着以这种形式让他发现也是情有可原。即使想到什么也没关系,暂停计划观察时机还可以实行其他。 这次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将手帕以前涂好香料,如果他闻见也会说些什么,然而也没有。 当然,如果朗云决发现不去说也是有可能的,因此付止苏涂的是他最不喜欢的味道,朗云决小时候曾打翻这个香料,被城主将香料和他一起关在黑屋里罚跪了整整一夜,之后闻到这个香料他就想远离,拿出手帕的一瞬间观察他的反应,这是小时候的阴影,无论再怎么想遮掩都逃不过下意识的本能,曾经涂了少许的香料悄悄涂在别人身上,他避而远之。这次他的确什么反应都没有,付止苏突然觉得连别人小时候的阴影处都搜索并加以运用的确是很过分。不过这次如果失败了,朗夜遥以后一定更加艰辛,自从来到学府每天晚上都盯着天上的鸽子阻断消息,夜城太子本来不敢动手,后来决定破釜沉舟,当她发现夜城太子的计划时就决定,一定要让他死于相同的计划之中,那就是——死于学府。 没有什么比在学府更好下手了,绝不能让他回夜城这是夜城的太子每天所想,如果等他回去便再也不能动手了,刚一到就动手太过显眼,再加上夜城城主派人暗中保护。可惜了朗夜遥不是招灾惹祸的性子,一直以来都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一定要找什么契机找什么缘由让别人觉得他死于非命也是情理之中,但这样一定会联想到自己,所以这个一定是触犯了某人的利益或者撞破某人的秘密,对方要灭口。 付止苏自然知道学府对于朗夜遥来说危险大于城中皇子府,朗夜遥也明白,但是他不理会不在意,他知道付止苏会来,她一定会来。不能和她走的太近,这样付老爷会知晓,身边的仆人也会将事情报于太子,如果去查最后查出端倪和身世,自己会害了现在名义上的母亲,也会害了付家。 太过危险,但也太过思念。 即便不能说话远远的看一眼便足以。 在朗夜遥的生活中出现的付止苏对他来说是寒冷的雪山上开出的雪莲,样子极美,害怕失去,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自幼母妃虽待他很好但也只是人前,父王对自己宠爱也多半源于母亲,想要什么便赏赐什么,父王的目光大多也是停留在母亲身上,只是爱屋及乌,兄弟中他被孤立。直到遇到付止苏,他知道真正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没有敷衍,他能体会到她的真挚,也能感受到她的某一种执念,那种想要把他留在身边的执念。 对于付止苏来说朗夜遥是亲人,但也有着超乎于亲人之外的东西,她很少父母在侧陪伴,孤苦无依,虽然父母给自己最好的,也知道为了保护才疏远她,对于她来说哥哥是填满内心的救命稻草。 她曾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幻想着自己有一个哥哥,可以对自己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她一直活在自己的幻境之中,这也是她支撑自己的幻象,没有安全感就制作出来,哪怕只是虚幻,只要凭借这份不存在支撑我有前进的勇气怎样都可以。 当她的幻想有一天化作现实的奇迹之后,她会牢牢地抓住,倍加珍惜。她想让他一直陪着自己身边,但现在需要她做的是:要他活着。 朗夜遥自身满足了付止苏全部幻想,温文尔雅彬彬有礼温柔体贴,最重要的是这么优秀的人正是自己心心念念多年的哥哥。她曾经疑惑对朗夜遥的依恋是爱慕还是想依靠,怎么也想不通,想不通干脆不去想,只要哥哥一直陪在我身边就好,只要有一天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抱着他就好,只要他永远不离开我就好,只要他珍视的人也是我就好。 谁也无法理解这种执念的情感,毕竟那是使她撑起全部面对生活的勇气。那一份是在她无数孤苦夜晚下慰籍自己伤痛让自己重新站起来的温暖的影子,恰好这个影子真实存在,也爱着自己。 这种情感扭曲的不伦却是呵护彼此内心最温暖的良药。 付止苏与朗云决朗夜遥一同前往朗夜遥住处,由于去朗夜遥的房间一直在朗云决身后所以一直保持这个步调也不会起疑,随着朗夜遥朗云决进屋她转身关门之时,身后的影子立刻藏了起来。就是这一刻了,一切发生在眨眼之间,她身形一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火折子燃起放入某个早已算计好的点上,这个地方是她算好的,不易燃烧也不会熄灭,火势起的很慢,之后会逐渐的烧到绳线后被引到早已洒满酒的门前地面上,她预测好挥发的时间,在酒的旁边放了少量灯油,一直省着用也只能用一点点,用太多需要去预支,只能用酒凑,学子自然是禁酒的,可没几个学子真的照做,毕竟在家里拘束着出来可以给自己一个放任的机会,所以偷偷藏酒是很多学子的习惯。在来学府之前做过无数遍实验,对于现场地形考察后根据地面与空气的湿度进行更改,也在不起眼的地方实验过。 朗云决风寒的缘故闻不到酒味,玄起文开门以为是付止苏身上的,不知从何时开始付止苏晚上来见自己时身上总是有一股酒的味道,她体寒手脚冰冷经常用酒暖着自己,这是付止苏对玄起文的说辞,付止苏自然是可以不饮酒的,而且也没真的喝,是为了让他适应让他习惯,不让他表露出质疑的声音和表情,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内。 朗夜遥闻到酒味就开始不安,这也正是他去握付止苏的手去探寻的原因。 周围的学生都出来救火,其他人包括老师在赶来的路上。 朗云决看着地面的被烧的枯柴,“你既不是凶手,那为何出现在此处呢?” “我……大胆!我乃夜城太子,你区区云城皇子也配来质问我!” “这里不是夜城也不是云城,是风城的学府,我们都是这里的学子,我们刚刚差点都被烧死了,我还不能问你几句吗?”朗云决语气冰冷,这种不经意露出的王者之气是夜城太子所没有的,付止苏心想平时这朗云决还算沉得住气,现在居然敢这么直接,年轻人你还是城府太浅哪。 付止苏眼眸轻撇发现朗云决在看自己,好像之前还好,自从看自己之后语气就变得格外强硬,随着朗云决的目光她摸了摸自己有一小处被烧焦的头发,“好像糊了。” 朗云决被气笑了,看了看付止苏脏兮兮的小脸干脆用手去擦,全然没有之前伸出手帕去擦觉得不合适的想法。 “原来云家皇子出了个断袖。”夜城太子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么直接的反击过,趁着机会一定要让他难看。 朗云决倒是丝毫不介意也不去理会,付止苏侧过身“我没事了,没事了,多谢。”转身面向夜城太子“其实刚才我们三人经历生死惊魂未定,如有冒犯还请见谅。”付止苏言语虽客气但是表情不卑不亢。 夜城太子平生最厌恶断袖,鄙夷的扫了一眼付止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朗云决打算说些什么被付止苏拦住付止苏摇摇头。 老师们此刻赶到,询问了缘由,朗夜遥和玄起文在一旁叙述刚才发生的事。 朗云决问“你刚刚为何拦我?他对你……”付止苏低声说到“好歹他也是夜城太子,我们又没有证据,如果他反咬一口告到你父王那边你该如何自处?你放心我没事的,我这么大人还能被他一句话气死不成?” 朗云决知道刚才付止苏是为了给自己打圆场,也知道现在说这些话是让自己安下心,不由得一笑,伸手刮了一下付止苏的鼻子,然后偏过头不再看,只发出不自然的轻咳声。 付止苏被出其不意的动作愣在原地,只感觉有些暧昧,偷偷看看朗夜遥,发现已经和老师解释完的朗夜遥在向自己这边看,表情似乎有点生气,突然付止苏心情变得很好,嘴角上扬,付止苏感觉自己每一根头发丝都要开心的翘起来,实际是被烧焦的翘起来。 朗云决把头转回来发现有点高兴的付止苏,突然伸出手想捏一下她的脸,刚伸出手看着付止苏看向自己,手一停转落在付止苏头上用力的揉了揉,然后急忙逃走。 有人看到觉得这两人奇奇怪怪的,只觉得可能是被这场火给吓傻了。 ------------ 审讯 “为何你出现在朗夜遥的房间外?”风城城主揉揉眉心,这几个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别说孩子,就连风城的大人也是一样,前几天派人送信给风城城主,让他把自己孩子接回去,他们自己解决自家的事省的我在这边做恶人,我也是装作不知情来卖个人情,这下可到好,信送到了可是人呢?还不来,连个回话都没有。难不成你还当场气晕过去了? 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云城事情还没结这夜城皇子又惨遭遇害,这次还差点牵连云城二皇子。我说老云城啊,如果真是二皇子不幸去世,大皇子死于非命,太子又成阶下囚然后畏罪自杀,我看你们云城如何收场,谁来继承。真是的,一个个不让人省心,恶斗还不会你们城中自己斗去。 “我、晚上无聊想找我兄弟下下棋聊聊天。”夜太子假装镇定,眼神左右漂移。 “下下棋聊聊天?你们兄弟二人关系一向不好吧?怎么突然想起来下棋聊天了,而且还是在你弟弟差点被烧死的时候,那还真是巧。”风城主面色肃穆,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看夜太子这么心虚一眼能看透的状态心里放心了很多。 “我……我也想不到他屋会着火啊,我要是知道肯定避的远远的,免得被怀疑受牵连。” “刚才还兄弟情深,现在避之不及?” “我……总之,叔父大人,真的不是我。”夜太子磕磕巴巴实在不知说些什么,事情就是越说越说不清,干脆什么都不说,你们去查好了。 “报!云城二皇子说发现一人证,请求前来对峙。” 我说云二皇子这小子还是真不怕惹火烧身,难道说你刚刚经历了被火烧胆子被烟呛大了不成,我本来想让你们城主各自把你们领回去然后找个替死鬼结案,你可倒好,你这样咬死不放最后我很是为难。也罢,反正最后结下梁子也是夜城和风城,跟我们风城没关系。 “让他进来吧!” “是。”侍卫抱拳离开,不一会朗云决过来了,带着一个人,此人身子微微颤抖着,像是被朗云决强行拎来的。 “来着何人?” “小小小人白氏,字•不白,风城人士,祖父经营……” “可以了,就说你看到了什么。”不拦住你是不是要从你出生还是说起了。 “哦哦哦,小人其实不敢惊扰圣驾,风城二皇子说既然我看到了全部就要说出来,否则就是知情不报……” “说重点!” “小人看见有人鬼鬼祟祟探头探脑还想要跑,仔细一看这个人正是夜城太子,太子殿下您别怪我呀小的也是有一说一看见什么说什么,小的……” “你是怎么看到的,简单说,别超过十个字。” “忽听见叫救命,开窗子见……” “见什么?” “人影,小的怕超字……” “继续说,当时他在干什么” “想跑。” 城主看向夜城太子“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是怕人误会,所以赶紧跑,他看见我跑并没有看到我……放火不是吗?” “小的……看到了,其实小的每天这个时候都在睡觉,那时也是,今天突然被屋外说话声吵醒了,去披衣服看看到底是谁,发现太子他探头探脑在窗户下面,还在动柴火。” “你刚才怎么不说!” “城主,是是是您让小的不超过十个字的啊。” “他说的可是实情?”城主背过身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 “不不不,他冤枉我,城主您一定要为我做主。” “他冤枉你,他为何要冤枉你,你还不说你为什么大晚上跑到你弟弟屋外的?” “我……我就是碰巧想走走,我知道这么说您不会信的,可是我真的没放火。” “他说你动柴火了,可是事实?再不说实话你父王来了都保不住你!” 太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是动了柴火,是因为我在柴火下面看到个东西,是一本册子,我来到这我怕是对自己不利的东西,所以看到那册子鬼迷心窍觉得会不会是陷害我的,我就捡起来,也不敢看,就揣在怀里,打算带回去看,谁知道就被、就被发现了……我说的是真的,都是真的。” “玄起文跟你有什么关系,屋外能有你什么对你不利于你的东西。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莫不是发现册子上有不利于你的东西,你便起了杀心了吧?” “没有没有!册子我还没看,不知道写的什么。过去时我发现有股酒味,一定是提前算计好你们进去后才点的火。”朗夜太子小心回忆着。 朗云决想:为什么要用酒呢?想想用油不是更好?也许是不得不去这样做,无法用油,如果用油灯里的油,需要用很多,可能会被发现。厨房因为怕被下毒所以看管十分严格,所以只能用酒。也就是说凶手是被足禁不能出去购买油灯煤油的人。 不对,如果用的是油,其他没有途径得到油的人就能洗清嫌疑,他反而更可疑,所以说故意用大家都有可能接触到的酒。 也有可能用的就是油,故意说是有酒气转移注意力。 如果他不是凶手,那凶手一定比我们还要早,怎么这么巧时间刚刚好,酒早就挥发掉了。所以除了他不会有别人了。 “除了他们三个你还看见别人了?” “没、没有”夜太子不甘心的又想了想,难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当时的确没有什么人影出现,难道说自己当时太过专心被跟踪了都不知道? “那无端端怎么会起火?”有没有雷劈下来,你又看不到其他可疑的人,但是你被旁人看到可是明明白白的。 “我、我也不知道啊!也许是天冷他想喝酒突然不想喝了随手倒在外面也不知怎么就引起火来了也不一定啊。不是有那么句话吗?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没准他们自己不小心打翻烛台,天气干燥自己起火也是有可能的……吧。” “也许是你闻见了酒味,恰好身上有火折子,见机行事。” 朗云决解释道,“火势从外面起的,我们几个当时都在屋内面对面,如果有谁打翻了烛火我们肯定知道并且及时灭火,不至于到火势这么大了。不过说起火折子,地上的确发现了火折子。”朗云决毕恭毕敬呈上证据。 “哦?黑色的,上面还有月亮和树枝的样式呢?不正是你夜城标记吗,上面还刻着皇字呢!” 夜太子看着火折子先是愣了愣,随即道“我之前丢了一个,是他!一定是朗夜遥偷的,是他陷害我!” “他要真想嫁祸给你用自己的便是,何必去偷,再说他怎么会知道你会出现在那,难不成他开了天眼能预测你的行动?” “是他们!朗云决和叶柄苏两个人,他们说什么朗夜遥,说什么还回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是什么对付我的东西……这是,这是圈套!” 朗云决冷哼,“哦?这么说我也是朗夜遥帮凶之一了?我帮朗夜遥烧我自己?” “是你们,一定是已经暗中联合了,嫁祸我杀人,将他推上太子之位,为了让他保你做太子,对了就是这样,你先是杀了你哥陷害你弟弟,下一步就是拉拢夜城,你好重的心思!” “你不是说迷了路吗,不在学府的你怎么知道我哥哥遇害的事情?”朗云决眼神锋利,好似欲刺穿夜太子。 “我……我是到这里听别人说的。” 到这里之后所有人几乎不敢出门,传闲话这类的事几乎不太可能。 城主揉着太阳穴“你刚刚不是说发现了小册子吗,拿出来。” “这……”万一是那些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可不拿出来会被污蔑企图杀人,事到如今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毕竟如果被诬陷成杀人,在风城犯案必须按照运城的规矩裁断,风城三城之中法最为严苛,我不想冤死在这。 如果是这些不想让自己看的更能证明自己清白,明显这是诱自己的上钩的饵,有谁会带不利自己的证据出门杀人。 可既然是计划陷害我,那肯定不想让我自证清白,万一不是呢?不,不是的话,是书本或者空白无字那就更可疑了,没人会带本书去杀人,那万一要是本佛经呢?朗云决不会说我为了给死者祈福减少罪孽吧?不不,这种事更不能让神佛知道吧。 只要是有册子,就能证明我的无辜,对,不管是什么我都可以证明这是个陷阱。 不行,这个如果被发现,一切就都完了! 夜太子觉得头痛,实在不能拿出来,但是不拿出来无法证明自己清白,我该怎么办…… “拿出来!” 夜太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颤颤巍巍递上去。 佛经,佛经……保佑我。 太监拿过册子恭敬的递到城主手中,城主接过册子翻了一页,当时气的脸红发胀,“混账!”气的将书扔在了夜太子的脸上。 ------------ 毫无头绪 夜太子慌慌张张捡起掉在眼前的册子,翻开了一页半响说不出话来,朗云峰来来回回看着不说话的二人,等了半天没反应,自己凑过去拿了起来。 “……” 一阵沉默。 “我,我怎么可能会带着这本……去……对吧?”夜太子小心翼翼看着城主,城主闭着眼侧手扶着头坐着不想说话。 朗云峰小声嘀咕“谁知你是不是看了忘拿出来,或者有贴身收藏的癖、癖好。” “你杀人你随身带着春宫图啊!”一时气愤口无遮拦,说完夜太子便后悔起来,小心翼翼的看向风城主,随即垂下头,不再作声。 “没准你是忘了拿出来,我说你之前怎么支支吾吾呢,原来是怕别人发现你有随身翻阅的习惯。” “你……”夜太子想把书拿起看糊他一脸,看在旁边风城主在的份上只是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玄起文在门外听着随时顺便听召唤,朗夜遥现在有些混乱,本以为付止苏会对夜太子做些什么,没想到他们自己反倒差点被杀。 “没事吧?”朗夜遥有些不放心,担心付止苏被吓到了,一时为错怪付止苏自责。他只是怕她会做傻事。 付止苏摇摇头示意没事,看了一眼玄起文,提醒朗夜遥旁边还有人。 “出来了,出来了。”玄起文看见朗云峰出来,看他出来时面无表情,脸一阵红一阵青。 玄起文沉不住气了,“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这副表情?别人生气都是脸一会白一会青,怎么你一会红一会青。” 朗云峰不说话,一反常态的没主动和付止苏说些什么。 三个人面面相觑,玄起文再次开口,“到底怎么样,你倒是说话呀,是不是想急死我们。” 付止苏拦住玄起文,“许是累了,发生这么多事你让他一个人静静吧。” “我……没事。”朗云峰终于开了口,可始终没抬头看任何人,尤其是对付止苏。 几个人觉得奇怪,不过看样子应该是事情询问的不是很顺利。 付止苏没说什么给朗云峰倒了杯茶递了过去,朗云峰说了谢谢,可还是没有看她,接过杯子之后只是在那儿发呆的看着茶杯。 玄起文摇摇头,看着付止苏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看来你是被他嫌弃了。” “不是。”朗云峰说的太急被自己呛了一下,然而不知怎么解释比较好,支支吾吾的说“总之就是那边不是很顺利,没有明确他是凶手的证据。” “火起来时他就在旁边,还有目击者看见他弄柴火,这还不能说明他是凶手吗?不然他为什么出现在那,哪有这么巧的事,他没事往我这跑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他。”玄起文气呼呼的,也难怪,好端端的自己屋里着了火,命差点都没了。 “他也不认识你又为什么会杀你呢?” “我怎么知道,可能是嫉妒我比他英俊潇洒有魅力,怕我抢他风头。”玄起文抚了抚头发,又顺手捋了一下绑住头发飘出的两根发带向后一甩。 朗云峰一个白眼飞过去“我是认真在跟你说,一会城主会问你这些问题,你觉得你这样回答可以吗?”如果不是付止苏在旁边,朗云峰估计自己会飞出一脚,再给他一面铜镜让他照照自己。 “嗯那我想想……我没和他说过话也没打过照面,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会杀我。” “也许他的目标不一定是你,或许是我们三人中的一个。”朗云峰垂目喝茶,吹了吹茶杯上的一层,茶水吹起层层波浪。 “苏子……”想起付止苏因为每个对她称呼不一样,觉得听着混乱头疼,统一了称呼叫阿苏,玄起文又改了口,“阿苏,是不是他向你示爱你拒绝他了,他怀恨在心想要杀你?” “噗嗤——”一口热茶喷出,呛的朗云峰连连咳嗽了几声,拿出手帕看了一下,发现是付止苏之前给的小心的收了起来,换成另一块擦了擦。 “别胡说。”付止苏有些无奈,玄起文思路清奇,从不正常。 “我没乱说,他悄悄跟着你来着,我可看见了。” 朗云峰安耐不住,帕子往桌子上一放,“什么意思?什么时候,在哪里?”朗云峰连纠正玄起文称呼的事都忘了。 “来的第一天,不知为何总盯着阿苏看,而且目光冷冰冰的,阿苏你去厕所……我是说你去茅厕的时候他还跟着你,我觉得他一定是对你有想法。” 付止苏皱了皱眉偏着头,仔细回忆起之前的事,“我不记得哪里有得罪过他。” “所以说他一定是看上你了。”玄起文一脸肯定道。 “你们先等一下,去茅厕也跟着,他也进去了?” “没有,在外面犹豫,刚想进去阿苏就出来了,然后阿苏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付止苏双手抱臂,只觉得浑身发冷,“怎么回事,难道目标真的是我,可我没有做过什么失礼冒犯的事情。” “怎么回事?他是断袖,得不到就毁掉,真是变态,阿苏你离这种家伙远点。” 为了避免尴尬,茅厕为一格格,有隔离的木板相隔,互相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毕竟很多皇家人士总有不便,如果刚好是大臣之子遇到皇室子弟在格厕相见,无动于衷太过无礼,请安问好气氛又太过诡异,所以干脆阻隔起来。 这是建起学府的人想到自己幼时的痛苦而改善的,每当想起那画面总觉得尴尬的倍感心伤。 付止苏扯了扯朗云峰的袖子,向后退了几步,朗云峰明白立刻跟了上来“没事,你别怕,有我在。我觉得他想杀的另有其人,不过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踪你。”虽然这样安慰着,但是也不能排除付止苏也是被杀害的目标之一。 “你也知道我去一些地方的时候需要避开他人,我走路一步三回头的,他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疑,看穿我是女子,觉得学府出现了女学子太过荒谬,或许不是为了杀人只是打算吓唬吓唬我为了让我离开学府?不然我实在想不出为什么。” “这火势不像是在开玩笑,再迟一会咱们就都出不去了。” “扮个男装也不至于杀人吧。” “你是被那个疯疯癫癫的带跑偏了,他的目标不是你。” “不是我?那,你……得罪他了?” 朗云决想:得罪是得罪了,不过是在刚刚,“之前也没有,目标也不是我。”朗云峰看了一眼朗夜遥“是他。” “不会,他们是兄……”好像想起几天前的事情突然觉得语失闭上了嘴。 “你们两个在那说什么了,也不叫上我。”玄起文假装生气起来,“诶对了,你们进去时那个小白吓得直打颤,嘀嘀咕咕的,说什么‘怎么办’,‘为什么偏偏是我看见’,还说什么‘小册子’……之类的话,什么小册子?找到了吗?” “不、不知道。” “没有吗,我也觉得那个小白疯疯癫癫的奇奇怪怪的,没想到是在骗人,真没意思,还以为能是什么决定性的证据了。这样看来不能将凶手绳之以法了,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也许真的有册子,要不派人再去找找?” “……”朗云决没有说话,把头一偏。 “阿苏,你看他又脸红了。” 付止苏左看看右看看“是不是病了,可觉得哪不舒服?” “阿苏,你测测他体温热不热。” “哦。”付止苏应了一声,用手掌贴在朗云峰额头上,“不热,可能我手太凉测不出来。” “嗯,这样的确测不出来,大夫说用额头贴额头测出来最准,你去试试。” 付止苏向朗云峰靠近,朗云峰觉得自己心跳加速脸红愈加,付止苏一个转身,“你用手测不就得了?” “也是啊,好,我来!” 朗云峰打掉玄起文伸过来的手,“不用,我没事。” “不是吧?脸明明这么红不像没事,而且你刚刚进来时就很没精神的样子。” 付止苏拍了拍朗云峰肩膀,“别硬撑着,别逞强自己,我们给你请大夫。” “我………真没事。”朗云峰后退一步,走到打算假装去喝茶来掩饰一下,顺便整理一下自己刚才不受控制的心跳声。 朗云决抱怨自己这颗跳动的心,这么大声干什么,怕别人不知道你在跳啊。 “阿嚏——”打喷嚏的却是付止苏。 “阿苏你是不是被朗兄传上风寒了。” 朗云峰才想起自己和付止苏一起呆了一晚上,看见付止苏只想着能多待会就多待会,完全忘记自己风寒未愈的事。 “对不起,我……” “无事。”付止苏摆了摆手伸手去拿袋子里的手帕,才想起那条实际是自己亲自绣的竹子花纹的假装还回去的手帕还有另一条平时用的被朗云峰拿走了。 看着空荡荡的袋子,其实之前已经有风寒的迹象,喝了药强行压下,如果再服一副并且不着凉是可以很快好的,结果还是让风寒加重,这将是之后整件事的药引。 ------------ 互画画像 付止苏拿着空荡荡的袋子“没得用了。” “我之前不是给了你一条吗?用那条帕子吧。” 付止苏摇摇头,“舍不得用,怕弄脏。” “咳,我、我再送你一条便是了,用吧。” “你把我的先还给我,我用那条好了。” “不行,拿走你就不会还给我了。” “本来就是我的。” 玄起文夸张的做出起鸡皮疙瘩的反应,“俩大男人互换帕子用。”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啊阿苏,其实你是怕他那条他用过比较嫌弃,所以想拿回自己那条来用是不是?” 玄起文那种我就是故意想让朗云峰你不痛快你不开心我就开心的样子让付止苏想起断袖文,甚至有一瞬间忍不住想玄起文是喜欢朗云峰的吧,此刻脑内想出无数个断袖桥段忍不住嘴角上扬,她是一个生活在古代中的一个腐女。 每次对朗云峰说的一些话做的一些事情,并不是无聊的为了逗他撩拨他,如果是没有意义的事她不会去做,只会做对自己有益的事。 她想看他的反应,虽然她觉得朗云峰不会真的喜欢自己,觉得他是有心接近,正因如此她才会如此配合,让他觉得顺利从而麻痹大意,并且为了看他接下来的举动来揣测他的计划和意图,人有时就是这样,越是冷漠越是给人不可亲近的感觉,觉得是在警惕防范自己,攻势越大越会揣测你的心思。但如果不这样表现出来,觉得计划得逞,便不会这么过于钻研你的心思了。 每次付止苏笑的时候笑的都很自然,但是她脑子里脑补的什么没人知道,比如说在她知道all峰的用法时,这条路一路走下去一发不可收拾,她忽然觉得他和谁都般配,除了自己。 付止苏没了办法,拿出了朗云峰的帕子擦了擦鼻子。 “为何我的帕子不放在你的衣袋里?”朗云峰想起她和朗夜遥的手帕都放在那个袋子里。 “怕丢。”付止苏随口一说,然后把帕子放入衣袋之中,“既然你想放在这,那我便放在这好了。” “我也没……”之前天黑看不清,现在借助油灯的光亮,朗云峰这才发现一些问题,仔细观察着付止苏手中的衣袋,“这锦囊包是从哪来的?” 付止苏歪一下头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我自己做的,怎么了吗?” “可以给我看一下吗?”付止苏见朗云峰脸色不对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衣袋递了过去。 “这图案……” “图案?之前在哪里看到过,觉得很漂亮就记下来做出成了小衣袋。图案有什么问题吗?” “在哪看到的?”朗云峰有些焦急的向前一步手中握紧付止苏的手握得很紧。 这段时间朗云峰看出付止苏有一个爱好,就是将自己看到喜欢的图案记下,常常画成图张,有时拿起一块锦布比一比,再摇摇头收好或是点点头放在一起。起初朗云峰不知道在做什么,只觉得别人的喜好,不好打扰或去问。 每隔一段时间,付止苏身上会冒出一个或更换其他的小物件,有时在腰上,有时在鞋上,物件的花纹会有更改变化,鞋靴的纹路也会不同,玄起文还笑她是不是想学孔雀打算开屏。 可这次不同,事态严重,如再任之会酿大祸。 “我不记得了,你先放开我。”朗云峰才发觉自己的失礼,后退一步,“对不起,但是请你回忆一下,这个真的很重要。” 付止苏仔细回忆着,“对不起,我实在想不起来了。”见事态严重,拉住朗云峰往前走了几步,避开他人,“图案是否有不妥之处?为何你如此紧张?” 朗云峰点点头,“这个别人有看过吗?” “这个是我这几天才换的,没有教书没有去书堂,应该没被什么人看到吧?” 朗云峰松了口气,“能不能交给我,你带着会引火烧身的。” 付止苏不解的看着他,发现从眼神中也看不出什么答案,但对方不想说,也不好再问为什么,迟疑了一下还是交了过去。 “不是我故意隐瞒你,这件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安全。相信我好吗?” 朗云峰的眼中曾略过很多难以捕捉的东西,吃惊、困惑、担忧、疲惫,但从未有过其他。付止苏看着那样的眼睛,不由得点头。 朗云峰高兴的摸了摸她的头,“没事的,不用担心。”朗云峰给付止苏一个微笑让她安心。 朗云峰转过身,付止苏的眼中,犹豫了。 这是她人生中有史以来第一次有这样的情绪。 事情没有完全结束,城主让大家回去休息。 朗云峰知道城主打算打太极和泥,通过他对这件事的态度,将想法传递给夜太子,“我都已经知道了,但是只要没有确实的证据我就不会定你的罪,这是我对你的保全,你要记住。” 夜太子只能感恩戴德,不惹麻烦,收敛起他的狂妄与嚣张。 再这样下去,恐怕夜太子的禁足很快就会被解禁,到时就会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朗云峰在灯下握着付止苏的小衣袋冥思,玄起文所说夜太子的跟踪是否和这个有关呢?如果不是为什么跟踪付止苏呢?如果是,那事情就不这么简单了,必须好好调查才行。 朗云峰在隐蔽出点起了烟引来了暗卫,“帮我查一查这个符号和夜太子有没有关系,你们查查他与云城中的人有什么来往,查到立刻报我” “是!” 朗云峰一挥手,几人沉寂于在夜中,他负手而立,望着天上的月亮,“如果真是这样,就糟了。” 朗云峰回去特意绕到付止苏屋前,灯火映着竹窗,屋内人手持笔不知在画些什么,拿起纸来仔细观摩,摇摇头,似乎对这个很不满意。 天气逐渐转寒,屋内的灯火看起来格外的暖,本来打算看一样的朗云峰鬼使神差的敲了门,窗内人立刻收起手中的纸张,“是谁?” “是我”朗云峰看着影子,虽看不到屋内景象,但能看的出现在她有些慌乱,急急忙忙的藏好手中的纸,过来开门。 朗云峰觉得这时候太晚进姑娘家房门似乎不太好,两个人四目相对谁也没说话,付止苏看了一会准备开口。 “阿嚏——” “阿嚏——”二人同时打了喷嚏,付止苏轻声道“你有风寒,进屋吧,别冻着了。” 见朗云峰面色犹豫,又道“第一,我现在是叶柄苏不是付止苏。第二,恰好我也有风寒所以你不用担心。” 朗云峰踏入屋内第一句却是,“你还是应该提高警惕,绝对不可以轻易放男子进来。” 付止苏回身,“在他们眼里我是男子,怕什么?” “这世上可是有龙阳之癖的人,还有……”朗云峰顿了顿,“他们不知可我知晓。”还有,你可能被人盯上了,他无法确定,又怕现在说吓着了她。 付止苏做了一个请坐的姿势随即坐在茶桌旁的椅子上,“所以我的提防也包括你?” “是。” 付止苏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来,喝口热茶暖一下,你穿的太单薄了,难怪会染风寒。”付止苏递过一杯茶,“你的建议我收到了,不过,最后一个我不认同。” “为什么?” “我并不觉得你会对我不利。” “我不是说这方面。”朗云峰声音很小,然后低头喝茶,付止苏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其他也不需要,因为,我相信你。” 朗云峰微怔,无奈摇摇头,“你呀,太相信别人了。对了,刚才你在屋里在做什么?” “我……我没做什么呀,准备过一会休息了。” “什么都没做?” “没。”付止苏摇头,还是看出有些心虚。 本来朗云峰觉得姑娘家也会有自己的一些秘密,看着付止苏眼睛迅速瞟了一眼身后的书桌,咬唇低头,那个表情有些可爱,让朗云峰忍不住想逗逗她,与此同时她也很想知道上面有什么让她这么紧张。 朗云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起身跃到书桌,拿起那本藏着纸张的书,“真的不可以看吗?” “还给我!”付止苏急忙走过来伸手去抓,朗云峰右手一抬放的更高,付止苏伸手去抓,可惜有着明显的身高差。 看付止苏真的生气了,朗云峰放低了手“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别生气。”  付止苏怕朗云峰反悔,趁其不备迅速抢回,但由于之前跳来跳去站姿不固导致重心不稳,向后倒了下去,朗云峰急忙伸手准备扶住付止苏的腰,付止苏下意识的用手一推,朗云峰抓住付止苏却被重力带了下去,如果这样倒下去两人必将叠在一起,暖色的烛火下一切实在太过暧昧,付止苏抓住墙壁凸出的饰物垂穗,身体向右一横,只听咚一声,付止苏头撞在墙上晕了过去。 朗云峰稳下身子赶紧过去看,他的动作比反应快,自己到了才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 你宁愿跌倒撞墙也不愿意让我扶吗? 朗云峰已无心去看刚才很想知道的纸张,将付止苏抱起,但刚刚一连串动作幅度太大书已经掉在地上,纸张飘落在旁边,朗云峰看到了摊开的纸张身子一顿,上面的内容清清楚楚印在朗云峰眼里,他抱着付止苏无法将纸张拾起,他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好,轻柔的盖上了被子。 朗夜遥在烛火下看着书,一直无法真的看进去,很多时候对事物无法去愤怒去了解,他越是好奇越是容易被误解,如果说是夜太子的事被误解自己是幕后操纵者也就算了,这一点他毫不在意,即使自己没做也是那个罪魁祸首。对于付止苏他始终是想靠近却又克制,爱可得却又不能。他好几次想去付止苏的房间找她,这时去的话如果自己被怀疑她也会受到连累。 朗云决走回去,看着地上的纸捡了起来,上面画着再熟悉不过的面容,下面还有一个名字,手指摸着上面的字,毛笔的字迹写透了纸张,字迹未干。上面写的名字正是自己的名字朗云决,上面画着一张奇奇怪怪的脸,如果不是上面上写着名字他都怀疑她画的是个被榜贴捉拿的囚犯。 “噗——我在你笔下长这个样子啊。”朗云决仔细端详,发现其实和自己倒是很像,只不过加了胡子,头发画的也比较凌乱潦草,最像的是眼睛还有神态。 朗云决来了兴致,拿起笔思考了一会坐在桌子面前画了起来。 付止苏缓缓睁开眼睛,感觉头还是很疼,这下磕的着实不轻,虽然她并没有昏过去,她静静的躺着没有出声。 在她的心理,可以去揩油别人,但自己不能被占便宜,所以咚这一下即使很疼如果时光倒转她依旧会这么做。她摸了摸头,真的鼓出了一个包包。 在作画之时,她并没有发现窗外有人,平时画的都是朗夜遥,这次在画完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次画的是别人,没有特意去画,想着事情发着呆就画了出来,她拿起来看觉得很不满意,于是决定在上面加了胡子,头发也改的乱七八糟。 估计他是看到了那张画吧,不过为什么还没走呢?再等等,再等一会。 就这样等了半天发现朗云决还没有走,付止苏终于忍不住假装刚刚醒来,想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怕被人发现的东西并没有,还好有即使销毁的习惯。 付止苏扶着头看着朗云决在看着什么,这副画看了这么久?看来是生气了。 付止苏进屋看着正在看纸张的朗云决咳嗽了一声,朗云决停下笔,拂袖落笔,桌上的纸张画着一张清秀的脸,十几岁书生打扮,旁边有一条蛇,那是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再看看旁边一张,女子装扮,样子比自己还漂亮几分,眉眼之间的熟悉感的确是自己。 “可还认得是谁?”朗云决右手握拳撑住脸颊,脸上带着笑意。那笑容太过温柔,付止苏忍不住想要记录下来。 付止苏没有回答,坐下来“可画过自己的画像?” 朗云决摇摇头“不过见过。” 付止苏在书桌上找到一个长长的小盒子,里面放着长长的竹签,对着烛火中燃起小火苗后迅速吹了一口,看着焦焦的黑炭色很是满意。 “我再画一张吧”付止苏调整了朗云峰的姿势还原之前的样子,“就这样保持,你别动。” 付止苏曾和玄起文学过美术素描,用这个充当铅笔,盒子里有细细小小的碳块一样的东西,用磨尖的竹签勾画轮廓,一笔一笔。 朗云决已经很久没好好休息了,不一会就闭上眼睛进入了梦香。 不知他做了什么梦,皱起眉,付止苏悄悄走过去轻轻抚平,朗云决倒是很配合的没再皱起,付止苏不由得想使坏,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左右拇指手粘住碳沫从人中中间向两边划过。 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开始画画,自然不会把胡子也画上去的。 月光偷偷的和云朵捉迷藏,不知过了多久。 画好了,画的也是两张,一张睁开眼睛目色温柔,一张合着眼睡着,这边的头发再改一下,画着,嘴角不经意露出温柔的弧度。于她而言,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她握住的竹签因为走神加了力度,咔的一声折成两段。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朗云决揉了揉眼睛笑着说“画好了?我看看。”他起身准备过去。 “没有画好,还是不画了,和以前一样还是画不好。时间不早了,我看你困了,早点回屋休息吧。”付止苏叠起来,心中有无数个声音告诉自己:别画了,扔掉吧。 忘记你的计划了吗? 你不应该产生多余的感情。 不,我没有,我还是那个我,只是刚才想随意画两张而已。 送他出门,然后撕掉扔了吧。 “嗯”伴着轻轻的应声朗云决起身,付止苏送他,手中纸张忘了放下,干脆放在身后。 门前 “我走了,真的不能给我看吗?” “画的太丑,怕你笑我。” “不会的” “太晚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朗云决从付止苏的语气中读出了刻意的疏离。 朗云决没有说什么,忽然向前一步,手绕过付止苏身侧扶住她的腰,让她身体离自己更近一点,在她稍惊讶之时,另一只手快速拿起她手中握住的纸张举起,眉毛稍稍微挑,“我偏不。” ------------ 我的朋友是系统 朗云决想过无数个她画出的样子,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可以画的如此和自己相近。 “这是镜子吗?” “刚刚趁你睡着取出了你的魂魄附在纸上罢了。” “所以你用手指给我画胡子是在勾我魂魄?” 两人说了两句付止苏才反应过来现在离着太近,退后一步。 刚要开口,只听到耳边传来“如你取,我心甘。” 如果我不是付家的女儿,朗云决,你会多看我一眼吗? 付止苏突然失了兴致,不想再继续配合演戏。“天寒,小心着凉,我便不送了。” “这个你也不要了?” “嗯送你吧,当是临别纪念。” “临别纪念?” “城主说这两天会放大家回家,刚好我也想家了。太晚了,不好留你,朗兄请。”付止苏做了请的姿势,朗云决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离开。 我总觉得你在故意想要避开我似的,真的这么讨厌我吗? 朗云决将两张画像小心翼翼叠好放在胸口衣襟内拍了拍。 啊对了,那张画胡子的忘了问她要了。 付止苏在朗云决走之后,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突然决定什么似的拍桌子起身出门。 她走到一个人房屋门前,左侧牌子写着玄起文,看着灯光未熄应该是没睡。 “来了来了,我说阿苏我真想给你配一把钥匙,不过这里没有就是了。” 门打开 “你怎么知道是我?” “除了你还有谁会找我。” 付止苏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什么也不说。 “你不会来我这边就是为了发呆吧?” 付止苏指了指棋盘“老玄,不如我们下会棋吧?” 明明是付止苏提议,但整场棋局一直心不在焉。 “吃!”玄起文将黑子一个一个拿走,没想到自己居然也赢了付止苏一次。不过看着付止苏这个样子,赢了也开心不起来。 “你来找我就是玩招魂魄游戏?”玄起文手在付止苏眼前晃了晃。 付止苏干脆棋盘一推,头扎到桌子上左右摇晃“老玄我今天好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看你比较像为爱烦恼。” 付止苏抬起头的时候头发已经是乱七八糟,她整理了一下头发缓和了一下心情,“我们出去走走吧。” 玄起文陪着她散心,对于她的心情变化很是不解,走着一路都在叹气,终于玄起文忍不住了,“我们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看你这样,喜欢一个人就这么让你心烦意乱吗?别在向前走了,那边有老鼠。” 付止苏毫不在意的耸耸肩,“我又不怕,难不成你怕?” 玄起文白了她一眼,“你怕不怕,我还不知道吗?” 付止苏没有说话,一路上跟着玄起文回屋,回到屋子里坐在椅子上,又一次沉默。 玄起文终于忍不住了,“你还是给我个痛快吧,你不走我没法睡。” 付止苏托着腮看着玄起文,“你知道我不会做没用的事。” 听的玄起文背后一冷,他用力想刚刚付止苏出门的目的还是想不通。付止苏一直在他身侧,她如果做了什么他一定会知道。 “对此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想让朗云决看见吃醋?”朗云决已经知道自己的心意,只有你的想法让谁都搞不清。 付止苏环视屋内一周,打了个哈欠,沉默时一直观察玄起文脸色变化,玄起文还是不知道付止苏到底想干什么“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哪个城派到你身边的奸细吧?”只有这个解释才能和今天付止苏的诡异相符,今天的她太过反常了,谁知道接下来付止苏的话让他完全预想不到。 “你要瞒我到什么时候,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系统君。” 玄起文一听吓了一跳,随后忍不住噗嗤一声,“看来我是给你讲穿越文讲多了。”随后一副“导致你脑袋坏掉了”的表情。 付止苏把玩着桌上的杯子,“很早以前我就观测到你的不寻常,但具体是哪里我也说不清,只能是直觉告诉我你有事瞒着我。你给我讲解的故事告诉我的东西,很像是故意教会我的技能。后来我才想到,一个人即使才聪明也不会将一些事说的事无巨细记得如此清晰。你给我的感觉就像一个事物说明书一样。我们在一起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你给我的感觉好像我们相处了几十年,这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似乎你教会我内容的时候我在停止成长一般。”付止苏一直盯着玄起文的眼睛看着他表情的变化。 “就好比今天,我从我屋子到你屋很仓促,你在我家门口偷听之后继续跟着我发现我的意图后迅速回去装作一直在屋子里的样子这是不可能做到的,除非你可以停止时间。”付止苏顿了顿,“但事实上你并没有这样做,你足不出户依旧可以掌控一切。” 玄起文没有说话,只是舔了舔唇角,忽觉喉咙发干,他没有给自己倒一杯茶,只是静静的听着付止苏的话,但付止苏却不再说了。 看来是该我开口了,“你觉得系统穿越到故事情节中这可能吗?” “不可能,不过一个未来人穿越到过去这也是不可能的,既然都不可能不防猜测的更大胆一些。你刚刚的话更让我确定了这点,我们的世界中只是一个故事不会是真正的历史。” “为什么你不觉得我是这个故事的作者呢?” “想过,穿越自己写的故事里这个你也给我讲过,如果真的是这样你就会避开这个说法不会让我知道吧?也许这是一个迷惑的选项,引到我向另一边去思考,当然也可能如你所说你是作者,然后会给我线索让我去探究,故事的作者会知道每个故事人物的心思,会知道之后故事的情节和发展。如果事情走向变得不同你会变得很伤脑筋,我曾经做了很多自己都觉得不想做的事企图改变一些事情的结局,但我发现大可不必。你始终知道事情发生了什么也从不担忧或者惊慌。” 付止苏曾经担忧玄起文到底权限到什么地步,经过她的反复测探她得出了结论,系统可以知道他目光不可以触及到的事情发展动态,他可以知晓一切但不能掌控一切,他可以知道谁做了什么但不知人物的心理活动。 本来她以为曾经的过往是他停止时间给她带来的培训,但也许并不是这样,他讲解了一些大概皮毛更多的细节,他是通过其他方式去传导。老实讲她现在的思维已经完全“现代化”。身为一个“古代人”从小受到“现代”的教育,现在的她到底和现代人有什么区别。 “你不怕你把知道的说出来我会对你灭口吗?” “大不了就是游戏结束重新再来,我们重新认识一次,也许下一次我会做的好些。” “你是希望下一次他可以不再是你哥哥了吧?可惜无论多少次人物关系不会有太大改变的。老实说这一次已经让我很吃惊了,你的成长。” “这是我之前的努力证明出来的结论吗?”玄起文苦笑,这一次我把她“设定改造”的太过聪明了。 “我,已经死过很多次了吗?”想了一下付止苏改了问题,我的父母可世世一直安康?” “是。” 付止苏不再继续问,玄起文觉得奇怪,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问自己是怎么死的吗?一般女儿家还会问有没有成亲,夫君是谁,孩子未来是个怎么样的人之类的。也许她并不在意这些,这些对她来说都不重要吧。 付止苏像是读懂了玄起文的想法,笑了笑“其他的我不用问。” 玄起文疑惑,也许付止苏心死,觉得自己无论怎样努力都逃不过一死吧? “这么多人,为什么系统会帮我,无非有这几种可能。” “你不会想说因为我贪玩,或者因为你是故事的女主角之类的话吧?” 付止苏并不觉得自己是故事里的女主,说起来无论才情、相貌、家世背景、经历的坎坷都是阿洛更像女主才是。 “我最多是个悲惨的女配吧?我想,不惜大动干戈系统都肯出面,甚是亲自帮我教我许多东西,我想我每次都是卡在一个地方过不去的缘故吧。又或者是之前大开杀戒导致生灵涂炭才想渡我。可后者可能性很小,如果你想避免这些应该把我培养的更加笨拙愚钝才是,不会教我这么多东西。而且你明知我的计划,知道我故意引夜太子跟踪让你发现,你不拆穿不隐瞒说了出来,看得出你是想帮我的。” 玄起文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付止苏,他身为系统,可以说是这个世界的神明,他看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唯独读不懂的是她的心。 付止苏认为,系统教自己这些,说明自己世世心思单纯毫无头脑可言,被人欺耍,最终落得如此境地。 “你怎么不问问我你以前是怎么死的?”玄起文本来想故作神秘,后来看付止苏并不关心,现在正一副“你快问我,快问我”的样子,你不问我怎么避开。 “大概是被我夫君害死的吧。”付止苏说的轻描淡写,玄起文愣在原地好半天,本以为让她接受这个事实都需要费一些时间,谁知道现在自己说出来了,而且毫不在意。 居然说对了,咱俩到底谁开上帝视角了。 “你夫君姓……” “朗。” “他是……” “风城太子。” 玄起文更加奇怪了,这一生明明和云家牵扯更深,她为什么说是风城。 “因为正如我所愿,父母事事无忧世世安康。” 付止苏深知自己父母不肯让自己嫁入皇家原因,皇家内权明争暗斗,自己只是一枚巩固江山的棋子,父母是绝对不会同意这桩亲事的,除非我心甘情愿要嫁。从之前经历过的事她判断出风太子是有意接近她的,更确切地说其实是城主安排的。如果不是和玄起文接触久了听他讲的故事多了,对男女之间懵懂的爱情免疫,也许真会爱上风太子也不一定。不,一个涉世不深的大小姐,怎么会对一个“痴情”的皇子始终保持着初心的拒绝呢? 如果那时爱上了风太子定了亲,自己也不会四处无忧无虑的闯荡,更不会遇到朗夜遥,不会被父母反对然后被告知朗夜遥的真实身世。不会四处流浪般的孤独也就不会伸手去抓牢牢不放的那份暖意。 她的唯一归宿只可能是风城,只有她嫁给风城的太子,风城安心才不会引发事端,不然城主必然随意按付家一个什么反叛或者什么罪抄家灭族,吞并付家财势,以此确保势利。 为什么之前不这么做呢?因为风城需要付家,需要一个窥视他城的眼线,一个商贩四处经商比皇家亲派人更让人防范心降低。 但没想到的是付家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做的如此之大,甚至以秘城之称的云城也有眼线。当初云城不与外城往来时已有眼线,现在城打开,更是如探囊取物般轻松。 早期是如何安插眼线的呢?并不是在闭塞的云城出手,反其道而行之,从夜城下手。好处有三:其一、利用夜城优势,不夜城诱惑众多,即使寻常百姓不敢出城,皇族大臣也会偷偷潜入引发好奇心。其二,即使发现也是怀疑夜城,不会想到背后操控的风城势利。其三,借机将夜城店内之人换成自己的人,扩张势利的同时占据夜城,也能暗中保护朗夜遥,有任何风吹草动第一个知晓。 这些安排都是手段高超的付家夫人想出的,如果放在军营,文能做军师武能当将军。 这些安排是万万不能让风城城主知晓的,让远在风城的城主不明如何做到,不敢轻举妄动,也无法轻易更换暗操一切的主人,不然一切大乱,轻者无法继续运营,重者遭到反噬反被屠权。 付止苏知道她的母亲一直愧对朗夜遥,虽然自己孩子被抢心痛不已,但为保全孩子不能有任何动作,在那样的环境下也是始终保持着危险,他虽无害人心也无篡权意,但只要未来的君主不是他,他的兄弟一定会治他死地。她不能在身边照料,没有尽到为人母的心意与责任,所以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送他此生唯一一份礼物,一座城。 付止苏的野心则更大一些,既然送哥哥一座城,不如送他更大一份,合并在一起的一个国。 那时,付止苏的母亲将年纪太小的付止苏带在身边的话会分神误事。阿洛身世父母做了很大的安排,可以说阿洛就是按照太子妃的标准去培养的,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但城主却觉得阿洛太过聪敏不好掌控,付止苏外表虽然不算漂亮但是也算看着她长大,为人看起来也很老实本分,不夸大自满,不骄纵蛮横,不畏畏缩缩,虽然有时犯傻,但有时思想开阔想到别人想不到的,就连城主都喜欢和她聊天,发现她知道很多很新奇的事情,虽然没什么大用处,其他方面也不是很擅长,但对他来说刚刚好,女子无才便是德,知道的太少无趣,知道的太多身后势力又深不可测,这样的人就太过危险了。 付止苏看起来比较木讷有点呆,但是如果有人案命案,她的解答总是出乎意料给出不一样的答案。 付止苏小时候被绑走索要赎金,几番周折她终于抓住机会趁其不备自己偷偷跑了出来,随后直接去了衙门,路上留下了记号,衙门派人抄了绑匪老巢。 付止苏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出府衙,大家看着付家面子只能好吃好喝供着。她闲来无事喜欢看衙门里老爷断案,时间久了看的人多了,碰到奇怪难解的案子不说则已说出则一语惊人,短短几句内容不多却可让人恍然大悟,她协助破获几庄案子,众人为之称赞,城主觉得她得民心,更加视她为太子妃人选。 虽说付止苏优点也仅限于办案,其他方面并不灵光,另一方面考虑这样的人也更好控制,再加上付止苏不善妒,对于以后后宫之事也可以公证处理,不为一己之私确保后宫子嗣安全。付止苏对感情方面比较迟钝,面容不是很出挑,被其他城的人相中可能性会降低,背叛风城和他城联合比阿洛低很多。虽然这些可能性小听起来也比较荒谬,但哪怕有一点点的可能城主都要考虑在内,她是太子妃不二人选,太子选妃城主不管,但太子妃必须只能为付止苏。 付止苏那时小,没有现在懂得深藏不露,之后收敛羽翼锋芒,从另一个方面讲自己不是一无是处,一个有利用价值的人可以活的更久一些。 付止苏不想与皇家联姻,内心里希望城主看中的人是阿洛,又怕忽有一天发现阿洛并非付家子女,若是这样此为欺君。毕竟从未有人见过付夫人有过身孕的迹象,也从未听闻付夫人何时产下阿洛,也没听闻传过稳婆,被怀疑也不是不可能。 若真有此一日,只能说父亲出于仁义之道,兄弟有难故照顾其子嗣,怕孩子被别人说三道四在外受欺负,对外扬言是亲生女儿视为己出。 玄起文想知道付止苏到底能猜中多少,“那你说说看你上一世因何而故。”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上一世,风城主选择太子妃的人选是我,大概因为我愚笨可控,可就是因为我太过愚笨太子并不喜欢我,他不想选择我,为了自己的皇位不得不接近我迎娶我,在他顺利继承城主之位后依然不敢轻举妄动,直至我父母离世,他想尽办法赐我死罪另立他后,不用问,这个人便是阿洛。” “赐你何罪?” “欺君之罪,那时候恐怕阿洛已经和他早已经在一起了,俩人商议借此机会除掉我,阿洛从小跟随父母左右,熟知父亲根基脉络,与他们也熟识,可以接管继续替他办事,对外宣称我病故就好,也有可能是我发现他们的关系,觉得被姐妹背叛大闹一场才导致最终凄惨的结局吧。” “不,你没做错什么,不然也不会给你机会了。之前几世重来皆是如此,你最终始终重蹈覆辙,给你多少次机会都是这样,为师也很头疼。”玄起文故意夸张动作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给我重生的机会却洗掉我的记忆,结果怎么可能会改变呢?既然已经给我机会就不会是故意,不然不会一次次让我重新开始,估计是系统也没办法,在我出生那刻起格式化记忆,没有任何保留的重新开始。不过我很奇怪,为什么不惜给我机会并且大费周章帮我也要助我一次次重新来过,恐怕是你们想借助我让我去改变什么吧。” 玄起文吞了吞口水,“我最大的错就是教你侦查。” “你想统一三城?” “我真的不想再跟你说话了,你实在太可怕了。” “那你打算安排谁做统一的王者?” “你觉得谁合适?”现在玄起文无论什么事都很好奇她的想法。 “以仁治国,德为先,众生皆可。” “但是必须要姓朗,不然会大乱。你觉得朗家几个兄弟哪个最适合做君主?” “风城太子狡诈,云城太子阴狠,夜城太子……没脑子。” “你觉得朗云决和朗夜遥谁更适合呢?” 其实你一开始就想问这个吧,付止苏心想。 “不知道,朗云决我又不了解。” 玄起文表示同情朗云决,你说朗云决要是听见会怎么想,自己心心念念想娶的人竟然对自己毫不在意,不了解也不想了解,更可气的是不想嫁还撩自己,所以付止苏你是怎么打算的。 “你该不会在对他用美人计吧?” 我哪里像美人,也就是个人计。“我只是将计就计。” “付止苏,你该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我有心上人谢谢。” “窥视兄长的变态!” “……” ------------ 也许他最懂自己 11 “阿苏,你要有信心,其实也并非每一次都是一样的,自从我参与后的确有了变化,上一世就和之前有很大的不同,而且终于不是嫁风城的人了。” “可我还是死了。” 玄起文不再说话鼓起嘴戳墙皮,同时等着付止苏问自己怎么死的。 付止苏心里缕着思路,风城眼睁睁的看着付家的人嫁到别的城这几乎不可能,除非要我当眼线,但细作让做都可以,让我去太过冒险,如果我爱上别的城的人背叛他们,他们不会走这一步不可控的棋。 除非当时发生了什么大事件,他们已经没有精力估计到这件事了,大事……可能是战争。 或者是城败,或是需要援手,对方要求用我做交换。这样的话城主才不得以的情况下把付家送出去,然后派人杀我激起付家的仇恨来对付他们,这样的话也就说的通了。 玄起文拍了怕付止苏的肩膀,“我不能说太多,我有很多限制,每多做一步权限少一分,我不能自己去做什么控制结局,只能依靠别人。” “为什么选择的是我?” “因为我看不惯他们,我想给你一个机会将那些伤害过你的人狠狠踩在脚下。希望这一次你依旧可以去选择你的夫君,不是被迫。” 一句话推翻所有付止苏之前的假设。 我自己选的?而且不是风城的?没有引发战争? 付止苏觉得头疼,事情比自己想的复杂很多。 玄起文看付止苏难得惊讶的表情有些得意,“哈哈哈,你也有猜不到的时候,略略略。” 付止苏气笑到“真是的,孩子一样。” “想不想知道?”玄起文像极了拿着拨浪鼓去逗孩子的表情,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快来问我呀。 “大概我嫁的是云城吧?” “诶?诶?为什么你不觉得是嫁到夜城?” “我会嫁给我哥吗?不会。如果说心甘情愿的话,嫁人就是为了帮他潜在别人那边去做细作,但是为此嫁给他名义上的兄弟,这么尴尬的境地和处境我很难想象,而且我哥不会让我嫁给夜城那几个不成器的笨蛋,最后只剩云家了。话说回来上一世我依旧是被夫君杀害的吗?” 玄起文别过头没有说话,沉默的时间太久了,好似必须有人打破这份安静,才勉强说了一句“嗯。你觉得是云家的谁?” "朗云……” 咚咚咚 此时传来敲门声,付止苏和玄起文互看一眼,这么晚了会是谁?玄起文也在纳闷,我这地方除了阿苏谁也没来过。 “谁啊?” “是我,朗云决。” 付止苏的表情并不惊讶,玄起文小声问“他突然来做什么?” “问我被跟踪的事,我先藏起来,你去开门。”付止苏打开柜子翻身跳了进去。 玄起文边说来了边去开门,门被打开了“稀客呀。” 朗云决一脸严肃,“有要事想问你,在这不方便说,我能不能进屋和你说。” 玄起文做了请的姿势,朗云决跨过门槛进了屋,玄起文才想起:糟糕,刚刚阿苏来我给她倒了杯茶,现在桌子上两个杯子,他会不会觉得我们在串供之类的。玄起文有那么一瞬间不想去看,目光一撇茶杯不在,只有一杯茶放在桌子内侧上面旁边放着一本书。 阿苏什么时候做的,还真是迅速,想来也是这么晚了灯还亮不睡觉如果是因为喝茶睡不着看会书这到说得通,两杯茶两人各自喝了一半,这边没种花草,如果倒在哪里被发现容易被怀疑,打开窗户会发出声音而且容易被看到,估计是两杯合成一杯,另一个杯子扣在原处看起来好像没被用过,恍惚间想起在敲门声响起两人互看之后付止苏就开始有了动作,只是当时转头看着门外没太注意,反应真够快的,也许你早就知道他会来? 朗云决坐下单刀直入直奔主题,“我来是想问你阿苏被跟踪到事,你能不能回忆一下具体细节?” 果然正如付止苏所言,也是,不然他三更半夜能找我什么事,还能是带我私奔吗? “为什么你看到有人跟着她当时不说出来?” “我说给谁听,说给先生吗?我连证据都没有谁会信我呢?我只能跟着什么都不说,说给阿苏只会让她害怕,本来我还想是不是发现阿苏是女子夜太子才有意接近的,我想以我的方式查个清楚。” “你已经……知道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当初把我买下来,我跟着她,她说男女有别让我离她远点。”其实并不是,但是总不能说我是系统、我有剧本、我开挂了、我有上帝视角吧。 “她做的很对,谢谢你这么关心她,这件事我来处理就好。” “你这语气听起来到很像是她的兄长。” “不是兄长,可以是未来夫君。” 玄起文噗嗤笑出声,好像是忍了半天没忍住,“抱歉抱歉,你说你是她夫君你们可有婚约?” 朗云决眉毛一挑,“很快就有了,我已派人到付府下了聘礼。” “据我所知付老爷没收下也没答应吧?” 朗云决半天没出声,付家被提亲当时不止一家,最后提亲的队伍当街互相打了起来当时很多人在看热闹,大家都传遍了,只不过传着传着变成皇子间争夺阿洛。 风城主听到消息秘密会见付家老爷,说出自己的想法:自己从小看着付止苏长大,把她当成亲生女儿疼爱,盼着可以成为自己儿媳,至于阿洛也不能委屈做侧做妃,打算许给另一位皇子做正室。 风城主的算盘是:你家女儿我家都娶走,便宜给其他城是不可能的,只要我在就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朗云决其实对付家了解的比其他几人都要少,他没有人脉没有后盾没有眼线,只有几个暗卫还是因为是从小一起长大才会死心塌地追随自己。他只是隐约知道付家经商,生意做的很大,至于做到什么地步他就不知了,他没想到自己的弟弟也下了聘礼。 他沉默了一会,“我会努力得到伯父伯母的认可。”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到底喜欢阿苏哪点?” 朗云决非常认真的思考着,“她和其他姑娘都不一样。” “那是你见的姑娘太少了,除了皇城里的,你出门见过的女的只有付止苏一个吧?” “我的确见的人不多,我不了解其他姑娘,也不太想了解,她是我见过最特别的。我见惯了宫中的争宠夺利或是奉承谄媚,她很不同,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在我眼里她像是一杯水一样,看似平平无奇,其实是别人不懂欣赏。” 你说她像水?明明腹黑的像墨水。这是目前为止我听到对她最高的评价了,虽然我还是不明白你喜欢她哪点。 朗云决看着燃起的蜡烛似乎在想些什么,笑着继续说到“一开始我以为她很胆小,但后来我发现并不是这样,她害怕的时候会刻意隐藏自己的情绪。比如她看见了虫子,表情非常平淡只是轻轻瞟了一眼就离开了,我看到她肩膀微微在发抖,虽然只是抖了一下被压制住了,动作微乎其微,小到如果你不仔细观察你都不会发现。” “她只是被突然窜出的东西吓一跳吧。” “不是,她是不想让别人发现她在害怕什么。我注意到她在用力握拳或者在掐自己,她在克制在忍耐。第一次见到她被蛇吓着真的是无法克服这种恐惧吧,我希望我在她身边她可以不用伪装不用坚强不用这么累,就像我第一次见她那样害怕就表露出来,我想保护她。 她很怕虫子,肉肉的胖乎乎的那种,不,其实仔细观察你会发现她其实害怕很多,甚至我觉得会动的好像都会怕,她只是在刻意告诉自己不怕努力装出来不怕。 有一次她去爬树,又遇到了虫子,她只是抖了抖衣服下来了。我问她是不是怕虫子,她说只是不喜欢。我又问那为什么要去爬那棵树,她说有些事情迟早要去做就不要逃避,如果不去爬树就不能摘到果子,这样就会饿肚子。我问为什么不让别人去,她说不要假手于人,总有时候会一个人面对那时没人会帮你,所以你要学会克服。 你猜怎么着,第二天她还是选择那棵树去爬,她会勉强自己去做自己不愿意做不想做的事,她其实怕高的,你们都不知道吧,我知道,有一次我们登上很高的地方,她在害怕我们打算安慰她时她却在笑说开玩笑的其实并不怕。我当时想她是怕耽误走路进度吧,半夜我起来发现她不在时去找她,她一个人在很高很高的地方逼着自己适应,你能想象吗,她蹲在地上又站起,腿肚在打颤,那是骗不了人的,她反复起身很多次直到自己不抖为止,其实她完全可以让我背她这样走。 她越是害怕的事越要去做,逼迫自己去做。她说不要逃避,努力克服,这才是成长。 她不哭不闹不会找你帮忙,什么事都自己抗下,有时候我真怕她这样下去把自己逼疯。 我觉得她经历了很多,很多事都是她一个人去克服去面对,她可能会倔强的说不需要别人帮助,其实在她内心里也许很渴望有人帮她一把吧,毕竟没有人会喜欢孤单,我想做陪着她的那个人。 我觉得她是白天看着和别人没什么不同,晚上一个人会哭的那种,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觉得,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她我很心疼,甚至心痛。你说一个姑娘到底经历了什么会变成这样?对此我十分不解,终于有一天我打听到了,原来她从小父母就不在身边,虽然身边有很多人保护,但还是有被绑走的经历,我似乎明白了她的逞强,她不能将弱点暴露给别人。” “嗯,刚才高兴喝了点,不过没喝醉。” 这家伙酒量真差,玄起文看了眼柜子,想着别浪费时间赶紧打发他走吧,没等他开朗云决又问到,“说了半天你还没告诉我当初你都看到了什么?夜太子从何时开始跟踪她,跟踪了多久,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好像两个人不小心撞到一起,看到衣袋他还问哪里来的。” “因为你们这边没有‘口袋’,所以我们就换了个词,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小指?手指头怎么可能会说话呢。”玄起文故意装傻,其实是想说你起的昵称太难听,如果你叫她小付我就吐槽你为什么叫她肚子。 “阿止她说了什么?”前三个字语气加重。 算了算了,不逗你了,真无聊。“她说她自己做的,夜太子又问这图案是从哪看到的,她说记不起来了。” “然后呢?” “没了,就走了。” “我真是的,怎么就放她一个人自己在屋里呢。”说着朗云决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了。 “说走就走,门还得我自己关。”玄起文关好门,走到柜子面前,她很想知道付止苏听到那个表白之后会是什么反应,他迅速打开门。 你……我说你……好不容易有个告白可以听听你还睡着了。 付止苏被开门声吵的晃了一下身子,慢慢睁开眼睛,“嗯?走了?” “走了,走了,你快出柜吧!不对,你快出来!” 付止苏一跃而下打了个哈欠,玄起文感觉哪里不对。 “其实你都听到了吧?耳朵都红了。” “……” 玄起文闭上眼睛不知道在干什么,睁开时,“果然听到了,在柜子里一直闭目养神但是并没睡着,我可是系统,你骗不了我的,包括刚才你给他画画的事我都知道。” “我得赶在他到我房间前赶回去。”说着也像一缕烟一样的离开了。 “这两个人,说走就走,还好这次门被带上了,不管你们了,睡觉!” ------------ 亲我做甚? 付止苏打算超近路回去,发现朗云决也是走的近路,付止苏藏身拾起一枚石子反方向一丢,朗云决听到声音追了过去。付止苏趁朗云决离开立刻跑回屋中。 付止苏丢的方向那块地方经常有兔子出现,朗云决追过去发现什么都没有才想起可能是兔子不小心碰到石子,自己过来把兔子惊跑了,也没有多想便拂袖返回之前的路线。 付止苏进屋,油灯不点,迅速换下外衣躺倒床上。 朗云决不一会也到了,犹豫着要不要进屋,想了想还是不要顾及礼节先确保安全,夜太子虽然被城主下令不出屋,但随时可能派人下手。 朗云决轻轻打开门,动作放至最轻,来到付止苏床前,天色过暗,他什么也看不见,用火折子又怕太亮吵醒她,自己这样突然出现一定把她会吓着了,搞不好误会自己来的目的,不能点,我怎么才能确认她在不在呢? 朗云决伸出手打算探探床上是否有人,感觉哪里不太对劲手被握住了,没等他反应过来,一脚踹在他肚子上,她控制减小了力道,看上去完全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 付止苏起身燃灯,借助光亮,“怎么是你?” 付止苏自然知道来的人是朗云决,朗云决也为了避嫌,手从付止苏身侧下手,不是从上往下伸手,他想摸摸肩膀的位置摸错了就是胳膊,总之不会碰到其他隐晦的地方。 付止苏本来也不想起身,可忽想起自己刚才一路夜凉,身着寒霜之冷,一直在屋中温度和刚刚回来的温度不一样,被子冰冷,如果一直躺着休息被子会热一点,这样下去会被发现,所以她干脆先下手为强,握住他的胳膊踹他一脚。 “你醒了?” 这种情况下付止苏不能一脸平静,毕竟她应该是一直睡着突然冒出个人鬼鬼祟祟摸自己不生气才怪。 付止苏不屑的看着朗云决,冷声道“没想到堂堂云城二皇子竟然是这种人,若我画了两张画像你便误认为我倾心于你,可以任由你轻薄,你就大错特错了。” “咦?没有,我……不是,你听我说,经上次突然起火,我怕有人对你不利,我是想确定你在不在,我……我没有想轻薄你的意思。”朗云决本来打算确定她在之后就离开,现在想想自己这样做还是唐突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在这里谁会对我不利,学府之中大家都是求学,又不是求财。再说,求财的话难道不是更应该去找皇家的人吗?” “不是求财,我之前不是说你之前的锦囊包……我是说你的衣袋图案有问题吗?我就是怕有人会对你出手。”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明明走了,又突然回来,还是以这种方式。阿嚏——” “阿嚏——” 两个人同时打了喷嚏,付止苏穿上外衣出门,朗云决紧随其后“染风寒应多休息才是,你若想跟先生说,我自己去,之前是我疏忽,后来想起才返回,我不想叫醒你也怕燃起火折子惊醒你,没想到还是惊着了。你是一直醒着还是没睡?” “没睡,想起大火我就睡不着。” 这样回答的话就算朗云决发现被子不热,也可以解释成一直坐着看书刚刚熄灯躺下,但是如果发现身批寒霜,定会发现不对。现在人以出来,就算靠近发现冷也会以为是出来染上的凉意。 付止苏继续向前走,朗云决好心提醒,“先生住的地方在那边,你走错了。” “到了,火折子给我。” “厨房?” 付止苏接过朗云决递过来的火折子找了油灯点燃,开始找东西。 “你是不是饿了,气到饿了?” 付止苏没理他,找了盆净了手,又找来了一样食材,洗了洗,再切碎成沫,然后锅放了水准备煮。 “你在做什么?” 付止苏还是没理他,用火折子燃起灶台下方的方洞中,洞中有柴火,付止苏拿着扇子在扇火。 “我来帮忙。” 朗云决拿过扇子扇风,“咳咳咳……这么呛。” “算了还是我来吧,你坐那边去。” “我没事,还是我来吧。”朗云决继续扇。 “我怕你一会把房子点了,快坐过去。” “哦。”朗云决突然变得乖巧,坐在那边,让付止苏觉得想一只等待主人回家的小狗。 没一会,付止苏端了两个碗过来,“这是姜汤,给。” “还有我的份?你不生我的气了?”朗云决突然心情像油灯中的火焰一样明亮起来。 “看你表现。”付止苏突然有一种错觉,如果朗云决的身上有尾巴,他现在的尾巴一定左右摇晃着。 两个人喝着姜汤,付止苏又有一种喝结拜酒的错觉,结拜为异性兄弟的即视感。 咕噜噜—— 朗云决的肚子发出了强烈的抵抗声,倒不是对姜水的排斥,是因为主人这三天没好好进食的缘故。由于这碗热气腾腾的姜水赶走了寒气并且唤起了饿的信号。 朗云决乖乖的喝了姜汤,本来想不让付止苏去忙,但是难得的机会,想尝尝她的手艺,就算做的再难吃他也会全部把它吃光的。 她看着忙碌的付止苏的背影,有一种想从她身后抱过去的冲动。 揉赶、刀切、拉抻,她用手背擦额头,将额间的发丝撩开,鼻尖沾有她手上的面粉,煞是可爱。他很想过去帮她把鼻子上的面粉擦掉,但是又不想亲手破坏掉这份可爱。 寻常百姓夫妻之间的生活,大概就是这么简单又温馨。 没多久付止苏端着饭出来了,黑乎乎的一盘,这是……糊了?糊了也没关系,这是她亲自下厨的一番心意,糊掉也要全部吃光,朗云决下定决心。 “这是什么菜?” “炭块炒柴火丝儿。” 好吧,看来这是一道惩罚大餐,无论付止苏端上来什么,朗云决也非常开心,并不觉得这是惩罚。 用筷子夹住手腕一挑,一根根向被晾挂起来一般,根根分明的挂在筷子上,上面还有若有若无的香气,这味道让人十分有食欲“这不是面条吗?” “不吃就算了。”付止苏假装要拿走的样子。 “吃,我吃。”朗云决不是小口吃,大口吸溜溜的吃着面。面对黑漆漆的面条,第1口不是小心翼翼的试探,而是大口的去吃。 还真是面,没有糊掉,而且还很好吃,这面我从来没吃过,不过为何这面没有糊却是黑色的呢? “我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面,这是什么面?” “不是面好吃,是你肚子饿了吃什么都好吃,这是墨鱼面,喜欢就多吃点。” 朗云决的心里有个付止苏观察册,记录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付止苏,他想了解付止苏更多,每次都有新发现,每次都会有惊喜,每次自己的喜欢会更多一些。 今天就又加上一条:做的面非常好吃,即使你做了错事生你气也会给你做姜汤,会为你下厨做饭。 她,外表冷漠,内心十分善良。即便对你好,表面上也不会显露出来。 加注:以后绝不惹她生气了。 朗云决吃完面,整个嘴巴已经糊成一片,他擦了擦嘴,但唇边依旧有浅浅的印记,付止苏表面上风轻云淡,实际笑到不行,不过还是指了指嘴巴提醒他。 朗云决先是疑惑,然后是恍然大悟,他不自在的轻声咳了咳。随即点了点头,好似怕对方反悔似的,快速在付止苏的脸颊亲了一口。 付止苏怔了怔,你这感谢礼未免也太过西方了。若不是从小玄起文跟我讲一些西方的教育和文化,你今天这顿打是挨定了。 朗云决看到付止苏,因为被自己亲了一口脸上沾有的小小的黑色痕迹,急忙用手去擦。 付止苏身形一避,自己用袖口在脸上抹了抹。 她从朗云决认真的眼神中只看到自己右侧的脸颊有些泛黑,是墨鱼汁,她擦了擦脸,靠近些想看清脸上还有没有其他脏东西。 看着付止苏的靠近,朗云决‘心领神会’,自己也随之靠近,朗云决觉得还是自己主动些比较好,刚才她摸自己脸颊,是让自己亲在脸颊上吗? 朗云决很紧张,脸都不知道四十五度歪一下侧一下,直直的凑过去,脸越来越近,心跳也随之越来越快。 砰,付止苏反手将手做刀,劈在朗云决额头上,下一步掌侧对着额头从下往上迅速一削。 朗云决直愣愣的,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刚刚,那是什么?” “刀削面。” ------------ 又被围观 “刚刚,那是什么?” “刀削面。” “为什么突然……可……我……”朗云决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是哪里做的不对吗?” “你知道你刚刚在干什么吗?鬼附身吗?” “我是打算亲你。” “是什么使你产生了我同意亲我的错觉,我打你一下已经很客气了。” “错觉?” “就是错误的感觉。” “刚刚你靠近难道不是……?” “刚刚我是发现脸脏了借你眼睛用一下看看我脸脏没脏,这边没有铜镜。” “……”朗云决一时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有会错意的窘迫,还有一丝无奈。“我就当你觉得好看所以把它当成镜子了。” “像绿豆一样。”本来付止苏想泼一下冷水,没想到这次嘴比脑子快先说了出来,说完才反应到不对劲。他是绿豆,我一直盯着他,那我不是骂自己吗? 朗云决从小在城中皇宫之中没听过这类话,虽然不明白付止苏在说什么,但是听起来应该是在夸自己,这次没有会错意吧,应该没有吧? “你是在夸我吗?” 付止苏心想还好你没听过,不然我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觉得现在这个情景应该是骂你。算了,骂太麻烦了。”付止苏头向后仰然后用力用头向朗云决头撞下去。“这样我们就扯平了,嘶,你头还真是像石头一样,我这是惩罚你还是在惩罚自己。”付止苏用力敲另一个人的头来遮掩微微泛红的脸颊,别问脸为什么颜色不对,再问就是磕的。付止苏今都觉得自己行为不太正常。 远在另一边,闭上眼睡不着的玄起文突然睁开眼睛“人类史上迷惑行为之最。” “我困了,我要回房间睡觉去了。你要是饿就自己再找东西吃吧。” “我吃饱了,我陪你回去。” “你不会跟我一路吧?” “是” 付止苏朗云决一前一后,刚刚付止苏要他走时保持一定距离。 付止苏真想趁他不注意给自己一拳,抽什么风用人家眼眸来当镜子照,真是疯了。 但是她真的不知道他会误解吗?当然不是,心里的确是想逗逗他,觉得他的反应很有趣,这个想法是自己最想撞墙的。 付止苏回房间转身说道“回去吧。”没等回应就便关上门。 实在太困了,付止苏挂好外衣便睡了。 早上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薄薄的一张纸,付止苏突然想起玄起文说的玻璃窗,如果是玻璃的一定会很漂亮吧。 付止苏穿好衣服,开门准备去打水。打开门看着朗云决门外倚着门框睡着了。 这是……在外面守了一夜,没回去?风寒了还这么冻着,真以为这姜水是灵丹妙药不成? “醒醒,朗云决,醒醒。” 朗云决没睡醒脸蹭了一下付止苏的手,好像反应过来了睁开眼睛。 天冷了,反应能力都冻掉减半了。 “阿止,你醒啦?” “让别人看见风城二皇子守在门外你让大家怎么想?” “管他们呢!” “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另一边 早上醒来的确有人看见了,并且很给面子的四处传播,最后版本各有不同。 学生甲:叶柄苏文武全才,云城二皇子求贤若渴三顾茅庐。 学生乙:叶柄苏为云城二皇子算了一卦说是命里缺风,让二皇子在门口吹了一夜的风。 学生丙:叶柄苏和二皇子本来就是结伴而来,平时又交往密切,二人早已同塌而眠,由于二皇子年轻不知何为劳苦心累,叶柄苏终于罚他睡外面。 学生丁:二皇子和某男子走太近,叶柄苏吃醋罚他睡走廊。 传着传着前两个被淹没在断袖论的海洋里,这一天,有的学生给二皇子送人参鸡汤,有的学生劝付止苏长夜漫漫多给二皇子几次机会。 “朗、云、决!你名字二三两个字都是二,我看你是二到家了,命里多二!” “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不过二是什么意思?” “再传下去整个风城都误会了,我还怎么嫁人!” “没关系,我马上提亲,一切都会平息。” “你讨打是不是!” 付止苏真的生气了,一边骂着自己自作自受一边想到这事迟到会传到朗夜遥耳朵里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事的确不能怪你但我现在就是想打你! 付止苏用力推朗云决,三步并两步打算给朗云决迎面一手刀,脚下打滑不稳冲着朗云决扑了过去。 糟糕,这样下去就更解释不清了。 朗云决眼疾手快伸手要接,付止苏狠狠一推身向后仰,朗云决几步退后定身站稳已是来不及。此时付止苏忽感觉身后人影一飘有人接住了自己,定神一看是朗夜遥。 身后此时过来几个人,朗夜遥笑道“云决兄近日辛苦,阿叶浅眠中向外行走的怪毛病再不改可真是苦了你我二人了,今日你回去休息吧这几天又该到我守着了。” 朗云决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朗夜遥扶在付止苏腰间的手,冷冷道“你先把手放开。” “阿叶身子弱又有了风寒不宜在外吹风,那我们先回去了。”说着一手拖住付止苏的腰一手扶住肩,拦腰横着抱起。 “放她下来。”朗云决向前几步丝毫不肯退让。 付止苏低声说道“不能让他知道我们……他迟早会联想到我同哥哥你连手设局故意放火,你就太冤枉了。” 付止苏不说哥哥两个字还好,一说似乎说了痛处,朗夜遥皱眉抱的更紧了。 付止苏赶紧又说“这样下去的话,你也会被波及到断袖风波之中,这样你的评风就……” “无妨,我本来就无意于太子之位,就算废除皇子身份我也并不在乎。” 几人在一旁窃窃私语,“来了老弟。” “来了来了,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看不懂了吧,你看看像不像是在抢亲。” “有意思了,把两个皇子强行变成断袖,不愧是小神仙。” “可惜是两个皇子不是太子。” “这你就不懂了吧?太子有什么好,又做不成太子妃,做太子管教严格需要注意一言一行,又不这么自由。” “你听懂的嘛。” “嘿嘿,其实我也……诶,兄台你怎么走了呢!” “家中有事,我得赶紧回去。”干笑着逃走忘记了,学府回不了家的事实。 付止苏拿出荷包丢给朗云决,笑道“朗兄,是在下打赌输了,果真如你所言有人来看热闹,看来还真有人把你当成断袖了。”付止苏说完身轻一跃跳到地面上,“你看,同窗们也被你引来了,现在你也刚好和大家说清楚这事了,免得你被别人误会以后讨不到老婆。”转身向朗夜遥行礼,“多谢夜遥兄帮忙,这次也把你牵扯进来了。” 与其继续被误会下去,不如干脆利用他们过来直接说清楚好了。如果这次不是怕被朗夜遥传嫌,她也懒得解释,越解释越麻烦,越描越黑。 果然几个人开始说“什么嘛,原来是骗人的。” “做戏啊这是,我就说嘛,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两个皇子抢一个男人,怎么这么巧两个皇子都是断袖。” “不是断袖,要娶媳妇的。” “朗兄娶妻想找个什么样的,我有个妹妹她……。” 朗云决知道付止苏的用意,将荷包还给付止苏,“钱我就不收了,既然大家都在这,我便澄清一下,我的确不是断袖。” 付止苏将荷包放回腰间拍了拍,心想多谢你出场,下次多给你放点出场费。 朗云决不慌不忙继续说道,“我是有要娶的人,我要娶的是付家小姐。” 听到这话付止苏差点没一头栽过去,我辛辛苦苦刨了个坑,你就把我埋了?不对,我好不容易想把事情引开,你又给我引回来了,还直接说付家。 朗夜遥刚要开口,付止苏立刻给了个暗示:哥你就别加入了,那就更乱了。 看热闹的人又开始你看我我看你的问,“付家,哪个付家?” “还能是哪个付家,风城行商第一人,生意可是大了去了。付家二小姐貌美多才,不用问,一定是付家二小姐。” “二小姐配二皇子,诶?为什么不是大小姐,难道是庶出?”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虽然付家老爷只娶妻并无纳妾,大小姐也是夫人所出,但付家大千金相貌平平,无才无能无脑,并不受宠。很早就被付家抛下不理,被绑匪绑走都要靠自己跑出来,付家二小姐被绑时老爷夫人可是散尽千金呢,真真的千金小姐。” “哎呦,这么金贵,这么一说大小姐也怪可怜的,不就是长得丑了点嘛。” “估计是个痴孽呆傻的样子,不然怎么绑匪都把她丢一边,才使得她逃走的嘛。” ------------ 我想自己娶自己 “够了!” “闭嘴!”朗夜遥和朗云决听不下去了,付止苏在一旁却并不在意,好像他们在听说起的是别人,自己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付止苏怕二位又冒出句什么于是笑呵呵的打圆场,“大家都是读书之人,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姑娘家品头论足是不是不太好啊?” “我说叶兄,如果是你你愿意娶一个傻傻笨笨呆头呆脑满脸坑一脸夜叉像的女人吗?我想你宁愿被传成是断袖也不愿意和这种人有牵扯吧?” 付止苏忽然想到:如果我以我男子的身份去娶我女子的本尊,是不是我就不用成亲了? 就算被风城君主说些什么,我就说我一个女孩子被传成这样子实在气不过,一心急口一快便随着话就应下了。 我得想想如果传出去最坏的结果是什么,首先我没在城主面前这么说,这不算欺君,最多也是欺众。 城主会为了联姻辟谣吗?不会,为了这个贴告示说太子妃扮男装出门读书一时玩笑娶自己,这也太过荒谬会成为全城笑柄,这样的女子是绝对失去太子妃身份的,太子妃应当稳重得民心顾全大局,这样的话城主一定会将联姻转移到阿洛身上。 这一世,你们直接在一起,我总不会走老路了吧? 我这边既然“嫁人”了,一个嫁过人的人任何一城都不会娶的,即便有人知道是假的,为了自己的名誉地位也不会这样做。 如果说一定娶,那么我必然要抛下付家的身份,以新的身份活下去,从此付家与我无关,娶一个被架空一切一无所有的女人任谁都不会这么做。 付止苏手中折扇一转合在另一只手手心处,眯起眼睛微微一笑,“哎呀,真是巧了,算命先生算我八字说我未来的妻子一定要娶一个相貌普通心思单纯的人,我看这事可以。” “不是吧你,你是看上她家家业了吧?”同窗贾仁义看了一眼小神仙,原来再厉害的人也走不出金钱的欲望。 同窗乙巴则一脸坏笑,“不不,我看他是看上他小姨子了,知道二小姐娶不到,娶了大小姐至少同为一家人可以有机会见面。” 在学生甲乙丁的心里,付家家业的确很让人心动,娶付家大小姐的确也没什么压力。 丁保功一脸正义,“你们太不像话了,这些说付姑娘的人,你们可有一个人见过她,有没有?” “倒没有……”“没有。”“大家都这么传那能错吗?” “我告诉你们吧,付家大小姐我是见过的。”其实并没有,丁保功在心里补了一句。 “那你说说看她长什么样,是不是像传说中那样,脸像盆、眉如虫、鼻似砚、碳肤、墨唇?” 丁保功觉得付大小姐他必须要娶,如果真如传言说的这么丑娶了也太过丢人,反正娶回家也不会被外人看见,如果真的这么丑也没关系,反正到时候有钱有势想娶几房妾室还不是自己说的算? “胡说八道,你想想看,付家二小姐这么漂亮,付家夫人传闻又是一个美人,付家小姐能丑到哪里去!之所以有这些传闻……哎,其实是有在下的原因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准备继续听,“你倒是快说啊!”“是啊,这能有你什么事啊?” “我与付大小姐情投意合两小无猜,有心怀爱慕者的人因不得芳心恼羞成怒散播谣言,我们已有婚约在身,所以付兄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的好。” 丁保功觉得说起定下付家婚事,其他人不会再有非分之想,而且此事就算传出去,付家最后为了保全名誉也得将女儿嫁给我,一箭双雕,等到女儿嫁出去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们也无心再管,反正我顶着付家姑爷的头衔,出门别人也要给我几份薄面,就算我赊了账,付家人为了面子也会补缺亏空。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呐,连我都佩服我自己了。 “这位仁兄如何称呼呀?”付止苏不气不恼笑眯眯,话的背后是:我认识你是哪位,哥你可别信他。 “在下丁保功,同窗这么久付兄你竟然都不知道我叫什么。” “丁保功……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付止苏想着难道自己真和这个人见过面。 玄起文不知从哪冒出来,“丁保功……丁鸡保宫,宫保鸡丁……难怪这么拿自己当盘菜。” “你……玄起文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呗。”玄起文假装搓指甲一脸悠闲。 “说人话,我听不懂。” “这你都听不懂,书你是怎么读的?” “你……” 有的学生开始劝架,朗云决和朗夜遥之前之所以一直不吭声是想着付止苏自己嫁自己的事,听起来有些荒唐,但如果真成了对自己是有益的,毕竟她一天是付家的小姐,一天是,一天风城不会放人,除非引发战争,自己手无兵权简直是痴人说梦。 朗云决冷静一下想到自己刚刚的确不应该说想娶付止苏的事,这样风城主听到消息会更加急迫想联姻的事,付家顺从付止苏便会嫁过去,若是不从,公然抗旨只会下场凄惨。我怎么当时没想到呢,朗云决深吸一口气,决定少言。 朗夜遥深知付止苏不会嫁于自己,毕竟在她心中只拿自己当做哥哥,付止苏分不清那份爱的执着,但自己看得清。如果自己不是她的哥哥,她或许不会多看自己半分,她会为自己做任何事,唯独不会嫁给自己。可自己要的恰好只有那份付止苏的做不到而已。 付止苏迟早是要嫁人的,如果通过此次机会,如果成了她就永远不能嫁人,或许有些自私,但他希望她能只属于自己。 玄起文满脸不悦,丁保功也被气的气呼呼的,旁边有人忽然想起什么,“其实在下有幸和付大小姐有过一面之缘,付姑娘当时脸覆面纱,并没是传闻中这样,最看不清五官,但眼睛还是十分好看的。” “知道你不早说。” “我也是刚想起来,我的一个远亲是付家大小姐的未婚夫婿。” “她她她订过亲了?”丁保功的样子一看就是之前在吹嘘,众人发笑。 “是啊,不过取消了,两个人都同意这婚事,现在我的远亲娶了另一个姑娘。” 原来他们已经成婚了,真是进展的顺利又迅速。本来自己之前那份婚约是为了塞住城主的口,奈何对方看管自己太严苛,深怕自己给他家失了颜面,对方不同意但也不敢和父母直言不娶,直到付止苏设计让好友接近,现在俩人喜结良缘还算圆满。 现在想来,自己扔掉了父母递给的一副好牌,她想的是迟早都是要退婚的,为什么要让自己一直被束缚,如果他在身旁一定会一直盯着自己,然后两个人越吵越凶,很奇怪那些说两个人越吵越亲是怎么做到的,对此她十分不理解。 没办法,现在只能用另一段婚约重新束缚起来自己让旁人不能靠近了。 付止苏想和自己“成婚”,就必须速战速决,在事情传到城主耳朵里之前,即便不成功也没关系,城主不喜欢太过张扬的女性,喜欢本分一些,只要消息传了出去,城主有想法也要再考量一下,如果说之前不同意阿洛和太子的婚事是因为阿洛传闻太多,那更自己加些料也不是什么坏事。两边相同的状态下,任谁都会选择阿洛吧?首先这火得烧的更旺一些才行。 同窗乙巴觉得“想来也是,怎么可能真会这么丑,一定是有人故意传出去的。” 丁保功仿佛看到了希望,听到付家小姐没有传说中这么难看也松了一口气,既然付家大小姐解除了婚约,那我不就有机会了。 没想到事情没按照自己所想发展,几个人听到付家大小姐漂亮,家境不错也有了别的心思。 “我是郑家的人,与付家一样也是经商,不同的是她家排第一,我家第二,还有比我们更般配的吗?” 付止苏看着眼前声音妖娆的像女子般的男人,一副美弱的好皮囊可惜没脑子。郑家确实很有名气除付家最大,城主怎么可能让两家相连变得更加难以控制,任凭你们对自己的政权有威胁置之不理。你家若有女子不被城主家吸了去就不错了。 更巧的是付家第一,郑家第二,“副”居然也有超过“正”的一天。 “丽妃娘娘可是我们郑家出来的,丽妃娘娘还是我亲姨娘,我去求我姨娘,让她拜托城主赐婚,你们呀,都别想跟我争。” 一人走进,此人扇着扇子看着同样手拿折扇的付止苏,笑了一笑对郑家公子说“哦?方行,你是想把我的人抢走吗?” 说出此话众人一望,随即让道,“太子殿下。” 付止苏现在觉得有些混乱,明明当初谁都推让不屑谁都不想娶,今天是怎么了,月老是想起我干脆把红线团丢给我让我自己缕清吗? 这是付止苏得知真相后第一次见到云太子,想到自己上一世曾嫁给太子并且死在其手中心里没有很大波动,憎恨却不会失了理智,想到自己也曾是一个单纯善良一心为丈夫找想的好姑娘现在竟然变成这幅样子。她不惊讶太子会做出这种事,政权之下无善者,有,但很少。即使开始为善,在尔虞我诈的斗争中也被磨的干净了。 云太子在付止苏身旁停下,付止苏低声道,“多谢太子殿下解围,阿苏心意已领,不必为我被牵扯进来。” 云太子扇子轻抬,遮住俩人的脸,小声低语,这场景太过暧昧,引得决遥二人面色不悦。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更何况我说的是实情。”太子说完心情好似很好似的继续摇着扇子,对朗云决轻挑眉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看到朗夜遥时表情稍顿露出困惑的神情。 付止苏悄声说,“夜皇子是我找来帮忙的,本想借此澄清误会一场,没想到现在更乱了。” “为何不找我帮忙?” “你来的话情形会更乱吧?更何况你身为太子,这事你掺进来我怕对你声誉受损。” 才怪,你声誉受不受损可我有何关系,和你牵扯城主重新考虑我们的婚事才是和我有关系。 周围的人一直没敢打扰出声,觉得这是一场情敌之间的较量,但不明白为什么太子对情敌笑的这么温柔。 丁保功也没出声,和太子抢人这是不想继续在风城生存了吗? 大家都看着云太子和付止苏一时忘了刚才的话头,朗云决既不希望云太子继续说一句落实联姻的话,也不能说自己也来争夺,这样只会给付家添麻烦。不过就目前来看,谁把这俩人分开,那个一脸笑容的人看着实在碍眼。 付止苏恢复以往同云太子一起那副爱玩喜闹的表情,“被人说成这样最后靠别人解围可不是我的风格,敢不敢和我打赌,如果下次科考我赢了,付止苏就嫁给我这才华横溢的叶柄苏。不然就这么轻易把‘心爱之人‘拱手相让,好像我是一个轻易屈服的人,我不要面子的?好不好,风逸哥哥。” 这一声风逸哥哥叫的倒是甜,如果有糖分的话也就只有半勺,语气像撒娇又不是让人厌烦的腻,可怪的是就是无法拒绝。 付止苏从小不喜欢输给别人,这好强的性子云太子也是知道的。 ------------ 面圣考试 “这么说来我要等两年半才能像你提亲了?” “前提是你要赢过我。”付止苏单手一甩,扇面啪的一声打开,仿佛宣战的号角,手腕微微浮动着扇动了刘海露出清亮的眼眸。 “何须要等这么久,我让父皇钦点题目,考试就在今日。你放心,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不会被父皇透题确保公平。” “若其他者胜呢?” “只是你我之间的比试,我赢了你便嫁我,你赢了婚事便都听你的。” 朗云决耳力较强,即便声音很小也听到了一点,“说到考试较量这种怎么能少的了我呢?” “这是我与阿苏之间的事,二皇子你莫来凑热闹。” 朗云决干脆学起了付止苏以往一脸笑眯眯的样子,“莫非是怕输给我?” “怎么会,我不觉得我会输给你。但是这是我与阿苏之间的事,和你没有关系。”风太子一贯的笑着,眼神里不知什么一闪而过。看着身旁另一片同窗在窃窃私语。 什么时候你也学会这么厚脸皮了,付止苏一个眼神传过去。朗云决心领神会,还不是跟你学的,一个眼神回话。玄起文在一旁看着,我这外挂视角都读不懂你们互相一个眼神就明白。你看你看,这两个人又眼神互动,你们也注意一下,往上倒几世你们这是光明正大的偷……。咳。好在眼神一撇没有太大浮动,没人看到。 付止苏手腕一转合了扇面一脸打趣的表情,“朗兄真是好凑热闹,依我看朗兄你还是不要参加了,万一输了多没面子。” “这么多朗兄如何区分,我说你还是叫我云决好了。我说阿苏,你想想看两人的话笔迹容易被猜出身份,虽风太子不屑如此,但为避免有所偏颇,不如同窗共同参加比试如何。” 付止苏面露困惑之色“不了吧,我看大家未必想参与。” “什么什么,好像很有意思。” “比试?这个我也要参加!” “我也看看小神仙到底能拿第几名,来来来我赌前三甲。” “得了吧,烧鹅诗还能拿第一?我赌最后第一。” “你敢这么说小神仙,你真是找死!” “如此大不敬,小心小神仙画个咒念死你。” 付止苏假装头疼的按了按眉心,无奈对风太子说“怎么两人比赛变得这么多人参与……怎么办”转身看向风太子看风太子面色犹豫,继续低声说“恐怕咱二人只能退让了,毕竟民意不可违,既如此,我们不争一二,只看谁更胜一筹。还是不要惊扰城主比较好,近日事多城主已经很是事务繁忙,不再让他增添烦恼了,更何况我也不想此事最后迁怒于你。” 风太子心中忽然一暖,阿苏是在为我着想的,心中的棱角被一下子磨平,其实有时候有的人心思很简单,一句话可抵千军万马,虽然付止苏还没到如此高深的技巧,但是也是避重就轻的一种手段,之前那些起端像是短时间失忆一般。 先生这边看到学生浩浩荡荡过来,其中几位皇子带头,付止苏站在偏后的位置,毕竟几位有的是太子有的是皇子,自己站在身侧不合规矩。 “你们前来所谓何事?” “先生,其实我们此次前来是希望老师您可以出张考题试卷,学生们来作答。”风太子解释一下大家前来的目的。 付止苏站在身侧补充道,“先生,最近学生们这几日在屋内自行读书,恐耽误了学业,请老师出题给我们大家进行一下测试,也好让学生们知晓各自的学习进程。” “哦这样啊。”老师捋了捋美然,转身对身后行礼,“不如城主出题来测。” 城主走了过来,看了眼一排几人,“嗯,难得大家有好学之心,大家读书为的是科举考试为国家效力,这样吧,这次的考试,如果有人出的看法独特有见解经推敲可实行,待他学成三年期满到特任部直接任职。” 特任部为特殊任务部门,掌握立法的拟测和处理执行的大权,查询杀人案,可出入任何地方,腰间令牌便是通行令,一路畅通无阻,谁都不敢拦阻只有恭敬迎接。这种挤破头都挤不进去的好事,如今第一便被钦点。 付止苏觉得风城主真是狡猾的老狐狸,抛一个诱做饵,大家来抢,最后放榜只放第一或者前三,大家都只注意自己是不是第一,还有谁是第一,谁还会关心几位皇子各是第几位。没人会去不长眼的跑去询问,最后官方回答一句“我们是为国家选栋梁,怎么会徇私选皇子。”只会让大家觉得公平公正感谢皇恩浩荡,真是狡诈。 学子门入座,考试很简单,每人三张白纸。出的问题用毛笔写在板子上。 共出三题,题一是让大家写一写你认为如何可以提高百姓生活。题二是近日未破颇为复杂的凶杀案件,提供了被怀疑的对象,写明凶手是谁和杀人的原因,如果写出作案过程,加分。题三是对三城之间和平永固加近关系提出你的建议。 玄起文提笔就写,第一张写着四个字:改革开放,第二张写着三个字:不是我,最后一张写着两个字:联姻,名字写一个字,玄。字迹依旧随意潦草,不说是什么都看不出是什么字。 玄起文写完后趴在桌面上睡起觉来,用感知能力看付止苏在写什么,随后看了几个皇子的。 玄起文安心下来打算睡一会,谁知付止苏在纸上写着玄起文三个字让玄起文一个机灵起了身,众人不解的看着他怪异的举动,他低头假装看纸张,考官先生摇摇头不再看他,玄起文趁大家不注意偷偷看付止苏,付止苏并没有在看他。 为什么写我名字?难道希望我考第一来娶她?没错了,一定是这样,付止苏不喜欢崭露头角,她一向是扮猪的老虎,如果我娶了她她就不用担心和别人有什么婚约了。而且毕竟自己无法和自己拜堂成亲,毕竟婚礼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又不会分身术。 原来你用这招啊,阿苏你把我也豁出去了,我系统和和尚有什么区别,我能娶媳妇吗你也不想……对,就是因为我是系统才选的我。 玄起文感觉浑身冒冷汗,又一个激灵浑身鸡皮疙瘩涌起,那是被算计的恐惧,他感觉到付止苏又在写字了。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又想不出来,定定神闭上眼睛继续感知,似灵魂脱壳他可以看到,他看到的是…… 逗你的,吓一跳吧? 玄起文才发现付止苏是另写在白纸上,她知道自己在看她的试卷,干脆写自己的名字吓吓她。 他小心的猜测,也许付止苏并没有像说的那样相信她是系统,她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看我如何接话,然后观察我是否真的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如果我不是系统,我听到她的话也会假装是应下,然后觉得有一个信自己的可以利用,放松对她的警惕心,何况既然可以利用到就不会将可以利用的首先被其他人毁掉。有的看到的猜到的知道的不说,替她隐下,随即威胁她。她可以假装妥协然后应下,随后将我杀掉。 她知道我不会轻易去对别人说出什么,毕竟她是我多年栽培的,但如果有风吹草动我对她不利,她一定第一个杀我。 玄起文汗流不止,他趴在桌上不再抬头。 今天这场看似是闹剧,起因也不受付止苏控制,但仔细想想付止苏不会失了分寸急着找朗云决算账才是。虽城主身边有侍卫,为确保城主安全学府的人依旧不敢让城主单独住在一处,城主平时和先生们一起聊聊天谈谈读书籍的感悟,有时品品茗,按理说她不会不知道碰不到城主才是。如果一切尽在她的掌控,她知道城主出题可能会和政治有关,如果是以前的她不会有优势,但经过多年历史课凭借“千年的经历”和现代的“管理论”,付止苏想不脱颖而出都难,所有文章千篇一律又古板,另一片新颖独特又充满建设性,无论是谁,都会选她的。 付止苏写满了整张考卷,认认真真,身侧身后总会有几双眼睛注视自己,付止苏并不在意,在最后一刻交卷之前洋洋洒洒的写下了名字,试卷被收走,付止苏呼出一口气,朗云决托腮看着在一旁的付止苏,从表情看不出考的怎么样。 为保公证两位先生当场用小张的厚纸封住每张纸的名字,再由其他几位先生现场阅卷,再挑出几张佳作呈给城主。有的直接放弃交了白卷,为了不丢脸连名字都略掉了。阅卷先生表情有的满脸愁容,有的眉头紧锁,再看另一位不知看到了什么表情一惊连忙递交给城主不知何意。 付止苏始终眼睛微合,她习惯这样,看着像是在闭目养神,其实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洞悉一切。不远处一直传来浅浅的呼噜声,考场紧张的有,明目张胆的呼呼大睡只有一直趴桌上的玄起文了。 ------------ 人算不如天算 不知燃起了第几炷香,几个学生也开始打了哈欠,一名老师笑意盈盈的前来宣布,“这次考试太令我意外了,有的学生写的实着让我惊叹!身为老师的我也自愧不如。” 几位学生倒吸几口冷气,竟然会有如此高的评价,来来回回看了好几次风太子、云皇子、“小神仙”。 “这次我们直接公布第一位的名字……”先生说的缓慢,也许为了留住悬念让大家的注意集中过来,看上去像是颁奖典礼,手中的试卷看着像小金人。 “玄——起——文!”玄起文自己的名字被其他人叫出口一时惊醒,“啊?什么?什么情况?我有在认真写。”顿时安静的学室突然响起了大家的大笑声。有的之前对玄起文不屑的态度现在立刻变了另一张脸“玄兄,恭喜呀,我就看玄兄一表人才,第一真是名副其实。” “什么?我第一?”玄起文脑子一蒙,我是谁?我在哪?我之前写的什么?我凭借改革开放几个字就突出重围了?不能吧,答题的答案字数越来越少,第二道我都没解题直接写的不是我,这也能赢? 不对,玄起文冷静下来看向付止苏,付止苏此时睁开眼睛笑着看向自己,此时似乎是在玩味的对自己恭喜,一定是阿苏搞得鬼,这么说最后的名字写的还真是我? 付止苏考试时看着玄起文百无聊赖的样子,随即写完,在玄起文写完的那一刻付止苏低头继续写,如果玄起文真的可以扩视角但必定先看自己,先是本本分分写好文章,随后在草稿的纸上写着玄起文三个字,看到那边有所反应,付止苏满意的笑了笑,随即写上开玩笑的字样,待玄起文睡着后,最后写上玄起文的名字。之前写他的名字让他知晓原因有二:其一、谁也不曾想有人澄清之后还会这么做,收回、放松这两步真是付止苏预料和需要的。玄起文安抚自己情绪就不会估计再继续盯着她。其二、有了之前的惊吓再一次会比上一次震惊减弱,大家看他的反应也只会觉得他是在惊讶自己是那个被选中的幸运儿。 玄起文不明白为何付止苏会这样做,毕竟这样对她没有任何好处,而且她的试卷写了玄起文的名字,自己那份卷子“消失”,自然会被当成白卷,其实付止苏以为玄起文是那种会在白纸上画乌龟的性子,没想到他还真会写上几个字,不过写也没关系,他从来都不好好写好自己的名字,她连自己写字签名的习惯都摸清了,最坏的结果最多也就是发现两个玄起文的试卷,但不认真做的文章不会被排序排名也不会给城主看,他们的卷子也不会同一位老师不一定会被发现。付止苏的知识大多都是玄起文传授,自己能写出来的东西他也肯定会也一定能明白,所以即便城主问询也不怕答不上来。 玄起文起身准备上台领取“奥斯卡小金人”奖项,毕竟拿奖是需要靠演技的,他递过去一个为什么会这样的眼神给付止苏,付止苏只是微微一笑,二人四目相对时玄起文突然恍然大悟。 她的目光玄起文唯一一次读懂了“谁说我不嫁风太子?”一直觉得她知晓之前悲惨命运不会重蹈覆辙,谁会想知道自己生生世世仇人依旧会嫁,她心狠,包括对自己。 付家财业深厚,又掌控三城人脉关系,这样一名女子若是再精通军事,有此等头脑谋略皇族必定不安,即便嫁之于皇城也难以心安,若日后有了子嗣,轻者恃宠而骄,重者参政逼迫未来城主禅位,胁天子以令诸侯,从此岂不改了付家天下。付止苏将玄起文架到那个位置从此朝廷有人,对自己百利无害。 这个女人啊……我竟然被她耍的团团转,明知是被利用而且我还不能生气,因为给了我权利和美差,不能主动澄清会被反手甩锅,自此也必须老老实实臣服于她,不然她将代考之事说出去,说被威胁大家必然向着她,毕竟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谁会想的到呢? 前些日子还传言我与她不合,当初也没在意,现在想想,也许真的是阿苏放出的消息。城主提防付家必然安插另一股势力,身为奴仆大多都想扬眉吐气,久久压迫想要反抗,再加上传闻中的谣言,有什么比与付家面和心不合的我更让城主安心呢?我已经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被她死死抓住了。 她,是让我做她的眼线,做她的权利。她百般试探我的能力就是想知道我能操纵到何种地步,待她全部都知晓后,你我皆为她的棋子。 阿苏,我与你经历生生世世刻骨铭心,你的一步一泪我皆清楚,我比任何人都知道你是怎么一步步走过来的。我知道你比任何人都需要有人陪伴,你比任何人都渴望被关爱,你无法放手任性,无法全心全意,你不得以的保留,这些我都知道。你想相信别人,内心却一直充斥着复杂的矛盾,身旁没有一个真正值得自己可信的人, 信任的人一直不在身边,有比这更加令人悲伤的事吗?你忘却了记忆,可生生世世以往的曾经早已深入骨髓,你本能的恐惧、害怕、将自己包裹起来只是想让自己安全,所有的一切你都必须为自己谋划。你操控人心,谋划全局,其实你最想要的只是一个安稳的家,爱你的人,和永远不会背叛你离开你的永恒。 所以,你做的一切,我不怪你。 玄起文跪拜谢恩,城主问的问题也是对答如流。系统是最强的外挂,怎么会惧怕一个小小人类的几个提问。他感觉像是身着西服领带在领奖台举着奖杯在说感谢纵横中文,感谢小编给于我这样的一个机会,感谢我的爸爸妈妈……。嗯……这样的情况下我是否应当留下几滴热泪渲染一下气氛? 一旁的先生开口“不过还有一位学生的文章,我实在不明。城主,我可否询问这个学生几个问题。” 能让先生如此上心也是不易,我倒也想知道是什么样的文章,“准!” 先生想念出名字,字迹太过洒脱,像是一条闪电,总不能称呼为闪电吧,先生一脸严肃“请回答改革开放的学生过来一下。”玄起文心想糟糕,付止苏肩膀一僵,虽然不知玄起文写的什么,但是这四个字只能是他写的。如果没人回答,最后查出来恐怕会落个欺君。 付止苏向前一步,行礼低头“先生,正是学生。” “你这的这个名字写的不像个字啊……”先生说完,室内众人大笑。 “学生当时交卷心切,时间来不及了。” “我记得你当时写的很是很认真写的字很多,怎么最后交卷只有这么几个字?” “学生写在草稿上,可惜能力有限,最终文不对题,学生将草稿弃了,学生惶恐。” 现实永远比想象的更加糟糕,明明自己已经做最坏的打算了。付止苏心道不妙,玄起文其他是怎么回答的。玄起文很配合的对口型“不是我、联姻。” 先生说“你来解释一下改革开放吧!还有,之前你的长篇大论写 的是什么?” 付止苏眯起了眼睛,心想你在这个年代提改革,你真是不怕被误会误杀掉,看来不解释是不行了。挖坑给人,最后果然还是自食其果,看来还是要走这步。付止苏一笑,“之前也是围绕这四个字开展的,只不过写的过于啰嗦,想法非常幼稚,国家大事岂是短短几句话可以概括的,这是学生只是个人单纯的想法。改革并非推翻,只是为了增进更好的生活。现如今风城民生富足,百姓安居常乐,此为我们幸事。若想有进一步发展,学生认为对内改革对外开放,对内改革经济,对外开放政策。于内发展农业,于对外促进发展交流。” 室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听得懂,加在一起便不明白了。这长长的一段不会是什么咒语吧? 朗云决仔细捕捉细节快速思考,风太子眼睛忽然一亮,好像发现一块璞玉。 好久,先生终于开口,“这……经济是何意?第一名,你听得懂吗?” “金钱,货币流通为了发展,我是说资金……总之就是你来我往的做生意带动金钱循环……我是说金钱流动。”玄起文现在也搞不清哪些是古语哪些是他们能听懂的。 也不需要解释如何专业吧,好歹说说应付一下就可以了,说的太过高深并非是好事,比如重点转移才行,付止苏道,“比如我们风城水果比其他城丰富,我们就卖掉水果换取云城的水产,大家都收益,这样风城不用担心水果烂掉,云城不用担心生鲜坏掉,双方还能赚上一笔钱。” “水果的话如果是云城很偏远的地方,半路就会烂掉怎么办?” “备快马,每隔一个地方布置一个驿站,每个驿站口准备几个人与几匹马,人的精力有限,马也终会疲劳,货物来时同时换下人与马。再不行就经过晾晒做成水果干,虽然不够新鲜,但储放时间可以放宽,其实味道也还可以。” “你说的这是什么?” 听不懂就好,我就是要让你看到我想法跑题天马行空。 付止苏说出一句让玄起文喷饭的话“快速传递迅速到达,快递。” 未来人的智慧,我借用一下了,付止苏心中默默想。 又是一片寂静,身后某处有细微的声音,顺着声音看过去是满脸疑惑的朗云决,此场合不能发问,付止苏轻描淡写的补充道“鱼虾之类的路远不能保证会一直是鲜活。水冻成冰,与生鲜放在一起,保鲜可延长存放时间。水果则不可容易被冻坏,所以只能快马运输。”好像是说出弊端其实是在为朗云决解惑,云城一向现吃现抓,冰冻倒是第一次听说。 玄起文心中无奈,城中闭塞也是无奈,但是蠢到生活基本常识都没有你们到底怎么活到现在的。最基本再正常不过的事你们觉得很难理解吗?看你们我真是脑壳疼。在玄起文眼中他们像是在讨论一加一等于二一样。 ------------ 破案 付止苏也明白玄起文所想,说出时也觉得并无什么光彩。 先生问“刚才说的不错,可惜第二题你答的太差了。” 第二道答的什么,虽然不知道付止苏还是保持冷静,“学生才疏学浅,实在是不知晓犯人到底是谁。” “第三题你说的是百姓之间的联姻还是皇族中的?” 说什么不好偏偏答联姻,你这样城主会觉得我有什么想法。付止苏现在知道什么是哑巴吃黄连了。“回老师,学生在求学之前偶然来到风城云城的边界,亲眼目睹了两个因不同城未能在一起的人最后选择了了解自己的人生,学生想如果说双方当初同意联姻是否可以避免这场悲剧呢?由于印象太过深刻当时才会有感而发有感而发。但现在想来当时作答有些意气用事了,联姻只是少数以家为中心的互相融合,毕竟两城间环境不同也有水土不服的可能性,再加上隔城路远思亲断联,联姻为数不多,学生觉得保持着生意上的持续互动同样能加进三城之间亲密无间的关系。” 城主捋着胡须点点头,先生也觉得付止苏的回答比纸上写的好得多,还好今天当面问了,否则错失了一个人才。可惜第二道题没答出来,已经可以了,毕竟人无完人嘛。“如果你不是写了不是我这种玩笑话就好了。” 付止苏为了避免重复说出和之前答卷不同的答案,一份卷子做两遍,还要短时间内运用的说辞不一样,玄起文也是在心中默默钦佩。 城主再次开了口,“第二题你当真不知答案吗?” 以小时候付止苏的经历,付止苏知道现在说不知道也是会被怀疑。 “草民不知。” “如果不解出来就治你的罪,欺君之罪。再问一次,你当真不知?”虽然语气柔和依然吓得众人浑身一颤。 第二题大致内容是这样的: 死者为怜家中最小的女儿,嫌疑犯三人分别是曾借怜家钱近日收债扬言不还钱就要纵火行凶的甲,还有欠了怜家始终拖欠不肯归的乙,最后一个是长年欺压怜家想要霸占怜家小女儿最后将怜家夫人气至身亡的丙,所有证据和人证的说辞都都指向了三人都有嫌疑。巧的是三个人都是独处,那天白天没有任何人可以证明他不在现场,所以都有作案的动机。 夫人刚刚去世,怜家的老爷在墓前守丧,回家时看到自己女儿迟迟不归实在不放心找到衙门,家中夫人刚走女儿又去世,搜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一定要找到真凶为女儿报仇。 凶器是甲的匕首,可是甲说匕首早就丢了不见了,在丙家发现了血迹,在乙家发现了尸体,死者邻居听说死者不止一次说丙要杀她。 甲和丙相识,甲怀疑丙偷走了凶器陷害自己;乙怀疑丙杀了死者然后将尸体放在自己家污蔑自己;丙怀疑甲乙联合诬陷自己。 在进一步搜查的时候从丙家发现了死者的断指后立刻将丙捉拿归案。 事情复杂在从甲家发现了带少量血迹的绳子,在乙家搜出了毒药。死者手脚有被捆绑的痕迹,死者体内有毒,又有刺死的致命伤,手中握有丙的玉佩。 试卷回答的普遍选择丙,选择乙的也不少,选择甲的有几个。 还有的写的是:三人合伙作案,都没有证明人证明这很可疑,假装互相指责让他人无法统一凶手是谁,最终没有真凭实据落实是谁。 还有写:甲乙合谋拖丙下水,最可疑的往往不一定是真凶。 付止苏闭上眼睛深呼吸然后轻轻吐了一口气,左手握住右手臂再滑落回去,“接下来我说的是我的猜测,不一定对,以下只是我个人看法。 根据先生所给的现场画制的绘图和整个事件的脉络,整理之后我发现了几个问题。 首先有几点我觉得很奇怪,第一、为何断指会在第二次搜查才被发现。 第二、如果早在搜查的第一家就发现了问题为何不急着继续挖掘有没有其他线索,却是跑到再去其他家看看。如果不是这样每家大概的搜查一遍也不会第二次才发现更多证据了。 在丙家发现了血迹,我看到绘图发现现场血迹不少,而尸体身上并没有这么多血,当然也有可能是断指时的血迹,但是断指也不会有这些血,所以这些血迹不一定都是死者的。 然后我们看如果死者去世对甲乙丙三人有什么好处。 对甲和乙来说什么都没有,尤其是甲会更加收不到钱,而且两个人如果动了杀机下手的人也不应该是小女儿是老爷才对。 接下来我们再用排除法 如果三个人都是犯人,一定会一起想尽办法抹掉证据,做到不留任何痕迹,不会留下任何不利自己的东西,既然没证据证明不了自己杀人为何又弄出这些让人猜测呢?所以肯定不会是三个人合作。 如果说三个人都怕其他二人出卖自己为了互相牵制,只需悄悄留下一些证据在自己被爆出的时候把他们拖出来就好,否则一个不小心自己就会被当成凶手,这样太过冒险,正常人犯案是不会留下证据,即便是为了互相牵制。 还有一点,作案正常的情况下都会选择晚上,除非突发事情,如果是有预谋,一般不会选择白天这么显眼容易被人发现的时候。 如果说有突发事件会是什么?怜家小女儿过来,过来做什么,只有可能过来报仇。 让我们再看看最可疑的丙家中都留下了什么证据,血迹、断指、被握住的玉佩。 一个凶手到底能怎样才会对三个不利自己的证据都不清理干净?如果是遗漏了一个还不奇怪,居然是三个…… 如果杀人为什么要断掉她一根手指?为了泄愤一时怒起,之后也应想尽办法收回才是,毕竟是极其威胁到自己的证据。或者我们想一下,从血迹和断指不在一处发现的来看,是否死者为了告诉大家凶手故意断掉手指然后藏起来在死前跑走偷偷留下证据呢? 我先对此先做保留。 再来分析甲和乙有没有犯案的可能呢? 甲和乙,杀人不利己反倒对自己有害,所以他们没理由这么做,除非只有一种可能被丙抓住什么把柄,丙逼迫他们这么做然后丙过河拆桥偷偷放了线索,甲乙为了报复和洗脱自己也在互放了线索。 那我们现在又回到了原点,分析过后还是三个人都有嫌疑。 我们试着将几个分析串在一起,怜家小女儿来报仇,如果说三个都是有仇恨,那分主次首当其冲一定是丙,假设怜姑娘来丙家报仇,结果被丙家反杀,在逃跑前断掉手指留作证据,然后继续跑身亡了。那她为何会中毒呢?绘图旁我们可以看到上面写着:验尸官验证死者先服了毒再被匕首刺穿的。 如果她去理论或者报仇必然不会心平气和吃仇人家的东西,那么又怎么会中毒呢? 这些谜团缠绕在一起让我想不通。 突然我想,那我换一个想法好了,假设有第四个人。” “第四个?” “是,想到这些,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 “三个都混乱,四个不是更乱了。 “不,我们从这个圈子里跳出来看,我最一开始觉得奇怪的是怜家夫人去世只有老爷守丧,小女儿不在身边老爷放任不管?” “什么意思,你是说死者的父亲是杀害自己女儿的凶手?” “不,不是她的父亲。” “被你搞糊涂了,那又会是谁。” “是死者她自己。” “你说什么?” “她是自杀的,以下是我个人的推测,起初她假装生病,怜老爷觉得女儿太过伤心便不让她守让她回去休息,此时却不知道他女儿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她一个人可能做得了这么多事吗?这不可能。” “是的,只是她一个人当然不可能,她需要一个帮凶。她不用做所有的事,只做了三件事,从甲那边偷走了匕首和玉佩、买毒药、写遗书。 她恨甲乙丙三个人,觉得怜夫人的去世和他们都逃脱不了干系,因为乙的不还导致自己家不能还清债务,她恨。由于甲的不宽容导致夫人心郁成疾,她怨。最后那个导火线燃爆了她最后的理智,她憎。 她将自己的计划写在了遗书里,为了让三个人都有嫌疑被囚,她分散了不同的证据留下了,即便不是三个都入狱也没关系,只有最后丙被判有罪就好。为了让案件受到更大的关注,分尸她自己是做不到,干脆她狠心将一根手指砍了下来,然后饮下毒药,毒药发作太慢,她太过痛苦干脆用偷来的匕首刺入自己胸膛。本来偷来的匕首她也许是想放到乙或者丙家制造更大的混乱和谜团。 怜老爷回来发现时为时已晚,虽然心痛但是不能让女儿白白牺牲,只能按照女儿的计划形式,他按照女儿吩咐的做好了布置,由于手握着匕首会被拆穿可手已经僵硬定型,他必须用一样东西放在手里握住才能不会被怀疑,那就是丙的玉佩,同时还给别人一个一定丙是凶手的印象。假装为查清案件一直跟着办案的捕快,第二次才下手放齐了证据,这也是为什么有的证据第二遍才找到因为之前不存在。” ------------ 出风头的代价 “为了给别人按一条罪证提高别人关注,竟然切掉自己手指?” “死者砍掉自己手指听上去的确不能理解,其实我觉得她是怨恨自己,觉得是自己害得怜夫人病情加深走了最后一步,她无论如何都想用痛苦去赎罪,这是她给自己最后的惩罚。” “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死者手和脚上的勒痕,这是人死亡僵硬之后绑上去的,死之前和死之后绑起来的痕迹是不一样的,帮死者伪装绑痕所以我才想,凶手可能是三人之外的人。” 付止苏心中暗暗补充,恰恰相反,死者是服毒去世的,然后用匕首刺穿这点没错,手指恐怕是因为手固定住无法取下匕首所以切断了一个,人死后砍断的手指切口是不一样的,死前活着的时候伤口是往内收的,死之后切面伤口处是微微向外翻的。 死后被为了报仇的父亲破坏了遗体这实在太过冷酷了,如果我这点都想到这样显得我的性格比较……哎,就让大家心中留有一点小美好吧,反正冷酷的揭晓版已经被我一字一字写在考卷上被审核通过了。 刚好解一半错一点不是满分一切就恰到好处。完全都猜中了会让别毛骨悚然吧?估计通过这次考核城主他们已经对我起了疑心,也罢,事已如此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现在想来当时先生一脸吃惊的样子真是有趣,可能怎么也想不出会有人如此大胆的作答吧? 城主继续问,“当时为什么不这么回答?说什么……草民不知。” “草民宁愿不知,陷入了两难。别人用生命复仇,说出来就等于打碎了一切幻想,她的努力就都白费了,这些可是她用一条命去换的啊。” “我且问你,你觉得法是什么?你觉得应该怎么判?” “法,坚不可摧。法是法,情理是情理,法律可以约束道德,情理可以让法走的更远。没有情的法只是行走的躯壳,活在战战兢兢之中。没有法只有情,是纵、会偏,那只是缥缈的虚无,虚像罢了。在英明的您引导下,制定出现在的律法,法情相融,使百姓心安心存公道。至于判决……这种事还是交给办案的大人吧,想到之前那些我已经死掉好多头发了,一边想一边掉头发,我觉得自己头都快秃了。” 又是一阵笑声。 朗云决一直盯着付止苏看,觉得现在的付止苏和以前看到的判若两人,现在的她闪闪发光,她想到很多,包括别人想不到的东西。怎么之前看起来有时傻傻呆呆的呢? 想起自己的母亲为了保全自己不让自己才能全部展现出来,只有用一半留一半才能保住自己。瞬间明白了她为什么会这么做。 娘,我真的很想娶这个女人。您对这个儿媳妇还满意吗? 城主派人将怜家老爷带了过来,好好询问了一番,怜家老爷招了供,和付止苏说的有些轻微的不同,和玄起文试卷上写的一模一样。 怜家老爷跪在地上乞求原谅,付止苏道“没想到竟是你,身为父亲你竟然如此心狠,对一个刚刚去世的女儿砍断了手指,你如何下得去手!” “那时候我女儿已经死了,难不成我要让我女儿的死白白浪费掉吗?” “本来觉得心中有愧,看来说出来是对的!” “你是什么意思?我被带到这里来是因为你?”在知道此事是付止苏破解后,怜家老爷破口骂到“你这个丧良心的小鬼!遇到这种事任何有情有义的人都不会说出来,你为满口自夸,用别人的尸骨奠定你的名誉,你丧尽天良,你会有报应的!” 如果真的有报应,我身后的那个人也不会站在这里现在依旧好好的。 几个护卫把怜家老爷拽了出去,人远移声依在。 “你会有报应的,会有报应的!” 付止苏抿唇不语,我的确用你们的尸骨去奠定,不过不是名誉。 付止苏跪在地上先是磕了一个头,抬起头对城主说,“请问城主如何裁决?” 城主看到付止苏行大礼,莫不是太过生气要怜家老爷判罪入狱? 付止苏拱手躬身,“怜家老爷虽有错但他的行为也在情理之中,先是丧妻后是丧女没有人比他更加心痛了,他这样做也是无计可施,若丙当初有惩戒肯收敛也不至于这般田地。” “你觉得应当如何惩治。” “草民不是特任部之人也不通律法并且没有立场,草民……不敢言。” “无事,但说无妨。” “草民觉得丙虽无杀人,但欺压逼迫是真,此风不可助长,当罚。” “应当如何罚呢?” “一切都是间接伤害并无直接,他没有直接杀人并不能其判死罪,但因得势才如此横行。夺走他的权利,削弱他的财力,予以惩戒,此为法判。给予更多束缚,增加对他的控制,将其禁锢作为惩戒,此为情判。情法两难全,法判太轻,众不甘,情判太重,其心不服。草民也不知应当如何。”反正我看说出来了,怎么判你们自己做决定 “嗯,玄起文,你也说说你的看法。” “草民认为可以两全,抄家、然后阉割入宫,受教化用一生去奉献补偿,抄家后无处安置给与住宿提供饭食已是天大的恩赐。” 城主心想你这人倒是心狠,心存反骨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吧?不过正是这份心狠,应当加以好好利用才是。 城主判理案件将惩治结果说出并且安排发了告示,让大家回去休息,单独留下了玄起文和付止苏,先是夸奖付止苏大有作为又封了些赏赐,随后留下玄起文说是要谈接下来任职之事。付止苏低头退下,眼角间对玄起文略过一丝不满,看来传闻是真的。 “玄起文,听闻你是付家的仆人?” 玄起文握了握拳,迟言道,“是。”从表情可以看出不想提及此事,听闻付止苏曾对外提起过此事引得玄起文一阵不满,城主也瞬间理解了。 “说是之后去特任部入职,其实今日你就是特任部的人了,也就是说你再也不是仆人,和付家也没有半分关系了。” “多谢城主助草民脱奴籍,如此恩德草民没齿难忘,从此竭力效犬马之劳。” “不该说草民,你应该说微臣才是。朕现在给你的第一个任务,你将今天的事散扬出去,说今日是付家的人直言对易家惩戒,因此丙家……哦不、易家,才被严惩。朕只是让你实话实说,你若对付家走漏半点消息,跑去通风报信,朕能赐你脱奴级,也能赏你饮毒酒。” “是,微臣惶恐,微臣定将尽心竭力办好此事。” “嗯,下去吧!” 玄起文走了没一会,城主叫来了暗卫,“跟上他,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是。”暗卫抱拳退下。 五日后侍卫来报 “报!”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怜家老爷昨日晚上一把火烧了付家,付家家主与夫人当时正在家中,二人……” “二人如何?” “死于火中。” “快把玄起文给我叫过来。” “是。” 玄起文听闻传召急忙来见城主,准备行礼,城主顾不得这些立刻询问。 “玄起文我问你,你可知道付家着火,付家的老爷和夫人也双双去世?” 玄起文先是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微臣不知。” 城主起身单手狠拍桌子,“怜家的老爷怎么跑去付家的?他一直在暗堂中还没放回去怎么就出去报仇了!” 玄起文沉思了一下,“城主喜怒,微臣昨日只去了易家,从未去过怜家,也不知怜家怎么会知晓此事。微臣认为付止苏在学府化名叶柄苏一事并不是隐瞒的很好,云城两位皇子也是知道她的身份,据臣所知,付止苏经常跑出付家,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如果有人认出她女扮男装的身份也并不稀奇,微臣觉得,早已对付家心生怨恨之人想要借此机会除掉付家看到此次有了机会这才下了手。” 城主粘着胡须点了点头,“此言有理,不过会是谁呢?” “付止苏在学府的部分行为已经惹得有些人不过眼,也曾有人对她挑衅,在这里读书的人,除了我是为了暗中保护其实是奴役其他人都是贵公子,他们是受不得也咽不下这口气的。如果和付家有敌对关系,更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城主合目,如果付家家主死了,朕就不需要再给易家小量兵权,现在易家无首,自乱阵脚,也就无需朕再忧心了。 “你先下去吧。” “是。” 城主叫来暗卫确认了他的行踪,的确除了易家哪都没去,挥了挥手叫退了暗卫,叫人叫来了付止苏。 “阿苏啊,朕刚刚接到了一个消息,有件事要告诉你,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付止苏看城主神情严肃不由得也严肃了起来,“城主请讲。” “你家昨晚……一场大火付之一炬,你的双亲也葬之于火海之中。” ------------ 抓住凶手 付止苏身子一震,抬着头话梗在喉半响发不出声,“城、城主,您、您刚刚说什么?什么火?哪个付家?” “傻孩子,还能是哪个付家,朕知道你现在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孩子别怕,有朕在以后谁也不敢欺负你。” 付止苏紧咬住唇,下唇止不住颤抖,眼圈立刻红了,“不可能,一定是、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付家、付家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火?一定不会是付家的不会的!” “是怜家,怜家的老爷不知如何得知你的身份潜入付府……” “不会,他怎么会知道我是谁,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您查查看就知道不是付家,一定是付家旁边因为太近搞错了!” 付止苏嘴上这么说但是身子发抖,对上城主的眼神,他在同自己说:就是付家。 付止苏突然感觉身子一软坐在地上,下一刻立刻爬了起来,一边喊着不可能一边跑了出去。 付止苏跑出来其他人看见付止苏发疯了一样跑不知所以,她跌跌撞撞从学府马厩中牵来了一匹马骑上马一路上无人阻止。她用尽最大的力气挥动马鞭,马儿吃痛拼命的跑,付止苏依旧不停抽打着,听到身后有马匹的声音头也不转继续挥鞭,“驾!” “阿苏,发生什么事了,你到底怎么了?”是朗云决的声音。 朗云决看到付止苏冲出自己也跟着跑了出去,侍卫们接旨不拦付止苏,打算拦住朗云决,楞是被他闯了出去。 付止苏继续加快速度,整整一天付止苏快马不停一声不吭。 “你停下来吧,马会吃不消的。你这匹马并不是上等的好马。” 付止苏并不理会,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天黑路滑,马被抽打着依旧不敢停下,似乎狂才能减轻疼痛,马似是筋疲力尽也似是发怒,也许是路滑不稳,一个趔趄将付止苏甩了出去。 朗云决一个翻身,手臂展开去接,拦腰抱入怀中,两个人一起摔了出去,朗云决手死死环住付止苏的头,两人一同滚了下去。似乎很久,终于停下,付止苏起身欲走,脚下的伤让她差点站不住,她拖着另一条腿执意前行,朗云决跟了上来,“阿苏你脚受伤了,要处理一下才行。” 付止苏没有理会,继续向前走,朗云决拦住,“这样你腿会废掉的。” 付止苏绕过去继续向前,朗云决忍不住道,“你走反了。” 付止苏终于停下,反方向继续拖着腿向前走。 “阿苏,你这样走的更慢,让我帮你先看一下脚好不好?你这样根本爬不上去,你若真想快一点,就让我看一下你的伤。” 付止苏终于停下,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朗云决赶紧过去,先是看她有没有其他出摔伤,无论他说什么都没有反应,靴子脱下伤势不轻,朗云决将错位的骨接正,咔嚓一声,付止苏眉头也没皱一下,朗云决一直看着付止苏,虽然她没反应还是小心的处理揉搓。“你不想说话也行,你告诉我你想去哪我送你过去,你的那匹马估计已经跑了,我的马从小一直跟着我它不会跑的。” “付家。” “好,我送你去,你脚有脱臼和擦伤,你别动,我背你上去。” 朗云决为付止苏穿好鞋袜,背住付止苏,付止苏很轻,他将付止苏的手环在自己肩上,抬头看了看,一步一步向上爬。 忽然感觉到脖颈中有什么滴在上面,温热的,很小一滴。朗云决在付止苏行为反常的时候就有一个想法付府是否出了事,刚刚说了付府使他确定,他不说任何怕怕引出她的难过,他想也许是付家老爷或夫人病重她才这么急急忙忙赶快回去,如果可以腾出一只手他好想拍拍她的背,他知道他帮不上什么忙,唯一能做的就是带她回家。“走,我们回家。” 啪嗒, 又是一滴温热。 “你饿了吧,我刚才看到把把你摔下去的马抓住给杀了,肉我拿去烤烤,等我一下。” “继……续走。”付止苏近乎哀求的表情让朗云决看着有些心痛,他蹲下摸了摸她的头,“马也是要休息吃草的,不然它跑不动怎么把你带回家,你也要吃饭,不然路上昏倒把你送到了也没用你说是不是?”朗云决像哄孩子一样,又擦了擦付止苏脸上的灰,付止苏乖乖的点点头。 肉烤熟了,朗云决第一块给了付止苏,“你要是不吃我就不带你走了。”付止苏点头,大口大口的嚼着,“你慢点吃,喝点水,我刚刚打的。”付止苏不喝水一直在吃希望这样吃的可以快一点,朗云决把付止苏几根头发分出去避免她吃进去。 拿起一块自己也开始吃了起来,刚咬一口,忽感不对,这么烫她怎么不嫌烫啊? 赶紧拿回付止苏手中的肉,付止苏依旧保持着举的动作用力嚼着。朗云决拍了拍她的背,她吐了出来,他拖起付止苏的下巴借着火光看着她口中烫出了泡,有的因为嚼动已经被弄破了。 付止苏伸手要拿肉,朗云决放在一边递上水,“不吃了不吃了,我们一会再吃,先喝口水。”付止苏纹丝不动。 “那我们今天就不走了。”付止苏抱着竹筒咕咚咕咚,竹子新砍下的,朗云决怕划嘴,反复确认好几次没事才给她使用。 她喝完小手一摸嘴巴直直的盯着朗云决看,黯淡无光的眼神中写满急促。 朗云决将马肉用叶子包好,“好,我们路上再吃。”朗云决探了探付止苏额头确认付止苏无事,才准备起行。 付止苏死死的抓紧朗云决的衣服生怕自己摔下来误事,朗云决单手扶缰绳,另一只手滕出牵过付止苏的胳膊环住自己的腰,“抓住了,别松手。” 付止苏像小孩子学话一样,呆愣楞的重复一遍。 从刚刚朗云决就发觉付止苏状况不对,可能是是受了打击的缘故,以前的呆,是看着反应迟钝,现在是照说照做但是更像是一具听话的躯壳。看来事情真的很严重,朗云决一路上马不停歇,一路上也没办法引来暗卫调查询问,只能到了再说了。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走了多远的路,二人终于到了,马已经累到不行。 驻马后付止苏打算下马,被朗云决拦下,朗云决纵身一跃后扶住付止苏,将她扶下马,如果可以他真想给她抱下来,生怕她磕到哪里。 付止苏推门就进一路狂奔,朗云决看着门口的白色灯笼和挂条握紧了拳,沉默不语迈步跨进门槛也加快步伐跟上付止苏。 府邸很大,要走上一段才到,厅堂门口几个人身着白衣,“小姐,您回了。我们派人去接大小姐和二小姐,二小姐在路上,大小姐您这边失去联系可把我们吓坏了。” 付止苏恍若未闻,走到棺木面前,棺木未盖,一块长长的白布盖在上面,付止苏伸手打算掀开布,手停下了,朗云决知道她不敢看,怕确认,如果不看还能有一大半说服自己不是他们。 付止苏呼出一口气,手一掀,布起,只见棺内之人被烧的漆黑看不出样貌,另一只棺木也是如此。 “不是他们,一定不是。” “小姐,那天火势很大,死的死逃的逃,老爷和夫人屋内火势最重,没人能进去的了,老爷和夫人用过晚饭后再也没出屋,不会错的……” “你们都下去吧。” “小姐……” “走!” 大家互看一眼不敢不听,“小姐,你别太难过。”大家也不知该如何劝,纷纷走了出来。 人走后付止苏才摊坐在两棺中央趴在一棺边缘,握紧棺木的指尖泛白,它紧紧的抓住棺木,死死的不肯放手。 朗云决知道事情很严重,甚至想会不会有人病重会故去,但怎么和没想到会是付止苏的双亲双双去世,府邸被烧的焦黑,看得出在之前院子里有很多花草树木,这恰好助长了火势蔓延,付家老爷喜欢花草,屋子里也摆放居多。 付止苏不哭也不闹,坐着出奇的安静,头发乱糟糟的,她的脸似隐忍似克制似疑惑似不信似清醒似梦中。 “止苏,想哭你就哭出来吧。”付止苏还是一动不动,“你哭出来吧,你这样会身子会受不住的。” 付止苏像是想到什么,其实仔细观察焦黑的遗体,想找出任何不是他们身份的证据。 此时,一个人影出现,此人手拿匕首刺向付止苏,朗云决手一挥挥掉匕首,手臂抬起,咔嚓一声手臂骨折的声音。 “是你?”眼前这个老者真是前几天在学府看到的怜家老爷。 “我也要让你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你,你们这个混账东西!” “是你,你先是用匕首杀了他们然后再放的火!” “没错,就像我女儿那样,一下子匕首穿心,你父亲还真是勇敢,到死也一直护着你母亲。我偏偏让他亲眼看着你母亲死去。” 付止苏感觉一股气直冲脑顶,但是现在一定要冷静,询问清楚才能挖出背后之人,付止苏强忍着掐他至死的冲动,揪住衣领,“你说你一个人不可能做到,你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 “哈……怪就怪你家非要买杂役修园,我用我全部身家买了一位壮汉为我做事。怎么?你想杀我啊?你杀啊,杀啊,杀掉我你也去坐牢也去砍头,我让你家全部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付止苏本就没好好吃东西,身心俱疲,脚下一晃差点跌倒,还好朗云决一把扶住。 朗云决手一抬一转将怜老爷剩余三肢手脚折断,厉声道,“你以为你怎样才能像没事人一样的出去!全是她为你求情,你竟然恩将仇报!” “求情?呵,当初若不是有人偷偷将我放了,我就被她谗言所害困死于牢中。” “城主本就下令小惩戒释放,你栽赃陷害嫁祸他人,毁伤遗体,至谣言飞起人心惶惶,多人因你倍受牵连,在风城本都是大忌。没有她求情,你早就被判囚禁。是她进言建议削弱你的仇家,替你女儿鸣不平,她对你无伤反倒有恩。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说完朗云决狠狠踹了怜家老爷一脚。 付止苏不想多做他言,只想知道一件事,“究竟是何人,何人放你,何人对你说我是付家人!” 怜家老爷正想着路上的确听到易家被抄的事,这种仗着家族势力凌弱百姓后被抄的事情也是有的,而且自己逃出来也的确没有看到自己公告被通缉。 欺弱被抄,此为上代君主所为,付止苏没有搬出这事,怕起反作用折了城主面子,城主一向不喜欢比较,更讨厌别人提及上任城主的事。 怜家老爷一下子不知从何答起,“就……是,有个人在晚上避开看管护卫来找我,跟我说你为了表功说了很多不利我的话要治我于死地,说因为事情被揭发我女儿的亡灵心有不甘,只有仇人至亲的血才能祭奠亡灵,使她进入极乐世界。还说,你是付家的人,告诉我你家的位置。跟我说了请人助我的计划,还给了我一些银两。” 付止苏觉得头脑一片空白,想问些什么,却不清楚可以再问什么。 朗云决看了眼她,回过头继续问道“此人是男是女,身形如何?” “这个人遮着脸,听声音不像本音,好像特意改了声音。穿着黑夜斗篷看不出来,身高的话,比你矮一点,比他高一点。” “我们不想看见你,你赶快滚,不然我……” “我也想啊,我手脚都断了,走不动呀。” 朗云决倒是干脆,一脚把他请了出去,叫了外面的下人把他带走。 付止苏脸色苍白,啪的一声付止苏给了自己一巴掌,抬起手继续打,被朗云决狠狠抓住。付止苏这一巴掌用力不小,嘴角都渗出了血。 “止苏,你打自己做什么,错又不在你,你别再这样折磨你自己了。” “错不在我?我老老实实在家不就好了,为什么偏要去学府读书,为什么要跟风太子比试,为什么去考试,为什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回答出来,说我不会不就好了,我不知道不就好了,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付止苏不停的用头去磕墙,朗云决用手拦,不担心手疼只怕她磕到头干脆用身子挡着墙让她磕。 付止苏终于哭了出来,头抵在朗云决胸前,朗云决抱住她,手握住付止苏的胳膊往自己身上砸,“你捶吧,发泄出来就好。随你打任你骂,别憋在心里就好。”朗云决低头看了一眼,发现付止苏晕了过去,接受这么大的冲击,已是坚强。 朗云决将付止苏抱了起来,找一个屋子将她放在床上,连夜赶路她已经撑到极限。本想叫来丫鬟未来给她擦拭清洗,想想还是算了。 谁都有可能会被收买,谁都有可能会为利益背叛,现在谁都不可信。 眼下这事自己也无法代劳,干脆打盆水只给她擦擦脸和胳膊。 朗云决不吃也不喝一直坐在床边守着,眼皮发沉不小心睡着了,醒来时发现付止苏不在了,屋外下着大雨,急忙去寻。 找到付止苏看她在灵堂跪着一语不发,朗云决松了一口气,还好没去寻短见。 屋子被烧的砖瓦不全,雨水哗哗的往下漏,棺木有被搬动的迹象,两个并在一起,只有那一块是没有雨的,周围被伞盖着,确保不会进水。 朗云决在付止苏不远处也跪下来,心里默念:请付伯父付伯母安心,以后我一定会照顾好止苏,不让她受一丝委屈。希望你们在天之灵可以保佑她早日走出来,希望二位早登极乐世界让她心安。 心中念完连磕三个头,继续陪着她跪着。 雨势更大,冲裂了本就不牢靠的屋瓦,雨水往下冲,冰冷的雨水拍打着付止苏的肩膀,她一动不动,朗云决起身拿起一把没撑起的伞打开,走到付止苏身旁跪在她的旁边为她撑着伞,雨水湿了地面,长时间泡在水里跪着,膝盖是受不住的,他找来了厚厚的垫子,叫付止苏挪一挪,付止苏不动,干脆像拔萝卜一样抱起,放好垫子再把她放上来。 过了一天,城主和风城太子赶到,付二小姐也回了付家。 无论谁对她说了什么付止苏都没有任何反应,她不哭不闹也不知道疼不懂得饿,滴水未进油米不食。 只有棺材下葬的时候她才有了反应,她哭了,她保持跪拜的姿势始终未起。 大家起来劝她回去她也不动,一直呆在那守着。 城主说了些安慰的话便走了,风太子打算留下,仆人苦心劝说,“太子您不能留在这,太子与付家无亲无故留在这,付家也会被传闲话。再者说此地阴寒,您在这待久了要是病了可怎么办,您是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可不是那种小小的庶出不受宠的小皇子可以比的。”风太子瞪了他一眼。 付止苏多日未来口,声音沙哑,“太子有心,止苏心意已领,近日事物繁多使得城主甚是烦忧,止苏无能,不能替城主分忧,太子才情过人必能排忧。近日止苏心神不定,失了礼数还望见谅。”付止苏说完深深跪拜。 “无妨,立刻理解,别跪太久,身体要紧。” 付止苏欠了欠身,风太子走了,小太监紧随身后,脚一滑,摔到了假山上,这一下摔的可不轻,最后一瘸一拐的扶着屁股走远。 “阿姐你在他脚下丢他石头做什么?” “我不允许有人在我父母墓前如此聒噪 。” 朗云决觉得这种情景笑出来也不太合适,抿着嘴角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被风冲淡声轻几乎不可闻。 付止苏跪在墓碑前已有三天,朗云决始终陪在身侧纹丝不动,阿洛被仆人劝走吃了点饭回来继续跪着。 朗云决感觉头脑发涨,他一路上照顾付止苏,付止苏吃的不多他也是,一路上全神贯注策马狂奔,送回之后跪的时候为了保证付止苏不被雨淋他始终伞偏向那边自己这边淋了雨受了寒,再加上一直陪着跪着,又不吃饭,终于有些抵不住,眼皮一沉倒了过去。 阿洛劝付止苏,“阿姐,云二皇子一直陪在你身边,他现在病倒了,咱们也应当照料他才是。” 付止苏点头,但跪着仍旧不起,“别动,腿麻了。” 付止苏递过一杯水,朗云决接过道了谢。 “我睡了多久。” “两天。” “你一直守着?” “刚回来。” “又去跪了一天?” “不是,我刚刚宣布把付家交给妹妹管理。” “那你呢?” “查真正陷害我家的人。” “我陪你。” “不用了,这几天谢谢你,你也有你该做的事。” “我……” “你该回去了,云城。” 城主召见了太子 “本想将付家止苏许配给你,现在恐怕不行了。” “父皇,这是为何?” “云城皇子和她走的太近,谁都看得出他对付止苏的心思,倘若她心里有一点他,这就是一个不小的隐患。现在阿洛掌权,我试探过阿洛,她已倾心与你,既如此,付家、有一个千金也便够了。” “父皇您这是何意?” “杀止苏,娶阿洛。” “父皇,儿臣并不喜欢阿洛。” “哦?一开始我让你接近付止苏你不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吗?” “是,儿臣认为阿苏比阿洛更适合做城主夫人。” “我起初也是这样认为,但现在、绝不能是她!” “父皇!” “无需多言,朕即日便安排你们的婚事,选好日子你们立刻成亲。” “儿臣可以成婚,但请求父皇饶他一命。” “绝无可能,只要有她在,付家一半家业都是她的。如果说她嫁给云二皇子,付家大半产业都送去云城,你是不是疯了!” “儿臣娶阿苏为妻不就好了?” “云二皇子陪付家大小姐几天几夜守丧,此事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我们皇家不能娶一个被人身后非议的女子。” “父皇做事总是过分小心。” “大胆!朕就是太过纵容你了,来人呐,把太子压回太子府,除非成亲那日否则不能出府邸半步,父皇!” 风城主做了两件事 第一、宣布太子婚事告知于天下 第二、找了替死鬼窦腐,对外宣称他想盗窃财务贼喊捉贼判斩立决 ------------ 男扮女装 怜家老爷饮毒去世,他用牙咬着笔写了悔过书言以死报德,永生永世守着付府,世世轮回为付家家奴。 朗云决觉得是被灭口,付止苏觉得他是真心悔过,重点是四肢无力无法行动痛不欲生不如这样死的还算体面。 “多加小心,云决保重。” “你刚刚叫我什么?” “朗公子。” “不是。” “二皇子。” “也不是。” “后会有期。”付止苏在朗云决马屁股上狠狠抽了一鞭,自己反方向离开了。 朗云决打算策马转身去追,看着付止苏背影决绝,想到云城的确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也该看看弟弟那边怎么样了。 分开了已有几日,云城这边 出乎朗云决意料的是太子朗云峰依旧是太子,回城后指鹿为马说是朗云决陷害了自己。城主勃然大怒,下达了通缉令,公告贴满他的通缉画像。 朗云决没想到自己回城第一天竟是被通缉,转身看到正在往这边走准备过来巡视的官兵。 要不我就跟他们走?恐怕半路我就被太子的人杀掉了吧,父皇宽纵他不会相信我的,即便太子不杀我,父皇也会杀我。 不能露面,如果被认出必死无疑。 城兵步步逼近,身后已无退路。 朗云决闭着眼睛,只听脚步声越来越重,朗云决感到头顶一重,一顶草制帽扣了下来,右肩被一条胳膊搭了上来,两个人身对着告示栏好像在看热闹,官兵从身旁走过,紧张的气氛终于变得轻松了一些。 “止苏,你不是说你有重要的事走了吗?” “是正事”朗云决自己翻译了一些 下:我这不在做重要的事吗?给你买了顶帽子,然后找准时间英雄就英雄来还恩。 “可是你不是说要找幕后指使者吗?” “身难保,被追杀。” 朗云决想了一下,大概意思是:一时半刻找不到,不如想想今后怎么办。我们现在同是天下沦落人,你被通缉我被追杀。 “谁要追杀你?” “跟我来。” 翻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付止苏绕了一圈提前看好了路,找到了一座破庙,觉得按照剧情发展破庙是必不可少的避风场所。 “云城中,有相识?” 翻译:在云城,除了皇城中人有没有人认得你,还有什么人认得出你。 “没有了。” “安置地,可安身。” “去哪?” “学舍、军营、佛门。” 翻译:通缉的告示到处粘贴,有三处不会有,一是学舍,虽然不如学府大,但是里面都是住宿的学子,第二是兵地阵营,军事之外的消息不会被传进去,这第三……皈依我佛,施主要不要考虑出个家? “不出家。” “嗯。” 翻译:我也不想被剃成光头。 “那我们去学舍?” “去军营,练身心、育新兵、掌兵权。” 翻译:还是去军营,练就磨练自己,培育属于自己的新兵,想办法掌握兵权。 “你是不是也跟我一起去?” “嗯。” “可是从这里到军营的道路上都有路上的巡兵,咱们就这样避开?” 付止苏这次没有回答,直接递过去一个包袱,包袱打开有两件衣裳。 “你的意思是我们扮做兄妹假装做逃难逃到兵营?”朗云决拿出一件男装递给付止苏女装。 付止苏摇摇头,“女装,你穿。”随后补了一句,“我为兄。” “啊?” “不想被认出就照办。” “这样更会被认出的。” “我有办法。”朗云决才发现付止苏终于不是三个字三个字的说了,当问到为什么这样说的时候,她答道:省时间。 “换好了吗?” “换、换好了。”朗云决第一次神态扭捏,“我能不能不这么穿?” “能,再见!” “哎等等你别走,我穿就是了。但是怎么看都不像女子吧?这样太过显眼了。” “你蹲下,低一点,我够不到你。” 朗云决盘腿坐在付止苏也坐下,将朗云决脸凑到自己面前看了看,拿起包袱里准备的胭脂水粉,有模有样的化了起来。 付止苏解释道“你男子装扮也显眼,没看到一个个姑娘家往你这边看,还有人往你身上扔花。这里的人不认得我,但是认得你,我男装女装都可以,不过两个姑娘一路怕引来言语轻浮之人。”付止苏几句不算多,但额头上渗出汗珠。 “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 朗云决伸手摸了摸付止苏的额头,巧的很,上次自己风寒之后付止苏风寒,这次之前自己发热昏倒,这次她也发烫。一定是当初一直照顾我,还不肯承认。 朗云决让付止苏休息,付止苏说“我还撑得住,一会有人来了,你别动。” 朗云决不再动,想起之前乖乖的付止苏有样学样。 噗通,噗通—— 朗云决看着靠近自己的付止苏,盯着盯着不自觉的眼睛定在付止苏眼睛、鼻子、最后落到唇角。 “闭眼。”轻柔的声音命令的口吻,朗云决乖乖照做。 “好了,把它抿上。”付止苏递过一张朗云决看不懂的红纸放在他唇边。 “奇怪,不上色。”付止苏自言自语,干脆拿出一个浅浅的小罐子,用手指擦了擦膏体,用指腹涂在朗云决唇上,一点两点,点点皆是红艳,用手指轻轻晕开。 似莲般娇嫩的朱唇,再加上加上红晕的脸,眼神光亮皮肤白赞,怎么看都是一个美人。 付止苏突然有种挫败感,我还不如一个男的漂亮。 看了看眼前这位“大小姐”的身高,再想想自己,兄妹肯定是不像。看着娇俏的容颜又对比了一下自己,说是姐弟看着也不像,我还是假装仆人好了。 “你不换上衣服吗?” “那是你的尺码,我穿着偏大。” 这个男人比女人还好看,美中不足欠缺了点什么,将包袱里的两个馒头一手一个塞进衣服里。 “为什么是馒头?” “包子我怕露馅。” “不是,我是说为什么要放馒头在衣服里。” 付止苏此刻在想:这个家伙该不会不知道男女之间的区别吧? “为了方便保存干粮。” “哦,馒头还有点温,暖暖的,止苏你要不要试试?” 朗云决头中双刀流,两碗“刀削面”。 “两位请问是吃饭还是住店?” “住店。” “可是我们只有一间房了,要不二位将就一下吧。” “那会毁了我家小姐声誉,小二,你们这有没有柴房。” “有,不过有老鼠不知介不介意。” “……,不介意习惯了,听说近日山匪横行,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如此不安全,想来我还是留下照顾小姐比较好,小姐,小的在门外侍候着,誓死保护小姐安全。” 小二被付止苏的行为所感动,给了她一张被子以示鼓励。 “止苏,我住外面吧,你进屋。” “你见过哪个仆人在屋里,小姐在外面的。” “你见过哪个仆人这么不听话的?” 外面没有屋内暖和,再加上付止苏头晕发烧,只好乖乖听话老老实实进屋。 屋外家仆小跟班照顾小姐,屋内换了位置,小家仆躺床上,小姐照顾她。 晚上朗云决睡着,想打开窗子又怕付止苏着凉,听到屋外有了动静。 “止苏,你的嘴巴是不是受到了佛祖点化过,刚说有山贼山贼就来了。”朗云决起身,发现付止苏浑身是汗,看来只擦额头不行。朗云决扶着付止苏下床,为她穿好鞋,准备抱她跳窗户。 打开窗户,下面被人围成了一圈,怎么办? 朗云决用袖子为付止苏擦汗,先扶她坐下来,付止苏轻轻推开他,起身,从表情看不出任何的不舒服,如果不是看到额头上的细汗和过热的体温,真的会被她骗了。 “止苏,他们要来了,你躲在我身后,放心,没事的。” “该担心是惊为天人的小姐你,我最多也就是被打一顿。” 咔嚓一声,被门粗鲁的踹来,几名劫匪看着屋内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一个眼神不是很好的对着一个看起来最凶的人说道,“老大,有发现,母子出门盘缠必然,不少!” “去去去,一边呆着去。”那个老大踹了一脚,直直的看着朗云决,“好一位可人的小娘子,没想到孩子都,这么大了。” 说到漂亮的小娘子时付止苏还忍笑,下一句让她立刻笑不出来了。 谁是孩子,什么眼神,你们的眼神和智商成正比的吧? 土匪头头看朗云决毫无反应觉得可能是被吓住了,“不用怕,以后你孩子就是我孩子,我们一起把他抚养长大,你来做我的,压战夫人吧!” “老大,是压寨夫人,帐篷一压就,坏了。” “闭嘴!没听人家算命先生说,要办喜事冲晦气吗?你要是害得小娘子不肯改嫁给我,老子就把你给,炖了!” 付止苏手指掐算着,口中振振有词“乾天,坤地,巽风,震雷,坎水,离火,艮山,兑泽。” “这小子在干什么?” “老大,好像他在说什么前天,困了……” “我还大后天饿了呢!带走,都带走,不嫁给我我就清蒸你家小孩!” 付止苏笑了笑,“我肉少筋多不好嚼,我刚才是在算卦,发现大当家近日有烦心事。” “你当我傻啊,刚刚对话谁都听得出来。” “大当家最近吃不下睡不着可有此事?” “这……这小子怎么猜出来的?” 黑眼袋这么重,明明这么壮走路步伐发飘,有烦心事自然吃不好睡不好的还用说,笨。 付止苏笑了笑,“小的……算的。” ------------ 我要成亲? “还挺准,那你算算我为什么事烦忧。” 山大王一般在山中埋伏,来到这边人多的地方冒险,又说冲喜,不是估来抢人来干什么。 “想寻一名美娇娘娶回家,其实啊,我们家老爷也是想把我们家小姐嫁出去。我看老大您就不错呀,我看您是诚信想娶我们家小姐,我觉得老大您这样的姑爷肯定疼我家小姐以后和和睦睦幸福美满。不过……” “不过什么?” “我们再不走衙门的人就要来了,把姑爷您带走怎么办?我们先回寨里好好商论婚事如何?” “好,走走走。” 手下人心想:还是第一次看着自己猎物自投罗网自己送上门的。 付止苏、朗云决同一群山匪回山寨,小路弯弯曲曲,前面有人拿着火把引着路,付止苏看见石子说,“小姐,担心脚下。”看样子是付止苏掺着朗云决,其实是朗云决扶着付止苏。 刚才朗云决本想把他们一并解决掉,被付止苏一个眼神制止,于是改主意打算静观其变。 向付止苏投来一个疑问的眼神,付止苏眉毛一挑,看得出她想的是:到那边当两天山大王岂不痛快?刚好可以避开追兵追捕。 “小兄弟,你过来。”山大王招手叫付止苏过去。 “大王何事吩咐?”付止苏走过去,朗云决也跟了上来。 “小兄弟,一会到了山寨,我与小娘子就拜堂,你一会帮我们念那个一拜天地,我寻思着我们都是大老粗别一嗓门吓坏了小娘子。” “今晚就拜堂?” “对,就今晚,一会我找人帮你们家小姐换衣服,你跟着我。到了,就是这,你们跟我过来。” 你找人替他换衣服,刚第一步就掉下来俩馒头。付止苏跟山大王说着话的时间,朗云决偷偷记着走来的路,付止苏知道这事不用她操心,朗云决知道付止苏记不住路,如果说从山寨逃跑,搞不好她逃跑能跑去山寨寝屋。 山大王早已有所准备,看到这边就看到布置的一片红色,红色绸缎装饰着房屋看着喜庆,但是有的人忧心忡忡,有的人好像看到了稻草。 “小娘子,你先到那屋去换,那边有喜服。” 付止苏摆了摆手,“不忙,按照礼数,新进家门的儿媳妇应当拜见长辈。此为冲前喜,意思就是喜事临门冲喜第一步。” “还有这说法?嗯好!随我来。” 朗云决心想着该不会是用老者威胁他们自首吧? 付止苏进门,看见屋内躺着一名老者,老者面带慈善,如果不是被介绍是老夫人,还以为也是被绑来的。 “娘,我把您儿媳妇拐来了。呸,我把您儿媳妇带来了。” 老者睁开眼睛,看着付止苏慈祥的笑了笑,“不错,这是个好姑娘。” “娘,你说啥呢,这是个男的,儿子又不是断袖。后面这是您儿媳妇。” 老者看了看身后,依旧面带微笑,“好,他们二人还真般配。” “娘,你真是糊涂了。” “大当家,小的学过一些医术皮毛,如果您不介意,我给老夫人看看?” “我娘不是生病,算命先生说了,是中邪了,所以抢来你家娘子冲喜。你愿意看就看吧反正也没用。” 大当家找凳子一坐,朗云决倒是第一次听到她会医术,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付止苏手放在脉上,闭眼沉思好一会,睁开眼睛问笔墨,山寨哪会有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好在付止苏向来有炭块笔随身携带的习惯,找来一张白布,开始写起了药方。 字和字倒是看的清楚字字分明,但说实话算不上是好字。 写好后递给大当家,“大当家,老夫人一向体健,近日才身感不适,想必您也请了大夫,可是大夫却查不出原因,于是你叫来了算命先生来看看风水,他说需要成婚冲喜,你看我说的是不是?” 山大王连连点头,“你说的一点也不错。” “这是药方,您派人去药铺砸门开来这些药,然后找人把药煎好,这两个让他分开放,这是后放药。您放心,如何老夫人有什么闪失,我在您手里还能跑的了吗?” 付止苏知道山大王不会听,不会轻易拿母亲生命开玩笑,继续说道,“我想山后面可能是有熊灰草,此草叶大肥厚看起来有点像菜,如果再误食了草山根,这两种相生相克,这里都是年轻人,身格强健,可排出体外,如果是年长之人,毒素很难清除,不过不怕,吃了这幅保证药到病除。” 大当家听到如获至宝迅速叫来了手下去抓药,老夫人在一旁慈善的笑笑,“姑娘,谢谢你啊。” 山大王捂着头,“真的能好吗?男女她都认不出了。” 老人拉着付止苏的手,“姑娘,这是你家小相公吧?生的着实俊俏,待我身子好些了,为你们主持大婚。” “娘!那是我媳妇!您怎么就许给别人了!不过算了,如果我娘真好了,别说这个小娘子,我整个山寨都可以给你,你以后是我们老大,我以为对你……马头是……” “马首是瞻?” “对对对,就是这个,马头马脑袋马屁股玛瑙,要什么给你什么。” 等了好一会,一碗热热的汤药端了上来,大当家把碗一递,“娘,干了它!” 你以为这是酒吗?付止苏接过药碗,“你倒是给我个勺,不然我怎么喂她?” “去去去,我来!” 大当家碗一拿马步一立,一手托住头一手拿着碗,一碗热热的药就这样被灌了下去。 噗——老夫人最后一口药全部吐了出来,“你这个臭小子,你想害死娘!” 大当家感觉不对,“他爹的来人呐,把这小子给我抓起来!” 几人拿着兵器冲进了屋,朗云决目光一闪准备开战。 付止苏不急不忙的来到床前给老夫人拍了拍背,“您还好吧?刚才那碗药这么烫就这么送入您口中,快吃点蜜饯压一压。”付止苏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竹筒。 以前每个竹筒里都放着不同的吃的,有时付止苏走起路来哗啦啦哗啦啦,像是风铃一样,怕太过引人注目,留下两个放入小不布袋中挂在腰间,蜜饯给老人放在嘴里。 “你给我娘吃了什么?” 我应该给她吃点顺气丸,不然老夫人不被你害死也得被你气死。 老夫人一口血喷出,把大当家吓了一跳,“娘!他爹的小白脸,老子一刀砍了你!” 朗云决伸手准备迎刀,说道“还不是你一碗热药强灌下去的缘故,你到怪起大夫来了,你娘那是被你气到吐血!” 付止苏始终面无惧色,也不着急,帮老夫人拍背顺了顺气,“老夫人,您可好些了?” “身子轻快多了,好多了,多谢救命恩人。小兔崽子二狗蛋,还不赶紧把刀给我收了,敢用刀对着恩人我看你是讨打是不是!” “娘!娘您好了?” “还好没被你气死也没被你烫死!滚滚滚!别让我看见你,还有你这外面布置的都是什么啊!” “娘,我要成亲了,为我高兴不?” “成你个头,他俩呀才是一对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别看我年纪大了,我吃过的土比你吃过的苦还多。赶快,筹备你救命恩人大婚!” 付止苏急忙拦住,“万万使不得啊,我的父母才刚去世,为人子必要守孝五年。” “五年?不,没那个说法,我们这边向来都是喜事冲丧,趁着父母魂未归天看着你们成亲也能放心。” 云为白,夜幕临近出晚霞,红色的光芒印在云上,云城将此为云城的精神,乐观、不受束缚,像云一样自由。 大王把付止苏叫了过去,“我娘以前是做媒的,之前成了九十九对,一直没凑到一百,你就帮老人家一个忙行不行大哥。以后你就是我大哥,她就是我嫂子。” “把你的凑成了不就刚好一百了。” “我娘不给我做媒,我娶了仨都被我克死了,我也不想这么漂亮的小娘子也死在我手里。哎不提了,总之今天这个亲你成定了,压也得给你压过去,快快快阿翔,把衣服给他穿上。” “今日并非吉日,而且这是我家小姐,我得八台大轿去娶不是?而且怎么我也得回去跟我家老爷说一声。” “他要是不同意或者反悔怎么办,这事我有经验,先拜堂,先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我困了,我要回去休息!” “阿翔你快过来给我哥换喜服,他困了赶紧拜堂洞房了快点!” “等等,我自己来,我自己来。”付止苏给朗云决使了个眼色,打算让他开口,也许当家的磨不开面子就答应了。 谁知朗云决没看到也根本不往这边看,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喜服,“这花纹绣的还不错。”随即还问人家去哪换衣服。 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啊,付止苏虽然发热已退,现在只觉得累,被吵的脑袋疼,只想赶紧睡觉,好困。 争不过你们,反正我身着男装,又不是真的成亲,拜堂就拜堂,反正又不做数,就当帮人了一桩满一百人的心愿了。 “去哪换?带路。” ------------ 洞房之夜 “一拜天地!” 没有力气。 付止苏小声嘀咕,肚子也咕噜噜的开始叫。看着身形比自己高一头的“夫人”有些头疼,这小子个子长得还真够快的,刚见面时也没比我高多少吧? “二拜高堂!” 还要硬抗。 我现在不想弯腰只想赶紧找张床睡一觉,过几天还要赶路。 “夫妻对拜!” 想吃口菜。 肚子饿了,想吃一整只鸡,烤的油滋滋的,一口咬下去……想想更饿了。 “送入洞房!” 还想吃糖。 玄起文说巧克力糖果之类的,只是听描述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好想尝一尝。话说回来也不知道老玄那边怎么样了。 天空那边亮起了烟花,每一次间隔的时间都不一样,在这大喜的日子,看到烟花是十分难得的,寓意花开富贵花开吉祥。 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真好,天赐良缘。” 付止苏用心去记忆刚才每一次间隔,以记忆做笔在脑中画出点横这样别人看不懂的东西,这里只有她知道这是摩斯密码。 这是她和老玄的联系方式,只不过居然用烟花也太贵重了。他肯定已经知道这边发生的一切了,纵观全局,还真是令人羡慕。 “这么快就没了,新郎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洞房。”一群人笑着催促着。 付止苏手这边握着红色的连着花球的红布,牵着盖着红盖头看不到路的朗云决。 新房布置的很干净,山匪们倒是体贴,不用陪着喝酒他们自己喝。 但是合卺酒必须要饮,这是习俗,交错的双手拿着杯,付止苏抿了一口,她不能喝酒,不能误事。 “这酒必须都喝了!大哥,都喝了!” 付止苏觉得嗓门声大炸的她一阵头疼,干脆脖子一扬,举起空空的酒杯。 “好!你们洞房吧!”当家转身临走把门一锁,“没事没事,我怕新娘子逃出来,明天给你们开门,走咱哥几个喝酒去,今天真是开心!” 声音越来越远,付止苏噗的一下把酒吐了出来。朗云决早已咽了下去,“莫不是酒中有毒?”现在在朗云决心里付止苏随意嗅嗅就能闻出什么毒。 “没有,我不胜酒力,你睡吧。” 付止苏起身要走,朗云决轻轻咳了一声,“那个……你不掀起盖头来看看?” “还是不看了,怕你不好意思,又不是真的成亲,回头你真正成亲时让你家娘子掀吧!” “你不就是我家娘子吗?”朗云决倔强的抓起付止苏的手不放,“你掀吧!” 我掀个裙裙我掀,付止苏自从看了烟花心情格外烦躁一心想外出,有件事始终使她放心不下。 “我内急,去茅厕,你先睡。” 朗云决伸手抓住付止苏手腕借着她的手掀开自己的盖头,就算是礼成了。 付止苏平日里看起来气色不是很好,感觉像是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完全不像面色红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这件喜服衬得她很好看,看起来脸色也好了些,即便如此看起来像是个文弱书生。她看起来很显小,她的妹妹看起来倒比她成熟几分。 她是喜欢吃的,但是对吃也不是很讲究,是那种你给一棵葱一头蒜她也能将就一天的人,其实又很懂得吃,怎么做,什么菜什么味道也都懂。 本来觉得她不会打扮不修边幅,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危险时刀擦过她的脸她也不曾在意,连脸都不碰也不去照一下看看有没有事。她给我化得很好,自己却从不描眉理鬓,虽然有时为了不失仪态的整理好不失礼于人,但她其实是应付外界,看得出自己的话是不愿的,他不明白一个大小姐好好的日子为什么过成这样,有时他觉得也许她并不是一个会生活的人,不确切的说她不是一个爱生活的人。 她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包括她自己,自己疼了痛了也好不在意,除了父母似乎世上没有她真正上心的事。 她好强,但是不会照顾自己,有时喜欢犯懒,喜欢懒洋洋的晒太阳,桌上放着一杯茶拿本书看,看累了就睡了。 她晚上情绪好像比白天要差一些,明明脸上没有情绪,但是他直觉告诉自己她很痛苦,痛苦的像是要把她撕裂,好像她下一秒就想纵身一跃了却余生,仔细观察她没有皱眉没有表情,什么都没有,所以他经常觉得是不是他自己搞错了。 他好像很了解她,又好像完全不了解她。 止苏,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过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有现在的性格,我知道你十分警惕对任何人都有所保留,我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你可以不会任何事,这些都由我来帮你做,我想可以陪在你身边永远的照顾你,我希望你能更在意自己一些,要知道在这世上你是自己最重要的人。 如果你犯懒不愿打扮我愿为你梳妆画眉,我想过很多我们以后的样子,一起笑一起难过,哪怕是吵架拌嘴我想象的时候也觉得十分幸福,止苏,你愿意把余生交给我吗? 朗云决想了半晌却说出自己都意想不到的话,“如果这是一杯毒酒你是不是就会喝下去了。” 是的,他其实的确这么想过,他有时觉得生存与死亡也许她会选择后者,她看起来像是顺其自然,其实是情绪低落,她不会特意求生,也不会轻易去求死。 不怕死、想死、不敢死、不能死。 你是哪一种,还是,全部都是? 付止苏看着酒杯没有抬头,“你觉得我抑郁成疾?我不会死的。” 只是说不会死,却没有正式否认。 朗云决对付止苏的心不在焉并不介意,握住付止苏的手,付止苏眼神复杂的看了自己一眼,立刻弹开,起身。 “朗……”付止苏怕别人听到还是未将名字说出口,“你是不是浑身发热、心情烦躁、口发干、感觉血液溢至头顶,而且不太想说话?” “是,所以,我中毒了?” 付止苏挠了挠头,“坚持一炷香,我去给你取解药。” “我中的什么毒?” “……。” 付止苏没有立刻回复,让他好好实实呆着别出门,随即破窗而出。 大当家正在喝酒看冒出来的付止苏酒从嘴里喷了出来,“我说大哥,你是怎么出来的?” “还不是你做的好事,你在酒里放什么了你自己清楚。” 大当家嘿嘿一笑,付止苏有些难为情的说,“你这有没有……解药?” “哈哈哈,亏大哥你还是个大夫,这药哪来的解药?” “不是,我是说……咳,干干净净的黄瓜大闺女。” “啊?一个你不够啊大哥?” 付止苏气的面色通红,心一横,“到底有没有,有几个来几个。” “不亏是大哥,不过有的话我也不至于……诶?有有,李老七你家姑娘还没成家吧?” “去,她今年才三岁还是个娃娃。” “哦张老三,你家姑娘多大?” 付止苏半捂着脸,“等等,谁家亲人会甘愿羊入虎口,有没有……女奴?” “没有。” “男、男仆也行。” “大大哥这么说你看我行不?” “滚!” “诶大哥你干什么去?” “我去外面抓一个回来。” 付止苏速度之快,一下子没了影子。 “你们看,大哥就是大哥,为我们英勇无比的大哥干一杯。不对,大哥!也给弟弟我也带一个啊!不然的话,两个也成啊!” 付止苏先是在山下找到了玄起文,看到烟火给的提示赶快来见面,当时付止苏一直心急家里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看到玄起文满脸笑意到放心了下来。 第一句话便问道,“快说快说,哪家的姑娘未出阁,我要去抓一个。” 玄起文噗嗤一笑,“你何必舍近求远?” “那你跟我来吧!” “我又不是姑娘。” “男的也行。” “你给他吃解药吧,再给他喝一杯,两个相克互相抵消,多好。” “你别闹了,话说这个药不会出人命吧?” “不会,最多就是成半个太监,没事没事。” “我认真问你的。” “我也是认真回答的,你放心外表没什么变化和男的一样,后代什么的就别想了。诶诶你干什么去,强抢民女是犯法的。” “煮粥再说,事成之后两个人成亲不就行了,刚学会的。” 付止苏纵身一跃消失不见,只丢来一句话,“你先别走,我还会回来的。” 还会回来,我说你是灰太狼吗?人家去抓羊,你……也是,羊入虎口嘛,还真是抓羊去了咩。 付止苏转了一圈灰溜溜来到青楼 “我要一个刚来青楼还没……还没见客人的那种,干净的姑娘,我是说……咳咳,你懂的。多少钱我都有,只要保证干净没病就行。看什么看,到底有没有?” 朗云决觉得自己头脑发涨,像是有了发热症出虚汗,现在开始围着桌子转圈。 咚—— 一声巨响,一个棉被卷被扔了进来,里面还裹着一个姑娘。 这是……解药?让我……吃人? ------------ 他知道了全部 付止苏顺利完成任务,赶回会集地点。看着在那边笑到捶地的玄起文,“你还好吧?你这边又怎么了?狂犬症发作了?” “他要被你气死了,你快把我笑死了!哈哈哈哈,他他他也太可怜了。更可怜的是你刚才那句男的也行,你说他要是看到被子里裹一个男的对他娇笑他会怎么想?” “他帮过我救过我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出事吧?” “他唯一的解药只有你……诶,糟了开始了,我说你当真不后悔?我问你,上次说你前世加入云家你可知嫁的是谁?” “我猜是朗云以,朗云决的大哥。” 朗云决不像杀妻之人,如果真发生了什么休妻倒是可能,不过杀妻,他应该不会。 付止苏将自己的猜测告诉给玄起文:前世不知为何我能避开风城这边嫁到云城,不过我猜想有可能我父母将全部付家家产换取我的自由,让我嫁给我所爱之人。朗云以,第一次见到她她就忍不住多看几眼,倒不是真的有多喜欢,只是和哥哥有几分相似之处。如何可以选择嫁给谁她觉得自己一定会义无反顾的想要嫁给他。 “付止苏,我能说你变态吗?找一个像自己哥哥的人,你是不是兄控。” “请便,那我继续说了,朗云以发现了我与我哥之间的感情,觉得找一个像哥哥的自己而成亲的我无比恶心,一怒之下,刀落人亡。 虽然我对朗云以接触时间不长,但我觉得他应该也是由什么契机引发的。我觉得也有可能是这样,发现我和哥哥关系的并不是他是他的弟弟朗云峰,朗云峰添油加醋说我和哥哥有私情……也许是对云城主说的,城主一怒之下想将我五马分尸,朗云以为保我全尸才亲自动手。又或者……” “你都不难过的吗?” 为什么要难过,这难道不是我自作自受吗? “阿苏,我看不穿你的想法,我在想你其实不是真的喜欢朗夜遥你只是在弥补吧?一来你是对他心中有愧,你觉得你可以光明正大的成为付家的孩子他却寄人篱下备受冷淡。二来你虽然父母疼爱,但他们长期不在你的身边,你内心发疯了一样想找一个亲人弥补你情感的缺失,是这样吗?你只是想找一个人陪你,一个不会离开你不会背叛你的人,你不是喜欢朗夜遥,你喜欢的是他的身份,是他是你亲生哥哥的身份,只要是哥哥谁都可以,朗风逸、朗云以、朗云峰,或者朗云决!你知道的,你其实都知道的,你要欺瞒自己到什么时候。你爱的只是一个你幻想出来的角色,一个符合你哥哥的身份!” “你的意思是我爱的是我孤独制造出来的影子?” “难道不是吗?你别忘了,当初被狗追、被蛇咬,老鼠在你耳边爬过你吓的出来你的另一个人格你都忘了吗?” 付止苏小时候被绑走逃了出来,随后父母对外界表示出不关心的冷淡样子后付止苏的的确不会再遇到了,在那之后大人们不再打她的注意,直接绑付老爷可以拿到钱、绑到阿洛可以拿到更多,独独付止苏分文没有,母亲教过她逃脱的本领,如果不是因为逃脱也并不会真的不交钱。 由于夜城朗夜遥那边发生了一些事情,她的父亲母亲调走一些安慰去调查,粗心的父亲把自己的暗卫调了过去,之后的记忆都是一片惨痛的黑色。 但是也是因为给了大家一直父母不关心的想法,在小孩子们之中付止苏常常会受人欺负,小孩子的父母知道也不会去管,她不会对父母说,怕他们担心。即便真的想说也不能立刻看到他们,久而久之养成了她独自面对一切的坚强。 但是人不能总是这样,终会有面临崩溃的一天。 那天,她被丢到黑暗的小屋子,她被蒙着眼睛,绑着手臂,屋子里怕满了老鼠,她看不到只能听到吱吱的声音,这里的一切使她恐惧,毛绒绒的略过自己的身体自己什么都看不到这样的感觉使恐怖加深。 不知过了多久,付止苏被人拽了出来,被摘掉眼罩的那一刻重获光明,但见到的更是使她跌入深渊。 一个女孩子跪在一个男人面前颤颤巍巍,“你看,这里有一个女孩子,你已经找到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忍不住颤抖着,她回过神的时候那个男子准备解开她的衣衫。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没有人,没有人会救你帮你。 父亲曾经对母亲提到过哥哥的事让她不小心听到。 要是能见到哥哥就好了,要是能见到哥哥就好了。 哥哥一定会照顾我保护我会救我不会抛下我的。 哥哥! 还剩下一层衣衫,那双贪婪的手没有停止,付止苏突然睁开眼睛好像变了一个人,她抓起身旁的沙子撒入对方眼睛,她抓起身边的石块伸手就去砸,并非突然之间学会了什么,是之前的恐惧让她惊魂未定忘却了她反击的本能,那个毫无反击能力的自己暂时封印,新的自己已经重生。 眼前的人死了她依旧一下一下的砸着,身旁的女孩子被吓的颤抖不敢出声。 她冷冷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孩,女孩感受到危机急忙逃走。 付止苏告诉自己,这个女孩她不是故意的只是为了自保,放过她吧。好像有一个噩梦在低语:就这么轻易放过她?她要是把今天的事传出去,付家有一个杀人犯女儿付家名誉扫地。 付止苏不再犹豫,再次举起挥动着石头…… 付止苏当猜到玄起文是系统的时候知道她心存愧疚,无论自己做什么系统都会承受,并且自己内心中也的确隐藏着想要报复的心态。 不知为何她有一种想法,内心卑微至骨子里,她觉得父母也许并不真的爱自己,也许更爱的是哥哥,她相貌平平无才无貌也配不上付家大小姐的身份,那是身边的孩童日日笑她嘴边重复着同样的话所形成的观念。 她时常在想,这样的自己死掉算了,只要父母和哥哥在只要他们都好好的,自己怎么样也无所谓,自己死掉也无所谓,也许死掉更好,我受够了这样的生活了。 老天爷,求求您,我只希望能有一个人能够一直陪在我身边,永远不离开我不抛弃我不舍弃我。 这样的人真的存在吗?如果真的在,也只有同样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了吧? 从来大家都只看到付止苏异于常人的一面,从未有人关心过她造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缘由。 “不,我说错了,你才是那个新人格,你内心那个本该存在最真实的自己已经被你隐藏,她至今藏在你心灵的缝隙中不敢逃出来。 一个人格夺走了主人格的主动权还真是少见。 你故意把记忆打乱,你不是先喜欢的朗夜遥才知道他是你哥,你是先得知她是你哥你才爱上的他。你在骗自己,你先爱他才知道他是你哥哥,。你就顺理成章的接受了这个想法和设定。 你一直活在自己的臆想之中,你很坚强,也很脆弱。坚强的是你可以立刻站起来,怯懦的是你连面对自己的勇气都没有。一句话就可以毁掉你:他们根本不爱你。” “现在想来,我现在做的和当初我杀的那个小孩有什么区别,你看,你非要把丑陋的我挖出来让我看。你满意了?” “阿苏,我不是故意戳你痛处折磨你,我只想让你正视自己的感情。” “我对谁的感情?谁爱过我,谁真真正正的爱过我?我的父母吗?是的,他们很爱我,那些爱只是金钱的给予,我要的是陪伴。在无数个夜晚我看向窗外,我等着他们回来,我天真的以为可以。你知道看着窗外看着窗外刮着风下着雪等待一个不会回来看你的人是多么煎熬吗?我问了自己无数遍他们怎么还不回来,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他们还会不会回来。 回答我的是什么,无尽的风和无尽的雪! 至于我的哥哥,他对我真的是喜欢吗?还是利用我为他谋权?我不知道我也无所谓,需要你就利用好了,如果利用才能维系最后的牵绊你告诉我我又该怎么办? 还是你想说谁?利用我的朗云峰?上一辈子杀了我的朗风逸?还是那个只是看着我觉得我可怜,对我充满同情的朗云决? 他们有谁真正爱过我,不过是利用我同情我可怜我罢了。 是他年纪太轻不懂得区分什么是爱什么是怜悯。他只不过觉得父皇不疼爱他冷落他疏远他,觉得我们很像很相似而已。只是一瞬间的共情和感同身受让他以为那是爱,他爱的不是我,他是透过我看到无助的他。我承认他对我很好,他是一个好人。我为他能做的也只有我当初做不齿的行为了。 我从未被爱过,我也从来不想再去爱谁。 所以你让我正视什么面对什么? 上辈子我嫁给谁我不在乎,我死于谁之手我也不在意,即便是伤我遍体鳞伤的人我再嫁一次也无所谓,我不会再付出真心了。我要的是野心,是生存之后掌控的天下。 不过,今日说起这些我突然看懂了很多,我之前一直不知道我在做什么,现在我才知道我内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我所做的一切就是想掌控这一切操控全部,将这个黑暗的世界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权势,我想要报复这个一次次负我的全部。我要做的,要么死!要么赢!” 玄起文第一次听到付止苏说这么多话,也是第一次看到她有这样情绪,似奔腾的江水翻涌而出,覆之于江山之上。 “谁?”玄起文突然看向付止苏身后,有人靠近刚刚两个人竟毫无察觉。 付止苏目色一沉,随即一笑,“事情处理完了?二殿下。” ------------ 所有计谋都被戳穿 “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只会一声。”付止苏笑的自然,眼睛里却没有笑意。 “如果你武功在我之上有把握能胜我,估计刚刚早就杀了我了。” “是。” 朗云决苦笑,“你倒是坦诚,真是难得。” “既然你知道了,就没必要再隐瞒下去。”付止苏毫不在意的笑着,也许说开了也好,她已经不再想演戏了。 玄起文好想开弹幕求助:完了完了,我把女主复活培养成了反派。 朗云决有几个缠在心底的问题,终于可以直接问出来了,“那个给怜家老爷通风报信告诉复仇计划赠与地图的人,其实是你吧?” “是。” “我本来还以为是你那个妹妹,还一直守着怕她趁机想要害你,看来是我多虑了。你那时不是一步步被逼无奈才必须作答,其实一切皆在你的掌控。你先是故意找到我,借机引出朗夜遥,最后引来大家,再激风太子考试。当时你可能利用我的表现顺便看看他的反应,看他对你到底是怎样的态度。 其实你从开始来到学府,你假装被挑衅才不得已露出才能的样子,其实一直在做铺垫。 你被夜城太子跟踪想必也是设下的圈套吧?你让我看见你做的荷包,那个图腾是暗杀我父皇的匕首标志,你让我误以为你是无意中看到了无心画出来的,被夜太子看到害怕你泄露出去准备灭口。你等我上钩把我引过去给你作证,这之后也让我更加确信他要杀你,更怀疑他参与云城叛乱,你本来不想让朗夜遥趟这摊浑水,但是他如果不在场,别人会觉得有可能他是设计陷害太子的,所以你必须把他也扮成一个受害者。 你知道夜太子多疑看到账本会去捡,被刚好看到一切的同窗误以为是点火,不对,他会出来看到你也是算计好的,不会有这么凑巧,心思如此缜密的你一定会万无一失。正如你所料我把这件事暗自禀报给了父皇。 下一步,你加入考试。即便没有怜家这道题你也会拔尖显现然后给人遭受嫉妒的错觉。 现在想想你们当时的反应,当时的情况,我想当时那个考试第一位的试卷是你答的,你的目的是把玄起文推过去,推到城主那边,在此之前你已经做出谣传传二人不合,城主自然收为己用。 你没想到玄起文写的文章太过奇怪异常,如果逐一对笔迹迟早会发现玄起文两张试卷,你只好站出来作答,遇到怜家的题你干脆直接拆穿。 你做的一切其实是让别人以为是你挖了怜家伤疤被怀恨在心,又因在这里表现太过惹眼,惹人嫉妒为诱因,对啊,谁会怀疑呢,你做出对自己不利的行为。 你假意和玄起文翻脸其实是在城主面前安插眼线。 你用他家尸骨堆砌的不是功利,是你家的平安。 你绕了一个大圈子不是为了杀掉你的父母,而是让你父母在死亡中重生。你也许早就把计划告诉给你父母,让他招工修园,以你父亲照顾你母亲为由不出来,让怜老爷顺利进入,掐算好时机,买两名和你父母年近和神态相仿的死侍,即便出屋也是让死侍避开众人只让怜老爷看见,你父母出屋的时候安排怜老爷一些杂物活,出门让家里下人看到老爷还在的假象,想必怜老爷身家买的搭档也是你们早就准备好的死侍吧?安排杂货他也方便监视怜老爷的一举一动,一是增加怜老爷勇气,知道成功率高大胆实习,二是怜老爷自己办不了,他一定会找人既然如此不如找自己的人,三最近最不易被他发现的看管他,他以为他在监视殊不知自己才是被监视的那个,他以为自己是安排杀人却不曾想自己才是别人盘中的一枚棋,可怜他至死不知道真相,之后你怕他露出什么破绽让别人找到线索,干脆杀了他假装他自杀的模样。 你移权,假借替父母报仇的名义跑走,他们得到权不会深挖你父母的事情,肯定对死亡之事深信不疑,你将目标转移到自己身上,风城派人杀你你早就知情,可以说是计划之内,好继续完成你第二步计划。