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这里是谢家吗?我找我爸 梅峰庄园,是凉市富豪聚集的奢华地。 此时正是谢家独女生辰,灯火通明,照亮了半边天。 嘈杂的内场,映衬着别墅外面的夜色越发冷寂。 这时,一个人影在路上晃动。 保镖迅速警戒,“谁!” 顷刻间,数道手电筒的光束照过去。 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孩,正拘谨站在阴影处。 她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身段柔软纤细,如瀑长发披散着,峨眉之下,杏眼灵动闪着银星。 她可怜巴巴看着保镖们,声音柔软,小心翼翼问:“请问,这里是谢家吗?” 声如莺啭林,铁石心肠都能酥软几分。 就连素来冷厉的队长都放缓了声音,“是谢家,小姐,你是不是迷路了?” 谢金娇粲然一笑,纯洁如白莲,美不胜收。 “麻烦通报一声,我叫谢金娇,我来找爸爸的,我爸爸叫谢运。” 谢运,正是谢家家主。 据他们所知,谢家只有谢雅娜一个女儿,怎的又多了个? 难不成是找上门来的私生女? 保镖们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不敢耽误,赶紧去通报谢运。 等待的时候,谢金娇已经紧张出了一身冷汗。 她强撑镇定,在心里发出尖锐爆鸣。 “顾月,为什么要我大晚上跑过来认爹?我害怕。” 她脑海中传来另一道清冷的声音。 如山泉一般冰凉,瞬间冲散了谢金娇的抓狂情绪。 “淡定。” 顾月道:“怕什么,想想这个豪华别墅区以后是咱们的,会不会轻松一些?咱们图的是钱,你只惦记着钱就好。” 谢金娇吞了一口口水,环视一圈。 面前的别墅,在夜幕中只能依稀看得几分轮廓。 白色别墅巍峨耸立掩映在绿树中,复古的建筑,亭台楼阁造工精细。 庄园里还有一块湖泊,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现在别墅是重点吗?这老匹夫,当年拿了妈妈嫁妆,把外公外婆家里榨干之后,又出轨另娶,道德败坏,毫无人性,我担心他知道我们找来之后,就让这些保镖直接动手杀人,把我们大卸八块。” 说到害怕的地方,谢金娇眼睛都红了。 见谢金娇那吓得缩成一团,不成器的样子,顾月在心里无奈叹气。 她本在末日厮杀,在那个人吃人的世界建立庇护所,从一堆男人群中厮杀出来,成为了末日女皇。 却不料,被身边人出卖,把她丢进了丧尸堆里。 再一醒来,居然穿越到了二十一世纪。 还和谢金娇共用一具身体。 可惜她伤势太重,魂魄虚弱,每天只能操控身体不超过两小时。 不然的话,这次她非得亲自出马,给谢家人一个下马威不可。 “现在是法治社会,哪能随随便便杀人,你看,周围到处都是监控,我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谢金娇睁着水汪汪的泪眼,左右看了看。 她恍然,“对了,我差点忘了,这里已经不是我那个时代了,不可以随随便便杀人。” 她也不是正主。 她从古代穿越过来,也恰巧进了这具身子。 还有点不适应现在这二十一世纪的规则。 灵魂深处传来倦意,顾月打了个哈欠。 “你就放心吧,我有计划,你就算进去直接给那凤凰男一个大耳刮子,他都得舔着脸把另半边脸送过来。” 有顾月保证,谢金娇稍稍安心了一些。 在来认亲前,顾月可是在公司里忙活了两个小时,把今日份时间用光了,她肯定做了周密的计划。 很快,保镖征得了谢运的同意,来带谢金娇进去。 那边嘈杂的音乐声似乎停了,摇曳的灯光也停止了摆动。 显然,这个女儿的出现,给谢家带来了不小冲击。 沿着大路往里走,入目的风景越发赏心悦目。 越靠近那灯光明亮处,谢金娇越发紧张,还有些同手同脚。 她们此行,是为了要回母亲的嫁妆来填补公司的亏空。 她是一点底气都没有。 母亲这个前妻,对谢运而言,绝对是个污点。 她这个女儿也是多余的。 谢运怎么可能会给钱? 他甚至不可能认这个女儿! 半晌没听见顾月的动静,谢金娇紧张问:“顾月,说句话啊,我一个人害怕。” 顾月清冷的声音传来,“别墅前面那个槐树,形状和高度都很适合架狙击枪,一个火箭炮下去