我就在你第二步计划之内,我是被废弃的皇子,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并非如此,父皇将计就计假装通缉我,为了让朗云峰麻痹大意,我父皇现在怀疑夜太子和朗云峰联合起来想要谋反,我想你和我父皇也是有所联系的吧? 你与我分开后提前来了山寨下了毒,然后来到这边被带走,然后假借治病名义让他对你死心塌地成为你的心腹,你可以将你父母转移至此,最为安全。 你唯一失算的是被安排成亲的新郎官变成了你,你以为治好病后婚礼取消,再想办理利用山寨的后道跟我去军营,这道路虽然绕远但是路上没有官兵不用怕被朗云峰的眼线发现。 你这次接近我是想助我去军营锻炼,以后夺得兵权,然后做你的棋子,实行你下一步计划,所以之后你的计划是什么,吞并三城改姓付姓?还是交到你哥手里,我最后肯定会被你舍弃掉直接灭口。 我本想着你会不会用美人计之类的与我成婚育一子扶正位,但从你的举动你没打算这样,这么说我连个美人计都得不到。 说起当初我们刚见面的时候,朗云峰以为他接机接近了你,其实你才是故意给他机会接近你吧?如果不是我半路杀了出来你会实行怎样的计划,更或者连我的计划你都算在内? 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喜欢的人竟是这么一个有头脑有本事不需要被我照顾的人,你的本领还真是不得不让我惊叹!” 付止苏依旧不慌不忙,朗云决打从心里敬佩,如果是自己一直算计好的被戳穿自己都不一定能这么冷静。 付止苏却觉得,朗云决本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这样一股脑的说出来摊牌反倒不这么可怕了。“我们谈条件吧,你想要什么?皇位江山吗?” “我只要你付止苏。” “你可以找一个更可靠的军师。” “不是,我是说我要你嫁给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为什么我知道你对我没有任何想法之时还会这么说。你事无巨细的都算对了猜对了,唯独估漏了一点,我对你的心,是真的,虽然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不然他们找不到该担心了。我和老玄还有些要事要谈。” 虽然朗云决有好多问题要问,比如什么是系统,你哥怎么成了夜城皇子,玄起文为什么知道这一切,你和玄起文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你写的试卷他也能答出来? 朗云决有太多的疑问,把这些事串起来足够让他头疼,他一直希望她否认,只要她说不是这样的,他就愿意相信。 可最终她什么都没说,甚至连他的哥哥的死因是不是和她多多少少有关系这个他最想问的问题他都不敢问,他怕她承认,如果她真的承认朗云决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玄起文知道付止苏可以把自己的命交到自己手上,就像轻易的告诉自己的计划和地理位置,但是不会把父母的事用来做赌注,他本可以交由他把付家两位转移,依旧没这么做。 她知道系统什么都知道,仍旧想着也许位置方向不会有感应,她在用不同事情去试探他权限所触及的极限。 付止苏回屋看到朗云决躺在床上睡着了,脸上还留着泪,他皱着眉表情很痛苦,估计是睡着了做了噩梦,付止苏靠近坐在床边用手试探额头有没有发热,没成想突然一下被抱住了“娘……” 娘?看来是最近太想念梦到娘了,付止苏想到朗云决那几天一直守着自己,也想为他做点什么,于是轻轻拍了拍朗云决的肩膀,“娘在,娘在呢,别怕。”看着朗云决眉心已经变得松弛没有皱痕,打算起身,腰间的手臂似乎感应到离开下意识收紧。 付止苏挣扎了几下挣脱不开,看到他的泪痕实在不忍再次推开他,她小心翼翼的擦干朗云决的眼泪,仔细的看着他好看的面容,指甲轻轻在他唇角碰了碰,看着看着眼皮发沉也睡着了,她现在唯一能做的是把头偏过去不在看他。 不知过了多久,天亮了,朦胧的月羞红着脸想要逃走看到脸更红的太阳让它站岗。 付止苏迷迷糊糊之中感觉腰间抖了一下,实在太困了眼皮动了一下继续睡去。 不知又过了多久,付止苏头变得没这么发沉,睁开眼,一些记忆席卷而上,付止苏转过头祈祷对方没醒,转过头的一刹那,感觉唇边蹭到什么温热的东西,虽然很快但刚刚的确有碰到了什么,头定住的一刻,四目相对,刚才那是…… 付止苏立刻弹开,腰间依旧被搂的紧紧的。 “我,是要走的,睡着了。”想解释一下,最后也就只能蹦出这几个字。 “嗯。”朗云决笑着软软的应了一声。 “你先放开我!”付止苏心觉得奇怪,昨天的事他都忘了,按理说不是应该一脚把自己踹下去的吗? “我想再抱一会。”朗云决低头把头放在付止苏肩膀上,付止苏忽然感觉肩膀上有低低的笑声还有温热的呼吸。 ------------ 我负了他多少个前世今生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赖,“已经抱了一个晚上了,把手拿开。”到底是因为这场奇奇怪怪的拜堂,还是因为把话都说开了没有秘密,两个人都选择不再提起。行动却比之前亲密了些,这连付止苏也觉得不可思议,倒退一天前朗云决绝对获手刀一枚的。 “不放,手麻了。”现在的朗云决更像是树袋熊,一把抱住树干不放手。 “……。”付止苏忽然感觉自己身旁这个人像个抱着糖不撒手的小孩。 朗云决还是第一次看见付止苏这个表情,惊慌、手足无措,和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不一样,这次多了一分假装镇定,如果不是过速的心跳声他还真以为她是个毫无感情的人,现在她的样子怎么说呢……脸颊红红的,觉得特别可爱。 “你觉得我们这样聊天合适吗?你再不松手我就咬你了。” “好。”付止苏不明白这句好是:好的我松开,还是好的你来咬我啊。 腰间手松开了,付止苏松了口气,感觉自己心脏都快蹦出来了。 朗云决忽然感觉哪里不对,“你瘦了,饿掉了一块肉。”在付止苏腰间拂了一下。 饿掉了一块肉? “大哥那是腰好吗?姑娘家的腰你不知道吗?你没有腰吗?”付止苏眉毛一挑眼神下移盯着朗云决的腰。想到他当初问她为什么塞馒头,她怀疑朗云决是不是分不出男女区别的?应该不会,可能只是觉得原来还可以用馒头作假而感到吃惊吧? “我自己没太注意过。” 付止苏报复的一般,起身然后双手在朗云决身体两侧胡乱摸一番,“那我就帮你看看,你说这不是腰是什么,是什么。” 电光火石之间付止苏一下子就懵了,赶快找回自己的神智咬了对方嘴唇一口,手掌举起,给了对方一招刀、削、面。 噗通—— 朗云决从床上摔了下来,用手撑着头睡着的付止苏一惊。 是梦?啊对,可不是梦吗? 朗云决想起刚才的梦心脏开始噗通噗通,大脑充斥着心跳的回声,感觉自己的血液全部冲击到了脑顶。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嘴唇,再看了看手指上有一点血。 刚才那个根本不是梦,刚才那下撞到头晕了过去,她现在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看着好像坐在凳子上用手扶着头睡了一夜。 付止苏看到他摸嘴唇看手也明白了他发觉了,“你准备洗漱吧,我去准备早饭。” 朗云决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抓住付止苏,从后背抱住付止苏,付止苏第一次被人从身后抱住,感觉有点新奇,莫名的有种安全感,感觉这样抱比正面抱好一些,也不用脸看着脸的尴尬,但是就这样被抱着也是奇怪,向前一步准备挣脱束缚,对方牢牢抓住不肯松手,在耳边轻声低语,那温热的气息吹的耳边发痒,“你刚刚是不是在对我使用美人计?” 付止苏差点噗嗤一声笑出声,“早上难道不是你轻薄的我吗?还有你确定现在不是在用美男计?” 付止苏好像才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昨天那个女人不见了? 朗云决看穿了付止苏的心思,“啊那个啊,昨天被我直接丢出去了,好像被之前的大当家现在的二当家给捡走了,留下做压寨夫人了。” 朗云决轻笑着手持付止苏一缕青丝,嗅了嗅,“谁让我的解药只有一个呢!” 付止苏只有一个想法:直男撩人最为致命,不撩则已,撩则…… 付止苏想起昨天从玄起文那边得知的曾经。 阿苏,你每一世你都历经劫难,但幸运的是次次都会遇到一个傻瓜,这个傻瓜每一世都会爱上你,你在这个世上,不是没有人爱的。 不信,你看。 这是一面幻境,看到的镜像都是每一次你们的过往。 其实每一世我都有参与,每一次都因为我的调成会有稍微的不同。 第一世,你嫁与风城太子,由于你贪玩外出,路中遇险遇到了朗云决,他将你救了出来,你们在林中互相扶持经历过生死,在他得知你已成婚后,悔相遇太迟,在你被斩于朗风逸剑下后,他摔兵屠了风城,后因带兵反叛越城,被判斩首。斩首之前,他只许愿希望可以遇你早一些。 第二世,他为你力争云城,坐上城主之位时你却嫁与别人为妻。在你死于朗风逸剑下时,他整兵袭城,最后朗风逸以你尸身相要挟,最终他死于万箭穿。 第三世,你仍是贪玩的性子,扮男装去读书,遇到朗云决,起初他怀疑自己是个断袖,你父亲知晓风太子计划之后不肯将你嫁过去,他散尽付府换你自由。 在他得知你是女子后准备去付府提亲,留在风城打听你家的事包括风城习俗,把你入云城不适应,没想到回去准备时发现你已经成为了她的嫂子,阿苏你永远也不知道他当时有多崩溃。你嫁给朗云以就是因为他像你哥,朗云决无意中发现了你的秘密决定帮你隐瞒,却被朗云峰诬陷你与他有私情,朗云以本不想赐死你,但是为了弟弟不被人口实亲手将你杀死,他万念俱灰,那时风城要与夜城开战,他从你的遗物中发现你留给他的暗语,你希望他能护你哥安全。他摔兵在云城和夜城交接住扎营,一住就是十年,终于在两城交战时,他突然出现,冲锋陷阵护你哥哥周全,也是因为如此你哥大获全胜,获风夜两城。他取得你尸骨从此失踪,谁都不知他的去向,我知道,他抱着你的尸骨葬身于月莲池,因你说过一句,月亮下的莲花好美。 他记了一辈子。 第四世,夜太子与风太子联手,你为保全你哥同朗云峰联手签订契约。你们共谋计划,他的条件就是让朗云以或朗云决死。你同意了,故意接近朗云决,博取他的信任,他误以为你们是相互相恋,开始准备了婚事,为你挑选嫁衣,你却要亲手了解他,他致死都不相信的看着你,你能想象那个表情是什么样的吗?无奈无助又可怜。 他倒下时不小心碰倒了烛台,火势蔓延。可惜我不知道当时你的想法,或许你是知道你出门也会被杀,也或许你心有愧疚,所以最后你也葬身于火海中。 当然还有其他世,我都不忍心看。 一世一次,一次一世。 别人相爱相杀,你是世世虐他。 他次次与你相遇,你却世世负他,从未有一次你嫁给他,甚至想都没想过。 他一次次护你,到头来换来你的一剑穿心。 那一次他与你同穿嫁衣,心却不属于他。虽无拜堂,虽烛倒无心,你也算死于他手,算是半个被“夫”所杀吧。 说真的,我不想看见你们相遇,今生想要阻止还是晚了半步。 托你的福,他世世不超二十四岁。 托你的福,他从未婚娶。 托你的福,他生生爱人却得不到所爱。 阿苏,你每次也都经历坎坷,也是彷徨无助只能全靠自己,但是有时候你真的心狠,真的不择手段,在你的眼里恐怕只有亲情吧。 他所谓你做的,有些你至死至终从未所知,甚至你都不知道他的心意。因为你的身份他只能默默将心意隐藏在心里,他以笨拙的方式来爱你,没想到经历几世你仍不信他,他刚才知道了所有,但是我看他…… 我看得出他嘲笑自己,却没有看到他对你半分恨意。 这些回忆熟悉又陌生,她甚至依旧不肯相信,觉得也许这是系统设定迷惑自己的障碍,但是自己的心告诉自己这些她的确都有经历。 “快,把手给我!” “你看起来是在笑,但是眼神太过落寞了,希望你的笑容不为他人,皆为自己。” “谁说的,你的女子装扮怎么了?才不会输给她。” “来,试试这件嫁衣,我为你选的,你可喜欢?” 付止苏现在回忆起来,心还是觉得好痛,每一次你也都是这么痛吧? 那一世我身着嫁衣,在火光之中想的是,“愿你来生不要再遇到我,你值得更好的姑娘。” 我付止苏到底何德何能让你用生命去护着,你又不欠我什么,即使欠也早该还清了,不,恰好是我欠你才是。 付止苏转身看向朗云决,朗云决将他的头发抿到耳后,“止苏,第一次你离我这么近,之前我总是觉得你离我很远很远,追着你你跑都伸手够不到那种。” 付止苏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在情这个字里,她也是义无反顾的一方,可偏偏有些偏激。 在爱情里,她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从小到大第一次觉得被爱,还是这种比自己想象付出还要多的爱。 付止苏不知如何描述现在的心情,说没有喜悦肯定是骗人的,愧疚自责也是有的。 她不理解朗云决喜欢她哪点,要是一世是一时搞错了,如果世世,付止苏觉得他哪都好,就是眼光不好命不好。 “我还是去准备早饭吧。”付止苏打岔准备开溜,对方丝毫没有放手的意向,怎么感觉朗云决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呢。 咚咚咚—— 付止苏头一偏,呼出一口气,刚刚感觉好像忘记呼吸这么一回事了。 “大哥,多谢哥昨天给我一个媳妇儿,我……”二当家一时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付止苏昨晚已经将朗云决的妆容卸掉,加上早上刀削面灌顶,衣襟微敞。 昨天明明亲眼看见大哥和小娘子一起的,怎么今天又换了个男的。 “兄弟,你来的正好!”还好有你替我解围,不然一会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大哥,您还真是好男色啊,难怪昨天跟我说男的也行,他这哪抢来的,小娘子呢?他怎么也穿红色,你俩昨天也悄悄玩拜堂了?” 朗云决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她跟你说什么男的也行?” “昨天我大哥找我要解药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解药可以是男人?” “对,老大就是这么说的。”二当家点点头,付止苏一脚踹过去,“赶紧给我们准备早饭去!” “什么早饭啊,都晌午了!成,大哥饿了需要补充体力,我明白,我这就给你们准备,你们继续我不打扰了。”二当家很懂事的关上门一脸求表扬的笑了笑。 付止苏准备跟着一块溜,被朗云决一把拽了回去。 “男的也行?” “……。” “你说的没错,你不就是男的吗?” “等一下,我昨天事急从权,我不了解这种药的药性怕你一命呜呼,辛辛苦苦从很远的地方把姑娘给你扛过来。” “你从哪抗的?” 如果我现在说是青楼他现在的脸色会更难看吧。 朗云决直接问道,“不会是青楼吧?” 付止苏心虚,做点什么才能不这么尴尬,拿起壶在茶碗里倒了碗水,一边倒一边说,“我办事你放心,干净的,只是家事不详可以慢慢问。” 朗云决没再问,付止苏松了口气,还以为他或不依不饶,不过想来也是,若是自己和一个不认得的人这种情况关在一起也会生气,估计会打断对方的腿。 想到这咕咚咕咚喝了下肚压压惊 噗——这是昨天的酒? 付止苏看了看壶又抬头看着朗云决,朗云决一副当然了的表情,所以说故意看见我喝不提醒我。 朗云决心情很好的起身,慢悠悠的走在付止苏相反的方向,走到床边坐下然后躺在上面,随后抛过来一句,“想通了就过来。” ------------ 醉酒失态 付止苏起身就走,反倒是朗云决先慌了,“你去哪,不能出这个门,离男子保持一个屋子的距离,外面很危险。” 我觉得你现在更危险,付止苏脚步没停止,朗云决侧身腾空跳转来到付止苏面前,付止苏一脸傻笑的看着自己,然后头用力的撞在朗云决胸口上…… 玄起文感应到付止苏那边的状况,想着自己是不是不要看回避的好,毕竟自己心灵上还是个孩子,可付止苏的举止他永远猜不到。 “有谁在醉酒时在异性面前唱Rap跳街舞的?” 朗云决真的有被惊到,付止苏醉酒异于常人,先是跳一下奇奇怪怪的舞蹈的街舞,好像通了灵一般,难道是靠这些变换可以和死去的人对话或者占卜什么的?大概是那个叫什么跳大神? 一会变幻莫测,两手空空,一会拿出这个一会掏出那个,付止苏手放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我给你再变个魔术,变出鸽子,我们今晚就喝鸽子汤好不好?” 一会拉着朗云决,“来,我来教你跳华尔兹,把手给我,把手给我……”付止苏呆呆的重复了一遍,一只手伸出来手放在他肩膀上,一手搂住他的腰,跳了没几步,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遍哽咽的说道“你又踩我脚。” “朗云决,我给你唱首歌吧……你想听什么?我再给你唱一段rap,来来来,我给你来一个B-box,你给大爷乐一个。” 一会满地打滚,“我是熊猫……你看你看我现在是大狮几,嗷~” 最后可能是太开心,开始学狼叫……阿呜…… 似乎用不完的精力,托她的福,方圆百里群犬嚎叫,似乎受到了惊吓。 还有一只幼犬吓到失禁…… 从此,付止苏再也不叫大当家,人送外号狼见愁。 朗云决不知是看着她折腾好还是陪她一起疯,不想阻止,觉得太久的压抑难得的得到释放,更何况她的样子十分有趣,原地转圈不停的转转到头晕头直接扎到地方,朗云决才把手伸出将付止苏拦腰抱住随即放到床上,“你还是先缓缓吧,我看着都累。” 付止苏依旧一脸傻笑,看得出的确是醉酒,这种状态是演不出来的。她头抵在朗云决胸口让头左摇右摆原点打转,收回时头发已是乱糟糟的,朗云决用手整理了一下付止苏的头发。还是先让她休息一下好了,朗云决准备将付止苏横放,然后出门让他们准备碗热粥提前备好。付止苏一动不动,贼贼的笑了笑,两只手同时抓住朗云决的手臂,往怀中一收,将脸贴了过去,朗云决也向她靠近,突然付止苏头顶撞向朗云决,“冲天炮!” 朗云决捂着下巴:我对你有所期待真的是疯了,你怎么可能会主动。 朗云决面对付止苏脾气出奇的好,换做旁人手脚估计都断了。 朗云决将付止苏横放,帮她盖好了被子,起身欲走,袖子被付止苏拽住,她摇晃了晃衣角,朗云决看着不按常理的付止苏不知道她要做什么,随时给他一拳也是有可能的,他本可以避开,但如果是她出手自己反应总会慢半拍。 朗云决干脆决定不动,看她下一步准备怎么做,果然她不负期待的咬了自己胳膊一口。付止苏满意的看着自己留下的牙印,抬头看着朗云决笑着说,“这是我给你的标记,以后你就是我的了。”朗云决被付止苏让他忽上忽下的行为依旧没反应过来,随后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了他,“你不要走……好不好?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好好的……不再欺负你了。”付止苏说的磕磕巴巴说的词都要想半天,突然的反差朗云决不太适应,不过一直心都是被她高高举起又狠狠摔下。他有一种付止苏又有新计划的想法,他感觉自己也开始变得和付止苏一样多疑了,他不得不这么想,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可他偏偏不怕她咬。 “嗯。”朗云决轻声应了一声,低头去吻她的额头,”我不走,哪都不去,不会离开。”被抱着的人却睡着了,呼吸均匀应该是个好梦吧。 朗云决将付止苏抱回床上,一手托住头轻轻放好,再次盖好了被子。刚才付止苏像翻动大型陀螺一样自转,又把朗云决当成陀螺翻手让他不停旋转,付止苏一脸认真起名为“二人转”。朗云决现在头也有些晕有些累,索性拉来付止苏的被被角自己也躺了进去,手环住付止苏也沉沉睡去。 夜幕降临,老夫人本想送些饭菜过去,听闻两个人没出屋,吩咐其他人不要去打扰。让二当家去他也不敢进屋,不知刚刚付止苏在屋里弄的什么招魂阵法,怕自己也像那些狗一样魂魄提走的汪汪乱叫。二当家心中暗暗发誓一定对隐世狼族大当家忠心耿耿,绝不敢再有二心。 付止苏这边没有人吵睡了很久,醒来时已过子时,中途一会翻身,一会脚伸出来,一会腿放在压放在朗云决身上,一会手肘抵住朗云决的肚子,每次朗云决都不得不重新给她盖好,一直到没怎么睡好。刚刚真正睡着。 付止苏扶住发沉发胀的头,用力去想刚刚发生了什么,想起刚才一幕幕从唱跳到狼叫,还抱着朗云决跳舞,每回忆多一分头就疼一次,画面实在是不忍直忆。 不行,实在太丢人了,短时间内她实在无法再看到朗云决。付止苏起身小心翻下床不惊醒他,拿出碳素笔和白布,猛然想起平时身着白衣的朗云决。 “我喜欢身着白衣手拿纸扇的翩翩公子。” 我什么时候说过的话,头痛欲裂,一些记忆呼之欲出,很多过往在昨日找回了一些记忆。付止苏捂住头,运气想让自己镇定一些,体内的气冲过头顶缓解一些疼痛。 随手留下几行字,白色的布放在桌子上。上面压住一只茶碗。 夜深人静,山寨里没有马厩没有马匹,付止苏孤身一人往山寨后道前行,所到之处的鸡犬安静,醒来的也立刻躲在角落里避免发出声响。脚步声越来越近,付止苏从后院找来最大最肥的一只狗,狗壮如狮,付止苏跃身上狗,腿弯向后提了狗屁股一脚,狗明白了新主人的号令,很给面子的一路狂奔。这速度虽然比不上马但是比自己走路快了很多,也省了不少气力,饿了还可以炖来吃。 借着月光,付止苏看着前方的路,一人一狗,终未回头再看一眼。 付止苏骑着狗,腿一跳一跳悠哉的哼着歌,速度变的很慢,让它先休息休息,拿起一个朗云决的充数馒头,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馒头,掰开一个放在狗的嘴边“吃不吃?” 不知道不吃会有什么后果,咬住馒头吞进肚子里,心想我平时都是吃肉的。 付止苏决定给它起个名字,结果这只狗有了名字,明明是只狗偏偏叫“猫”。 想着找不到它满街的喊名字发现是条狗别人会不会觉得她精神不正常,虽然她觉得自己的确不正常。 算了,还是叫馒头吧。 干粮已经吃完了,付止苏爬在馒头背上,软绵绵的刚好可以睡一觉。这两天总是犯困,如果是宫斗剧八成不是中毒就是有了身孕。 她不用理会馒头走的路是哪条,反正自己也是无处可去漫无目的的走。遇到分岔路口馒头用鼻子嗅了嗅,选择好了扭着肥硕的屁股向前走,付止苏感觉到有不同寻常的气息,一种与生俱来的野性唤醒本能的警惕。 睁开眼睛时发现馒头把她带到了一个地方,现在四处围着正盯着自己,恶狠狠的野狼。 你是真以为我是狼想把我送回家吗?你那得意的翘起尾巴想寻得夸奖的表情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和它们长得不一样吗?还是说你看清了我们的本质,觉得我们都没有心。 付止苏到不慌忙,野狼共三只,付止苏从腰间腰带中取出一个瓶子,向狼撒了过去,瓶子中的药粉碰到狼的眼睛,狼的哀嚎声震耳欲聋,另外两只齐齐扑了过来,速度之快,付止苏本可以跃起身子腾空躲避,但这样一来坐骑馒头一定会死于狼的恶爪之中,没有缰绳,她用脚碰了碰馒头让它向前一步,馒头似乎有灵性,很听话的向前迈步。付止苏袖口一甩,几只袖剑飞了出去两支入眼,另一支射到狼的腿上,与此同时她怀中掏出匕首,单刀甩出,一刀直中眉心。 只在一瞬,三只狼齐齐倒上地上扭动着身子。付止苏踢了一下馒头催它赶快离开这里,拿出另一个瓶子,洒出七寸草的毒汁,毒汁滴入寸草不生。 付止苏以前喜好用毒,尤其是从毒蛇中提取出的毒液炼化出来的毒液,后来添加了蜈蚣蝎子等九种毒虫,毒虫草与毒草分开放置,如果合在一起毒性更强。 ------------ 另一个人格诞生的起因 风起时她裹紧衣服咳嗽了一阵,拿出一个药瓶子一饮而尽。她的唇色很白,脸色经常气色很差无光暗沉眼神也是不够明亮,所以非常普通,在人群中非常不起眼。 她有时果决,在杀伐时刻做出最精准的判断。有时矛盾,前一秒笑着抱着你,后一秒可能感情冷却毫无感觉。有时温柔,但心中想的是如何杀你。有时冷漠,其实是关心没打算让你发觉。 “这样的我也许只配孤独终老,是吧馒头?”馒头听不明白,只是汪汪的配合一下。 太阳升起,照亮了前方的路,前面的路比之前的好走一些,依靠自己对地图的记忆还不如依赖信任馒头的随性。干脆付止苏又闭上了眼睛爬在背上,速度太快付止苏发现根本睡不着。 她看着手中的瓶子,想起以前朗云决说过的话,说自己心里害怕假装镇定。她不喜欢蛇,不得不去抓它们,心里起初是恐惧,久而久之逐渐恐惧转化成变成厌恶,有些事你不喜欢也不得不去做。 只有他看出自己内心的想法,也许世界上最懂自己的不是父母不是哥哥,而是朗云决。 付止苏突然感觉从胸口涌出一股气流,身体发热,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只是一晚没吃药就已经不行了吗? 当初染上鼠疫,没坚持到回家就病倒了,被人捡了去,那户人家想让付止苏做童养媳,莫名其妙的和刚出时的娃娃结了亲,那家人请来了郎中是个庸医,给她喝了点药没好到给加重了病情,还传给了捡她的人家传染了,家主勃然大怒,让丫鬟强行灌下毒药随意找个没人的地方扔在一边。 付止苏不知怎样才能回家,只能向前爬,爬到了一棵树下准备闭上眼睛休息一会,感觉手臂上有什么东西划过,凉凉的,听到了嘶嘶的声响她睁开眼睛,一条蛇直接扑了过来,速度之快,迅速在她胳膊上留下了齿印,她摸了摸胳膊,咬她的那条蛇大概是有毒的,因为她被咬过之后感觉浑身发冷,没过多久便混了过去,她以为自己一定死定了,迷迷糊糊中不知道被什么又咬了一口,疼痛感使自己醒来,好多条蛇围着她,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吐也不让自己尖叫,怕发出声音引来更多的蛇,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我有哥哥的话……就好了。 对,哥哥,他是个男孩子可以保护我,爹娘不在他也会一直陪在我身边,他是我最亲的人,他会疼我爱我……如果有他在那么一定…… 像是整个人沉浸在水中,水的另一段出现一个声音: 没人来救你,那就自己救自己。 没有哥哥,那就幻想一个出来。 不存在,就把自己当做是他。 你是你自己,也是陪伴你的人,你会一直陪着自己直到死去。 在极度的恐惧中她的精神开始失常,每一次她都从恐惧中诞生,从危险中把自己拯救出来。 她是谁,我又是谁? 好痛……苦…… 付止苏颤抖的手从怀中小心翼翼的燃起了火折子,她晃动着想让蛇不要再靠近。 她还不想死,不想就这样死去,她一路爬看见什么吃什么,她不记得那天是怎样离开这里的,也不记得具体发生了什么,每次都不敢继续去想。 自此之后,付止苏必须每天服毒,不喝的话毒会发作,如果再迟,没有相克的毒性她便会毒发身亡。 昨天,有一瞬间想着此生不留憾事,陪在他身边哪怕只有这一世。 当她想起自己还有毒未解,控制住只是暂时的,死亡哪天会到来,也许是明年,也许是三年之后,到那时再离开,还要让他再痛一次吗? 至少在死之前我想完成好自己的使命,三城相安无事只是暂时,掠夺是迟早的事,算计、厮杀,愿在此之前,三城统一,还世间一个真正的太平盛世,爹娘看到哥哥继承大业,我此生便是无憾了。 我想在死之前,寻得忘尘草,让你忘记世间忧愁,也忘了我。 付止苏赶了两天的路,一人一狗终于看到了村庄,狗已经累的不成样子。 付止苏笑笑指了指前面的路,等你到了我就请你吃肉! 馒头听懂了话,加快了脚步。 “小二,来两个馒头两碟肉。” “好嘞。” 终于听到了人的声音了,两个字感觉无比亲切,好像回家了一样。 小二转身看付止苏的时候看到一条狗,“哎呦,客官,可不能把狗带进来呀!” “好,我们在外面等,做好了送出来。” “好,马上!” 馒头端上来还是热的,付止苏让狗往前走几步在没什么人的一块小地方坐下等她,避免吓到别人伤到别人,这样省得妨碍别人做生意。她用布包着拿起来就吃,还真是有些饿了,两盘牛肉纷纷倒上地上,再走回去把盘子放在店里最靠门口的桌上。将牛肉喂给狗吃自己只吃馒头,这一幕被人看到,路过的人十分不解。 有人看了一会忍不住说道,“你这人到有意思,吃的比狗还惨。” 付止苏没有理他,自顾自的继续吃。 那人又道“你把牛肉倒在地上给狗吃自己只吃馒头,你这不是砸人招牌吗?” 付止苏懒得与那人争执,干脆坐下继续啃馒头。 “你家狗叫什么名字啊?” 付止苏心想今天真是倒霉,怎么被这么一个人缠上了。 那人想摸摸狗的头,狗停止吃肉想他凶了一声,然后也不理他继续吃。 “云城真是有意思的地方,什么怪人怪狗都有。” 付止苏打从第一句开始听他说话就觉得别扭没礼貌,估计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 他家仆人过来寻他,“哎呦我的小少爷,你让小的好找,还以为你丢了,我怎么像老爷交代啊,快跟小人回去。” 那少爷不仅没回去还指着那条狗说想买,顺便把付止苏也一起带回去。 付止苏差点噎到,合着我是那个买狗赠人的赠品。 “说吧,把你自己卖了,你要多少钱?” 付止苏觉得好笑,这个人看起来比自己小几岁,人不大看起来好像十岁多一点,一副任性的小孩想扮成大人的模样。 又走过来一人,听他们之间的说辞来者是个管家,看起来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小孩直接让他买,管家在一旁苦口婆心的人劝说。 付止苏吃完馒头,看着狗也吃完了,拍了拍它准备走。 小孩拦下,“你还没告诉我它叫什么名字。” “馒头。” “谁问你吃什么了,我问它叫什么。” “馒头。” “我是问它叫什么名字。” “馒头。” 管家听明白了,对小少爷解释这只狗也叫馒头。 “我要买你这只馒头狗,你也要和我一起走。”这小孩从小在什么环境下长大,是不是觉得什么都得是他的,只要他喜欢。 仔细看了看他,确定不是三个城的皇子,看起来是富人家,管家也在盯着自己想着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付止苏忽然感觉心里不妙,催促馒头赶紧走。 “等一下,莫不是小夫人?这是少爷,是姜小少爷呀你不记得了吗?” 管家年轻时被老爷四处谈生意,平生阅人无数,不论何种情况下他都能看到对方样貌特征,性别的障眼法对他来说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瞎说,他是个男的,哪里会是我小时候定亲的媳妇儿,她不是早被扔森林里让她自生自灭了吗?” 付止苏笑了笑,“您认错人了。” 管家只知道付止苏被领到家当童养媳,没两天他就跟随老爷去做生意,他回来时大家对付止苏的事绝口不提,他问也只是听别人说她走了,对此事并不知情的他表情有些窘迫。 姜小少爷本来也不知道,毕竟那时还太小,一次无意中听到下人说起此事举着鞭子问清缘由才问来了这件事。 付止苏离开不再久留,身后传来一声“我不管,我就要她那条狗!” “你才不是普通的狗,你是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你说是不是?” 馒头开心的嗷嗷了几声,在付止苏身上蹭蹭撒撒娇,把她的衣服染脏了,付止苏到不在意,摸摸它的头。 她想给馒头洗一个澡,走了几家客栈都以不可以带狗进入被拒绝,有的客栈建议她丢掉狗一个人住,有的客栈想买下她的狗做狗肉。 她索性找个破庙打算随意将就一晚明天继续赶路,转了几圈都没有看到。 身后有人咯咯直笑,“你不如把它卖给我,你有了盘缠也有地方去住,不然你就真要露宿街头咯。”不用转身也能知道是刚才那个姜小少。 “天广地扩,住哪都一样。有它陪着去哪都一样。” “它哪点好你这么揪住它不肯放手。” “它不好你干什么一直想把它买走。” 姜小少撇了撇嘴,你越是这样我才越想把它买了去的。 付止苏带它的确不方便,但是他这娇纵任性的性格搞不好一个不高兴就会抽它一鞭,它从山寨一路驮着我来到这里,我怎么能就这样抛下它。 ------------ 遇到人贩 付止苏和馒头,一个瘦小的人一个大型狗在哪都很引人注目。即便是找民户多给些钱也不会让住的,实在没有住处了,付止苏找到一个稍微可以挡住风的地方,让馒头先躺下,头和半截身子倚靠在馒头背上,馒头将尾巴一甩盖住付止苏,天有些冷,但是付止苏并不讨厌这些相互取暖相互依赖的感觉。 感觉有人靠近,付止苏听着脚步声,前后两个人,年纪应当相仿,身强体健应当是两名十几岁的壮汉,付止苏眼皮都没抬,腰间摸着匕首时刻准备。 “看样子是睡着了。”俩人靠近其中一人说道,大概是怕吵醒说话声音很小。 “要不我们等会他,等他醒了再问他卖不卖,吵醒一个不高兴可能就不肯卖咱了。” “等了半天也不肯卖咱怎么办?你看他这么冷的天和狗睡在外面也没想着把狗卖了,估计是不会卖。” “也许忘了或者没找到买主,。” ”天冷,咱们先走,反正他一时也走不了,一会咱再过来看看,再说他这么大狗走了到哪也好找。” 两个人商量一会离开了,付止苏眼皮一抬看着对方身后二人都绑着皮鞭,全身穿着很厚的皮质,身上有很浓重的动物的味道,不止一种。 听对话不像是姜家的,不会是贩卖皮草的人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走再说。 听到又有第三个人靠近,新来那人先是骂道嫌他们磨磨唧唧,问道发生什么后狠狠拍两个人的头,“没用的东西,谁说让你们买了,咱们每次都是抢的,连人带狗一起抢回去,八成是个没人要的小流浪汉,走丢了也不会有人来寻你们怕什么。不然咱们怎么凑齐三百人!” 凑齐三百人,怕不是人贩吧,拐了许多人一起卖到什么地方去,虽然现在可以打了这三人然后走,反正现在没有去处,再加上就这么走了那些人怎么办,不如将计就计,跟他们走看看他们的老巢在哪。 付止苏有些困,以前是不想睡少眠,最近这一段时间喝毒性强些的药之后身子总是觉得很乏很累,已有一阵子了,反正都是要回去,不如被人扛回去还能少走几步路。 拍了拍馒头背后做了个噤声动作,馒头心领神会趴在地上不出声,付止苏低声说,“一会来人你先跑。”馒头起来被付止苏一把摁住,“我这么厉害你觉得会吃亏吗?这趟我必须要去,我在那边不方便照顾你,你跑离他们远点的地方我出来后会去找你的,听话。他们来了,先别动。” 新来那人想摇醒付止苏,见她怎么都不醒,用手探探鼻息,“还好有气,带走!” 两个人打算一肩一腿把她抬走,又被打了头,“一个人扛就行,另外一个和我牵狗。” 付止苏心里点着头,心想你俩别再把我头给拆了。 高个子的把付止苏扶起,她很轻,觉得她平时一定吃的很少,搞不好也是被丢弃的。 另外两个准备了绳子要栓住馒头,馒头忽然起身就跑,两人反应过来赶紧追,付止苏手持石子双双扔了出去,二人鞋底一滑扑咚咚摔到了一起。 付止苏被高个子抱起来背在后背上,“真惨,狗狗也不要你了。” “你现在背她做甚,你倒是过来扶我们呐,你这个笨蛋!” 来到他们的老巢,并没有闻到刺鼻的血腥味,不过有很多被拴住的东西,有蛇、有猴子、有掉了毛的狮子, 干巴巴的营养不良也没什么精神。 那个后来很凶的人说道“把他摔醒。” 高个子放她下来拍了拍她的脸,“你醒醒,醒醒。” 另一个矮点的人笑笑,“别紧张,我们都是坏人。” 没事,我也不是什么善人。付止苏心里补充道。 “没声音,可能是吓傻了。喂,你在听吗?喂~~”尾音拉长,声音并不刺耳,看上去不像是坏人,大约也是被抢过来的人迫不得已只能听他们的话。 身体健硕还这么听话毫不反抗,可能有把柄或者什么人在另一个人手上。 很凶的后来者找个地方舒舒服服的坐下,“你这小家伙听着,不管你从前是什么人,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的人,你现在有个响亮的名字,一九九号。” 一九九号,我是要发射外太空吗?除我之外还有一百九十八个人? 被带到房间深处打开地板上一块木板,下面有台阶,顺着台阶下去,左右两边有两个牢房一样的木栅栏。左边都是年纪轻轻的男子,右边都是女子。 刚刚在被扛着的一路上付止苏假装睡着,听这几天说还有其他人正在抓人,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机,等大家到这边汇合再一起放了。 很凶的人将她推进左边的木栅栏里,付止苏一个趔趄里面的人伸手扶住,那人道“哎呀,你也被关到这里来了,你家狗呢?”原来是那个姜小少,这么不听话到处乱跑终于被抓到这里来了,看看这边和自己一样都是十几岁,也不知道被卖出去干什么,这些人都和自己一样让脱去外衣,所有人都是白色薄薄一层齐刷刷一片,付止苏穿的比较多内有好几层,重要的药和工具都在最里层所以倒也并不担心。 姜小少在一旁叽叽喳喳和付止苏说话,“你是多少号进来的?” “你舅舅。” “什么?” “我不懂数,只能他们说了一句你舅舅。”不,我只是想骂你。 “你,一?舅舅,九九?” 付止苏看着地下室的环境,环境很暗,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勉强可以看见。对面的姑娘大概多大就看不到了,不知道有没有人在暗处看管偷听,付止苏没有说话,被旁边的小麻雀吵烦了,才说了一句,“你知道把咱们抓来做什么吗?卖去做苦力,种地耕田,他们都不想因为有人声音大被别人发现,所以谁的话最多谁就第一个被卖出去,你就多说点吧,我替大家谢谢你。” 姜小少吓得不敢出声,抱着头滚去一旁了。 在这两整天里,只给了他们每人半个馒头,付止苏看着馒头,也不知道馒头它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躲起来,可不能被他们发现。 这两天进来了三四批人,都是十几岁,听说还有两支队伍没有回来,再等等吧。 “都出来都出来,买主都在外面候着了都给放出来。” 数还没凑齐买家就来了?付止苏皱了皱眉,不知现在将大家放出去还是怎么样,先看看买家再说,知道了去路也好猜测那两队人接下来是什么行动。 一声令下,几个人开门将每一个木栅栏里的人戴上手铐脚链,蒙着面,走了有一段路,来的早的人很多饿得没什么力气了。 中途有想逃跑的被一鞭抽倒,紧接着几个人过来狠狠地同时抽打,其他人看到不敢出声也不敢逃跑。 大家排着长队,每个人之间都有一段距离,直到走到了目的地,所有人站成一排一排摘下罩住脸的袋子供买家看,出乎意料的是买家不止一个,每个人挨个看有没有自己可以相中的人,买家什么人都有,有的喜好龙阳,有的人油头粉面说话阴阳怪气据说他是要挑了去做小倌。 女子就是卖了做丫头、童养媳、青楼采买员也来这看了看。 做丫头太瘦不要,童养媳太小不要,青楼太丑不要。 买家这几个既然如此为什么一定要凑三百个?直到听到剩下的人全都包了才明白多多益善。 之前一直很凶现在一脸谄媚的笑道,“我们还有,您再等等,之后都会补给您”。 不能再等了,这些人一旦被挑走卖出去就救不回来了,付止苏准备动手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我都说了去找止苏你咬我衣服把我带到这来干什么,你把她给弄丢了我还没找你算账,二当家你看好你的狗。” “不是啊,我家这只狗很灵,比我还灵。也许是我大哥就在这附近也不一定。” 付止苏不想被破坏了计划,悄悄摸了摸碳块再弄脏自己的脸,希望别被发现。 准备动手,发现有人在看自己,付止苏停止动作假装抓痒,那个阴阳怪气的人指了指,“就要他了。” 我说小哥你什么眼神,这么多人你偏偏选个女的做小倌。难道你不喜欢那些阳刚之气,只喜欢阴柔之美?可问题是我也不美呀。 那人走过来牵住她的手,“虽然皮肤偏黄,看着营养不良,五官可以,培养培养是个人才。” 付止苏低头道了谢,站在被选中的那一边,看他继续去相看别人,所有人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再次准备动手。 听到两人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人前面还有一条狗引路,说时迟那时快来到眼前。 被挑中的人很多,付止苏躲在最后,头发遮住脸,没有抬头,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希望自己没有被发现。没想到朗云决在众多白衣之中一眼便认出了自己。 “我要她!” ------------ 将人救出 “不行,是我先相中的,公子你懂不懂规矩还是另选吧!” “她本来就是我的。”现在被通缉的朗云决不好立刻抢人多省事端,拿出钱袋,“这样吧,不管你出多少我给你三倍。” “不卖!他以后是我们的台柱子我会轻易卖给你吗?十倍也不换!” 现在所有目光都在朗云决他们身上,现在说动手最好时机,但一旦动手之后都会怪到朗云决身上,他们再联想到通缉令那就不好了。 这边是两百多个人,这边是朗云决。 如果救了这两百人以后可以为我所用,这边是朗云决。 他们肯定会为我卖命,无论打探情报或者暗中培养成一小组精锐部队,这边是朗云决。 付止苏收回袖口中的竹筒,向前走了一步,抱拳拱手,“关少爷,小的谢谢您的一番好意,您回去吧,大少爷还催您回家吃饭呢。” 付止苏想提醒他朗云峰在四处打探你的消息千万别掺合进来,朗云决明白付止苏的用意。 买主笑着点点头,“不愧是我看上的人,识礼貌,懂分寸,做得好。我说关少爷,如果您对我家的念念不忘,有时间欢迎来我们这捧场。” 朗云决上前一步,“你放心,发生什么我都不怕,今天我一定要带你走。”朗云决整个钱袋子扔给看着是操办这事的头目,“价高者得,你看够不够。” 打开一看满满的黄金,“够够够,我说楚情馆主啊,您就别让我们为难了,谁会和钱过不去,您又没交定钱。” “哼!”楚情馆主不高兴拂袖而去。 朗云决走到付止苏面前,“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哪都不能走,知不知道。”说着手刮了一下付止苏鼻子。 付止苏点点头,拉着朗云决衣袖跟着走。 身后有人大喊,“把我也买了去吧,我家里人一定重重有赏。” 虽然姜家灌我毒药把我丢到森林里害我差点丢了性命,但是也是姜家把我从路上捡了回去,是我传了鼠疫姜家这么做也是情理之中。 阴差阳错也许是那碗毒克制住我体内的鼠疫,也许是林中的蛇毒,不管怎么说没有他们我或许死在路边也不一定。 虽然现在毒气越发的重了,许是我的命吧。 付止苏将银两偷偷塞给朗云决,朗云决对付止苏点点头,将银子丢了过去不再说话。 三人走了有一段路,付止苏道“你们俩个在这别动,我马上回来。” 朗云决拦住,“又要从我身边逃走吗?这次我和你一起。” “我会回来的,也不会让自己出于危险中,放心吧。”付止苏拍了拍他抓住自己胳膊的手背。 朗云决松开手,将自己外衣脱下批给付止苏,付止苏摇摇头,“这样反倒麻烦。”说着一溜烟的就跑走了。 付止苏先服下一粒药,为了不让大家联想到朗云决,依旧身着白内衬,压低声音发出也已离开了的姜小少爷的声音,“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 说时迟那时快,火折子烧着竹筒中的药粉立刻发出浓浓的黑烟,将它丢了进去,烟势越来越大,所有人手臂抬起捂着嘴,一边咳嗽另一只手挥动着烟,让自己可以看清前方的状况。 付止苏用布条遮住眼睛,早已记清几个买家和幕后之人的位置,由于有烟他们不能跑很远,付止苏脚轻垫底越身而起,进入人群中,手探到手臂上没有手铐的便直接打昏。 一个两个三个…十三十四十五… 浓烟散去,除了带手链的人跑不掉在原地,其他买家和卖家也被打晕叠在一起。 付止苏从卖家那边找到了刀,手腕腕花一转逐一挑掉了每个人的脚链与手铐。 “跟我来。” 朗云决等的很着急,看付止苏还没有来,“不行,我得去找她。” 听到有人靠近的声音,不止一人,朗云决手握腰剑拔鞘而出,看到是付止苏手收回去奔了过去。 付止苏毕恭毕敬抱拳,“属下不负所托,隐藏于人口的交易之所,将他们解救了出来。” 朗云决看了看后面还有两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一高一矮。付止苏解释道,“这几天属下观察,他们也是被威胁的可怜人。这里面关着他们的妹妹,所以他们不得不同命于那些奸人,现在他们的妹妹也被救了出来,他们也恢复了自由,他们决定报效主人您的救命之恩。” “你刚刚叫我什么?”朗云决听着着实新鲜,付止苏心想我这是做戏,为你揽人你就不能配合一下? 付止苏决定不理他转身对二人说,“还不来拜谢你们未来的主人。”付止苏故意说出你们二字。 二当家看着一切张着嘴半天没出声,问了问旁边的狗“什么情况?” 众人重获新生欢呼雀跃,都回去跑回家中与家人团聚。 剩下几个是没有家无处可去的人。 “大哥,我还以为这些姑娘们是给我做压寨夫人的。” “你不是已经有一个了吗?” “谁说夫人只能有一个的。” “我们家少爷还没有呢!这几个姑娘要留也是留给我家少爷。” 朗云决眉毛挑了挑,“我家夫人一个就够了,我那几个暗卫刚好没成亲。” 几个人在客栈安顿好,付止苏关门被朗云决徒手一拦。 付止苏嘿嘿一笑“还钱可以,不过请容我几日。” 朗云决开门直接进屋坐在床上躺了下去,付止苏心想惹不起躲得起,你不走我走。 “过来。”朗云决闭着眼睛没有看着付止苏,付止苏明白这是生气了,叹了口气,关上门避免一会说什么被听了去。 “我不告而别是有原因的,你看我今天不就做了件大事。” 朗云决起身坐着看着付止苏,“不是这个事,你不告而别我的确生气,可刚刚你把几个姑娘随意许给我我更生气。付止苏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 第一次听到直呼姓名,看来不是一点点的气。不过付止苏不解,“这种情况下不应该高兴吗?这几个姑娘长的不错,二皇子不满意?” 朗云决伸手把她拽了过来,脸靠的很近,朗云决用手托起付止苏的下巴,“我说过了吧,我的夫人一个就够了。” 付止苏觉得这个动作是蔑视的调戏,很不满的站起身,“一夫多妻不是正常的吗?再说,我可不是你夫人。” 付止苏弹起身的动作不满的表情和最后一句话使朗云决半天没说话,最后缓缓道,“你能容忍未来丈夫除了你可以有别人?” “为什么不能,我又不是妒妇。”付止苏回想之前几世,每任丈夫都有很多妃子的,觉得十分正常,说这话的朗云决到像是穿越的现代人和别人不一样。 “如果是朗夜遥娶了好几个你也不生气?” 付止苏觉得更是奇怪,“能开枝散叶兴旺后族,这不是好事吗?我为什么要生气?” 朗云决又沉默半晌,“你其实从未喜欢过任何人吧?不会吃醋也不会嫉妒。我本以为因为你心里只有你哥,现在来看你也只是把他当成哥哥。” 付止苏努力想着如果朗夜遥喜欢妻子不顾妹妹自己会不会生气,想了想感觉也是正常,虽然增加自己的孤寂,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朗云决仔细看着付止苏的眼睛,“你是不是从内心里觉得没有人会真正喜欢你,你觉得自己不会甚至不配被爱这种想法。”付止苏觉得这样的朗云决好像心理医生在引到病人找到病因。 她知道这些源自于内心的自卑,自卑源于小时候被同龄孩子的欺负。 有的东西,看不见挥不去也改不掉。 眼眸闪过些什么立刻压制住,噗嗤一笑,“没有。” 朗云决起身抱住付止苏,“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我为什么要哭。” “感觉一直想忘记什么,一直在硬撑着,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勉强自己不用逞强的。你刚刚是不是想起什么又努力在避开。” 这种一下看穿自己想法让付止苏极为不舒服,她后退了一步,“并没有。” 朗云决知道让付止苏承认是不可能,“你刚刚在大家面前叫我什么?” “关少爷,随口起的,我总不能让大家的面叫你二殿下吧。” “不是说这个,是后面那次。” 付止苏没接起这个话题,继续说道“你带着斗笠头发凌乱炸着毛跑着过来,就像一个关字” “之后那个,两个字的。” “少爷?”付止苏装傻。 “主人。”朗云决纠正。 “乖。”付止苏直接应下,踮起脚尖摸摸朗云决的头,这家伙是不是又长高了。 “……,你再叫我一次。” “你是变态吗?才不要,想的美。” “再叫一次。”朗云决像是撒娇,咯吱付止苏于腰间。 付止苏忍不住发笑感觉身子一软倒在床上。 朗云决俯下身去吻付止苏,付止苏没有推开,由于分开后特别思念,动作比大脑先行一步,胳膊环在朗云决脖子上。感觉大脑刚刚回到自己的头颅,付止苏推开了朗云决,“我困了。” 这是在下逐客令,朗云决误解了,“好,我准备一下,我去洗个澡” 朗云决起身被付止苏揪住衣领揪了回来,“我说我困了,你准备是个什么意思?” “不准备吗?这几天急着见你脸上都是灰。” “等等,你是不是误解了什么。我们各睡各的,你洗澡不需要和我报备。” “各睡各的?为什么夫妻要分床睡?” “你能不能先下去再说话。” 朗云决指了指被拽住的衣领,付止苏回过神想起来松了手。 二人起身,付止苏说“不是分床睡,是分房睡。还有,那次成亲咱们在山寨被迫的。” “我不认为能孤身救下二百多人的人会被迫做事。” “我……”付止苏竟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我那是看二当家一番孝心想为老夫人凑齐一百次了心愿。再说了,你这么漂亮万一山寨人垂涎你的美色去找你最后到被你暴打一顿,我这是在做善事。” “还是喝酒之后的你比较可爱。” “闭嘴。” 付止苏努力不去回忆起那些愚笨的过去,虽然没做出格的事,但是每件事都透露着自己的愚蠢。 ------------ 女主的三个人格 “止苏,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都说了你回屋……”看着朗云决一脸严肃知道在说正事自己会错意,“如果你想要云城,就去军营。” “我并不想要云城。” 你不会想只做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吧,你倒是想,你弟弟会放过你吗? “那就去风城或夜城。” “风城有人在追杀你你还要回去?” “不,我哪都不去,偏偏想做完祝英台再做一次花木兰。” 付止苏突然咳嗽了一声,说自己应当是有点着凉睡一觉就好了,催促朗云决离开,将他推了出去。 没错,那烟是有毒的。以后在场的人如果有用,可以用解药控制他们。 那些人在家发现中毒,会以为是馒头里下的毒怕他们逃跑,此毒请大夫是看不出来的,他们不会自投罗网去找那些人,会想到救自己的自己,到时候又是救命之恩,想必会死心塌地誓死跟随,不忠心也不打紧,有毒药就可以控制一切。 之所以没说出二皇子的身份一来是不想暴露他的身份,二来他若没有掌控大局的计划可以顺理成章跟着自己跟随朗夜遥。 如果找不到解药,至少在死之前,为他能做一些的事情。 付止苏忍不住咳嗽昏了过去,朗云决破门而入,“止苏,止苏你醒醒,快叫大夫!” 付止苏躺在床上,身旁一位老者坐着号脉,他缕着胡须,摇摇头。 二当家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治不好我老大我就杀了你!” 老者惶恐的摆手,“别杀我别杀我,她中毒太深,这么多种毒在体内,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你说她中了多种毒?有多久了?” “很久了,估计得有十年了。” 朗云决怎么也没想到她会中这么深这么久的毒,“每次中毒什么症状?” “每种毒症状不同,大多数身子发冷,身子发烫,头冒虚汗,有的会导致嗜睡,由于时间太久脸色也是常年暗淡发黄毫无生气,每次毒性发作痛不欲生。这么多种痛相生相克,冲击身体,所以她一直长不高。她病情复杂就复杂在有多重毒虫之毒,如果喝了药,药克制这个毒但是和另一种毒相容形成另一种毒,有的毒相克,两股在体内打架,更何况这么多。她的毒反复变换,实在是无解。如果说能活到现在,我猜测她一直在服用毒药。但是这样只会更痛苦,一般人早就受不了这种苦了却自己了。” 在赴学路上她连夜给他讲故事,头冒虚汗,她说她饿了转过身吃了什么回过头继续笑着给他讲,那时她一定很痛吧?你是怎么笑出来的。 有一次路上大约是忘记喝药,脚下一滑四肢无力嘴唇的泛白,说累了休息一会,没多久又继续赶路。 为什么每次我对你说出自己想法的时候你视而不见不可接受,你知道没有结果。 如果你也心悦与我,也许是不想耽误我,说一些无情的话扮成无情的人,就连自己也在骗自己。 付止苏,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连自己也骗。 朗云决想起入门时地上滚落的小瓶子,捡了起来,又将付止苏的瓶瓶罐罐摸了个遍,“这些做什么用的?可有解药。” 大夫嗅了嗅,“这些都是毒药,不过对她来说是解药,但是现在不能乱吃。这几个我也看不出是什么。” “现在她吃什么可以醒过来。” “这……至少先让她暖和起来。”大家看着她全身冷到发抖。 大当家不明白,“既然都是解药这些都给他吃一遍不就行了。” “不能都吃,会要了她的命的,她现在体内不知是突然多一中毒还是少一种,也可能是转化成其他毒,总之要想办法对付这毒。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看不出多了哪种毒。” 朗云决给了他银子让他先退下,先留着命,万一他以后想到能医治的办法。 现在该怎么办呢?至少要让她暖和起来。 朗云决让二当家别去冲动打那个大夫,让他退下自己来想办法,不得来打扰。 关好门,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发烫。抱着付止苏脸贴着她的脸,付止苏还是发抖。 “冒犯了。”朗云决伸手扯开付止苏的衣带,褪去衣衫,动作在一旁停止了,“我、我闭眼睛不看你就不生气了吧?” 朗云决放下付止苏,开始解开自己衣带,“我应该先脱我的,这样她多冷。” 二人衣衫相叠,朗云决突然觉得有些紧张,他转身靠近,动作忽然停止,手保持着向前伸展欲抱的姿势。 他为什么突然停住呢?付止苏刚刚醒了现在在看着他。 他觉得下一秒付止苏会一脚把他踹下去,但是付止苏没这么做。她此时好像非常害怕,她的神态反应都不像是付止苏,更像是另外一个人,像是几岁大的孩童。 “你别过来,阿护你快出来,你怎么不出来了。”付止苏眼泪流出来一边抓着被子,看着朗云决,“我求求你别过来。” “阿护是谁?” “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 “哦,好。”朗云决正想着到底怎么回事,差点一头栽了下去,他胡乱救出一件披在身上。 “你别怕,我不是坏人,你说吧。”虽然觉得现在他的举止没什么说服力。 付止苏没有说话,看着她自己的衣服,“你能不能把衣服先还给我。”付止苏说话小心翼翼,怕触怒到自己。 “可以,对不起啊刚刚没经你同意,我是看你冷想要救你。”朗云决伸手一抓将衣服还了回去。 付止苏伸出胳膊,身刚探出被子一晃吓得她赶紧扶被子,她钻进被子里,伸出手摸衣服,朗云决拿起来递给她,她很有礼貌的说了谢谢,然后探出头说,“请不要掀被子。”说完头一缩又缩了回去,她看不见,在狭小的空间里穿了半天也没穿上,急得她想哭。 “要不,我帮你穿?” 朗云决拍了拍额头,“我转过去不就好了我真笨,止苏,我转过去了,你换吧。” 付止苏探出头,“你答应我别转过来。” “好。” 付止苏穿着衣服,朗云决背着她问道题,“你多大?” “我四岁,阿止七岁,阿护十七岁。” 付止苏连报三人,朗云决一头雾水。 “我叫阿守,我知道你不是坏人,你是阿护的朋友。但是你刚刚这样我真的很害怕,我们的名字是止苏起的,阿护护着她,我守着她。阿护是哥哥,我是弟弟。” 朗云决希望这是付止苏在和他开玩笑,不然照这样看她的脑子可能是服毒喝坏了。 “我换好衣服了,你可以转过来了。” 朗云决转过来,看着付止苏孩子般的表情并不违和,只是这表情举止都很陌生。 朗云决已经不知该从何处问起,想了半天只问出一句“你说你是弟弟?” “是,也不是。我没她们聪明,我说不清。我先说阿止吧,她六岁之前被绑过好多次,每次都逃了出来,最后一次跑到衙门不出来一心学破解案件七岁离开衙门……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记忆是混乱的,那件事有的是认识玄起文之前有的是之后,我想大概是每世记忆都混淆了吧?我这么说你可能听不懂,我其实也不明白。 总之,由于每次被绑都没交赎金,绑匪就不再打止苏的主意了,其实不交赎金不是她的父母不关心她,其实每次逃脱都是有暗镖护着助她跑出来的。 阿止本来有个弟弟,不,应该说她应该有一个弟弟,因为母亲不放心赶来看她时内心焦急加上赶路受寒,她的弟弟便没保住,她十分自责,每天只会说弟弟两个字,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出现了,我只知道那年她三岁。其实我是个女孩子,她非要我扮成弟弟,没办法我拗不过她。 七岁的时候阿止停止了生长,因为那一年……发生了一些事情,就连止苏也应付不了的事,她很害怕很恐惧,希望有个人出现可以保护自己,然后阿护就出现了。 自此之后,止苏一直在禁锢的世界里不肯出来,止苏拜托阿护用自己的身份走完这一生,她便消失了,倒不是真的消失,我们都能感受到她的存在,但是她怎么都不肯出来,我想一定是吓坏她了。 我和阿护,一个保护着她,一个永远守着她,我们是她又不是她,看着像是姐妹,但在她心里又是姐弟。 阿护受到阿止的拜托,同时我们感知共通,所以她对于哥哥也是非常的执着,我想她在保护别人的时候也在寻求想要保护自己的人吧? 阿止真正的弟弟不在了,她的哥哥也不在她身边,所以她对我们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两个一定不要离开,我们约定好了。 我这个人说话颠三倒四的很啰嗦,我不知道我说的明白不明白……” 阿守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低着头,一脸做错事的模样。 不明白,真的完全不明白。朗云决很想这么说,但是他怕阿守会更自责。 他努力的缕清阿守说的,沉默了许久。“七岁那年止苏发生了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更多关于她的事。” 窗外的月缺失了一半,孤独的屹立在空中。 ------------ 遇到旧仇 “老大,老大,你终于醒了,眼睛怎么又红又肿的。怎么你家小白脸也一直苦瓜脸没什么精神。” “我,我没事。他……应该也没事。” “哦,那就好,哈哈老大没事太好了。老大你也醒了,我们回去吧。” 朗云决把大当家叫了出去,俩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只听到二当家突然说到“我走?为啥!我不走,老大在这。”不知又说了些什么,门被打开二当家进屋说道,“我先回去了,放心吧,新房我肯定布置好,冲喜肯定没问题。” 二当家离开了,朗云决准备了早饭给阿守,阿守和阿护不一样,吃饭很慢,说话做事都很慢。 朗云决想,阿护扮猪吃老虎假装很迟钝,表情反应估计是在学阿守吧。 昨天问过了阿守,她不知道病情药理,阿护看医书读医术她一直在打着瞌睡,如果问吃什么药还是要问阿护,但是不知为什么她一直不能出来。 朗云决突然想到一个办法,既然阿护是在危险中诞生的,那么…… 等阿守吃完,朗云决把她扳过身面对着自己,伸出手使出一拳,速度很快,但是力道控制住,如果没有逼出阿护他能及时收住。 阿守闭着眼睛身子向后缩,看来这招不行,朗云决准备停手胳膊却被拽住,阿守睁开眼睛,眼神淡淡的。 这个眼神——她回来了。 “真是麻烦的小鬼,对你说了那些你不该知道的事。你猜,我会不会将你灭口,嗯?” 朗云决却很开心,“你回来了,你没事了。” “我没事,之前只是没了意识,但是这种和晕倒又不一样,你和她的对话我都知道。我还没说你,好端端的脱什么衣服,你是不是想尝试不同以往的太监生涯了。” 付止苏忽然又一阵猛烈的咳嗽,朗云决急忙拍拍她的后背,付止苏摆了摆手,打算从腰间找她的瓶子。 瓶子呢?所有的瓶罐呢? 朗云决看到她在找东西,立刻拿出一个盒子,“在这在这,好在每个瓶罐颜色不一样。你需要吃哪个?我给你倒水。” 付止苏摇摇头,表示这里没有自己可以吃的药。 她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你是怎么找齐我所有瓶子的?” 如果是解衣服的时候瓶子会咕噜噜滚出来摔在地上,这些小罐子摔在地上一定会离开,但是这些都完好无损。 朗云决起初没明白什么意思,“就一个一个找出来……摸出来的。” 咚—— 久违的刀削面加一招晴空霹雳掌。 “阿护,你等等我。” “是付止苏。”付止苏停住转身一个眼刀瞪了过去。 “好好好,止苏,我们这是要去哪?” “茅厕。” “……。” 付止苏一阵呕吐感袭来,若不是确定没和朗云决发生什么,真是怀疑自己是不是…… 世界真小,哪里都能看见熟人,就连茅厕也是。 “哟,这不是师妹吗?怎么看到师姐招呼都不打就这样走了?谁教你的规矩。” “我自是出于规矩才决定退出来,难不成你让我盯着你解决全过程和提裤子?” “你……” 付止苏对身后点了点头,当是尽了礼数。 当初付止苏先是自学医术后来走投无路加入乌蛊教,想拜师解毒,谁知就连师傅也束手无策,不能全解,只能控制。 师傅觉得付止苏可怜,多教了她些,引起了师姐的嫉妒。师傅仙逝之后,师姐继承门派将付止苏逐出师门并且丢下一瓶毒药告诉她离开这里必须喝掉毒药,否则永远困于乌蛊教的囚笼里。 付止苏喝了毒药,这使她的病情更加雪上加霜。 付止苏催促朗云峰离开这里,身后的人追了上来道,“难道这就是让你有了身子的小情郎?” 朗云决疑惑的重复有了身子几个字,随即说道,“止苏,我要当爹了?” 付止苏差点气吐血,心想你知不知道省略步骤是不能达成某种结果的,你是不是傻? “二傻你闭嘴,就算有这孩子也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本来付止苏想的是我要是有孩子这孩子能和你有关系吗?也没想到自己就这么说了出来,感觉自己脑子也不太好使了。 “我说这位小郎君,你怎么就偏偏看上我家师妹了呢?我家师妹心比蛇蝎还狠,她对你肯定没有真心。”看着付止苏面无表情,师姐又是一笑,“怎么,你不记得当初师傅给你的考验了?师傅说过,天下男子皆薄幸,若你想进入师门完成某样考验,你都忘记了?哎呀,看来你都忘记了,你引诱男子心悦于你,与你成亲,当晚饮合卺酒,可你早就在酒里下好了毒,新婚之夜新郎死于新娘之手。你为了活着,为了进入师门,亲手杀害一个爱你的人。师妹,你的心狠师姐都不得不佩服你。” 乌蛊门下都改姓乌,因为付止苏被赶出来所以恢复姓氏。 蛊姬上下打量着朗云决,“倒是俊俏,不如离开她从此跟着我,如何?”说着伸出手来。 “你别碰他!”向来冷静的付止苏袖子一甩将二人分开,“小心她身上有毒。” “啧啧啧,莫不是师妹吃醋了?” “姬掌门真是好记性,当年你逐我出乌蛊门,我早已不是乌蛊门的弟子,何来师姐师妹之说。倒是掌门你,师傅说过,成为掌门必要远离男子,所以姬掌门您这是何意?” 劈头就是一掌,付止苏闪。掌收横扫,付止苏躲。转身双手成拳,付止苏避。 转身直奔朗云决,指甲划过朗云决脖颈,朗云决转身避开已是来不及,浑身无力,说不出话来。 “付止苏!你要是想要他的命就乖乖听我的话。” 付止苏笑了笑,“你也说过我薄情寡义,我天性凉薄,这个男人身无分文,与我没有任何好处,他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姬掌门手指划过朗云决脸颊,付止苏下意识向前一步,引得姬掌门一阵发笑,“你不是说你不在意他生死吗?那你紧张什么?” “废话少说,你究竟想要怎样?” “我知道这毒你可以解,但是这些解药搜集到到一处再熬成汤药,你确定你的情郎等的了?” “你与我之间的恩怨不必牵扯旁人。” “怎么,心疼了?” “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姬掌门丢过去一瓶毒酒,“你把它吃了,我便给你解药,如若不然你…… 你就这么吃了?都不闻一下是什么药?你都不犹豫一下的你。” “首先,他不是我郎君,我这样做也不是心悦于他,只是我欠他的人情想还清罢了。其次,掌门你是知道的,我来时已然身中巨毒,这毒对我来说多一个少一个都一样。我不会蠢到为了哪个男人服毒,但是恩我是一定要还的,我只是不喜欢欠别人的。我……这里是不是有酒?糟了……” 付止苏感觉自己越发的不清醒,吐出一口鲜血后听到有人呼喊她的名字,像是泡在水里听得不真切。感觉有人过来抱住自己被自己一把推开,在失去意识前,必须…… 付止苏双手并用一个在她怀中一个再腰间取出各两个瓶子,打开闻了闻,扔给朗云决一瓶,“吃一颗,赶紧走。”见对方未动,吼道“别拖我后腿!” 另一瓶自己服下,头越来越沉,头痛欲裂…… 等她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在抱着姬掌门跳舞,姬掌门则始终一脸懵,“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付止苏你不在这么折腾人的,你带我跳了一天什么玩意,你还不如给我个痛快!”刚才一直被迫转圈圈的她头太晕昏了过去,付止苏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当上掌门的,也不明白为什么一直抱着她在跳舞。本想在她嘴里塞一颗药,后来想想这样太过歹毒不够磊落,干脆小刀割破手指喂了她些血。 我的血可比这里的药毒多了,你就慢慢解吧。 付止苏不是早些没想起自己可以用血下毒,当初那几件的确可以不必大费周章,喂点血就搞定了,谁还能查的出来是谁下毒? 但是仵作会分析是什么毒,如有一日被人发现自己身上有这些毒,会引火烧身。 付止苏看到在旁边一直盯着自己看的朗云决,“你没走啊?” “没有,刚刚,谢谢你。” “不谢,倒不是特意为了你这么做,我只是觉得她身上有毒药也许可以克制住我体内的毒而已。” 付止苏其实也的确是怎么想,她的最终目的就是喂她血,让一个掌门中和自己一样的毒,好也费尽心思钻研如何解毒,多个人多个办法。反正朗云决知道之前做的那些事,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也不必隐瞒。 她知道姬掌门虽然用毒可以武功一般,刚刚看她出招更是确定,自己就算醉酒神志不清也能本能保护自己使出武功,所以不必担心被她所伤。至于用毒,如果对方用毒,神志不清的自己恐怕会强制灌其一样的毒然后抢来解药,之前有过两次醉酒经验的付止苏总结出来的。只不过没想到的是能把一个人转晕,这到底跳多久了。 朗云决从刚刚就没说话,可能是被那句类似没有用杀了就杀了这种话气的已经不想说什么了,也好,不想说就不说,离开就离开吧,我也乐得清闲。 付止苏准备离开却被抗了起来,她脸贴着他的后背大头朝下。 什么?这是要杀人还是要把我卖了。 付止苏干脆不动看他要做什么,一路上买了胭脂水粉,这是要死的体面,等等不会是卖到青楼吧? 看着他去卖嫁衣的店铺终于明白了他要做什么,拍了一下朗云决的屁股,“吁!停下停下,突然抽什么风。” “你说要八抬大轿娶你才行,我在准备。” 付止苏一个起身向后仰把朗云决吓了一跳,朗云决抱住付止苏确定她不会摔下再把她放下来。 ------------ 清倌难断家务事 付止苏双脚落地,拽住朗云决往没人的地方走“我需要跟你解释一下,我刚在做的一切不是因为你,你不要觉得这个女人为我喝毒药我很愧疚这种愚蠢想法。其实这是一个很精明的计划知道吗?我的计划,我为的是我自己不是为了你。再说你是不是疯了,没错你父皇不是真的在通缉你,可你弟弟是真想杀你。” “说完了?” “差不多吧。” “那好我们继续去买吧!” “你听到我说话没有?笨蛋!” “付止苏,为什么你对我的感觉你忽视不承认不能面对呢?你也注意到了你的心意了,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承认。多一种毒多一份痛,她身上有没有解药你也不能确定。你口口声声说不在乎,她只是轻轻碰我一下,你就紧张到不行。” 咱俩剧本拿错了吧?我的身份怎么看都应该是女配,现在我觉得我是男配你是女配。 因为女配都是自顾自自己想法脑补一些不存在的感动,还很偏执,还解释不清。 女主哪位,麻烦收了去吧,快一点吧挺急的。 我记得老玄曾经跟我说我是女主…… 算了,来个男配和你成双成对吧,祝你们鸳鸳相抱,我看热闹。 “朗云决,我不喜欢你。” “嗯。” “一点都不。” 朗云决低头俯身吻住付止苏,然后松开,“那为什么不推开我?” “我刚要推开你就松开了。” “十二生肖你属鸭子的,嘴硬。” 朗云决不知道,付止苏有爱的感觉也会立刻遗忘,这就是毒的副作用,现在她不是在害羞,是真的觉得冤枉说不通,继续下去,她脑内的部分记忆会慢慢消失。 付止苏和朗云决说想一个人静一静,朗云决听话的离开了,其实是去给她买衣服,他还从未见过付止苏女装,决定去买。 付止苏沿着路漫无目的的走,看到一人眼熟,是那个之前想买下她的人,那人主动打了招呼。付止苏之前用毒心中有些歉意决定进去捧捧场,刚好想去看看没看过的地方。 里面布置不是那种看着眼花缭乱,看着十分清雅。 “有没有卖艺不卖身的清倌?” “公子说笑了,我们向来是只谈风花雪月不卖艺。 不过,除了沐月。” “可是这里的这的头牌?” “是,不过沐月他向来随性,有人千金难换他一顾,如果想与他见面,先答他的问题。” “什么问题?” “世间本是无趣,何为有趣?” 付止苏笑了笑,摇了摇头,“看来我同沐月公子是无缘相见了,我也觉得世间无趣,人也好,事也好,物也好,一切皆无趣,人生就是如此。遇挫时,你面对说你硬拼,躲避言你怯懦。你好时惹人嫉妒,不好时有人不屑,你做任何事都会有人说你。这世上,花会枯、雪会融、人会变,再好的东西也没有永恒,无趣无趣。可惜,若问最无趣我到可以回答,我厌恶世间万物,觉得最无趣最无聊的是人心。” 噗嗤—— 感觉有人走过来,付止苏转过头去。 此人红色衣衫样子极美,相貌不输任何女性,除了付夫人,他不是那种阴柔妖娆,也不像朗云决烈如火焰,他是柔如泉水。皮肤白皙,眉眼中少了凌厉多了一分柔和。 “沐月见过公子,沐月提问题,得到的回答都是千篇一律,游玩、赌钱等等这些事,公子这么说的倒是头一个。” “其实你问这个问题也是想寻得人生中炫目之处吧?可惜让沐月公子失望了。” “不会,沐月也觉得世间皆无趣。”沐月倒一杯茶递到付止苏手边,付止苏接过尝了一口,“好茶,沐月公子可学过抚琴?” “略通一二。” “近日时常也不能眠,沐月公子可否为再下抚上一曲?” “琴声的确有静气凝神的作用,公子若不嫌弃可到沐月房间,沐月为公子抚琴。” “好。”付止苏从怀中掏出一定金子交给馆主。 馆主看着付止苏笑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沐月邀人入屋,真是难得。” “沐月公子心善,看在下为眠所扰,特来解忧。在下就过去了,酒水什么的就不必了,若能在此处好好休息一下就太好了。” “是。” 沐月房间内 “公子,里面请。” 付止苏甩开衣摆往里迈进,进屋迎来扑鼻的檀香,沐月将门关好准备了琴。 噔——先是一声,后来几声如泉水般沁人心肺。 付止苏坐在椅子上身体向后靠,小声道“这润月香看来你还真是喜欢,父亲这次派你来云城做什么?” “大小姐你还真不怕我是二小姐的人,刚才的茶看都不看就喝了。”沐月边弹边说,用琴声遮住谈话,也是付止苏的目的。 “你从小跟着我父亲,若你都叛,那真是无可信之人了。”沐月,原名琴吟,哪个名字都不像男孩子的名字,来到这里才改成沐月。从小被付老爷收养,是为数不多和付止苏见过面的。 “二小姐还不是从小就跟着老爷。”说完怕付止苏心里不舒服看过去发现付止苏两眼一闭毫不在意。 二人商议了一会付家现在目前的状况和以后的动向,付止苏坚持先按兵不动任听阿洛吩咐,琴吟说了自己暗中调查阿洛的心腹名单。令琴吟惊讶的是付止苏没有接管付家的想法。 琴吟面色不悦,“阿洛她又不是付家的人,付家产业怎可拱手让给一个外人,这是老爷和夫人辛苦经营的一切,你怎么说不接就不接了。你让一个叛徒在风城逍遥自己只能四处躲藏,你对得起为你谋算的老爷他们吗?他们在九泉之下如何能安心?” 付止苏摇摇头,“琴吟,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现在一己之力怎可抵千军万马,我现在退身总好过被挫骨扬灰,再者说了,就我这颗脑袋还真没阿洛这样精干,换做是我接管我怕付家就真真的毁在我的手里。” 第一次看见向来冷静的琴吟被气成这样,自己之前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能最让他生气的是老爷夫人尸骨未寒她在逛楚情馆。 付止苏发现自从上次阿守出来后,她可以将阿守切换出来,眼睛一闭叫出阿守。 阿守被叫出来看到琴吟声音果然吓了一跳,眼泪啪嗒嗒的流了出来。 本来还在生气的琴吟一下子就慌了,手忙脚乱起来,哄女孩的招数一下子都忘了,“我……不是,你别哭啊,我知道你心里委屈。我听说你在夜城把你找了个遍都没发现,就去云城看看,我千里迢迢想过来助你,本来想继续打探你的消息,谁想你自己就大摇大摆的过来为了玩,我就是气你不争气,我……好了好了你别哭啊。” 阿守忍着泪应收了回去,鼻涕冒个出来赶紧用手帕擦,像是做错事怕被发现挨骂的孩子。 完了完了,我把小苏吓傻了。 阿守捂着嘴巴不敢把手帕拿下来,说话声音闷闷的,“我没有不孝顺。” 阿守声音颤颤巍巍,琴吟怕闷坏她把手帕拿了下来,她吸着鼻子说道,“我在爹娘坟前一直跪着,米不食水不进,雨水将至也一动不动,我心里也很难过,我曾想撞死爹娘碑前一了百了,但是我不能。我一路逃亡,怕客栈会有杀手,觉得至少这里会安全些,云城也有咱家的人我就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我……我害怕自己也死了就没人帮忙查真相了,可是我自身都难保,我什么都做不了……” 阿护暗自佩服阿守,本以为她是个孩童人格不会骗人只会哭,本来想让她哭几下再换出来,没想到编起谎话来比自己还溜,她要是来骗人能不上钩的太少了,这哭的委屈,声泪俱下,鼻子里面都是戏。 琴吟用自己手帕给阿守擦好鼻涕,一边拍着她的后背,“我错怪你了,别哭别哭,这条路是通往军营的路,之前云城更加森严我们都进不来,现在好些了。我、我是怕你为了找慰籍一时冲动然后不可自拔沉溺至此。你要记得男女之情不可信,男人油嘴滑舌花言巧语,你可不能人财两空都被骗了去,不,骗走一样也不成。”琴吟突然有想给她买个拨浪鼓哄她的冲动。 阿守点点头,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琴吟觉得付止苏定是受大了打击,看起来心智不全,看来刚进门之时只是虚张声势的伪装吧,也是一副孩童的样子在外面肯定会被骗了去拐了去的。 琴吟想转移话题,“对了,你和云家二皇子的事我在外边听到些传闻。” “什么传闻呀?” 阿护拍了拍阿守让她任务完成可以光荣退岗了。 “说你和云二皇子一个被风城追一个被云城杀都跑到夜城去了。” “这个是我传的。” “说你们本来分开跑结果在那边遇上了。” “这个也是我传的。” “说你们成亲你半路诞下个婴孩。” “啊呸,这是谁传的。” 付止苏涨红着脸,琴吟倒是松了口气,往日的付止苏回来了,刚才傻傻呆呆的都怕她会想不开。 琴吟笑了笑,“所以说千万别传自己的事,被添油加醋恼的还得是你。” “我传的是我俩打起来了,怎么好端端的成了……成了……” “你说会不会是二皇子听到后自己散出去的?” “不会,他要是传为了我的声誉也是传成亲。” 琴吟心想也有可能是自己传的成亲被别人添成了诞下麟儿,但是没敢继续说。 “他俩已经成亲了。”不用问也知道说的是风太子和妹妹。琴吟继续道,“成亲后风太子从未进她房间半步。” 这倒是怪事,上辈子阴冷无情杀了我扶正我妹的是谁,而且还不止一世。 付止苏随口应了一声,琴吟手指停顿了一下,“你不是钟情于风太子吗?我还以为你听了会高兴。” “我对他没有任何心思,倒是他,不知葫芦里卖什么药,搞不好是故意放出风声让我以为他对我清根深重偷偷去找他然后自投罗网,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琴吟倒觉得不像,不过也不好再说什么。 “琴吟,我有点乏,想歇会。”付止苏嗜睡毛病又犯了,在琴吟面前到不用客气。 “好,那你躺会吧。” 虽然并不觉得自己理亏,但是朗云决给自己买东西自己却在见另一个男的,还在他塌上小憩,听着他弹的曲子,这样总觉得有点对不住朗云决。 等等,我为什么会觉得对不住他,付止苏用力摇头,想甩掉这种想法。 我只是觉得未出阁的姑娘睡别人塌上不好,单纯为自己想的。 “我在桌子上趴会就行。” 琴吟看她纠结了一会笑了笑,抚了几下头继续问道“你和二皇子不会真的在一起了吧?”琴吟见没有回应,仔细一看付止苏已经睡着,一把将她抱起放在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 希望你可以找到你的心有所属吧,从小到大看着你还真是看不出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如果真的有,我还真想看看什么样的人能最后得到你的喜爱。 琴吟看着付止苏,像哥哥看着妹妹希望她早日得到幸福的眼神。 ------------ 回家 朗云决见付止苏迟迟未归有些担心,一路打探,打听到了楚情馆。 不会被那人虏了去吧?可是听说像是自愿去的,朗云决不信。 打听到了,见到了楚情馆主,以妖怪还我爷爷的架势,“把我的人还给我。” “我就一直觉得你对他感情不一般,看来的确如此,我猜他是厌倦了你,如今和我家沐月关系甚好,离开你是迟早的事。” “什么沐月,还木鱼呢,他是谁他哪位他在哪?” “他俩说是去街边转转,我看还手挽手呢关系甚密。” 朗云决不信,觉得一定是把她藏起来了,上楼去寻,馆主欲拦可哪拦得住,朗云决本想挨个门去搜发现上面有写着名字的挂牌,干脆看看有没有沐月,找到了。 朗云决刷的一下推开门,此时付止苏躺在床上被惊醒,沐月抚琴的动作停下。 付止苏看是朗云决放心的翻了个身,突然想想自己不是在客栈,起身看着朗云决。 “你是自己过来的?”朗云决声无柔音。 “嗯,自己过来的。” “没人强迫你?”朗云决希望付止苏说有。 “没人强迫。” 我给你买衣衫你却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还躺在他的床上听他弹的曲子? 付止苏觉得让他就这么想生气离开也好。 也好吧…… 也好吗? 付止苏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解释一下,但是又不会真的直接去解释,于是她按了按太阳穴,“谢谢你的琴声,头终于不痛了。” 这种要推开又不想推开的复杂心情,推开是不敢去信,不想推开是下意识的想法。 不管怎么说付止苏都觉得这样有些过分,好像一直以来都很过分。 “你找他来是为了……去头疼?” “琴声有安眠镇痛舒缓头痛的功效,因为可以分散你的注意力,我最近身体一直不好你也是知道的。” 朗云决过去去扶付止苏,揉了揉她的头。 “小公子和这位贵公子看起来关系很好,可惜小公子是个男子,其实二人很有夫妻相的。” 这句话听得朗云决倒是很高兴,随手赏了一定银子,“多谢去除她的头痛,我们就先回去了。” 楚情馆主被推到一旁半天刚刚缓过劲要去上楼,没想到朗云决怒气冲冲上去高高兴兴下来,不愧是沐月,这个瘟神都能摆平。朗云决给了馆主两定金子,抱拳拱手算是道歉了。 “我也会弹琴,下次我给你弹。” “不要,你要是在那弹琴我还能睡得着?” 付止苏想损他弹琴琴艺肯定不精,朗云决却误解成付止苏会盯着自己看没心情睡觉,本来有些生气现在顿时消了。 付止苏看着朗云决一会阴一会晴的脸也是不明所以,她还是没什么力气,“二傻,我走不动了,背我。” “好。” “我叫你二傻你还笑。” “你叫我什么都行,最好叫我夫君。” 付止苏重重敲了一下朗云决肩膀,决定反击过去,“呸,看你的样子傻不傻,跟猪八戒背媳妇似的。” “没错,背媳妇。” “……。”付止苏感觉头疼,最近脑子不好使,像说对方最后还把自己捎进去了。 甜甜的恋爱不适合我,我还是比较喜欢阴谋论的那个自己。 两个人到的客栈是新的一家,防止姬掌门来找上门,朗云决都安顿好了。 带来的几个无家可归的人,其中一个只有六七岁,她哭着喊娘亲,阿护心想大概就是止苏那时这么大吧,走到她面前蹲下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阿苦。” 付止苏很喜欢奶声奶气的这个声音,忍不住捏捏她的小脸,“你家在哪,记不清也没关系有个大概样子我帮你们找找看。” 在一旁十二三岁的男孩道,“哥哥,我们都是被丢弃的,我们没有家了,爹娘不要我们了。她没有名字,阿苦是我给她起的,她娘亲很早不在了,父亲爱赌博把她给卖了,我觉得她命苦所以叫她阿苦。” “这样啊……”付止苏翻了翻身上找出了几粒冰糖,“来,阿苦张嘴。” 阿苦张开嘴巴,一颗糖放进嘴巴里。 “好吃吗?” “好吃。” “甜不甜?” “甜。” “从今天起,阿苦就不叫阿苦了,你有一个新的名字,叫甜甜,你以后的生活一定会像这糖一样甜,好不好?” “好。”阿苦转哭为笑,付止苏把另外的糖分给大家。 付止苏累了回房准备睡了,朗云决又跟了过来,从后面一把抱住自己,“止苏……” “嗯?” “我们生个孩子吧?” 付止苏脚后跟踩用力踩了一下朗云决脚面,朗云决吃痛但是手没放开,“我觉得你一定能是一个好娘亲。” “我脾气不好,会打人的。” “没关系,我护他们宠他们。” “我是说打你,他们你是打算要几个?” “二三十个?” “八戒,猪都下不了这么多吧?” “那十二三个?” “我的孩子必须是双数,我是说二四六这样,一对一对不孤单。头疼,嘴又比脑子快……我是说我觉得一个人就挺好,不想嫁人。” “可你不是已经嫁给我了?”朗云决吻了一下付止苏耳垂,她浑身打了个机灵,感觉苗头不对,“我累了,累了累了,你也回房休息吧。” “我就定了两个房间,他们几个一间,剩下的只好将就一下了。咱们的盘缠只出不进,一定要省着花。” “这些够了吧?不够我以后再想想办法,教书、给人写信、当跑堂、卖艺……”付止苏掏出三袋金锭一百五十张银票。 付止苏心想我家的钱养你一辈子都够了。阿洛虽然想断掉付止苏钱财,但很可惜每张银票没有署名是付家,她无从下手去追去查。阿洛虽然掌控付家但也只是个空壳子,真正的地契银票都在付止苏这里,而且阿洛可支会的人有限,大多数都只听老爷夫人指令,虽然知道老爷夫人双双去逝,但付老爷早已和元老群首说过只听付止苏一人之令,只认付止苏一人令牌。 别说付止苏地契之类的都在,就算不在,只要到付家任何一家店腰牌一出,这些人自当乖乖把钱奉上。当然,这些事付止苏是不会告诉朗云决的。 付止苏不愁没钱只是不是很喜欢花钱,所以以前一向过的很拮据,最后一摊不新鲜的菜她会买,挤破的鸡蛋便宜她会要,很多的杂物不扔攒着卖掉,除了刚刚出手阔绰之外,之前过着十分朴实无华的生活。 朗云决没接钱袋,只是坐下,“那是你的钱,我不花女人的钱。” 二皇子有骨气,但是你现在的钱还不是你爹给你的,付止苏没有吭声只是心里想想。 朗云决以为付止苏山穷水尽了,本来想自己养着她,眼下钱比自己的都多,朗云决开始想着以前付止苏说的快递是不是可以考虑发展一下。不花她的钱,赚钱还是用她的点子,他拍了拍头想想出一个更好的,可惜他刚开个头付止苏侃侃而谈了解的比他都多。 朗云决暗自佩服:不愧是商人之女,什么经商的事都想过一遍。 付止苏其实是听系统玄起文说的,经历上千年这么多人的智慧总结出来的,如果你轻松都懂还想到他们前面,那你……就是男版玛丽苏了。 我觉得我的人生设定已经够玛丽苏的,付止苏、付止苏,不是应该止住玛丽苏行为吗?偏偏前面一个副号全反过来了。 不过除了金钱眼线可以开挂其他也没什么苏的地方。 她的头脑是系统驯化加世世打磨,她的桃花是口蜜腹剑的毒药,她的相貌是平平无奇就连男配都能轻易打败的路人脸,好不容易有钱她还过的很节省,眼线用着也要小心谨慎稍不注意就会陷入阿洛陷阱,这也正是为什么刚刚对琴吟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最后也没有说出父母还健在的事实,特殊情况谁都不可信。 这样的自己到底哪里苏?活着累倒是真。 朗云决看付止苏半天没出事,他不知道付止苏经常脑内小剧场自己和自己说话,他先开口道,“你的钱还是要留着给你爹娘,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付止苏又闭着眼睛睡着了,朗云决有些不安,如果再不寻得解药他很怕她永远沉睡下去再也不能醒来。 他抱起付止苏的时候发现她又轻了,最近看她的确吃的不多。他将门关好,召唤出之前失联的几个暗卫,在山寨时他已联系到几个暗卫,一路他留下几号,此次唤来让几人去查可解毒的名医。几名暗卫以为是二皇子中毒急忙过来查看,二皇子摆了摆手道我无事几人才安心退下。 一名叫阿魏的暗卫打算留在朗云决身边,他也是从小和朗云决长大苦心栽培的人,之前朗云决的贴身侍从已经被朗云峰杀害了,阿魏想留在他身边,他总觉得付止苏这个人狡猾奸诈还时常辜负二皇子的一片真心,他想着如果她背叛二皇子,自己一定第一个冲过去杀了她。 有一点他比较好奇,“殿下可与那付大小姐同房了?” ------------ 赌局 阿魏一脸淡定,“我觉得这女人如果不真正成为自己的早晚有可能会被别人拐了去。”心里补充:我和殿下差不多大,不是小孩子。 朗云决想着,朗夜遥是她哥哥她再怎么也不会做出有悖道德之事,朗风逸已经成婚娶了她的妹妹已够不成威胁,自己的弟弟朗云峰……如果朗云峰提出帮助朗夜遥她会不会到他的身边,朗云决想起那夜玄起文说的还有给她看的自己多少也回忆起一些,如果没这些记忆他觉得朗云峰也不足为惧,现在想来还真是没有什么把握。 阿魏看着朗云决的表情知道他没了底,心道这个女人果然不可信,没准还是和朗云峰合谋一起引二殿下入陷阱,可惜二皇子被那个妖精迷惑住什么都听不进去,看来我只能抓住她的狐狸尾巴让这个祸水和二殿下断个干净了。 阿魏假意答应听从朗云决吩咐去寻医,其实暗自留下监视付止苏一举一动。 这日付止苏出门,口中叼着半块馒头就跑了去,阿魏用纸笔写着:毫无大家闺秀的风范,像个疯疯癫癫的野丫头。 付止苏来到水果摊,挑选了两种,一种已有些腐烂迹象的,一种是新鲜的。 阿魏速速记下:这个女人买好的自己吃,自己给殿下吃烂的。 随即恶狠狠的在纸上戳了个洞,付止苏付了钱拿起两个篮子一手一个的划着,从快要烂掉的那框里拿出一个,随意在衣服上擦了擦就吃。 阿魏手停了一下,划掉之前写的,他看到付止苏故意多给了老婆婆几个钱,难道是怕她卖不出钱所以特买下的?早有传闻付止苏活的并不金贵。 阿魏在纸上改到:花钱大手大脚,吃水果不在意卫生也不清洗,成天上窜下跳像只野猴子。 付止苏这些日子活分了些,由于为了克制住毒,需要长时间运气,力气不足,只能上下起伏借力发力。 付止苏看到玩具,开心的打了几个,一手啃着苹果一手拿了几个玩具付了钱。 阿魏写到:买小孩子玩的东西,幼稚。 路过的胭脂水粉铺子看也不看,流光珠宝也瞧不上一眼,付止苏来到量体裁衣店,跟掌柜的比划了好久,“大概这么高,这么瘦,肩膀和腰?我……我也不知道,你等等啊。” 付止苏有点不好意思的转过身去,好像在抱着什么,明明什么都没有她歪着头在想着什么,感觉不对她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到“腰好像要再细一些,你们这边有没有其他人我看看有没有身形相仿的。” “客官,没有。” 付止苏挠了挠头,上次给他买的那件衣服感觉尺码就不太对,这次号好像偏小他好不容易塞进去的,想来也是,女装嘛。 付止苏放下东西站在店门口,手指敲着下巴来回踱步,她好像在找什么,终于最后看到了自己。阿魏以为被发现迅速低下头,付止苏一脸开心的跑过来,“哎小兄弟,你过来过来。”付止苏拽着阿魏直奔衣物馆,“老板,差不多他的身高体型,肩膀比他宽一点,腰嘛……”付止苏毫不避嫌直接下手双手一起掐住他的药,摇摇头又用手摸了摸,阿魏不可思议的眼神被付止苏直接无视掉,“腰比他细一点,老板,做两套,一套我说的尺寸一套他的尺寸,我那套要那个花纹图案的,布料我要这个,这个?不行这个穿着不舒服,贵一点没关系,颜色我要白色!一定要白色,雪白雪白那种,他穿着好看”付止苏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对阿魏说道,“今天谢谢你帮忙,我送一套给你,不用客气随意挑,刚才失礼了。” 阿魏没办法拿出纸笔只能在心中写到:她居然摸我腰?! 阿魏看了看四周不客气的架势准备要个贵的,“我要这个!” “这个好呀,这个趁你肤色,老板,另一个要这块布料。” “好嘞。” 付止苏又跑去看了看靴子,用手比了比,“一二……多大来着。”付止苏转身盯着阿魏的脚,“你坐下,我看看你这脚……他的好像大一点。” “老板,有没有大一号的这款,那好,我来一双,再给他一双他尺寸的好了。” 阿魏看了付止苏看了半天一直没有给自己买的迹象,提醒到,“公子不给自己买一件吗?” “我不需要,我两件就够了,可以来回倒着穿。” 看着付止苏笑眯眯的挑着布料,她手上和挑的布料都是上好的丝绸,自己身穿的是普通的粗布。 “为何你不给自己买丝绸只穿粗布?” “我穿习惯了,从小穿到大突然换我到浑身不自在,粗布也有粗布的好啊,你看,多结实。”付止苏拽了拽衣袖,袖子很配合的滋拉拉的表演一个现场分离。 “我……哈,我看天气热,故意拽下来的,我故意的,哈哈哈。”付止苏尴尬的笑了笑,用扯下的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 付止苏看到朗云决寻找自己的身影,拿着靴子往外跑,又跑回来赶紧拿起篮子,转身对老板说到过两天来取。 阿魏躲在暗处悄悄观察,她跑出门,假装不知道真正哭闹的样子,朗云决正好看到了付止苏跑了过去,付止苏一脸头疼,“啧,本来想给自己买双靴子,只剩下这个尺码了,买下我又穿不上,你说怎么办?” 朗云决拿起看了看,“我穿的下,刚刚好,止苏你其实是特意给我买的吧?” 付止苏摇摇头,“我之前在一家店铺买东西,那老板见我买的多想送我东西,我只看上了这双靴可惜没我的尺码,你说我不拿吧,别人白送我亏了,你说我拿吧,穿不了也只能看看,穿之不对弃之可惜,给你算了。” “我之前买东西也很多怎么也老板不送我。” “你那是少爷逛城,他不大价钱框你就是厚道了,我这一看就是给府里买菜买东西,老板看我不容易才送我的。” “这样啊……” 两个人往前走,阿魏身后跟,他不理解为什么付止苏明明是买的偏说是人送的。 阿魏掏出纸笔,把之前的补上,又加了一句:说谎成性。 这一天付止苏走在路上,半路一位乞丐拦住了去路,“小公子行行好,给点钱吧!” 付止苏假装没看见,直接走了过去。 阿魏在纸上写:冷血无情。 从怀中掏出几个钱打算给,谁知那个人之前还可怜巴巴的人马上变了嘴脸,“呸,什么东西,穷酸看不起谁,大爷我比你有钱多了你个傻货!” 阿魏收起了钱,顺便收拾了一下这个看着不顺眼的家伙。 阿魏已经习惯了付止苏边走边吃的模样,干脆收笔不写。 路边看到一人在打妻子,妻子在哀求,付止苏一个梨飞了过去,那人大喝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丢我!” 付止苏打着哈欠懒得废话,一脚飞出对方趴着地上,阿魏看着痛快,刚想拍手叫好感觉不对,还好没这么做。 “他为什么打你?”付止苏扶起那位娘子,她泣不成声,“他赌钱输了回来就打我,说我……长得丑成天哭丧个脸,晦气。” 付止苏看着那个男的穿的不错,心想估计手里有些钱。 阿魏本以为付止苏会继续铲奸除恶除暴安良,谁知道付止苏说道,“我们来赌一赌,如何?” “呸,你有什么能赌的。” 付止苏反问,“原来是怕了,估计是没几个钱能跟我赌,罢了罢了!” “呸呸,翡翠楼是我家的,赴韵馆是我家的,赤云轩是我家的,我会没钱跟你赌?你个穷小子能有什么?” 付止苏笑了笑拍了拍她的钱袋指了指赌场,“敢不敢跟我去?” 俩人进了赌场,阿魏紧随其后。 付止苏花钱借了场地,周围的人围城圈跑来看热闹,阿魏找了个隐蔽的角落里观看。 三局两胜,谁赢两局便是赢,付止苏无法拿出地契这样会查出身份,因为只拿出银票,那人不屑,付止苏笑笑道“我赢了钱归我,你要和你妻子和离,立刻签下和离书,你赢了这些都是你的,我命也输给你。”付止苏笑的轻松,阿魏想着这女人疯了,要不要给二殿下通风报信,那个赌徒早就想报仇自然道好,双双写了字据立下生死盟约。 两人掷骰子比大小,付止苏伸手做请的姿势让他先,那人摇着晃着赌筒骰子哗啦啦作响打开两个五一个六,那人得意的插着腰。 付止苏轻甩衣袖,动作如行云流水,中途筒口在上抛出几颗骰子,骰子翻滚着落回筒中,付止苏轻笑一声打开赌筒,“不巧,两个六一个五,比你多一点。” “这是巧合,碰巧你撞上的,再来再来。” 那人双手齐齐拿住赌筒,手一滑,骰子摔了出去到付止苏面前,两个二一个一,那人心道不妙,随后灵机一动,“我跟你赌小。” 付止苏应了声好,单手掷骰,手如游龙,上下翻飞,将筒放在桌上,手一抬,筒内内容尽收眼底,“两个一一个二,真巧,我又比你小一点。三局两胜,承让。” 那人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臭小子出老千,出老千。” 付止苏微微一笑,“这样,你用我的,我也用我的,如何?这局你若赢了前两局皆不算数。” ------------ 赌局背后的阴谋 只见那人气呼呼的拿起竹筒哗啦啦哗啦啦听到那些声音他感到心烦意乱,他打开赌筒,“天助我也,两个六一个五,你要是赢我三个六才行,哈哈哈哈这下你输定了你输定了!” 付止苏不急不忙,“我怕你输不起,说我暗中作弊,这样吧,你来操作,我从头到尾不碰它。” 众人皆是一愣,这是什么操作。 那人狂笑,“哈哈哈,你想利用我让我赢自己?门都没有,我输起来我他娘的自己都控制不住我自己你怕不怕。” 付止苏低声笑,“不用,你把盖子盖好就行。” 那人不知付止苏要做什么,放下赌筒,看着付止苏,付止苏笑的开心手指点了点桌子,“你倒是开呀!” “呸,你这个坏心萝卜,你想用我之前的和我打平手!” “我刚刚说过你若赢算你赢,你没拒绝,可惜这局你没赢我,二胜一平也是我赢。” “你玩阴的,不算!不算!我们白纸黑字写着三局两……”觉得理亏声音越来越弱,众人喝倒好。 付止苏指了指竹筒,“这样,我让你心服口服,这骰子要是和你持平,也算我输。” 那人心道你死定了,揭开赌筒—— 三个六。 “这不可能,你出千。” “我没靠近碰都没碰,你说我出千?行了,让你也让了,连让你三次,你真是不要起脸面来了。”付止苏翻脸比翻书还快,刚刚笑的温柔现在冷的澈骨。 她刚刚点点桌子已经动用内力震动骰子,此刻她想的是赌神读物篇我没白听,原来耍起帅来比扮猪吃老虎还要过瘾。 付止苏收了收领口,“想必您就是老板吧?” 老板见过大场面这点小事他镇定自若,“是。” “我用我赢得的一半全部奉上给赌庄。”众人皆是到吸一口冷气,这人出手好是阔绰。 “至于另一半嘛,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公子请说。” “我想用另一半的钱买下赌庄的股份,我是说……和老板合作,老板还是老板,入股只是为了每年吃吃小利不劳而获,有个安身之道。” “可。” “剩下的另一半那些划分过去,以这个男人的妻名义。” “什么?”见多识广的老板也不由得一惊,他什么都见过,为了赌博卖掉妻儿的,赢到钱欣喜若狂回家过两天输的血本无归的。 “为何?”老板想不通。 “因为我不贪,我无所欲也无所求,知老板讲诚信重仁道,若她妻由您照看,想必他家势再强盛也翻不去什么浪花来。” 老板哈哈一笑,“有意思,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情况和阿魏所想大相径庭,他以为她撑一时之气最后输的血本无归随后哭着找二殿下报仇,没想到她自己处理下来还处理的很好。 她这样做自己免去了被眼热之人盯上也防止那人报复,毕竟让了三次也给过体面。 这钱她去收不仅暴露了身份还会有很多麻烦,给钱庄一半,钱庄看到钱自然全力以赴代她去收,这是其一。 他回去肯定痛打他妻子,提前约定好让他写好和离书避免反悔,撇清关系为之后做打算,这是其二。 防止他妻子被怀恨在心他日来找茬惹上麻烦,她必须找个地方安置,不然看着是在救她之后不善后不管不顾倒是害了她,这是其三。 哪里有被赌场保护庇佑更加安全的?谁又敢再此造次,这里肥水丰厚,随便一点就可以让她吃一辈子的了,在这里可保安全又可保衣食无忧,这是其四。 最后的重点是,看似没有受益被老板看中交下朋友。 赢了,而且赢得十分漂亮! 阿魏不知道的是,付止苏早知打妻之人吴大志经常打妻子,她假借采买名义出来转就是为了“巧遇”他,来一招出手想救。 这家赌馆不是自己家的,是真正云家的,云城这块付家眼线极少,她需要铺垫,同时也好给琴吟有个帮衬。 她知老板妻子过世,也知喜欢温良娴熟之人,吴大志妻子也是出身名门之后可惜家道中落,两人若能日久生情公结连理,若不能也没事,老板向来欣赏重情重义之人,此举一定会得到他的赏识,他会主动和自己结交。 果然,全部算无一漏。 付止苏身子发颤头晕发汗,毒又开始发作了,她故意没吃药任病发,赌庄老板看到生病还在强忍帮助他人的付止苏不由得心生敬佩,阿魏觉得不妙上前了几步,老板欲留她后处休息,付止苏回绝道,“多谢老板美意,阿苏在此谢过,可惜天色已晚家中还有人等,若在不回去,怕是要担心了。”老板明白,这是不想让别人发觉病症。 老板欲送付止苏,付止苏摇头“在下对吴夫人放心不下怕惹人欺凌,只可惜现也无法盯看,如果交由老板也便放心了。” “我派人送你吧,你这样我不放心。” “不妨事,家中已派人接我在不远处等候。”付止苏点头示意感谢,“多谢老板,告辞。” “苏兄弟,后会有期!”老板抱拳,付止苏回礼。 付止苏穿过小巷见四处无人扶住墙壁,老板虽义气但唯恐他多疑,这出苦肉计还是要唱的。 他刚刚握住自己手腕恐怕是测试是不是真的发病,此人心思缜密,若无此心思也无法成为老板。 付止苏觉得浑身发寒,四肢已无气力。该死,病发又严重了,若是在不求得更多毒虫恐怕无法坚持更久。付止苏脚一软跌倒在地,在这种无人又从赌庄出门的人她并不怕被人盯上,她看到了几个人跟随在身后,她知道是老板不放心派的人。 她也知道最后有一个鬼鬼祟祟一脸跟着自己好几天的人,起初不知此人是何来意,干脆主动出击面对面看出对方破绽,她假装买衣衫苦无参照,随即把刚好同身形的叫过来,杂乱无章的行为背后是见招拆招的试探。 看他的样子看他的反应付止苏觉得他应该是朗云决的人,因为她给朗云决买东西的时候是疑惑,这种疑惑不是好奇给谁买,因为他的疑惑是持久,如果不知是谁会静观其变抽丝剥茧,他的反应却更像是观察,带着问题去观察,好像在说:她真的对我家殿下这么好吗? 随后每次朗云决过来他都藏的更深,似乎是胆怯的怕被发现,这验证了付止苏的想法。 付止苏知道她出来至少那个跟屁虫会跟过来,朗云决也会出来找她,所以她不怕遇到什么危险。 她从来不惧危险,每次的绝处逢生都是从危机之中破竹而出。 她定了定身,运了运气,觉得差不多可以走了,她迈步前行直到客栈,她呼出口气恢复以往的神态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迈步。 几人发觉进入客栈放下心可以交差速速回去复命。 阿魏,躲在墙壁拐角处,看他们几人回去便到客栈前。 确保无事,阿魏准备像往常一样回去,肩膀一沉,一只手抓住自己的肩膀,阿魏侧身一转,手伸出握住剑柄,“二殿下?” “你干嘛一直跟着她?” “我……先不说这个,刚刚在赌场您都看到了?” “嗯。” 二殿下隐藏气息更省我们一筹,就连身为暗卫的我都没能察觉。“那您为什么没去找她?” “我怕影响她的发挥。” “您就从来不担心她做错了拖累您吗?” “她从未让我担心,我倒是希望她能更依赖我一些。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跟踪她?” “我担心她配不上您,想知道这女子相貌一般、家世衰落、现在还被人追杀,到底哪里吸引您。” “现在想通了?” “想通了,我现在到怕二殿下您以后会拖累她了。” “……。” “这个人吧,头脑很厉害,心肠也不软,可以做大事,您很多地方也是更为出色,只可惜您很多时候妇人之仁,有这么一个恶毒的女人看着殿下我倒是放心。” “她哪里恶毒了?” “您是没看到,她昨天终于让我知道什么是借刀杀人坐收渔翁之利了,昨天有人来找茬,结果我看了半天都不明白她是怎么做到让另外俩队人打起来的,这个女人,真的是……,殿下我劝您不要惹。您以后娶妾我都开始替你未来的妾氏担心了,杀人不见血她真的做得到。还有前天她……” “我没打算娶妾。” “她阴狠、她恶毒!” “你大胆!” “她、她……” “我喜欢。” 付止苏出门,其他都没听到,她只听到了两句话,“你大胆我喜欢?你们俩个……看不出来,原来是这种关系。” “我俩能有什么。”朗云决先前几步先和阿魏拉开距离。 付止苏围着阿魏上下打量,阿魏紧张的吞了口水,如果让她知道自己这几天一直跟踪,那就……。 “你……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人有相似马有失蹄,姑娘是认错人了。” 付止苏疑惑的看着阿魏,满脸不信。“我是殿下的人,所以姑娘对我有印象也是有可能的。” “你是殿下的人……”付止苏捂着嘴噗嗤一笑,“我懂了。” “不,你没懂。我是保护殿下……和姑娘你安全的。”如果你想起来我就说受殿下之命保护你,我真是聪明。 “我前天差点昏倒是你扶我的是不是?” 对对对就是我,我对你有恩,所以请不要伤害我。 “然后我好不容易要醒过来感觉被人扔在地上……也是你?” “我……”我那是怕被你看到。糟糕,殿下的眼睛突然变得犀利起来了。 “无事,我昨天晕倒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抱我起来送我去客栈,这个是你吧?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阿魏挠了挠头,“不谢……不对。” 阿魏抬头感觉二殿下神情不对,朗云决冷声道,“扔、在、地、上?”朗云决一字一声,一步步逼近,“将、她、抱、起?” “殿下,属下这就去领罚!” 阿魏内心在呐喊:这正是现场版的借刀杀人呐!呐!呐! ------------ 士兵来查 付止苏一个翻身,手搭在什么东西上,用手摸了摸,是个人。 每次醒来都发现朗云决正抱着自己,朗云决倒也有话说,“你看,我昨天进门你不发觉,这是我也就罢了,如果是别人该怎么办?” 我关好门窗锁好门你是怎么进来的,付止苏疑惑不解,这皇子难道兼职专业窍门了?你就是老玄所说传说中一袋挂面出入任何小区的人吧? 付止苏看了一眼门的木制横栓,那痕迹应当是被刀一点点移开。 只要他不太过分,她也懒得理他,如果有什么小动作一定一脚给他踹下去。 这样想似乎有些不近人情,毕竟他是怕自己半夜冷到发抖想暖自己而已。 这几天朗云决开心的是那几名碍眼的小蜡烛已经被暗卫领走了,年纪相仿的女子许配给了暗卫,一个个终于瞧见了媳妇感动的感激涕零的样子朗云决十分想笑,随后就笑不出来了。 你们都有妻子了,我的妻子还不肯承认是我的妻子。 阿魏临走前偷偷出了主意:殿下要让她觉得您的存在是理所当然,然后习以为常,最后离开不了。 朗云决摸着付止苏的头发嗅了嗅道,“马上就要到军营了。” “嗯。” “军营很苦的,我怕你身子受不住。” “无事。” “你说话越发字少了,还记得你上次三个字三个字的说,也是因为不舒服吗?” “是。” “那我不吵你了,我去给你买早饭。” “好。” 这段路的官兵异常多,看来朗云峰也是怕朗云决会走这步,特意派人严防死守。 朗云决把买好的油饼放在怀里怕冷掉这样可以捂热,一名士兵手握住通缉画卷,大喊站住,朗云决气定神闲并不着急,只是怕油饼冷了。 身后出来一人直接像自己奔来,朗云决想大概是不放心吧,转过身看见付止苏心中还很高兴。 谁知付止苏说道,“于少爷快回府吧,少夫人她要生了。” 俩人急急忙忙往回跑,士兵挠了挠头,“这个又不是,这谁画的画像啊!我怎么看谁都觉得像啊!”一个惊雷吓得他不敢再出声。 俩人跑到转角,朗云决捏了捏付止苏的脸,“夫人,我们什么时候有个孩子啊。” “去,赶紧回去,别再被发现了。” “为什么上次是关这次是于?” “因为都有个二,和你多合适。” 决苏二人决定抄后路,这边有是官兵,感觉前后官兵快过来的时候,付止苏拍了拍朗云决翻墙一跃,朗云决也不假思索的翻了进去。 朗云决和付止苏一前一后,朗云决看不出这是何地方问道,“这是哪里?” 付止苏摇摇头,“不知。”用手破窗户露出一个洞往里面看去没有人,二人翻身进屋,付止苏看到屋内布置看出了七七八八,拉着朗云决打算走出去,听到屋外有人走过来的声音,慌忙打开衣柜,柜子很满放不进去一个人,朗云决拉着付止苏躲到床底,床单落至地面刚好可以遮住二人。 付止苏觉得不妥,咕噜噜滚地而出隐藏于门后,见二人进入随后偷袭,两个手刀二人昏倒在地。 付止苏拍了拍手,朗云决此时也出来,他见女子的装扮也略微明白这是哪里了。 “你去那边搜搜,我们到这边看看。” 不是吧,搜人贩都能跑到这里来了?你们当青楼不做生意的? 朗云决和付止苏没有退路,如果此时开门至少朗云决会被抓走,付止苏握住朗云决手腕,“听我安排。” “开门开门,我们来搜钦犯。”一个官兵拍门,另一官兵搭着话。 “盗皇宫的贼会到这?哪个不长眼的举报的,大概搜搜咱们继续回去喝酒去。” 见无回应俩人破门而入,二人只见一名男子和一名女子,女子披头散发身上穿着肚兜,男子用被子给她遮了遮躺的笔直,僵硬像是被吓到了。 女子笑了笑道,“官爷可有事?” 其中一名士兵拍了拍另一个,“咱走吧,别碍事,你看躺着那个哪像个大盗。” “不成不成,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士兵脚步靠近,女子手握紧被子,身子发颤,士兵觉得可疑,“你哆嗦什么,莫非心里有鬼?” 女子裹了裹被子,“不是,奴家只是觉得冷。” 士兵狐疑的打量着,“谁让你传的这么少的,我都替你冷。” “……。”你以为我愿意啊,女子尴尬的笑了笑,裹了裹身子。 “我要看看这位小公子,从刚才就一动不动,你,出来。”士兵抽出刀对着那名男子。 那名男子也同样面色尴尬的从床上跳下来,两个士兵噗嗤笑了出来,“你个小娃娃,不跟人学好,来到此处做甚?刚刚叫你你为什么一动不动。” 付止苏一脸委屈,“一开始我还以为我爹派人来捉我,后来听到是官差大哥,我心想着成日里阿爹让我读书考取功名,如果这次被看到记录在册,我影响了仕途,我爹会打断我的腿的。” “怂,没有那个胆子就别瞎出来玩。” “真是的,这是你个娃娃该来的地方吗?” 付止苏点着头,“是是是,以后再也不敢了。” 二人出门,门被关上。 女子娇滴滴的说,“你这小郎君,看你年纪小小,没想到……哼。” 付止苏后退一步恭敬施礼,“做戏不全套他们是不会信的,事急从权,刚刚是在下唐突多有冒犯还请姑娘见谅,在下将衣物还给姑娘,这是给姑娘的压惊费。” “出手倒是阔绰,现在倒是一脸文质彬彬,刚刚那副色大胆小的样子呢?” “让姑娘见笑了。” 床底下爬出一人这名男子起身背对着付止苏和姑娘。倒不是怕被认出脸,朗云决怕姑娘没穿好衣衫。 姑娘吓了一跳,之前被叫醒后腰就被抵着匕首,所以刚刚她一直在瑟瑟发抖,压根不知道床底下还有个人。 付止苏指了指床下,“你家那位也在下面。” “哎呀,陈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付止苏小声道,“简单,他醒来你就说刚刚闹贼,贼人闯入打昏了他,随后又引来了官兵,你怕大人士兵被发现为了保住大人体面将他藏起来,你不仅没错,还有功。” “好,那就让他里面先呆着吧!” “我们先告辞了。” “等等,我可不可以看一眼那位郎君,看背影就知道一定是为俊俏的公子。” “姑娘,你若和他有缘一定会再见的,姑娘保重,告辞!” 靠背影就能掳获女子芳心,之前我怎么不知道二傻有这么大魅力。 “那位姑娘之后不会有什么事吧?杀身之祸之类的。” “不会,她会很好。” “那刚刚有没有替她好好遮着,别被那两个官差看了去。” “你怎么不问问我当时有没有衣衫不整会不会被看了去。” “止苏你怎么从刚才开始就气呼呼的。” “嗯?没有吧!” “有。” “可能是我该喝药了,回家!” 阿魏留下的第二招:就算殿下你想关心她你也不能说出来,你越是关心她越是要去问别人的事,要、让、她、吃、醋。 这样你又能知道她的心意,又能让她发现自己的心意。依我观察她是打死也不承认的嘴硬那种人,我猜她跟她自己还较着劲呢。 朗云决开心了一路,付止苏烦躁了一路。 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是不是觉得闯入别人闺房害羞又激动,之前也没见你进我房里有多激动。 刚刚一直在问那个姑娘那个姑娘,付止苏转身“你去回去找那个姑娘好了。”说着啪的一声关上了门。门外传来了笑声,“止苏,你是不是在吃醋啊?” “我?我会吃醋吗?我吃糖吃盐吃泥吃土就是不吃醋!” 朗云决更加开心了,他在门口想着之前付止苏气鼓鼓的表情越想越开心。 不一会门打开,付止苏走了出来,朗云决看着付止苏现在应当是气消了。 “止苏,你不生气了?” 付止苏一脸柔和,“我没生气,刚刚只是没有按时吃药,所以给人的感觉有点不一样,吃过药好多了。我最近嗜睡、犯懒、记忆差、狂躁,这些都是毒的副作用,不知道之后还有些什么,想想就头疼。” 难道真不是吃醋?朗云决有些垂头丧气,也许她只是碍于面子不肯承认。 “那姑娘……” “那姑娘无事的,应当是还会收到赏赐的金银。今日我有为她遮盖一些,不过我胳膊短已经是尽力了。” “你不生气?” “你深明大义,对待每一个人对细致入微为他人着想,将来会是一名好君主,我为何要生气?” 还是晚上和阿魏商量商量吧。 晚上 “这还用问吗她肯定是吃醋了呀殿下!我跟你说这个女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 “你给我闭嘴!” 阿魏摸了摸鼻子,“我是说她口是心非,我就没见过这么心口不一的女人,明明给您买的靴子非说是老板送的,明明是给您定制的衣衫偏说老板搞错了尺寸,要不要这么巧您穿的这么合身。” “后来我又问她说靴子最后一双,之后的衣衫她说的是老板跑路了最后便宜卖掉,所以抢了来没想到刚好合身,原来真是为我买的。” 得,您当我没说,这么拙劣的骗人方式骗您正合适。 “我记得殿下您挺聪明的啊,怎么一遇到那个女人您就犯糊涂了呢?这个谁都能看出是骗人的。” “她那个表情看着太真实了,不像假的。” 不要给她的脸所蒙蔽,要看说话内容。 “您说什么都是对的。” “好像你阅人无数一样,给你留下的那女子你也没肯收。” “殿下,恕我直言……您是笨蛋吗?怎么可以当着一个女人的面把其他女人像货物一样送人,你以为她真同意吗,她是在试探你,如果你这样做了一会对她会不会像对货物一样,您要让她感受到您对女性的尊重。” 朗云决的确想尽快把她们送出去为了早日和付止苏独处,但是是让这些女子选的夫婿也不是随意送送,是经过这些女子同意的,你被那女子看重又不是我强把她给你的。 阿魏想了想又道,“殿下我觉得您还是不了解女人,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您若想赢得芳心必须要了解她,想要了解她就必须要问同样是女人的……女人。” ------------ 离开 “这就是你要我来了解女人的地方?阿魏我说你想死是不是,不知道之前止苏和我生气因为这里吗?你还带我来这。” 殿下您还是太年轻,虽然我和你差不多大……她既然吃醋就好好把握住,利用住,这是我跟着这个女人跟踪几天从她所做之事得出的经验。 阿魏只是笑笑“您放心,您只是过来问几个问题光明正大,一切交给我,我帮您安排。” 朗云决打从心里不想踏进一步,“不行,我还是不想进去。” 阿魏眼珠打转转念一想,“殿下,我帮您把付止苏支走,再把人请来如何?” 朗云决用扇子用力敲阿魏的头,“她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付小姐,不,未来的朗夫人。” “你看着安排吧。”朗云决折扇一甩随即走人。 朗云决最近又找回些记忆,第一反应就是买、折、扇。 她说过她喜欢身着白衣手拿折扇的,自从那天开始她间接就活了一家卖折扇的,所有折扇朗云决全部买下。他每天练习用扇子当武器,结果被付止苏取笑说像在跳二人转。 “今天止苏你不出门吗?” “不去了,身子乏了。”其实就是犯懒懒得动,生命在于静止,老玄都说要像乌龟学习才能长寿,虽然我不信,但是给自己一个放松偷懒的理由也很好。 “外面有很多好吃的。”朗云决亮出了绝招,付止苏丝毫不为所动,觉得那些做的都没老玄做的好吃,好想吃老玄做的牛排。 “止苏,外面有便宜卖的水果衣服之类的。” 付止苏眯着眼,觉得朗云决今天不太对劲,平常的他自己出门也是要拦着或者跟着,每次她都直接拒绝。 “嗯,那我去看看吧”我差那几个钱吗?又不差,这个你以为能吸引到我,还真能。 付止苏起身打了个哈欠,慢吞吞的起来,可以的话真的不想起。用老玄的话来说:没有赖床的人生是不完整的,是没感情的,是机械的。 付止苏出门阿魏派去接人,之前朗云决执意到外面人多的地方聊好避嫌,阿魏言如果这样反倒被东逛西看的付止苏看到,朗云决只好作罢。 阿魏请来了迎春楼的头牌姑娘,不得不说付止苏的容貌真的是输了,本来阿魏以为朗云决会眼前一亮,没想到虽然有礼但依然保持距离依旧淡淡的。 阿魏在外候着放哨,自己无聊想拿出笔写点什么半天不知道写什么,居然睡着了。 没多久天色下了大雨,被雷声惊醒,睁开眼睛发现付止苏全身湿淋淋的走过来,又一个雷响起,她孤零零的走在街上看起来十分可怜,赶紧找了把伞去接,她毒发症犯了全身发冷,因为这场雨受了寒走路轻飘飘的,她需要赶快找个地方休息,又是一声惊雷,狂风呼啸,这种感觉让阿魏很不舒服,阿魏才想起什么,糟糕。 她推开门,发现一个身着艳丽的女子正趴在朗云决怀里,朗云决看见付止苏吓了一跳立刻站起身。阿魏扶着头心想自己做错事,早知道不找这么漂亮的,没想到痴情的殿下都忍不住动心了。 朗云决忽感冤枉,刚才聊的好好的,一个惊雷响起,朗云决想着付止苏出门肯定没带伞,谁想到旁边的姑娘惧怕打雷声直往自己身边躲,推开了又一个雷,一连三个雷。 付止苏忽然笑了一下,这笑容和以往不同,看上去像是放下了什么似的,朗云决到希望她能扔东西骂人。 “止苏,你听我解释……” “我累了,你们能不能先出去” “止苏,其实我……” “我好像打扰到你们了,我也觉得这种情况我应该退出来,可我现在实在没地方去了。姑娘,麻烦你改天再来吧。”付止苏咳嗽了几声,朗云决拍拍她的后背被她推开。 “那奴家先告辞了。” 阿魏心想你倒是解释一句,你就这么走了?你走了我们怎么办?会不会发现是我提议的,我会不会被报复,完了完了…… “止苏,刚刚是打雷她害怕所以她躲过来,我们什么事都没有你相信我。” 付止苏让阿魏退下,阿魏松了口气,带上门。 朗云决拿布帮付止苏裹好身子,想帮付止苏擦干头发,付止苏婉言谢绝,她偏过身找到一个角落坐下来。 “朗云决,我有话要对你说。”她垂着头,布遮住她的头看不出她的表情,她的语气不是愤怒也没有悲伤,只是有淡淡的疲倦。她实在没有力气了,依靠在墙角,将自己围起来。 “朗云决,我累了,真的累了,今天其实我身体非常不舒服,早上我看出你想让我出门,我想你是有事情需要我回避吧,所以我再累再不舒服也出去了,我以为你有要事商议以为是暗卫给你递过来情报,下雨了,我想我该不该回来能不能回来,可是不回来我又能去哪呢?今天一赶钱都忘带了。我只好淋着雨回来,身上连买一把伞的钱都没有。我回来看到你们,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我对你很失望。并不是你找女人而失望,而是在这个时间里应该更加去关注你父亲兄长那边,你应该有远大志向和谋略,你心里想的只有儿女情长。 不,哪有什么应当,一切都是我把自己的想法强压给了你。 刚刚,我发觉我竟然一点都不生气,我真的以为自己会生气也希望自己这样,但是我的心情很平淡,我想通一些事反倒释然了。我才了解到,朗云决,原来我从未爱过你。 我对你的是愧疚、是歉意,但唯独没有爱。 我知道明明没有任何感情对你做这些让你误解的事很过分,我很抱歉,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就当从未认识过我吧。” 雨水弄湿了头发一滴一滴从发根低落,每一声落下都无比清晰也寓意着时间很久。 “ 付止苏,你是一个固执又偏执的人,敏感、多疑、犹豫不决、胆小、怯懦,其实那些果断都是假的,你内心住着一个最最胆小的自己,她不敢正视一切,你什么都勇敢面对,其实处处害怕受挫,你比任何人都害怕失败,比什么任何人都逞强爱面子。 承认你喜欢我就这么难吗?”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我是真的不爱你。” “那你刚刚为什么哭了。” “那是雨水,不是眼泪。朗云决,你别太小看我了,我付止苏还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哭。你在我心里还真没这么重要。” “还是一如既往的爱放狠话,说一些收不回来的话。你像一根刺一样,刺伤别人你会好受吗?” 在朗云决心里,付止苏是一个因为好怕失去所以不敢靠近,嘴硬心软口是心非,在别人靠近时竖起一道道墙,明明后悔的要死也不会承认,自己躲在墙角里哭,有人靠近表示关心依旧会倔强的扔出石头以示警告,以此表示捍卫自己的领土不受侵占。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付止苏从小缺乏爱,缺少被关爱,即便家中很富有,再多的钱财也弥补不了她内心的空缺。慢慢的她觉得自己不重要,不配被爱。再加上那些虚情假意的人消耗掉她最后的温暖。 她本能的不相信任何人,本能的不让任何人靠近,本能的想斩断任何会让她受伤的可能。 她不敢让别人知道对方在她心里很重要,她怕趋于劣势。 如果发现没有爱了,哪怕有一丝的迹象,她会放手不做纠缠,不会委曲求全,甚至冷冷的看着你对你说:你以为你很重要,其实你什么都不是。 有时看起来好像若即若离,看起来她的情感向来三炷香热度,香的温度和燃烧的时间都近似,那是因为她不敢放入太多感情。 付止苏,你这样活着累不累? 看起来像一只猫一样,时近时远时热时冷,好像心思没在你这,你说话也不理你,你离开还想粘着你。 付止苏起身,“和这样的我相处也觉得很累了吧?我们从这里分开吧,你走你的路,我也有我该去的地方。” “什么意思,你要去哪?” “时候不早了,我不留你了,你也早点歇着吧。” 朗云决被付止苏推了出来,阿魏看到朗云决出门便过来询问怎么样了。 “她是不是吃醋了?” “我,没看出来。” “有没有生气?” “没有。” 阿魏挠挠头,这女人心还真是海底针,女人心堪比川剧变脸了。 “阿魏你说她是不是怕病情加深怕不久于人世拖累我,所以故意推开我?肯定是这样。” “我觉得就是吃醋嘴硬,这样吧殿下,您这两天不跟她说话,她自己就会主动来找您的。” “那要是不找呢?” “那、那咱就再找她呗。” 朗云决准备了姜水,悄悄进屋,看付止苏已经睡下了,头发也未干,拿起布为她擦头发,总是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怎么行。 她以前睡觉很轻,一点动静就醒,大概是经常处于紧张的状态吧。 现在即使睡得久看起来睡得也不踏实,总是做梦。 朗云决怕付止苏着凉抱着她躺了一会,怕她醒来看见自己不高兴努力撑着不睡着,直到困到不行才离开。 第二天 朗云决端早饭进屋,看在付止苏一大早又出去了。放下早饭看到桌上有个字条。 打开字条,上面只写了两个字: ——珍重 朗云决向门外奔去,穿越大街小巷,到处都寻不到付止苏的踪迹,唤来暗卫去寻。阿魏要留下来陪他,他推出去吼道,“快去找!” 阿魏撇撇嘴,哪有人这样的嘛,吃醋还吃出离家出走的。 几日后终于来了消息,阿魏支支吾吾,朗云决一拍桌子,阿魏也只冒出一句,“殿下还是忘了她吧,她说她不值得。” “你在哪见到她的?” 阿魏半天才说出一句,“太子府。” “太子府?你再说一遍什么府。” “真的是太子府,太子已下令张灯结彩迎娶付姑娘,她马上就是云城太子妃了。” 朗云决跌坐在椅子上 ——我对你很失望。并不是你找女人而失望,而是在这个时间里应该更加去关注你父亲兄长那边,你应该有远大志向和谋略,你心里想的只有儿女情长。 ——如果朗云峰提出帮助朗夜遥她会不会到他的身边。 原来真的会。 ------------ 又要成亲? 太子府里那些想做太子妃梦的侍女们梦被打碎,但依旧要强颜欢笑迎来未来的太子妃。 “怎么,嫁我不高兴?” 对着铜镜发呆的付止苏转身噗嗤一笑,“太子真会说笑,做太子妃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求都求不来的。我是在想风城的习俗我恐怕是守不得了。” “过来。”朗云峰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让付止苏坐下,朗云峰拿起付止苏的手在唇边吻了吻笑道,“什么习俗?” “画眉。” “画眉?那还不简单,来人呐,抓一百只画眉鸟报喜。” 付止苏用扇子遮住半张脸忍笑,“画眉,画眉毛,拜堂前新郎给新娘画眉寓意举案齐眉,白头偕老,相伴一生。” “在你们那听说过,来。”朗云峰牵起付止苏的手,坐在梳妆台前,伸出手又放下,笑道,“是不是应该先换喜服后添妆容,不然会蹭脏了,不如这为夫也代劳了吧!” “去。”付止苏笑着轻轻打在朗云峰肩上,随即头靠在朗云峰肩上,“喜服当然是要掀盖头的时候才能给你看了,不然就没惊喜了。” “好吧,为夫来帮你画眉,这眉毛都在呢为什么要画呢?”虽然这么说,朗云峰还是一笔一笔的画。付止苏的眉毛本就偏浓不需要画很多,可偏偏朗云峰很认真的在画。 “画好了,夫人你看。” 付止苏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十分想笑,“你把我画的好嚣张啊,这眉毛看起来倒是更像咸菜。” 朗云峰忍笑道,“那我帮你擦掉吧。”朗云峰浸湿帕子在水中,取出小心拧干,放在眉毛上轻轻擦拭。擦干净了眉毛,看到付止苏发白的嘴唇,用胭脂轻轻涂在上面。随后满意的点点头,“你马上便是我云城的太子妃,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了。” 付止苏笑的温柔,谁都看不出她的眸子里多了些什么。 玄起文在远前世是你嫂子,今生是你弟妹。朗云决,好惨一男的。 “太子殿下,今日非吉日,不宜成亲。我说很多次了,要等到下月才行。” “等不了!我从来不信这个邪,今天就今天,太子妃你觉得呢?” “请帖送到各处订的不就是今日,各城宾客都到了哪还能改期,就今天。”付止苏对着镜子装扮起来,至少让别人看不出咬破的唇。 太子拍拍手,一群侍女过来服侍,“你们好好照顾太子妃,若有了插翅,要了你们的脑袋。” 付止苏笑笑,“今天大喜的日子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太子刚走,几个人开始服侍付止苏换喜服。 朗云决你现在怎么样了,我穿喜服的样子一定没有你好看,你上次挑选的喜服我都没看一眼,当时怎么就没看看呢,好像是因为赌庄回来后太累了吧。 “姑娘你穿红色真好看,平日里姑娘穿的太素了,还是红色最衬姑娘……对不起,太子妃……” “无事,我还没拜堂,现在还是姑娘。” 付止苏的脸上施了些粉,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人也看上去精神了,不再是无精打采的模样。 “太子妃,原来你还挺好看的。”侍女满眼惊喜,发现自己说错话。 不是我说你们,像你们这样的在宫斗剧早不知道死多少遍了,活不过半集,想活到大结局你们得开多少外挂。 “那我以后要多多打扮了。”付止苏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怎么说,这些话也只是随口说说,她不喜欢麻烦的事。 “你们先出去吧,我想先自己待会。” 几个侍女知道刚刚说错话不好说什么,低头退下了。 付止苏涂掉了刚刚嘴唇上是胭脂,拿起红色的纸看了看抿了抿,一些过去的回忆和铜镜交叉在一起,她闭上眼睛,她知道他不会出现。 “唔唔唔唔……”被捆绑住手脚塞住嘴,只能发出唔唔声。一连几天被捆在这只有一位持剑少年守着。 “殿下,您别挣扎了,今天是他们的日子,估计这会他们已经拜着堂了,可能还得晚点,再等会。”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我命令你赶快放了我)” “阿魏是为了您好,您这时候恨我我知道,您放心等他们拜完天地入了洞房我再放了您。”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我要把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你别这么瞪着我,我也是受付姑娘嘱托,是她让我木已成舟再放您的。” “唔!!!!!唔!!!!!唔!!!!!” “这句我听明白了,您让我放了您。这个真不行,付姑娘说了如果放您进入太子府,您就会被杀死,我不能害您。她让我劝劝你,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毒蘑菇。对了您要不要吃个梨?不吃吗?很甜的,这不是很应景吗?分梨,分离……不好笑是不是。 殿下您不能去那个地方,太子本来就想要杀您,而且如果您去了付老爷也会没命的,太子抓走了付老爷威胁付姑娘跟他拜堂成亲。” 付止苏打开门准备出去透透气,几名随从跟着,付止苏冷言道,“我出来透透气还能跑了不成?我现在等待册封真担心自己失了礼数,你们莫来烦我!” 太子妃平时看着平和,生气起来也很是吓人。太子妃的命令也不好不听,只好退下。 付止苏走到池边看着池内的荷花出神。 刚刚来的路上摘下的叶子放在唇边,叶声鸣起清脆悦耳,可惜并不是那叶笛应出的优美旋律,更像是充满痛苦的呐喊与悲伤。 “看来你并非真心想嫁。” 身后人站在不远处,付止苏转过头双眸含泪,这大约是风太子第一次见到她哭。 付止苏慌忙擦干了眼睛,“只是风大眼睛迷了沙。” “你还是死不肯认的性子。”风太子轻叹一声走到她身旁坐了下来。“既然不想嫁又为何要嫁,这一点都不像你。” 付止苏看着一汪清池手向下探,出水面时撩出一手水清,“哪还能一直像个孩子,人总要长大,我已经过了任性胡闹的年纪了。” 才多久不见付止苏好像变了个人,为他人着想是何意?他人是谁。 “难道你被威胁了?” 付止苏只是淡淡笑了笑,笑容很是孤寂。略带含情的双眸一闪而过,似乎只是他的错觉,他看着竟有一时失神。 “你若不想嫁,我……” 付止苏摇头,“人生有许多身不由己,风逸哥哥也是一样,我不希望看到最终一发不可收拾混乱的一面,我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风城,我现在只希望风城可以平平安安。”付止苏淡淡一笑,“风逸哥哥你看,那莲花是不是很漂亮?”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莲花。”风太子看了一眼荷花继续看着付止苏。 “我羡慕它的出淤泥而不染。”付止苏打算去拿浮在附近的一片花瓣,谁知脚底打滑,风太子伸手拦腰将付止苏带了过来,付止苏一下子跌入朗风逸怀中,付止苏觉得自己失态准备向后退,朗风逸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风逸哥哥,这……恐怕于理不合。” 远处一人影显现,那人道,“夫君你让我好找!”阿洛身着黄衣体态端庄快步走了过来,付止苏身形一退。 “夫君,大家都在那边等着,若一直不归恐失了礼数。” 风太子一脸不悦,“见到自己的姐姐看都不看一眼,这就是你的礼数? ” 阿洛咬了咬唇,让自己尽力挤出笑容,“姐姐,好久不见。” “风太子妃”付止苏俯了俯身,“外面风大,太子和太子妃先回吧。”付止苏一脸恭送的样子,风太子深深看了一眼,知道这一低头便是她的再也不回头。 等待他们走后,付止苏看着池内的倒影,在不久之前出现了一个黄色人影,付止苏手指点水,和刚才一样看不到倒影的景象了。 阿魏准备拿起朗云决嘴里的布,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 “这付姑娘给的药还真是管用,让殿下您能老老实实睡上几天,早知道今天再给你续一颗了。” “唔唔唔唔唔唔唔……” “殿下,这个时辰册封典礼差不多快要开始了,我看您就死了这条心吧。付姑娘人确实不错,但是我觉得那种温良淑德的才更适合您。付姑娘太过聪明了,您不觉得这样的女子在身边太过可怕了吗?这种罪我看就让太子受得了。” 在阿魏心中,太子妃便是未来的城主夫人,以付止苏的头脑如果她要是有些野心的话,三城合并,做上皇后之位也是有可能的,到时候太过贤良的人大多性格比较软弱,不适合做皇后这个位置,更何况新建立国家还尚未稳固的时期,付止苏的性格能保统一稳固无人敢犯,哪怕皇帝去世凭她一人的阴狠谋算阿魏也觉得非常放心,没有人更适合比付止苏更适合做太子妃、城主夫人了。 “二皇子,如果您做城主一定是勤政爱民的好君王,可惜您并没有这份心思,可我看那付姑娘不像是满足现状的人,她这个人做每件事都有她的目的,没有好处的事她不会去做。你说她心善吧,她是收回报的。你说她心狠吧……嗯还就是心狠。还好她是名女子,若是男儿身还出生帝王家,二皇子,说句对不住您的话,我觉得您未必抵得住她的心狠手辣。你们二位命运不同,心境不同,你们想要都不一样,不是一路人,既然要的不一样,干什么还要在一起,她要她的权势,她要依附于拥有天下之权的人之中,这个人又不是您。” 阿魏这些天通过跟踪和付止苏打交道,有些事不明白她为什么去做,看到她收到对方回馈的回报时才明白了意思。付止苏知道他跟踪自己的意图做事也不避讳无顾忌,最后还把自己拉过去帮她办事,这才是这个女人最可怕的地方。 ------------ 成亲遇刺 “册封仪式正式开始——” 婚礼按照云城城宫规矩举行,付止苏回忆着这几天侍女讲的云城婚礼事宜避免出错,下人们忙上忙下准备东西。 太子与其城之人的婚礼按照习俗是要邀请女方城的城主和那边的太子,为了相互熟悉拉进关系,对于其他城的人这也是一个考察环境的机会,因此当初云城不愿与他城联姻,他们不像风城夜城本就往来生意开放型的政策,所以之前一直禁止,直到朗云峰和云城主说起付止苏在考试中回答的问题改变了云城的发展,带来了很大量钱财,云城主也仅仅是在考虑。 朗云峰还对城主提起了付家暗中的势利,付止苏父母双亡,她的妹妹为了继承家业不仅嫁给了风太子还将付止苏赶了出来,派人追杀,若是将付止苏娶到云城给她足够的靠山付家的人也许会依附过来成为自己的力量。 虽然只有一半的可能,但如果什么都不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风城强大。云城主看着报上的奏折说起云城边界处有风城人来犯的迹象有些不安。他也想过这种行径会扩张太子的势利让自己变得更加不安全,可即便如此至少还是在自己血脉之人手中。若是不同意这场婚事更加给了他起兵造反的理由。他决定,赌一赌。 吉时已到,此刻付止苏身穿红色嫁衣,与其他嫁衣不同的是此为云城嫁衣,三城之中嫁衣截然不同,但仅仅是皇族不同,嫁衣的上面绣着白色云朵的花纹,每一个云朵直接用珍珠间隔,寓意着云城受太阳之光的照护,太阳护看万物,助万物生长,有太阳在才可永保太平。 头上是由金铸成的头冠,名为金色流云,金与珍珠搭配,头发两侧穿起多串细小的珍珠,走起路来珍珠摆动如流云一般,黄色的软金根根细长垂下遮住容颜。 她脚下的鞋绣着浪花,水为万物之源,在云城众人心中,云是水被太阳晒干升上去形成的,所以两个都十分重要。 付止苏觉得自己像是全身挂着米粒行走,嫁衣像是西红柿炒米饭,再加上外一层长长的拖摆绣着金色的凤凰花,付止苏越来越觉得自己像是一盘行走的菜了。 只有城主夫人贵为皇后才可用凤凰,太子妃只能用凤凰花。 城主共有三位夫人,大夫人虽然成称之为夫人,地位是皇后,只是城分三处,对外只能宣传为城主夫人,她早年去世,是大皇子的生母,那是时大皇子才三岁,大夫人将儿子托付给二夫人朗云决的母亲,因此大皇子和二皇子走的最为亲近。 二夫人身处冷宫,不得观礼。 三夫人为太子朗云峰的生母,三年前去世。因此主婚台上只有城主一人,不远处有其他两位城主。 册封太子妃与拜堂是同时进行,三礼完成之后,付止苏便是云城的太子妃了。 “一礼,取发结绳” 将自己一小缕头发用小刀割下,因为婚礼上不宜用刀,所以提前取下备好。在今天让两名侍女用盘子递过去,再由二人在上面打结,最后系上红绳,结发寓意和睦永恒,断发却是不吉利的,有个说法就是即使上一世为夫妻反目断发的关系此生也要续缘。 这本只是一个美好的祝愿,谁知今生竟被这一礼说中,今生又转到了一起。 “二礼,五谷丰登” 五谷粮食向他们身上砸去,有两个说法,一是五谷年年丰收的好意头,二是二人共同经历坎坷哪怕被世人一起攻击也要手牵手互不分离。 付止苏头顶着沉沉的头饰,衣服也穿了很多层身子偏重,她晃了晃身子,脚下打滑,好在朗云峰在旁边一直扶着才没滑倒,只是原地打了个圈。 报礼的小太监吓了一跳,不知道怎么接话继续报。 付止苏并无任何慌乱之色,十分淡然道,“五谷丰登,周而复始。” 云城主之前因付止苏脚滑的举动身子向前倾坐,看到无事这才放松身子像后靠了过去,点点头缕着胡须觉得付止苏表现的可以,临危不乱,圆滑机敏。 “三礼,庇佑永生” 三礼是特殊的太子礼,此为双关。 第一、两人一起庇护着百姓,无论你是哪里的人,以后都要记得你身为太子妃庇护众人的,这是你一生的责任。 第二、你现在的一切皆是由现城主的庇护得来的,只有他的庇护你才能有现在的一切,对现城主恩德不可忘。因只是太子不是城主,不是庇护而是庇佑。 城中只有城主才可算是庇护百姓,因为城主为天子。佑,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站在右侧帮你的愿望传达给神明。 此礼,新人需齐齐向后一步,对着城主拜下去,之所以不用拜天和地,因为在云城之中,城主就是百姓的天地。 城主是天,也是正常百姓成亲之中需要跪拜的高堂,所以这一拜,也是在拜亲人。 朗云峰怕付止苏再来一个“周而复始”,一直扶着她的胳膊,她小心翼翼,向后退了一步,再次跪拜即为礼成。 可朗云峰见付止苏退后之后一动不动愣着神,用手轻轻握住胳膊,提示付止苏。 无端端的天气起了风,风吹动着嫁衣,金色条坠晃动着,珍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红色的嫁衣吹起波澜起伏,头饰也被吹的发出银铃般的清脆。 付止苏身吸一口气,一种熟悉感扑面而来,她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她按捺住波动的心,她知道身后此时出现了一个人。 “等一下!” 一个声音响起,众人皆往声音处看,朗云峰随后看过去,不远处站立一人,此人一身白衣,正盯着付止苏。 付止苏停下动作,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没有悲伤、没有喜悦、也没有惊讶。 云城主看了眼付止苏,对朗云决说,“云决,你既参加册封典礼就先到一旁好好观礼才是。”仿佛缉拿的事情好像根本不存在,也许是这么多人面前无法言出家丑。 朗云决没打算退让,只是上前一步对付止苏说,“这一次,这一生,我终于没有来迟。”随即提高声音对城主道,“这次册封典礼不可继续。” 话音未落,一支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过定在云风两城主之间,付止苏抬头观看大喝一声,“护驾!保护好三位城主!” 付止苏一瞬间保护住离自己身侧最近的风城皇主,场面逐渐变得混乱,有人影向云城主袭来,无论云城主怎样呼喊来人依旧无果。付止苏闻声,看到云城主那处无人,叮嘱好“护好风城主”,直奔过去。 另一边朗云峰被多人围困但是没人下狠手,朗云决自顾不暇,如有不慎招招致命,虽然心急如焚但也无法赶过去支援。 付止苏手无兵器手拉住云城主将他护在身后,一瞬间她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打翻桌上的东西向刺客砸去,以桌为盾迎接砍来的刀,最后狠狠一脚踹出去,从倒在地上的刺客中抢走一把刀,另一支手搀扶着云城主向护卫较多的风城主这边赶来解一时之难,她挥舞着手中的刀,来一人砍一刀,由于拉着云城主导致自己也成为了刺客的目标,刺客开始集中攻击付止苏,眼看她已经没有招架之力了,一刀将至,锋芒耀眼,刀身在太阳的照耀下泛着强光,刀光一闪,目光一避,刀砍下狠狠砍伤她的手臂,鲜血染红了血红的嫁衣,刺客再次举刀劈下,付止苏换手,用受伤的手去护云城主,左手接刀,运气抬腿飞出一脚将刺客踹了出去,付止苏喘着气汗向下落身子发抖,“孩子,你没事吧?”云城主感觉到她手发冷,只见她身子晃了晃咬着牙摇了摇头,用微弱的声音说“没事,到那边我们就安全了。” 现在和刚刚相反,云城主搀着付止苏,她感到自己有些失礼,听到云城主道“无妨,你救了朕的命,你受得。”付止苏反手相搀,两人移步到风城主附近,她松了口气,定定身想休息一下,忽然看到风城主身子发抖,他那句“护驾!”话刚说出,一支箭如历风般袭来,付止苏稳住身形直直冲过去挡住风城主,铁器入肉之声咚响,付止苏只觉得天旋地转,很多声音响起,她听不清也分辨不出,眼前一黑再无意识。嫁衣上刺眼的红已分不清哪个是它原本的颜色,珍珠滑落,滚动着跳动着似乎想逃离这份不安。 风吹起,推动着珍珠,不知滚落到谁的脚边,又是被谁捡起。 狂风呼啸,似乎在悲鸣,也像是在怒号,这一刻,风的声音、人的声音、呐喊声、刀剑碰撞的声音集在一起。 只有远处,有一人手拿箭弓,缓缓收起,他从头到尾目睹了一切,行礼、阻婚,刚刚锁定目标松开的剑羽在手中留有余温,此时那之箭已牢牢地刺入付止苏背中,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却无人关注到他这边,他衣着整洁立在远处,这人便是,玄起文。 ------------ 中毒 叛乱已被平息,付止苏躺在床上太医正在诊治,两个城主在房间里,云城主来回踱步,风城主坐着也是干着急,茶碗一拿一放好几次一口都没喝。 “陆太医,到底怎么样了,在这号脉半天直摇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回禀城主,太子妃她中的箭有毒,此毒凶狠异常,非一般医药可以医治,恐怕……太子妃……难以渡过此关了。” 云城城主拍桌厉声道,“治不好,就提臀来见!” “父皇,是提头来见。”太子好意修正了一下。 “你妻子正躺着不省人事,太医说她快不行了你还在纠正这些鸡毛蒜皮小破事?滚滚滚,都给朕滚,看你们就心烦。”说着不够解气似的一脚踢在太子屁股上。 “儿臣自然也是担忧,儿臣……” “滚!等等,老风城你别走,留下留下。” 风城主没打算走,看看刚刚风城那气势以为自己也是被驱赶的人员之一。 二皇子朗云决身上有两处伤,一处也是在手臂上,一处在后背,那时总是不断有人来致他死地,一人之勇难敌数人,这点伤已是实属不易,虽无性命之忧但伤势不轻,被包扎也是一动不动一言不发,起初死死盯着太医,现在一直盯着付止苏跟失了魂一样,赶他也不走,跟他说话好像没听见。 人都走了就剩下朗云决和两个城主,云城主当这么多人面不好说太多,现在干脆当没他这个人在。 付止苏血气上涌,本来就有旧毒,现在又加新疾,两种毒齐齐克制,导致血脉逆行。 她噗的一下口吐出血,由于没有意识,没有起身,一口毒喷涌而出像喷泉上涌,又齐齐下降,导致毒血糊住一脸。 朗云决干净用毛巾擦拭,小心的擦好一遍又一遍。 云城主终于忍不住了,“我知道你顾及同窗情谊,也不想见死不救。但她是你弟妹,你在这照顾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风城主摇摇头,“得了得了,我还不知道你,你要真是打算避嫌把他敲晕也要给扔出去,为什么你不让太子留下而是对他在场不闻不问,此次叛乱恐怕是太子的人吧?” 云城主似被戳中痛处,偏头不语,风城主干脆不再提。 云城主想到什么又道,“恐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看样子是想除掉咱们俩,若是今天没有太子妃,你我二人命早就休矣!” “什么太子妃!礼还没行完呢怎么就成你家人了?你家太子疑点重重,我与付家深交,绝不能让挚友之女落入魔爪之中,老云呐,不客气的说,如果不是我儿娶了阿洛,她就是我们风家的太子妃,哪还有你们云城什么事。” “哎呀呀,你当我老糊涂啊!这孩子被追杀,你若想保护她她至于逃到云城来?我看你呀,为了巩固你家地位下的速杀令!姑娘家多可怜,父母刚刚故去,你看她半死不活的状态无心成亲,怕夜长梦多就娶了那个什么什么洛的,怕我家墨鱼儿媳以后争夺家业干脆截杀,你看看你做的什么事!你做这些事的时候可念在她可怜的双亲面上饶过她?我家儿媳深明大义心地善良,才救了你这么个老匹夫!” “谁是你家儿媳,不管怎么说,她现在还是我风城的人,太子若废,她不是什么太子妃和你们没半点关系。” “事情没搞清楚,先莫要下结论!如果太子真有参与,我必杀之。不能嫁太子又如何,我家还有我家老二,她照样是我儿媳妇!” 风城主云城主像是两个小孩子,无声的哼一下转头各自不理对方。 付止苏的喷泉墨鱼毒墨汁已经第二次了, 两个城主都怕她没被毒死先被溺死。风城主干脆拿起扇子来给付止苏鼻孔扇风,边说道,“贤侄,你能不能帮我把她鼻子撑一撑,鼻孔太小了我怕她呼吸不上来。” “儿子,你把她扶起来,让她喷就直接喷在这个忘恩负义之人的脸上。” “从年轻时你就和我对着干,我也是城主我不要面子的?” “咱们两个出去吵,你不要吵她休息!” “我要把她接回风城的,她一个未婚未嫁的姑娘和你儿子独处?绝无可能!” “怕别人说闲话是不是?好办,让我儿子娶过来。” “我看你是傻,三儿子娶完了二儿子娶,你是闲百姓茶余饭后没有你是不是?” “你应该多谢老天爷今生赐你舌头让你不再像上一辈子那样痛苦。” “你……你上辈子才是哑巴!” 两个城主像极了后宫争宠的妃嫔娘娘们,说起看中付止苏哪点,大概就是勇敢坚强果决忠诚,每一个都简单集中在一起就十分难得。 在喷泉吐三次之时,有人在屋外敲了敲门,两个城主瞬间很是警惕,“谁?” “风城主、云城主,我是风城特认部玄起文。” 风城主点点头,向云城主解释道,“如果不是玄起文及时赶到,灭杀掉刺客,与云城中的人一齐攻打,灭刺客也不会这么顺利。” 玄起文进屋行礼,“微臣今日来迟,害付姑娘受伤一直昏迷,微臣该死。” 风城主坐了个平身的动作,道“你来的正好,帮我查查这些刺客的情况,还有查查解毒的药。” “解毒?微臣该死,殿下可是中毒了?” “不是我,是付姑娘。” 玄起文心情复杂的看了一眼付止苏,似心有不甘,最后也只是退步领命,余光扫到朗云决身上,看到朗云决正冰冷的看着自己,打了个寒颤,低头退下了。 朗云决对两位城主道,“儿臣去太医院那边看看是否研制出了解药。”随后也一起退下。 朗云决上前一步一个翻身飞出一掌,玄起文头也不回侧身躲避,朗云决落地横扫其腿也被他避开,感觉是不用看就能知道下一步自己的行动,预测能力? “这就是你的能力吗?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你一定知道是谁刺伤止苏的,告诉我。” 玄起文不回应不转身,只是看看天上的月亮,“我也不知道是谁。”没打算和朗云决纠缠太长时间。 “你能知晓她的前世今生,也一定能知道其他的,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我只想向你确认她这次会不会有事。” “我是知道曾经,知晓现在,未来我可不知道。” 朗云决靠近压低了声音,“如果这场刺杀是你们自己安排的,她便肯定不会有事。” 玄起文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哈哈大笑起来,也配合的小声道,“你是不是疯了,有谁会预谋刺杀自己?” 朗云决双手环胸靠在树上,完全看不到刚才紧张的神情了,“多谢你告诉我这些。” 玄起文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如果真的是无预测行事,他的回答应该是“你是不是疯了,如果预谋刺杀谁还会舍身相救。” 玄起文不会犯这种错,这是有意露给他的信息让他放心。 在这场婚礼中,如果遇到刺客,能结束掉这场婚礼的进行,可是如果只是想扰乱结束,没必要派人真的对自己如此阻拦,想必是想落实太子的罪行,太子之所以可疑因为他毫发无损,如果自己没有受伤也是被人怀疑,甚至觉得是栽赃太子,所以他身上必须有伤,而且伤势越重越安全。 起初听到外界对自己和付止苏的传闻付止苏总是充耳不闻,之后传出的事愈演愈烈,这恐怕对这场婚礼出现在这里的朗云决一个非常合理出现的解释。 但是没想到还有更深一层的作用,在此次逃亡之中,付止苏不止一次收买人心,笼络到很多人,一开始是不起眼的两百多个人,但是跑回家就是两百多户人的恩人,这种口碑一传十十传百,得到了更多人的赞誉。 真的不用真实之名大家就不知道他是谁了?付止苏当时特意说起属下二字,但此人身上并无官衣,若是官兵大可与来探风的付止苏里应外合,但是最后凭借付止苏一人之力去做,原因是他不方便去做,之后草草离开只是付止苏一人回来可能是怕被官兵认出知道了身份,这些人回到家中自然也是看到附近贴的告示,大家心知肚明心照不宣,但唯恐泄露了恩人的行踪只能闭口不谈等待帮助恩人的时机。 赌坊馆主与其后续的夫人也是亲历相助,如果没有付止苏两个人不能相识不能成亲,后者更视为付止苏为救命恩人,他们虽无报姓名,从派去的人描述和坊主的打探已经知晓他们的身份,依旧是帮忙保密。 付止苏在朗云决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这么多事情,包括阿魏,将朗云决绑起来,最后留下了酒碗在一旁假装睡着,一切都是做戏,让他以为自己是逃脱,只有这样才会更加心急,大家看到像发了疯跑走的朗云决,后身阿魏开始张罗着假装找不到少爷,大家聚在一起,先是赌坊馆主得知了消息来询问原因,听说恩人被抢走心上人要被抢亲肯定是去支持的,紧接着一呼百应,百姓自发起队伍向城皇宫前进。 付止苏让阿魏将他绑起来的原因有三,其一,发了疯的癫狂引起别人的注意,如果自己去找那些救过的人效果会下降,尤其赌坊的人第一反应就觉得这场相识是一个阴谋。其二、到了城皇宫时心急不安的表情会更真实,如果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一副安然自泰的模样,谁来抢亲是这么悠闲的。其三、付止苏就是想看看他奔过来的反应和表情,想看看他来时的样子,如果不来也不怨怼,倒是能给自己更加前行没有感情束缚的理由。 重要的是极其了民众,让皇室的人知道谁才是最得民心的那一个。 如果说城里有人起义刺杀,大家明哲保身不会去,,即便是报恩也没有人敢用家人冒险,一旦造反失败,抄斩满门,但是抢亲就不同了。 而且他们是来抢亲,更能说明是歪打正着,没有任何的精算布局。 只是有一点,付止苏心狠,包括对她自己,要知道箭锋偏一寸她就没命了。 让朗云决看出是布局的也是因为太医没看出来是多种毒混在一起,估计是这几天付止苏每天饮毒刻意压制,被发现长期的毒这次又中了一种和本身身体挺好的一下子中了多重毒导致无药可解哪个更让人愧疚? 若是真被太医看穿体内的毒非一天所致付止苏也并不害怕,她深知能在宫中行医必然是聪明人,来救人一定是最好的太医,这位年迈的老者明年就可以隐退回家,在宫中的人深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些事看破不能说破,他知道付止苏已有多年的毒,但是虽未礼成但也是当朝太子妃,现如今又是城主的救命恩人自不会多说。 如果太医很多也不怕,首席太医都不说,其他人谁又敢多言呢? 朗云决猜想付止苏救人演的这场苦肉计是为了更加真实,但付止苏有更多的理由去这么做,现在她是冒死救了两位城主,有百姓在面前作证,从此谁也不敢再刁难付家,免得被扣一个恩将仇报的帽子失去民心,如果有一天付家老爷夫人出现,也只能供着不敢出手,相当于用命拼出一个免死金牌。 云城主比风城主更重情义,风城主有什么风吹草动对付家不利,云城主第一个跳出来护着,免死金牌防固多加一道。 最后一点,撇清关系,这事情的发展没有任何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为了救你我还身负重伤,就算你怀疑也不怕,我有伤你没证据,众人齐刷刷的看着我救你时的样子,你无法反驳,你能奈我何? 还有一点,付止苏这毒反正是要发的,苦反正是要受的,反正都是要苦要痛为什么不利用起这点变成保护自己的优势,攻击你内心愧疚的软肋。如果成功,我多了免死金牌,如果失败,我也只是在你们面前解了遍毒而已。 付止苏让玄起文做弓箭手,只有几生几世让自己复生的系统玄起文才是最可信的,如果他有一天也不站在自己身边,那这盘棋自己能赢就太难了,他随即说几个自己的事情自己都能满盘皆输,不如选择相信命交他手,同时也传递给对方一个信息:我信你,就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交给你。 虽然是受命行事,但是自己亲手执行引发别人的伤痛,自己也是会有自责,有自责就会有心软,对方心软自己便不会输。 “解药呢?”朗云决伸手,玄起文本来打算借着风城主让自己搜罗解药的名义过一天还回去,可他怎么也不想再看到付止苏受苦了,当时装作毫不在意眼角都没有撇过去就是不想让风城主知道自己依旧是付止苏这边的。 “你别直接拿过去,会被怀疑的,你总不能让她这箭白受吧?哦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你之前后背那刀本来是能避开的,是因为惊吓到忘了躲避,还是因为看到她身后受伤后不想避?” “要你管,解药给我!” “该不会觉得自己没有争取皇权的心什么都不做,导致她自己谋算眼睁睁看着她受伤不能原谅自己故意伤害自己吧?” “解、药、给、我!” “说实话你俩在脑子有病这方便还是挺般配的。” “我最后再说一次,把……” “解药给你。” 玄起文掏出一个盒子,叮嘱了一遍“一定要在在没人的时候再用。” 朗云决大闹太医院,逼出每个人至少开一个方子,每个太医颤颤索索的去抓药煎药,朗云决要求他们熬完赶紧拿过来。 回到屋中,两个城主一个给付止苏擦脸,一个帮付止苏翻鼻孔。 “还是我来吧,夜深了,二位城主赶紧休息吧,不然止苏就算醒过来看到城主这般模样也是会自责的。” 风城主坚决要守着,被云城主一把扶住肩膀,一边说一边往外推,“别吵人家孩子休息了,你总扇人家鼻孔干什么,你变态的吧你。” 两人一打一闹的出门,风城主本来就困熬到现在也是没什么力气。 朗云决拿出玄起文给的小匣子,打开准备让付止苏服下,打开之时看到后一个激灵扔到了地上。 ------------ 毒蛛 朗云决打开匣子,打开后一瞬间扔在地上,打算用刀劈成两半,才想起之前大夫说的话,她中的毒只能用毒去解。 他无法看着硕大的蜘蛛去啃咬付止苏,实在不忍心看,他咬着拇指中间的关节强忍着转过头去。 蜘蛛本来处于休眠状态,遇到血腥味道的付止苏以最快的速度爬了过去。 朗云决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蜘蛛,他每看一眼都想拦下将其斩于剑下。蜘蛛爬过付止苏的手臂,顺着爬到她的脖子上,朗云决不敢去看,如果在他面前他倒是可以面对,现在在付止苏身上,不能驱赶也不能眼睁睁的去看,实在是很难受。 他握紧了拳,决定还是要面对,看着蜘蛛从要付止苏的颈部到没有力气跌落在地。 这是吃饱了困了? 还是说被毒死了? 付止苏全身开始发烫,如百万只虫啃咬自己的骨髓,蚀骨之痛,付止苏蜷缩着身体,朗云决感觉不对劲,他抱着付止苏拍拍她的后背希望她可以好一些。 “针,把针、给我……”付止苏身子十分虚弱,说话有气无力。 “针,在哪?” 付止苏头痛欲裂,从腰间带子中取出了银针,手颤颤巍巍找不准自己穴道,干脆划破手指取出血,血低落在蜘蛛的身体上,黑色的血没有原本的鲜红色,放着放着血看出了微红色,待自己好一些有了气力身子也不这么发抖,取出另一根直直刺中穴道,一连刺中五根针于头顶,运气收针,又点了自己两个穴位闭着眼开始运气,朗云决不知她在做什么,只能在后背帮她运气,手心贴在付止苏身后,付止苏心道不妙收回气,喷出一口鲜血。 血色终于是红色了,可是付止苏高兴不起来,“你这样做毒会反噬运到你身上的,还好我及时收了。” 付止苏看了看朗云决确认他没事,正在确认他身上的伤,可惜被包了一层又一层,“你的伤,没事吧?” 付止苏自己的毒还没有调解好,恢复了意识先是看朗云决的伤口,他犯傻的觉得多几个伤口她的关心会不会多一些。 脚下的蜘蛛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它倔强的挣扎了一下,迅速咬了一口朗云决。 付止苏手持银针丢出将其固定“该死,把它给忘了。” 朗云决立刻感受到身体的变化,身体忽冷忽热,一会如焚炉燃烧一会如冰寒刺骨,“原来毒发这么……痛苦,每次发作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付止苏运气,七毒七克,将多出的毒气蒸运体外。 朗云决唇色渐黑,付止苏边运气边道,“我不是不管你,只有把我最后的毒驱除,我才能做你的解药。” 刚刚的蜘蛛毒太过霸道,她虽然抵克制住之前的毒,但是多出了一点,只能把多出的一部分,现在打散再运行,加以操控直至排出,她运练出多余的毒必须找到一个载体去承受。 她睁开眼,睫毛成霜,将盛出的毒返还给了蜘蛛。蜘蛛像抓了狂一样,暴走的横冲直撞,直到再次咬了一口朗云决后付止苏才再次撒出银针将蜘蛛定收,收回匣中。 朗云决觉得自己好了一些,但是毒没有完全清楚,他强行运气打算逼出,却被反弹住了功力无法再次运行。 付止苏道,“我可以解你身上的毒,以我之血解你体内之毒,这样你会对毒性逐渐有了抵抗,坏处就是你对我的血会产生依赖,如有半年你不再饮到我的血你便会死。但……倘若有一天我死了呢?” “这样的话即便我毒真的解开也没有意义了。” “我知道这种被束缚一般的强行捆绑没有人是甘愿的,你别担心我会找到其他办法的。” “有何不愿,不过如果可以选,我倒希望你可以离不开我。” 付止苏没有说话,只是用刀子在手臂肌肤上划开,送到朗云决旁边。 朗云决却道,“我胃寒,喝不了凉的。” “实在抱歉了,让你喝冷血无情之人的血。”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这样直接喝你的血我做不到。” 付止苏想了想,“不然我找来个碗,挤在碗里?”想想都觉得奇怪。 朗云决将付止苏的手臂放到付止苏的唇边然后道,“我先喝,然后喂我。” 付止苏气笑到咳嗽,朗云决一脸委屈,“我现在是病人。” 你中毒是我害的,生气归生气我还无法拒绝,让人愧疚的招数你用的炉火纯青。 可惜你说对了,我这人冷血。 “爱喝不喝。”付止苏收回手臂,被朗云决抱住,付止苏感觉朗云决吻吻舔伤口像是小狗喝水一样。 事情发展到最糟糕的状态,付止苏一瞬间像钻到地缝里。 “蜘蛛的毒两次咬伤是加重毒,但刚好可以用我体内运行好的毒气综合一下,蜘蛛如果咬了一口会被我的体内毒反压。” 由于付止苏血液里曾有多种毒草,其中一味是容易上瘾的草药,所以朗云决会对付止苏的血液上瘾离不开,这就意味着即便解了毒他也依然有对她血液上瘾的可能,这是让付止苏最为头疼的。 毒蛛之所以直接爬向付止苏,也是因为血液里的另一种毒枯草是它喜欢的气味,现在只能祈祷朗云决不会像蜘蛛那样对气味喜爱。 不然以后有可能自己走着走着被朗云决随手划上几刀。 付止苏看着抱着自己胳膊不方的朗云决有不祥的预感。 咚咚咚有人敲门破解了此时付止苏内心的尴尬。 付止苏擦干净地上留下的痕迹,缩进被子里假装还未清醒,朗云决去开门,一排太医跪在外面熬好的药放在盘子上举过头顶。 “放下、走!” 一排人齐刷刷放下,行礼告退,你挤我推那个爬的逃走。 朗云决把药一碗碗端进了屋关好门,付止苏起身闻了闻,然后拿起一碗咕咚咕咚喝下去,把朗云决吓了一跳,付止苏袖子一擦毫不在乎,“这位太医写不出方子怕被你质问干脆熬了些补药,我现在喝刚好,这碗你可以喝。” 朗云决抱着付止苏胳膊,“我有解药了,不喝别的。” 付止苏压压眉心,“我有毒。” “我知道。” 门被敲响,朗云决心想又是送药的,他打开门,看到门外的人迅速关上了门,玄起文眼疾手快用手挡住,“脚脚脚……脚疼,一会别再让侍卫瞧见咯。” “我早打发侍卫离开了,说这里我亲自照看,让他们去护好我父皇安全。你送的蜘蛛你还有脸来,若不是止苏在,我……” 玄起文低声道,“若不是我的蜘蛛你能光明正大的抱着她吗?刚刚还吻舔伤口,啧啧。” 说得好像我是个变态一样,朗云决小声嘀咕,心虚加剧,也不像刚刚这么气了,手放开让他进屋。 “止苏,你叫我什么事?” “按计划进行。”付止苏将盒子交还给玄起文。 朗云决一脸不解,我一直在旁守着他俩是怎么联系的。 玄起文看着朗云决,心想你盯着我我也不告诉你。 “他……今天怎么没来。”付止苏问出心里一直以来的疑问。 不用问也知道付止苏口中的他指的是朗夜遥。 “听说你嫁给朗云峰,气病了。” “气病了?现在怎么样了,是什么症状?” “就是发热几天,不会有大事的。”你自己都大病初愈你还惦记着他,再者说,你旁边的小忠犬快生气了。 时间过的很慢,付止苏很久才缓缓说一个哦,让她不担心恐怕是不可能的吧。 玄起文握紧匣子,匣子上增添了一道裂痕,付止苏道,“换一个匣子,用时小心,别被它误伤。” 付止苏从腰间拿出一小陶瓷瓶咕咚咕咚喝了起来,玄起文一把夺过瓶子,“我看你是疯了,还吃毒药。”付止苏指了指上面贴着甘露两个字。 “这里到底是什么我会不知道吗?” 不知是不是长期服毒的缘故,付止苏经常一副即死医不活的心情,像是在水中行走一样无力,无论是水中阻力妨碍自己还是那种窒息感,都是一样的,但奇妙的是,她将自己泡在水中心情倒是相反的,倒是可以得到舒缓。 她常常想得到一份真正的宁静,她想将一切放逐,追随自己的心。她无法得知这份心情因何产生,也不知道怎样可以将其扼杀在萌芽未生根的沼泽池中。 她声音有气无力的,没有什么气力,这种一下子被抽空,什么都打不起精神来的感觉她太熟悉了。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关心,什么都无所谓,那种恨不得把手中的所有都交出去,所有世界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玄起文读不懂她的情绪,只觉得:他生病你就要陪着受苦吗?朗云决在旁边玄起文不好直说。 付止苏道,“这些药没有一碗真正可以解我毒的,太医院的人皆知晓,我这一夜突然自己就好了你让我怎样自圆其说,我总不能说我饮完所有的药就奇迹般的好了吧?” 付止苏拿回玄起文手中的瓶子,手指摸过瓶子的纹路,手似瓶子一样冰冷,她的眼神空荡荡的并无半分神采,虽然一如既往,但也不是刚解完毒重获新生应有的样子。 “我看你抑郁症是又犯了。”朗云决听不懂玄起文所说的抑郁症是何意,只听得出是一种病症。 付止苏听到低声笑了笑,道“你放心吧,这毒是在可控范围内我能解也有解药,无大碍,反倒是一下子有好转说不过去。”付止苏咳嗽了几声,朗云决去倒水,付止苏压低声音用只有玄起文能听到的音量道,“另外,想完全剥离血奴被控制只有这个方法。” 玄起文有些不解的看着她,只要有付止苏在,朗云决体内的毒便不会有事,难道你不希望他一直受你控制吗?你这么不相信别人,从来都是握住别人把柄或者用毒药操控你才能安心,彻底解毒对付止苏来说没什么好处。 朗云决端来了水,付止苏喝着水另一只手的手指敲着床边,用从玄起文那边学来的摩斯密码一下一下传递给他——唯独不想对他用。 ------------ 复杂 玄起文离开了,付止苏做的第一件事就是…… “等等,止苏,你在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确认你手臂上的伤口。付止苏没回答只是迅速加快手指的速度,一层一层绕开放到一边,看到伤口不深也没有毒呼出一口气,拿出一瓶药膏,朗云决发现付止苏身上好多瓶瓶罐罐,药膏为浅浅的翠色,有薄荷的清香,涂上去凉凉的,神奇的是涂在伤口上浅浅的伤口立即愈合了,连个疤痕都没有。 付止苏绑好纱布一层层,看上去还是有伤的样子。“转过去,后背给我看看。” 付止苏没有脸红没有羞涩好像在说再正常不过的事。 “这……不好吧?”朗云决倒觉得自己显得扭捏,但实在是不太好意思。“没事,反正医治过了,不然你把药膏给我我自己涂。” 付止苏指了指伤口,“伤在你背后你确定你能自己涂?” “我、我可以让我的手下帮我涂。” 以付止苏不相信他人的性子,是不可能让别人涂药的,药膏里掺了毒命都没了,现在这种情况谁知道朗云峰会收买谁,不亲自照顾伤看着她愈合她总归不放心,再加上是她下令下重手不留情的,自己不帮上些忙有些说不过去。 付止苏懒得多说话,干脆简单的直说了一个字,“脱!” 朗云决有些不好意思的手放在腰带上犹豫了一下,手好像不听使唤似的,怎么都没解开。“我实在是觉得有些难为情。你、你一个姑娘家羞不羞。” 这时候你知道矜持了,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我房间来抱着我不放手怎么就不想想我还是个姑娘?虽然你是怕我病情发作全身发冷吧。平时没事,今日反到扭捏起来了。 付止苏脸不红心不跳的答道“我们不是成过亲了吗?有什么好害羞的。” 嘴比脑子快,我只是想让你不用有顾虑,瞧我说的都是些什么。 “可是你不是说那次不算,要明媒正娶的。” “在我心中已经真真正正嫁过你一次了。” 朗云决反复确认自己没有幻听,感觉头顶可以开上一朵小花,还是想再听一次,“止苏,你刚刚说什么?” 付止苏狠狠一拍他肩膀将他转过去,“废话真多。” 朗云决疼得到吸一口冷气,在解开腰带之后正想着是先放左肩还是先放右肩还是两边一起,付止苏干脆双手其上将衣服撸下,看到身后的伤势比想象的重了些,沉默了一会手贴在背上,朗云决感觉背后一凉,听到身后人叹气一声,之后也没有多言,只是拿出药膏来,层层涂抹,由于伤势较重,不会只涂一次就可以痊愈,再加上一种药也是不够,她一层层晕开药膏,怕他疼,小心的吹了吹,再继续涂,朗云决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喉结微微上下动了动,不自在的看着自己的手。 一层药膏一层药粉一层药沫,最后付止苏拿出一层干净的布附在上面再一层层缠好布条,按照之前那个太医打结方式打好,“以后有人给你上药你就让他们把药放下就成。” 朗云决明白其中的意思,不能让太医看到自己伤势好的这么快。 付止苏刚刚清毒,身子有些乏,朗云决看出来起身让她躺一会,她躺在床榻上发呆,指尖敲打着床沿,哼着不成歌的曲子,这大概是她最悠闲的时光了,她知道这样的时光不会太久,趁现在好好休息一下。 朗云决坐在凳子上一直看着付止苏,生怕睡醒之后她又不见了。 太医院的人此时挠破了头不知如何是好,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是二皇子在照顾太子妃,太子不是还健在吗?就是不在了这太子妃也不可能走顺位继承的呀。 于是皇宫中传出兄弟禁忌爱为瞒世人悠悠众口娶了太子妃二皇子心存愧疚前来探望,太子之所以不留下也是怕二皇子吃醋这样的消息。 还有传他们娶付止苏是借腹生子,毕竟之前传闻说付止苏无才无貌,看到本人后发现其实也是有可取之处的。 还有人提起当初决峰二人同时向付家娶亲下聘,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二皇子太喜欢太子,为了不让太子成亲故意跑去捣乱。 因为他们实在不觉得付止苏有能让皇室手足相争的倾世容颜,现在没有付家撑腰,最多也只能是处事不惊随机应变,大方得体虽然算是有,但是说起太子妃,他们觉得应该更雍容华贵一些。 太医院的医术的确精湛,毕竟善于医治不善于用毒,即便知道可以用毒克制也不敢轻易出手,写出的都是小心翼翼不敢有偏差的方子。 付止苏拿起一颗桌子上的葡萄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为什么是你留下照顾我的?你父皇居然同意了?刚和弟弟拜堂,结果被哥哥照顾了一夜,这是疯了吧,传出去绝对是皇室大丑闻,居然没拦住你?” 被打骂死也不肯走的小膏药被那句和弟弟拜堂刺到了不太开心,“一开始是三个城主在一起互相确认大家都没有事,后来两个城主因为你救了他们性命你当时昏迷不醒就都过来了,房里就你我两个城主还有朗云峰,没别人知道。你别怪他们先看城主的安危不是你,毕竟城主有事是国之大事,出了事无法和两个城交代的。” “重点是你现在立刻马上回你房间去,哪有在名义上的弟妹房间里待着的,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们还没成亲呢,那次最后没拜成根本不算,我们才是从头到尾拜堂还被送洞房的。你说我回哪里,这里是我房间,你昏迷不醒我给你抗过来的,我当时肯定不可能把你送去那个房间。” 付止苏按着太阳穴,“你都不觉得奇怪吗?你这么做我理解,但是他们三个是什么回事。” 捋了一下思路决定和朗云决分析了一下。 付止苏想不通,本来这三个人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都不会轻易让自己和朗云决独处,云城因为颜面,风城因为利益。 云城主刺杀过后肯定是下令彻查,然后各自休息。朗云峰就任我在这个房间呆着不管?他虽然不喜欢我,可这是颜面受重创的大事,他怎么可能轻易离去。 除非是想找起兵造反的借口,最后按到这个名义上去。 再看云城主,既然云城主最后也没把朗云决想办法绑走再离开,就是说明不在意太子的看法,大概是有动太子的打算。 风城主不管也就说明彻底放弃了我,可是他不是不想付家和别的城联姻吗,为什么也不阻止一下。 他们都不在意的话,说明这件事在他眼里是小事,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们 ,那会是什么重要的事呢? 不如我们换个思路想想,先从云城主的角度来说他在谋化什么: 当时刺杀时真的没支援的人在场,真的有被刺死的可能,当时的确没有其他护卫在云城主这边当时是一目了然的,如果不是因为付止苏他就孤身一人早被刺死,谁会拿自己生死开玩笑。 所以云城主可能是拟订了计划,他先是用了和自己相同的招数,找替身,也就是说那个是和城主容貌相似的死替。付止苏当初设计,找出和父亲极为相似容貌的人,出了大价钱作替身,名义上是替身其实就是死替。她本想假借太子之手杀死替身,这样所有怀疑的人就都确定自己父亲这次真的不在了,她本就没想过通过第一次炸死能骗到这群老狐狸。云城主,也可能是找了一个死替,自己在暗中观察。 婚礼中纱幔隔开了城主和付止苏朗云峰之间,只能看个大概看不清真实样貌,三个城主之间也是,城主之间少有联系,慌乱之中也不会太过注意,和其他城主汇合后转移再换成真正的本主。即使替身被刺杀致死也不怕,看着朗云峰之后的作为决定去与留。 也就是说假意击垮其他城,借此之名将兵队借出,这么说云城主真实的目的还是引发太子反叛这一举动。 按照这个思路从头捋一遍,云城主与人设定计划的护卫被撤离他也落入了一个圈套,这个圈套可能是一方的背叛,做到背叛布兵的只有太子了,如果是和太子谋化,也许是为了引出对自己不利的刺客到底是哪城,布置婚礼正好给人放松警惕的感觉。 可城主早就知道太子对自己不利,但这个可能性依旧不是没有,只是会更复杂,比如假装不知道太子的心思,想找出刺杀自己的人真正的目的是引出太子的野心。 不妨再做出更大胆的猜测,云城主与风城主合谋,风城主没想到自己这边也出了乱子,失策在于增员没在,太子太子妃没在身边不说,护卫也极少,导致风城主也差点被刺,也就是说可能风城主遭受了背叛。 三个人最终对此时态度一致,所以三个人都有参与计划。 自己和太子成亲本就是一个局,这个局就连风城主都知道,可做这个局能达到什么目的呢?这里指的是他肯配合的好处是什么? 如果单纯为了帮忙引出太子作乱,他隔岸观火便好,这等事对他有益无害,他没有去帮忙还让自己落入危险的必要。 难道是借机侧探自己的太子是否忠心?我觉得不会,如果为测试应该在本城好掌控的地方,如果风太子与云城主一起合作倒霉的是远在天边等不到支援的风城主本人。 既然配合这个计划说明对风太子是足够信任的。 这样的话风城主还能落得什么好处呢?只有关乎自己利益的事才会肯答应去帮忙。 这样想来,除了为了引出夜城行动不会再有其他,如果和云城合谋顺理成章扳倒夜城,可以扩充自己城池疆土,平分夜城,这样的诱惑就大大不同了。 付止苏和朗云决分析,除了自己父亲替身的事其他都说了一遍,朗云决一边思考一边点着头道,“今天奇怪的事就在于夜城城主毫发未伤,这很是奇怪,我父皇当初被刺客刺杀总觉得这事和夜城脱不了干系。” 付止苏却摇摇头,伸出手来,朗云决心领神会递了杯茶,付止苏喝着茶思考着,“我觉得刺杀云城主的未必是夜城的人,如果是夜城主,他没必要亲自前往,远远的看他们热闹便是,而且风太子和风太子妃一起不在现场这不是很奇怪吗?” “那这事情可就复杂了,这事盘根错杂,太混乱了。” 付止苏轻轻一笑,“这并不复杂,只是你不敢去想,云城主寝食难安想捉拿刺杀自己的刺客,一直查询无果,通过学府一事知道太子与刺客勾结起了谋反的心。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向其他儿子求助,可惜大皇子被太子所杀,二皇子又是你这么个不成器的,别说你去救城主,你还未进城先被通缉了,我不是在说你,我是以你父皇的角度想的,你父皇,假意相信太子通缉你,其实是想捉到你将你护起来,可是现在你也分不清谁是你父皇的人谁是你弟弟的人,你不能被抓只能逃,云城主实在没有办法,无奈向风城主求助,风城主将计就计,想派自己的人去暗杀嫁祸给夜城,这样有云城作证,自己又是受害者,名义上道夜城城主背信弃义,与云城合起来攻打夜城,估计下一步就是打算攻下云城你们了。” 二皇子沉默的看了付止苏一会,两个人突然安静起来。 付止苏一声叹息,“我知道这种情况下你也不知如何是好,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如果按照他们的计划继续下去,你们云城恐怕……。你父皇终是信错了人,当初就不该和风城合作,只可惜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那若是改和夜城合作呢?” “那得想办法拦住你父皇之后所做,并且让夜城信任你。老实说这很难,你没有任何能让夜城信服你的东西,而且你是无法劝说你父皇的,一旦你去说了,他便会认为你和太子是一伙的,所以我劝你不要去,你会死。接下来顺势发展的话,你在世间没有立足的余地,你去拦,你父皇会杀你,风城觉得你碍事会杀你,如果他们的计划成功你是第一个被去除的人,云城你待不下去,风城也没有容下你的地方,夜城自然也会把你分为云派,你去投靠会认为你是云城奸细,到头来三城无你容身之地。朗云决,我告诉你,有的时候不由得你不去争,你不争不理不要别人也不会相信,不给自己争取机会的结局只有死路一条。即使你现在想去争,也为时已晚。不过我也无法说你,你我行如浮纸,身不由己。你救过我,我不会害你,并且我也想活下去,不如我们合作。” 付止苏的语气给人一种疏离感,和以前大不相同,甚至彼此间连朋友都不算,只是为了各自的利益互助的伙伴。所以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吗? 朗云决只是说了一句“你不会死。” 付止苏噗嗤一笑,“你真以为我舍身相救真的可以保命?你真的觉得他们会待我如救命恩人?前提是我不碍着他们的路,一旦触犯他们利益,我同你下场一般。想当初我是怎样被风城主追杀你不是不知。我知道这亲结成,我便是太子妃的身份,同太子被处置,难逃一死,但若不成便是危及到我父亲,我不得不从。在他们遇难之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得不为自己谋化,左右都是一死,我只有急中生智拼死保全,冒死换得我父亲一命罢了。” 付止苏说着眼神变得暗淡,看不出她的情绪,她总是很冷静,很难看出她情绪波动,此刻她的表情无奈痛苦隐忍,还有很多他看不懂的东西。 “你的……母亲呢?”朗云决犹豫半晌才道。 付止苏咬了咬唇,半晌无声,呼出一口气强忍着什么,才道,“在被抓时了却自己的生命,我现在只有父亲了,我必须保全他。” 付止苏将头埋在膝盖上,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的肩膀微微颤了几下,朗云决起身打算安慰,付止苏头抬起一脸无事的表情。 此时,门外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离开,今日的风甚是喧吵。 ------------ 有人要毒害我? 云城主和风城主前来探望,御医诊脉依旧束手无策直摇头,云城主一脚一个踢走,付止苏合目静听。 风城主看着心里默数: 一、二、三、……十五、十六……二十七 你们这边庸医还真不少。 朗云决向云城主请示道,“父皇,不如请外面的郎中来看看吧,有的世外高人闲云野鹤,医术不一定会输给太医院。” “除非是那个怎么都不肯入皇宫的鬼郎中,不然请谁都不管用,不过也只是听说,他是不是真这么厉害,也许是以讹传讹也不一定。” “儿臣请命,愿意去试试看。” 云城主摆了摆手,“快去快去!” 朗云决刚走没一会,一命贴身公公来报。 “殿下,太子求见。” “不见!” “殿下,太子一直在外候着。” “朕说不见就是不见,你听不懂吗?” “是是是,老奴这就去回禀。” 将近天黑,朗云决带来两个人,两个人一高一瘦一胖一矮,二人被拽跪到付止苏面前,二人看了看躺着的付止苏,又互看一眼。 朗云决道,“我不管你们叫什么鬼神医还是鬼神子,谁治好了有赏,治不好家人认骨灰回去!” 俩人连忙说是,拿出医药开始诊脉。 云城主看着二人问朗云决,“鬼郎中有两个人?” “不是,找了一天我也找不到鬼郎中,他们一个叫鬼神医一个叫鬼神子,我一看就抓来了。” “这俩人能行吗?” “只能让他们试试看了。” 瘦瘦高高的那个人把手放在付止苏手腕上的帕子上,他闭着眼睛皱着眉压根不敢多看一眼付止苏,要知道身后那位给自己拎过来的爷可是一直盯着。毕竟相处有一段时间了,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位爷什么都没事只要是事情不沾上这位姑娘。 话说回来她居然是个姑娘,从第一次见面将他抓过去的时候一直以为是个营养不良的弱小少年,与犬为伴的那天至今让他记忆犹新。 怎么这样看起来幼小可怜又无助的人转眼间变成姑娘了还是太子妃。 为了防止有纰漏,朗云决事先说了个大概,然后布置任务给他们,他们按照部署的去做,高个子的摇摇头,“ 这是中毒,而且中毒不轻。绝非一朝一夕可解,只能说缓解做不到根治,至于清醒与否,就好看她的造化了。 ” 矮个子的将手放在手腕的帕子上也开始诊治,得到的答复也是差不多,“这毒太过阴毒,能否苏醒也并无什么把握,只能是以毒攻毒试上一试。” “用毒?本来救不醒,你再用毒她还能活吗?”朗云决装模作样的表示不同意,高个子的拱手道,“这个人说的也是的确,如果是我治我也是要用毒,我看那些太医院的人应该也是有医治的法子,但是就是用毒,不敢用才不能治,但眼下也只有这个法子可行。眼下还能有醒的可能,若是再耽搁可就……恐怕活不过今晚。” 云城主叫来几个太医问了问,得到的方法也是要用毒,云城主思虑片刻看了看风城主,风城主点点头,云城主道,“那便试试吧。” 付止苏之前对朗云决说过,药来之后让宫女喂就可以了,这药要是有毒她尝的出来,只要她不喝进去喂不进去就没关系。 付止苏在昨天敲了敲床铺,她是让玄起文城主有没有下令宫内封锁消息,她明白城主在下令的程度决定她的生死,如果说任凭信息传出,也就是说刚好由抢亲的事按上红颜祸水的事顺势可以赐她死罪,如果是这样就必须大肆宣扬救驾之事,事情传出,民议,文人替不平,动荡局势,如果急忙封锁消息,她便可以继续活下去。 她虽然有不死的把握,但她要百分之百的安全。 饮下喂的药,温热的药滑入口中,药的味道像她自己,又苦又毒。 付止苏喝着苦药依旧面无表情,总给人一种错觉她似乎呼吸都不存在了。 朗云决仔细观察,她的睫毛微颤,虽然只有一瞬,之前吃了颗定心丸还是会感到不安,两位城主也关切的过来看付止苏,她脸色依旧苍白,额间的汗珠从饮下药开始就渗出,青丝已被汗水打湿贴在肌肤上,终于她有了表情变化,眉间皱起,手指颤动,似乎被什么强大的力量所牵引,又被这股力量推入深渊,她呼吸变得急促,手指握紧死死抓住被子的边缘,她呼吸加剧,这口气怎么都呼不上来,似乎有什么卡在喉中。 朗云决感觉不对,盯着两个人眼神变得犀利,二人的表情并不是一脸茫然不知而是极力避开朗云决的眼神,此时他知道事情不对,他推开太监一把揪住两人衣领吼道,“到底怎么回事,说!” 两个人急忙跪下说不知,一起一拜动作一致,朗云决将二人地上一摔,决定出手,身后那人剧烈的咳嗽声,表情变得比之前还要痛苦,噗的一声黑色粘稠的毒物一口喷出,付止苏更加痛苦,身体蜷缩在一团发抖,云城主急忙宣太医,朗云决急忙查看,付止苏体温急剧下降冰冷异常,怎样呼唤都毫无反应,看得出她没有意识,身体只能因为刚才药物的排斥颤抖。 一向冷静的朗云决近日变化很大,城主看着朗云决,他在城主面前对别人发火这些以前是不可能的,以前的他即便有什么不满也会忍下然后对城主说让城主来定夺,他怕越过城主坏了规矩,做事一向小心谨慎,自从付止苏受伤朗云决整个人都变了,她受伤,不顾礼节直接把人扛到自己屋去,还亲自照顾一夜。云城主其实很是头疼,反正婚礼没成,知道朗云决的心思,大皇子已逝,太子打算篡位,这时再和二皇子吵起来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到时对外宣称太子抢了兄长心上人还以下犯上篡权夺位算了。 至于风城主这边,当初下了追杀令,现在再怎么对人家好也没用,这个时候也没办法让人家再做自己儿媳妇,救自己一命自己还破坏拆散别人风城主也是实在说不过去。 眼下付止苏病了,身边没人照顾,也不知谁能信任,有这么个痴情人守着也没办法去阻拦,一句亏欠道不清内心的复杂。 太医本就一直候着,很快就进了屋,查看付止苏反应看出她中了另一种巨毒。 二人跪拜,惶恐之极,“草民只是以毒攻毒,姑娘本就病入膏肓,这不能怪我们啊!” “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姑娘中毒已深,叫我们来已经太迟了。” 太医转身看两个人的时候发现不对劲,“你们俩个中毒了?” 两个人一时哑然,被抓住了小辫子一样老老实实堆坐在地上。 “怎么回事,说!”此时发话的是云城主,一样的语气和表情,无愧是父子俩。 太医行礼,“不如让微臣看看吧。” 云城主点点头,他也想知道怎么给人解毒自己反倒中了毒。 太医测测他们脉象,又翻翻他们的眼皮,“此毒不会突然骤死,但是长时间不服解药会身亡。太子妃……”太医顿了顿随即改口,“付姑娘的毒则是更深的毒,非解毒之毒,但毒不会立刻致死,会令人痛不欲生。如万虫冲入骨髓,啃食碾压,这种狠辣之毒,以前这是折磨人为取供词的毒,还是很轻的那种毒,重的不好配制而且毒性太强不好把握,只要用错便会死亡,一般是仇杀使用,因为他们想令对方痛苦又不怕对方死去,想不到会在下在付姑娘身上。” “可还有医治的办法?”云城主询问,朗云决嘴角抿成一条线,没有出声,朗云决隐约觉得这名太医恐怕也是付止苏的人,只有这样……只有这样才能说明这几个人都是在做戏,只有这样才能说明这些都是假象,只有这样你才不会中毒这么深,你会醒过来的,止苏,你是在骗我们,对吗? 止苏,你给我一点信号,哪怕一点点也好。 他得不到任何信息,干脆不再等,一手一个将两个人提了出去,离着门有一块距离,将他们狠狠扔在地上,“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若有事瞒我,我现在就杀了你们。” 两人跪拜在地上求饶,高个子的道,“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我们是被逼的,刚刚配药的时候冒出了一个女人,她说我的家人在她的手里,如果不听话便会杀了她,我只有这一个妹妹,她给了我们一包药说一定要放进熬好的药里,不然就……,我求求您了放过我们吧!” 朗云决最后的一丝希望也被吞灭,如梗在喉,垂下了双手,像是所有的利息都被抽空,忽然间他抬起了手,掐住对方的脖子,只要稍加用力随时可以听到清脆的咔嚓声,二人开始发抖,朗云决问道“女人?什么女人,长什么样子?” “长的挺漂亮的,和姑娘差不多大的样子。” 这是谁派的人? 是云城的人还是风城的人?如果说是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姑娘,他倒是心中想起一人,付止苏的妹妹。 早在之前风城放出杀付止苏的消息,她就没有阻拦,现在想想,恐怕如了她的愿,难道说她早就对她的姐姐有了杀心? 不过这也并不奇怪,还记得当初玄起文说过付止苏曾有一世与风城太子联姻,风太子在与付止苏结亲之后和她的妹妹在一起,想必她一直对她的姐姐怀恨在心,恨她嫁入太子府,气她都是付家的人为何偏偏只有她可以给太子,也许在他她的心中,她觉得她所有的一切都比付止苏优秀,所以她得到的应该更多更好。 朗云决不知道的是付止苏所谓的妹妹并非亲姐妹,不仅如此实际年龄还比付止苏大,只不过付止苏比常人看起来小,所以大家觉得只是她相貌偏小没有人觉得是两个人年纪大小相反,最早付家夫妇遇到阿洛的时候,那时她严重的营养不良所以当时看起来又弱又小当时实际年纪可以瞒得住,现在付止苏因为服毒停止了生长,反倒因祸得福,大家只会觉得付止苏是长不大的身形样貌,也就不再有了比较。 此时身后声音响起,“可是身着粉色衣服牡丹花纹的姑娘?” 朗云决松开了手,转身向风城主行礼。 风城主笑着摆了摆手,等待二人的回复,二人面色犹豫回忆之前的事,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说。 风城主道,“但说无妨,你们今日若不说,他一会儿对你做出什么我可管不了了。你们要是说出来,还能保你们一命,我们也能想出办法保住你的家人。” 两个人面面相觑想了一会儿,跪在地上先是求饶,说自己实在不该犯医者最大的错误,只要肯饶自己无罪确保家人平安一定答应配合说出事情。 “你们现在有谈筹码的立场吗,现在只不过是将功补过,如果不说实情现在立即赐死。”风城主对朗云决使了一个眼色,朗云决立刻心领神会的配合,“来人!” 二人立刻颤颤巍巍继续跪拜,道“我们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大夫。”朗云决手在背后握成了拳,之前的确为了做戏叫来曾经打过交道的两个人,没想到刚才只是吓唬一下,把这件事也说了出来,两个忘恩负义的蠢东西,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都说了。 如果让别人知道。是他故意找来别人充当大夫,大家便会猜测出付止苏是假装中毒却被反下了毒药,真正下毒的人也许没有罪反到有功。几个人没注意到身后的朗云决早已冒出了杀意更加加深了一层。 “我们俩其实是认识的,手中只有几个祖传的方子,平时为了混口饭吃冒充大夫,平时苦于没有人来看病便互相给对方按上很大的很响亮的头衔,并且假装是对手,如果被对手承认自己的医术那一定十分精湛,之后来的人就多了起来,谁知今天却被拎了过来给皇城里的人看病。” 朗云决松了口气,这两个人还算不傻,但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今天也是没有办法,没想到被强行拽了过来要求看病,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我们只好说的很严重,说是中毒很深,要以毒攻毒,这样即便被致死,也只能说之前的毒中的太深,并不是我们的问题。我们就按照以前的方子来配药,正在熬药的时候,没想到过来了一个姑娘,的确是穿的粉色的衣服,她先是说抓住了我们的亲人,让我们帮她办事,然后给了我们一包药,让我们把它放进熬好的药中,还给我们吃了一颗药丸,我们不是真正的大夫,所以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虽然不确定家人是不是在他手中但只能乖乖的听话。” 高个子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封城主撵着胡须思考了片刻。 他把自己手下的人叫了过来问询问太子妃今日的动向,大家纷纷表示从刚刚宴席离桌后有长一段时间大家没有看到她,只是到了晚上太子妃才回屋休息,看上去很累的样子,今天也是早早离开。 风城主下令传召太子妃,有一段时间阿洛便才过来,在城主面前行礼,风城主冷声道,“你的姐姐病到不省人事,你却从未过来看过她,如果不叫你出来你还在房间里一直待到什么时候?”风城主这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逸儿呢,怎么没同你前来?” 依照郎风逸的性格,他肯定会来看付止苏,昨天就没有过来。本来觉得因为刺客刺杀时当时他没有在场,有愧于自己,在屋子里没有出来,所以昨天也没有派人去问。也是怕他过来看付止苏产生一些什么不好的谣言,想着不过来也好,今天越想越不对劲,看到阿洛闪躲的神情更是觉得可疑。 阿洛见瞒不住,“父皇,我把……我把太子给弄丢了!”阿洛一下子哭了出来,哭的梨花带雨甚是伤心。 “弄丢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见的?” “从昨天,突然就不见了。” 云城主大怒,“你怎么不早说!” 说罢气呼呼的朝太子屋走去,也顾不得礼节,反正朗云决是个晚辈,也不想再看见那个哭哭啼啼的人浪费时间。 阿洛打算跟着却被朗云决叫住,朗云决面色阴沉面带杀气,“把解药交出来!” ------------ 自毒 “什么解药?”阿洛看着朗云决随时可能将自己斩于剑下的表情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你嫉妒你心胸狭隘是你的事,但是你碰了不该碰的人,你若不交出解药,我管你是什么风城太子妃,你休想活着回风城。” 阿洛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威胁,从小到大由于付家的财力和美丽的容貌,可以说是众星捧月,从来没有哪个男子对她大小声。这一年里遇到了两个,一个是风城的太子他的夫君,另一个是朗云决。 “我碰谁了,又是因为付止苏?真是奇怪,你们为什么一个个围着她团团转,我和我的夫君刚成亲不久,为了她,甚至不多看我一眼,我哪点不如她。论相貌论才情,我哪点比不上她。琴棋书画,明明是我更略胜一筹。诗词歌赋,她也远不及于我,凭什么!” 阿洛心有不甘,她本就精致的脸庞因为生气脸生出一丝红晕样子更是极美,此刻朗云决却用极其厌恶的表情看着她。 阿洛气极生笑,“如果说她本性纯良也就罢了,骨子里比谁都恶毒阴狠,你们只不过被她的外表蒙骗罢了,到底喜欢她哪一点,装出来的呆傻还是扮出来的痴情?” “她从未对我扮痴情,反倒是每次都不正视自己的心意。” “你们男人吃这套?哈,看来我真是小看她了。” 朗云决知道付止苏为了达到目的会演戏会算计,也比任何人都清楚付止苏的阴狠,但是无论怎样都对付止苏怨不起来,他似乎总能挖掘出她最内心深处的东西,可以通过表面现象看透她的内心,他知道她是一个很无助的人,逼迫自己坚强,一直在逞强罢了,努力的算计,也只不过为了让自己和家人活下去。 如果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善良,所以他并不觉得她做错了什么。 再加上一世世的付出,最终落下个这样的结局,如果是自己心态也会崩坏的吧,不过想想看,付出最多的也是有自己。即便如此,他也从未抱怨,觉得在那个冰冷的世界中自己能陪伴着她,觉得也是一件很好的事,如果就这么放她自己一个人,那也太残忍了些。 对于朗云决来说,在这个死板无趣的人生之中,遇到她也是一份幸运吧。 对于这一个份幸运不要太过贪心,否则将会被夺走。 但是在这一世,无论如何也要再贪心一次,不想再失去她了。 “少说废话了,赶紧把解药交出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什么解药,我又什么时候下过毒。” “你自然无需亲自动手,你让别人替你下毒。”朗云决不想浪费时间干脆佩剑抽出将剑横在阿洛颈前。 “我说过我没下过毒,我也没有什么解药,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吧!”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吗?即便风云两城交战我这边倒也是无所谓的。” 阿洛把头一偏,一副你要杀便杀的模样。朗云决手稍稍用力阿洛脖颈处多了一个很短的伤口,只要再用力阿洛会命丧剑下,高矮胖瘦二人组吓得赶紧扑了上来,“别杀她呀,杀她解药就没有了,姑娘的毒就再也治不好了,她给的毒肯定她才有解药。”朗云决冷冷哼了一声抽剑放回剑鞘,如果不是看在她是女子的份上,他早就在她身上戳一百个洞了。 此时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看到朗云决道,“不好了,不好了,付姑娘快不行,太医让您去见付姑娘最后一面。” 郎云决毫不怜香惜玉,一把抓住阿洛的后衣领强行拖了进去。进屋看到付止苏脸色比之前更加惨白,嘴唇也毫无血色,心中一抖,忽然想到前几世付止苏皆死于非命,可每次不都是死于夫君之手吗?所以这次应该是没事的吧,朗云决觉得不想再往另一边去想。 从太医那边问来了一份毒,走到阿洛面前,用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将浓烈的毒药一口气灌入她的口中。 阿洛身子发颤,惊恐的瞳眸,睁大的双眼,她恶狠狠的瞪着朗云决,纵使万般挣扎,也苦于无果。 “她若死了你也跟着陪葬吧!”朗云诀三步并两步来到床前,看着付止苏痛苦的表情心揪成一团,用袖子小心的擦拭着付止苏的汗,下一刻又心急的站起身命令小太监去搜风太子妃的寝室看看有没有解药。 “云城主现在也许在太子屋内,这样突然过去惊扰似乎不太好吧?”小太监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道。 云城主袖子一甩将桌掀起,“惊了他又怎么样,再耽搁下去耽误了我儿媳妇医治的时间朕摘了你的脑袋!” “是,是,奴才这就去。” 小太监腿发软走路跌跌撞撞,矮个子道,“我说小哥儿,你别慌呀。”准备去扶,小太监没想到他要过来两人跌撞在一起,矮个子撞倒准备拉自己的高个子,高个子整个人撞向阿洛,阿洛身子一倒,从阿洛身上咕噜噜滚出一个小瓶子。 “难道是咱俩的解药?”高个子打开瓶盖闻了闻,“大胖,这个味道和给的毒药味道不一样,搞不好是咱俩的解药。” 阿洛起身弄干净自己身上的衣服,“什么解药毒药的,这个瓶子不是我的。” 朗云决。一把夺过药瓶转向身旁的太医问道,“你看看这可是解药?” 太医将药瓶在鼻子下面嗅了嗅,道“是毒药,但和付姑娘体内的毒不一样,不防试一试,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朗云决迟疑了一下还是将付止苏扶了起来,和刚才强硬灌毒药的他判若两人,此时他动作极其轻柔正小心翼翼的将瓶子里的东西倒入她的口中,动作很轻,好像她是易碎的花瓶一般。 伴随着猛烈的咳嗽声,付止苏有了反应,她似乎恢复了少许意识,半睁着眼睛对朗云决浅浅的笑了笑,也许是想告诉他没事,强忍着疼痛,那种痛苦绞心撕肺的痛,手紧紧握成拳,指尖处指甲深深扎在肌肤,朗云决松开她的手让她抓着自己。 要痛就一起,抓住我的话至少你痛会减轻些。 付止苏却没有,一口血液喷出直直的向后倒去,朗云决立刻扶住,他大脑一片空白甚至都不敢去探测她的鼻息,感受到手指在自己身上划了划,他才反应过来,这个位置刚好别人看不到,他确定付止苏无事悄悄松了口气,又喊太医过来瞧瞧。 太医探脉,不知是喜是忧的表情,“这关算是过去了,不过毒素未全消以后恐怕会留有后患。” 云城主道,“继续调,一定要治好我的儿媳妇。” 从刚才开始云城主一直叫付止苏儿媳,朗云决觉得安慰又觉得别扭,父皇您到底觉得她是您哪个儿子的儿媳妇。 云城主命人退下,高矮胖瘦先关牢里回来再发落。 他看着阿洛,看着这个惊魂未定的女子道“朕不管你是风城太子妃还是个什么,这里是风城,你对朕云城的人出手朕不管你是谁,你背后是谁,有谁护着你,你都必须还上你所欠下的。就连老风城也保不了你,朕虽然没看到你命人下毒,但朕亲眼看见这瓶毒从你衣服里蹦出来的,你一万个不承认也没用。来人呀,先把她拖回去,传朕的话,风城主不给我个交代,我就给他一个了解。” 阿洛被太监“请”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朗云决和云城主,云城主只是拍了拍朗云决肩膀,“你在这好好照顾她吧。”便出去了,朗云决看着云城主的背影,也许是父皇的一种默认的方式吧。 云城主出门后气氛变得沉默,朗云决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安静的等待她醒来。 不一会儿付止苏睁开眼睛,这一个时辰的痛苦折磨仿佛过了整整一个月。 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朗云决什么也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如果她想说自然会告诉自己,如果不想说也不会勉强。 许久,付止苏才说了一句话。,一句开口说的是,“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所以你预先猜到了她会对你下毒?你太冒险了,万一这毒解不了,万一她身上没带着……” 刚刚一切发生的比较混乱,但现在联想起来也太过偶然了,一向怕事的两个人怎么会好心突然去扶小太监,好巧不巧偏偏撞到阿洛身上,东西还掉了出来。 可瓶子的确是从阿洛身上掉出来的,这只是大家亲眼看到的。那是在什么时候将瓶子放到阿洛身上的,朗云决突然想到自己和阿洛起争执的时候,两个人扑过来劝,难道是在那个时候?就连这个她也预测到了吗? “所以这毒不是她下的?”朗云决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到。 付止苏偏过头将脸贴在朗云决手上笑了笑,然后眨眨眼看着他一语不发。 “你有没有想过有谁身上会带着一瓶解药?这与理说不通,迟早会被发现的。” “她身上带的是毒药,只好只是恰好解了我身上的毒物而已。你放心,我不会给他们恍然大悟的时间的。”付止苏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 ------------ 旧毒 付止苏躺在床榻上,手握住朗云决的手向上抛起再接住,不停的重复,似乎永远不会觉得腻。 朗云决任由她摆弄,依靠在床头看着付止苏,和刚才痛的撕心裂肺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你刚刚的样子很痛苦,现在真的没事没事了吗?”朗云决拂了拂付止苏额前的发丝还有鬓角,将凌乱处整理好。 付止苏继续抛弃接住,“那是装的,演给他们看的。” “不是,你刚刚一直在强忍着,这种疼痛一定比我们看到的还要疼,为什么不跟我说。”朗云决握住付止苏的手,在手背心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付止苏笑着轻轻推了他一下,“如果连你都骗不过我还能骗过他们吗?演戏当然要演的逼真些。” “我要听,实、话。”朗云决轻轻拉着付止苏双肩,让她面对着自己,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付止苏拗不过,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头抵着他的肩膀道,“反正都过去了,这些不重要。” “这对我很重要,绝对不可以再这样伤害自己了。” 付止苏乖巧的点点头,软绵绵的应了一声,手指缠着朗云决的头发打着圈,“你打算一直留在皇宫里吗?” “只要你在,哪里都好。” “如果你有做太子的机会,你愿意吗?” 朗云决身子一僵,没有回答问道,“你希望我当太子吗?” “我的想法不重要,我是在问你的。” “我……不想。”朗云决想起阿魏之前说过的话。 ——付止苏不像是满于现状的人,她有她更广阔的人生。 ——二皇子,你不喜欢争权夺势,你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但是我……”我愿意为你去争,话在口中未出声,被付止苏的声音盖住。 “那太好了,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吧。” 朗云决怔了怔,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那如果我愿意去争取呢?” “那我就祝福你呗,然后各回各家。” 付止苏放开朗云决的手被朗云决一把抓住,“休想,从我身边离开你想都不要想,从今天开始我要牢牢的盯着你,不给你任何离开我的机会。” 付止苏拿起朗云决骨节分明的手,在他的掌心处画了一个圈,“我看云风交界不远之处有一个地方很漂亮,我记得叫落云轩,我们在那边隐姓埋名,盖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你在那边可以教人习字,我可以织布浣纱,偶尔去打打猎吃吃野味,我的厨艺还说得过去,我们也可以开个小馆子,我在后厨做一些他们吃不到的饭菜做招牌饭,我们招几个小伙计让他们来搭理店铺,不用亲自接待客人,避免遇到一些熟人。攒够了钱我们去游山玩水,去想去的地方好不好?” 没想到付止苏以后的事都想好了,这突如其来的改变让朗云决一时无法适应,他的确向往这种安逸的生活,可这些话不应该会出自付止苏之口,短短一天好像变了个人,但确定眼前的人不是阿守。 他摸了摸付止苏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热,“你是阿苏……不是阿护?” 付止苏噗嗤笑了出来,亲了朗云决脸颊一口,然后笑着看着他道“你说我能是谁。” 朗云决极其不解难道除了阿苏阿护阿守还有其他吗? 他一脸认真,表情害羞中透着严肃,“阿护她是不会主动亲我的。” 朗云决掐了一下自己的脸确定不是在做梦,但是今天的付止苏怎么看都觉得反常。 付止苏用头顶在朗云决肩膀上左右旋转蹭了蹭,想像个真正的女孩子那样撒娇,发现不像还是放弃了,头继续靠着朗云决肩上,“我刚才绕着奈何桥走了一圈,好像经历了生死离别一生一世,刚刚醒来后第一眼看到你在我就很安心,我想了很多,我想过安安稳稳的日子,不想经历那些风浪,也不在乎那些身外的荣耀,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只要家人平安就好,其他的有什么好争的,在经历过那些痛楚之后我感觉整个人重塑了,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只要你愿意在我身边,一切改变都不会太迟。贫尼茅塞顿开,想娶你这个臭道士,你愿不愿意跟我走。”付止苏忽然觉得刚才说的话完全是在表达爱意,感觉不自在又假装自然的想用玩笑掩饰内心的害羞。 “说实话你说这些我很开心,但是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你的变化太快了,让我不得不觉得很奇怪,你说你的计划我一定听,你说吧。” 大概他觉得这是一个圈套吧,也是自从他认识我之后发现我不是在装傻扮呆就是在谋划算计。 付止苏半响没说话,大概自己就是那个一直喊狼来了的孩子,当狼真的来了,他却不信了。 付止苏其实早在之前就接到了夜城那边的消息,夜城主听到朗夜遥非自己亲生的传言,虽然没有什么行动,但现在出门已经不把他带在身边了,平时对他也冷淡了许多,闭门封固。 玄起文所说的病气病了也只是善意的避开提起这件事 ,如果继续想着朗夜遥的处境,她会更加担心,不利于病情。 付止苏在想夜城主一定在调查些什么,如果真的调查出什么不如早作打算。她舍命相救,为的就是两城舍自己两份人情,以后朗夜遥在两个城内也有个容身的地方,两个城主多少看在救命之恩上给一些照拂。 这样她哪一天真的离开了,也会走的安心一些。 无论何种结果,这一步是一定要做的。但是这步极为冒险,用生命作赌,以幻影为饵,做好部署,接下来就任其发展,只剩旁观了。 付止苏体内的毒原本是可以解的,可惜在几年前发生的一件事之中她再也无法彻底根治。 几年前朗夜遥在外游玩,半路遭夜城皇家兄弟暗算中了毒,好在当时付止苏就在身边,当时苦于没有药草可以医治,付止苏只好将毒引导自己身上,如果直接引出,此毒会化成气体继续侵蚀中毒之人。 她先是让朗夜遥服下药物睡着,然后引出毒至自身,她了解毒性,深知自己的寿命会缩短,她毫不犹豫,也从未后悔。 此毒极其狡猾,善于隐藏,诊脉时不会发现它的存在,可它却一寸一寸侵入你的骨髓,毒发时痛不欲生,第一次毒发时朗夜遥刚醒,付止苏假装去取水,跑到不易被发现的角落里蜷缩着身体咬着牙硬挺过去,许久,朗夜遥来寻自己,咬着手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避免被发现,等毒发过后她在起身像没事一样回去,只说是走远迷了路。 遇到巫毒教掌门时,就连巫派掌门也没有发觉到这种毒,因为被强压到身体里。 最后的毒和之前的箭毒重合才将此毒引发出来,毒引出会浮于肌内,从骨提出,骨骼会不再受到约束的从此会自由生长,但是提于肌里后,毒会时常发作,每次都会痛不欲生。 提出毒对她自身并无好处,它会加速付止苏靠近死亡的时间,但是这毒是一定要中的,戏是一定要做的。 付止苏要做的就是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取消朗云决对自己血的依赖。 最后的毒还添加了一味药,可以对付毒素较少的毒并且可以解掉上瘾症,对付止苏体内的毒像是一颗沙滴入海中,但是却刚好可解朗云决身上的毒,此药伤人,朗云决直接饮用极为伤身,干脆付止苏自己做了药引,将药服下转化出来喂给朗云决,最后的毒药中可以抵消掉自己体内部分毒,能做到喂给朗云决时自己的毒不会带过去,从此朗云决身上的毒算是正式可以解除,不仅如此还能对部分毒起了免疫。 付止苏如果外在表述什么,不一定真的去做,但是为某人去做,就一定不会去说。 她看似聪明,实际看得方式极其笨拙。 她对朗云决的感情起初是试探、然后是利用、猜测、疑惑。 当他对自己表达爱意的时候,她犹豫了,她知道自己不会陪伴一个人到永远。她若即若离患得患失,做出推开的举动试图隐瞒自己内心。 但是这次她睁开眼睛看到他时,看到他紧张的神情,看到他不亚于自己的痛苦,突然好想对他说:我心中也是有你的。 她想在剩余的时间里陪在他的身边, 到底是离开他自私,还是占据他的生活真正走入他的人生后永久的离开他更自私些呢? 既然都会令他伤心,不如在一起吧,我会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拿走他的记忆,他的记忆中不会再有任何我出现过的痕迹。 本来是这样打算的,但在刚才全部瓦解了。 她苦笑着,敲着床沿打着节奏:老玄,你说我俩今天是不是剧本拿反了,我拿的是苦情男主剧本吧。 玄起文在另一头叹了一口气,“你总说你是无情之人,可你哪一世不是为情所困呢?” ------------ 喂血 40 付止苏用匕首划开手指,指尖顿时出现一道划痕,露出血珠,血液已不再是之前的黑色,恢复了正常的红艳,付止苏将手指移到朗云决唇边,“快喝了它吧。” 朗云决闻言并没有动,“我可以克制住。” 血液的味道飘入他的鼻腔,他觉得空气中有一种甜腻的味道,现在的他觉得血是甜的,至少付止苏的血对他来说是这样。 他偏过头去闭上眼睛,努力压制住自己的内心,喉结上下浮动暴露出他动摇了的理智。 再次睁开眼时他平静如水的看着付止苏的手指,用布条打算把它包扎好,付止苏偏偏在此时用力的挤压,血液更加浓烈,气味加剧,像蜜糖般诱惑甜美,他看着石榴珠般剔透的血液,内心的渴望达到极限,可他依旧手持布条准备给她包扎好。 付止苏见朗云决不打算喝干脆不要浪费,手指放入自己的口中允了一下,样子像极了抢到糖就是不给你的孩子。 之前玄起文趁朗云决不在去打水的时候,偷偷的告诉付止苏,“如果有一天他不肯喝你的血,我可以教你一招。” 付止苏一边回忆一边想着这招到底管不管用,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看到玄启文神秘的笑了笑,跟自己保证绝对管用的时候,她想着试一次也无妨。 她趁着朗云决为她手指包扎的时候,用另一只手用小刀在脖子这边比划了一下,避开动脉,在安全的侧面轻轻的划了一下,很久之前也曾听玄起文说过吸血鬼的故事,她在想也许吸血的时候可能都比较喜欢咬脖子吧,不过为什么是脖子呢。 付止苏很小声的唤了一声朗云决的名字,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天真的眨了眨眼,随后变成挑衅的眼神看着他,传递给他的信息是:我就不信你可以克制住不吸血。 朗云决怔了怔,突然失声笑了,“你再这么调皮,之后会发生什么我可不敢保证。” 付止苏却觉得朗云决是在吓唬她,你还能吃人不成? 咬我一口给你便是,反正肉可以再长。 朗云决轻咳偷笑,随即手指抚开付止苏的发丝,在付止苏耳边轻声道,“真的可以?” 四个字声声清晰,却像风一样贯穿自己的耳朵里一下子消失不见。 明明只有四个字,好像自己随时能被击退,付止苏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心虚起来,心跳加速,脸中的不知所措被立即压制住,但还是被朗云决捕获到。 朗云决笑意更深,付止苏不知为何觉得浑身不自在,推开朗云决,“那,还是包扎起来好了。” “包扎是要的,不过不是现在。” 朗云决双手扶住付止苏的肩膀,脸凑到付止苏面前,鼻尖触碰到付止苏脸颊时付止苏紧张的心情复加。 不行,不能被看出来,我要镇定,只要不去看他就好了。 付止苏偏头垂目,努力在思考现在应该用什么表情才是比较正常的,可是她越想大脑越是一片空白。干脆她面无表情的假装发呆,但绯红色的脸颊出卖了他她的内心。 朗云决以为这是一种退让的邀请。 付止苏忽然感受到脖颈处一丝温热的贴附,付止苏身子一颤,随即屏住呼吸手握成拳。 我怎么今天给自己挖了一个坑,付止苏现在满心后悔。 她小心翼翼的呼吸着,生怕呼吸声加重,越是想控制,越是发现呼吸不足,最后似乎连呼吸都忘了,她突然推开,猛烈的咳嗽,大口的呼吸着久违的空气。 朗云决想忍笑可不由得笑声加重,付止苏想瞪过去发现现在不敢看他。 “我刚刚,只是把呼吸给忘了,有什么好笑的。” 付止苏本想说出来挽回点面子,可话一说出口后发现更加失了颜面。 我信他个鬼,玄起文这个家伙坏的狠。 “那我们继续吧。”朗云决笑道。 付止苏愣了愣,这还有后续的吗?朗云决怎么跟个刚出生的孩子不能离开食物一样。 这一次朗云决没有给付止苏反应过来的机会,再次用嘴唇触碰她的脖颈,还故意使坏,在她的耳旁轻轻吹了一口气,直到看她颤抖了一下身子才心满意足。 这次和上次不一样,这次他避开了伤口,付止苏觉得朗云决一定是脑子坏掉了,没有伤口怎么也不会吸出血的,也许是朗云决发现了吸不出血吧,终于换了地方,向旁边移了移,几次后又往移了移,付止苏终于忍不下去了,一把推开朗云决,“你干嘛呢,拔罐呢你,伤口在这,你偏跑到没有伤口的地方你你你是不是傻。” “你……不知道我在干什么?”朗云决突然意识到付止苏她可能真的不知道这些。 说的付止苏开始自我怀疑,难道这是一个大家都知道的常识?必须疏通所有穴位吸出的血才好喝? 不能让他知道我不知道,绝对不能别小看。 付止苏恢复一副处事不惊的样子点了点头,“我,我知道。” “那我继续了。” “等等!”付止苏护住脖子,“我可以自己来。” “你……自己来?” 付止苏伸了伸脖子抖了抖手,开始给自己的颈部做按摩。像是滚肉一样一点点靠近伤口,到最后摁了摁,一边疑惑道,“这样真的会变甜吗?” 噗嗤,朗云决笑声这次止不住,已经笑到不行,这次换成他的头抵住付止苏的肩膀,笑到身子发颤。 难道不是为了变甜好喝?付止苏尴尬的咳嗽一声,“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为了活血化瘀,血液畅快流通,我懂的。” “活……血……化……淤。”朗云决眼泪都笑出来了。 有这么好笑吗? 付止苏又开始深深的陷入自我怀疑中,难不成是什么驱邪施咒的法术?是哪派的独传秘术? 她不敢开口说,怕又猜错再次被嘲笑。 她心有不甘的哼了一声,“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也会。”说着脸凑了过去,按照朗云决方式在他颈上也运用了一遍。 这很难吗?我也做得到,不服气的大拇指擦过人中然后仰起头。 付止苏看着朗云决,明明本来是一小块的红现在变成正片的红。 “这还带传染的?你是不是过敏了?还是说我有毒,啊对了,我的确有毒。” 朗云决却转过身不再看她,付止苏戳了戳他后背也没反应,换个方向看去朗云决的脸已经红透了。 “我刚刚做什么奇怪的事了吗?我只是刚刚做一遍你刚刚做的事情而已。” 朗云决双手拂面遮住脸,“等等,你看先别我,先等我一会。” 朗云决走到桌旁倒了杯水,身后的噗嗤一声使得手一抖水撒了出来。 他假装擦桌子为了拖延时间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你不是阿护对不对?” 身后的人笑了笑,“看来你也没这么笨嘛,没错,是阿守的恶作剧。我想知道我这样对你,阿护会不会生气。” 朗云决转过身疑惑的看着她,“你是阿守?”想起那张害怕自己哭泣的脸庞,很难想象是同一个人,本来以为是暂时还没见过的阿苏。 阿守撇了撇嘴,“你觉得我不像是因为我在你心里是个三四岁的孩童,我可不是小孩子。” 可你的行为就像是一个小孩子,朗云决心里补了一句。 自从中了毒,身子发软没有半分气力,阿守将被子堆在身后倚靠着道,“我劝你还是死了心吧,阿护现在都没有醒,可见她并不在意,也没生气。” 朗云决没有接话只是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阿护疼晕过去我就出来了,不过我们记忆是互通的。她要是真的在乎你,晕倒也会醒来的。” 阿守知道在阿护疼晕的时候自己做这些事情有些过分,不过她的目的只有一个,拆散自己和朗云决。 阿护虽然喜欢朗云决,可真正的付止苏和朗云决始终没见过面,如果真的成亲,有一天她想通肯出来了,发现一个不认识的人成为了自己的丈夫,以她的性子会再次回去永远不会再出来。 不对,记忆互通,她怕自己成为阿护的障碍会彻底消失掉。 现在已经有这种迹象了,如果不是我拼命的搜索她的痕迹用力的抓住她她早就消失了。 自己的出现的机会是阿苏给的,因为她的存在、她的意识才会有了自己,因为她才有了看到这个世界的机会,从那一刻起我便悄悄立誓做到保护好她的使命。 我的出现就是为了保护好你,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我相信阿护也是这样想的,旁人不知但我们却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一个人经历的痛苦求天无应求地无门的绝望,最后是靠着自己的信念才活了下去。 没有人保护我,我就自己保护自己,自己的力量不够,我就造出一个超越自己的我。 没有生存的支柱,我就活成自己的支点支撑自己走下去。 我们三个互相依赖,有因为有彼此的存在才互相存在着。 我们都为你而生,也皆愿为你去死,所以请你活下去。 这是我抓住打算挣脱掉我离开这个世界的阿苏时所说的话。 ------------ 风太子失踪 敲门声响起,付止苏早已让朗云决离开,此时屋中仅有她一人,她恢复虚弱的神情道,“请进。” 风城主推门而入,环顾四周,没找到想找的人神情十分落寞,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他看着付止苏忽然想到眼前这个孩子在不久前被自己派人暗杀,她的父母若是泉下有知恐怕和现在自己的心情一样吧,可就是这样这个孩子还是奋不顾身替自己挡下了那支毒箭,从昏迷不醒到痛苦万分她可曾有过一丝后悔? 想说些什么,此时看到她却十分尴尬,进入她的房间先不是看她询问病情也没有嘘寒问暖,只是在找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君王无情四个字他自己也这样认为。 “苏儿,好些了吗?”刚刚搜索朗风逸实在找不到,只好找风城主派人一起寻找,风城主说起付止苏清醒和经历的痛苦时他听着也是心不在焉。 “托您的福,好些了。”付止苏语气轻缓气若游丝,努力强打精神的样子让风城主心中不是滋味。 “苏儿,你当时为何要替朕挡那一箭,你不怨朕吗?” 付止苏笑容无力却很是温柔,“说真的我也不清楚,我以为我会很生气,可真的看到您遇到危难之时我无法放任不管,也许身体的行动与本能更加明白自己的内心吧,我想如果重新来过,大概还会这样选择。您也知道我从小很少有双亲的陪伴,他们时常不在我身边,在记忆中能想起的也只有零星的片段。大多数还是您来看我,我难过时哄过我,我笑时您也为我开心,还记得当初您误会风逸哥哥欺负我狠狠的斥责他,一直护着我。你们都对我很好,也许在我内心深处一直把您当成很重要的存在,类似于家人,近似于……父亲。”说到后面声音有些哽咽,眼神清澈语气真诚,说出父亲两个字风城主心中一震,内心的柔软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愧疚自责如风般袭来。 不行,这种苦情的哭戏还是你比较在行,出来吧。 付止苏眨眼的一瞬间眼角含泪,她背过身擦了擦眼泪,倔强的将眼泪收了回去换成微笑,看到风城主泛红的眼眶泪水终于止不住涌出。 你看,还是你比较拿手吧。等等,你想干什么,你想抱他?不行,这戏过了。像女儿一样抱住父亲?不行,你给我回来! 付止苏再次眨眼的时候情绪好了很多。 “刚刚我看您好像在找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风城主似乎心中最后一块方田也彻底崩塌,那根线彻底断开,郁结的冰封解除了封印,包裹的外壳,早已溃烂的不堪一击。儿子失踪,他身边连一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他现在不知可以相信谁。有什么能比这个肯为自己拼命不计生死的人更值得自己相信的。 此时他不再是神采奕奕的城主,只是一个想找回儿子的苍老父亲。 “逸儿他,他不见了。” “风逸哥哥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 “最后有人见到他时是在汇聚堂,众人祝贺齐坐,他说太闷出门透透气,之后便再也没回来过,不过……”风城主犹豫着,但眼神中有一丝确定“有人曾去寻逸儿,发现他在和阿洛争吵。” 见付止苏疑惑,风城主只是淡淡笑了笑,“我当初不该赐下这门亲事,他们成亲之后并不和睦,吵架是常事了,只是没有想到逸儿这次却不见了。”风城主攥起拳头,手微微有些颤抖。 “风逸哥哥一向顾全大局,不会就这样离开的。” 城主点点头,“我怀疑是阿洛。” 付止苏思考片刻,并没有同意风城主的看法,“我觉得不会是阿洛,如果太子有三长两短,她难辞其咎,并且会失去太子妃的位子。” “她的太子妃之位本来就是形同虚设,倘若她是故意借这个机会下手呢?如果回到封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如果按照这条思路去想,那她是想嫁祸给云城以此来撇清自己的关系?” 风城主点了点头,付止苏想了想,思考片刻,“以我对阿洛的了解,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风城主觉得付止苏不了解一个女人的嫉妒心有多可怕,尤其是爱一个男人时在他面前不受宠,这个男人还惦记着另外一个女人的时候,任何可怕的事情她都做得出。 付止苏道“并不是因为她是我的妹妹我向着她,如果阿洛伤害太子,夺取太子妃之位不说,还会被处死,她不会冒这个险,也没有必要去冒险,而且看得出她是很爱封风逸哥哥的,她不会做出对风逸哥哥不利的事情。” “那逸儿怎么会消失呢?” 付止苏身子向前倾,没有依靠身后以示尊重,“难道和这次行刺的刺客有关?”付止苏脸色苍白,准备起身却被疼痛感袭来身子一软。 风城主一把扶住,“苏儿,我知道你关心逸儿,可眼下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此处听消息。” 付止苏不甘心的咬着唇,“我们不能就这样等着,多一个人找就多一份希望。” “你现在变成这样,怎可去寻人。我也想去寻,该找的地方都找了。本以为他会来到你这边,再看看你。” 付止苏眼角含泪撇过头去,风城主拍了拍她的肩,“苏儿,难道你的心中还有逸儿?可为何你要答应与云城太子成亲?” 付止苏袖口擦掉泪痕,“我在风城遇到了追杀我的人,一路逃窜到云城,后来遇到了云城的太子郎云峰,我也不知为何他会向我提及婚约之事,我本无意答应,奈何他说若不应将我遣返回风城,当时我知道若我回了风城真的便无落脚之处了,所以我只有应允。 你刚刚问我恨不恨您,没有恨,但是非常心痛、心寒,我知道阿洛恨我,在您的面前进些谗言,我知道您误信了她对我产生了误解,可为什么你却相信她不选择相信我呢?” 付止苏眼泪微含,写满委屈,眼神中有迷茫无助无奈和诸多感慨。 这一路她是怎么跑到云城的,想必吃了很多苦吧? “我那么敬您、爱您,为何您不能相信我一次呢?”付止苏双手掩面,眼泪从缝隙中流出,像是一个内心早已崩塌的面目全非依旧不肯示弱被看到痛苦一般。 风城主内心逐渐松懈,他明白付止苏对自己为什么没有恨,她以为是阿洛从中作梗,把恨意都转给了阿洛,她认为自己是轻信了阿洛的谗言,才会误解她。 风城主顺坡跟上,“朕并没有下令追杀你,是阿洛动用了付家的人脉。” 风城主手撵胡须,想着现在阿洛已经无法令人相信了,留在身边也迟早是个祸患,心中暗暗起了杀意,不如在临死前被朕利用一番吧。 “既然你嫁过去是出于云太子对你的威胁,那在危险之中为何又要救云城主呢?” “我们现在身在云城,自是可以靠着云城主安排护安保平,若是群龙无首则是混乱无章,倘若有人浑水摸鱼借机会对其他二位城主不利,那情况实为糟糕,我们深陷他城,手中无兵无权,无法保护自身。但云城主在,他会主持大局,其他城主在此处若遇到危难,他则难辞其咎,所以他为了自己也会保全大家性命。所以我们若只保全自身安危,即便暂时渡过危难,那也只是暂时而已。这样看似是救了风城主您,实际则是害了您,将您推下另外一个深渊而不顾。” 云城主惊叹,小小年纪竟思虑如此周全,而且仅在一瞬一念,不愧是原太子妃的人选。若是旁人他不信,如果是付止苏,她的确做得到。 “你可想回风城?” “自然是想回的,风城毕竟是我的家,云城此处我并不了解,再加上水土不服日夜奔波早已劳心劳力,更何况云城太子对我并非真心,若我在此处,想必日子也不太好过。” 风城主以前就认为付止苏从小活得通透,不会被金钱名利所迷惑,在这个世上实在难得。 风城主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询问道,“苏儿,你和这云城二皇子到底是何关系,为何他日夜守着你,从风城开始便是如此。你们……” “我本以为他对我是真心实意,但原来并非如此,他对我家族并不了解,以为我为长女便可继承家中财权,但实际上您也是知道的。他逐渐了解此事后对我越发冷淡,就在不久之前,他在客栈与醉花楼中的花魁私会,将我弃于雨中不闻不顾,我也是在那一天街上遇到了郎云峰,云太子对我说完婚事后离开,我只身来到太子府。此时朗云决觉得我还有可用之处才会被太子看中,所以无论如何也不会叫我放任不管,我只是他的一个翻身的筹码而已。”那日之后,付止苏故意将召唤花魁的事散了出去,就是为了风城主知道此事,让他觉得朗云决对她并非真心。 至于之后也好圆场收拾,说是朗云峰在外故意败坏朗云决名誉便好。 她将身边任何发生的一件事变化成对她有利的东西,这一点就连她自己也对此感到十分厌恶。 付止苏苦笑一声,“止苏此生注定就不能和真心心悦于我的人在一起吗?” 风城主虽然觉得付止苏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只可惜和朗云决的事情已经闹得谣言四起,风城为了皇族颜面着实不可能再与付止苏定亲。 “苏儿若是和我回了风城可有打算?” 付止苏犹豫了一下,似乎在为回风城后的安全担忧。 “苏儿不用怕,有朕护着你,你不会有事。但你也知道,逸儿始终钟情于你,你若与他人联姻,他定是不肯的。” 付止苏其实早已心知肚明,风太子并没有失踪,只是被风城主藏了起来,他怕风太子闹出什么事端,并且这样做可以护他安全。但是行刺事情过后风太子立刻出现这样与理不合,于是做做样子假装失踪,这也正是风城主可以心平气和的坐下和自己谈心的原因。 太子若真失踪,有哪个父亲还能如此气定神闲的与人聊天等到别人报信。 “只要我可以回到风城,一切自当听从风城主安排,止苏相信风城主给予的安排,一定是对止苏来说最好的了。” “好,好孩子。朕在此处耽搁你休息多时,刚好现在也该回去听听可有逸儿消息,你在此处安心休息,他若是无事,朕明日告知于你,定会让你放心。” “有劳城主。”付止苏欠了欠身恭送。 ------------ 演戏与分析 咚咚咚 门被敲了敲,付止苏早已做好了准备,她知道今日定是无法休息。 她调整了一个最舒适的坐姿,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而且接二连三遇到的都是大人物,还真是令人头疼。 她勾起唇角笑了笑,最后恢复平常的姿态道,“请进。” 来的人身着黑色斗篷,帽檐遮住了他的脸,那人十分客气,“叨扰了。”随即关上了房门。 他摘下斗帽,露出面容,此人与父母年纪相仿。 付止苏不由得愣了一下,“夜城主大人?” 付止苏吃惊的表情恰到好处,如果此时依旧平淡那便太过惹人怀疑了。 “付姑娘。”夜城主点了点头表示打了打招呼。 “夜城主此番深夜前往究竟所谓何事?”付止苏的眼中有着困惑和少许不安,这正是夜城主想要的。 “付姑娘身为风城主眼中的红人,又是云城未来的太子妃,我身为夜城城主前来探望也是理所应当。” 这蹩脚的说辞并不会让付止苏失了礼数,她嘴边含笑,“多谢夜城主。” “只是前方雾气罩罩,后方敌军缭绕,姑娘此番路途真是艰辛。” 付止苏怔了怔,“恕在下愚钝,不知夜城主所谓何意?” “这前方为云,后方为风,姑娘却被困在其中。” 付止苏顿了顿道,“风云两位城主待我极好,止苏不知为何是困?”说着忍下一个哈欠。 “一方追捕,一方威胁,难道不是将你困住吗?” 付止苏垂下眼睑,“并无此事,想必夜城主对其中多有误会。” “明人不说暗话,我是来助你,也是来和你合作的。”夜城主认真的看着付止苏,脸中并无半分玩笑,“如果你想保住你和你的心上人,与夜城合作才是对你们最有利的。” 付止苏沉默不语在思考着,“夜城主为何与我们合作?” 夜城主不答反问“你觉得呢?若是这点你都猜不出来,那我们也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付止苏似乎不确定夜城主的来意,咬了咬牙决定赌一赌道,“风城云城暗藏汹涌,此行之路前途未卜。” 夜城主点头示意继续说下去,付止苏欠了欠身, “那在下就斗胆揣测了,此番前来参与观婚,不曾想会遇刺客,刺客周旋于云风两位城主之间,夜城主毫发无损甚至无人靠近,此番若被有心人拿去诟病,恐会对夜城主有所不利。” “正是,那么依你所见,究竟是何人想要诬陷本君。” “这……” “但说无妨。” “纵观全局,旁观者清,我们皆在局中,不得而知。” 夜城主皱了皱眉,“朕一向不喜欢说话拐弯抹角之人,你若再不爽快些,那今日便当朕没有来过好了。”夜城主起身准备离开。 “城主请留步,却无欺瞒。虽不知情,但可逐一分析,方可一一破解。不过我对此知之甚少,还请夜城主帮忙解惑。” 夜城主停下脚步,转过身坐回椅子上,看着付止苏道,“分析吧。” 这下换做付止苏反问道,“夜城主觉得风云二城谁更惧怕夜城的实力,谁更受到威胁?” “云城。” “不错,云城向来闭城锁国,不与外界沟通,他忌惮别人会摸清他的实力,再加上前段时间云城主遇刺,心中便更是恐慌了。”付止苏顿了一下,夜城主知道重点是在后面,“那么想要弄清楚事情的原委,首先我们一定要知道到底是谁刺杀云城城主。” 事分两头分析,首先云城主假装被刺杀,如果这样他的好处是什么?可以考验云太子对自己是否忠诚。 但其实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云太子假借夜城之名进行谋乱。 所以云城是有作案动机的。 再看风城,如果是风城刺杀,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呢? 可以离间夜城和云城的关系,削弱任何一方,对他来说都是有益。 我们再看,是什么时候发现云城刺杀和夜城是有关系的。 是在风城学府,当时风城主也在,真的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云城这边为何觉得云城的刺杀和夜城有关呢? 因为云城太子谋逆的罪证,上面牵扯到了夜城,一切证据皆是从风城中找出,这是为何? 风城让云城接回云城主为何云城主迟迟未到,难道真的有将消息传送过去吗? 这些付止苏一五一十对这件事进行分析,听的夜城主有些迷糊。 夜城主道,“那你觉得夜城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是受害者还是……参与者?” 夜城刺杀云城的事情是被诬陷还是确有此事? “此为国事,在下只是市井愚民心力有限,之前妄加揣测已是不敬,但为求自保实属无奈。在下只能分析何城有嫌疑,至于究竟是何人所为,在下也猜不出。” 夜城主冷哼一声,手拍桌子,“刚刚你说话就一直跟我兜圈,你这人实在狡猾。” 付止苏笑了笑,“城主息怒,我是随时有可能被阎王叫去的人,好不容易从鬼门关走一遭回来,那个地方在下实在不想再去了。” 夜城主明白付止苏想找自己要一个类似于免死金牌的东西。什么都没保证,对方自然不敢什么都倾囊相告,到是也能理解。 “朕保你不死,有话直说,别再跟我绕来绕去,听得朕头疼烦心。” “在下认为是风城所为。”夜城主等后续。付止苏的解释,付止苏却只字不再提。 朕嫌你废话甚多,你倒是一字不肯再多说。 夜城主心中不满,借机讽刺道,“风城主向来但你不薄,我远在夜城都略有耳闻,可如今你却一言指控于他,好一出狼心之戏。” 付止苏噗嗤一笑,夜城主却极为不满,“笑甚。” “风城主的确待我极好,在我安葬双亲之后便将我置之于死地。那个对我看似痴情的风城太子,眼睁睁的看于我嫁给其他人。不止如此,当初送我锦囊袋,本以为是一番心意,没想到却是一张催命符。” “锦囊袋?催命符?” “锦囊袋,云二皇子看到锦囊袋的花纹,将其告知此花纹印记为刺杀云城主的标记之时。我才明白事情到底是怎样。” 之前朗云决认为付止苏故意绣下图案,设计让夜太子跟着付止苏,诱导自己以为云城主被刺杀事情和夜太子有关。他不知付止苏还有其他的目的,那就是此刻遇到夜城主顺理成章将此这些反推到风太子身上。 夜太子当初跟踪付止苏的真正原因是朗夜遥,他想靠观察跟踪得知付止苏是否已成为朗夜遥的谋士?朗夜遥手中是否有自己谋害他的证据,这些反被付止苏利用设计,她将毫无关系的夜太子也卷进事件的漩涡之中。 更早的暗杀计划也在其中,包括与朗云峰的相遇,包括一直对弟弟放心不下一直保护他的郎云决,还有那个看出三弟狼子野心想要扶持朗云决上位的朗云以。 她故意将未婚夫邹由撇下甩开,给他和自己的闺中密友制造机会,他放弃父母为自己设立的挡箭牌也执意如此。 她故意将付家千金读书消息放给朗云峰,包括他暗自找人寻来付止苏真身的画像也是出于她本人的手笔。 她假装一切皆不知,甚至放空自己欺骗自己,只有从内心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演现出来的才会更加自然。 她所做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 “整理后在下认为,虽云城怕被知晓,但与此同时风城也的确不知云城的真正实力,所以风云两城互相观望,互相试探,风城则更是在一旁伺机而动。 不久前,云城太子设计刺杀云城主,此事被风城主所知,风城主将计就计将云城夜城两位太子连在一起,冤其合谋,离间之计。再假借和云城主联手,以逼出太子谋叛行径,实则,将此水搅浑,拉夜城入水,让云城主对太子与夜城勾结确信不疑,从此借云城之手除掉夜城,自己只需作壁上观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即可。 请原谅在下一开始并没有说这些,如果不从头分析恐很难令人信服真相竟然是如此。” 夜城主半天没有说话,身子气到发抖,“岂有此理,真以为我们夜城好欺负吗?”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你说这些可有真凭实据?” “在下听闻风太子失踪之事,在下以为也是其中一计。风城主虽有万全准备,但为确保万无一失,将太子藏好,自己即便有个万一云城也后继有人,但不止如此。若太子不见,也好转移云城主的注意,每个人都觉得受害者不会是施计者,风城主恰好运用此处封住大家的口。这样一来云城册封仪式大败,遇到刺客,风城太子又下落不明,所有苗头自然全都指向夜城。倘若我猜的不错,明日风成太子便会找到,如果真是如此,那便一切皆是风城主演的一场戏罢了。夜城主不必现在就相信于我,可再观看一两日,到时再做结论也不迟。” 夜城主昨日派人探访,暗中潜伏在付止苏门外,虽为身手不凡的暗探,但决苏两人功夫不在其之下,他们内功深厚,耳力非凡,早已探测到屋外有人。付止苏更是凭借对方的步伐举止,探测出是哪城训练有素的暗探。 由于每个城训练方式的不同,付止苏早已得知三城之中不同之处。 风城来探时,付止苏只是在咳嗽不止。夜城人来探时才有了和朗云决之前那些对话,朗云决心领神会的配合出演,顺着付止苏的话说。 ------------ 三面间谍 风城主夜城主夜谈之前 阿护意识逐渐清醒,朗云决先是观察一阵,准备过去,被付止苏制止,示意他继续坐在凳子上。 朗云决觉得付止苏是在吃醋心中有些开心,抿着唇尽量压制这份喜悦。 付止苏看穿他的想法道“因为有人要来。” 有人要来,玄起文吗? 付止苏躺好,盖好被子,整理了一下头发,“是你父皇,一会你父皇过来你就找借口出去吧,他应该是有话要对我说的。” 止苏和父皇相处时间不长,她怎么会知道他会来? “你没看出你父皇刚刚欲言又止的样子吗?一会你主动跟父皇说给你安排个房间,就说当初因为我昏迷不醒太过着急失了礼数如今我已醒来应该令住他处才是,反正你说不说你父皇都不会让你在这了。” “以我父皇的性格的确不会让我和未婚女子单独一个房间。” 付止苏心中补充道,更何况在外界看来我还是你弟妹,等等,和已婚女子也不行吧,算了懒得吐槽,话说多了伤气。 朗云决将被子的边角折了进去,这样更暖和些,“那我过一会再来看你。” “你这两天先别过来,我这两天可能会有点忙。” 朗云决心中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推力,她现在是想把自己推开,看来刚刚真的是吃醋了。 付止苏又道,“我哪里有这么小家子气,我让你不过来是因为一会不止一个人会来看我,找我谈话我会很忙,你在场不太合适。” 受伤不忘忙事业搞事情我容易吗?玄起文,说什么你也要给我颁发一个最佳敬业女主角。 朗云决则在想:除了我父皇还会有其他人?对了,风城主应该也会过来看她,不过她不知道现在风城主在找他的儿子,已经一团乱麻顾不上这边了。除此之外还会有其他人吗?估计只有那个玄起文了,还是说会是那个人?那个深夜直防门外偷听背后的幕后者。 朗云决探索似的看着她,想向他探寻出答案,付止苏点了点头。 果真如付止苏所言,不一会传来了脚步声,断断续续的步伐透露出脚的主人心思犹豫,他走在门口停了停伸手欲敲门,隔了一会儿才敲了几下。 也许是在考虑这个时候合不合适,也许是在听屋内的气氛看自己现在该不该敲门。 朗云决前去开门,来的人正是他的父皇,云城主知道会是朗云决来开门,但是亲眼看到是他心里总觉得怪怪的,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实在不太合适。 “我布置好了一个房间,这边会派两个丫鬟伺候着,你先回放休息一下吧。” 云城主以为需要劝这个执拗的儿子好一阵,没想到朗云决却点点头道“看到她醒了,我便放心了,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看着朗云决疲惫的神情云城主拍了拍他的肩膀,朗云决朝云城主后行礼退下随手关好了门。 付止苏起身行礼,云城主伸手搀扶,“孩子,不必多礼,你身上有伤躺着就是了。” 付止苏笑笑,“不能坏了规矩的。”她起身坐着,“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云城主点点头,“这些日子你吃了不少苦,朕这条命也是你救下的。”云城主内心十分自责,没想到最后还是百密一疏,居然让她受了伤。 “城主客气了,这都是分内之事。我既踏入云城,受得云城必庇佑,便是云城的子民了。” “子民?你是云城未来的太子妃。”云城主眼中并无半分玩笑之意,充满认真和肯定“孩子,你明白我的意思。” “止苏恐怕无福消受城主的好意。” “可当初你和我谈条件时执意要的是决儿啊。” 几个月前在学府 风城主叫云城主,云城主并非没过来,是付止苏送了封密报后云城主悄悄来见了他。 他看到上面写的字后没有办法不过来看一看。 两人见面约谈,付止苏将大致计划告诉给了云城主,云城主眉眼一撇,“我凭什么信你?” 付止苏笑容淡淡不卑不亢,“我已经给您看我全部的诚意,他,就是我的诚意。” 云城主看了一眼付止苏身后的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那么你究竟想要什么?我实在想不通,你将自己深陷此事对自己极为不利,并无任何好处。” 付止苏只是笑了笑,“我想要您的儿子,朗云决。” 当时付止苏只是随口一说,总不能对他说出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云城主看到了那份“诚意”,自此对付止苏深信不疑。 不久大婚前,云城主又来看付止苏,再次问她,“你想要的有所改变吗?如果有也没关系,朕可以保你平安,赐你黄金,保你此生衣食无忧。” “我想要的没有改变,还是他。”起初的随意说说,此刻变得非他不可。 付止苏回过神,发现回忆过往眼中含笑,她道,“我要的是朗云决这个人,而并非是他二皇子的头衔,也不希望他能成为太子我将来成为太子妃。不过现如今,的确是有所变化了。我体内的毒远比我想像的糟糕,虽然一切如之前计划那般,但是毒素并非像事情那样好掐算。 他的心境过于专注,倾心于一人,便再无转移,终有一日我会离开他,到那时只留下他孤苦无依,守着尸骨的我,这是我不愿看到的。” “天下名医遍是,终有一人会医治好你,所以你不必担忧。” “我已经被医治好了。”付止苏指了指自己的心,“在遇到他之前,我从未想过真正为自己而活过,我所生存的意义就是保护他人。 但是在被温暖包裹下的我,逐渐贪恋那份温暖。被人专注的眼神看着,被真心的关怀着,在我的生命中真的是少的可怜的,逐渐我才知道,即便是那样一个不起眼的自己,一个自卑到骨子里的自己也有被爱的权利。为什么因为少有的关心而忽略了自己的内心呢,为什么因为外界的因素就认为自己不再重要了呢? 他让我知道什么是被爱,也教会了我应该好好爱自己。在那之后我发现整个世界不一样了,虽然我们不会走下去直至很远,但这些记忆足够支撑我,成为活下去的动力之一。 想到曾被一人如此深爱过,这已经是我全部的幸运了,但做人不能太过贪心,有这些已经够了。” 下一秒她又回归了平静,她一直很安静,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哪一种是真的安静,哪一种是克制。 云城主柔声安慰道“即便你生命即将终结,我相信决儿也希望能最后陪在你身边直到最后一刻,在我眼里你就是我云城朗家的儿媳妇。好了,孩子,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一切如计划一样,将夜城主的怀疑引导了风城主身上,以她对风城主的了解她知道风城主一定会将太子看好藏起来,避免太子坏了大事,这恰好给了自己对夜城主一个证明的机会。 风城主那边对阿洛生了嫌隙,虽然太子失踪是假,但大吵一架却是真,若被他人看到后大做文章有损风城主要体面,风城主一向是最看重皇家颜面的了。 事情真的有这么简单吗?自然不是,太子妃即便与太子吵架,仅此一次怎么让云城主如此厌恶。 说起这不得不说付止苏当初故意让玄起文第一的目的,付止苏走了,玄起文留下做了眼线,即便走两人也会互通信件,其实只是玄起文单方面写寄出,付止苏只要按时写完就好然后烧掉,玄起文也是能知道的。只不过不知道的还以为付止苏写给了鬼,每每给鬼神烧过去。 付止苏虽然人不在风城,但也一直掌握风城的动向,二人交流用的是摩斯密码,除了他们谁也不懂,即使本抓住通信的鸽子,也会以为是小孩子胡乱画的,然后学大人模样绑在信鸽上。 由于玄起文为重臣,去往皇城中实属平常。付止苏故意让玄起文多去找风太子,但尺度要把握好,不能太勤,容易被别人说成结党营私,尤其他上位之快是多少人眼红的。 但仅仅几次也是够了,在阿洛眼中,玄起文是付止苏的人,他觉得玄起文一定是为二人传话,二人经常为此吵闹,最后不欢而散。 这次玄起文以护卫相伴为侧,阿洛妒心极重,她无法面对不如自己的姐姐嫁的和自己一样好,这让她想到自己身在冷清的房屋中觉得她的婚姻仿佛是施舍过来一般,她更加憎恨。 凭什么她还可以嫁给太子?我的婚姻形同虚设,凭什么你可以出现在我们之间,现在又像无事一样嫁给他人,而且还是太子,我一定不会让你如愿的。 付止苏深知阿洛的嫉妒心,干脆加以利用,你既然杀我,我就任由你杀,不仅如此,我还帮你成功,这笔买卖稳赚不赔,只不过我要你留下的是你的命。 阿洛派人暗杀,她用的只能是付家的人脉,付止苏早已得到了阿洛心腹的名单,从小倌琴吟那边也得到过一份,然后将这些人打散再逐一击溃,将自己的人带入,隐藏好身份假借是她的人。那些都是付家所签的死侍,当初付老爷下令,他们只听从付家大小姐一人,绝无二心。 阿洛为了保障也做了两手准备,为了使刺杀更加顺利,她不只用了付家的人,在此还加了风城皇家的护卫,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付止苏早已想在了前面,不过她什么也没做,也没有阻止,更是让玄起文暗中帮助。 在刺客刺杀之后,云城准太子妃受了伤,虽然她是风城中人,但现在也是云城的人,在云城之内刺杀云城太子妃是对云城公然的挑衅。 这里还有更深一层的东西,云城太子妃被伤是表面,但刺客的目标却是云城主,这意义就更加不同了。 大家在追查谁是刺客的时候,最后发现刺客是阿洛所派结局会是如何? 风城主为了保全自己,第一个站出来杀她的人便是他。 风城那边也会难保自身难以说清,当时风云两个城主左右相伴距离极近,说是射向云城主也经得起推敲,只是当时付止苏推开风城主动作稍大些,但细细回想起来这也是说不准的事。更何况那最后一箭明确的指向风城主,阿洛因恨对朗家起了杀心也是很有可能的。 付止苏让玄起文射下最后一箭也是非他不可,她早已计算好时间,位置和动向看似是慌乱随机实际也是提前算计好的,箭在一瞬,付止苏只相信这个让她每每起死回生的系统。 若将此事再进一步的推化,阿洛对太子因爱生恨,和夜城勾结一起杀害云城主陷害风城,这更是有的看。 没错,这才是付止苏的最终目的,一石二鸟,三面间谍,看似值得信赖,但在付止苏内心深处真正侵向在哪边,只有她自己知道。 面对三人,她始终不卑不亢,她知稍有插翅后果惨剧,她小心分寸拿捏,太卑很难被人信服给予结盟,太亢让人反感引火烧身。 只有将自己扮演一个走投无路众人孤立的角色,才能让别人对他更加信任,他们刚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他误以为只要稍稍伸出援手,你就会对他死心塌地。 他看不清你身后的筹码,不知道你真正的实力,无法摸透你的招数。他觉得你真正可信可依赖的只有他,背叛他你会死路一条,如此这般才会对你放松警惕放下戒备。 此时不必着急,鱼儿咬上了勾你不要惊动旁边的另一条,之后双管齐下,皆为你鱼肉。 无论走向哪步,阿洛最终的结局都是被舍弃的那颗棋子。 付止苏安排弓箭手的第一箭是故意射偏引起大家注意,后面才是重中之重的重头戏,尤其那神来之笔的最后一箭,敲定了阿洛的灭亡之路。 以我之血,换你之命。 以我之痛,换你终结。 但是我不会因为向你复仇而做出这些牺牲,复仇仅是附加。 我的目标更为深远,更为辽阔。 既然这痛始终要受,不如把你牵扯进来收些利息。 今生我也让你尝尝这被冤枉的滋味,我也让品尝你曾经给我带来的痛苦。 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爱而不得,什么叫痛不欲生。 但你幸运的是,你不会死在你最爱的人手中,一次又一次。 云城主走后付止苏想:若我早些认识云城主和朗云决,一切会不会变得不再一样。 若我是云城中出生长大的孩子,会不会我不再是现在这样? 那种只要有人伤你分毫便会不顾一切和对方拼命,对付他护着你,那份安心,那份暖意,印在心中,如罂粟一般,它是另一种毒,一种你戒不掉的情感。 付止苏抬头看向窗子,窗门紧闭,透过窗子她似乎感觉到外面的天气如何。 “这天气,怕是要变了。” ------------ 狱中相见 付止苏看着手中空无一物,她掌心向上,似乎想要紧紧抓住什么东西。 太阳透过窗子折射在手上,她看着手中的尘埃,像极了前生的命运。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一颗尘埃再怎样努力也无法改变什么,只能沉在地面上,任人踩在脚下践踏。 但如今的她更相信:命随天定,更由自己。 她望着窗外,她知道从今天起一切将会改变,一切不见得全部由她的心意,随她的走向,但至少自己努力过,挣扎过,也许最后结局会稍稍有些不同? 付止苏忽然觉得不想面对一切,并非是逃避,从内心中放空自己,觉得一切都提不起兴致来,已经不止一次遇到这样的情景了,似乎打从他记事开始就一直是这样,也许是因为前世今生的刻骨铭心损了心神,付止苏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不再管它。 已经部署好,现在她不用着急,只要安心躺着等待他们去调查即可。 风城主如期而至,今早过来报了平安。付止苏只要病情反复便无人再敢打扰。两位城主在彻查的时候通过死者身上的痕迹及风城护卫身上的伤进行比对,发现刺客竟是风城中人,风城护卫身上的刀伤是云城的刀,云城只将刀刃指向过刺客,至于为何大家心知肚明。 风城主大发雷霆,急忙宣召阿洛,却发现阿洛此时打算慌乱逃走,他们从阿洛身上发现和夜城的信件,想刺死阿洛,但阿洛必须交由云城处置。 阿洛为何要逃?这要说起付止苏之前用的蜘蛛,蜘蛛再咬过别人后那人会身受剧毒,可付止苏将自己的毒血逼出赐予蜘蛛之上,再让蜘蛛咬一口,之前蜘蛛毒会被清除,但唯一的后遗症是对付止苏的血产生依赖,这种情况称之为——“血奴”。 直接被沾了付止苏血的蜘蛛咬过之后,也会产生依赖,如果不能及时吸到付止苏的血,先是会急躁不安,如坐针毡,重者会出现幻觉逐渐癫狂。但是此毒是摸不出脉象诊不出异常的。 至于栽赃嫁祸偷梁换柱这等小儿科,只要在她熟睡之时调了包,一切就变成了她顺理成章的逆反叛乱之人。 付止苏不用听也不用看,知道结局了解过程,何必逞一时痛快去看戏,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理,把自己择的干干净净,屠戮尽天下,身不染半分。让他们闹去吧! 她剥着橘子,手打着戏板,一板一眼轻声唱着什么。 付止苏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慵懒的晒着太阳,差不多到时间那家伙该来了。 嗒嗒嗒—— 敲门声,付止苏也不着急不紧不慢的翻了个身,有些事情不用她去问自会有人禀报,而且还是三份。 第一份不用问就知道是谁,听着再熟悉不过的脚步声,她逐渐心安。 本来朗云决没有脚步声,每次出现像一只猫一样,“你能不能出点声,别总是吓唬我。”朗云决乖乖听话,猫步变成虎步。 房间门没有锁,朗云决走进屋内发现付止苏合目睡着不好惊醒,坐在一旁等着付止苏醒来。 付止苏侧过头转身看向他,“我若一直不醒,你在这一直等吗?叫醒我不就好了。” “呸呸呸,什么一直不醒,不要说这些晦气的话。” 付止苏枕头垫起,靠在上面,等待他说。 “这些你都知道了吧?”朗云决突然觉得没有报告的必要,她一定都知道了,她的一身伤不就是为了现在的局面造成的吗? “何事?” “阿洛入狱被赐死罪。” “哦。”付止苏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阿洛被刺死罪的事被我拦下了。”付止苏调整后腰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后只是应声。 “你不生气?”朗云决仔细观察付止苏的表情变化,然而她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我为何要生气?” “你算好的一切被我打乱,她是生生推你入深渊的人。” “我是你生生世世的劫,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受得。” 朗云决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弄的惊喜参半。 付止苏准备起身,从床上走了下来,“更何况你已经安排了我与她见面我为何要气你?”付止苏打开茶杯盖,将毒滴入杯中饮下。 “还真什么都瞒不过你,什么时候你才能停止饮毒?” 付止苏用帕子擦干嘴角,“这就只有这一阵子喝而已。” “一阵子?打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在喝了,你虽然故意避开眼线,我也是有见过的,不过当初不知你喝的是什么。” 付止苏只是笑笑没有应声,她知道他不会阻拦阿洛赐死,并且阿洛这笔账她要亲自算。 朗云决自己所以拦下,是要求自己亲自去监狱中赐死。云城主也对付二小姐妒心向姊的事略有耳闻,知道朗云决想为付止苏出口恶气没多说什么也就答应了。 “什么时候身子好一些了告诉我,我带你去。” “今晚吧。” 付止苏不喜欢耽搁,多一天就有多一分变数的可能,免得夜长梦多。 一旦出手就不要给对方喘息的机会,一招毙命,立见生死。 晚上,朗云决为付止苏准备了斗篷,黑色的斗篷让她想起那天探她的夜城主。 恐怕今天找不到夜城太子在四处寻,也该让你着急几天了,刚好给你找些事情让你忙起来,今天也可以图个安静办正事。 由于二皇子在前面带路,一路畅通无阻,在监狱门口站岗的人见到二皇子立即行礼,然后迅速打开门,朗云决手一挥,其他人都恭敬离开,关好门。 这就是不受宠的二皇子?这些人还真会见风使舵,消息通的真快,知道太子有被废的可能立刻想办法向二皇子示好。 监狱中的栅栏牢牢阻隔着牢内与外界的自由,付止苏负手立在牢笼之外,一切胜负早已有了定数。 门锁已被打开,付止苏走进牢门,手中还拿着暖手的“云暖”。 阿洛见付止苏不像以往那样恨意怒视,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姐姐,我真的没有想伤害你的意思,这一定是误会,姐姐,姐姐我求求你救救我,我求求你。” “误会?若是误会,那么妹妹要杀的便不再是我,而是风城城主了?妹妹应当谨言慎行才是。” 付止苏突然想起第一次和阿洛相见的情景。 付止苏满身污泥和绫罗绸缎的阿洛万全相反,她听闻父母一直身旁带着一个孩子,想来看看,这一路经历许多浑身破破烂烂,手中拿着的娃娃已经脏的不成样子,她不好意思的放在身后,这么脏是没办法拿出来的送人。 “走开,脏脏兮兮的野孩子。”这便是阿洛第一句对付止苏说的话。 阿洛和付止苏见面很少,但最早那时每次都将付止苏呼来唤去,她看付止苏的眼中,付止苏知道那是居高临下,打从心里的鄙夷、看不起。 “缺少管教。”  “啃树皮的野人。” 直至后来被付夫人发现对她严格了些,她才开始改口,心中仍多有不服气。后来懂得收敛,多了一份伪装和误以为别人看不透的心思。 付止苏内心其实非常自卑,这和早年被身边的小孩子欺负孤立有关,但也许因为所有的事情集在一起,导致将她的某些东西早已被碾压的粉碎。 “姐姐!”阿洛一声姐姐将付止苏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付止苏淡淡的笑着,“我只是一个脏兮兮的野孩子罢了。” “当时阿洛年幼不懂事,姐姐莫过在心上。” “巧了,我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记仇,你说怎么办呢?”付止苏笑着坐在长凳上,阿洛跪在地上,三步并做两步挪动过去,拉扯着长姐的衣角,道“姐姐若是想要风城太子,阿洛不再去挣,要什么阿洛都给你,阿洛什么都可以给你,求求姐姐放过我。” 付止苏忍不住轻笑道,“我从未想过要与你挣风太子。” “那姐姐想要什么?付家吗?我也可以给你。” 付止苏理了理袖口,扬手在阿洛脸上留下一红色印记,付止苏只用了半成力道,阿洛的一边脸颊已变得通红,嘴角渗出一丝血丝,“付家本就是我的,我用你给?我家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嗯?” 付止苏完全不理会朗云决此时是什么表情,此刻在用什么眼神注视着自己,觉得恶毒也好,不屑也罢,无论如何有些事她一定要去做,该了结的事情她也一样要完成。 付止苏用手背摸着阿洛的脸颊,柔软的肌肤,光滑的触感,“多美的一张脸,就连受这一巴掌也这么我见犹怜,声音也是如此清脆响亮十分悦耳,姐姐我很是喜欢呢,妹妹刚刚不是说姐姐想要什么都可以吗?妹妹觉得现在应该怎么做呢?” 付止苏双手抱胸冷冷观看,阿洛左右开弓,不停的往脸上飞起巴掌。 付止苏摆弄手指,尽力学着反派那些做派,“差一些,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既然没有配乐,那妹妹就说些什么来助助兴,我也好知道妹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姐姐我……” “没有节奏,我拍给你做个示范,跟着我的拍手的声音你就来说。”付止苏双手拍起,双手按照节拍拍出声音,付止苏此时,好想给她配上B box音乐。 “  动次大次动次大次, One  Two  Three Four  ,Come on!” 朗云决怀疑付止苏喝了假酒,仔细看付止苏的眼神,应该是阿守出来整弄她的。 阿守现在十分兴奋,她是真正的战斗力为五颗星的小弱兵,此时有这么听话乖巧任自己蹂躏的人,她不出来凑个热闹实在浪费大好光阴。 此时的她兴奋地挥舞着小手,十分想做出李小龙的标准动作,打的一声呵斥声,再加上手指从人中擦过那份帅气,她也想来一次。 “我来咯,打!”付止苏前腿伸展,后腿弯曲,将头一撇,手指撮向人中头向后一甩。 咚的一声,付止苏头部撞击栏杆的声音,头被嗑出一个包来,她捂着包,强忍着泪蹲下身,十分委屈,“我明明可以很帅气的。” 朗云决上前两步抚摸她的头,一瞬间有一种自己的女儿出门和别人打架,自己在安慰女儿的错觉。 此时他在想:我和止苏将来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是清冷孤傲还是经常耍宝的小哭包。 ------------ 也许只有你最懂我 阿洛不明所以呆愣愣的看着他们,难道付止苏她被气傻了还是被附身了?和以前的她完全不一样,难道这是假的? 也不对,付家女儿只有付止苏一人,这是她再清楚不过的事。 此刻她十分不理解付止苏做一切的用意,突然她想起付止苏之前的一句话,“我拍给你做个示范。” 阿洛恍然大悟,她有样学样的向后退了一步,前腿直后腿弓,手指撵人中,用力擦去,再将头用力向后一甩,让头狠狠的撞击身后的栏杆。 咚的一声,栏杆大幅度的震动咯吱吱作响。 付止苏心服口服,“妹子,还是你头比较硬。”付止苏竖起拇指对此加以肯定,阿洛傻乎乎的笑着,希望这样可以哄得她高兴。 但是她们不知道在旁人眼里这个种状况是个什么样子,一个像极了大夫会诊放弃的病人,另一个像极了模仿人类的猩猩。 虽然朗云决什么都没做,但是他此时觉得头异常的疼痛。 他倒不是觉得付止苏这个行为十分尴尬丢脸,只是觉得刚刚磕那一声响替她觉得心疼,至于阿洛那边他完全忽略掉。 阿守到此番撞击把阿护换了出来,阿护第一次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 她看着阿洛,整理了袖摆,继续坐好看着她,冰冷的眼神毫无温度可言,好像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阿洛此时慌了心神,她实在不明白眼前这个女究竟想要做什么,从目前观望来看,她应该是在耍我,而且生起气来连自己都耍那种。 付止苏将手放在斗篷下盖住的刀柄上,她伸出宝剑,右手举剑,剑锋向上,她的眼神,她的声音,仿佛透过此处可以将声音传达到另一个地方。 她抬起手随时准备手刃,“你是时候该出来了,这次是你该来结束一切的时候了,我知道你心中有气有恼有恨有怨,前几世他们杀的是你不是我,他们的命应该由你来了结才是。” 付止苏说得清楚,一字一句,她不担心别人会听到,门锁紧闭,密不透风,任何风吹草动都吹不到外面去。她也不担心阿洛会听到,毕竟一个将死之人,知道多少也无所谓。 其实她并不喜欢在别人死之前将一切说清道明,她反而喜欢那种对方稀里糊涂至死也不知发生何事因何而亡。 烛火颤动着,寓意着未知事物的到来,使得阿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她感受到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涌动,慢慢破壳而出直至冲到自己面前,她想好了行动轨迹,想好了落脚点,但是唯独没想到,竟被另一人所阻拦。 “ 报吧 ,无需立刻, 只愿现世 ,言左亥右 ,丧之葬之,妈咪妈咪哄!” 阿守再次回归,她满意的点点头拍了拍她的肚子看看朗云决,“我饿了。” “你刚刚说的什么?” “咒语呀,报应吧,不用现在一道雷劈死你,只要你现世报迟早去阎王那边报道,左边言右边该,不就是个该吗?丧葬丧葬,最后给她贴个镇魂符。”阿守一边说着一边画了个五角星,这阵仗这神态身旁二人居然信以为真。 “求姐姐不要震我魂魄。”虽然不知是哪个镇,先求饶再说。 朗云决则是重复动作,五角星加五个点,“原来镇符是这样画啊。” 玄起文在外流下了老父亲般的眼泪,“能把这群傻子凑在一起也实在是不容易。” 关上门屋外的冷风立刻被阻绝在外,付止苏脱下斗篷坐在桌前,倒上两杯热茶,然后拿起一杯自顾自喝了起来。 她觉得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本来想召唤出真正的付止苏,没想到却换出这么一个神兽。 朗云决,用茶盖撇开茶叶,其实在用茶盖遮住自己的脸偷偷看着她。 想起刚刚付止苏小孩扮大人的神情,他就忍不住想笑。 付止苏假装没看到将茶一饮而尽。 老天为什么把你这个小怪物派发到付止苏的身体意识中,她究竟是受到怎样的刺激才形成你的存在。 她回想起刚刚阿洛呆愣愣的央求自己,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显了什么神通改变了阿洛的神智。 如果真的有,大概就是阿守的心智换来的吧。 朗云决明明知道阿守在疯闹还陪着她疯,那认真的神情付止苏差点认为朗云决也疯了。 这真的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式。 其中自己在中间占据五百,剩下的由阿守和朗云决平摊,各二百五。 还好自己当时回过神冲了出来,最后也只是喂了毒药而已,那毒药撕心裂肺,穿人肺腑,会持续几天,也只是将刚刚受过的痛在她身上施加一次而已。 只是?而已? “我这个人是否戾气太重了。”付止苏自然自语,说出的语气是肯定的,她并没有打算去询问,只是随口一说,待反应过来时话已送出口中,她随后只是淡淡了笑了笑说没什么。 朗云决手覆在付止苏手上,走过她的身后,用手臂将她环在怀中。 “有,不过这同你的经历有关。没有人和你经历过相同的过往,就没有资格对你有所批判。” 付止苏将头靠向后仰靠在朗云决锁骨上,偏过头去继续聆听。 “你从小缺乏关爱,一直处于不安的状态。你虽然极力做到最好,但那份不安依旧存在。你想保护所有,但却一直没生活在被保护的状态中,而且从幼年开始便是如此,那时的经历就已经奠定了将来,有些事情其实你不承认,那些东西在你心中也是挥之不去。在您的心深处,其实不愿相信任何人,包括我,我知道自己至今没有真正走入你的内心。你对我还有所保留,不过那不要紧,我不介意。 你惧怕受到伤害,毕竟十世之痛,那些集赞下来的警惕不会片刻消散。你想封闭内心,我陪着你,直到你打开心扉的那一天,我会一直等着你。 其实止苏,你在我身边可以不用一直伪装自己,让自己这么坚强,放轻松一些,让我来保护你不好吗? 能不能不要再对我这样若即若离的,我知道你是想保护自己,面对爱你会害怕,不敢再去尝试,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 我知道我一直想要的是什么,渴望一份归属感,还有一份永不背弃的安全感。但这种如果出自于我,才会更加令我安心。 你懂我,却帮不了我。我深陷其中,就连我自己也拯救不了自己。 付止苏现在不想去想其他,只是十分想念他的拥抱。 她转过身抱住他,他身上有好闻的味道,淡淡的,不是香料熏染成的。 她的内心的确十分矛盾且复杂,一边想要拥抱他,一边又想要远离将他推得远远的。一面想要接受他的爱意,一面又想故意说出疏离的话,让他不再理会自己。想要一直抱着他,又一直告诫自己不要贪恋他的温柔。 她也搞不懂自己情绪为何如此反复无常没有变数。 最终付止苏还是松开这个拥抱,她假借肚子饿了之义挣脱出来。 朗云决明白付止苏所想,只是假装没有发觉,他出门吩咐别人给她做一碗番茄汤面,多放香菜。 “每个人的情感有限,当被挥霍消耗致尽的时候,你也会离开我吧?” 窗外,一片一片的雪花落下,每一片若隐若现,似乎都有他的影子。 她伸手去触碰雪花,雪花录入他的掌心融化掉消失不见。 她看着雪花无力的笑了笑,有时自言自语几句。 我并不觉得我有抓住人心的能力,你真的爱我吗?你又能爱我多久呢? 我反复怀疑真的会有人爱上这个连我自己都不喜欢的我吗? 她看着窗外想着这些话的时候,不由得皱皱眉,她讨厌这种无病呻吟的感觉。 也讨厌一直沉浸在此走不出的自己,为何去想是什么原因导致自己变成这样的,这些不是我该去想的问题。我现在应该想的是要如何去克服掉它,如果这份心魔一直不能去除他潜藏于内心深处,一直在作祟,那么我便永远停滞不前了。 下次再见到朗云决的时候,就主动一些吧。尽量做到不回避不躲闪,虽然暂时对于这样的我来说这很难。 我想我之所以不能真正的去完全接受他,因为有很多的不相信。这些个不相信,并不是刻意的,是出于对自己的保护。 但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如果不能将自己改变,一直抱着疑神疑鬼的态度,任谁都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一次两次可以,一直这样别人会心寒、会离开、会远离。 我是真的希望自己一个人,并且早已习惯这份孤独吗? 还是害怕失败不敢尝试仅仅是假装不在乎。 朗云决,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更早的遇见你。 如果同你一起成长,也许以前的回忆都会变得美好吧? 我们总是这样,一次一次的相遇,在最不恰当的时候。 又或许在此生,我们可以相遇的更晚一些,待我自我调整自愈之后,也许会更加接纳你一些,那时的我一定比现在更加勇敢。 不过现在还开始成长,似乎也不算迟。 ------------ 事件的背后 夜太子被夜城主找到,不过遗憾的是找到的是他的尸身。 他全身找不到任何一个伤口,非利器所伤,非钝器所击,也不是沉入水中的溺毙,身上也查不出任何的毒,这种死法极为诡异。 夜城主心中有极深的怨念,凭什么你的儿子在,我的儿子不在了。 凭什么你那边什么事都没有,我这边被冤枉的喘不过气来,什么好事都让你占去了。 这种近似于嫉妒的东西是人的天性,他无法怪罪于运气,只能将不满的情绪发泄在比自己运气好的人身上。 这种想法印入脑子带人情绪的去看风城主,怎么看都觉得是风城主所为,毕竟两个人的儿子都是失踪,但是他的找到了,自己的却找不到,再加上本来之前对他的怀疑一直很深,现如今已无法去想是风城还是云城,直接将不良的情绪和近乎肯定的怀疑全部直接倾斜到了风城。 付止苏知道夜城主一定会对风城主抱有这样的想法,只要点上火,无情的怀疑,就像火焰般蔓延扩散。 至于夜太子究竟被何人所杀,付止苏和朗云决两人心照不宣,朗云决从不过问,只是关注想将这火烧的越来越旺的付止苏不要伤及到自己就好,其他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朗云决看着她吃着面心不在焉,“怎么了,是不是面不好吃。” “一会要见夜城主,我怕我应对不来。”付止苏内心在想其他的事,随意找了借口搪塞过去。 “那就不见,我帮你对外宣称你需要养病休息。”朗云决把病情加重四个字去掉,觉得不太吉利。 付止苏摇摇头,“不想了,先吃面再说,一会凉了。” 夜城主晚上前来探访付止苏,高傲的神情不复存在,此时他六神无主、杂乱无章、毫无头绪,看得出已经焦头烂额,万万没想到突然间儿子被人害死,他来时仅仅带了一小支队伍护送自己过来,现在想找人商量身边无人,自己的人远在夜城,他突然想到了付止苏,现在也只能求助于她了。 夜城主大概将近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想让她分析个一二,付止苏深居闺中看来对外界消息毫不知情,付止苏说了节哀顺变,安慰了几句,开始进入正题,“夜城主现在要做的是想尽办法全身而退,对方能对太子动手,谁又能知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您呢?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全您的安全,待您回到夜城之后,如龙入海,到那时重整旗鼓,还用惧怕什么吗?” 夜城主点头赞同,“太子的仇我一定要报!” “没错,那是自然,报仇的前提是先保全自身,让自己全身而退。我们先做两手准备,明日您对云城主说将夜太子带回,相信不会阻您。并且立刻飞鸽传书说清现在情况让夜城派人支援,防止半路被袭遭遇不测。” 夜城主满眼感激,和最初见到付止苏的态度完全不同。“可是,杀害我皇儿真凶之人究竟是何人?” “我愿助陛下一臂之力,彻查真凶。” “付姑娘,你做何打算?” “留云城,观望云城一段时日,再回风城,伴君侧,查出真相。” 付止苏看着夜城主离开的背影,她一直目送着他离去,直到门被合上。 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你了,我本不想杀你,只怪他的身世已早已传入你的耳中,如果事情真相被查出,他一定不会有任何出路,所以你必须死。 食物相生相克,定制的菜谱是别出心裁还是别有用心? 如果最后被人发现,这菜品是云城的所做,端过去的也是云城的人,被换去的菜谱是谁做的,现在这个年代可验不了指纹,即使有,也没有她的。付止苏只是一直养伤,门都没有出过。 任谁也拿不出我杀人的证据,好在城主和太子不是同桌而食,再加上城主年迈,多有忌口,这次城主时间也差不多了。 两天后他们会走过一片小树林,里面有一些野果可以充饥果腹,果子极甜,只可惜与今天的饭相斥,他也会以毫无准备的方式死亡,那时的他死于正在赶往夜城的路上,他的手谕也将与飞鸽一同前往夜城。 到那时,群龙无首,处处争权,夜城将会成为一盘散沙。 待有人继承皇位,为了安抚民心,树立基业,拿出手谕,以替父报仇的名誉争夺他城。 只可惜做事情无论做什么都会被系统知道,这一点真的很不自由,所以现在付止苏一直在找系统玄起文的盲区。 夜城主本来准备要走,这时传来了一个消息,说是关于云太子被搜出谋逆的罪证,现已被废。 本来这事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但事实使他不得不忽视,搜出的来往信件竟是出于夜太子之笔。 事情变得扑朔迷离,更为复杂了。难道当初说夜太子谋反的事是真的?大家想到夜太子去学府,恐怕就是为了见云太子朗云峰,恰好出现之前云城的大皇子死亡,这些事不得不让人连想到一起。 甚至有人觉得夜太子早就在学府,暗藏在云太子屋内,此事被云城大皇子朗云以所知,所以云太子一不做二不休将其伤害。 信件的内容更是合谋互助,设计双方城主暴毙,或围剿夺权,至此顺利登基,以免夜长梦多。 两位太子合谋被搜出证据并不奇怪,这也不是伪证,早在三年前她以夜城太子名义与云太子通信结盟。 当初为了取得他的信任足足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她为云太子出谋划策包括设计让城主将朗云决母妃打入冷宫,离间朗云决父子关系,最终定下盟约双方为造反做计划准备。 这些证据自然都是现成的,她一直留着,所有云太子传来的信息,她一件未落。但她手中不能有一样是夜城太子的笔迹,没有人会留下自己的把柄让自己夜长梦多,这样会被怀疑,此时云太子笔迹的信件早已被转移到夜城之中,这也是为了夜城攻击云城做了一个铺垫。 但为什么找到的都是夜太子写来的信件? 这些是从云太子府搜到的,这些天并不是所有人都没有行动,云城主自然会搜罗证据,云太子看出云城主对自己产生怀疑打算去毁掉罪证,没成想不翼而飞。这些证据早就被成婚之前将太子府角落熟悉到巨无遗漏的付止苏转移到了安全之处,只等着云城主派人来搜。 为什么云城主这么傻,留下对自己不利的东西呢?为什么付止苏确定他一定会留着? 这是一个简单的心理战术,与别人结盟,自己并不会完全信任另一个人,他怕到时候那个人反咬自己一口,所以必须留下对那个人不利的证据。如果到时夜太子想要威胁或做出得寸进尺的事,那么云太子的手里也有把柄可以与之对抗。为了防止背叛,自然会留下对方亲手所写的东西。 云太子自知合谋,夜太子其实对此毫不知情,奈何不知情的另一方早已死无对证。 夜城主看到信件后勃然大怒,但其中的一封信件又不得不让他立即赶回,上面清楚的写着将野城主调虎离山之后,派人从内部击溃夜城,他二话不说带着一小队人马立刻回去。本来想有人来接自己回去,没想到这是夜城一团乱麻更是需要自己去解围。 但这些事孰真孰假,恐怕夜城主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付止苏为什么要绕一个大圈子不直接杀了夜城主呢?其原因有三。 首先,城主和太子不同,手写的笔迹很难得到,如果冒险去偷反而打草惊蛇。 第二点原因是她需要人证,所有人目睹他亲眼暴毙看他死去,最后无论他怀疑谁,都怀疑不到受伤养病的付止苏。 他们是夜城中的人,他们的一言一行更加会被相信,这些人是收买不来的,他们眼睁睁看着城主死去,又亲自经历了夜太子的奇异死因,虽然他们看到城主吃了果子,这果子是被试过毒的,为什么别人都无事只有城主出了事。 如果让夜城主直接毒死在云城,到时朗云决和城主不会坐视不理,如此一来他们会变成自己的敌人,夜城主在外面死亡,他们会觉得是多番思虑后为了撇清和云城的关系再下手。 为了防止云城把自己推出去,为了让夜城同时怀疑风城和夜城,夜城主亲手留下的字迹比什么都更使人相信,这才是付止苏的真正目的,她想要把水搅浑。 她是怎么确信下毒可以只下到夜城主和夜太子呢? 夜城那边的人口味和云城风城截然不同,他们喜酸嗜甜,夜城主又喜好面子,他可以让云城单另请厨子为自己和太子准备吃食,但不好开口给其他人也这样准备。 云城主因为被刺杀的事心存一丝怨怼,因此你不直说我也就不做,你也不能说我失了礼数。付止苏利用他们俩人的心态钻了空子。 那专门为夜城主设定的菜谱,是否是付止苏亲自送过去的?如果不是,付止苏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云城的小厨是付家唯一一个成功探入云城皇宫的人,她一直培养他做菜,尤其是夜城口味的菜,三年前更是将他放入云城最好的馆子做后厨,自此许多食客慕名而来,云城主也听闻消息,去此馆子试菜,最终重金买回宫中。 付止苏在他身上花了不少功夫,包括改掉风城说话口音,饮食搭配相生相克。这一切都是为了今天做准备。 任谁都不会想到这突然的暴毙,竟是几年前就做好的打算,而且出自毫不相干的人之手。 付止苏暗中与云城主结了盟,说出大概的计划,多数避重就轻,自然也不会将所有计划全盘托出。 第三点,她在避讳系统玄起文。 她把赌注压在玄起文这边本来也是属于孤注一掷破釜沉舟,她需要他的帮助借机除掉夜城主,但她又不能万全全部相信玄起文。 这是为何,这就要说到朗云决了。 他真的不是和自己一样扮猪吃虎吗? 她无法真正投入感情,原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虽然确定玄起文是系统,可系统不一定真正的的站在她这一边。 如果他是朗云决那边的人,将整体大脉络告知于朗云决,目的就是让她进行利用,他实际心思深沉,许多事情不能他亲自出手,于是只能将她这颗小小的棋子推了出去。 如果是这样,那么十生十世也是假的, 爱意是假的,痴情不变是假的,一切都是作为让自己觉得他不会背叛自己的引子和依据。 当初玄起文说辞也是偏向与朗云决的。 付止苏觉得身边真正能全部将心托付出去的人,也许真的一个都没有。 她没有看过朗云决真正出手,但每次朗云决都能猜中自己的心思,这样的城府可以说不能小觑,实在深不可测。 事已如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能太过冒险,只能慢慢收敛。 玄起文是不是朗云决那边的人就看他拦不拦住夜城主的信件。付止苏自己没去截也没有更改手谕,只是言语中的模棱两可让夜城主写下所有可能犯罪的嫌疑。即便被追究,她对夜城主说的话看起来也是为了谨慎行事为保全自身不说一些可疑的话的普通说辞。 如果我只说风城可疑,他会按照我的思路去想吗?反倒觉得我是云城派来的说客,故意诬陷风城,这样做只会连累云城。 如果直接放毒毒死让云城深陷险境,怕系统会阻拦。 系统到底站在谁这边付止苏也真是拿不准,朗云决好似完全不知情的出现在玄起文和付止苏面前,听到那些话。 毕竟当初助云太子朗云峰陷害朗云决母子他也没有阻拦。 付止苏甚至在想会不会是玄起文看到朗云决之后决定站在这边,比如玄起文内心是一个喜好男子的人,对朗云决一见倾心之类的。 付止苏本想小心行事,看到系统的立场再实行计划,奈何时不待我,夜城主已经对哥哥保持怀疑,如果采取行动就来不及了,付止苏决定赌一赌。 朗云决不放心这边刚从外面回来,付止苏将他身上的雪掸下,朗云决则将付止苏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暖一暖。 付止苏在心中问自己,如果是现在是否还来得及,能否在真相与自己预料的背道而驰后依然保持全身而退气定神闲。 自己有没有深陷于此,将来可否从这段感情中潇洒抽离,如果不能那就有败北的可能。 有的时候一百次谎言会信以为真,有的时候常常演戏的时候甚至能骗过自己。女人和男人的感情不同,男人爱上一个人,大多是看她的脸,或者她的家世,或者看她是否贤惠,这些都是比较有目地性的东西。 女人相比之下就比较感性,一点点的温暖就会让深层叠加早已固好的堡垒塌陷,当这个男人背叛你时你会盔甲摧毁溃不成军。 还好付止苏不是一般的女人,她定了定心神,不过目的已经达到,也没有再和朗云决纠缠的必要了。 记忆这东西可能是强硬灌塞给你,不一定是你想起,之后再对你说上几遍对你洗脑让你信以为真。 无论玄起文所言是否属实,眼前这个男人都不可与之对立,至少在摸清底细之前。 付止苏其实面瘫脸没有什么演技,每次都是给自己一些心理暗示将自己带入构造出的一个故事里,暂时的欺骗自己,让自己融入进去。 这次为了骗过系统,故意说出一些碎碎念伤感的话,说的时候她依然头皮发麻,鸡皮上涌。 戏演着演着容易会误以为真,越陷越深,陷在里面自己走不出来,还好她可以及时抽离,不会如此。 付止苏的若即若离多少也有些欲擒故纵和小心试探的成分。再加上付止苏生性多疑这常年陪伴的系统是知晓的,无论再怎么掩饰,在系统面前有所隐瞒这十分困难。后来她觉得如果什么都相信让自己看着像是为了感情深陷进去,他们也不一定会相信,而且朗云决也会觉得索然无味,必须要让他在自己身上废一些时间,她觉得男人这种奇怪的心里,你越是保持着不可靠近的距离,他越是对你充满好奇,觉得充满挑战,你让他患得患失,他偏偏想要紧紧将你抓在手中。你对他没什么心思,他强烈的自尊心说什么也不肯认输要赢得你的芳心。 她认为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就不能轻易让他得逞,让他觉得很难争取到,他才会珍惜。这种情况下最好有一两个对手提升他的竞争意识,调动出他的积极主动性出来,但即便如此在你真正属于他之后他是否依然珍惜也是一个未知之数。 付止苏想到这又开始头疼起来,这些远比算计别人麻烦得多。 比起若即若离还是喜欢干脆离开,免得受伤也省的烦心。 想到这里时,她突然觉得在自己思考到这一点时,是不是已经代表着自己已经对朗云决有了心思? ------------ 误撞系统 朗云决唤了付止苏几声,不知道付止苏此刻在想什么,她轻笑着摇摇头,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随后递上一杯热茶让他取暖。 他觉得付止苏从她对自己笑的那一刻起她的眼神中有些迷茫和疏远。“发生什么事了?” 付止苏心想还好自己当初把信件收拾一番将自己设计陷害过他的事那些烧掉,不然不知这个看似忠犬实际让人捉摸不透的人会做出什么改变她也不好说。 付止苏忽然觉得自己和朗云决相比实在弱了很多,毕竟眼前这个人好似自己看的明白,那也只是停留在表面,这才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最可怕的是自己底细对方已然看的透彻,甚至看自己一眼都知道自己真情实感,这个人还是远离比较好。 “明日我便和风城主回风城去了。” 朗云决喝茶一顿,放下杯子,“你还要回到那个地方吗?” “要回去的,现在阿洛出于毒发状态,不日便会死去,付家这边不能无人,再加上我留在云城风城主肯定是不放心的,毕竟付家势力一日不削,在他眼中就是祸患,留下也只会让风城忌惮云城,也只能是给你们增添麻烦。” “听闻付家那边最近也发生了很多事。” “这些天云城的事早已传到风城,四处传出付家败落的消息,一直有人找付家的麻烦,烧、杀、抢、夺,付家损失惨痛,现在的付家恐怕早已比不上当初,我必须阻止这些,让伤害减到最轻。” 朗云决看着付止苏,那种眼神简直想要通过眼睛传达内心,刺探她的心灵,获取她内心深处更深层的东西。 朗云决一脸严肃,“你回去倘若有人提议让你嫁给风城太子,你当如何?” “你觉得可能吗?风城主向来最注重名誉,我同朗云峰刚拜堂还未正式过门,他就已经落得阶下囚的惨境,世人皆说我为不祥。更何况才刚在云城行礼,这便娶亲,不受非议才怪,风城主不会做这么蠢的事。”再加上你我的关系被传得沸沸扬扬,谁会做出给自家丢脸蒙羞的决定,这句付止苏没有说。 “自然不是风城主提议,我说的是朗风逸。不要对我说‘此事自当风城主做主,只要他不同意,婚事就无可能。’这种骗小孩子的话。” 付止苏并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你传出的谣言自然是有人信的,那些以为能添火浇油让局势烧得更旺的人,他们想不到自己反倒被你利用,他们只是让别人更加确信付家衰退的工具,同时你还能看得更清你需要铲除谁,待时机成熟,将他们逐一击破。 你也不必担心这些出自于你,谣言就是这样,你可以找到传达的过程,却始终找不到发起者是谁。你永远是躲在最安静的地方,静静等待猎物上钩。 这些你怎样做都可以,但是若你将嫁给风太子成为你计划中的一部分,我就不能继续坐视不理了。” 付止苏的计划就这样被拆穿,她不慌不忙反而觉得有些好笑,“就这么点事让隐藏起来的你暴露,这是不是太不划算了。” “深藏不露只是你自己的想法,我从未在你面前掩饰过什么。我想风城主恐怕也余期降至,至于你又有何打算我不得而知。在我对你的血液充满渴望的时候,我就在想会不会你用了同样的招数对付风太子,到时候风城主已死,风太子被你控制成为血液的傀儡对你听之任之,从此风城恐怕就是付止苏你的天下了。” 朗云决只要想到付止苏在奖赏风太子血液,像自己那样对付止苏吸血就很是生气。 朗云决之所以有这些猜测是因为阿魏说付止苏歹毒,他亲眼看着她杀害自己家中的亲信,自己砍断自家的部分势力。这些做法对阿魏毫不隐瞒,因为是实在没有时间甩掉他另作部署,如果她突然消失,就会招来更多暗卫寻她,更加误事。 付止苏清除的其实是心向阿洛的那队人,借此机会挖掘更多不利自己的人。之后铲除的也是一些余孽信徒,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这种毒蛛灌血纵人术我在书上也看到过,我只是不明白,为何你不继续用这种招数操控我,我在你眼中就这么没有价值吗?” 阿守冒出来准备凑个热闹,她现在更加不理解朗云决的想法,还有争着做血奴的?我放过你,你装不知情就好,你还想送上门? 毒类书籍早在以前出现过,后君王怕对自己不利,早已下令毁坏。 付止苏以前查朗云决资料得知此人爱读书,什么稀奇古怪的杂学书都读,偏好看驱虫类的,唯独不看某类书。 现在阿守突然想:有哪个男子不去看一些男子偷着看的书?独独你却自己跑去研究毒蛛典籍?你可真是男界的一股清流,我不得不对你肃然起敬。 阿护之所以想解除血宿主和血奴的关系,是怕用这种方式会激怒你,长期下去养一只老虎在身边,最终被咬一口。 再说我哪来这么多血要供养这么多血奴,还真以为我是金手指无敌玛丽苏快速生长细胞女版龙霸天不成? 阿守抽了抽嘴角,尽量笑的柔和些,“你还是看看比这个年龄段该看的书,有助于你的身心发展,免得成长成一个变态。” 有事无事多看书,到时候你就不执着某个人,这么多娇美艳丽的女子,我付止苏只是干黄的落叶,不值一提。 “我不是喜欢看毒虫,我是喜欢看驱虫,其实也不是喜欢,自出生开始我就觉得我应该去看这类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认识你之后知你怕虫,再到玄起文说我们有十世情劫,我便知道我为什么逼着自己看这些了。” 阿守拍拍他的肩膀,“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带你去见见世面,你先等我一下。” 阿守从柜子里找出一身男装,拉住床榻上的帘子换起来,外面那人说不去她也充耳不闻,心想你不去我去。 这是朗云决以前的衣服,她穿起来刚刚好,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朗云决,你看,我好像长高了。” “能不能把衣服穿好你再冲出来。” “怕什么,又不是没有遮挡,哪也没露着。” 朗云决只好给她扣好衣服,扣着扣着发现不对,应该阻止她去的,可他又不能去解。 付止苏并没在意,只是和朗云决比着身高,“虽然你还是比我高很多,但我也长高了,是不是?” 朗云决上下打量,发现付止苏的确比以前长高了一点,身形大了一圈,看到某处不由得偏过头去,“好像,好像是吧。” “为了庆祝,我……不,大爷我,请你去逛逛你不曾了解过的地方。” “不去。” “你放心,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我嘴可严了,我可是很讲义气的。” 付止苏拉着朗云决往外拉,朗云决始终不肯动。 “爱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这些日子可把我闷坏了。” 朗云决好像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你去过?” 朗云决对付止苏的爱好不能理解,付止苏也觉得朗云决浪费了性别。 付止苏一脸开心直往外冲,朗云决正要拉住她,玄起文刚好来找他们。只听哐当一声,三个人跌撞到了一起,朗云决护住付止苏将她紧抱在怀中。 玄起文感觉头痛,看着身边两个人被摔的头磕头撞到一起昏了过去,干脆把他们扶在床上休息,关门离开了。 玄起文最近身体不适,不敢来看付止苏把她风寒过给她,感知到这边俩人对话来看看,本来想一起去,看看一本正经的二皇子去烟花之地是个什么样子,没成想俩人竟被自己给撞晕了。 在玄起文离开之后不久,付止苏从昏迷中醒来,她揉着自己的头,想着刚才发生了什么。 这个朗云决的头也未免太硬了吧,撞的我现在都头疼,她想转过身骂两句解解气,转头看过去她忽然大惊失色,这一刻她怀疑自己是否是在做梦。 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 互换身体灵魂交换 “不是吧?难道是我灵魂出窍?”她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着身旁躺着的人也是自己。 难道刚刚我被撞死了? 付止苏此时还是阿守,她此时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这衣服是朗云决的,难道说…… 付止苏立刻冲到镜子面前照了照自己,镜子中的人剑眉星目不怒自威,眼睛墨黑色如水中滴上了一滴墨汁,自由展开,如画卷一般,如果这双眼睛对自己诉说爱意,哪个女孩子能招架的住,恐怕也只有付止苏了。 眼前这张脸不是朗云决是谁,这是什么情况?我和朗云决一起撞向系统我们两个灵魂互换了? 付止苏有些兴奋,她跑回去看着“自己”正躺在床上,微皱着眉睁开了双眼起身,两个人四目相对,那一刻气氛安静得可怕,朗云决的吃惊的表情极其好笑,下一刻付止苏一脸坏笑着手立掌一把他敲晕。 “开什么玩笑,这么难得的机会怎么能就此被抓住。” 付止苏一溜烟的跑,怕朗云决过早醒来特意把他绑了起来。 兄弟,你这么好看的脸和身材,不用真是可惜了。我今天是助人为乐,把你渡到大人那边,身体成熟了思想境界也会提升,所以我是在帮你,你以后和别人成亲入洞房不会我可以教你嘛,不用谢我,我是一个喜爱帮助别人的人。 爹!娘!我终于有个什么什么东西了,我终于有个小奇怪了,我终于长着前置小尾巴了,我长这么大今天最开心! 付止苏来到红色幔帐飘满香气的地方停住,她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兴奋的心情,但是此刻她兴奋的自己身子发颤。 她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开一间厢房,把你们这最漂亮的姑娘给我带过来,大爷我有的是银子。” 醉仙楼里管事的打扮最为艳丽,她看着面前的公子气度不凡,看穿着打扮也不像一般人,满面堆笑的道是。 “杏花、腊梅、秋菊、弱桃,快出来,好好伺候大爷。” “就四个?你是小看我还是小看我的银子?” “公子稍等,我这就把这里最美的头牌姑娘叫来好生伺候着。” 不一会,十几个姑娘排排站好,一个个如粉嫩含苞待放的花朵。 付止苏笑的合不拢嘴,突然她一脸严肃,“我跟你们说,我的时间恐怕不多了!有个母夜叉是我娘子,她在寻我,我要在她来之前速战速决,小生我没什么经验,还请姐姐们多多提点。” 付止苏一边说着一边退下外衣,手向后一扬,将衣服甩在门上。“洒家这辈子值了!” 姑娘们一脸含春娇笑用团扇遮住嘴巴,管事老鸨笑道,“公子莫要心急,咱们这边先收帐款再风花雪月。你家娘子这边你放心,我自当拦着,不会坏了公子性质,公子放心便是。” 我堂堂云城二皇子还能赊你们的账?付止苏十分想说出这句台词砸傻她们。 “不就是钱吗,等着!”付止苏摸了摸腰间,没有。怀中,没有。 这朗云决一直在宫中的确也用不到银子,这下尴尬了。 不过皇子身上总有有些值钱的东西吧,她将自己身上摸了一遍没有发现。 难道真正的有钱人都把钱藏在这里?付止苏解开腰带准备看向可疑之处,她手将裤子撑起,低头看着里面可否藏着什么值钱的东西。 此时门被打开,付止苏看着曾经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个人看着自己的时候脸颊扶着额头,脸颊羞得通红,可能此刻他看到的东西十分令自己头疼,看他的表情应该是想生气又觉得莫名好笑,她将目光收回看到低头从未见过的东西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来的人会有这样的表情。 “你别误会,不是想要偷看的,我只是想找银子。”付止苏说的理直气壮,脸不红心不跳。 “谁家银子会藏这种地方?”朗云决伸手捡起门边的外衣,厉色道“你们都给我出去!”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老鸨也不由得心里打颤,知道这主儿不好惹,也只得乖乖退下。 付止苏想着:真倒霉,还没开始就被抓包,怎么也给我一点时间。 她挽起裤腰一层一层将衣服穿好,动作有些磨蹭,似乎是在想什么对策,最终她不死心的说,“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你就借我用一次,用完我就还给你。” 朗云决拿起衣服走向付止苏,“赶紧把衣服穿上。” 付止苏准备赖皮,“既然换过来,那这个身体就是我的了,我想怎么使用是我的事,你是原体主,我才是现在身体的主人。” 朗云决道“那你的身体也是我的,我想怎么处置都行了?” 付止苏没有办法,只好乖乖照做。没想到煮熟的鸭子还没闻到味道就飞了。 因为没有顺了她的心,她就耍赖说肚子饿要吃东西,本想着吃完就跑,其他人自然会拦住朗云决不会将他放走,她便有了机会。 谁知朗云决出手就是一袋银子丢了过去让她随意。 “炒一本,把你们这里能做的菜统统上来,我要撑死自己。鸭子,先上鸭子。” 现在房间内又是朗云决和付止苏两个人,付止苏做贼心虚不敢看过去,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头。 两人自顾自喝茶,朗云决突然问道,“你,喜好女色?” “这句话应当是我问你吧?这么多好看的女子你不喜欢,我怀疑你是不是好男色,或者骨子里早已出家当了和尚。” “我不好男色。” 付止苏撇了撇嘴,心想我也没看出你好女色。 朗云决又问了一遍,“所以,你是喜欢姑娘的?” “不是。”付止苏手捧着茶杯摇摇头,我只是很好奇。 “对这种事情好奇?” “倒也不是,从古至今到未,每个男子都好色,我就是很好奇他们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觉得想体验一次从未体验过的新鲜感,觉得也许会很有趣,最要紧的是这样不会被占便宜,反倒是自己占了便宜,大致是因为这样吧。还有就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儿了,当我深思熟虑之后身体早就被收走了,到那时后悔也就来不及了。机会只有一次,我想好好把握。” 付止苏转念一想,事情发展到这步田地,也许你我都回不去了。本来以为两个人一起撞向系统还可以再次交换回来,但如果不能呢? 那这个身体岂不一直是我的了?这个身体也是有武功的,我和他对抗不一定会输,如果我不肯配合和他一起撞向系统,他拿我也没有办法。 到时候,想办法让阿护成为新一任的帝王,到时候白天她处理朝政,晚上我帮她一些小忙,最后繁衍一堆子嗣,自己不用经历那些生子之痛就可以儿女成群,这简直是最完美的结局了。 如果身体换回来也没关系,阿护成为女帝,我寻得一群面首,白天她处理朝政,晚上我……。 不行,果然变成了女子,有些事情我就不敢做了,那些礼仪廉耻、伦理道德,我是不能全然抛开不顾的。 付止苏叹了口气,想着这个身体我是不能放过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吃饭,先吃饭再说。 菜一上来,她手拿着鸭腿,开始啃了起来,一边啃一边说道,“她家这个鸭子不好吃,等哪天我给你换个做法,让你尝尝什么是北京烤鸭。这鸭子肉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必须用较重的酱料搭配遮住这个味道,再配上葱丝黄瓜条,再用薄薄的春饼将它裹起来,这样才好吃,而且鸭子要用烤的,她这煮汤淡而无味。” 朗云决没有吃,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吃的很香,看来她是真的饿了。 这次改朗云决叹气,付止苏停下动作,脸颊鼓鼓的像仓鼠一般,她睁着圆滚滚的眼睛眨眨眼,最近心领神会的塞了他一个鸭腿。“来,一起吃。” 朗云决却说出一句十分令付止苏喷饭的话,“刚刚就这么被看到了, 你还是不肯对我负责?” 付止苏被呛的一连三咳,朗云决连忙用勺子盛了一碗汤,递到她嘴边,付止苏接过喝了一口,一口汤下去整个身体暖洋洋的,将刚才的咳嗽也压制住了。 “我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我只是在找银子。” “可是我看你的眼神明明是看到了。”虽然阿守可以做到毫不害羞,但是刚刚明明呆呆的愣住盯了一会,“而且还看了好久。” “哪有好久,我只看了一下。” “那还是看到了。” 付止苏假装没听到,夹了一口菜放在口中,看朗云决丝毫没有动筷子的想法,又看着刚刚被端上来的烧鸡,干脆整个拿起来啃,又往嘴里塞酱牛肉和烧鹅。 吃完了走人,吃饱了跑路,谁有空跟你在这扯蘑菇。 想让我负责,不可能。人性本渣,这大概就是对我的描述了。 万花丛中过,半片不沾身。这是自古以来对我们的教诲,传下的真谛,我们一定要将它贯彻到底。 付止苏吃的酒足饭饱后再拍了拍肚皮,她不得不佩服朗云诀的身材,即便吃了这么多肚皮依旧没有鼓胀出来,摸了摸肚子,隐约可以感受到腹肌。 “可惜,我们不喜欢肌肉男。”付止苏自己嘀咕了一句,突然眼睛亮了一下,最后对朗云决说道,“阿护他喜欢胖子,肚子圆滚滚圆溜溜的那种,你争取改变成那样,她就会喜欢你了。” 朗云决没有说话,但从他的眼神中看得出“信你我是笨蛋"这样的回复。 付止苏觉得时候差不多,打算借着去茅厕的借口溜出去,谁知身子发软,毫无力气。 “你,你给吃了软骨散?” “还好你没有阿护熟知医术的能力和味觉的敏锐,若是她在,恐怕就瞒不住了。” “你不能嗝……我其实……嗝。”付止苏本来想说几句,但是吃的太多,撑的不停打嗝。 都怪自己太过贪吃,但谁也不会想到。堂堂皇家二皇子出门还带着一包软骨散。 “我跟你讲嗝……你这样……强扭的瓜不甜嗝……而且你这样是自己对自己嗝……不觉得很奇怪吗嗝?”最后那个嗝似乎还打着问号的蹦了出来,付止苏被自己逗的笑了场。 “谁说我会对你做什么,就算是,也是要等到身体交换之后。” “那你喂我吃软骨散干什么嗝。” “防止你跑走,虽然我可以把你扛运回去,你肯定会挣扎,不会乖乖听话,你身上本就有伤,我倒是不怕疼,不过身体交换过来后可是苦了你了。” “能不能在这儿休息一晚?”付止苏打个商量。 “难道等你恢复体力后离开?止苏,你若执意想从我身边逃走,我不介意采取强硬的办法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出现了!白切黑,外表看似白兔一般无害,切开后里面都是黑的,不就是传说中男主黑化后的专有台词? “你是打算把我的腿打断,还是想要废掉我的武功?” “我当然不会这么做,我自有我的方式。” 这家伙该不会要喂我吃罂粟吧?听话就喂一颗,不听话就饿一天那种? 这种变态到骨子里,看着对方痛苦,看着对方让向自己求饶,这根本不是爱,这是可怕的占有欲。 被这样的人爱着才是最可怕的事情,这个人表面上是爱着我,其实最爱的是他自己,他将自己扮演一个极其痴情的人,好像是我负了他他才做出这种残忍的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在自我想象出一场戏,我也出现在这场戏里,并且是恶人的角色。我很好奇,你把我想的有多恶。” 付止苏决定不再硬碰硬,她忏悔改过自新的看着他,“我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不敢再觊觎你的身体了。我……嗯?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哦你看,我不打嗝了。” “吃饱了?” 付止苏点点头,那些犯人在吃饱之后走向砍头台,那些猪被喂饱之后送到餐桌上,付止苏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朗云决伸手拦住付止苏的腰,看着自己的脸逐渐放大的靠近现在的自己,心中觉得有些怪怪的。 他将付止苏扛到肩上,“找到玄起文将刚刚发生的事重演一遍,也许这样我们的身体就可以互换回来。”说着他将手拍了一下付止苏,示意她不要乱动,将她扛在身上飞身离去。 ------------ 城主召见切换人格 “他人哪里去了?”朗云决在皇宫之中找了两圈,都没有找到玄起文的踪迹。 “你神经病啊,快帮我放下来,哪有这样身上扛着一个人去找另一个人的?在皇宫里你也不怕被发现!” “没办法,我总不能将你手脚绑起来吧,如果什么都不做,就这样把你放在屋子里,你一定又会逃跑。还有,神经病是什么意思。” “那是一种你不把我放下来我就将你诅咒致死的病。” “不放,你先把阿护换过来,我有话要对她说。”朗云决将付止苏放了下来,这样一直扛着,在皇宫里四处溜达,也不是个事。 付止苏转转手腕,让自己刚刚总是一个姿势保持着的僵硬身体缓回来。“不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要是把阿护换回来,她还不把你被你吃干抹净了。” 阿守心中知道如果是自己在的话,朗云决那个家伙不会轻举妄动,毕竟对自己毫无兴趣,为了保护住付止苏最重要的东西也只能这样了。 但是这个变态刚刚是不是拍我屁股来着? 付止苏终于忍不住爆发,“你读没读过圣贤书,懂不懂得男女有别,你觉得你刚才的行为合不合规矩,成不成体统,伤不伤大雅。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个小色鬼,表面上满口仁义道德,内心肮脏龌龊,自顾自的把付止苏三个字定义成你的,其实只要是这个身体,哪个灵魂都行,那你看中的不是这个人,而是这个身体。这样看重身体,又不一定非是付止苏才行。” 本以为朗云决会被这段话激的恼羞成怒或者哑口无言,没想到居然被她这番话逗笑,付止苏反复思考并无什么奇怪的言语,于是上充满架势的前一步,希望可以看到朗云决心虚的样子。 朗云决却笑道,“你现在用的是我的身体吧?我拍自己的身体能占到什么便宜?” 付止苏觉得并非是这个道理,但却无法反驳,总觉得自己被朗云决牵着鼻子走,这种感觉让她内心十分不畅快。 他一定是故意让我心里不痛快,好让我缩回去换出阿护,我是不会让他得逞的。 付止苏坚定地认为,这是正义与邪恶的较量,然而她认为自己才是邪恶的一方,毕竟用别人的身体去做当事人不愿意做的事情,想到这不免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二皇子,您让我好找呀!”远处传来了一声小太监的声音。 两个人齐齐的看过去,一个小太监正向这边奔来,由于太过着急,差点还摔了一跤。 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慌张。 “二皇子,昨天城主跟您说有要事相商,是关于太子的事,结果您跑去厨房一整天没出来,今天对太子进行惩处,您还是在厨房。城主知道这几天您是亲自为姑娘熬药,也就没吵您。但是有件大事必须要告予您知,请您和小的一同前去面见圣上。” “好了,我知道了,马上就过来,你先回去吧。” “是。”小太监急急忙忙跑回复命,但不明白为何付姑娘帮忙回复二皇子在一旁没有说话。 付止苏悄悄退后了一步,“二皇子,您看您和城主商量商议国家大事,我在一旁肯定是不太合适,我现在回屋休息了,再见了您。” 付止苏扭头就跑,被朗云决一把抓住,“无妨,反正你也不是外人,你在旁边父皇也不会介意的。更何况,现在你是我,我是你,我们分不开,我这幅样子去面圣才是奇怪。” 什么叫我不是外人,好歹我也是风城的人,你就不怕我是个风城卧底什么的? 付止苏笑了笑,“那我就去推掉,先说自己病了,暂缓一天,遇到玄起文之后我们换回来再说。你说这样我们一起这样多不好,女子不得妄议朝政,不得知朝中之事,这是最起码的规矩,这些东西我这个外来客更是应当遵守的。”付止苏故意在外来客三个字上加重了声音。 我是外城人不是你们云城的人,你们国家的大事莫要来烦我,我可没有阿护那样的头脑,你们说的那些文绉绉的话我听着就头痛。 “从今天起,你便是云城的人。”朗云决不由分说牵起付止苏的手往城主书房走去。 咚咚咚—— “进。” 城主正看着手中的奏折,在上面写了些什么,又将折子放了回去,他揉着太阳穴,希望可以给自己身体一个舒缓,看得出身旁的大批奏折审批的很是疲惫。 “你终于来了,嗯?儿媳,你也来了。” 谁是你儿媳,我和你哪个儿子都没有正式成婚,你不要这样乱认亲戚好不好? 如果硬是要说也只能是和你大儿子在上上辈子成过亲,在此生也是不作数的。 付止苏打算说:我就不打扰你们,先回去了。可是现在她用的是朗云决的身体。 付止苏朝朗云决使个眼色,但又觉得他肯定不会理会,绝不会放着自己不管自己离开。倒不是说有多关心自己,主要是别人用自己的身体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万一是刺杀君王,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或者应承什么事,做出什么承诺,说出什么忌讳的话,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无论是哪种都没有离开的理由。 然而朗云决俯了俯身子,准备离开。 城主叫回,“儿媳别走,你来的正好,接下来的事和你也有关系。” 付止苏内心打颤,这国家大事还能有和我有关系?难道说真让我到风城去当细作?还是说让我嫁给风城太子,与云城联合设法吞并风城? 哪个都是需要靠脑子办事的,这种差事不适合我。 也许不是国事难不成是家事? 该不会……该不会让我同朗云决成亲吧? 不行不行,在阿苏没有恢复意识之前,我们是没有权利将她连同这个身体一同嫁给她不认识的人。 如果我现在拒绝,会不会城主觉得拂了他的面子,他一怒之下给我安个罪名什么的,又或者觉得我的心没同云城一起,觉得我不可留,偷偷将我致死也是有可能的,到时候随便说,说发现上次行刺计划主使者是我,又或者说这次我是来行刺人赃并获。不行,看来我要小心其行事才行。 这种谨小慎微揣摩人心的事情只能交给阿护了,保命要紧。 付止苏再次睁眼的时候,表情十分从容淡定,朗云决从她的表情中知道阿护回来了。 她们三个果然是一起转移到另一个身体里去的,本来还想着阿苏阿护留在付止苏身体中的这个可能性存在。 当初朗云决硬拉付止苏前往,一是怕趁自己不在她又偷偷溜出去做一些行进可疑的行为,二是知道这边带给她的气氛压力她会忍不住将自己送回去,把阿护换出来,还好她们是在一起的。 只不过使朗云决不解的是,付止苏的表情虽然淡淡,周围人都读不出她的情绪。但他可以看到、感受到付止苏对城主留下她一事并不感到奇怪,甚至觉得付止苏知道城主要说些什么。 在朗云决内心深处十分佩服付止苏,佩服她的从容淡定,遇事不慌不乱,这些即便是皇家的男儿也无法做到这一点。 泰山崩于前也可泰然处之,好不容易见到她惊慌失色的样子还是故意装给别人看的。 她的深谋远虑更是令很多人望尘莫及,遇事总可以想到别人之前先行一步。 可惜遇到的事情太多,自我保护的心就越深,将自己的牢笼构造的越牢固,她将自己封闭封禁在自我的内心深处,看起来只是阿苏一个,其实他们三个都是。 如果真正走入她的内心,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如果她坚持不肯打开心结,坚持固步自封,也许即便用一生去探寻,也无法将其真正化解。 如果说父皇将我们叫来是为了谈及婚事,她一定准备了很多理由去回绝。 你还是想回风城的是吗? 你还是打算嫁给他的是吗? 你明知道前世一次次的伤害你的人是他,你依旧会选择嫁给他是吗? 只要为了你的哥哥,你愿意付出所有,即便再被伤害一次你也心甘情愿是吗? 一声咳嗽声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云城主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比较好,干脆直接问道,“云决,你从此有何打算?” 朗云决不明是何意,是指娶亲还是指是否打算接管皇位。 他想回答:我打算同止苏完婚。 奈何现在他什么都不能说。 城主见朗云决没有回答,便道“估计你是想着和苏儿的婚事吧?我是说之后。”城主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答案便直接替他说了出来再问询之后,由此看来他问的还是国之大事。 这种事付止苏是无法帮忙代答的,她不知朗云决的计划,无法答应也不能拒绝,更不能默不作声。甚至连“儿臣愿听从与辅佐父皇。”也会被理解成另一层意思。 城主觉得可能是自己没说明白,干脆换个说法,直接道,“如果说这太子之位落在你的肩上,你打算将这份责任扛起吗?” 朗云决也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提及此事,他的哥哥朗云以被太子弟弟朗云峰杀害,现在太子被废,能继位的人选也只剩下朗云决了。 付止苏看起来像是在思考,其实是在不动声色的观察朗云决的一举一动。 城主已催促再三,此时不能再不做回答,付止苏垂下头行了一个礼,“近半年来,云城处于多事之秋,这些事因缘由儿臣也苦于无法接受,我们自小手足情深,恕儿臣一时无法从伤痛中走出,实在无心其他。至于儿臣与付姑娘之间,也请父皇不要误会,儿臣与她是知己友人,并无其他。” 付止苏此番回答看似是拒绝,其实是退让一步。如果是朗云决,他也不会一口答应,若直接答应便太过冒失,这样看起来似乎十分急切,兄长刚刚遇害,弟弟又犯了如此大不敬之错,现在心情应低落消沉,不应直接接受处理朝中事务之事。 现在我给你争取一个缓冲时间,至于要不要答应,那要由你亲口回答。 到那时你依旧可以扮演一个本无心继承但实在不愿父皇为难、不想辜负父皇嘱托、为了替父皇分担只好接受的样子。 云城主轻叹一声,“我知道是付姑娘在你不好意思承认你对她的心意,也不知是谁当初怎么赶都不走,召回面圣也不听一心去熬药,你是怕在药中再次下毒所以亲力亲为谁看不出来。”云城主似乎回忆着什么继续道,“在这三个儿子之中,属你和云以最不追名逐利,你俩若是和那个逆子匀一下就好了。” “父皇不必忧心,儿臣听闻齐妃已有身孕,相信不久后诞下龙嗣,心有一方明主之贤,儿臣愿意此生辅佐弟弟,助其成为一代明君。”说着眼角撇向朗云决,近乎挑衅的眼神勾起眉梢,下一秒像是安抚,整个过程好像在说:怎么,你怕不怕?不过你放心,无事。 “齐妃?你说她?她那肚子鼓的是因为胃胀气,她吐是因为她贪嘴吃多了给撑着了。” 云城主心想,就算真有个孩儿现在出生,等他长大成人,我还不知道自己身在城中还是这云层之外,我这怎么也是不放心。“哎,也罢,也罢,只好苦了他了。” 朗云决不明白他是何人,探究的看向付止苏,她神情镇定,胸有成竹,似把握似确定,眼中无半分迷茫之色。不过表面上依旧风轻云淡,她的眼神,只有他能读懂。 “决儿啊,这次召见你是为了召见你一个人。在此之前我想问一问你,难道你不好奇为何我如此护着苏儿,并且早已确立她为我的儿媳?” 为何我从始至终一直将她视为自己人,他明明是风城之人,和风城主走的。又如此亲近。之前她被追杀也可能是他们合起来演的一出戏给我看。可为何我如此信赖于她,你不觉得奇怪吗? 朗云决微微一愣,看着付止苏,此刻她依旧面无表情但是眼神之中含有一丝笑意。 这说明父皇和止苏早已结盟,但即便是结盟也要拿出值得相信的东西。 无论是任何人证物证都有作假的可能,父皇不会对此如此轻信。 到底是什么?到底用了何方式才会让父皇相信如此深信她呢? 朗云决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每次回想起都是毫无半丝头绪,他想过很多种可能然后反复推翻。 不论是哪个哪一种,如果面临着国家大事,涉及到国家存亡,父皇一定极为小心,不容允许有半分差池,在这样的情况下,到底用何种办法才能做到如此? ------------ 他还活着 “决儿,我让你见见一个人。”城主笑了笑,对他们的身后那边说道,“出来吧。” 此人抬步从后方走出,只见那人风度翩翩风姿卓越,他眉眼眉眼温柔嘴角含笑,一袭青绿色的竹纹花色的衣服衬得他肤色更加白皙。他们三人站在一起,一白一黑一绿,拼凑起来活像个熊猫吃竹图。 朗云决十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角处都能看出喜不自胜,那种失而复得从痛苦中得到的解脱,他强忍着哭出来的冲动,还是眼圈红红的。 可在城主眼里,朗云决呆呆的,付止苏像看情郎的眼神。 云城主十分头痛,看来还不一定做我哪个儿媳了,这几个人的关系我怎么就突然看不明白了。 兄长,那个词几番想说出口中被咽了回去,他看向付止苏,付止苏看向他时嘴角有不宜察觉的微笑。 朗云决十分感激,深深的看了付止苏一眼。 这下看得云城主更是糊涂了,云城主觉得这个眼神是在央求朗云决:放我走吧,我爱的是你的哥哥。 云城主忽然被自己的想法吓得直冒冷汗,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劝自己不要想太多。 “云决,好久不见。” 之前死在云太子朗云峰手中的朗云以竟出现在自己眼前。 朗云决不知付止苏用了什么办法,但是能看再次看到兄长他十分高兴和感激。他想云城主毫无保留的相信付止苏大概就是因为救了哥哥的命吧。 朗云以十分想念朗云决,但是为了计划听父皇的嘱托只好将自己起来,现在他终于看到自己心中一直挂念的弟弟,他一把抱住朗云决,“云决,最近还好吗?你都瘦了。” 由于灵魂互换,付止苏现在在朗云决的身体里被他的哥哥抱着,他的言谈举止和哥哥朗夜遥极为相似,她不由得愣了愣,不自知自己脸颊冒出一丝红晕,朗云决看装极为不悦,他将两个人分开,对朗云以道,“好久不见。” 朗云以则笑道,“昨日也算好久吗?” 这下朗云决脸色铁青,你们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见过很多次面? 在云城主的眼里,他脑中解释的这番场景再次变了意味:为何二儿子会对老大脸红?想起刚刚决儿拒绝婚事,难不成决儿心怡的人是……?! 所以他们二人都对以儿产生爱慕之情? 云城主再次擦了擦冷汗。 朗云以讲述了大概的事情经过,早在学府那时,他和付止苏私下有过一些交流,起初是他们一起发现朗云峰一些奇异的举动,付止苏心生一计,让朗云以假装被云太子刺死,他必然会乱了手脚,加快他的行动,慌忙则乱,抓的就是那个时机。 付止苏给了朗云以一颗药丸,这粒药丸一天内会探不出脉搏和呼吸,一开始朗云以是摒气骗过云太子,可这个方法骗不过仵作。 朗云以担心仵作验尸会进行割皮挖骨,付止苏则确定不会。 ——毕竟你是堂堂云城大皇子,云城主不开口谁也别想动你,别说把你剖了,动你一根手指他们也不敢。他们只会从你皮肤表面、指甲、舌头等一些细节进行推断,然后立刻想办法把你送回云城去。 ——付姑娘说的是,只不过这剖是什么意思。 付止苏觉得奇怪,这又不是未来现代词有什么不懂的。不过以前就曾听闻云城主素来不喜欢打打杀杀,将这些血腥的词语统统禁掉。可这剖析难道你们也不知道? 付止苏干脆右手拽住朗云以衣领向右侧一拽,锁骨的一小块肌肤暴露出来。朗云以好歹是皇子,有谁敢对他做过这种事,他一下子愣在原地。 ——就像这样,明白了吗? 付止苏头向上一抬,松开了他。 ——付姑娘,这这成何体统? 朗云以语气并没有责怪,只是有些慌乱。付止苏拍了拍手,又拍了拍他的脸颊,双手捧着他的脸,一副呆呆的样子看着他。 ——好生奇怪,你又不是女子,你又不用怕我看了你不负责。而且我为什么要提桶,我又不打水。 毕竟出来的是阿守,贼不走空,见色不揩油不是她作风,于是顺便在他脸上滑了一把。 脸还挺滑,现在有点红。我发现他和他弟一样,不禁撩。表面看起来生人勿近,你调戏一下他们就不知道怎么办了。要说这皇宫中的孩子还真是见识浅,太过纯情,不是说皇室的人最无情吗?看来你们以后在权利的打磨下,利益的熏陶下,一个一个都会变的。 起初朗云以是不相信付止苏的,付止苏表面明她是付家大小姐的身份,分析了她家现在的情况云城主十分忌惮,她想清楚不如投靠云城,这药也是掰了半颗当他面吃下的。再加上来学府前也是一起患过难,也是一起在路上发现朗云峰一些端倪的,虽然朗云以曾盯着自己一段时间,但也是出于对朗云决安全的目的。 朗云以诈死后付止苏把云城主唤了来,自然一城之主是无法请得动的,她用了朗云以的玉佩传了过去,并附上了一封信。 朗云以本来觉得付止苏心思太过深沉,城府太深,不然怎么这一路上一直隐瞒自己会武功的事。 付止苏却说明明是你三弟追着我跑,突然有陌生人靠近你不小心警惕一些全部将自己的事都暴露给外人吗? 朗云以诈死那段时间其实都是藏在付止苏房间里,毕竟别处没地方躲,会暴露,想去朗云决那边,又担心他都知道后不会做戏让三弟看出端倪。 两个人相处久了朗云以发现也许付止苏并不是有心隐瞒,因为他觉得她真的和正常人很不一样,好像身体里有不同的付止苏,付止苏对此从不解释。 朗云以最怕晚上睡觉的时候,阿守常常过来夜袭,不是摸摸他的脸就是戳戳他的腰,还一副睡着没醒的样子,闭着眼。 朗云以曾问其缘由,付止苏只是淡淡的说道:梦游。 你清醒时也对我动手动脚过,这话他又不敢说。上次说了她就会长着圆圆的眼睛看着他脸突然靠近一步,整个人感觉更像是另外一个人,像个孩子。 再仔细观察他就发现当付止苏看起来像个孩子的时候,眼睛圆滚滚的,往往一脸天真无邪,但是会对他这摸摸那看看的,这时的她会犯迷糊,会犯傻,做出很多好笑的事情。 当她一脸淡漠,眼睛会稍稍细长,这时她只会谈正事,不会做其他过分的事。 那天朗云以实在是忍不住去问付止苏,半响,她只是淡淡道,“对不起,我有病。” 问道什么病的时候,她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神经病?那是什么?精神病?那又是什么?两个其实不是一种病?完全搞不懂她在说什么。 还有她给他吃的药,虽然没有脉搏和气息,但是意识仍在,只是自己动不了,她说这是麻痹神经的药,他还是听不懂。他只知道动不了的时候,仵作检查离开后有个人用小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一边说着“有腹肌,没意思。” 这腹肌,又是何物? 云城主来时,他站在付止苏身后,当付止苏说到我想要朗云决的时候,朗云以问是否对云决爱慕之情,付止苏则道,“当初我坦言对你说为了保付家,你说我太功利利用你。那我总要有个说辞吧,我又不能说我收了你,你又不同意,你人又在我房中,城主不得误会成个什么样子。”付止苏一边说着一边像个孩子一样朝他吐吐舌头。 “可是云决他就不要面子的吗?” “怎么被我要了去是没面子,又不是不能拒绝,到那时没面子的不就是我了,我都不怕没面子你干什么总凶我。” 云以很是冤枉,从头到尾没大声过。 阿护早就发现她自己有渣的体质,爱狡辩、不接受、不拒绝、不承认、不负责。 大致朗云以说完过程,“朗云决”低头沉思,知晓一切的“付止苏”反而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边听边点头。 朗云以已经习惯付止苏的不正常,并不在意,也没有多想,她的不正常,就是很正常。 “付止苏”被城主叫住留下谈事,朗云以和“朗云决”出来,两个人走了一路,奇怪的是谁也没有开口说些什么,朗云以可能觉得气氛不对,开始说一些小时候的事情,付止苏跟着附和。 朗云以觉得不知何时二人关系有些生疏了,于是建议道,“不如我们和小时候那样吧,跟我来。” 付止苏没有继承朗云决的记忆,也不像玄起文那样有上帝视角,再这样下去非露馅不可,她扶着头,“大哥,改天吧,我今天身子不适,所以……” “身体不适更要来了,跟我走。” 朗云以拉着付止苏向一个方向奔去,付止苏不知他要将自己带到哪里去。 太医院吗?这个方向应该也不是。难不成是朗云决母亲被打入的冷宫?本能的反抗逃不过近似将你捆绑住的热情,付止苏就这样被带着一起跑着,奔向未知的地方。 ------------ 一起泡温泉? 付止苏就这样被朗云以拉着向前跑,直到来到一个地方——温池。 他要和我泡温泉? “还记得吗,小时候你最喜欢这里了,还经常找我帮你刷背。” 朗云决是马吗?还需要别人给你刷背。 “大哥,我、怕热,我想我还是算了。” “怕热就脱了吧,泡一泡,身体就会畅快一些。” 付止苏在找借口想要拒绝,朗云以觉得自己是否应再进一步才能将距离拉近,干脆手指放在腰带上帮他解开,付止苏身子一退。 别说泡温泉,一起泡脚都不可能。 “大哥,我没吃饭,肚子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没吃饭直接泡的话,容易晕,那好,我们先去吃饭。” 食堂这个时候早就没有了人,好在里面都有着上好的食材,由于皇室的人都要吃新鲜的,这里熟食仍旧没有存下,朗云以是皇子自然是不会下厨的,下厨的重任再次落到付止苏身上。反正她也轻车熟路,朗云以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她比谁都清楚,那时她为他努力学习做菜,他也很爱吃,每逢生辰都是付止苏亲自下厨,而且每年都会变着花样。 付止苏已经习惯了,将他以前最爱吃的菜进行了改良,将水池中的活海鲜宰杀,将油放入锅中将其炒熟后放置一边,这时开始炒酱汁调料,再放到一边备用,将豆腐裹上面糊下锅里炸,时间不能太久,要的是外面那层金黄色的脆皮。 最后海鲜浇上酱汁,这时入口的温度刚刚好,上面再配上炸好的豆腐,本来以前是这么做。 这次她干脆将三样混在一起,酱料是炒好的干料,防止豆腐的脆皮变软,这菜极为考验功夫,即便是干料,豆腐上的脆皮遇到水分也会改变,所以必须快速翻炒,既要豆腐入味又不能将皮弄软碎掉。 付止苏将菜端上来,朗云以从没想过弟弟会做饭,而且看起来味道一定也很好。 “我们家云决什么时候这么会做菜了。” “不一定好吃。” “怎会,闻这香气就知道了。” “这菜应该配上米饭,可惜要等很久,菜凉就不好吃了,刚刚烙了两张葱花饼。” 朗云以尝了一口便赞不绝口,“咱家厨子该换了,都要跟你学一学才是。这豆腐竟然是脆的,真的很好吃。” 付止苏以前最喜欢的事就是给朗云以做饭,看着他吃自己的菜十分满足。 她记得在某一世之中,朗云以亲手杀死了她,但并非是因为朗夜遥,她隐约记得当郎云以知道自己的弟弟朗云决爱上付止苏时,为了不让朗云峰手中握住把柄,为了保护朗云决才亲手将她杀死。 她仍然记得恍惚间他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对不起,似乎还有什么,但是意识逐渐模糊,也许她永远不会知道了。 这一世救了上辈子杀掉自己的人,现在还在给他做饭。 其实也不能算是救,只是利用他在这个局中扮演他该扮演的角色,做一个推动。 而且若不是付止苏在背后捣鬼,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样。 付止苏随意吃了几口不想再吃,朗云以将剩下的全部吃光。 吃过饭后,朗云以回忆很多以前的事,比如朗云决有一匹非常喜欢的小马,他将它送给了朗云决。 付止苏知道那是他非常喜爱的马,但是因为弟弟喜欢毫不犹豫的送给了他。 付止苏鬼使神差的说出了自己一直困惑的话,“那如果是人呢?”付止苏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然后摇摇头说,“我随口一说,请不要在意。” 前一世,朗云以本可娶另一女子,此女名叫花晴,才貌双全。后因朗云决多看了几眼,朗云以求父皇赐给朗云决,其实朗云决当时是在看她身后的付止苏,最后自然没有接旨。城主已下令将她嫁给皇子,最后只好赐给了朗云峰。 付止苏觉得他一生只爱过那个女人一人而已,自己致死前的一段时间她发现每每夜深人静无人之时,他都会独自叹气伤神。 她想知道他有没有爱过自己哪怕一天,想着事情走着神,顺口冒出了一句,但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用,问了也是白问,她真正想问的是你会不会娶一个你不爱的人。 突然间的沉默,一时之间付止苏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朗云以开口道,“什么都可以给你,即便是人,我的丫鬟,我的妾室,只要你喜欢。这种事在皇族之中也并非少见,不是吗?” 是啊,在皇城之中女人只是结党营私的工具,笼络人心的棋子。 现如今馈赠也变成了宠爱弟弟的一种方式。 只要朗云决喜欢,你便可以将任何人送给他,只要为了保全他,谁的命都可以牺牲掉。至于真正的真相是如何,你毫不关心。 朗云以声音虽然柔和却像一把利刃一样,字字插入她的内心,她始终无法真正做到放下,毕竟那是她真正喜欢挑选的夫婿,是和她同床共枕多年的丈夫,是当初哄她疼惜她护着她的人。 朗云以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不过妻子就不同了,那会是我真正喜欢的人。” 一般人都是宠妾爱妃嫔胜于原配,你这到刚好相反,付止苏趁机赶紧把话题引过来,“政治婚约这么多,大哥难道宁愿抗旨也不娶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吗?” “不娶,宁愿抗旨。” 付止苏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但随即对自己说,那是因为喜欢的许给别人心灰意冷做出的让步,可、花晴是他推过去的。 朗云以看着弟弟在愣神,笑着说道,“倘若我们同时喜欢上一个人,即便是你我也不会让的。” 付止苏想着也许一个人的经历改变真的会影响他的最终想法,以前处在皇宫学府,没有尔虞我诈心思不会想这么多。 本来付止苏十分想知道他的想法,这个心结困扰她很久,她本觉得朗云以是这些人之中唯一真心待她的人,她十分想知道在他的心中她到底是扮演怎样的角色,处在什么样的位置,也许是内心的怨念与不甘在催动着好奇心吧。 前世无论爱与不爱,在朗云以眼里她都是背叛他的女人,以他的视角来说一怒之下将她刺死也不是没有道理。 朗云以十分认真的思考了一会,正色道“不过若是太子还在,你喜欢的事被他知道意义就不同了,这件事一定会被他散布出去,到那时我的夫人会被众人耻笑,如果她是十分注重名节的女子,恐怕会自我了结,但如此一来恐怕更会落人口实大肆宣扬,从此谣言变成坐定的事实。 既然如此,我会亲手杀了她,并且假装自己心仪其他女子,做出移情别恋的样子。但无论我的夫人对你是否已经动了情我都不会将她将交给你的。 如果她也心悦你,我也无法将她回到你的身边,我做不到这么大度。遇到喜欢的人自己真的做不到,当你哪天遇到你喜欢的,你自然会明白。” 不知为何付止苏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之前的心情十分糟糕,虽然她知道他这样做情有可原,但她始终无法释怀。 现在得知了他真正的想法,知道在那一世自己真正被爱过,付止苏觉得心中某处已经放下了一个心结。 付止苏突然觉得心情明亮起来,但又不想再次提起之前提过的事,打算转移话题,“哦?大哥可是有了喜欢的人?” 朗云以笑着点点头,“已经有了。” “是哪家的姑娘这么幸运被我哥相中了。” “付家长女,付止苏。” 付止苏半响没出声,上一世她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如果你喜欢上一世的她还可以理解一些。 可是这一世,她疯疯癫癫反复无常,还总是趁机占他便宜,所以他为的什么? 朗云以又道,“我本来觉得你也是喜欢她的,本来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是刚刚你说你待她只是好友,我心中放心了很多,这样说也许有些自私,但是云决,这一次即便是你喜欢,我也不会再让了,唯有她不可以。” 窗外的风推开了窗,吹动着朗云以的发丝,露出明亮认真的眼眸。 朗云以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突然问道,“云决,你知道什么是副鸡吗?那是一种什么类别的家禽吗?” 付止苏眉心跳了跳,心想阿守这个调皮鬼又给我闯四处闯祸。 付止苏眼睛一转,干脆抓住这个机会。“这腹肌就是一种命盘,腹肌多与寡他们的命中相克不合,腹肌越多便越是与少的相克。” “那这付姑娘可有副鸡?” “她说过她没有,她说命中犯克,避之不及。还说如果两个就克她,超过四个育子不成,超过六个家庭失合,如有八个,拜堂吉时便当场毙命,这腹肌本是普通,但如果遇到没有的,就相当于天煞命格。” “天煞?天煞孤星?这腹肌我记得她说过我有八块……” ------------ 拒婚 “你们在这里啊” 正在思考命格是否可以改变的朗云以被一个声音打断,说曹操曹操到,正想着有关付姑娘的事,他便过来了,不过来的人看起来并不太高兴。 也许是我们一声不吭的走,找了我们很久吧。 朗云决看着两人面前的空盘,“这是什么菜?” 朗云以帮忙答道,“这是云决做的菜,里面有海鲜和豆腐,味道很好,尤其是豆腐,外层酥脆,里面嫩滑,配上酱汁味道不会很淡,刚刚好,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样的菜,可惜不知道付姑娘要过来,早知道就给你留一半了。” 朗云决看着盘子,想起来自己上次吃的是黑漆漆的墨鱼面,虽然味道也很好,不过这待遇差别也未免太大了。 朗云决看着付止苏,“我饿了。” 付止苏喝着茶眼皮也没抬,“那就回屋去睡觉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朗云以收拾盘子,“付姑娘,你等一下,我去试着按照云决的方法给你炒一份。” 他来到海鲜池岗中,之前吃过的东西现在带上壳便立刻不认得了,付止苏之前都是把壳去掉肉取出,朗云以以为刚刚吃过的食材已经没有,他挑出几个看起来比较顺眼的,以砍柴的架势将他们劈死,然后连壳带肉一起剁成泥,下油锅与其说是炒不如说是炸,为了味道会好些所有的调味料都放了一边,他不知道豆腐需要在外面裹一层东西,他直接放入锅里炸,最后将剁好的海鲜酱和百味料放在一起炒。 菜和筷子放在“付止苏”面前,朗云决看着眼前的菜,一股黑暗的气息扑面而来,一时竟不知该从哪里下筷。 付止苏拿起筷子随便夹了一口,似是给了他动力,他也夹起一筷放入口中。 好咸……咸中发苦,苦中发酸。 付止苏一口一口面无面前的嚼着,她不喜欢浪费,即便是发霉的食物也会把霉处掰掉把其他部分吃掉。 这个味道和上一世一样,有一次她染病发热,朗云以问她想吃什么,她只是随口一说,“想吃你做的。” 那夜也是这样的冷,朗云以亲自下厨做了菜,这菜实在难以下咽,但是她一口一口吃的很香。 这个味道十分怀念,能把不一样的东西炒出一样的味道也许也是一种才能也不一定。 朗云决拿来盘子付止苏夹了个空。 “别吃了,你的胃不想要了吗?” 各种壳类碾碎,但如此直接入腹也是十分伤身。 朗云以才想到,“云决,难道这壳需要去掉?” 付止苏手半握成拳放在唇边轻笑几声,“其实味道还可以。” 朗云以半信半疑的尝了一口,立刻吐了出来,“别吃了,别吃了,太难吃了。” 朗云决此刻正盯着朗云以刚刚用的筷子,那是付止苏刚用过的,朗云以并不觉得用自己弟弟的筷子有什么问题,也是没多想。 “云决,来,这酒是我偷偷藏在这的,你尝尝,这盘我就扔了。” 付止苏虽然并不想吃,但实在看不得浪费,“我觉得它们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付止苏去灶台前正在准备东西,朗云以觉得是弟弟在趁机避开留给他们独处的时间,遗憾的是即便是独处,那边那人才是他真正的弟弟。 朗云以手指缠绕着绳线,想着现在应该开口说些什么,“我觉得命格是可以改的,一切都由自己掌控,并非天定,你觉得呢?”朗云以小心询问。 朗云决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会说这些,只是顺着说道,“命由我,不由天。的确如此。” “这命中相克的变数,你觉得是否也可改变?”朗云以有些期待回答又有些紧张,他手指转动声线的动作加重了些。 朗云以觉得哥哥可能是遇到了什么难题,看着他如此小心翼翼,又想到他问的问题,难道说他命中八字与付止苏相克? 他想到上一世付止苏死于哥哥之手,八字相克之说也不无可能,不过这样说来,与她相克的人也未免太多,所以也包括他自己。 朗云决抿着唇沉思片刻,“即便相克,有些事我义无反顾。比起克于他人,被克之说,我倒可以坦然接受。克人有所顾虑,克己非怨无悔。” 朗云以看着朗云决认真的眼神,手指上的线已被揪断,似乎有什么绳索也随之而断。 付止苏端着热气腾腾的东西站在不远处,她觉得眼前的场景似乎不应被打断,莫名的觉得空气中有些暧昧的情愫。 早就知道郎云以对郎云决十分宠爱,此时付止苏已忽略自己的身份,单纯觉得“兄弟之情”太过耀眼。 可是双重禁忌之恋,男男、血缘,看颜值论身材加元素,这CP我磕得。 她实在无法压抑内心的喜悦之情,她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除了这一点。 之前玄起文和朗云决的CP他也刻得很香,哪怕是一丁点的互动,她也可以脑补出一大串同人文来。 朗云决发现有目光看过来,转过头去发现付止苏奇异的眼光,他回想一下自己刚刚所说的话。付止苏刚刚一定是听到了,内心十分感动,眼神中透露着欢喜之色,这些不是演出来的,是发自于内心。估计此刻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但是碍于哥哥在旁边无法表露吧。 朗云以顺着朗云决的目光看过去,看着付止苏似乎嘴角含笑的看着他们,看得出他极力在克制发自内心的欢笑,此刻他内心十分确定,弟弟对付止苏并无半分心意,眼神中皆是祝贺恭喜。 付止苏看着兄弟二人看着自己,他们动作眼神十分默契,似乎在说我们需要支持,哪怕仅有一人为我们发声,我们也会走下去。 此时的付止苏吃什么都觉得味道非常好,她忍笑着吃面的表情让朗云决觉得十分可爱,很想顺手捏住她的脸,可惜兄长在一旁不敢放肆,他吸了一口面尝尝味道是不是这样好吃。 朗云以也下了筷子尝了尝,他觉得十分不可思议,竟然可以将翻江倒海的味道改良成如此,他忽然觉得朗云诀在逃跑被抓的时候,是不是跑去做了橱子。 就这样三个人各自误会各怀心事,开心的吃着同一锅面,享受着同样觉得幸福的时光。 吃完面朗云以给了朗云决一个眼色,“时候不早了,云决你早点回屋休息吧,付姑娘路不熟,我送她回去。” 付止苏心领神会,这是想和弟弟有一个独处的时间,即便转换了身体,朗云以还是会被弟弟的灵魂所吸引,至于刚刚朗云以之前那番近乎表白的话,早已被她抛出脑后,对她来说她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的人,不要碍事才好。 朗云决觉得以付止苏对御膳房的熟悉程度,他到不用担心付止苏会迷路,再加上付止苏此时身体是自己的,一路上也无人敢欺负小视,以前不受宠的二皇子近日来偏受恩宠,他也希望付止苏能享受好一些的待遇哪怕片刻也好。 此刻是阿护,她有分寸,应该也不会让阿守再跑出来,等朗云以将自己送回放了心,自己再偷偷溜回来。 付止苏在回去的路上和并非是一帆风顺的,半路被小太监接住,说城主召见。 这么晚了,城主竟然还没有睡,看来一直在等朗云决有要事相商,看他到底想说什么,继承皇位之前已经说过不太可能,那么剩下唯一的可能大概就是……婚事? 看来要给朗云决指婚了,他的婚事我不能代为做主,只好先打一番太极将此事慢慢向后推,然后早日和朗云决换回身份,至于最后答不答应,那就是他的事了。 我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不明确表态,说的模棱两可含糊其辞的先糊弄过去。 付止苏由小太监带路,再次回到城主书房。 城主单手扶额看着奏折,看到付止苏进来,继续看着折子,只是淡淡的说一句跪下,之后便不闻不问,不理不睬。 付止苏低着头,过了许久,依旧老实乖巧的跪着,其实她在悄悄闭目养神打盹,忽闻奏折放下的声音,她才睁开眼睛,抬起头看着城主。 “你可知道为何让你跪着?” “儿臣不知。”付止苏垂着头,一副等待指示认错的样子。 “你刚刚为何拒绝婚事?还跟我说什么只是知己,你当众拒婚让人姑娘家家的失了颜面,刚刚我把付姑娘,不对,是我未来的儿媳妇儿留了下来,我问她是否依旧对你心意未变,人家可是十分同意这门婚事的,要不是人家姑娘喜欢的是你,我都懒得跟你废话,直接赐给云以好了。” 在云城主眼中付止苏是他未来的准儿媳,他向来不喜欢乖巧懂事的,逆来顺受的女人太过无趣,他当初喜欢朗云决的娘亲也是因为看中她的泼辣,不过如果不是他太纵容使她太过放肆,也不至于打入这冷宫之中。 只可惜朗云决一点都没继承他娘亲的性子,太过礼貌谦让,如果性子更跋扈嚣张些,他倒更是喜欢。 不过这样的性格注定做不成帝王,选君王也不能只选自己喜欢的,这样看来,朗云决倒也是合适的。 “儿臣不喜欢她,不愿意娶她。” “大胆,你还想抗旨不成?你说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她哪点配不上你?” “相貌不匹配,学识都不会,整天贪吃睡,只会跟我作对。谁会愿意娶这种女人为妻?”看清现实吧,城主大人,我这种人不适合做你儿媳妇,你又何必在身边埋颗炸药放颗炸弹。 “呸!你还好意思挑人家。相貌,她年纪太小还没长开。学识,你学问高?瞧你作的这个烂诗。贪吃睡?你不吃饭你不睡觉?人家贪睡还不是中毒所致,至于她为何中毒,你心里不清楚吗?和你作对,你把人家说成这样,人家和你作对还是轻的呢!” “那父皇,你总不能因为你报恩,把儿子豁出去吧?” 付止苏虽然当初是为了想保命,也曾想过和郎云决成亲,但和她商议婚事之时,她却拼命想逃离,并非是不想被束缚,她从内心深处对爱情抱有怀疑的态度,即便真的有爱也并不相信可以持久,朗云决对她也许只是一时好奇,等到新鲜感过去一切都会消失。追逐是因为得不到,付止苏在某些方面比较优柔寡断,心情反复,这是阿苏自带的体质,就连阿护也无法改变深受影响。 与其到最后使他厌倦,不如不要在一起,没有结束就有幻想,若再经一世彻骨她这颗心恐怕真的无法再复原了。 “儿臣想要一个满眼都是我的女子,我的眼里也都是她。余生可贵,儿臣不愿浪费在一个不合适的人身上。” “她亲口让朕许诺,要下你朗云决,一个姑娘如果不是对你如此用情之深,怎会轻易说出口,你知道她为此下了多大的勇气吗?” 付止苏后悔当初的随口一说,对于面子还是保命和计划要紧。 “反正我认定她做我的儿媳,这个姑娘懂事、有担当、有谋略,我看这孩子就打从心眼里喜欢。如果你以貌取人,只关注别人外表,你也就如此了,我还觉得你配不上人家了!我看云以和她也是极为般配,云以的心思我不是看不出来,既然如此,明天我就下令直接将付家千金许配给长子朗云以。” 云城主在气头上,付止苏怕雪上加霜,更怕朗云决一会说些什么,抢在前面说道,“未经召见,破门而入,惊扰圣上,你该当何罪,拖出去!” ------------ 换回身体 城主呵斥道,“闭嘴,不许对苏儿这么凶。” 苏儿?不是一直称呼我为姑娘、付姑娘之类的吗?难道婚事就这么板上钉钉了? 云城主一改刚才生吞活剥的样子,现在十分和蔼可亲,他一脸慈祥的笑容看着付止苏问道,“苏儿啊,这么晚了找朕来有什么事?” 不知对云以印象如何,可惜我这二儿子生性顽劣,你若能嫁给云以,以后就是未来云城的太子妃了。 可现在我也不能直接问,婚姻大事,本来定好了,老二不同意我又改主意好像很向着他似的。婚姻大事还得孩子她自己做主,如果他对云以有一些好感,这事干脆就成了。 朗云决看了一眼付止苏,对城主欠身行女子礼,“刚刚睡不着想出门转转,看到您这边灯火明亮,知道您还没休息,打算过来看看,谁知在外面听到真实声音,刚才实在失礼了。苏儿这次来是想说,苏儿想通了,决定取消于二皇子的婚约。”说完眼角扫过付止苏。 付止苏表情依然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朕明白了,此事回来再议,今天你好好休息吧,云决,你去送送苏儿。” 云决,这是给你最后的机会,你若还不好好把握,朕就让苏儿嫁给云以。 两人一路,他们很默契的谁都没有说话,朗云决始终看着前方,没有转身看过来。 月光很淡,照在地上,使它附上一层淡淡的孤寂。 路上的宫灯点亮,拉长回去的路。 明明很短的路,由于气氛的缘故似乎变得很长。 朗云决将付止苏送回,“好好休息吧。”没有多余一句话,也没有对刚才的解释,便已转身。 付止苏没有说话,在她的心里觉得,追逐久了始终得不到回应,的确很累的想放弃,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也许他已经厌倦了这种状态,也厌倦了自己。 趁现在未险太深,冷水浇盖,对自己未必是一件坏事。 付止苏进屋顺手关门,门外人伸手一挡,她看过去,对方依旧一言不发,她知道他要进屋,松开手没有阻拦。 也许是告别的话,也许是笑我故作清高问我现在有没有后悔,也许是想对我说:不要仗着我对你的宠爱,你就可以得寸进尺对我不冷不热不咸不淡,。我纵着你,你便觉得我对你百般包容,现在你对我来说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你之所以对我如此,以为我会非你不可,迟早还要找你求和,那你变大错特错了。 付止苏,你以为你是谁?你又凭什么觉得你有这份能力? 朗云决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既然你想要自由,我便给你自由,不再束缚你,这可是你想要的?” 今天的付止苏格外安静,依然一语不发。 朗云决知道这个时候谁先开口谁便输了,他本来觉得付止苏会满脸惊讶和后悔,至少让她知道自己心理的想法。 哪怕她在生气在恨自己,自己也是赢的那方。 可偏偏付止苏一点情绪都没有,哪怕有一丝惊讶和恐慌都没有。 本来想欲擒故纵,让她患得患失,可谁知还是自己先忍不住。 朗云决心里希望付止苏开口说话,说什么都行。 你别走、你为什么这么做、你就不爱我了吗这类的话。 朗云决等到他自己都觉得等不到回应的时候,付止苏才开口说了一句,“谢谢你。” 什么,谢谢我? 你、你你就这么同意了? 朗云决死鸭子嘴硬决定撑一撑场面,“我刚刚拒绝了婚事你应该很高兴吧,可是刚刚却看不出来,难道舍不得了?” 快说是,说舍不得。只要你说一切都还来得及,只要你点头我明天就拉着你要回婚旨。 付止苏看了看天,“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赶我走?你这是在赶我走吗?好,你别后悔,“那告辞。” 朗云决起身想门口走去,步伐逐渐变慢。 叫住我,趁现在我还心软,快叫住我,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付止苏果然起身,朗云决暗自窃喜,他转过身发现付止苏是在等他走后准备锁门。 朗云决停下脚步看着付止苏,“你,你真就没什么话要对我说?要不,你再想想?” “有,晚安。”付止苏手着门一直在做好准备。 “我跟你说,我从这走之后我们的婚事取消,从明天开始你启程回你的风城,我守我的云城。” “好,晚安。” “付止苏!”朗云决伸手摁住付止苏准备开启的门,他将付止苏禁锢在两个手臂之间,看着眼前因为身体转换高自己一头的自己,顿时觉得什么气氛都没有了。他觉得有些头疼,一只手摸着头,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这是我的房间我为什么要走,你的身体还是我的,我怎么可能看着你把它拿走就这么放你走。” “这事好办。”付止苏敲了几声门板,朗云决之前就发现他们的联系方式有些特殊,每次敲的方式都不同,像是暗号一样。 但是他们见面不用说什么就可以了解对方需要什么,这似乎是一种默契,他们独有的默契,只有他们知道的默契,唯有自己不知的默契,这使朗云决莫名觉得有些生气。 最可气的是玄起文过一会还真就来了,同样是两人什么都没说,他便知道了叫他来的意图。 “我想可能和这些日子我身体不舒服有关系,你们上次是一起撞向我,所以身体交换的?这次再试一次,我准备好了,一起撞过来吧。” 付止苏和朗云决退后几部,二人互换眼色,点了点头,一起冲了过去,二人与玄起文的距离相等,冲出的时间相同。 但结果是朗云决提前了一步,由于用力过大,直接将玄起文撞了出去。 玄起文重重摔在地上,他扶着头,这巨大的冲击力使他大脑一片空白。 付止苏急忙过去搀扶,“老玄,你没事吧?” “你对他到是挺上心的。”朗云决双手抱胸把头一偏。 付止苏心道:这个熊孩子,系统要是被撞坏了,引起战乱是小,地震海啸是轻。这个故事恐怕都会消失,你我都不会再存在这个世上。 “阿苏,麻烦你给他一下‘刀削面’让我平复一下内心的情绪。” 朗云决上前,俯视玄起文,“为什么你会知道?止苏,这招你以后只能对我一人用。” “她还真只对你用过,还有人争着挨揍,真是长见识了。” 付止苏将玄起文扶起,“如果你今天感觉身体不适,先回去休息吧,这个改日再换回也是可以的。” 玄起文摆摆手,“我没事,还是换回来吧,他一个人独处,占着你的身体,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你刚刚居然还放心的让他自己回去,如果我是你,将他打晕,手脚绑住。” “你……!” 玄起文虽然这么说,他比谁都清楚朗云决并不会这么做,毕竟是看着他十世长起来的。 两个人回到之前的位置准备冲刺,付止苏叮嘱,“千万要小点力气,不要再撞飞了。”再一次,搞不好系统会爆炸也不一定。 “好。”两个人后退几步,同时数着数,数到三同时向前冲,步调一致,用力相同,齐齐撞了过来。 三个人同时倒地,付止苏揉着头,“怎么样,我们换回来没有?”看着旁边自己的脸,突然有些慌了。 没换回来,难道是经过刚刚那么一撞把系统撞坏的缘故? 难道这辈子都不能换回来了吗? 不知为何玄起文突然笑了起来,“我明白了,你俩也太狗血了,这就像漫画里的情节一样,你俩相撞互换身体,在上一次相撞是亲在一起的。不得不说,今生到处都是神助攻。” 朗云决虽然听不明白太狗血、神助攻,但大致意思还是明白的。 不过现在气氛比较微妙,亲付止苏他毫无反对意见而且双手赞成,可现在他亲的是自己。 他干脆向后一退眼睛一闭,“你要撞过来的时候给我一个暗号告诉我一声。” “你闭着眼睛,你俩亲得上才怪呢。”玄起文现在突然来了兴致,这辈子还真想做一次导演指挥一次,“你把眼睛睁开,站到这边,柜子那块,阿苏你在床头那块,然后直接撞在我怀里,这样亲。”一边说一边玄起文将两只手摆成两个七的形状触碰到一起。“来来,演员各就各位!” 付止苏看朗云决没有按照玄起文方式,她看朗云决看她摇摇头,她知道朗云决的意思是让她主动过来,“明白了,准备。” “好,各就各位,准备!逆袭第一场,自己亲自己!开始!” 付止苏全程盯着朗云决,按照他的速度,朗云决全程闭眼,两人齐齐撞向玄起文的一刹那付止苏拉着朗云决亲了上去。 啾—— 朗云决睁开眼睛,看着旁边两个人一个人再次被撞翻在地上,另一个人低着头看着自己手脚确认有没有换回来,看衣服看身形,他呼出一口气。 这次,终于成功了,只可惜他想捕捉到亲自己的那一瞬间没有成功,由于害怕看到是自己亲的自己迟疑了一下,就这么一下就错过了。 三个人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玄起文比较识趣,不愿意做一根碍事的蜡烛,说自己还有事便跑走了,与其被朗云决轰走还不如自己走。 “好了,这次我们换回来了,晚安。”付止苏再次准备等朗云决走后锁门睡觉,此时门再次被朗云决一把摁住。“今晚,我不走了。” ------------ 走火入魔 朗云决摁住门,再次将付止苏。禁锢在他的臂弯之内,此时的脸,此时的身高差恢复了从前,他看着付止苏,一脸笑意的说,“今晚,我不走了。” 他低下头,在付止苏耳边吹了口气,“想要赶我走,没这么容易。” 说出的话带着一股暖流,直直的冲入付止苏的耳朵里,付止苏向一边偏了过去,朗云决用手的虎口托起她的下巴,“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付止苏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是隐约觉得预感不妙。 “止苏,你对三城所做的事情,我虽然未能了解全貌,但也知也略知一二,你说,若我将此事全盘说出,后果将会如何?” “所以,你在威胁我?” 朗云决靠近一点,“是,此事我自然不会和其他两城说,但是和父皇我觉得没有保密的必要,如果他知道你真正的目的是在利用他,他虽然看在你救过他的份上饶你一命,但他绝不会再让你回风城。你要不要试试看?” 付止苏气极反笑,“没想到你会用这种威胁的手段,真是一点都不像你。” “自从认识你之后,我早就不像自己了。” “那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看到付止苏有所退让,朗云决心情大好。 这台阶付止苏是不会给自己的,看来还要靠自己创造,让她知道失利的危机,自己才能下台阶。 “你放心,我是不会硬逼着你答应婚事的,到时候我会让你亲自说出你想嫁给我这句话。” “既然我们要商量事情,你觉得现在这样的状态合适吗?你先放开我。” 付止苏欲挣脱,朗云决加大了力度,“我现在想吸血。” “血液依赖症早就被我治好了。” “我要吸血。” “我吃了这么多的药,受了这么多苦,好不容易将自己血做药引把你的依赖症消去,你这是何意?” 朗云决索性咬住付止苏耳唇,字字缓声,一字一句气息喷出,加上磁性的声音,像是鬼魅般的诱惑,付止苏不知为何大脑一片空白,她的眼神有一丝慌乱,被朗云决捕捉到,他更来了兴致,“嗯?” 付止苏莫名觉得喉咙发紧,无法呼吸,这种状态她十分想要逃离,“我给你去找猪血。” “我要人血。” “我去寻。” “我要你的。”朗云决一边说一边用舌尖抵住脖颈,轻飘飘的刮蹭,由下至上,脖子被湿润住了一块,朗云决用嘴唇固定住一块,轻轻一吸,颈间多出一块淡红色的印记。 传来手指敲击门的声音,声音很轻很小不易察觉,朗云决耳力想来极好,他一把握住付止苏的手,发现她手指在发抖。“你在,怕我?” 付止苏一把将他推开,整个人像是被抽空力气般,一下子坐在地上,她大口的呼吸,极力的克制自己发抖。 朗云决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他真的没想到付止苏会是这样的反应。 付止苏只觉得耳边传来了嘶嘶声,她感觉手臂脖颈处到处都是冰凉是爬行,她觉得眼前有人撕扯她的衣服,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在晃动,她似乎感觉到旁边还有一个小女孩。 她努力平复,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我没事。” “你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没什么。” “你是怕我抓住你的弱点吗?” “朗云决,你能不能放过我!” 屋内一瞬间沉默下来 即便你真的是错误的喜欢,我也想对你说,和我在一起你会很累。 有人说过  ‘和不自信很怕受伤比较软弱的人交往,需要更多的时间和包容共同成长’  我不想让别人为了我将就着包容我的一切,这样我觉得自己一个人活的更轻松些。 也许自卑和退缩是我一辈子最大的敌人,怀疑是我的本质我无法改变。我不想猜疑不想演戏,也不会爱上你。 朗云决,你很好,你应该找一个更适合你的姑娘,我根本做不到,我早已经失去了爱一个人的能力。” 朗云决松开手,后退了几步,他沉默了许久,气氛安静到可怕,他垂着头一语不发,许久似是相通了,向门走去,甩下一句话,“我累了。” 他本是云城二皇子,被我拉下水颠沛流离被人追赶,我一句自私的话,他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若真有生生世世,他皆错付于人。 我再也找不到比他更爱我的了,对不起,谢谢你。 门被关上了,付止苏始终没有抬头,她怕自己忍不住叫住他,可又有什么好后悔的,所有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路,自己就应该受着。 她准备锁门,发现朗云决没走,正看着自己。 “你不是离开了吗?” “我刚刚不是说我累了吗,不想回去了,今天就留宿在这了。” 所以你说的累了是这个意思?不是不再继续和我纠缠,互不相扰吗? 付止苏莫名松了一口气,虽然不想承认,但她此刻的确有一点开心,她现在认真的直视这份心情。 朗云决走到付止苏的面前,“可是想通了?” 付止苏心想:你才是操纵人心的高手,欲擒故纵,让人心像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一旦失而复得,就不想再次失去,认清就想牢牢抓住不想再放手,一晚上然后我心里变化如此悬殊,你这个可怕的怪物。 “我若不会改变呢?” “你退一步,我进两步。你推开我,我继续靠走向你。” 朗云决读懂付止苏的眼神,他将付止苏抱住,下巴抵住她的头蹭了蹭,“我不是不服输,我只是比你想象中的更爱你。” 阿护现在在内心呼唤着阿守,阿守你快出现吧,搞砸事情你最擅长了,你再不出来,我恐怕真就要沦陷了。 阿守那边似乎是睡着了,没有回应。 付止苏呼出一口气,算了,哪怕你是最终BOSS又如何,到那时再说,输了就输了,又不是没输过,学着信一次,依赖一点也许也没什么不好。 付止苏垂下的手也环住了朗云决的背。 付止苏情绪如果浮动太大,毒素将会混乱,此时她体内响起了危机的信号,她轻轻拍了两下朗云决的胳膊,朗云决听话的松开,她向后退了一步。“你睡吧,我想出门转转。” 朗云决觉得付止苏脸色不好,伸手探了探她的体温,她身子发冷,难怪刚刚发抖。 “我带你去温池。” 温池?我刚从那边回来。朗云决没等付止苏回答给她披上厚斗篷,将她背在背上,“地寒容易脚冷,我背你。” 来到温池,已经开始下起了小雪,温池露天,没有遮盖。 朗云决将付止苏放下,坐在门外面向外守着。 之前记着逃走没有好好看过温池,温池的四周种植着树木花草,大概修建的人希望使用者可以用沐浴森林之中。 上面有很多吊饰,将棉花做出云朵的形状用线吊起,旁边搭配吊挂的绿植,好似在丛林中,在云之上,身在此处十分休闲惬意。 种植的植物十分少见,这种花草喜热喜潮湿,在此处种植最适合不过,夏天吸热,冬天挡风,白茫茫一片点缀出些许绿意,使人看到心情会变得愉悦。 付止苏走向温池,虽是露天依旧能看到雾气缭绕,用手试了水温,温热甚至发烫,不过对于付止苏来说刚好。 付止苏取下衣衫放在一旁,伸脚踏入,入冬天寒,坐在里面水漫过肩的位置只露出头,她闭上眼睛决定运功,气从丹田中起,环过五内冲向头顶,再由头顶降气下沉,最后吐出浊气,此功需连续运行五次。 她合目养神,忽闻身后有声音,这个声音是…… 付止苏耳朵动了动,她向声音的源头看过去,手掌入水,掌心成凝,甩出为冰,冰针刺入声源。 吱,随着一声吱叫声,一只老鼠翻滚倒地。 由于第二遍运行之时被打断,付止苏开始产生幻听,无数吱吱声响起,她双手同时甩出冰针,冰针如雨,四散穿到各处,其中一针射穿吊兰花,花盆掉落摔在地上发出声音。 付止苏已走火入魔,她口喷出鲜血,眼圈发黑,眼睛蒙上一层血丝。 无数个声音响起,不同的声音,不同个画面,她头痛欲裂。 其中一个声音是她自己,身上染满鲜血,她狠狠的瞪着眼前的人,那人背过身看不清他的脸,“你如此负我骗我,我要杀你又如何。没错,你父皇是我所杀,瘟疫是我散的,我就是要毁掉你,毁掉这座城……” 她似乎有很多话,可惜再也说不出来,她已经死了。 她面对着的人始终看不清表情和面容,那个人到底是谁。 她什么也想不起来,当初系统给她看前世她没有全看,这一世她没看过,这个人是谁?是他杀的我负过我欺骗我? 他是谁,是我的环境还是真实的存在过。 付止苏头昏昏沉沉,耳边轰隆隆的声音,她向后倒在池水之中,腿像注入水的棉花,不再轻飘飘,每动一次都觉得身体发沉,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看着自己越沉越深,似乎走进漫长的深渊之中。 ------------ 溺水 扑通—— 水花溅起的声音,是什么一同沉入池中,付止苏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向自己游来,她想推开想后退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影子和刚刚记忆中的陌生背影相结合,身形几乎一致。她想让对方不要靠近,张口无法发出声音只有无数个气泡向上升起,她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极限了。 影子逐渐靠近,可她再也看不清失去了意识。 朗云决冲下池中向付止苏方向游去,他闭上眼睛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向前游,在池边脱下自己外套将她裹住。 “止苏,止苏!”朗云决拍了拍她的脸,付止苏由于中毒体质异于常人,正常人呛一口吐出来就没事了。 他第一次救一个姑娘,是她。第一次入水救一个姑娘,也是她。第一次救出的姑娘平躺昏迷被自己轻轻拍脸,像是被摁到遥控器,清水喷出,付止苏看起来像个喷泉一样,虽然坚持时间很短,但这样的样子也的确让人毕生难忘了。 看着付止苏逐渐清醒放心下来,开始忍不住发笑,朗云决不知怎么形容她,觉得她看上去像是倒过来的漏油斗。 付止苏刚刚运气,整套需要五次,做第二套“周而复始”时被打断出现幻听,再到幻觉,最后整个气直接淤积在肺部,被呛了很多水存堵在上侧压制,被气流轰出形成了人体喷泉。 朗云决忍不住想笑,笑着笑着发现不对劲,付止苏整个人看上去呆呆的,她一动不动像一尊木雕像,他挥动手臂在她眼前晃了晃,她依旧没有反应。 朗云决拍拍她的肩膀,她也是毫无动作。 难道是因为刚才被看到了所以…… 朗云决不自然的咳嗽一声,“说实话我没看清,但是……大概……还是稍微看到了一点点,在水里肯定不是很清楚。你放心,我刚刚靠近是闭着眼睛的,之后也一直盖着,你要是愿意让我负责我随时都可以。不过话说回来,这样一来你也只能嫁给我了。” 见付止苏还是没有反应朗云决开始发慌了,该不会是运气伤到哪里了吧,朗云决运气准备用手覆背疗伤,付止苏这才有了反应,她向后挪动了一下。 付止苏看着朗云决,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眸如深海一般,被吸引、卷入、最后坠入深渊。 朗云决看着付止苏的眼睛,空洞无神,整个灵魂像是被抽离,每每可以读出她的情绪,现在怎么也看不出,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虽然知道付止苏情绪多年思绪反复,可是像这样还是头一次,不是杀气,而是那种淡漠,他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这个眼神有些害怕,他不是觉得下一刻她就会离去,他一把将她抱住,似乎想唤醒她沉睡的魂魄,“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 付止苏的手放在朗云决肩上,他看到她有了反应松了口气,觉得是要抱住自己,但是她却推开了。 付止苏抱着衣服向前走,朗云决知道她准备换衣服没有跟过去,但是看她的状态实在不对劲。 付止苏依稀记得那时的话语,那个声音,她的表情虽然充满憎恨,但是她却感受不到恨意,她无法忘记那份感觉,每一世都会经历背叛被刺穿,唯有那世的痛苦最为深刻,那种说不出来的心痛和苦楚,好像有无尽的话语如鲠在喉,气郁难消。 她想,那一世她一定是遇到她最爱最爱的人,不然也不会有这种感觉吧? 她换好衣服走出门,像是被操纵的木偶一样,朗云决拉住她她不动也不反抗,朗云决干脆将扛起,穿过旁侧的门有一条长长的小路,顺着路没走几步便是一排房屋,这是泡完温池休息的地方,朗云决将挂着决字的门打开,将她放下,让她坐在椅子上,“刚刚发生什么了吗?” 付止苏看朗云决的眼神和刚才一样,多了一份他读不懂的复杂,“是你吗?不是你对吗?” “的确是我,所以你是因为我看到什么觉得不好意思觉得有些羞耻难过是吗?” 付止苏想了一会,决定赌一赌,与其患得患失的胆小退缩,不如放任自己大胆一次,逃避找不到答案,不如向前迈进一步。 走错了大不了这次再被串一次,这十世她像根羊肉串一样被串起来,大不了再重新来一次。 付止苏定了定神,运气将体内快速运转两次,身体运转五次,睁开眼睛依旧是风轻云淡的眼神,她恢复了以往的慵懒,她觉得此时她像是一条没有任何想法的咸鱼 “你刚才怎么了。” “大概是被老鼠吓着了。”付止苏打了个哈欠,同往常一样,恢复了慵懒。 “这边居然有老鼠?” “温池那边有个老鼠洞,恐怕是老鼠打的,天冷它们自然是要找个地方避寒。” 付止苏说的轻描淡写,不会显现出惧怕老鼠的乱了分寸。 “你刚刚运功走火入魔了,现在真的没事了吗?” “嗯。”付止苏抬起手臂,胳膊不再像刚刚那样动弹不得无法抬起,绕了绕圈恢复以往的灵活。“你看,没事了。” 朗云决不听她说,将她转了个身背向自己,伸出手掌贴于后侧,手掌发出温厚的内力,将气运行付止苏体内一周,确定五内无伤这才受了内力。 付止苏感受到强大的气,这股内力将五内俱碎也不为奇怪,他的武功远远高于自己之上,这她早已知晓。 那次遇刺他当真无法冲破重围赶来这里吗?虽然自己特意安排了一些专门克制住他,使他受困,但他当真不是将计就计,同我一样使出了苦肉计? 他知晓她的心事,也看透她的计划。 似乎那一世,她也是被人利用。 朗云决将她咸鱼翻身转了个面,直接抱住,“我总觉得你又要跑,好不容易我们距离靠近了一些,你又要一退千里,若只是退开还好,我怕你不见我、避开我、躲着我。” 付止苏想着那个背影那个身高无论怎样看,都和朗云决极为相似,她的原则是,挨打一定要还回去,可以暂时不报,但是一定要报。 如果他是一匹有野心的狼,她自是不避不闪,她也不会取得狼心,她要将他驯化,也许我当初与你解了血约恐怕就是个错误。 现在要面临的情况是离开还是留下,风城那边自是有事要做,如果在云城留下,虽然可以看到朗云决的行动,但在云城也是比较受制,她无法有大的动作,在外面朗云决肯定跟着,在皇城只有被留下催婚的命。 她转过头看着桌子上的木制品,这里木制竹制的东西比较多,就连小刀的手柄和刀套也是木质的,付止苏看着桌子发呆,她随手拿起一根竹签,和扁扁长长的竹条,突然起了兴致,拿起木刀在长长的木片中间刻出一个圆洞,竹签插在木片之中立刻做出了一个竹蜻蜓。 朗云决看着她手中的东西晃原地在手心处旋转,“这是什么?” “这是竹蜻蜓,一个修仙的师傅专属发明的,他叫哆啦V梦,小名圆滚滚,他有一个百宝箱,里面什么都有,可惜一生没有头发,是个光头,胡须也只有六根而已,没有手指,因为迷上牌九输了很多钱,把口袋输了,把他的小主人小雄输的卖掉了,最后为了戒赌斩断了手指,只剩下像面团一样白白的圆乎乎的手掌,最后自创一派隐匿于江湖。”付止苏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并且对自己说的十分满意。她转动着书中的竹蜻蜓松开手,竹蜻蜓离开手掌旋转着打了个圈,在落地之前付止苏唰的一下接住,“我想好要吃什么了,感谢蓝胖子给我灵感,你要不要一起去吃?” 付止苏说的话有时需要让朗云决消化了一会,能把主人卖了的仆人这是什么样的人,没有头发,得道高僧?因为做了坏事之后,大彻大悟出家成僧?所以圆滚滚是他的法号吗?“嗯?……嗯哦,好,这边有个小灶台,不用去那么远。” 付止苏到了温池附近的小厨房,手拿着竹蜻蜓准备做一样吃的,朗云决。想不出这个和食物有什么关系,这个怎么样使用才可以做成吃的? 付止苏准备好面,加水揉面,朗云决在一旁洗好手也跟着一起帮忙,他很想试试,软软的面团揉在手里是什么样的感觉,他第一次揉面,水和面掌握的比例并不是很好,手像涂了一层胶一样黏黏的,他一会加面一会加水,把面塑成的形状看起来像一个人形,他一边看着付梓苏的样子,一边捏了起来。 堂堂云城二皇子居然也会捏面人?看着手的熟练程度看起来并非如此。 付止苏并没有理会,随他怎么折腾,准备好面之后抻起薄薄一层,放入油锅里炸,不一会油锅中白色的面片变成焦黄色,捞起时看起来硬硬脆脆的,朗云决忍不住掰了一口放进嘴里,酥酥脆脆十分好吃。 付止苏拿起两个面的长条,同时抻起拉长,最后放入锅中,用筷子给它翻了个身,本来软软白白不起眼的面团,一下子撑开,再油锅中迅速膨胀,形成一双筷子的样子。 “这双面筷子到很是可爱。”朗云诀一边看着手一边忙着捏着面,鼻尖上还沾着面粉。 付止苏又在磨绿豆,用磨好的绿豆做面,加上水,挖出一勺在一块铁板上。 滋—— 随着声响,付止苏将冲洗好的“竹蜻蜓”拿出,这个神秘的小物件终于轮到它出场了,朗云决很是好奇它到底能发挥怎样的作用。 付止苏迅速用竹刮子摊成一个圆,面像酱一样堆在一处,现在一样十分均匀的涂抹在每一处,她拿起三个鸡蛋敲碎一个倒在面上,重复三次,再将鸡蛋均匀的摊在面皮上,薄薄的面上吸收了每一个鸡蛋的精华,付止苏在上面撒上葱花,扑面而来的清香,郁郁葱葱的绿色使人增添食欲。 用手迅速将它翻面,等一会,最后放入刚才脆脆的炸面皮,摆在中央,上面翻折下来,下面上翻上去,一个圆就这样叠了三层,最后抹上酱汁,中间用铲子折好放在盘子上。 第二份也是这么做,只不过这一次放的不是果篦薄脆,改为果子,就这样煎饼果子摊了两套。 “这是何物?” “有一位老师曾经把这个称之为文章、这是课本、镇纸、黄金、朱砂。你要课本的还是镇纸的?要不一样半份都尝尝看。” 付止苏用铲子从中间分成两半,一人半套。 “很好吃。”朗云决满足的吃着煎饼。 “它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云中月,蛋清为白,如云。蛋黄偏暗,似月。”骗你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还不好骗吗? 如果我说一个姓龚的人研制的,这道菜叫老龚,你不也要乖乖叫。 付止苏故意一头磨多了酱汁,朗云决咔嚓一口,酱汁顺着咬里向上喷,喷在他的脸上,看着眼前这只“小花猫”付止苏觉的心情大好。 ------------ 冷宫 “我明天就要启程了,家中还有一堆烂摊子让我收拾。” 最近传来了夜城最小的小皇子被追杀逃命云城的消息,朗云决知道付止苏一定不会坐以待毙。 “把他安顿到风城吗?” “毕竟风城才是付家所在之地,不管怎么说也算回到家了,我想爹娘一定很高兴。” 付止苏把盘子端到水池中冲洗,朗云决急忙阻止,想要付止苏坐回继续和他说说话“这些事都由下人来做就好。” “两个盘子而已,顺手的事。” “那我来吧。”朗云决抢过来盘子,手一打滑,一个重重摔在地上,本来想半空阻拦,结果另一个也摔碎了。 付止苏蹲下捡起碎片,朗云决握住她的手,“我来,我来。” 捡碎片的时候脑子里一直想着付止苏要离开的事情,指尖触碰盘碎片棱角的时候手指缩了回去,豆大的血液在手指上蔓延。 朗云决起身用水冲洗,付止苏听系统说这样会滋生细菌,她将他的手臂拉过来,下一步自己大脑反应都慢了半拍,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将手指含住。 我在干什么?这是疯了吗? 努力让自己面部表情不要露出尴尬之色,一脸镇定的看着朗云决说道,“怎么,你可以吸我的血,我就不能吸点你的?” 虽然场面有些让人十分想逃离,付止苏本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旁人」的原则依旧一脸淡定。 噗一口吐出来,用手帕包扎好,顺便打了一个蝴蝶结。 付止苏突然想到,为什么我之前不直接给他用帕子包扎好,我是不是傻?一定是毒发作,一定是这样。 付止苏没有理会依旧呆呆耳根发红的朗云决,用扫把扫好盘子洗手回屋。 躺着床上缩成一团,蒙住被子不再想刚才发生的蠢事。 不一会身后有动静,门锁一点点的移动,身后出现一人,不用转身也自然知道是谁。 现在二皇子,撬的了所有区域的门锁,给他一把匕首,他可以出入整个皇宫,真是无师自通的奇才。 你敢过来我就把你踹下去,付止苏睁开眼睛背对着,一直保持警惕,身后人从柜子中拿出两张被子,一张铺在地上,一张盖在身上。 早上付止苏起得很早,没想到朗云决更早,她轻轻起身就看到朗云决听到动静立刻向她投来目光。 “二殿下起的好早。” “我是根本就没睡,怕你半夜跑路。” 的确是有这个想法,但是一声不吭,什么招呼也不打,就这么离开这,怎么可能,怎么可以这样对城主。 付止苏商议二人分别回去一起回去会惹人非议。 付止苏先行离开,她梳洗打扮了一番面见圣上,说家中一些分铺开始纷纷有人来闹事打算回去。 云城主一拍桌子,“真是反了,朕现在就派军镇压,苏儿你不用怕,朕替你做主。” 云城主早已把付止苏看成是云家的人,云城主一直以来非常护子、护兵、护民、护着手下的人。 只要他认定你是他的人,他就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这一点朗云决和他倒是十分相似。 “苏儿谢过城主,如果云城的兵入了封风城的境,恐怕会满城风雨,人心恐慌。如此一来,风城夜城若借题发挥,恐对云城有所不利。苏儿既然是付家的女儿,自然要为付家扛下所有之事。” 云城主十分欣赏付止苏这点,遇事冷静,不慌不躁,独立且有想法,内心坚韧不软弱、不肯向困境示弱低头。 “如果你有何需要,随时可以找朕,朕永远是你最强大的后盾。谁都不得欺负你,不论是风城主还是我儿子,都不行。” 风城主要知道自己和您儿子并列,恐怕会气死。 付止苏点头俯身叩谢龙恩,云城主想着,“苏儿,你是希望云决护着你回去还是云以?” “此次二皇子背井离乡已有多时,好不容易回家,自然是多在家中休息,与城主多加亲近以尽孝心。至于大皇子,现在露面是否未到时机?而且现在云城也是用人之时,大皇子应当留在城主身边辅佐才是。苏儿此番处理的是家事、小事,国家之事才是大事。” 云城主想帮助付止苏的确出于真心,但是付止苏的回答让他十分满意,难得一个女子可以如此活的通透明了,目光长远顾全大局,不侍宠而骄,这是一般女子不可与之相比的。 朗云决上次话说的太直接,两人相处恐生尴尬,但是又不知对云以是何心意。 “不管怎么说,朕也不能让你独自回去,这样太过危险,朕不放心。” “如果云城的人到了风城,会被误以为是来打探消息,为恐生出事端,苏儿一人前往便好。城主放心,付家也是有暗镖的,一路上会有人护行,会保安全。” “这暗镖又怎么能和皇家的暗卫相比,如果遇到山匪歹徒他们应付不来。” “苏儿无财无貌,一路上小心行事,会没事的。” 云城主忽想到如果朗云以和付止苏结伴同行,两人一路上互相照顾,也许会产生好感。“这样吧苏儿,我让云以陪你,被发现就被发现,他还能一直藏匿在皇宫之中不成?” 付止苏看出云城主已拿定主意,劝说也无果干脆应下谢恩。 不过走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办,有些事情自己种下的因,有些果还需自己了结。 付止苏谢恩之后在御花园随意走走,按照记忆的方向并没有找到自己想去的地方,反倒从反方向看到了一处冷清的别院。 院子摆设极其简单素净,但被收拾的极为干净,门口没有多余的人,只有两人,一人在摆弄花草,另一人拿着剪刀,准备在需要的时候方便随时递过去。 摆弄花草的人一下子发现了她,也不急着喊人,只是假装没看到,偷偷给旁边的人使了眼色,让她也不要声张。 付止苏疑惑的四处看看,一副迷途羔羊的模样,她挠了挠头,左走右走都没能绕出去,“怎么出不去,难道这里摆了八卦阵?” “什么八卦阵?”一位妇人体貌端庄雍容华贵,看起来比较严肃,她的眼神更像是一位将军。 付止苏心中想的是:好看,但是没我娘好看。 付止苏走了过去,“皇宫甚大,一不小心迷了路,惊扰到您,多有冒犯,还望您海涵。” 妇人仔细打量着付止苏,是位生面孔,虽然身处冷宫,外面的消息她也是知道的。婚礼未成、突遇刺客,这些是从下人口中听说的,朗云决在看自己时只说了在外面有个想娶的姑娘,其他都没说,每次看出他来时的疲惫,应该是没有休息好,每次问他,也只是说我很好。 以自己对儿子的了解,不会对自己弟弟的婚事只字不提,听闻太子妃遇刺,再联想到云决近日的疲惫,难不成他喜欢的是太子妃? 这个疑问在她心中萦绕很久,今天看到眼前这个人,想来她应该就是付止苏,看到她的一瞬间妇人觉得一切应该是一个误会。 不过在此之前需要解决这个疑问,“八卦阵是什么?” 付止苏拿出炭笔和帕子认真的画了起来,“太极分阴阳,以圆心为界,相等的阴阳鱼,阳鱼为白,阴鱼为黑,阳鱼阴眼,阴鱼阳眼,相生相克,又可互相转化,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你在这边画的一条一条的是什么?” “乾方位西北代表天、坤西南代表地、巽西南代表风、震东北代表雷、坎西正代表水、离东正代表火、艮北西代表山、兑东南代表泽。” 妇人看着帕子上的图案,“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百度百科。” “这位百师傅可真是一位高人啊!居然能悟到这些道理,将这大千世界看得如此通透,想必是为年长的老人吧?如果可以真想和他见上一见,聊一聊,” 百度来自于未来,你想见到它,除非你穿越到网络时代。“百高人是一位世外高人,喜欢云游四海,我也是偶然间受到他的指点,如果有缘自会相见。” “这花样子极美,只可惜旁边这一枝长的不是很好,你觉得我是剪掉还是留下?”妇人看付止苏的样子并不觉得朗云决会对她倾心,不过看她此番谈吐,付止苏倒的确是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如果被喜欢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如果真是如此,倒想看看这是个怎样的玲珑剔透的人儿,想看她到底怎么说,是观看自己表情揣测自己内心,还是说一些好听的话哄自己开心。 付止苏看花长得的确很好,可惜有一株由于太阳没有晒到再加上浇水不均的确出现了问题。 “每个人想法不同,我的想法浪费了些。” “但说无妨。” “不只是这盆,这几盆也都是这个问题,这些花喜阳,偏偏被屋檐遮挡,花虽长得不够喜人,花枝却压住好看的枝叶,为了避免更多的花草受损,不如快刀斩乱麻,剪掉这些花枝,以上是我个人的看法。” 回答平平无奇,看来是自己给的期望过高了些。 妇人将剪刀递给了付止苏,“那你来剪吧!” 本以为付止苏会推辞一番,没想到点头应是,直接咔嚓嚓剪断了几株花草还有盆栽树的枝叶来。 旁边的仆人看不下去了,看着妇人,眼神中斥责付止苏的鲁莽,也不先问清这几株该不该剪,直接下了剪刀。 付止苏知道背后她们的小动作,也不抬头看观看,她甚至不在意二位的看法。反正她们没有表露自己的身份,自己也说清楚是迷路不是硬闯,刚刚又是你递给我剪刀让我去剪,从道理来说我没有做错什么,从礼节问题的确是行事鲁莽了些,不过这也只是在朗云决母亲中印象分会差一些,反正又不能拖出去把我像这些花草一样砍了。 妇人看着付止苏,与以往接触的女子不同,其他女子都是十分小心翼翼,想尽办法去讨好自己,眼前的人行是最十分自我,也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你说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吧,进门时还是很有礼貌的,你说她知道自己身份吧,行动之前不只会不询问,实在十分失礼。 难道说她因我深处在冷宫之中,小瞧了我不成? 妇人摆动着花草随口问道,“你可知我是谁?” 付止苏这才停止了动作,转身仔细打量起妇人,“对花草如此上心自然是花御女史,难道不是吗?” 花御女史,掌管御花园修理花草,女子中已是最高的官职。 旁边的仆人冷笑一声,“有眼无珠。” ------------ 二皇子的母妃 付止苏继续剪着枝叶,“反正不会是城主夫人,姑娘你气质与气度的确异于常人,我辈心生敬佩,不过年纪对不上。” “你刚刚叫我什么?” “姑娘,有什么问题吗?” 仆人撇了付止苏一眼,低声对主子到,“真是个目中无人行为嚣张的莽撞丫头。” 妇人用帕子盖着唇同样小声,“我就欣赏她直言不讳的莽撞。” 付止苏利落的剪下长得不是很好的花枝,巧妙的是剪掉之后每一盆看起来依旧自然不突兀,看不出从中剪走过什么。 她拿出一个空的盆,在上面放在泥土,用从系统那边学来的插花法,高矮胖瘦长短不一的花像本是一家合在一起,无论从眼色搭配还是其他都远远超越其他任何一盆。 妇人叹服,“你的这双手还真巧。” 付止苏用布擦了擦手上的泥土,“这样看起来比较浪费,其实这样拯救了其他的花草还能将这些利用起来,摆在一起还是很漂亮的,这样将许多不同种类的话摆在一起会更加赏心悦目。三色堇、文竹、虞姬花、这个盆栽就叫三文鱼拼盘。” 妇人十分满意,盆栽一层一层富有层次感,旁边的绿色作为点缀陪衬,使整体更加柔和,“天冷,进屋喝杯热茶吧。” “荣幸之至。” 仆人上了两杯茶,妇人挥手让她退下,仆人不放心主子和陌生女子独处一室,妇人摇摇头寓意无事,仆人这才退下。 “刚刚听闻姐姐哼唱小曲十分悦耳,女史姐姐也喜欢这类小调吗?” “姐姐?啊嗯,对我喜欢这类小曲儿。” 付止苏真的有一种想唱两句“大河向东流,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吓吓她的冲动,然后听到那句:来人呀把她给我拖出去,再也不要让本宫再见到你,以后休想加入我们云家。 “你有没有喜欢的,唱几句,我很想听。” rap怎么样,唱这个肯定减分,不过万一我们很合拍,一起yoyo,城主会不会以为我们招魂附身气个半死? 付止苏清唱了几首歌,曲调悠扬舒缓,在这个年代歌词也不好太过张扬,那种情情爱爱更是不敢唱。 看着妇人的眼神,她知道妇人被这首歌攻略了。 之前付止苏进入院中,发现院中有几位仆人刚收拾好院子出门,庭院被整理的是分干净整洁,屋内的摆放也不像一个冷宫该有的,这边配备的炭火皆是好炭,由此可以看出虽然城主和夫人闹了别扭,夫人的地位并没有下降,下人从来都是最为势力的,肯定是城主特意叮嘱过的。 城主经常疲惫时游走于花园,多次会路过冷宫,与其说路过倒不如说是内心放不下,却又死要面子不肯进来。 付止苏干脆教她这一首歌,想办法把城主吸引过来再说。 假装认错说她是女史也是另有目的,这样就可以自然的说出城主最近咳疾,最好在花园撤走絮棉花,其实是想告诉她咳疾之事,虽然二夫人是执拗的性子,却是这几个夫人中最爱城主的,如果知道他患有咳疾,一定亲自熬药,不过不会亲自露面送过去。 这一切刚好正是付止苏想要的,她会将二夫人熬药的事经他人之口露给城主,这样他们和好之日不会太远。 朗云决从小觉得自己和母亲不受宠,付止苏到是有相反的看法,她觉得城主十分偏爱二夫人,偏偏二夫人是直爽的性子,正在后宫之中,实在容易趋于劣势,如果她要受宠势必会遭到周围人眼红陷害,因此城主假装疏远冷淡,之前付止苏设计让朗云峰陷害她一事,城主自然知晓她是被陷害的,干脆顺水推舟将她安置在最安全的地方。 付止苏和二夫人相谈甚欢,从宫尚角徵羽到合四乙尺工再到do、re、mi、fa、so、la、si,就差说CDEFGAB了。 付止苏终于了解到这个世界很多地方都不知道的事情,系统玄起文所教过的历史之中没有这个朝代,这真的是一个架空的世界,它不存在真正的世界上,大家都是故事中的一员,即存在也不存在。 二夫人却不知付止苏此时的心思,一边哼唱着刚刚学的歌,一边摆动着刚刚付止苏整理的花,如果不是云决看中了她,还真是有想收为干女儿的想法。 如果她以后能成为自己的儿媳,这也十分不错,她觉得和付止苏十分投脾气,不像其他女子娇柔做作,也不像是那种逆来顺受十分卑微的模样,这让她十分喜欢,再加上她能说出一些自己不知道没听过的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内心放下戒备,对她的心情变为喜爱,看着她的眉眼觉得十分顺眼,没有之前觉得一般、普通,觉得十分耐看。 其实付止苏看着十分不起眼是因为她的肤色偏黄,看起来没有什么精神,仔细看着她的五官也不是很差。 二夫人少有的留下别人一起用餐,冷宫之中特意备有一个房间供做厨室使用,付止苏用过完后拉着二夫人去厨房说是要亲手做份糕点致谢,她做着糕点,连做法步骤也说了一遍,“要是女史姐姐以后想吃,这样就可以自己做了。”其实她是想让她学会做给城主吃,这步列入破镜重圆计划之中。 付止苏之前站坐没有大家闺秀的礼仪,看着有些随意,但不是十分失礼,她小心把握分寸,其实这也是故意为之,她这次来想达到目的又不想给对方留下过好的印象,无功无过功过相抵也就罢了。 殊不知二夫人越瞧越顺眼,自带滤镜看她,并不觉得这些不好,倒觉得不怕自己当外人而且真性情。 付止苏知道朗云决晚上一定会来,想法子找了借口错开时间避开。 朗云决在御花园中心位置正在找付止苏,看到付止苏跑了过来,“你去哪了,我找了你一天,要不是确定出入门那边没你出门记录还以为你偷偷溜出门去。” “我不能翻墙跑吗?” “你是经过父皇允许出门,自然不会这么做,所以你刚刚跑去哪里了?” “我身体乏了,要去房间休息一会,明日还要启程,先走了。”付止苏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等他开口一路小跑跑回房间。 朗云决看了天,该是时候去见母妃了,走到院中就听到了没听过的歌声,这是母妃的声音。 二夫人在厨房正揉着面团,听到儿子的回来了,立刻跑出门,朗云决看二夫人今日难得的开心,“怎么了,母妃,什么事这么开心?” 二夫人,从身后拿出糕点,“尝尝这个,我儿媳做的。” “儿媳?” 仆人如香姑姑走了过来,如香是二夫人的陪嫁丫头,自小跟着夫人。 她想着刚刚夫人被叫花御女史夫人开心的样子,忍不住想揶揄一下道,“花御女史大人。” 朗云决一愣,“花御女史?母妃,儿臣已有心仪的姑娘,不会娶其他女子为妻。” 夫人没有解释,反而问道,“哦?那你喜欢那个姑娘哪点?我倒是很想知道。” “她聪明、机灵,虽然有时候看上去木讷,其实是个鬼精灵,她内心十分坚强不服输,她优点很多,儿臣只心悦她一人。如果有机会,我希望你们可以见上一面,我相信母妃一定也会很喜欢拿的。” “你小子到是挺有眼光的,和你母妃我想法一样。” 如香撇了撇嘴,“有什么好,坐没坐相,吃没吃相,吃凤爪居然不用筷子夹,直接用手抓,还把您带的也用了手,真是,哪里像个姑娘,倒像只小猴子。” 朗云决这才明白为什么一直找不到付止苏,原来来了这里,而且还做了糕点,看样子母妃对她还很满意,刚刚直接叫了儿媳。 “如香,你懂什么,每次用筷子夹我都送给土地公多少个了。外面冷,先进屋说。” 二夫人进屋放下糕点,“你们什么时候成亲,我早就想抱孙子了。”看朗云决没有立刻回答,“难道说你父皇不同意?” “那倒不是,父皇也很喜欢她,她应该是没打算嫁给我。” 如香看着朗云决长大,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觉得付止苏如此不识抬举,“比她好的姑娘有的是,不要也罢。” “胡说八道。”二夫人瞪了如香一眼,“你就不能出点什么主意吗?” “有,今晚下命令侍寝。” “去,我就知道问了你也没用,你先下去吧。” “是,二夫人。” 二夫人看着朗云决心中纳闷,“她是不是不喜欢你,我儿子长得不错,性格也好,多少姑娘喜欢,我儿媳怎么就这么与众不同呢?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惹我儿媳不高兴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种认准了这个人就一直叫人儿媳的做派和城主一模一样。 朗云决想了半天,“晚上偷偷跑她屋子里,抱着她睡算吗?” “……”刚刚快要放入口中的糕点掉回盘中,“你小子没被砍死算你命大,她没打你一顿已经很对得起你了。这事就怪你,你得给人姑娘最起码的尊重,还没拜堂成亲你怎么可以如此放肆!” “我们……其实拜过天地的,虽然是被山寨的人硬逼着,虽然当时我穿的是嫁衣,她穿的新郎衣,但那也应该是作数的。” “我……没想到你还有这个嗜好,她能忍你到现在也是苦了她了。” “不是,母妃,当时我被下通缉,事急从权,只能女子装扮。” 二夫人气呼呼的连吃了两块糕点,好吃到懒得说话。 “母妃,理我一下。” 二夫人身上抓住一块糕点往他嘴里塞,“好吃吗?” 朗云决点点头。 “那就专心吃,先别惹我生气。” “……” ------------ 出城 “我决定帮我这个笨儿子追儿媳了,只要她没有心上人你就有机会。” 朗云决到是知道付止苏喜欢什么样的,想起朗夜遥,也许现在朗云以更加危险一些。 虽然前世是大哥将止苏一剑毙命,但是以他对大哥的了解他心中是有她的。而那天她为大哥做晚饭也不难看出她心中已经没有恨意了。 “母妃,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事,先离开了。” “等等,你这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里?” “去追您儿媳!” 后殿门 “什么,止苏走了?不是明天启程吗?” “说是临时改了行程,大皇子也一同前往。” “大哥也去了?” “是。” 这下糟了,事情往最糟糕的一幕发展了。“开门,我也要离开。” “云决,你这是要去哪啊?” 朗云决给城主请了个安,说清要离开的目的。 “不准!” “父皇,这是为何?” “你把苏儿当成什么了,你想一起就一起想离开就离开,当初你当着朕的面半分面子也不给人家,你让人家姑娘家脸往哪搁?” 朗云决突然理解付止苏魂穿自己之后为何执意拒绝婚事,为的就是现在城主的阻拦。奈何现在无法解释的清,灵魂互换这种事怎么说,就算说了谁会信? “老老实实到你屋里把这本经书抄十遍,不抄完不准离开。” “儿臣领旨谢恩。” 另一边付止苏和朗云以二人同行,为了避免遇到风城主特意绕了路。 已经知道朗云以的心意也知道云城主的用意依然同意朗云以陪着怕不是疯了,不过没关系,让人喜欢很难,让人不喜欢很容易,她这几辈子就没怎么被人喜欢过。 我带着你吃喝嫖赌走遍世界,你带着荷包就够了。 “付姑娘,我们这是准备去哪?风城的方向是这边。” 又走错了,不过,直接去夜城不是更好? “我决定改进程去夜城,风城中如果遇到同窗,恐怕会将你认出。” “可是付家那边……” “事已如此,也不急于一时,在夜城没有认识的人反倒方便行事,方便打听。” “如此一来,到也是。” 付止苏决定专心搞事业,在此之前必须先掐断自己所有的桃花。 爱情使人变得失去理智和方向,做大事者不需要感情。 我本就是反复无常之人,既然如此不如抛去儿女私情。 没走几步发现有一处文人馆,朗云以素来喜文,每每看到文人馆都想进去。 付止苏自然知道他的喜好,“咱们进去看一看吧?” “好。” 不曾想刚一进屋看到屋中有人吵了起来。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你一个乞丐还想妄图讨论国家大事,还是说想学人吟诗作对?简直可笑。” 另一人胆怯的支支吾吾,“我不是……” “哦?那你是来此处行乞的?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居然跑到这里来?” “我不是乞丐,我家中是没有什么钱,上不起私塾,所以想着和各位学习一下,没想到扫了大家的雅兴,对不起。” 一人低头认错,另一人咄咄逼人毫不退让。 一向低调内敛的付止苏实在忍不住了,“哎呀,这里修建的还真是好,只可惜一股腐臭的铜钱味。文人墨客,不过如此。” “你又是哪里跑来的穷酸,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付止苏离开皇宫变买了一身普通的粗布,看上去怎么都像是一个小厮,她还是觉得这样的穿着心里最为踏实,对朗云以的说辞是这样不易被人发现。 朗云以本想着和她一样,被她拒绝了,朗云以无论穿什么都不像仆人,倒像是出逃的富家公子,不如两人装扮看上去一主一仆,出门行事方便一些。 那人仔细打量朗云以,气度不凡,穿着打扮的绫罗绸缎皆为上等,“你俩一起的?” 付止苏不急不慢,慢条斯理的走上前双手抱拳,“并不是,哎呀,失敬失敬,在下只是无名的乞丐,来此行讨发现此处有一馆便心生好奇,听闻馆内可作诗比试赢银子,打算作首诗来换口饭吃。” “哼,原来是个乞丐,不知天高地厚,不自量力。” “莫不是这位公子怕输给一个乞丐,失了面子不敢同我比试不成?” “我会怕你?” 付止苏笑了笑不再理会,对刚刚胆怯道歉的人说道,“这位兄台,一会我赢了银子,我请你喝酒,我这人最喜欢交朋友,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以后我们就以兄弟相称好了!” “我说答应和你比试,你不要忽视我的存在!” 那人越气越急付止苏越是不理,“在下叶柄苏,你以后就叫我饼子吧!” “都说了不许忽视我!” “在下苏程。” “好名字。” “你们两个不许再说了!” 其中一人看起来像是那个被忽视之人的朋友,“阿灰,你不用生气,一会他们输了就知道什么叫做无地自容。” “没错,我姓炮,我怕过谁?” 炮灰的朋友出了题,两人开始对诗,看他们挤眼的表情就知道出的是炮灰总拿手的。 付止苏如果没有把握也不会来找这个麻烦,她可是被系统教会诗词歌赋通宵古今中外的人,在这里和开挂没什么两样。 本来付止苏可以等朗云以亲自出手自己不必出马,她出面并非撑一时之气,在恢复以前的记忆之中,她得知现在在她眼前的这个人,以后会是一名智勇双全的将军,反正都是要救场,不如由自己亲自来救,由自己施恩最后变成自己的力量。 对方得意满满的作了首诗,说完之后其他人给予肯定,他胸有成竹,志在必得,打算狠狠挫挫这个小乞丐的锐气。 付止苏不慌不忙,随意背了一首李白的诗,当场立刻鸦雀无声,炮灰脸由不可思议变为惨白。“这、这不可能,一定是你从哪听到背下来的,不可能是你作的。” 还真被你说对了,付止苏笑了笑,“你们再出题吧!” 这次要求付止苏先作诗,付止苏又随口背了一首,毕竟不是现做,脑子里都是题库,你一个现想现作怎么可能和我早已备好的比,而且我这诗圣诗仙两个人的事,随便哪一首都能把你们鞭挞一遍。 今天这个挂,我还就开了,本来就有着便利的条件,不开白不开。 人生在世,痛快一日是一日。 “认不认输?”付止苏坐在椅子上,挑着眉,等着回复。 对方觉得下不来台,脸涨的通红,“再比一局。” “如果我说不呢?我可没时间和你在这消磨,我还认识个兄弟,我还要和他去喝酒呢!怎么?说话不算话?” “再比一局,输了我跪下来叫你爷爷。” “玩这么大?” “你输了你就得叫我!” “出题吧,什么诗?” “这次我们不做诗。” 付止苏觉得自己汗快冒出来了,心想难怪说见好就收,这下糟了,对对联什么的靠我之力还真不行。 付止苏脸上却只是笑意更浓,先镇定下来不能让别人看出心虚,最后见招拆招,实在不行,认怂,跑路,反正我又没答应,只是让你出题,“哦?这次比什么?” “琴,抚琴陶冶心智陶冶情操,你敢和我比吗?” 付止苏明白,她之前说自己是乞丐,一定是家中无钱买不起琴,琴见都没见过更不用说弹了,原来是这个心思。 看到付止苏的表情,阿灰一下子高兴起来,他突然信心满满,斗志昂扬。 他坐在琴前闭着眼睛,陶醉在自己的琴声中。 付止苏好希望此刻可以开一个外挂,如果此事有一架钢琴,那岂不是要把他们的下巴惊掉。 在这个空架世界里了,她能从玄起文那边看到钢琴学到钢琴,却不能随心所欲的给自己开一个挂,实在有些可惜,但她始终没有弄清楚一点,这里是爽文,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远在一边的系统,虽然不在此处,但也心系于此。他突然发现,前几天意气用事扛过来一样东西,现在歪打正着是正确的。 半个月前也是同样的炮灰在此处,玄起文正巧路过,听到有人弹琴便进了屋,他怀念起以前教付止苏弹琴的样子有些怀念,炮灰转身一脸讥笑的看玄起文,“怎么?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的琴吧,这辈子用过好的这么贵的吗?呵。” 结果系统二话不说第二天扛过来一架钢琴,当场把这几个人震傻了,虽然没见过这个东西,但看起得出十分明贵。 如今今天阿灰又要碰一鼻子灰,此刻他全然不知,突然笑了起来,“怎么?是不是在想一会怎么样叫我爷爷?这琴我看你也不会弹吗?难不成,你还会弹那个庞然大物。” 付止苏转身一看,这真是心想事成想什么来什么。 虽然古琴她也会弹,但是苏程是一个对有能力者极为敬佩,而且死心塌地誓死跟随的人,她必须要露一手才行。 付止苏下摆一甩坐在椅子上,打开积灰的钢琴盖,她的双手十分灵活,在琴键上弹跳着,每动一根手指都会发出不动的声音,声音流畅,如泉水般涌来。 朗云以也是第一次听,他含笑的望着付止苏不想错过她每一个动作,苏程则是闭眼倾听。 付止苏觉得以前扮傻扮猪吃虎低调行事自己最为喜欢,没想到偶尔露露绝技震慑全场,把控气氛,这种感觉更是让人欲罢不能。 付止苏弹完,身边一个出声的都没有,除了朗云以和苏程之外都是瞪着看见看着付止苏。 从远处飘来鼓掌的声音,大家齐刷刷的望过去,只见一人身着白衣,他侧靠在门框上,看来已经来此处有一会了。 朗云以打了招呼,“云决,你来了。”他觉得朗云决是对自己放心不下才敢过来的,其实从某个方面说的确是对他放心不下。 其他人打趣道,“炮灰,你又栽了,前些日子来了个抗这个琴的丢了面子,今天又遇到了个会弹的你又要叫什么爷爷,掌柜的知道非炒了你不可。” “我在呢!”掌柜不知何时出现,炮灰身子晃了晃,“掌柜的,阿灰再也不敢了。” 原来炮灰不是达官显贵,也不是文人墨客,只是这边的一个伙计,因为阔绰的人遇得多,便以为自己也是其中一个。 付止苏感觉朗云以和朗云决的好感度似乎在提升,她转身对苏程笑道,“苏兄,你在外面等我一会,我随后便来,你我刚刚结交,我不想让你见到我强势的一面,可如此之人我又不想纵容。” “苏某明白。”苏程退后将门带上。 付止苏不怕在这兄弟二人面前掉好感度,就让你们看看我这得理不饶人咄咄逼人的泼辣模样吧。 付止苏趾高气昂,一根手指向下,阿灰心领神会的跪下,“爷爷,我错了。” “我说,你是被套圈儿套来的吧?说话跟别人欠你钱一样,以前我以为爱答不理的人最为糟糕,要知道世界上什么人都有,你不知道会遇到哪块奇葩,从头到尾说话特别倔,像赶人一样,语气愣的都可以削苹果了,还冷笑呵呵,呵什么呵你喝风喝多了牙齿漏风是吗?就你这态度你哪天挨揍被扇巴掌我都不觉得奇怪,枪药是不是卡嗓子眼儿了,我看你这样都替你难受,实在不想看见这种冷酸冷酸的态度,这要是就抽风这一天还好,要一直这种店里不解雇你那绝对是怀着做慈善的善意之心了,毕竟镇宅又赔本,养闲之心吾辈佩服! 掌柜的,您是给他一个机会还是怎样这是您的权利,怎么处理这是你们之间店内之事叶某不好多说什么,叶某只能在此祝店越来越好,叶某告辞。” “叶公子说的是,多谢叶公子。” 付止苏觉得男人向来喜欢女子乖巧顺从,她一下子从一只猫变成一只虎,恐怕在这两个人心中早已一落千丈了吧。 她迈着军式小步伐向前走,身后二人一人道,“刚刚说了这么多,口渴了吧,一会多喝些茶。” 另一位则说“这人真是欠收拾,你这么说我都觉得大快人心。” 什么?你们的皇室教养允许我当众让人下不了台吗? ------------ 饮醉 酒楼里 “苏兄,我看你喜好文章,有理想有抱负是好事,如果你不嫌弃,请你收下。”付止苏家中穷的就剩下钱,资助别人读书还是不成问题的。 “苏某不能收。” “你就当是我借你的,我也是吃过苦的人,当初若不是我遇到良师也不会有现在的我了。‘自己淋过雨所以也想为别人撑伞’就是这样的心情了。” “苏某十分感激,多谢叶兄。” “没事,我名字里也有苏字,搞不好上辈子我们还是一家人呢,来,我敬你一杯。” 朗云决一把拦下,“这酒你可喝不得。” “我这是茶,以茶代酒我敬你,来。” 二人碰杯,苏程觉得人生遇到恩人实在万分感激,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对了,叶兄,你弹的那个黑色的东西叫什么?” “它有着象一样的身形,钢铁般的心灵。黑色的外皮是它最为与众不同的特点,按装起来十分复杂,键盘洁白像藕一样,所以它的名字叫皮按藕。” “这个名字还真是有趣,叶兄是从哪学来的呢?” 反正你们也不明白,我随意说,吹吹水,自己怎么高兴怎么来,“也是机缘巧合,贝多芬、莫扎特、肖邦和我恩师,是城中F4,F的意思就是服、佩服的意思,就是很多人敬佩敬仰的人物。” “那叶兄师承何处?” “系派,系统派,电子般精准的琴感,虽然不像前三人这样可以随时有灵感创作出曲子,但是恩师记忆超群无人能及,知识渊博无所不知,师傅是我一生的骄傲。” 朗云以和苏程内心赞叹,都觉得付止苏的师傅是个世外高人、奇人。朗云决却只觉得气人,玄起文年纪轻轻也不用这么夸张的说他无所不知吧?骄傲,你把一个弓箭对准你的人叫骄傲? 朗云决黑着脸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这味道怎么是茶? 看着同样一饮而尽的付止苏他突然觉得不对,不一会付止苏脸颊通红验证了他之前不详的预感。 “哈哈哈哈哈,我说苏兄,你我今日皆为异性兄弟如何?大哥我送你一样礼物,你看,我会转圈。” 付止苏原地转了个圈然后拍手笑,朗云决想阻止一下,被她一把抓住手腕自己也原地转了个圈。 朗云以不知何意但是很配合的鼓着掌,付止苏锁定目标一把将朗云以拉起身,同时两只手一起转动手臂,以决二人一起原地转了个圈,“苏兄,这叫二人转。” 不知为何苏程觉得十分有趣,他拍着手,自己也起身转了个圈,“这样是不是三人转?” “你这是陀螺!” 玄起文远在一旁扶着额头,感应到活宝醉酒在耍宝,叹气道,“阿苏,你才是智减系统,自带使正常人降智功能。” 天黑几个人一人一个房间,朗云决怕她醉酒跑到别的房间,干脆发挥老本行自带匕首翻身关门,这回他老老实实坐在地板上,盯着付止苏看,一会看一会笑。 他虽然老实,醉了酒的付止苏可不会,她听到动静起身,眼神迷离的看着朗云决傻笑,“哪里来的小哥哥,你是老天送给我的礼物吗?” 朗云决真正判断这是阿守还是阿护,付止苏已经靠近一把将他抱住,“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付止苏手还是不安分的摸来摸去,“又是有腹肌的,哎。” 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不过似乎对自己的肚子不是很满意。 “腹肌?” “就是你肚子上一块一块的肌肉,我不喜欢八块的我喜欢一块的,这样头枕着肚皮上当枕头多好。”付止苏眯着眼睛定了定神,眼前的人才得以看的仔细,“哦原来是是云家的二少爷。”付止苏松开胳膊,向后退了一步,好在今天喝的不多,不然还是不能清醒。 “因为是我所以就不可以吗?” 付止苏头晕乎乎的,也不明白朗云决说的何意,“什么你就不可以?哦,嗯对是你还真不成,我们三个未来的夫君呐,嗝,是要我们三个都喜欢的,即便不能做到三个都喜欢,但必须阿苏喜欢才行,我们是她的附属品,我们个人喜好不重要。 阿护恐怕对你动了情,这已经犯了大忌,所以必须要远离你,除了你她面对谁都能保持正常,所以请你离她、离我们,远一些嗝。” 朗云决没说话,但是看起来心情很好,这样阿守十分不爽,“天下男子千千万,为何每次都选朗家的人,这次、这次什么风家云家夜家,我们谁都不选,就选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好好过日子就行,勾心斗角你以为我们喜欢啊?累得要死烦的气人,把自己的命挂在绳线上一样,我害、怕,呜”说着委屈的哭了起来,朗云决拍了拍她的肩,她小脸一摸立刻换回镇定的小表情。 “嗝,嫁给朗家对我们最大的好处你知道是什么吗?通心绿,我告诉你,找妃子一个个找的可勤快了。我没有美过吗,嗝倒没有,不过我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吗?我可以有吗? 你以为我们不想一夫一妻制,我们敢想吗?生在付家我们敢想吗?这又不是未来的二十一世纪。 现在甜言蜜语的,等到以后七老八十满脸皱纹,你们谁还会多看我一眼啊!温香暖玉抱满怀,谁还关切旧人哭! 哪个娶我不是为了我万贯家财,哪个娶我是真正为了我付止苏。 你这个小白脸儿也没安什么好心,我告诉你你离我远点,你可以娶你们云城首富,可以娶风家郑小姐,郑方形他们家比起现在衰败的我们已经有过之无不及。 竟然不能全心全意的爱我,就不要再来招惹我,滚滚滚!最讨厌你们这群小白脸,我付止苏我们三个有田有咸,我们养几个面首他难道不香吗?对我们万般宠爱还不敢说不,让我们不开心了我们就换一个! 不就是男人吗,没了你们我们还活不下去了?就算不养面首我们自己一个人也有另外两个作伴,没有你们我们一样可以活的潇潇洒洒,痛痛快快!呕,话说多了我想吐,你、你离我远点,我不想看见你。” 朗云决此刻觉得阿守对别人摸来摸去其实是用另一种方式推开与别人的距离,即便用这种方式让你厌恶我也好,请你离开我。 夜深了,朗云决来到文人馆,文人馆向来是全天营业,此时已不见炮灰踪影,听说是被掌柜要求离开。 现在这架钢琴已经是店内的活招牌,许多人闻风而来,弹几个声音清脆悦耳,但不再会有人像那位少年那样弹出如清泉般的曲子。 现在也入夜,人没有这么多了,此刻只有朗云决一人。 朗云决付了钱坐在椅子上,他搜索记忆,也只弹出几个音,他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但付止苏动作干净利落,速度极为迅速,再加上除了手指他仔细观察付止苏的脸就这样漏掉许多部分。 付止苏,看似不易被看透,他却能看穿她的内心,但无论怎样做他都不能真正的走进去。 无论怎么做她都无法感应到他真正的心意,她变化莫测,行为多样,语出惊人,总能给自己带来惊奇的一面。 阿魏第一次不请自来,抱拳行礼。 “你怎么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二皇子现在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又是为了付姑娘?” 朗云决没有说话继续摁着琴键,阿魏行大礼单膝跪拜。 朗云决停止动作,你这是何意? “阿魏怕二皇子会生气,但是阿魏还是要说,付姑娘和二皇子不合适,我觉得付姑娘要找的良人不是喜欢自己的,是找对自己有益的。” 朗云决觉得阿魏说的话不无道理,她根本分不清谁对她是真心,所以干脆找对自己有益的。 “我是绝对不会放弃她的。” “那不如二皇子从今天开始换个方式追求。”阿魏见劝不动干脆出起了主意,“以退为进,对付姑娘从此开始不闻不问不见,让她患得患失。” “不行,不闻不问不见,我自己先就受不住了。” 阿魏突然觉得情情爱爱这东西很是麻烦,怎么一个人变得如此不正常了。感觉所有人都想争权夺势偏偏二皇子在专心谈情说爱,偏偏要谈的是个不想谈的,女人真是麻烦。 阿魏敲了敲头蹦出一个主意,“付姑娘喜欢对她有益的,那咱就变成对她有益的不就成了?她喜欢争,咱们帮她挣替她夺,最后她不就是您的了吗?” “你的意思是?” “她喜欢强大的后盾,若您赢得这云城江山……” “放肆!” 阿魏双膝下跪,“那美人和江山,不,女人和江山您要哪个?” “要美人,不要江山。” “可偏偏想得到这个女人,就一定要江山才行,您怎么办?” 朗云决起身,负手走向门,双手打开,淡淡的一句话飘在空中,“又不是只有云城才能争。” 世有三城,风夜亦可夺。 ------------ 女配跑走 攻夺自城需兵权人马,攻异地城池也需兵权,想起付止苏想办法送二皇子去兵营磨练阿魏似乎所有明白。 看来还是想要利用我们皇子,这个心机深重的女人。 朗云决知道是为阻太子造反才让自己去军营,最后自己进程慢毫无动作,付止苏才另出新招选择让民起义。 朗云决觉得现在夜城大乱,是取夜城的大好时机,外攻用强权,内攻攻内疾,此番夜城溃幅不堪,从内部下手更为妥帖。 这话并不是阿魏说的,阿魏警惕的上前一步抽出侧箭上前一步,朗云决却挥手示意阿魏放下刀剑。 “止苏,酒醒了?” 付止苏笑眯眯的模样恢复了刚认识时的状态,她指了指钢琴,“没想到二皇子也喜欢琴。” 朗云决示意阿魏退下,阿魏行礼后离开。 朗云决和付止苏近在咫尺的距离,互相在想对方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你不希望我助你?」 「突然改变这是准备露出野心了吗?」 朗云决忽然伸出手将付止苏一把带过来,置钢琴之上,钢琴发出清脆的声音,此时触动的是谁的心弦? 朗云决双臂将其禁锢,看着她的眼眸,朗云决眼眸深邃,像棕黑色的漩涡将付止苏吸入,眼神波动如飞卷的狂风,付止苏微怔,推开禁锢的手臂,她表情淡淡,没有再看朗云决。 朗云决却对付止苏的反应很是满意,“你慌了。” 付止苏嘴角勾起发出一丝冷笑,眼神淡漠还带着一分不屑,“什么?” “你想用这样的眼神掩饰你慌乱的内心,你越是表现的不屑不在意,就越说明你心里有我。” 朗云决脸上止不住的笑意,看的付止苏十分不悦。“我没有,你硬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止苏你真是奇怪,心里没有一个人时假装满心欢喜,心中有反倒假装不在意,为什么?” 有个台词怎么说来着?谁动了情,谁就输了。 感情的世界里付止苏也许还是不懂,但是在这个随时可以爆发战争的年代,在这个看似和睦实则暗藏杀机的时代,此刻还是对立的城池,这样子的最终能有什么好的结局。 付止苏的内心消极、悲观,没有他明朗,也许注定不可能。 我她也在无数次说服自己,但又更多个声音在告诫自己。 本来就是不正常的内心,非常人的状态,人格早已分裂,如果内心再次受到冲击恐怕会破烂不堪。 我并不坚强,我只是有我需要保护的人。 我不可以倒下,我身后没有后盾,还有阿苏和阿守需要我去保护。 付止苏推开朗云决,手却被牢牢的攥的很紧。面对着越靠越近的脸颊和胸膛,付止苏心生不妙,伸出右手从下用力推掌,被朗云决截住,朗云决向前一提,二人的距离更近了些。“怎么,又是刀削面?” 付止苏膝盖向上一提,抵住要害部位,瞬间提气发力,朗云决弹跳而起,一个转身低头忍痛,看来付止苏是下手不轻。 “你这是在……谋杀亲夫。” “放心吧,这一下不会死人,最多是绝育。” 朗云决缓了好一会,还好刚刚付止苏没用太大的力气,不然可以给他在父皇身边安排个差事了。 “你刚刚对亲夫这两个字没有反驳。” “就算不拒绝,假的事情也不会变成真的。”付止苏手指划过钢琴,声音层层附加迭起,又逐一降落。 “这是他教你的?” “嗯”付止苏轻轻应了一声,手指触碰琴键,十分冰凉,弹出的乐章却十分舒缓暖人。 付止苏突然被腾空抱起,“朗云决,你这是做什么?” “抱你回家。”无论付止苏什么挣脱他都没打算放开她,他的语气没有之前那样很温和,“我倒是想问问你刚刚在做什么,睹物思人吗?” 这是什么情况,吃醋?吃系统的醋? 趁现在还是说清楚比较好,暧昧不清是毒药,不行就直接说出来,别再招惹这个纯情皇子,再这样拖拖拉拉下去对谁都不好,也容易造成兄弟二人的误会与不合。 “朗云决,我有话要说。”不等朗云决说话付止苏双手扶住朗云决双肩,腿向下压助力,一个翻身纵身翻向朗云决身后。 “我觉得我们还是把话说清楚比较好,我不想浪费你的时间,也不想浪费我自己的时间,也不喜欢这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之前的犹豫不决是因为我十分想组成一个家,我对家的渴望是谁也不能理解的,但现在我已经下定决心,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放弃儿女私情,从现在起我们可以是合作的伙伴,也可以形同陌路,但是更深一层的关系是不可能的。” 朗云决始终背对着自己,“你还是无法相信我吗?” “我尽力过,天性使然,无法改变。”犹犹豫豫摇摆不定,在遇到朗云决之前还从未有过,她现在更想舍弃这个不像自己的自己。 阿魏忽然出现,抱拳行礼,然后小声在朗云决耳边说些什么。 付止苏十分想吐槽,一招手就能唤来暗卫难道暗卫二十四小时眼睛都不眨的盯岗?随时根据主人移动确定位置,这难道不是在他身上装了定位?该不会主仆间有吸铁石吧? 阿魏说了几句,朗云决脸色不好看,朗云决询问为何,阿魏摇摇头表示不知。 付止苏掐算了时间,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了,应该是朗云决的母亲突然被城主召见。朗云决挥手,阿魏离开。 朗云决对一直身处冷宫之中被召见感觉十分蹊跷,怕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止苏,我一直有一个疑问,当初前太子设计陷害我母妃,主意可是你出的?” “嗯。” “这次父皇召见母妃,你也是知晓的?” “是。” “为何?” “也是我设计的。” 一直背对着付止苏的朗云决终于转身,他死死的盯着付止苏的眼睛想获取一些信息,付止苏的眼睛如一潭死水毫无波动。 朗云决突然松了口气,头靠在付止苏肩上,“看来这次没事,是我虚惊一场。” 付止苏十分确定刚刚什么也没说,他到底是怎么突然自己想通的。 朗云决枕着肩,脸看着付止苏,“你不解释那一定就是没事,不然早就找说辞撇清关系了,我想你大概是想弥补之前的事吧?” “有话好好说,离我这么近做什么。”付止苏退后一步,“你父皇心中有你母妃才会故意对你母妃冷淡,所以即便有什么转变,也不是人为,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感情,不然旁人做什么也没用。” “谢谢你。”朗云决眼中情深面露笑容,看得出是承认的感激。 “如果你想谢我,你就和你哥哥一起回皇城,我还是喜欢一个人比较自由些。” 阿魏再次出现,被朗云决撇了一眼,阿魏下意识将头一缩,这是想避开目光的举动,却被付止苏脑补出乌龟探水的景象。 阿魏犹豫再三,还是不肯说出原因,留下一句“回皇宫亲自看您就知道了。”就消失了。 难道是母妃那边又出了什么问题,这是什么事件的引子还是转移注意的方式? 虽然不觉得付止苏会做出什么不利自己的事,但是阿魏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实在让人担心。 看起来也不像是突发急事重事,不过看阿魏的神情似乎对付止苏多有避讳,看来是因为她在觉得不方便说,难道这事和她有关系? 会不会是父皇发现了什么对止苏不利的东西,朗云决决定回宫,他送她回去,夜已深,平时嘈杂的街道现在渺无人烟,天气渐冷,朗云决解开披风披在付止苏的身上,并肩行走一路无言。 到了客栈,朗云决终于开了口,“止苏你进屋吧,我需要回皇城一趟。” 一天后皇城内 云城主在书房吃着二夫人做的点心,二夫人在一旁磨着墨。 朗云决请小太监通传,得到城主同意后朗云决才进了屋,父皇母妃看起来关系很好,朗云决愣了有一会竟差点忘了要说什么。 云城主先放下笔,看他的表情似乎有件不好的事发生了。 “付家二女儿跑了,还掳走了付老爷,本来觉得虎子不伤父,你可是没看到当时的场景,付老爷都受伤了,你说说我怎么和苏儿交代。苏儿当初怕付家的事让他烦心,也怕她父亲再受打击,也是为了保障他的安全,信任我们云家才把老爷子留在这里的,可是现在……。 我怕苏儿担心,这事先不让她知道了,等找到了先和亲家公陪个不是,看看能不能把这事就这么瞒住。” 朗云决深知付止苏绝不会将父亲放在别处自己一个人离开,虽然有时会问自己付老爷怎么样,也会过去看看,但朗云决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他让下人准备了平常百姓吃不到的东西,付老爷也不像是见过大世面吃腻的样子,看着倒像是第一次吃,虽然多次试探,他的回话毫无漏洞,但这也有可能是付止苏教的,如果付老爷是假的,那如果失踪再死亡,这样就可以悄无声息的将真人转移变换身份,这是一种保护,对于云家,由于愧疚会变得更加深入保护付止苏。 这些朗云决都明白,但既然都是她的主意和想法,自己就假装不知道陪着演戏吧。 ------------ 云城相见 早上天蒙蒙亮,朗云以走出房门,推开朗云决的门发现屋内没人,敲了敲付止苏的门也没什么动静,准备出门看看,在堂内付止苏在吃包子,朗云以坐下询问道,“有没有看到云决?” “他好像突然有事,急急忙忙回去了也没来及同你说,要不要吃包子?”付止苏拿起一个菜肉包子递了过去,朗云以不是很喜欢吃包子,他接过手中,从中间掰开,送到嘴边尝了一口,明明都是馅料和面皮,味道却和之前吃的很是不同。 包子里有五种菜这是蘑菇、茄子、豆角、酸黄瓜、胡萝卜,巧的是这几样刚好是自己都不喜欢吃的,所有不喜欢的食物组合在一起冲击着自己的味觉。 “还有一杯蔬菜汁,这是标配,就像豆浆油条一样。” “豆浆油条?” 付止苏忘了这个虚拟世界中很多东西都不存在的,多少穿越者将未来的技术传递在现在存在的世界里,也许自己也能成为“开创者”,受人敬仰膜拜倒是不用,赚到钱虽然不错不过她并不缺钱。 既然他这些平时不吃,那平时皇宫中吃什么早餐? “你们平时早饭吃什么?” “御膳房根据各皇子的口味做出不一样的食物,比如前太子小时候喜欢吃甜,送去那边糕点居多,里面有豆沙馅、玫瑰绒等等,馅料很少,毕竟太多会很腻,到后来长大了,每天早上三荤两素,但前太子吃糕点的习惯还是没改变过。” 付止苏暗暗吐槽:天天吃糕点也不怕血糖高,难怪你长不高,估计其他指标都超标。这和以前那一世和自己生活时并不相同,恐怕是他自己也吃腻了,婚后大吃特吃起来,把一个甜食派硬生生改成咸派。 不对,婚前婚后怎么会改变这么迅速,其他还好说,这种习惯一下子没有理由的改变很是奇怪,郎云峰婚后无论桌子多少菜自己只吃一种,不是挑自己喜欢吃的,看起来更像是按照心情随机去选,恐怕糕点只是一个幌子,如果有人害他直接下在糕点里,假设放入菜里也只会放一种,毕竟皇宫森严,在这么多人眼皮底下能下一次已经很不容易了,他这样随性的吃被下毒的几率也会大大减少。 “云决平时的早饭是芙蓉汤,就是各种菜在一起熬制的汤,最多也就加点蔬菜切成丝。” 付止苏忍不住又想:这家伙天天吃这个不会是肠道出了什么问题为了清理肠胃吧,居然不吃肉?难道真是要打算出家?这真的和风城的奢侈截然不同,风城的早饭每天不重样,摆满一桌,奢侈又浪费,云城这边估计比较节俭,也许是为了锻炼他们吃苦耐劳的精神吧。 “在云决很小时候,他的母妃生病,他每天吃素希望母妃快点好起来,后来母妃病好了,他的习惯坚持到现在。” 说起来付止苏对风城云城几位皇子中,唯独对朗云决的生活方式最不了解,原来他小时候是这样过来的。 “我平时两荤三素,不知付姑娘平日早饭吃什么。” “我比较懒,醒来时午时已过也是有的,吃饭比较随意,想起就吃,有时拖延变成三顿并两顿,三顿并一顿也是有的。” 谁不喜欢漂亮、聪明、勤快、贤惠的女子,偏偏我就是懒蠢困。 “这样对身体不好的。” “我知道,不过改不掉,总觉得单单活着这件事情已经让我筋疲力尽拼尽全力了,不想太过麻烦。”付止苏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她做不到掰一口送一口进嘴里这样吃,的确一点都不像一个大家闺秀。 “我觉得你需要一个人陪着你一起吃督促你,你今天就起的很早,可以的话还是这样保持,早休息早起这样对身体比较好。” “不是我起的早,我是一夜没睡,二皇子这么着急皇宫,该不会是皇宫出什么事了吧,你是不是回去看看比较好?” “对不住了付姑娘,我要赶紧回去看看,你别单独行动,先和我一起回去吧,如果皇宫那边没事我再陪你回来。” “多谢大皇子的好意,昨夜听闻一些消息,恐事出多变,此番我必须立即前往。” “那你最终目的地是哪里,我顺着路去找你,如果路上没找到,我们在那边汇合。” 恐怕到时候你没有时间顾及到我这边了。 因为,这天已经变了。 夜城几位皇子争权之时,任谁都没想到那边的二皇子朗夜森跪迎夜城主尸身之时偷走了城主腰侧的兵符,兵符在手如有实权,现群龙无首,众将见兵符如见君主,齐齐跪拜,帮助兵符持有者镇压,除去已故的太子其他几位皇子均已被除。 朗夜遥早在城主出皇城到云城时的后几天已经按照付止苏所说悄悄跑了出来。 那时是警戒最放松的时刻,一直被几个哥哥盯着的朗夜遥如果逃的太早会被发现消息会传到云城,时间久了大家会放松警惕,云城遇刺的消息传到夜城,那时最为混乱,那时跑也可以最后解释成实在担忧父亲冒死前往。 如果逃的太晚会被抓到,逃跑的机会只有在那一刻了,这需要掐算时间算好路程。 现朗夜遥现已逃到云城,夜城此处各关卡严格把关也是搜无所获。 大家以为付止苏要回风城,或者有人以为她会去夜城,其实她打算先在云城扎下根来再另做打算。 朗夜森找寻朗夜遥的下落,如不找到始终是一个隐患,当他从夜城主书房中发现朗夜遥身世疑云册时,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父王要让他闭门不出,他立即将此公布于众,并下令“如发现冒充皇子的朗夜遥立即击杀。” 现在已无后顾之忧,第二件事便是讨伐云城赢得民心,毕竟自己从未夜城几位皇子争权之时,任谁都没想到那边的二皇子朗夜森跪迎夜城主尸身之时偷走了城主腰侧的兵符,兵符在手如有实权,现群龙无首,众将见兵符如见君主,齐齐跪拜,帮助兵符持有者镇压,除去已故的太子其他几位皇子均已被除。 朗夜遥早在城主出皇城到云城时的后几天已经按照付止苏所说悄悄跑了出来。 那时是警戒最放松的时刻,一直被几个哥哥盯着的朗夜遥如果逃的太早会被发现消息会传到云城,时间久了大家会放松警惕,云城遇刺的消息传到夜城,那时最为混乱,那时跑也可以最后解释成实在担忧父亲冒死前往。 如果逃的太晚会被抓到,逃跑的机会只有在那一刻了,这需要掐算时间算好路程。 现朗夜遥现已逃到云城,夜城此处各关卡严格把关也是搜无所获。 大家以为付止苏要回风城,或者有人以为她会去夜城,其实她打算先在云城扎下根来再另做打算。 朗夜森找寻朗夜遥的下落,如不找到始终是一个隐患,当他从夜城主书房中发现朗夜遥身世疑云册时,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父王要让他闭门不出,他立即将此公布于众,并下令“如发现冒充皇子的朗夜遥立即击杀。” 现在已无后顾之忧,第二件事便是讨伐云城赢得民心,毕竟自己从未正式被定为太子,还好有高人相助,让他去搜索城主房间搜索到了将最后一个障碍置之死地的。 “还好有你在,朕才能坐上这把椅子,现在就差选了吉日正式登基,朕奖励你什么好呢?”朗夜森举起酒杯表示致敬,房间阴暗,对面那名男子侧脸轮廓若隐若现,他嘴角勾起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付止苏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她坐在躺椅上晒太阳,没有了之前的担忧,内心轻松了许多。 朗夜遥洗好葡萄喂到她嘴边,付止苏吃了一个继续晒着太阳。 有什么能比家人团聚更让人开心的事,等她带着哥哥去找爹娘人生就圆满了,不过在此之前…… “这个女人那救也救了,是时候放了她跟我走了吧?” “若是放她一人一定会死在这边的。” 若是其他人这么说他会毫不犹豫的说妇人之仁,但既然是哥哥,这说明他继承了娘亲的善良,本性和基因这个东西是天生的,改不掉。 “哥,我不会带着这个女人去见爹娘的,你信她我可不信,我绝不能让爹娘陷入一丝一毫危险。” 付止苏捏起一个葡萄,想着云城已出现夜城的人已,他们打算悄悄派人私下捉拿朗夜遥,看来不抓回去他始终不放心,为了登上皇位将皇宫丑事公诸于众夜城主在天有灵不得再次被你气死一次。 朗夜遥知道付止苏在想什么,“夜城已经将事情全部公布出来,现在就连云城这边也知晓了,不过不用担心,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好,那些身外之物本来就不属于我。” 朗夜遥将一只陶瓷小碗递到她面前,等着她会将葡萄籽葡萄皮吐出来。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 ------------ 遇到二皇子 “至少将葡萄籽吐出来吧。” “葡萄籽是好东西,抗氧化,抗衰老,在这个年代找不到精华,只能靠葡萄籽养颜了。” 虽然没听懂,朗夜遥看到付止苏心满意足的笑着。转身看到他的母亲,他忍不住想朗夜森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难道说夜城主私下有找他商议过?不会,这件事绝不可能会对任何人说。 付止苏看着朗夜遥在愣神知道他在想什么,拿出一颗葡萄放到朗夜遥嘴里,“不用担心,虽然已经被世人知晓但也不是没有扳回时局的机会。你是在想是谁走漏的风声?” “我竟然会想到朗云决,不过他并不知道这件事,不会是他。”朗夜遥也觉得奇怪,夜城可以怀疑的人这么多为什么单单想起他来,夜城之中如果有人知道,那一定会告知任何一位皇子以此收买皇族之心,好比压注一般去赌谁能成为最后夜城的王,这就像将两人关系系在一起的一个连接,或者一个通往富贵之门的敲门砖,其他皇子若是知道消息,一定会立刻散出去让他失信于众人,这个消息可以说让他永无翻身的机会,刚刚她说的不是没有扳回的是在安慰自己。 “我也不觉得会是他,他没有理由这样做。” “理由倒是有,如果说借此来换取不与云城相战的条件呢?” 付止苏眯起眼睛,看着天空思考着什么,“你觉得他探听出这件事,然后被他加以利用吗?”付止苏拿起一个小茶壶,呷了口茶,向后仰着面朝天,像是在睡觉也像是在想事情。 付止苏和朗夜遥住了七天,一直没有打算要出发去找父母的意思,也没用发信让双亲过来的想法,她给那个女人单租了一间离自己很远的小屋对她已是宽容,付止苏的意思是你想留下她我不管,但不能让她在我眼皮底下晃来晃去的碍眼。 朗夜遥每天都会过去看望她,这几天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明明之前身体好好的最近变得有气无力还犯困,请了郎中也只是说夫人在这个年纪夜起盗汗都属于正常现象,可逐渐状态越发变得不好,有气无力,有时说话需要喘好久,深深吸气呼气,大夫再次瞧病发现夫人身体虚空,身体元气耗尽,但也是找不出原因。 夫人是个泼辣的性子,享尽富贵未吃过苦,现在被困于此处自是不肯,朗夜遥传话过来,付止苏只言,“既心不至此,便随她去吧。” 朗夜遥明白付止苏是不会带着她去见爹娘,但也不能什么都不管,只能好言相劝她留下,她被牵绊不能行一步心中生着闷气,那几天中,即便出门也是会和人争吵,有的时候差点大打出手,还好朗夜遥及时赶到。 夫人生病的几天之前是一个节日,按照云城的习俗,若是节日小孩子敲门是会被奖励云片糕的,几个流浪的孩子欢喜的很,挨家讨要,到了夫人这边,夫人正愁有气无处撒拿起扫帚将孩子赶跑。之后隔三差五会有小孩子来,今天扔只虫子明天丢一些毒草,有一次被朗夜遥看到几个小孩撒腿就跑,边跑边喊“我们没有错,谁让这个恶妇人打我们的。” 朗夜遥想到此处大概说了一些虫子毒草和这有没有关系,大夫摇头“没看到具体东西不好说,但是小孩子顽皮若是将毒草放入汤中食物中就不好说了。” 朗夜遥想再找寻几个小流浪汉再也找不到,那一天,在另一边,一人手里拿着一包干粮一些干净的衣服和一些碎银子,几个孩子瞧见恭恭敬敬行了礼,“不知哥哥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们敲那家门,如果不是连续三天敲门恐怕也不会打我们。她生气了。凶死了,还用扫帚打我们呢!” 那人带着面具,谁都发觉不出脚下穿着内增高,“你们不是已经报过仇了,现在那个妇人要报官抓你们,你们赶紧逃吧,这是给你们准备的东西。” 几个小流浪汉看着银子眼睛一亮,其中一个用牙齿咬了咬,“谢谢小爷,还有这类的事您还找我们就成。” 面具人点点头,待几个人离开摘下面具,一张泛黄的脸看上去有些憔悴,“呼,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加了面具,看起来更像电视剧里的反派了吧?” 玄起文在远处吐槽:别怀疑,你现在就是,好好的女主不做偏偏跑去做反派。 夫人的状态是每天一天比一天衰弱但是又死不了,整日瘫在床上半死不活,最后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像是植物人。 朗云决已找付止苏有几日,听闻有人欺负小孩最后被小孩下毒毒倒在床上,虽不觉得会是付止苏,但听说旁边有一名白衣男子在身侧陪伴,还是决定去看一看。 还未到那房间半路就看到付止苏在采买东西,本想上前打招呼,她已走进了商铺在挑选玉佩,买了一块玉佩,一把小匕首,店铺的老板问是否给心上人挑选,她只是笑了笑没承认也没否认,老板觉得她是不好意思说,笑着推荐了粉色和紫色,她选了白色,她挑选了一种软料一种硬质的布料,又买了一块小的布料,老板好奇“这一小块布料做什么用。”“荷包。”“咱们这有绣好的。”“自己绣,心意。” “哎呀呀,难得有男子会女红,而且还亲自给姑娘绣,谁家姑娘这么有福气?公子啊。做衣服用硬的布料不好,公子挑的这种布料柔软穿着才舒服。” “我想给他做一件从未有人穿过的样子。” 朗云决沉默了一会,明明只是兄妹,心理莫名总觉得有一股逆流在涌动,他没有立刻靠近,只是在一旁看着她,既期盼被她看到,又想再多看她一会的复杂,一会见到自己时那种洋溢着幸福的喜悦会消失的吧。 付止苏似乎感受到有人投来了目光,转身看了过去,两人相识下一瞬间很默契的一起笑了笑,在付止苏的笑容里,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只是礼貌的微笑,像是两个陌生人。 “最近怎么样?”朗云决先开口道。 “还好,你呢?” “你不在自然不好,这些是给他买的?” “嗯。”付止苏突然觉得这对话像极了久别遇到了前任,即使只是做朋友对他也不用这样吧,她努力让自己看着像是对待朋友一样的友善。 朗云决看着付止苏表情的变化,“没事的,放轻松,做真正的你就好。我特意找你来,不请我到你居住的地方坐坐吗?” “有些饿了,不然一起去吃个饭吧?” “然后你准备吃完饭然后就各自回家?” 由于付止苏的性格,她身边没有什么朋友,也不知道对待朋友应该是什么样的表情和反应。 她似乎对什么事都是这样,不去看热闹也不关心,觉得任何事都与我无关,对所有事都不抱有任何兴趣,不参与别人的事,这样看上去的确很是冷漠,她也清楚,尽管如此她连最基本的反应和伪装都懒得做。 她始终与人保持距离,也不想和任何人沾染半分关系,她觉得麻烦,别人给食物或者什么物品她都会拒绝,倒不是怕有人下毒害她,只是不想有任何牵扯往来,也不想亏欠别人。与人分的很清,如果不得不收第二天就会立即用其他去还,她不会经营与别人之前的感情,她知道自己是一个失败者,但她无法控制自己这样做,尤其是那个传说,传说中亏欠的人会在下一世相遇,她不想和任何人再有牵扯,不想在来生遇到此生相遇的任何人,除了家人。 “吃完饭会很晚,你太晚回去也不好,我住你附近的客栈不就好了。” “你们在此处并不安全,夜城已经派人潜在云城来杀他了。” “我们还能逃到哪里去呢?” “军营,我现在在军营练兵,你们一起过来吧。” 付止苏没有犹豫的拒绝了,朗云决本以为她会答应。“你是怕他不肯去,还是怕到军营里有人会害他?” 付止苏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你不信我?’ “不会,军营之中最为安全,再者说他现在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可以说这是对我们来说再安全不过的地方。和你想的相反,我之所以不去是因为我是风城的人,他是夜城的人,如果我们熟知地形位置或是饮食中下毒,你觉得这安全吗?我们的确不会这么做,但若有人认出报给城主、四处传播,这样对你好吗?这些你都应该考虑在内。” 朗云决看着付止苏难得为他着想十分开心,让朗夜遥和付止苏单独相处他又做不到。 “我把他送进皇宫,你同我去兵营好了,你去没关系的,我父皇一定同意。” 年轻人,你还是太年轻,别看城主表面上向着我,这是没触及到利益,如果涉及到军事机密泄露安全的问题,他是不会同意我去的,我和你打赌,长这么大我还从没赌输过。 “好啊,苏儿当然可以随意进去军营,朕准了,不过苏儿你要小心,军营危险,以儿,好好陪着苏儿别让她遇到危险。” 在一旁的朗云决本来对着付止苏眼睛交流传达的意思是‘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待听到是让大哥陪伴顿了顿,“父皇,其实我也可以。” 城主瞥了一眼朗云决,心道这臭小子怎么一会一变,忽冷忽热,当初要赐婚拒绝的是你,现在要撮合你哥你又跑出来蹦跶碍事,“一边去。” ------------ 溺水 付止苏婉言谢绝没有去军营,进出那边实在是不合适,不能利用别人对自己的信任去伤害别人这句话她虽然没资格说,现在她的确是这样想的,冷血的自己有了为别人考虑的温度。 她在皇宫陪着二夫人,至于另一位夜城来的夫人,保证她不死吊留一口气,一则不想她立刻死的这么干脆,也不想给云城添晦气麻烦,朗夜遥还是会看望她,付止苏不阻拦不闻不问,也没有以前那样黏着哥哥了。 有时去看看二夫人,没事的时候做起了衣服,这就是她现在打发时间的状态,一直呆在皇城是不可能的,她不能把朗夜遥送过来自己什么都不说不做就走,这几天是要住的,尽最大可能讨二夫人开心,希望能多照顾好哥哥。 二夫人看朗夜遥的眼光就像是看别人家的孩子比自己家的孩子好那样羡慕,她喜欢朗夜遥的彬彬有礼和温柔,经常找他来聊天。 “我和你母亲差不多年纪,我就叫你夜遥吧,这孩子真不错,比我家那个臭小子好多了,不像他,总是气我,我也想有一个这么懂事听话的好孩子,夜遥啊,我认你做我干儿子好不好?” 付止苏觉得朗夜遥多一个靠山不是坏事,可看着二夫人看他的目光实在太过热情,看的付止苏心里发毛,忍了半天才冒出一句,“二皇子也不差啊,他也很孝顺很听话。” 二夫人转过身看着付止苏唇角勾起笑意,拍了拍付止苏的肩,“难得儿媳妇替云决说话,什么时候抓紧时间你们二人把婚事办了吧。” 朗夜遥看着付止苏,“儿媳?婚事?” “误会,都是误会,苏儿年纪尚小,还没想过谈婚论嫁。” 要是往常夫人一定会继续趁热打铁的说上几句,今天却轻易放过了她,转身问朗夜遥喜欢什么类型女孩子。 她这是失宠了?也罢,不谈自己的事更好。 回来时还从未有人提及过父亲被阿洛抓走的事,也许是怕她担心吧,她干脆假装不知道反正也不担心。 当初朗云决领来付止苏和朗夜遥是以朗夜遥是他同窗的身份,说在学府多受朗夜遥的照拂,并没有说出与付止苏的关系,夫人对他也是十分喜爱,觉得这个孩子聪明懂事,怎么看怎么喜欢。付止苏都怀疑夫人要不是看在他是男儿身的份上也许会把儿子许给他。 此刻夫人见朗夜遥说没有这个考虑,觉得是有旁人在,他不好意思回答,找了个借口让付止苏出门,付止苏明白怎么回事,也乐得轻松。 付止苏刚出门,二夫人就兴奋道,“比文招亲或者抛绣球你觉得怎么样?” 朗夜遥摇头道,“多谢夫人美意,只不过夜遥已经有了心上人。” “难道是苏儿?” 朗夜遥犹豫了一下点头应是,二夫人沉思了一会,“既如此,那就看苏儿怎么选了,你们俩我谁都不向着。”一直护着自己孩子的二夫人说出这话实属不易,朗夜遥对二夫人的回答也是颇感意外,现在他只能笑着不发一语。 远处的灯火十分明亮,玄起文在想:你是把她当成一个挡箭牌一个借口,还是想帮她去掉麻烦,还是说你……真的动了情? 付止苏忙完二夫人交代的事,在凉亭中侧身坐着,她托着腮,看着假景湖,湖上架着波浪桥,桥的设计极为特殊,远远看上去是一条巨龙,近处观看又是由无数条小龙拼成,最下端的一排小龙像是它的幼崽,神奇的是平时是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如果下雨,水位上升,会看到小龙喷水的景象,怎么设计的不清楚,一定是脑子不清醒异想天开的作者编出的故事,设计根据故事给出的构架去实施,从这个虚构的内容中找寻原理是不可能的,她决定放弃。 想起当初那次朗云决亲自己那次不也是类似于韩剧所发生的事吗? 这个作者一定是没谈过恋爱,每天靠各类剧寻得一点线索然后靠脑洞铺垫故事,但靠自己想象一定大脑一片空白。 付止苏扔下一颗石子,向下一越准备离开。 噗通,一个更大的声音激起水花,刚刚有一个人跳了下去,这是要自寻短见? 比起救人,她觉得更可行的是喊人来救。 水里的人好像在找着什么,刚刚这个人也扔出了东西? 这个身形有点眼熟,白色衣衫,头发也因多次水上水下的寻人改为散发,这个人不是朗云决吗? 刚不会刚刚扔石子的时候他注意到了这边然后看到我这么跳下台阶以为我想不开要跳湖吗? “朗云决!”付止苏右手贴着脸颊希望声音可以更大声传达到。 朗云决转身看到付止苏在岸边松了口气,笑着挥了挥手,水很冷,他当时急急忙忙跳下去也没多想,在一瞬间放松的状态下脚因为怕冷开始抽筋,他觉得脚使不上力,身后像是有一只手将他拖了下来,他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 噗通,与自己身子下沉相隔时间极为短暂,看得出对方没有一丝犹豫,一个人向他游了过来,干净利落速度和他刚才一直不拖泥带水。 付止苏一手将他揽了过来,拉着他向反方向折回,他的发丝盘在她的配饰扣上面,配饰是她最喜欢的竹子形状,付止苏从未向现在这样厌恶为何添加这么多零零碎碎的东西,她不能硬扯,只能将他更贴近自己一些, 朗云决被突然的动作猝不及防,张口突出一连串细小绵密的泡泡,付止苏以为他是头发被绕住太疼,只得从袖口寻出藏袖短剑,这本是不会在外人面前拿出来,看到的人都被灭口,她从来都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最后的底牌,此时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虽然对他万般猜忌,虽然觉得留下他一命也是是养虎为患,但始终无法对他放任不管,她时刻告诫自己不要真的动情。 我不是动了心,他是为了救我我总不能就这样丢下他吧,仅此而已。 付止苏拿出袖珍短剑轻轻一划,刀在水中有不小的阻力,但割断头发还是可以做到的,她看着朗云决发现他已经没了意思,拽住他向岸边游,在岸边将朗云决放在地上,双手叠起用力向下按压。 朗云决意识还是清醒的,故意假装没醒想让付止苏着着急,付止苏发丝上的水珠滴落在朗云决脸颊之上,随着啪嗒一声一份冰凉的触感滚落,朗云决误以为付止苏在为自己哭,他心理有些焦急,觉得自己是不是做过头有些过分了,他睁开眼睛发现付止苏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头向自己靠了过来,唇瓣叠加在一起,朗云决瞬间睁大了眼睛,一股温热的气流冲入自己体内,他努力的平复不让她发觉他是清醒的状态。在她离开的一刹那迅速闭上眼睛,付止苏睁开眼睛观察他的状态,见他没有反应,再次度气,这次加了点内力希望可以管用些,学到这个方法之后毕竟没有亲自实践过并不能确定真的有效。 朗云决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嘴角边的笑意努力在克制。 付止苏一瞬间又出现了幻觉,在一个从未见过的环境中,一个女子抢救身旁的人,她的表情十分急切,她从口中吹出的气到那个人体内可以听到回声,像是水声,付止苏可以感觉出眼前这个人应该是已经不在了,但那名女子依旧不能的在吹气再摁压,一会儿来了几个人对她说了什么?,她好像……哭了? 那个女子,她是谁?她救的人又是谁? 一丝莫名的恐惧爬入付止苏的心里,为何如此真实,比任何一生都要真实,那种感觉她不寒而栗惊恐万分,又一个换面切换,那名女子蜷缩在一边坐着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也多亏了看到那副鬼样子她才清楚的知道那个人是她自己,她读懂了情感中的绝望,没错,没有人比她更能了解。 那种哭的要吐出的感觉,那种愧疚懊悔,还有种种想逃避却不得不面对,还有一步三回头回家路上的胆怯等等…… 这种感觉太过真实也太过糟糕,像是用力丢掉的球再一瞬间全部返还出来。 一瞬间那种想吐出来的感觉再度出现,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忍住、压下、闭上眼睛,她开口发出的字有气无力,语气似乎是厌恶这种玩笑,更多的是让他发觉不出自己此刻内心真正的恐惧,“你要装到什么时候?再不起来我把你丢进去。” 付止苏站起身,湖水很冷,透过这份冰冷的窒息感她体验了另一个人生,那个从未见过的环境,种种谜团无限扩大。 她耳朵仍然发出水底隆隆的声音,她不再去看身后的人,现在的头很疼,眼前的景色重叠着影子散开再重新聚集,如果刚刚眼前那一幕是发生过的真实,那么一切的努力根本就是可笑的存在。 她并没有打算放弃和改变,为了那百分之一的可能,她想赌一次。 ------------ 西装 付止苏回屋转身关门,朗云决像猫一样轻盈的钻了屋,眼睛在屋内扫了一圈,指着桌上那件衣服道,“好歹我也是为了救你落入湖中,我现在走回我屋一定会染上风寒,我看这件看着暖和,送我如何?” 朗云决打这件衣服的主意不止一两天,自从那日遇到付止苏挑选布料,就想着把这件做好的衣服要了来。 “刚刚我也救了你一命,一抵一我们扯平。至于衣服,我这边有太监装你要不要穿?” 一看就是常备太监服偷偷跑出宫外,“你这件太小,我看这件刚好。”朗云决与朗夜遥身高身形相似,这件衣服他肯定能穿。 他展开衣服,衣服白色厚重,是他没见过的样式,不是宽衣大袍,衣服上有圆圆的东西,“这是什么?” “扣子,这是口袋,这件衣服叫西装,你要是换就拿走去隔壁,我要换衣服了,请你出去。”付止苏现在头疼,如果说一件衣服能换得片刻的安静那就拿走吧。 “好。”朗云决以为一时半夜是不会同意,一定要软磨硬泡几天才有不到一半的把握。 他深怕她反悔抱起白色西装就跑,旁边屋是间杂物室专门放他的杂物,其实这几天他收拾好打算住她隔壁,可惜付止苏耳力太好,把他打包送回。 付止苏换好衣服,将头埋在膝盖上,出现的幻觉越来越多,看来是时候应该见见玄起文了。 如果说回忆只是一个bag,身为系统的他不想让我知道,收回回忆片段的权限,那我还应该对他说出这些吗? 咚咚咚传来了几声敲门声,她走过去开门,一个装着笔挺西服的男子站在屋外,衬衣的扣子一个没系,看来是不会。 “扣子你系一下,这个圆圆的放在这个圈圈洞中。” “外面风大,我进屋系。”一边说一边侧身进屋,随后一脸笑意,“我帮你关门。” 那个起初换衣扭捏的朗云决,现在到是落落大方,你还真是不把我当外人,不怕我此时此刻光明正大的盯着你。 朗云决脱掉西装外套时,由于没有扣上扣子,微微敞开露出的肌肤她没有看,只是盯着衬衣,透过衬衣可以隐约看出内里的肉色。 还是太薄太透了,下一次换一个料子才行。 朗云决将衬衣脱下,付止苏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服转身回避,“你不用脱下,直接系上就可以了。” “我不会。” “哦那你脱下来慢慢练习吧”付止苏用玄起文告诉自己熨斗的样子做了一个铁质的长盘,在里面注入滚开的热水,小心翼翼的将西服熨的更加平整。 她无视掉朗云决的自言自语,直到听到滋啦一声,她放下熨斗,看到那件衣服和正缩在衣服中拔不出来的头,她想应该是先把扣子系上然后套进去,奈何料子太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付止苏将衣服像拔萝卜一样从他身上拔开,递给他一件小太监的衣服让他想穿上,朗云决很固执,宁愿冻着也不肯穿。 “那你就自己晾一会吧,像腊肉那样。”付止苏从桌上的盒子上取来白色的线和银针,举起针想起这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男子还不着寸缕有些奇怪,“你先把西服穿上。” 朗云决会错了意,“止苏,还是你心疼我。” “那你还是继续冻着吧。” 付止苏拿起针线将其认好,衣服口子不是很深,付止苏几下就缝好了,她的针法可以说完全看不出此处被缝补过。 朗云决一脸开心,笑的像个孩子,他在想婚后柴米油盐的生活大概就是这样,“做一个普通的百姓也挺好的。” “说这话时离百姓远点,我怕你被他们打死。” 你吃过苦吗,为身无分文发愁过吗,为赚一点点钱四处奔波过吗,你会吃糠咽菜,为下一顿不知如何果腹而心酸吗,会为自己怀才不遇发愁吗?一次你觉得新鲜,这种苦日子大多皇子都是想象不到也吃不了苦的,以为自己很坚强,其实面对生活中的琐碎人往往不堪一击。 “你再试试衣服,别这样套进去,衣服没有弹力的。先穿上再系扣子。” 朗云决像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孩,研究扣子好久,“好了,差不多了。” 付止苏回头看了看,扣子七扭八歪,一对二,二对四,没一个扣对地方的,“能把衣服穿成这样歪歪扭扭的你也真是个天才了,可以把一件正常的衣服穿的像个霹雳手套一样也是厉害。”你这样犹抱琵琶半遮面,不,是半露蹄髈,不做了小倌实在可惜,换个朝代绝对是最受宠的男宠,好好的一件衣服怎么就穿的这么“带颜色”,这么风情万种,这些话付止苏也就是想想没敢说出来。 “猪蹄膀,你过来,看得我强迫症都犯了,穿着我做的衣服,我还得给你做连线题,整体后续事宜。”我真是量裁整合售后一步到位,衣服我还是白送的。 朗云决像是做错事的小孩站在她面前,她伸手手指发颤,她又做了一件嘴比脑子快的事,刚刚多少有点衣服送出去后悔的赌气,刚刚才像机关枪式的口吻抱怨,现在想想真是嘴快给自己惹事。 付止苏忽然觉得有点不自在,“你先自己把扣子解开。” “我不会。” “我信你个鬼。” “鬼也不会。” 为了防止聊天导致血压上升,付止苏决定不再多说一句,开始闭着眼睛解扣子,朗云决的手臂向后,小幅度的一晃一晃,是想逗她。 “还给我增加难度限制关卡,依然拿三颗满星给你看。” 朗云决其实只是想逗她睁开眼睛,不知怎么激发起她不服输的倔强。 就在最后一颗解开的时候,就在他胳膊向后的时候,就在门没被锁被人打开的时候…… 二夫人本来今天想问问付止苏旗袍有没有做好,半路上遇到朗夜遥一路有说有笑,刚刚忘了敲门,一推门,刚好看到解开扣子的手,和衣服顺着摇摆的手臂向后掉在地上的一刻,朗夜遥在他身侧刚要转过头看向屋内,二夫人一把关上门拉着朗夜遥就走,“我忘了,苏儿今天给我做羹汤去了,她不在,咱们回去吧,你回我那。” “不如在房里等会她。”朗夜遥准备推门,被二夫人抬手打掉。 “不等了,不到晚上这羹熬不完,回我那,我那边有苏儿昨天做的烤鸭子。”朗夜遥被二夫人强行拽走。 屋内: 随着咕噜噜的肚叫声,朗云决肚子有些饿了,“我也想吃鸭子。” “我看你像鸭子。”又是一阵嘴比脑子快的操作,付止苏觉得此时此刻此话着实不对,心虚的将衬衣捡起来,双手撑起在空中甩个来回掸了掸,从朗云决身后给他披上,“胳膊伸过去,另一支也穿过去。”从小往上开始系扣子,依旧闭着眼睛,“如果你的胳膊再一晃一晃一甩一甩的,我就把你和你的衣服一同扔出去。”朗云决一动不动大气也不敢再喘一下。 衬衣穿好后,付止苏用手一寸寸抻平让衣服没有褶皱,西装外套套上去,在口袋中放上折好的手帕。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她环视一周才看到领带被朗云决系在腰间,甩在后端仿佛多了一条小尾巴。 不得不说能把领带系上还富裕出一块,这家伙的腰得是有多细。 腰越细,人越受,人越瘦,越受。 付止苏解开小尾巴,将它环在朗云决脖颈,“这叫领带,系脖子上的,这个怎么打来着,我想想……”付止苏低头研究,朗云决觉得付止苏近在咫尺,呼吸很近,只觉得自己呼吸声都不敢加重,他放慢呼吸,觉得口中水分较多,他不自在的吞咽,喉结上下浮动。 “系好了,就是这样。”付止苏满意的拍拍手,不得不说朗云决真是一个行走的衣架,要是现在带一个模特爱豆不成问题,不过……“你会唱歌吗?” “什么?”朗云决刚刚再为付止苏想后退一步觉得可惜,恍惚中没太听清。 “没事,我自言自语。这边也没有等身镜,不如你去湖边照一照。” “好,你陪我去。” “我要去见你母妃,她大概是来拿衣服,我给她送去,也省得她误会。” “误会就误会吧,我不在意。” “我在意。” 朗云决看到另一件没见过的衣服,好奇的拿起来看,“是这件吧?好像还没缝好,你是送过去到那边缝吗?” “做好了,这是旗袍,本来就是开着的。” “等等,止苏,你是说我母妃就穿这两个片吗?” “有什么问题吗?你别看衣服单看是这样样子,穿上去可是很美的,衬肤色衬气质。” “两层麻袋片……哦我明白了,这件衣服里面还有一层裤子是不是?” “没有。” “露腿的?” “对,露腿的。” “不行,这件衣服不能送去。” “你是想让我抗旨吗?” “抗旨?难道说……” “咳,反正,不是在公众场合穿,小孩子乱打听什么,去去去。” 朗云决忽然表情变得严肃很多,看的付止苏莫名紧张。 ------------ 二皇子被迫穿旗袍 朗云决忽然表情变得严肃很多,看的付止苏莫名紧张,难道说开叉的衣服是禁忌。 朗云决看着衣服开口道,“你穿过这类的衣服吗?” “没有。” “你见别人穿过?” “也没有。” “只凭想象你怎么能知道这就是成功之作呢?如果失败了,这关系到一个城礼节礼仪的问题你有考虑过吗?” “我,没有……” “城主夫人是一城之母,所穿所用都是需要反复整理调改,不是一步就可以绝定认定成的。止苏,你一向小心谨慎,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付止苏起初只是画了旗袍的样子给夫人看,夫人同意做成成品,回去的路上手稿被风一吹,吹到一人脚边。 那人行立间纸飘于侧,拾起,那张手稿的模特正是二夫人,本以为城主看了会生气,没想到让自己加快制作进度,以为双方都喜欢这件衣服,现在被朗云决一说本就头疼现在更是回不过神。 她有些木讷的看着朗云决,“那我就不送过去了,换一件。” “换一件时间还来得及吗?如果城主知道是什么样子你擅自做了更改,这是欺君。”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付止苏坐下看着手中的旗袍发呆。 “别担心,也许也没这么差,衣服这样单看是看不出效果的,你先换上,我看看哪里需要改进吧,更何况身为设计者的你亲自试衣,即便哪里除了差错,你的诚心也在那里,旁人也说不了什么的。” “二皇子,我觉得您说的非常的有道理,衣服单看不行,要穿在身上,以旁观者的角度才能更好的看清它上身的效果和需要改进的地方,所以二皇子,展现您孝心的时刻到了。” “我……?” “没错,那些礼义廉耻皆为身外之物,比起孝心这根本不足挂齿,难道孝顺都敌不过那点面子,这不能吧,注重的仁义礼智信二皇子从来都是先人后己的,对吧?” 看着神情恍惚呆呆的付止苏,此刻转变成另一番模样。 “原来那时的不知所措是引我上钩,现在在这边等着我了,这是女人的衣服吧,我穿不进去。” “二皇子,您放心,您这身段这件衣服简直像是为您量身定做的一样,您不穿可惜了。”付止苏一脸真诚,唇角的撬动不难看出她在忍笑。 “不,我不贪心,定做一件就够了。” “有卧冰求鲤,有彩衣娱亲,没想到二皇子连帮试衣服这点小小小小的事都不肯帮忙。那行吧,我来穿,您先出去,一会我穿着这身去请安顺便交差。” “这不行,朗夜遥还在,而且这一路上多少人在看。” “看就看吧,为了城主和城主夫人去去面子算得了什么,这是身为设计者的职业操守,亲自试穿更显诚意,这不是二皇子您提醒的我吗?” 付止苏起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朗云决想着她不会真的这么做吗?想着她的脾气秉性,这还真是说不好。 他一把抓住旗袍,注视了一会付止苏最后妥协似的垂头丧气,“我穿,我在这屋里换,不然一出一进会被别人看到。” “好,我出去。” “一出一进门里灌风,穿这么少,冷。” “……”付止苏转过身去,“那你换吧。” 身后的人也许是鼓足勇气需要一会时间,等了好一会才有动静。 那人边换衣服边说道,“止苏,在我身旁就算了,若是别的男子,你可不能背对着。”朗云决是想让付止苏提高防范意识。 “不背对着,难不成我看着他们换?” 听着身后的人动作停下,再加上脚步声,付怂怂上线,“我刚刚说错了,您继续换,以后男子换衣我避嫌。” 似乎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对方嗯了一声继续换。 付止苏想着如果有玄起文说的假发就好了,波浪卷发,不过这个时期的男子头发也是长的,由于刚才落湖头发已经散开。 她低着头拿起竹子饰物上的头发,发质还不错,比我好多了。 这个男人,比我聪明,比我会揣测人的心思,比我美貌,重点是头发还比我多。 她将头发一丝丝松开,在根根分好,扎成一小嘬随手放在针线盒里,指尖碰到针,疼的立刻弹开。 “你怎么了?” “没事,你换好了吗?” “差不多吧。” 付止苏转身,一瞬间又被惊艳到,觉得少了点什么,摁压手指,红色的血挤压成一个豆状,用指腹点在朗云决唇上。 乌黑的长发如锦缎披散在身后,衣衫柔软的弧度显露出腰身的曲线,一点朱唇尽显妖娆。 朗云决虽然逃脱了血奴这一劫,对血液依旧十分敏感,他下意识的舔掉唇上的血,付止苏这次是真的看得有点呆。 朗云决皱眉举起付止苏的手,“怎么受得伤。” “针扎的,不碍事。” 付止苏表情淡淡,抽回手,内心想的是:这就是个妖孽,我竟还不如一个男人!而且我竟然被一个男人掰弯了? 什么付止苏,什么阿洛,这才是妥妥的女主脸好吗?你要是女的还有我什么事,我最多活半集,死于被你追求者挤伤踩死。 朗风逸绝对会对你一见钟情,朗云以绝对是个妹控,朗云峰争得江山只为阿姐看他一眼。 付止苏已经忍不住脑补出许多片段,如果他是女的,我一定拼命为我哥把她争夺过来当我嫂子。 “又发呆,想什么呢?” “我什么都没想啊嫂子。” “嫂子?” 付止苏猛烈咳嗽,“我说嗓子,我嗓子疼。” “嗓子不舒服,多喝热水。” “你个直男。” “???” 付止苏喝着水,眼睛不由自主的悄悄上下打量。 这真不怪我,说了你可能不信,是你的长腿先动的手,我眼睛才会看的。 身材比例恰到好处,没有一丝多余的肉,也没有不协调的肌肉棱角曲线,没有若隐若现的青筋、粗犷的腿毛和粗糙的纹理,细腻的肌肤如陶器一般光滑,付止苏自愧不如。 朗云决,你做男人真的是亏了!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过来,我给你化妆!成为c位女团出道吧!” 付止苏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她想将他的美发挥到极致看是什么样子,不等朗云决表示,她一把将他摁坐在椅子上,在他的脸上施妆。 “阿守,你会化妆吗?” “真是的竟然小看我,诶?你怎么知道是我。” “眼神,阿护是不会用这样热烈的眼神看我的。” “哈哈哈,你小子真是观察入微,不如我给你做个手术我们做姐妹吧?真的,你这张脸太好看了,不做女人可惜了。我跟你讲,你要是嫁到风城夜城绝对眼压群芳,我做你小跟班,帮你斗走那群后宫娘娘,让你变成一夫一妻制,怎么样,娘娘,我是您头号粉丝!” “阿守,你别闹。” “把嘴嘟出来,我给你化唇,好你别动,真是个听话的小美人儿。” 咚咚咚,又是敲门声,门没有锁,对方拍门时不小心把门拍开。 付止苏探着头,看着一脸发愣的朗云以,朗云决迅速转过头祈祷大哥刚刚什么都没看到。 “找我有何事?” “从风城来的一些吃食,我想着你思念家乡就给你送来了些,你们先忙。” 阿守看见吃的一把抱住食盒不撒手,“这事不急,我肚子饿了,填饱它才是现在要做的正经事。” 朗云决心想:所以说之前我们做的事都是不正经? 付止苏往嘴巴里丢进个玫瑰蒸糕,一口风酥,一边吃的一边开心的笑了起来,“你们俩也来尝尝,这是我们风城特产,可好吃了。” 只要碰到阿守一切事情的走向恐怕都会无法预料。 阿守笑呵呵的拍了拍朗云决,“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姐妹,叫一央。” 朗云决的脸被强行搬过来,被迫营业起招牌微笑。 阿守到是没什么坏的想法,单纯觉得这样好玩,哥哥要是爱上弟弟这种旷古烁今的绝世虐恋想想就过瘾。 朗云以有些不自然的想走,脸颊泛起的微红,“是我唐突了,我改日再来。” 说着要走,阿守堵在门口,“你的脸红出卖了你,你是不是喜欢我这个小姐妹?” “阿守……止苏,你别闹。”为了防止被哥哥发现,朗云决不敢用原声,语气轻柔婉转了些。 “这位姑娘在换装打扮,我不还进来的。” “答非所问,不过嘛,既然你说你看出她在换装,说明你看到了,要知道除了脸和手,手臂、双腿、小腹,哪处看到你都是要负责任要娶回家的呀。” 朗云以心想:我无端端被你看肚子又摸了摸的也没见你对我负责过。 他咳嗽了一声,“我,我还有事先告辞了。”他灰溜溜的一溜小跑,脸已经红到不行,阿守拍着小手打掉点心渣露出满意的微笑。 ------------ 战城之乱 阿护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一副戏外人看戏的模样,“我这是给你们解决了一个麻烦,你应该谢我才是,你哥是喜欢阿护的,难道你没看出来吗?这样一来避免你们兄弟为了一个女人反目成仇,这样不是很好吗?断了他对阿护的念想,给他一个新的希望。从此,他为你而活。”说罢,阿守给自己摆了摆手,觉得自己做的很好鼓励一下。 她看着默不作声的朗云决,“好了,小妞,别不开心了,今天我救你,给你试衣,为你打扮,哪件事不是为了你,我也累了一天,过来给我按按肩,哦对了,先把那茶壶递给我。” 付止苏坐在椅子上喝着茶闭着眼睛,身后有个美人为她按肩,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成为昏君,有的人不早朝,如果我是男的,是君王,也不好说,都怪美色误人。 美人和江山要选的话,我选江山,有了江山才有更多的美人归顺于我,为了一个美人放弃整个江山的人肯定没有,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我说一央啊,你知道吗?女装只有零和无数次,这是你第三次女装了吧?第一次还给你两个馒头,第二次新娘装,第三次旗袍装。我好想给你试试猫耳装、兔女郎、女仆装、护士装,要不你先试试猫耳女仆装?” 朗云决不知道付止苏说的这些都是什么,干脆转移话题,“为什么叫我一央?” “你不是叫朗云决吗?取的决字,合并,左边匀给右边一笔,不就是一央吗?中央电视台一套的缩写。” 朗云决此刻内心想法是:听不懂,但是习惯了。“这件衣服是给母妃做的为什么我穿这件这么合身?” “你还真信,你母妃那件还放在柜子里,这是阿护骗你穿的,你以为你可以诱骗她穿旗袍结果被她反杀了吧?她怎么可能老老实实送你一套西装,不挖你点血谋点福利不是亏了?” “那你这样透露给我这些真的好吗?” “为什么不好,你早点看清早点离开,对你对我都好。” 付止苏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屑,“这件衣服你可还满意?” “你今天好奇怪,你这样子让我觉得这件像是离别的礼物。” “本来不是的。”付止苏一脸无奈, “你终有一日会明白我所说的话,没什么,别在意,你就当我是自说自话吧,”这话也并不是对你说的。 付止苏和城主和夫人交代好事情便出发了,连夜快马赶至一处,与一人相会合。 “你来的有点迟。”那人穿着黑色斗篷遮着面,从阴影处也只能看到半张不清楚的脸。 “老玄,你也太绝了,是不是戏瘾上来了,一股反派的味道。” “我说咱俩到底谁是反派啊,你派我与那朗夜森相见取得他的信任,目的不就是为了为你们牵线搭桥,让你成为他的军师吗?不过我也理解现在目前的情况,也难怪你以二倍速来完成你的计划。” “是,时间不多了,速战速决。” “所以,你现在这一步是打算?” “引战。” 在玄起文的引荐下,付止苏与朗夜森见了面。两人见面的场面也十分奇特,每人手持一子下起棋来。 “我原以为先生是一位老者,看来是一位智者。” “小主人,您过誉了。”付止苏黑子附在一间格之上。 “小主人?”朗夜森之前也想过先生会怎么称呼他,皇子,城主,没想到是小主人。 “也难怪皇子不知,我是城主派到云城这事本就为机密之事。” 朗夜森显然不信,“有何为证?” “助君为证,云城地域划分图是我探测出的情报。” “地域图在哪?” “在城主那边。” “城主这边的遗物我都有见过,没有你所说的地域图。” “那就怪了。”付止苏在努力回忆不得其解,“明明城主修改了一点细节后怕丢一直放在身上的。” 朗夜森叫来了下人附在耳边让下人将城主的遗物,将衣服配饰看了个遍,最终从隔离夹层发现了纸,打开看的确是地域图。 在这备战时刻,看到图纸如获至宝,本来朗夜森在犹豫,多次测探后依旧对对方摸不清底细也不敢轻举妄动,实在不行将战事的声音放出去,先转移百姓注意力,最后也不一定真要开战,说着不能为一己之愿浪费人力物力让百姓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这张图可以说来的非常及时,给犹豫不决的一颗心一个坚定的肯定。 有这张地域图在,夜城军进入轻车熟路,变化队形悄悄潜入、里应外合,云城被杀得溃不成军,夜军气势高涨,一步一步进攻,云城节节败退,不知其原因。 夜城大获全胜之后,决定进一步夺取,最后一颗棋子,放入棋盘之时就是吞并云城之日。 夜军信心满满,朗夜森对付止苏更加深信不疑,付止苏欲亲自征战,藏身于暗处,与夜军内外呼应,取得对方将军首级,说这是献给未来的夜城主登基之礼,朗夜森心情大悦,将付止苏派出去后,满心筹备登机事宜。 但却不曾想此时谣言漫天而起,杀父弑兄陷害至亲手足于不义,造谣手足身世为保顺利登位。 朗夜森派人多次查探终查不出谣言之源出于何处,一时间,茶馆说书、画本成册、就连街边儿童玩耍时也常常说出顺口溜。 朗夜森派人一经查看,发现之前在城主房间所搜得的证据无一是真,竟全部是做过手脚的,那些书信笔迹查寻无踪,朗夜遥的奶娘等人也都莫名改了口说家人被挟持只能说谎,当初宣扬多盛大现在就有多无法挽回。 此时民怨四起,朗夜森现在只盼着付止苏凯旋归来压制民怨,不曾想传来消息说节节败退,战事因攻略地形不利被偷袭暗算,盆地之形,难以攻略。 夜城之事也传到在云城参加战事的士兵耳中,那些将士们听闻主君根基不正思虑是否继续应战,此时军心涣散,有的人人心惶惶,再加上地形处于劣势,经常被偷袭,人心早已疲惫,人到疲倦之极时会为自己找寻一个不需要努力的借口。 此时不知因谁而起,大举讨伐起义旗帜,扬言推翻溃主扶正迎新。 一人挑头,二人从,剩下之人一一接连应是,最终后几者从众心理作祟也被劝服。 军中内部早已大乱,一部分迎军抗敌,一部分反扑击杀,为朗夜森打拼的夜军也因被自己军队中人叛乱而心灰意冷,有的放下武器,有的也被劝说归队。 夜军已成为三城中的笑柄,从始至终无人知晓为何如此。 除三人知,安排者、旁观者、推测者。 还有一支队不肯放弃,是朗夜森的亲信,他们得知如果就此空手而归,一向残暴的朗夜森不会轻饶。 他们拼尽全力出击,目标不是占领整座城池,只要取得将军首级都好交差。 朗云决带人出战遭到埋伏,不久另立一队人马冲出而至,大肆砍杀,口中念念有词道:之所以保朗夜森,全是看在夜城主的面上,没想到这个不孝之子,在他的父亲过世之后,盗取他的军令,还做出残害手足之事,不可饶恕。 此事传回夜城,在朗夜森与夜家仅剩的另一位皇子中,大家顺理成章站到朗夜遥身后。 此时有大臣们谈论及城主当初对朗夜遥宠爱有加,更甚者传出夜城主本就打算将城主之位传给朗夜遥,朗夜森嫉妒心作祟,怕终不可得,决定先下手为强。 谣言四起,愈演愈烈,神乎其神,甚至有人传朗夜遥逃过此劫因为城主庇佑,正因有如此更能说明城主早已认定皇位人选。 还有说朗夜遥为仙人转世,神话故事加以杜撰刻画,民间百姓最为喜爱。深入迷信者,对其深信不疑。 此刻朗夜森想找到救命稻草付止苏再也寻不到。甚至他在被当为叛军处死的那一刻,仍不知晓自己只是棋盘中的一粒棋,他不知双手操控棋子之人到底是谁,他以为自己努力争夺,现在全部为他人做了嫁衣。 他以为自己的弟弟才是谋划者,却不知朗夜遥并未参与任何,他的双手从未沾过鲜血,依旧干净。 这一双手,有人护着,那个人宁愿自己满身污,满手鲜血,也不愿让他沾染分毫。 夜城的习俗是登位杀人,朗夜遥在登基之日将他处死,谁也不曾想过仅仅半个月竟有如此大的转变,登基之事早就准备,此刻登基之人却换成另一个人。 朗夜森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直怀恨在心的人坐他早已渴望的位置,致死的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不肯瞑目。 他看到一个人影,却怎么也看不清那人是谁,等到自己完全失去了意识,也不知道走来那人是何人。 她带着满心的祝福与微笑,到现在她十分肯定此时此刻的他再也不用惧怕任何人给他带来的威胁,现在他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不借助于父母,也不用委曲求全。 ------------ 失忆后的重新见面 在战事之前,乌毒教主遇到付止苏和朗夜遥,她来的路上对朗云决和她的事略有耳闻,对于付止苏换了桃花的事十分不满,对朗夜遥下了毒,“我就是看不惯这么多人宠着你,想要换取解药必须对你之前那个情郎吃忘情散,让他彻底把你忘的干净。” 此药会使朗云决将有关付止苏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付止苏在临走前将药粉倒入朗云决茶盏之中。 付止苏将夜城之事办理妥当,朗夜遥顺 利等位,此时朗夜遥已经不需要为她谋划知晓他事情的人,欲将付止苏铲除。 “多谢你帮我到这里,我将会踩着你的尸骨登上更高一层。”这是朗夜遥手握实权后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付止苏在乌毒教主来找她时隐约感觉到是有人和她连了手,她也曾怀疑过朗夜遥,想到他是她的哥哥,怎样她都不愿意往那一处想,她逃避着,不肯接受这个可能性,但现在这个可能性已经被认证了。 此时此刻她连一句为什么都说不出。 “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会对你下狠手,你这么聪明不防猜一猜。是因为你能光明正大的说出你是付家人,而我只能假装成另一个身份卑微的活着而嫉妒你,还是怕有朝一日你会为了朗云决背叛我?” “你不是他。” 朗夜遥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哈哈哈哈,真没想到居然被你猜对了。没错,我不是你的哥哥,当初我娘为了我能得到付家的支持,假意生女换子,她在皇宫之中,你们付家能力再大也做不了什么出格的事,再加上为了避免我有性命之忧,你们只能按兵不动保护着,如果我母亲有个三长两短,我必失宠,受排挤没人护着,这样在宫中日子不好过。一切都按照我们所想的发展,只是令我们没想到的是,你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加有用,没想到你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以至于我什么都不做现在就可坐拥江山。真是要多谢你啊,阿苏。现在朗云决忘了你,你也没了靠山,你现在只能到此为止了。” “他在哪?” “已经杀了,没必要留活口,留着难道让你们起疑等着被你们发现吗?” 付止苏不记得他是怎样杀出重围的,她骑于马上,漫无目的任凭它向前奔跑,没有目的地,无论将她带到什么地方她都无所谓,她像是失去灵魂的空壳,一只心死无家可归的羔羊。 缰绳没有被持,马上之人只是趴在马背上,双手抱紧,寻求唯一的温暖。 就这样一直跑下去吧,无边无由,即使到了悬崖峭壁也没关系,即使被半路甩出也没关系。 毕竟是云城兵营中的马匹,它认得回家的路,或许它隐约知道只有那个人才能抚平她内心的伤痛。 几天的奔跑,马终于在兵营门口停了下来,几天滴水未尽的付止苏两眼一黑身子一软向地上倒下。 门口守卫的士兵见状立刻去搀扶,付止苏被扶起身后一语不发一动不动,士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柄长剑冷光一闪横立于付止苏脖颈,那人持剑脸色冰冷眸色寒光闪现,“何人?” 付止苏依旧毫无反应,此时几个人齐齐跑了过来,见到是付止苏便松了口气,但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大家都看出是谁怎么二皇子却毫无反应迟迟没有收剑。 阿魏见朗云决持剑架在付止苏脖子上,立刻跑上前去,刚要说话,朗云决甩袖剑锋一挑直直刺中付止苏,还好阿魏动作迅速拉了过来,虽然避开要害,还是刺伤了肩膀,众人皆是一惊。 “二皇子,您这是为何?” 朗云决冷声道,“夜半三更擅私闯军营,理应处死。” “她又不是细作。” “问他话不答不应留着何用?” 众人不知是何情况,吓得倒吸一口冷气,这两个人是吵架了?也不至于这么狠取人性命吧?谁也不敢开口去问。 阿魏上前一句,“误会,是自己人。” 朗云决上下打量付止苏,又看了看马,还有马足。 “的确是云城的叱云马,而且是军营里的,但是此人风尘仆仆,看马足和马的疲惫之态应是连夜赶路长途跋涉而来,究竟从何处而来,为何而来他只字未提。这样的人也是自己人?去,搜他的身,看看他有没有带什么暗器。” 阿魏自知怎么说也没用,抱拳拱手道,“治伤要紧。” 朗云决懒得多言,“既然不搜就直接赐死军法处置,无论是否出于公事外出他拒无汇报,目无法纪,杀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看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可是突然这是怎么了又是刺剑又是杀人。 阿魏本想解释,想起当初因朗云决失忆阿魏提及付止苏,说如果没有遇到她可能二皇子一直都是如此冷冰冰的,朗云决却道,“这个人既然不存在我的记忆当中但今后也没有存在的必要,成大事者怎能因为一个女人而有所牵绊,如果说我曾经因为他改变了性子那更是没有她存在的必要,倘若下次见到,我必杀之。” 阿魏吞了吞口水替付止苏捏一把汗,看着付止苏只好道,“搜身这事还是只能由二皇子您亲自代劳,我们……不敢也不行。” “这是何意?” “我们……搜的不清楚怕有遗漏,反倒、反倒是麻烦,所以还是二皇子您亲自来吧。” 朗云决看向别人,看到哪,哪里皆低下头默不作声。 朗云决看着付止苏,眼前之人怎么是这么一副表情,说他死了我都信。 他伸手从头到肩膀正在搜查,几个人没有说话没有商量动作到是一直齐齐的转过身去。 怎么我搜身你们也不看转过去是什么意思,怕搜查有遗漏你们到是学啊,朗云决虽然这么想但也懒得废话,手也并没有因为付止苏的伤势动作变轻。 手从胳膊回到肩膀,再向下,感觉哪里不对,看着付止苏依然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样子皱了皱眉,手放在腰部测了测,毫无发现,避开所有有别的部位,从腿到靴,由于有的地方不能搜,朗云决只能双手握住肩膀和腋下将她提起,上下晃动三次,确定没有震动的声音也没有东西掉出。 大家听到搜索的声音停止才小心的转过身来,动作也是出奇的整齐。 “非兵非将不可留。”朗云决冷言道。 “把她丢在外面不闻不问她会死的,二皇子,就留下她吧! ” “我说了非兵非将不可留。” “兵家之家属可留。” “她是何人家属?” 阿魏在一个大家看不到的角度偷偷指了指自己。 “你无父无母,也没有妹,孤身一人。” 阿魏没有办法,小声道,“是我、我妻子我夫人。” 朗云决冷笑道,“你当我傻,你夫人你会让我搜身?阿魏,你为了护着这个女人诓骗我,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朗云决右手扶剑,阿魏又是一惊。 “这个人女人就是付止苏吧?我不是说过了下次见到她我必杀之。” 大家不知何故,但是听得出来有些不对劲,众人齐齐跪下。 “你们这是做什么,难不成在为她求情?” “我们不知道二皇子您为何对付姑娘下如此重的手,但是付姑娘对我们有恩,你若是杀她就先杀我们吧。” 朗云决皱眉,这个女人是风城的人,为何我们云城的战将如此拥护,这不是什么好事,如果说她能做到这步,要不就是人善者得民心,要不就是诡计多端算于计谋。 “你们没看出她是愿意被我杀的吗?你们看她的表情,她一心求死,我这也是帮她完成心愿了。” 大家看看付止苏面无表情的脸庞读取不出任何只言片语。 朗云决出手拔剑,阿魏将付止苏护在身后,“二皇子,杀不得啊,如果您恢复了记忆您一定会后悔的。” “我若今日不杀她日后才是后悔,此人留不得。再者说,此人两眼无神空洞无物,她想哭自己都哭不出来,她的心早就死了,我杀她是给她解脱,她应当谢我才是。” “不可杀,军营有规定,兵将无犯大错不可无辜斩杀。” “她是兵还是将?” “是兵也是将,可以一敌百也可精算布局。” “女子不可为兵不可为将,此为大忌,同样该杀。” “她有功,斩将就兵不可杀,如果立过功之人也杀,以后谁还敢为云城拼命,不可寒将士们的心哪!” 朗云决收回剑,“那就找个军医为她诊治吧。” “是,可是二皇子,军营可开药,但是这涂药……还得您亲自来,付姑娘现在已经这样了,她肯定不会给自己上药的。” “她不肯自己上药,没有活下去的意志,谁帮也没用。即便伤口痊愈,只要她一心求死结果也是一样,既然一样何必多此一举。” “二皇子……” “不必多言,准备找块地埋了吧。”说罢朗云决前行头也不回。 “怎么办啊付姑娘,你这是到底是怎么了,啊对了,夫人,让夫人给您上药。不行,夫人最近病重至今未醒也帮不上忙啊。” 付止苏身子晃了晃,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带路。”声音嘶哑的不像人发出的声音。 阿魏听到付止苏终于说话了很是开心,他将付止苏带过去,付止苏走到床边为夫人诊脉,擦了擦手小心翻看夫人的眼睛。 付止苏指了指自己房间,阿魏心领神会去拿药,不一会就急忙跑回来,看着付止苏拿出两个瓶子放在桌上,将夫人扶起,打开盖子喂了她一粒黑色药丸,又打开一个瓶子取出一颗棕色药丸喂给她,用一杯水服送。 夫人喝药后不久吐出一口淤血。 “一会,可醒,勿食野味。”付止苏擦拭夫人的嘴角,嗓子发干,感觉每一声每一字喉咙都磨出了血。 朗云决睡不着,心中挂念母亲,打算过来看看,刚推开门便看到母亲床前的血,上前查看一把推开付止苏,手指探向鼻息,由于夫人年事已高,近日未食气弱,刚刚吐血已是用尽气力,现在气若游丝忽隐忽现。 谁也没看清朗云决的动作,回过神他手中的已刺向付止苏,她不躲不避眼睛未眨,只是看着一切的发生,不阻不恼不辩。 他说的没错,我一心求死,若是死我愿死在你的手里。 算是弥补,我欠你的何止这一剑、这一命。 这场牵绊终可了结。 我不愿再有来世,若生生世世覆辙循环,我宁可从未遇见过你。 她眼框发酸,始终忍住没有落泪,她不愿见他停手。 那份心情不是不甘,不是因为被冤,只是种种不舍。 她清晰的听到剑刺入肉的声音,她没有看自己的伤口,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我始终不能伴你身侧,我始终不能与你相守一生。 我还是要走在你前面,不能见你子孙围绕,不能见你白发到老。 但至少,此生你不会再为我而死。 一切皆是我咎由自取,我这一生自以为可以改变什么为谁争取什么,不过是自作聪明罢了。 若真的有来生,我希望我们不要再相见,永远,永远…… 付止苏向后倒下,阿魏赶紧扶住,“付姑娘。” 刚刚朗云决本可直接刺入心脏,看到她的眼睛,他犹豫了,手偏向半寸。 那是什么看透生死的眼神,一直暗淡无光的眼睛刚刚有了一丝神采,没有幽怨怨怼,那是一种道不清的复杂。 像是解脱,本以为只有这些,可他读出了更多,绝望、痛苦、亏欠、隐忍、不舍。 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能有这些堆积的情绪,这种似老者看透的沧桑,她才十几岁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那眼神好像在和自己道别,在和自己说对不起,为何你被我刺中你却还在对我笑。 你究竟是何人,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 治伤 阿魏赶快找来了付止苏之前做的止血药,将瓶子塞给朗云决,“这是止血药,您赶快给姑娘上上,我去请军医。”说着拿走朗云决佩剑就往外跑,跑了两步想想不对,剑拿走了不会把付姑娘掐死吧?他跑回来打算把付止苏抗走。 朗云决道,“你要想让她失血过多而死就抗走她吧,颠簸一路直接入土埋了,时间刚好。” 都是因为二皇子和付姑娘在一起才有了变化,我都差点忘了二皇子是个冷漠嘴巴又毒的人,所以当初付姑娘是怎么做到把这个人弄得服服帖帖的?阿魏不知道的是这事付止苏也不知道。 “付姑娘刚被您刺了一剑,听我说夫人昏迷不醒还是过来了,照顾夫人喂她吃药,您可到好,二话不说问也不问,说刺就刺,说杀就杀。二皇子您说的是,付姑娘埋就埋吧,大不了您就是被骂忘恩负义无情无义,最后被夫人大骂一顿而已。” “我看你是怕她死的不够快,说这话的功夫你就能打个来回了,还不快去请大夫。看什么,我还能吃了她不成?” 阿魏看出朗云决现在没有杀意,赶紧再次跑了出去,跑到门口被门槛绊住一个趔趄。 朗云决头疼的扶了扶额头,向阿魏走了过去。 “二皇子,没事,我能自己起来,您去照顾付……”门被关上,之后听到木栓合并锁门的声音。 朗云决将付止苏抱到旁边的床榻上,床榻很小,是当初朗云决照顾母亲整夜照顾时阿魏从别处搬过来的。他将付止苏平放不由得皱了皱眉。 我刚刚刺她现在又为何救她?算了,若她真的救了家母也不能忘恩负义,如果真的是在害人,到时再杀便是了。 朗云决伸出手犹豫了一下,安慰自己是在救人又没有不轨之心,手指利落的解下腰带,总觉得感觉莫名有些熟悉。 将黑色的外衣脱下,里面黑色的内衬解下,还有一层内衬,迟疑了一下,脱下一层发现还有一层,一层、二层、三层、四层、五层……,“穿这么多是嫌自己太瘦别人看不到你吗?也不怕把自己勒死,我这剑要是有毒还没到解毒衣服脱掉一半你就已经毒发身亡了。” 第六层是最后一层,已经看到白色的肌肤和包裹住胸口的层层布条,“你这已经给自己提前包扎好了?” 朗云决小心翼翼解开布条,到最后一层时干脆闭上眼睛,想想觉得不对,看不到伤口没办法涂药,一遍侧着头,头还是不敢往前看,拿起止血创伤药一通狂撒,摇了摇瓶子确定都是空的,迅速将布盖在她身上才敢看过去。一边小声嘟囔道,“一个姑娘,碰过了也看过了,你这以后怎么嫁人,真是的。” 不看还好,整瓶的棕色粉末一点没浪费全部糊在付止苏脸上,包括靠呼吸存活的鼻孔也没能幸免,付止苏赶快将粉末抹回手中。再拿出帕子将她的脸擦干净。 自己什么时候开始用这个图案的手帕的,自己的帕子向来都是自己名字最后一个字,何时开始用的竹子,之前也没有仔细看。 他将宽布条掀开一条缝隙,捧在手心里的止血药粉末撒在伤口之上。 吐出淤血之后的夫人病情有些好转,逐渐开始恢复意识,睡了几天头昏昏沉沉的,她扶着头起身,朗云决感觉到了一种视线,抬头顺过去…… 四目相对,场面极其的安静,落针可闻,朗云决手中的布条掉了下来,掉到铺满药粉的地方,药粉充斥在空气中使得鼻子一痒。 阿嚏——随着一声清脆的喷嚏声,部分药粉随着气流起舞翻飞。可——不只是粉末,布条随着冲击将遮挡的羞涩暴露在空气之中。 “臭小子,你居然趁苏儿不在,在外面找了女人还带了来,带到军营,带到我这!当我面做出这种事,混账东西!” “娘,您听我解释。” 夫人起身冲了过来,怒斥道,“我倒是要看看哪里来的小妖精,如此恬不知……苏、苏儿?” 看到是付止苏夫人松了口气,轻咳了一声,“咳,我看这婚事应该趁早办了。” “什么婚事?” 夫人听着有些气恼,“这是打算不负责任了?看也看了,碰也碰了,现在在这装起傻来了。” “她受伤了,晕过去了,所以我才……” “好呀你,趁人不省人事趁虚而入,混账!” “我不是这个意思。娘,我没打算看,我本来什么都没看见,被你一吓倒什么都看到了,差点看到。”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苏儿受伤了?”后知后觉的夫人仔细观瞧,刚刚由于粉末盖着没看见伤口,看到后将朗云决一把推倒一边,“走开,别再这碍事,这药是怎么上的,你脑子是被烹了吗?” 夫人一边找可以用的药,“这药飞的到处都是,哦对了,还好苏儿给我留下两瓶,我去拿。你傻呆在这干什么,还不给她盖好了,想让她冻风寒吗?真是的,你连你妻子都不会照顾以后怎么照顾孩子,你爹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云以都有了。” 夫人拿来两个瓶子,再次将朗云决推到一边,“我家苏儿这是怎么了,伤口这么深,哪个混账伤我的苏儿,老娘挑了他的老巢!” 朗云决心想:他的老巢就是您所在的地方,我就是那个您说的混账。 夫人手指麻利不一会就擦好药粉裹好伤口,门外此时咚咚咚传来敲门声。 朗云决去开门,军医大夫诊脉,夫人在一旁关切的问怎么样。 军医大夫询问伤口,“伤口深不深。” “伤口深,像是剑伤,伤口大概……对对就是阿魏手里剑差不多……阿魏,你这剑,怎么还有血?” 阿魏摆摆手,“不是我的剑,是二皇子的。” 夫人松了口气,“哦,看来儿子你报过仇了,做得好。” 阿魏疑惑道,“报仇?不就是二皇子刺的伤吗?” “你说什么,云决刺的?” “是啊,两下,他们刚刚见面时不由分说嗖的一下刺了过去,付姑娘身上带着伤对自己都不这么关心,自己的伤都不顾一听说您生病了赶紧赶了过来,喂您吃药,结果二皇子来时不知为何又什么都没说直接又是一剑。” 夫人向来快言快语性子直率,一听这些气的发抖,“疯了你是不是,你刺苏儿,欺负没人替她做主是不是!” 军医大夫明白自己现在在场不合适,写了药方便赶紧告退,临走前对阿魏说“一份来我这取两份药,一份给二皇子,一份给二皇子妃。” 朗云决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把付止苏看作自己未来的夫人,一个两个也就算了,几乎身边的人都这样认为,并且母亲极为偏护她,她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让大家如此拥护她? 夫人拿起戒尺毫不客气的在朗云决身上抽打,“你要为什么这样对苏儿,苏儿可是对咱家都有恩的,没有她你娘早死了,没有她云城也守不住了,当初,她凭一人之力守住云城要塞,披荆斩棘,守卫我们的将士,没有她你也不在了!她武功为你完全尽失都面对这样的她,你居然在她身上戳了两个洞,信不信我也在你身上戳两个窟窿!你真是气死我了,你忘恩负义,你薄情寡义,你抛弃糟糠!虽然还没成亲。” 突然夫人像顿悟到了什么一般,“哦,我知道了,你是问你是故意想置她于死地好去找哪个小狐狸精是不是?” 朗云决被打的浑身都疼,不过比起身上是血至今昏迷不醒的付止苏简直小巫见大巫。 “刚才大夫说的什么?”夫人问着阿魏,但是手依然没有停下。 “付姑娘气虚体弱,本来连夜奔波损耗心力,现如今又被刺中两剑,加上没有内力的护持,没丧命已经算是奇迹了,但是身体发热,恐对伤口不利,还需降温才是。” 夫人手终于停下,转身问道,“怎样降温?” “这……没有冰雪,只能不停的用冷水去敷了,只要最后和正常人一样的体温就可以了。” “和正常人一样的体温?”夫人想了想,放下手中的戒尺先让阿魏退下,转身对朗云决说,“你把苏儿抱在我的床上。” 朗云决横腰抱住,付止苏身体极轻,再加上很久没有进食,身体十分瘦弱。 夫人误会了,随口说了一句,“没错,她是很轻,没想到这么瘦的身体身形却十分匀称,凹凸有致,但你也不用这么一直盯着人家看吧,再说人家穿着你也看不到啊。” 朗云决被呛到发咳,倒是把夫人吓了一跳,“慢点儿,别把苏儿摔着了。” 其实她才是您亲生的吧?关心她比关心我更甚。 朗云决将付止苏轻抱轻放,以为这样任务就结束了,没想到母亲下一句话竟是,“你也躺上去,躺在她旁边。” “我为什么也要躺上去?” “少废话,上去。” 朗云决不知母亲是何用意,难不成现在洞房冲喜? “这样根本不可能降温,难道不会越抱越热吗?” 夫人点点头,用过来人的眼神看着他,“有些事情即使有想法,也要等到他伤口好了之后,说起这个伤口我就想揍你!” 夫人看着他俩也觉得哪里不对,“你俩衣服太多了,衣服隔住体温,还怎么一致,脱了。” 还没等朗云决说什么,夫人又补充道,“不许反驳,没有你反驳的余地,也不给你反驳的机会。快脱!脱完把衣服给我,我拿走省得你到时候跑掉了。” 朗云绝无可奈何,只得乖乖照做,最后只剩下一层单薄的衣服,也被夫人狠狠的扒了去,“留一层干什么?不是说了衣服隔温吗?” 朗云决十分无奈,最后一层防守也交给了母亲,夫人看着付止苏继续道,“只有一个人没有衣服不管用啊,这不还是有东西隔着,她躺在里面我伸不到,你去帮她解了。” 朗云决终于忍不住了,“这样真的好吗,她就真的就嫁不出去了。” 夫人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意思还希望她嫁给别人?刚才也不知是谁,一下子飞走了人家六件衣服,现在装什么矜持呢你,她衣服上的血迹是不是还有你的鼻血呢?” 朗云决不知说什么,感觉现在说什么都不是,不过已经到这种地步倒的确是应该要负责的。 “可是人家的姑娘是昏迷状态,她可没有同意,我们就这样在人家不知道的情况下做出这种事多不好。”朗云决很聪明的将母亲说过的话抛还给母亲,把源头推给了付止苏。 夫人却道,“你们已经拜堂成亲过,又有着全云城的人支持和祝福,一切都是顺理成章,没什么不对的。” 这和刚刚说的根本不一样,怎么这一会儿功夫变化的这么大,感觉事情左右两头都被说了,毫无辩解的可能。 反正我只是为了救人,并不是为了占她便宜,我的心是坦荡的,没事没事,朗云决如此安慰自己。 朗云决呼出一口气,突然觉得有些紧张,手指微微打颤,但是还是将那层衣服也脱掉了,他将被子把自己和付止苏盖好,“我知道了,下一步的任务就是一直抱着她,是吧母亲,要不您早先休息吧,您这样一直盯着我也不敢抱她。” 年轻人比较害羞,夫人还是理解的,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好,照这样下去,三年抱两个孙子是不成问题的,不过这段时间不可以,碰到伤口就不好了,知道了吗?” 作为一个为孩子操心的神助攻母亲,她对自己的做法还是十分满意的。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俩休息了,我先走了,不锁门也无事,反正他们也不敢进来。”夫人走出屋,将门关好。 夫人走出房间顿时觉得身心舒畅,她看着天空中的月亮,盈月很美,她相信这会是一个很好的征兆,寓意着团圆和睦。 房间内朗云决想着刚才夫人的话,仔细的观察着眼前这个并不怎么起眼的女人。 这么瘦弱的她到底是怎么做到救下这么多人的? 为何她身为风城的人却一直在帮助云城? 突然出现无数个疑问出现在脑中,可他却没有一个答案。 他不清楚眼前的女子究竟是怎样的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个自己不喜欢甚至自己都没见过面的女人比比皆是。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如果母亲喜欢娶了她也没什么,如果以后真遇到自己喜欢的纳妾便是,只要她循规蹈矩,不做越矩之事,正宫之位留给她也没什么不可。 朗云决看着眼前其貌不扬的人,心想自己真的曾经心悦于她吗?还是说当时也是为了母亲,也许也有安抚军心的可能。 当初付止苏获得大家的肯定和感恩,也许当初自己只是对这份殊荣加以利用。用另一种方式巧妙的转化为自己的全部,让她为我所用,让她对我死心塌地,让她不再回风城变成他人的势力和自己对立。 也许一切只是一场政治的交易,也不一定。 我真的喜欢过她吗? 朗云决仔细观看这张面容,“我真的喜欢过你吗?”目光极为深邃,带着疑惑。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还真是没有什么眼光。” 当初她被自己刺了一剑,差点一箭穿心险些丧命,那时候的她依然对自己笑了。 难道在她的眼中自己真的这么重要? 搞不好当初是因为自己的疏离,所以才决定远去,可实在无法控制对自己的思念,又自己跑了回来。 我如此待他,她却一无反顾。 当初是否是我负了她? 如果将两件事连串起来的话,她钟情于我,我却一直在利用她。 所以别人说我对他用情至深,也许只是我在对她演戏。 这样想来,她也是一个很可怜的女子。 当她知道我在利用她时离开了我,那双空洞的眼睛,她那心灰意冷的神情和毫无生存意识的内心一定便是这个缘故。 她曾经以为我很爱她所以得知真相之后才备受打击,她想着如果一切只是她的自作多情,那么生命便毫无意义。 她破碎了爱情,破裂了希望,丢失了生命的意义。 如果我不爱她,她宁愿死于我之手,至少我会永远记得她。 原来这个女人这么爱我,看来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 突然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十分可怜,被自己欺骗了这么久,自己还是如此绝情的待她。 在我刺她的时候,她并没有半分惊讶,连一丝失望都没有,所以之前的我到底怎样待她才会让她觉得这是如此稀松平常之事,我为何把她折磨成这副样子的,我为何把一个如此爱我的人伤害成这样,现在想想觉得自己十分过分。 她的眼神里有绝望和痛苦,想必她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和冲击吧。 他突然试着交换了一下两个人的位置,如果自己是她,自己被对方一直欺骗,对方是一个为了自己利益不择手段的人,自己会原谅她吗?还会依旧这样爱她吗?会将一切丢弃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吗? 现在的朗云决看着付止苏突然觉得她很伟大,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一直以来你也真是不容易。” 最终朗云决得出的结论是明天找母亲商量他与付止苏的婚事。 朗云决的内心就是一场戏码,一直变幻莫测,从初遇再到失忆后,一直在误会中寻找所谓的真相,按照自己的想法谱写出一个个故事,然而,关于爱情,他没有一次猜对过。 朗云决忽然想起母亲刚刚说过之前有过拜堂,这又是怎么事,刚刚也是因为这个他在和自己做最后的思想斗争,最后决定同意母亲的话,做出越矩的举动。 朗云决听到付止苏呼吸的声音忽然觉得有些安心,声音虽轻,但是看着有序的起伏知道此时此刻活生生地躺在他的身侧。 他仔细看她的睫毛,睫毛卷曲浓密修长,眼睛在睁开的时候虽然没有神采,但杏花般的眼睛,仿佛在对自己诉说着情话。 嘴唇小巧,他伸出手来触碰了一下,软软的,他手中触碰过她的血渍,血是温热的,可他给自己的感觉总是有一种冷意,这种冷意不是敌对,而是那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苍白的嘴唇染上绯红一定更加漂亮吧? 他大胆的尝试了一下,用没有沾过止血药的手指,沾上血涂在她的唇上,他隐约觉得有谁对他也做过这样的事,想不起来,只要一想便会头痛欲裂,所幸他放弃了思考,继续将唇上的血涂的均匀。 其实他从刚开始看到血的时候,就有一种内心沸腾的感觉,他不知是为何。强制压抑住这种心思在他再次看到他的血液时,耐心再次翻滚。 他看到眼前就娇红欲滴如樱桃般的色泽忍不住将脸靠了过去。 慢慢靠近,呼吸可闻,他突然一睁觉得自己刚才像受到蛊惑被俘虏一般。 这个女人果然有毒,直接告诉我远离一些比较安全。 可惜大脑仿佛停止了思考,他依然忍不住想靠近那片柔软的唇瓣,在触碰的一瞬间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嘴唇太过冰冷毫无温度,不知为何自己却如此贪恋,无法自拔。 他小心翼翼的温柔辗转,可内心似乎有什么在向外冲击,他似乎越来越无法控制那一份情感,他盘旋于内心,在触碰之时得以点燃,燃烧成无尽的火焰,包裹着他的身躯。 他贪婪地想要得到更多,从轻飘飘的吻到最后,仿佛夺回自己城池一般的凶狠,他越是压抑,越是无法控制,压抑到极限时,迅速反弹如洪水猛兽般吞噬着自己。 无意间他将付止苏的唇咬破,有什么更深一层的东西在燃烧,有一种更深的情感想要掠夺,有一种声音敲击着他的心告诉他克制,偏偏旁边挨着一个相反的自己告诉他放纵。 他沉迷于这个吻中,似乎想要获取更多令他无法解释的东西。 他将嘴唇由从在她的唇边移开,游移到耳畔,辗转到脖颈,再贴敷到发丝。 对她一无所知好不了解的他每一处他都想了解,每一寸他都想触碰。 当他意识过来是被自己用力的深吻吓了一跳,颈边一排排红色的印记仿佛在嘲笑着他自我克制的失败。 他在想,这样的他,一直利用她的他,现在又趁她昏迷之际,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太过分了。 他深吸一口气,将空气转化为内力,然后气冲丹田,反复运作三次才得以冷静下来。 他看着身旁的付止苏,实在不明白,为何会对她如此眷恋,甚至有一瞬间,他怀疑曾经深深陷入这段情感的人是他自己。他想着自己平日中的冷漠,与她毫无气力目光无神的眼神相比,然后他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打消掉,她才是那个被伤害的人。 他仔细观察红色的印记,每一处形状大小不同,他疑惑难道是力度不同所以所导致都不一样吗? 他想再次试试看,重复刚才行径,这次圆圆的痕迹缺少一半月牙,他偏过头在缺少的一半稍稍加重一些力道,果然比刚才圆润了许多。他满意的点点头,向旁边移挪,在落在肌肤之上,落下一个圆圆的痕迹,这次另一边缺少一一点,力求完美的他,又立即将它补圆。 不一会儿的功夫,又加了一排排陪伴着之前的痕迹。 那痕迹圆润,像极了今晚的月亮。 朗云决想了想,将这一排排粉红色的小东西起了个名字,叫血月。 朗云决突然回过神,他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之后满脸通红,他一直认为自己禁欲的可以出家,没想到今天会做出如此始料未及的事情。 他觉得眼前的付止苏像一只毒蘑菇,鲜红的颜色,让你吃一口深深迷恋其中的滋味,但是她的毒却在你不知不觉中深入你的骨髓。 更像是罂粟,让你上瘾、让你迷恋、让你变得放肆、沉醉于她的飘渺,让你失去理智,甚至发狂。 她的轮廓五官其实比较出挑,只是暗黄的肤色遮去了原本容貌的光彩。 如果皮肤更加白暂一些,肤白胜雪加上这样的容颜也是一个很是出挑的美人。 不过这样也很好,也没什么不好。 现在看起来付止苏比刚刚见面顺眼的许多,仅仅一晚上居然对一个人想法有这么大的改变。 朗云决和付止苏独处,靠自己神奇的脑洞和奇怪的举动一下子对付止苏充满了好奇,并且看了付止苏整整一个晚上。 早上,付止苏被疼痛折磨至清醒,感觉伤口依旧很疼,她看到旁边的朗云决,那个曾经看自己十分不屑的他,此时背脊赤裸,她推开抱着自己的他,清晰的看到肌肉的线条和轮廓。 我不喜欢有肌肉的男人,这是她醒来后第一个想法,后来想想此时她更应该想的是为何他躺在身侧,而且一丝未挂。 她看了看自己,发觉自己除了包扎伤口的布带其他什么都没有。 她迅速查看被单上是否有一抹刺眼的红,她愣住了,真的有…… 其实那一朵赤色是她伤口滴落而制。 不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她摇了摇头,一定是梦,他可是在清醒的最后一刻还用剑刺伤自己的人。 一定是误会,他不可能和讨厌的人…… 她低头看到锁骨附近的印记,这一定是蚊子咬的,可是蚊子怎么会这么齐齐整整的将座位排列好一起在此处聚餐。 我明白了,一定是艾草熏疗,烫红的,或者拔罐……拔罐?有呈现出一些奇怪的回忆 他对我如此不屑,但万一是单纯的想毁掉我呢? 绝不能让他看出我的慌张,只要我摆出无所谓的姿态就可以了,没错,我不在意他,他觉得发生如此我都不生气,认为我轻佻便会觉得无趣把我丢出去。 朗云决此时也醒了,付止苏用被子遮住了只露出半颗头颅,只露着眼睛这样看着他。 朗云决看到付止苏脸颊发红,他偏过去随后感觉像是在逃避,又转过头来,他眼睛没有看她的眼睛,他现在无法做到和她对视,“我……其实……没错……我们……” 朗云决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很喜欢此时有人敲门提醒他们起床好缓解这份尴尬。 付止苏毫不在意的穿上衣服,眼角也没有多看他一眼。 但是她还是有些生气,她想说出一些激怒对方的话回击一下,“这大概是我人生中最耻辱的事,简直是人生的污点。” 她见朗云决毫无其他过激的反应,才想起自己说的是再正常不过的话。 这种情况下,正常人都会这么说吧?都怪我天生不正常搞得我现在都不知道正常人应是什么样子了。 “我会和母亲提起这两天抓紧筹办婚礼的事。” 付止苏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娇艳一笑,手指摸索着他的脸颊,“谁说我一定愿意嫁给你,别做梦了,你不会是我万千银河中的一颗星辰。不要以为发生一些小状况你就会成为我的全部。我,不会成为任何一个男人的俘虏,我也不会跟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成亲。” 付止苏努力想出她认为比较帅气的话,怎么听都像是反派坏女人的话,就连动作都是,这种话说起来还过瘾的,难怪很多人喜欢演反派。“对一个自己不喜欢甚至厌恶的女人做出这种事,我打心里看不起你这种人。”虽然话是实话,付止苏努力挤出讥讽冷笑,回想起玄起文说过的梗:三分不屑三分讥笑和四分漫不经心,这是怎么做到的? 朗云决没有做声,付止苏认为是默认他的行为,她敲定了“事实”,朗云决对昨天的行为深深反省。 朗云决一时不知应该做何反应,承认错误还是道歉,这都不如负起责任的好。 “我会负责的,对了你伤口怎么样了。” 付止苏愣了一下,“你不是在那块也作画了吧!” “不,我没有,除了这一块其它我哪都没碰,我发誓。”朗云决回答的斩钉截铁。 付止苏松了口气,对于两剑并伤阿护的事阿守不想原谅,现在阿护也没有了踪影就剩下我一个了。 干脆做的彻底一些,断个干净。 付止苏虽然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但是他讨厌的样子她是知道的。 思及此,付止苏戏瘾顿犯,她身子向后靠了靠,腿放在另一条腿上翘起了二郎腿,放错腿上了,从朗云决那边调整纠正了一下姿势,然后双手放在朗云决肩上,她用自己最厌恶的撒娇口吻道,“你要和我成亲?那你愿不愿意把夜城也夺下送给我嘛。” 付止苏的确如常所愿看到了朗云决疑惑的皱皱眉,又道,“不愿意便算了,反正我的眼中只有权贵,跟了谁都一样。本以为你会有点出息,嘁,你真以为我会在意那些事情,为了换取我想要的,我会不惜一切代价。” 付止苏一边说一边心里狠狠骂自己戏精,偏偏挑了这么一个变态剧本,连我自己都觉得讨厌。付止苏不再看朗云决反应走出房间。 今日阳光正好,我从后门逃跑。 付止苏忘了身上有伤的事,疼痛狠狠的抽打她让她回归现实。 “好疼,可恶,都怪这个家伙下手没个轻重,不过也是,本来就想让我死,但是趁我死前利用我到这步田地也真是个人渣。” “可不是嘛,人渣!” 夫人一夜未睡,在外面一直到现在,“苏儿,你终于醒了。你说他利用你是怎么回事?” 付止苏指了指自己脖子,“您看,您看,对我用刑。” 以前为了对朗云决使坏让阿护生气,她想的只是亲了她一口,但是对于这个她的确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在她的眼里这是奇形怪状让她颜面尽失的酷刑。 夫人看着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事倒不奇怪反正是迟到的事,只不过儿子别人面前一套背后一套,假正经。 付止苏愤愤道,“他想将我刺死也就算了,我不和他计较,他竟然在我临死前还将我衣服……,他他他,他还抱着我,您说他是不是变态,最可气的是在我身上印烙印羞辱我,可杀不可辱,打人不打脸,打脸不辱人,还讲不讲道义?” 犯人在被抓捕后,取出炭火,将洛铁在滚烫的火焰中燃烧成赤红色,在入狱的犯人身上深深的落入印记,那份是永远无法去除磨灭的耻辱。付止苏认为这个痕迹就是这个意思,一个痕迹不够,还是一排,一排还不够解气,还是好多,你是嫌我不够白想给我染染色,还是想让我看得密集恐惧症发作? 现在她怎么都觉得象征一个囚字,只不过外面的框框看起来比较圆,里面被圈起的人字不正是自己? 夫人一时不知如何解释,朗云决推门而出,脸色发黑,看起来像是睡眠不足,也像是在生气, 夫人没去理会,一把拉住付止苏,“苏儿,咱走,我们去吃早饭。” 一阵风袭来,门被吹的开启,夫人上前紧走了两步去开门,看到床上殷红色记号不由得捂住嘴巴偷笑。 我儿出息了,我快抱孙子了。 夫人赶紧扶住付止苏,“苏儿,你今日身子如何,不舒服就再休息会,我去拿早饭给你,你想吃什么?” “夫人,我不太想吃东西,想借屋子休息一下。” “好好好,就是要多休息才是,但是饭还是要吃的。云决,你留下陪着苏儿。愣着干什么,扶着。苏儿我去给你们拿吃的,好好休息。” “谢谢夫人。” 待夫人走后,付止苏对朗云决说,“我知道你不愿意,其实我也不愿意。从今天开始,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一会替我跟夫人说一声我走了。” 这一次,朗云决没有叫住她。 他没了记忆,你一定觉得我很奇怪吧,一会一变喜怒无常,一会冷若冰霜,一会又杂乱无章,好像两个人一样。 最近饿的实在是没有力气,但是不想在这里再继续待下去了,前面有一个牲畜养殖地,付止苏顺手牵走一头猪,既可以骑又可以吃,一举两得,一用多餐。 淡粉色的猪看起来憨憨的,很是可爱。它肥嘟嘟的,走路也是慢吞吞的。为了防止被夫人找到,付止苏干脆走了另一条路。 “他人骑马我骑猪,饿了我就炸油酥,走起路来突突突,名字就叫云决他二姑。” 付止苏不知道现在的她应该去哪里,现的她没有目标,没有希望,就连阿护和阿苏都不在了。自己一个人没有地方住,连武功都没有,保护不了自己。说实话,现在的她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说这样的话,然后还毅然决然的离开。 她似乎做了最愚蠢的决定,自己说的这些话已经无法回头,他现在一定极其厌恶自己。 但是就这样嫁他又做不到,万一他们洞房花烛夜阿护身子太弱昏了过去,我不小心冒出来,那成什么样子。 这头猪还是不要杀来吃,留着卖钱换些盘缠做路费比较实际。 前面便是森林,里面有毒蛇猛兽,没有武功身上也没有药,就连蜘蛛也被没收,阿守如果想保全自己全身而退这是很难的。 前走,可能是死路一条,后退,又实在是没有颜面。选命还是选面子呢? 对阿苏的感应越来越弱,现在几乎已经感应不出什么了,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恐怕她真的要永远的消失了。如果她不在,自己的存在也失去了意义,如果危险能将她一把推了出来,那不如冒险试一试,赌一把。 不过即便她出来,如果遇到危险,我们也是死路一条,这可怎么办呢? 付止苏突然感觉寒毛倒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伺机而动,朝自己靠近。 他们三个之中,阿守的战斗值是最弱的,胆量也是最小的,可以说不管对方是什么,她都是送人头的存在。 风吹起了树枝沙沙作响,伴随着一声嚎叫声,她知道此时正被一只老虎盯上,不知道对着老虎喊武松的名字管不管用。 付止苏从猪的身上下来,并没有逃跑,很讲义气的架势叉腰道,“今日我们同甘共猪,不对,是同甘共苦,虽然我们没有同甘,但是共患难过也是缘分一场,估计今日咱俩就和藏在一起喂老虎肚子了。” ------------ 主人格出现 “八戒不怕,有为师在,我们一起等悟空好了。阿护你快点出来!”阿守一边说着一边抚摸猪的头,一边蹲下躲藏在它的身后。 常常与寂寞相伴的付止苏,一心希望能有人陪伴她,能够陪她聊天,陪她说话。如果能有一个姊妹就好了,自从阿守出现之后,付止苏开心的不得了。他终于有一个不离不弃,不会背叛自己的人。她可以是朋友,是姊妹,也可以是自己。 有她在自己的内心就不再那么孤独了,有阿守在,她可以变得更加坚强,她有了需要保护的人,她可以为一个人去努力去拼命,对她来说好过浑浑噩噩的从前。 有你在,我是幸运的。有你陪伴,我是幸福。 就是阿苏对阿守所说的话。 谢谢你陪伴我一直到现在,谢谢你和阿护一直守护着我。 虽然我不能像阿护一样可以保护大家,但我愿意为大家成长变得更加坚强。 阿守觉得内心有一种什么冲破而出,这种感觉从未有过,虽然并未出现,但他清楚的知道真正的付止苏出来了,他不再逃避不再躲闪不再躲进内心的空壳,不让人介入,也不想离开。 当初她害怕的封印住了自己的内心,就连最亲最近的阿护和阿守都无法确定她的存在,她们只能隐约的感应到她还没有离开。 隐约的感受到内心深处有一个人影,她蜷缩着身体,用背脊包面对外界,弱小惨白的令人心疼,虽然看不到她的脸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依稀可以感觉到她强烈的无助感。 颤抖的身体,甚至无法将求助挂在嘴边。她只能抱着自己,用自己的温度给自己一些温暖。 当阿护和阿守想要走近的时候,画面像迷宫般飘忽不定,她们踩在柔软的沼泽中,无法靠近。 她一直将自己尘封在沼泽的深处,无论怎样互换都没有回应。 隐约感受到她内心对自己的嘲讽,她嘲笑自己的胆小和逃避,她无法面对真正的现实,似乎只有躲藏起来才可以不用面对。说到底自己只是一直在利用你们,将自己躲避在最安全的地方罢了。 现如今我不能为你们做些什么,至少现在我出来替你们死去,减少你们的痛苦吧。 感谢你们一直陪在我的身边,谢谢你们替我一直活下去。 付止苏再次睁开眼睛,她听到阿守强烈地呼唤着自己,“你不要去,阿护可以帮助我们。” 我已经逃避了十几年,活在你们的拥护之中,这一次就让我们为你做些什么吧。 付止苏并无任何惊慌,她随手摘下几片叶子,这里是云风交界之处的森林,这是她逃避的开始,也是时候再次了结了。 她看到老虎冲她咆哮,内心依旧没有任何恐慌,她平淡如水的心境和从前判若两人。 她将叶子放在唇边,吹起十多年前的乐曲。 那天,阿护出现,她将那人打死,之后待她回过神来,手中拿着石头鲜血淋漓,她看着一名男子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似乎至死也不相信自己会死在一个丫头的手中。 另一个是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害怕畏惧。 她看着手中的石头,身子晃了晃,强行撑住。 她没有将二人安葬在此处,只是将他们衣服撕碎一同扔进破小的房屋中。 在那名男子打开房间之后,里面的老鼠早已四散逃开,但还是有几只肥瘦的老鼠,因为体型过胖瘫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强压住自己内心的恶心与厌恶,她将他们拖过去扔在屋里,锁好了门,窗子露出缝隙方便老鼠回归。 之后便再也不管,只是后来听闻有人说过此事,只是提到一名乞丐,不知从哪里寻得一小姑娘,色心起,打算行不轨之事。但不知为何,二人双双毙命,尸骨被啃咬得面目全非。 有人说这个小姑娘不止一次帮助乞丐找到其他小姑娘,为了免受责罚。也许一切是上天给予的惩罚和报应。 还有人说,乞丐的妻子发现,起了妒心,将二人杀害。 但事实究竟怎样从此无人知晓。 之后付止苏被姜家救,后又被扔到森林。 在森林的那段时间其实都是阿苏直接面对的,她强打着精神,多次因为恐惧想将另外两人唤出,但她始终没有。 她倔强的握起拳头,虽然会哭会呐喊,但她不会将二人放出来面对这份痛楚。 虽然他们三人有共通的记忆,但都不及阿苏的印象深刻与刻骨铭心。 只有在毒蛇撕咬之后,她已毫无意识,阿护才有机会出来。 阿护看着浑身是伤的自己,即便有那份共存的回忆,也无法真正体会到那时的真正的恐怖。 那时有一只小老虎向自己走来,看起来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此刻的自己早已没有任何力气。 她只是朝天空叹了口气,感叹自己刚刚出现就要离开,而且并没有帮上什么忙,只是将人打死并且扔进小屋中。她再次出现时已经没有保护她的气力了。 对不起,我为你而生,却眼睁睁的看着你遍体鳞伤无法做到其他。 她看着一条蛇像老虎那边爬去,在地上捡到一片叶子放到唇边,声音缓缓而起,极为幽怨,道不尽的苦楚和说不尽的思念。 她知道此番举动会惊动蛇,也许会再次袭击自己。 但现在身上已经身中蛇毒,已然不会活太久,至少如果救到这只老虎,如果它心存感念,也许会放过自己,至少留一具全尸吧。 现在我也不能做些什么,经历你刚刚经历过的痛也是不错的。 一向胆小的你,究竟为何冒出这样大的勇气来保全我们。 果不其然,如她所料,那条蛇听到声音转变了方向,但它并没有袭击自己,只是吐着信子离开了。 那只小老虎看着没有力气浑身是伤的付止苏,还是走了过去,一把咬住她的衣服,她一动不动并不反抗,因为她在老虎的眼睛中得到了感谢。 老虎将它叼了起来向来时的路返回,直到走到比它更大的老虎面前。 付止苏知道,并非把她当做食物借助她向另一只老虎示好,似乎是在寻求救助她的办法。 那只比小老虎体型要大很多的老虎似乎是他的亲人,她将头在付止苏的身上蹭了蹭,付止苏不知道这是动物探测的手段,还是向她表示感恩,应该是后者吧。 大的老虎将付止苏叼着放在小老虎的身上,让小老虎驮着她。 然后走着转头示意小老虎跟上,小老虎乖巧听话的跟着,两只老虎就这样把他带到了一个极其寒冷的地方,那个地方像是一汪水池,上面冒着寒气,白色的烟雾覆盖着,仿佛是天上的天池。 两只老虎不由得打个寒颤,小老虎似乎不放心,它怀疑这个方式是否真的能治病,一直不肯将付止苏放下来。 大老虎一把将付止苏叼起来,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池子里,付止苏做好准备,整个人呛在水中,老虎及时将它捞起,用嘴巴抚了抚她的头…… 即便是现在,她再次事隔十年之后看到这些树木花草,依旧恐惧挥之不去。 但不知为何,对这只老虎并无惧怕,也许是因为当初遇到了它们。 这只老虎似乎很有灵性,听到她的叶笛声音便不再咆哮。 它走过来,在她的身上闻了闻,之后用头在她身上蹭了蹭。 是你吗?但即便是你时间过了这么久,我身上的味道也已经变了吧。 她在它的表情中看到了变化,似乎是久别重逢的喜悦。他将付止苏叼在口中向上一扬,用背脊将她稳稳拖住。 付止苏趴在它的背上,用手环住它的脖子,懒洋洋的趴着任由太阳晒着她的后背,她觉得遇到了久违的朋友,虽然自己并未和它真正打过照面,但那些记忆都是真实的。 还没过多久阿守冲了出来,她也想感受一下这毛茸茸的触感。她也学着之前老虎打招呼的方式在它身上蹭了蹭,随后非常义气道,“我们来看你了,你开不开心?你看我还给你带来了食物。” 阿守的见风使舵炉火纯青,不再是刚才讲道义准备一起同生共死的人。 八戒不好意思啦,带着你上路实在太麻烦,除了把你吃掉,你也没什么其他的作用,我会好好的将你葬在我的五脏庙中的,哦对了,还有心里。 晚上,阿守烤着火,她将一块肉递给两只老虎,又将一块肉拿起狠狠的咬了一口。 老虎还是头一次吃到熟的肉,这味道比生肉诱人的多,嚼了好久才舍得咽下去,阿守哈哈大笑,“你想吃我再给你们烤。” 吃饱后阿守倚靠在它的身上十分满足,她决定今天在此结束一宿,明天让阿虎带她走出森林。 阿苏你先休息吧,这里有我,反正这里有阿虎陪着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这段你们走过的路,我还从未走过,这一次我也想经历一次。 第二天,付止苏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在阿虎的身上将头左晃右晃,其实是在撒娇,阿虎也感受到她的心意,也将头对着她的头蹭了蹭。 就难道就是动物之间打招呼的方式吗?付止苏觉得还是有趣。和阿虎在一起,自己也变得慵懒起来。 她不太想动,但最终还是要离开这片森林,想到这儿拍了拍阿虎,准备出发。 ------------ 你回来了 付止苏坐在老虎身上,她拍了拍老虎的屁股,趴在暖绒绒的背脊上晒着太阳,待它将她送到小镇地点的路口付止苏与它分别,总不能让它离开这个一直生活的地方吧,跟着它就会有束缚,不如放手给它自由。 阿守人格出现不想再回去,她用泥土弄脏了脸,看起来像是个小乞丐,不过这样也许才会更安全。 走走停停,累了就在一旁歇歇脚,即便如此也是会有人看不惯的。 “脏兮兮的碍眼,少在这挡我们路。”像是对待路边的石子,带头一人踢了付止苏一脚,她不气也不恼,现在的她没有武功不能惹事,只有忍耐。她乖乖起身,本想着向前走了几步挪地方,后一想还是赶紧走远离这个瘟神。 “等一下,你不道个歉再走吗?刚刚这一脚弄脏了我的靴子。”带头人抬起脚指了指靴面,“你赔。” 我赔?我呸! “我没有钱,不如我编双草鞋送您赔不是。” “没钱是吧?那就擦干净。” 我当初就应该把我家阿虎带着,放他咬死你这个败类! 虽然生气,怕挨打的阿守笑嘻嘻的说道“您看我这粗手笨脚,倒把您的鞋子擦的更脏了。” “怎么,不想赔?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等等,等等!”付止苏伸出尔康手,可惜不是唤回紫薇,而是向恶势力妥协。“擦没问题,只要您不嫌我越擦越脏就成。” 付止苏坐在地上,领头人将脚抬起,还嚣张的脚尖原地打了个圈,付止苏也不生气,“后面两个兄弟,排队排队,擦一送二,亲情大奉送,为什么说是亲情呢?因为……”付止苏突然起身,拿起脚向前拉,对方一个站不稳,紧接着付止苏抬脚踹在领头人的安全死穴处,伴随着疼痛的叫喊声,对方向后倒去紧紧压着身后打算排队的两个人。 他们现在一层一层叠在一起一团乱,只能听到跑步声、笑声,还有那句“因为你们都是我儿子!” 付止苏扶着帽子往前跑,后面的人已经起身咒骂奔向她,“给我站住,你个小兔崽子,看我今天不砍死你!” 付止苏左闪右避串小巷,终于来到了…… 死胡同,一堵墙阻隔了去路,她对着左右手哈着哈气向上一窜,手臂勉强抓住墙沿,她用尽全力也只能不上不下悬挂在墙边,上不去也下不来。 几个人已经跑了过来,看着狼狈的付止苏一阵嘲笑,“来,拿那根木棍把他给我戳下来!” 还差一点,一点就可以了,付止苏提着气手臂加力先是一条腿翻在一边,还差另一条,干脆眼睛一闭朝下跳了下去。 她紧紧的闭着眼睛,感觉有影子一晃,她微眯着眼睛缓缓张开,自己正被一个人接着,那人衣白胜雪风度翩翩,嘴唇由于紧张抿成一条直线,眼睛正注视着自己好像在检查自己有没有受伤。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此刻你不是应该像被苹果前置摄像头拍着那样下巴堆积吗? 付止苏不知此刻应当说些什么,像鱼一样张了张口,半响冒出一句,“来了老弟。” 墙的另一边依旧有人咒骂,“臭小子,你死了没,有没有摔死你。” 原来是被人追入穷巷,朗云决放下付止苏,帮付止苏把她凌乱的头发抚好,擦擦干净脸颊,“你别误会,我不想过来,是母妃非要我把你带回去。” 朗云决一个响指,阿魏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朗云决吩咐阿魏带着付止苏去买一些吃食。 阿魏见朗云决独自要走,“二皇子要去哪里?” “我去收拾他们几个,你看好她,别把她弄丢了,否则饶不了你。” “二皇子,还是阿魏去吧。” “我亲自去。” 付止苏还是第一次看到朗云决脸上这样的的表情,这两天对她是冷淡,但现在是让人看一眼就身骨入寒,闭她回军营颈部被架剑还要可怕。 看来这朗云决要路见不平,就不怕是我惹的事找的麻烦?付止苏不由得问一句,“你知道发生什么事吗?”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他们差点害你受伤。你别误会,不是为了你,我只是看不惯有人欺负弱小。” 说着这话的时候旁边书生被两个人缠着他眼皮都没抬。 付止苏看着他去的背影感叹道,“感觉没什么说服力啊。” “有时我觉得你俩人还真像,都是口是心非,二皇子既然肯为你出头说明心里有你,可为什么装作不在意呢,难道心口不一这事传染?算了,走,咱吃包子去。” 食馆内 “不是说吃包子吗?怎么点了一大桌菜?” “我想了想,如果只给你吃包子我又得挨揍。” “他经常揍你吗?” “以前不会,我挨揍都是因为你,你简直是我的克星。” 付止苏不再继续问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不像个姑娘也不注意吃相。 “你吃东西时不能斯文一些吗?好歹你以后也是要嫁过来的。” “你要让我拿出吃西餐的礼仪?” “稀餐?稀饭?稀饭礼仪,你该不会是吃完抹嘴的礼仪吧?” 付止苏差点噎到,她咳嗽几声,阿魏赶紧拍拍后背。 “阿魏你干什么呢?”一个声音响起,冷漠冰冷,二人齐齐看过去。 阿魏解释道,“她呛到了,我给她顺顺,二皇子莫不是在吃醋?” “我吃盐,你坐那边去。” “切,还说不是吃醋。”阿魏小声自言自语被朗云决瞪了一眼。 阿魏心虚的转移话题,“他们死了没?” “为什么要打死,只希望他们能有家人照顾,不然成天瘫在床上以后日子不会好过。” “还不如死了,这样折磨人更可怕。” 朗云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付止苏,看着她沉默不语埋头吃饭吃的很香不禁露出了笑容,眼神极为宠溺,在付止苏抬起头时不自觉的收回。 “你刚刚看我的眼神……” 朗云决不自在的轻咳了几声,付止苏继续道,“好像我爹,像是在看自家闺女。” 噗嗤,阿魏忍不住发笑,觉得付止苏极为煞风景,明明是看待情人的目光,偏偏被说成了慈祥的老父亲。 付止苏想起爹娘突然眼圈发红,十分想哭强忍着情绪,她在想,如果爹娘在身旁,她怎么会被人欺负成这样,委屈感、空虚感、无助感几乎将她吞没到窒息,她如溺水中的行人,难以行走,无法呼吸。 虽然她极力控制,阿魏看不出可朗云决一眼明了,读懂了她的悲伤和克制,“你,想家了?” “嗯”软软糯糯的声音,短短一个字,莫名听着让人心疼。 “先吃饭,吃饭我带你去找他们。” “他们不在了。”声音很轻,付止苏的眼神无害,却细细捕捉他一举一动,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细节,那个眼神不是同情,不是惊讶,不是提到对方伤感的事而感到抱歉,那是失落,只有一点。 “阿魏,我有事想和你家二皇子谈,你能不能先离开一下。” 本以为阿魏会先看向朗云决探寻确认等待朗云决点头或是阻止,阿魏却一笑,“什么我家的,明明是你家的,你们说你们的,二皇子,我先走了。”说完生轻如燕的消失了。 朗云决点点头算是说知道了,“你想和我说什么?” 付止苏并不着急及时回答,端起茶吹了吹喝一口,手指像弹钢琴一样敲打着桌子“我只是奇怪你是真失忆了,还是想起来了。” 朗云决一副不理解她说什么的样子,付止苏也不着急继续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吃了一口饭后茶点,“ 每次都是阿护出风头,跟她一比我像是笨蛋一样,今天我也可以证明,我也是很聪明的。”付止苏顿了顿看着他颇有兴致的表情道,“你的记忆里有我真实的存在过,我是有真实依据的。” “哦?”朗云决想继续听她说,她胸有成竹的盯着他,“这是女人的直觉。” 朗云决摸了摸她的头,“这么高难度的事难为你了。” “不要把我当傻瓜!”付止苏向头缩躲开那只像是嘲笑自己的手。 她眼皮微沉,眨眼间表情变换像是另一个人,“她说的也没错。”付止苏顿了顿,眼神如湖水般清冷无波,“我想你是真的失忆了,至于什么时候恢复还不清楚,刚刚她说爹娘不在了,如果你没有记忆你不应该是那样的表情,那是一种近乎失望的表情,你对她没有对你说出实情觉得她把你当做外人感到失望,这是其一,其二、当她说阿护两个字的时候你没有反应,正常人来说应当是疑惑,这个从未听说过的名字究竟是何人,其三、我刚刚在说她的时候你也没有反应,你应当感到奇怪,这里没有旁人,一直说话的只有我,何来的她一说。” 朗云决唇角含笑没有反驳,眼神中是久违的怀念,他靠了过去,坐的更近,始终没有问及到他一直想问的问题,他确定让他失去部分记忆是付止苏所为,但并不多问,只是看着她,目光温柔,轻声道,“你回来了。” ------------ 前世 朗云决怕付止苏路途劳累现在客栈住一晚,“两间房,没有的话一间也行。” “别听他的,没有的话柴房也行。” “有的有的,客官您里面请。” 付止苏来到房间关好门,躺在床板上。 哥哥的存在对她来说十分重要,当被告知死亡的那一刻,所有希望随之幻灭。 她沉静下来,这次人格的抽回让她冷静下来一些,很多未解的疑惑拼凑在一起,一些不能忽略的熟悉感,她迫切的想得到答案,能验证真相的方法只有一个。 她虽然没有了武功,但是她耳朵的灵敏度并没有下降,她知道朗云决守在屋外没有回到自己的屋里。 她起身打开了房门,那一瞬间似乎回到了从前,以前他也是这样守着自己的,她遇到困难时他一直在她身边。 付止苏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为什么不回屋?” 朗云决起身扶起付止苏,“女孩子不要坐地上,地很凉。” “地上凉你还坐在这里?” “我怕你又逃走。” 付止苏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的看着他,既然没说不走看来还是决定要离开。 朗云决耸耸肩故作轻松,“你有你的自由我拦不住,不过你也不能阻止我陪你一起。即便你跑了,不管你到哪里,我也总会把你找回来。” 朗云决眼神坚定,他没想到的是付止苏此刻抱住了他,本来应该开心他却高兴不起来,总觉得这个拥抱里包含着说不尽的道谢和离别。 一向冷傲的朗云决遇到她之后像是变了一个人,这一次他也是放下所有的骄傲第一次对一个人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别离开我,好吗?” 付止苏用手拍了拍他的背,“谢谢你。” “谁要听这句话,我想听的是:嫁给你、不会离开你、一直在一起。” “对不起。” 朗云决身子一僵,他加重了力道,像个孩子一样,好像她不说出他想听到的不离开他就永远不会放开她。 “云决,请给我一点时间。”一直被称呼为朗兄的他,此刻被叫了名字,即使是这一点改变也足以让他开心,他在想:至少距离在拉进不是吗? “好,我等你。”朗云决心中不舍还是松开了付止苏,从付止苏身上掉出一个荷包,朗云决将它捡起,想打掉上面的土,感觉里面轻飘飘的,有一个黑色的东西冒了出来。 这是…… 一节断发被梳理的很好用红色的细线绑着,他想起当初溺水时付止苏曾经用小刀割断他的头发。 朗云决拿出匕首速度很快,待付止苏看到匕首时另一节断发已在他的手中。 他用红线将付止苏的头发和自己的绑在一起,“这样你就永远都跑不掉了,我的结发之妻。” 天气很冷,朗云决虽然在外守着,在付止苏出来的一刻还是把外衣脱给了她。 每一个暖心的细节,每一个动作都是发自内心的爱。 付止苏手抚在穿在身上的斗篷外套,“天太冷了,到我屋里喝一杯茶吧暖一暖吧。” “不了,太晚了,你进屋睡吧。” 自从朗云决被付止苏下了忘情散后他现在十分警惕,再一次遗忘也许真的会把她弄丢了。 “你也回去吧,你在外面守着我怎能安心睡着。” 朗云决想开始读取她的情绪,这次怎么也读不出,但他知道如果不走她真的不会休息,累了一天一直这样撑一夜反而本末倒置。 朗云决捋了捋她的刘海,“好,那我回去,你也早点睡,不要逃跑。”说完在她额间发丝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付止苏回屋后蜡烛一直没有熄灭,等了一个时辰,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她轻轻敲了敲床沿,一下一下,敲到一半时她忽然停下了动作,她犹豫了,她在想要不要继续,此时门打开,系统出现在她眼前。 在付止苏在夜城朗夜遥露出真面目时玄起文就开始往她这边赶,如果不是被付止苏安排了交给付老爷付夫人东西他也不会离开这么长时间。 付止苏现在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被人盯着,稍不留神可能会暴露爹娘的行踪。 见面没有寒暄,玄起文比任何人都知道她的情况,她有没有受伤,她的心情好与坏,只是他一直看不懂她。 付止苏不太确定那边的情况,“他睡下了?” “睡着了,睡的很轻,不踏实,刚刚醒了几次,每次都想打开门,可能怕吵到你没敢开。你此番找我前来第一句竟然不是在问你爹娘是否安好。” “我确定他们无事。” 玄起文进屋付止苏就在观察他的神情,没有慌张,没有闪烁的躲避,没有支支吾吾的小心翼翼,她确定一切如常,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言归正传,此番召唤你前来为的是想确认一件事。” 付止苏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为什么她能知道未接触过的另一个世界中这么多东西,虽然的确存在系统给予的启蒙,但是玄起文说出时能迅速理解不会感到陌生,甚至在脑内可以想象出样貌,这实在是很神奇,作为系统能做到这些并不奇怪,不过通过一直以来的观察来看玄起文并不能做出很多事,他最多也就只能了解事件全貌。 她曾想过这系统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属性,很多事能做到却不外露。 但自从那次走火入魔之后,她确信那些过往都是真实的亲身经历,那些记忆那些感受那些痛苦,不是外加,是亲身经历过的痛楚才会如此深刻。 每一次痛都比不上那一次差点入魔所见到的,那个人,那个背影,是在她心中最为重要。 她真正的哥哥,那一世,她终于找到了他,没有认错。 她依旧谋算成为他背后的力量,用她这双手操控事局将他推向皇座。 三城之外还有一城,隐城如月,避于云后。 这一世,大家都被骗人,被那个夜城的女人,朗云决、朗夜遥、还有她的哥哥隐瑾三个人的命运就此发生了改变。 为何朗夜遥和朗云以样貌神态相似,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那个女人和云城二夫人本是姐妹,后与父母走散,自此两个人走向了不同的命运,但奇妙的是又都相同的加入皇家。 起初,她吃了不少苦,恨着一路顺事的姐妹本应该命运相同,自私与嫉妒远比欲.望更加可怕。 在她诞下麟儿之后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找到了报复的机会,她经历过的也想让别人体会,论谁都不会想到这样一个畸形的想法就此诞生。 几个孩子同时出生成为她协助报复的工具,襁褓中的婴孩熟睡着不知靠近他们的是一个生生世世致死不知的噩梦。 她利用了出生在同一天这一点,派人将付家的孩子想办法骗过来,再将自己的孩子和云城二子掉了包,诞生本是单纯的神圣,因她的恶意变得错综凌乱。 她希望姐姐的孩子在她的手中,让他得不到母亲的呵护与关爱,只有冷眼旁观与旁人的嫉妒。 她要对当初来夜城做生意没施加援手的付家给予报复。 她不爱城主,自然也不会在意自己的孩子,不会思念也不曾后悔。 一场意外给这一场荒谬增加了一场火,一场难以置信的意外导致了三对互换。 付止苏的哥哥本想放在隐秘的地方被处死,刚巧到了隐城与云城的边界。 城主夫人的丫鬟有了君主的孩子被夫人追杀,潜身于破庙,她遇到了赶路避雨的夜城人,为了保全孩子性命,她将自己的孩子与付止苏的哥哥掉了包。 她永远不会知道出门之后几里路便是藏她寄予希望的尸骨。 追杀之人找到她的时候,她知道她死后下一个就是这个和自己毫无血缘的孩子。 人类都是自私的,比起愧疚更多的是保全孩子松了一口气。 到底是不知真相被蒙在鼓里的死去和知道一切的残忍哪个更让人接受呢?幸与不幸无人知晓。 那一天风雨交加,朗云决从夜城被换到了云城成为了二皇子,朗夜遥从云城换到了夜城,付止苏的哥哥被及时赶到的城主救下起了名字叫隐瑾。 只有那一世,像是通关找到了碎片,将事情还原拼凑付止苏才寻得她真正的哥哥。 那一世,她离间了三城,使三城互杀,她踩踏着朗家人一个个骨骸,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成为幕后之手,无人知晓是何人操纵。 兵败损力,剩余的兵将不能像之前那样骁勇善战,虽如此,但那些朗家根深蒂固的盘根脉络不是这样容易被收拾的。 刚好移花接木,将隐城露于水面,搅乱池水、栽赃嫁祸,朗家军同抗。 付止苏表面上是替城主报仇报答恩情帅兵打仗的正义人士,实际是借刀杀人,互挫对方实力。 棋差一招便会输,生死之战她早已将此置之度外。 四城统一并非易事,可以说近无可能。 付止苏做了一个大胆的计划,早在三城混乱之时就将父母改换了身份,备好了一世无忧的生活,为了增加一份保障,她与父母断绝了关系,其后隐藏身份乔扮男子模样引发内乱。 她换回女子身份接近隐瑾,故意露出线索引他上钩。 而隐瑾为了获取情报获得她的信任,离开已订好婚姻的女子,他逢场作戏,为了让她放松警惕,他假意迎合答应婚事。 最终那一场不过是付止苏自谋自化一场掩人耳目的婚礼,婚礼前夕她将三城叛乱之人是自己的事放了出去。 婚礼之上,众剑等候,她身着火红嫁衣,扮演一个早知被情感背叛的女子要复仇的疯子,一个恶毒的魔女为了得到天下将事搅乱栽赃嫁祸隐瑾的模样。 那一晚,灯火通明,一剑穿心,心无悔恨,也无怨言。 『恶毒,我所做之事,我今日的结局也是咎由自取。 』 她至死也将秘密隐瞒在最后一刻,将它带入坟墓。隐瑾也不知自己的身世,也不知付止苏为自己筹划的一切。 『如果知晓,并将带着悔恨而活,我怎么会忍心你背负这些活下去呢? 四城之内无你容身,除非四城之中共同敌人被一人所歼灭,大家才会视他为救世主。 』 引发叛乱之人会成为众矢之的,她需要一个人背负起所有的罪责,必须亲自承认、必须心甘情愿…… 一切不知情的他以为她有意接近不过是为了权力之争利用自己。 她在被一剑穿心那一刻她如释重负,付止苏知道她用自己死亡所打下的根基未来他的路会好走许多,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挂在脸上,如同那一夜被刺杀的丫鬟一般,都是为了至亲的人沾满罪恶,永远无法得到原谅与救赎。 他本在得知“真相”后对她厌恶至极,在那一刻他却怎么也恨不起来,心中如被一只手揪起,不知为何他的眼角出现了泪珠。 『明明恨你,为什么我会为你流泪? 』 随着众人跪拜,他一阵恍惚,皇位如此遥远,一统四城是所有人无法实现的梦境,这上面沾满多少人的血与尸骨,还有那独饮苦楚牺牲终不被人知现被人踩在脚下践踏的人。 远处一人一瘸一跛的跑来,这场婚礼如他所愿停止,没想到的是连同新娘的生命。 他将死去的新娘护好,抱着她,无人看得清他的表情甚至无法看到他微微颤抖的肩膀。 “我要带她离开。” “不可能,她是云城的叛徒,四城的罪人,谁都不能带走她的尸骨。” 那人将付止苏背在背上,一人一剑杀出重围,此人武功很高,可惜身后背着负担,身后之人明明已死,剑刺过来时他宁可受伤也不让别人伤害她半分。 “这是一个疯子!”这是围攻他的人一致的想法。 “这边这么多人,你杀不出去的,给你两条路选,一、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放了你条件是你把她留下。” 那人冷冷一哼没有让步,隐瑾又道,“二、你留下同她一起死,念你痴心一片,我留她全尸将你们葬在一起。放下她还是放下剑,你选。” 那人将背后的人放了下来,隐瑾道,“还算是个聪明人。” 随后那人放下剑,他不是要将付止苏放在地上,只是将后背变成抱在怀中,他的动作十分轻柔,像是手中的人是易碎的茶盏。 “愚蠢,为了这个女人值得吗?” 隐瑾一挥手,围成一圈的人向后退,他走到朗云决面前,“我第一次见到你,不过听闻和这个魔女沾上关系身体致残的恐怕是云城的二皇子朗云决了。你这腿可是这个魔女所伤,犯不着为了救她命都不要了吧。” “我一直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现在我明白了。我此番话可能会将她所做的一切努力付之东流,她想把你保护的很好,但是我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她做了一切你一无所知,而且她的心意被人践踏。” 隐瑾不由得喉咙发紧,他不知道朗云决之后要说些什么,但是直觉引发出了恐慌和不安。 “夜城的一位夫人,她知道了一个不利你的事情,要将你的事公布于众,这件事被说出来简直就是在判你死刑。” “何事?” “你并非隐城皇族血脉。”朗云决顿了顿看着隐瑾一脸不可置信也不想说什么继续说道,“是她为了保全你才出此下策,而且一经此事无人会怀疑你与她的关系,他们只会将其当成谣言,或者当成是止苏安排给你的最后一击。 那些将士们他们不会相信,也不能相信,他们现在已经拥护你为王,现在需要一人统一,好不容易将你推向这个位置,如果再次无首世间会再次混乱,这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 现在隐城君主也不在了,隐城这边也无人真正在意你是否是真的皇家血脉。 只有那些想与你争夺的人会加以利用,但这更加证明这是一个谣言,她为你做了最后的准备,就是除掉了所有关于知晓你身份的人。她经常做两手准备加以巩固,如果说不慎传了出去最后查到放出谣言的也只会是她和那些要害你的人。 你一定觉得奇怪她为什么为你做这些,这当然不是因为把你当成心上人,她对亲情远远胜于情爱,如果你和她只是这么简单的关系,她一定不会为你做这么多。 你以为你这么顺利受人拥护和敬仰是你的幸运吗?还是你觉得他们看中的是你的无能? 如果没有她在背后帮你为你所做这些事,你觉得你能如此安稳吗? 她、付止苏、一生只爱一人,只为一人拼命,爱的不是一个人而是这份关系,因为你是他的哥哥!” 隐瑾觉得脑内嗡嗡作响,头部的青筋跳动着。 难怪她看我的眼神不像是在看心上人,虽然眼神温暖总觉得哪里不对。 朗云决没好气的说“你这是干什么,不知道还以为你要现原形。”朗云决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是不是腹下有一个凸出的部分。” “说的好像你没有一样。” “去,我说的是类似于小疙瘩之类的,还有一个圆形记号。” “你怎么知道的。” “你从出生时就有,她可能就是靠这个记号找到你的。我还说当初怎么总摸我肚子呢,原来只是因为这个。” “你还想因为什么?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跟我炫耀呢?” “你是怎么被她发现这个记号的,她不会也偷看,不是,她没有看你沐浴或者趁你睡着时……总之,她怎么发现的。” “我父王生前和她提过,为什么提我也忘了,反正是不经意间提的轻描淡写也就没太让人注意。” “那就好。” “什么那就好,我说,你以前不会是个醋坛子吧?” “有你这么和妹夫说话的吗?” “你是谁妹夫,你俩成亲了,拜堂了吗?” 朗云决终于不再说话,他看着付止苏,不知道她要是知道她小心翼翼藏好的真相告诉给他时会不会生自己的气。“你能不能把你的新郎服给我穿,记得实现你的承诺给我们合葬。” “你走吧,也许她不希望你死。” “我要走,那边要是有人欺负她怎么办?” 也许是母种下的债子来还,所以生生世世与朗云决牵扯不清,他母亲生生不变心思,他则世世守护还债。 ------------ 大郎,该吃药了 她将系统叫了出来,她怕朗云决醒来会听到。 这一路上她的脑子很乱,如果那些事情真实发生,如果那些事真实存在,如果那些事真的经历过,那么,那一次,在那个她所看到的不一样的世界里,出现了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事物,他们是谁? 付止苏做了一个深呼吸,她极力克制发抖的身体,她觉得嗓子发干,半晌挤不出一句话来,她想起抢救的场面,想起别人告知她那个人离世的消息,想起她关起门来继续做着无用功徒劳的重复,想起那冰冷的体温,想起呼入气息得到的水声,那种熟悉感让付止苏不得忽视也不得不起疑,她第一次想要逃避,她不想问害怕知道答案,如果一切都是真的…… 付止苏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做好了准备,她缓缓开口,字字清晰,“我是否是来自未来的人?不,严格来说,是另一个世界。” 玄起文没有回答,付止苏继续说道,“这是一个架空的故事,我穿越到了这里。我本以为我也是故事中的人物之一,但也许并非这么简单……也许我也是这个故事的……作者?” 付止苏观察玄起文的反应,自己的身子不自觉的再次发抖,她觉得全身一股冷意。 她不是害怕这个世界,也不是害怕另一个,她是无法接受真实世界所发生的事实。 她的声音发颤,眼圈微微红起,她抱紧自己双臂,压抑、克制,声音有些哽咽,“所以说,其实我没有家人,我的家人是我自己刻画出来骗自己的……早在很久之前已经离世,我亲眼看着他,我的父亲……离开我我却不能救回他,我没有、我没有把他救回来。” 玄起文低下头没有说话,他偏过头没有看付止苏,他不知如何开口,甚至不知如何安慰她。 让他们把我抛下也只是我给自己没救回他的惩罚。”付止苏觉得自己好笑,她现在情绪感觉已经不能再很好的收放自如。 想到家人,想到现实生活中她所处的环境,她无法再镇定下去。 “阿苏,你先冷静一下,要不你想想朗云决?”系统玄起文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以前我始终不能理解朗云决为何为我做到如此地步,原来是我赋予他的使命,是我给的设定,是我给了他条条框框的束缚让他只能钟情于我忠心于我。原来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我自己在骗我自己,不是他爱我,是我在爱我自己。” 付止苏脱力晃了晃身子向身后的树靠过去。 那时只是想找一个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幻想,只是渴望被爱,幻想着有一个人爱我,不背叛我,永远不离开我,所以导致每次都是我死在他前面? 渴望被爱,就因为这个原因,就是因为这个自私又可笑的理由,让他无法……无法左右自己的内心! 我真是!无可救药! 玄起文抚摸她的头发,“阿苏,我并不认为你是错的,调节自己的内心,找一个抒发点有什么错?找一件事转移你的注意力,不然钻死牛角你会疯掉的,你忘了你身边的人都觉得你有抑郁倾向了吗?你先冷静一下,有一点我要纠正。” 玄起文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垫好手帕让付止苏坐下,自己坐在旁边。 “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思想的,他们是有生命的,你虽然写了轮廓,但由于你的参与和改变将一切打破,你当初的确是打算写一个爱你的人,不过这个人并不是朗云决,是朗云峰,可是结果怎么样你是知道的。 当初朗云决的设定并不是男主,只是一个炮灰,他是真的接近你了解你之后爱上你的,他用生生世世的爱改变了你才有了今天。当初你给他设定的任务可并不是爱你,他的任务是领便当。” 这次轮到付止苏沉默,玄起文摸着她的头,“其实你要的并不多,只是一个肯定一个微笑你就会很满足。你希望能有一个懂你了解你的摸你的头,对你说,‘我知道你已经很努力了。’同时你又很怕被人读懂,你会不安,你缺乏安全感,你的自卑也源于此,你有着渴望和拒绝的矛盾,你渴望拥抱别人却一次次将人推开,你害怕受伤,因为你觉得你没有更多的力气去接受更多失败。 其实你已经很坚强了,不用对自己这么谨小慎微的苛刻,我希望你能和自己和解,放过自己。 我感激你写下这个故事,虽然你觉得写的并不满意,但是你给予了我生命,使我有了思想、有了眼睛,让我可以来到、可以看到这个世界,谢谢你,阿苏。” 玄起文抱住她,无关风与月,只有感激和无法将她救赎的愧疚和心疼。 “我还记得有一次一个人只是对你说了一句心疼你,你就哭了,你压抑了很久,太累了。”玄起文拍着她的肩膀像是哄她入睡,“你是打算离开吗?” “瞎说,就我那点点击率,还热搜,都没人看,没人会知道现在发生的事,谁会骂我。 我这个人比较现实,活在被蜜糖包裹的虚幻里固然自在,但是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这可真不像社恐的社畜所说的话。” 我也想沉浸于此,悲伤也好痛苦也罢,对我来说都是重获的新生。 在这另一种开始之中,让我已经赢得生存的勇气,已经足够的幸运了,不能再继续奢求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我对哥哥这么执着吗?现实中真的存在。在我备受打击后,在我对生活绝望之后,我知道哥哥走丢的事情,这是支持撑我生活的所有希望。 父母走之后,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比起美好的镜花水月,我更加要把握真实,这样才不辜负生活,不辜负我的爸妈,他们一定希望我能找到哥哥与他相认,而不是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逃避着走不出去。” “如果你离开,作为辅助人格的你会消失,只会留下她一个。” “我并不死亡恐惧,只是又要留下她一个人孤军奋战了,我也终于了解为什么我会出现,我们出现的意义是对她灵魂的拯救和庇佑,她太过恐惧不安,一路走来我也知道她的不容易,她背负的远远比你我想象的多得多,有时一个简单的决定是她克服很多,努力下定决心才能做到的,不过我相信她有我们容共同的回忆,她会带着这份回忆离开,遇到什么事我们好像一直在她身边那样从未离开过。” 玄起文看着天空,天蒙蒙亮,但依旧是灰色,透过那一层的身后,便是温暖的阳光,等待太阳照过来,一切阴霾变能烟消云散了。 虽然舍不得你但我知道只要你下定决心做某件事就不会改变,我无法阻拦。 去吧,和你的小王子告别。” 天色变亮,太阳出来了,付止苏迎着朝阳返回房间,朗云决正准备出屋碰巧撞见,“你这是要出门准备要去哪?” “我刚回来,想给你买早饭,现在太早,还没出摊,外面凉,先进屋说。” 一阵尴尬的沉默,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付止苏决定不再拖泥带水,决定好的事不再耽误时间。 现在,得先想个什么开场白顺势过度。 “你看,今天的天气……挺好的。” “今天沙尘暴。” “……。所以说这么冷的天还有沙尘暴就很难得。” “你今天怪怪的。” 付止苏感到一阵智熄,先把他打晕再说。 付止苏伸手一手刀,朗云决不痛不痒毫无反应,她忘了自己没有武功无法运用内力,尴尬的笑了笑,“这是个魔术,这个魔术叫做吓你一跳。” 她想收回伸出的手,半空中被朗云决牢牢抓住,朗云决将付止苏轻轻一拽,她重心不稳一下子坐在朗云决腿上,付止苏急忙起身,朗云决将她双手禁锢身后,落下一个深深的吻,这个吻不同以往,十分霸道。 付止苏知道朗云决刚刚在他们身后听到了一切,在离开时朗云决飞速返回假装刚起来准备看她的样子,她也十分配合的假装不知。 在进入客栈前付止苏将药粉粘在袖口上,那是忘情散,白色透明,无色无味,阳光的照耀下都看不到,在唇瓣分开后付止苏很自然的用袖口遮住口,其实她在吞食粉末,只是对别人来看任谁看都是吓一跳的自然反应。 朗云决似乎对刚才粗鲁的举动有些后悔,他重新吻了她一次,这次十分轻柔,小心翼翼,此番举动正中付止苏下怀,她故意做出奇奇怪怪的举动,预料到朗云决一定会抓住她的手然后吻她。 她顺势而为,粉末送入朗云决口中。 『云决,你值得更好的。 请再忘记我一次,这次将我彻底忘个干净。 留在你身边的,不应该是一直在伤害你的我。』 “咳咳咳,你……怎么会……” 被咳嗽呛到的竟是付止苏,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朗云决,难道他早有准备?怎么会。 “夫人,你觉得我会这么蠢被你下两次药吗?你故意诱我亲你,为的就是喂药给我,恐怕又是让我忘了你的药吧?每一次我都愿意在你面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配合你,但是唯独这次不行。” 付止苏感到一阵眩晕,当初为了以防万一特意选了没有解药的。 如果这样就睡着,醒来时就会全部忘记。不行,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为什么你……” “你是问我为什么知道你喂我药,还是为什么这么做,还是为什么叫你夫人? 止苏,待你再次醒来之时,你会忘记一切,你曾经的过往,曾经的生活,这些记忆都会消失,你醒来时只有红罗幔帐,洞房花烛,你只有唯一的身份,我的夫人。”不管怎么样,我要一直把你留在故事中,留在我身边。 “果然,你才是那个一直扮猪吃老虎的,级别还是满级的。” 付止苏眼皮发沉,头部发涨,隐约间听暗卫来报风城同夜城一同被攻下的消息,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也再也无法思考,沉沉的睡去。 夜晚,付止苏醒来,她身上没有红色的嫁衣,朗云决将嫁衣直接省去,经历几次生死磨难,此刻他觉得红色嫁衣才是最危险最不吉利的,像是一个解不开的魔咒。 付止苏扶着昏昏沉沉的头,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问道,“你是谁?” “我是你夫君。” “那我又是谁?” “你是我的娘子。” “我是问你……等等,我衣服呢?” “洞房不需要这个。”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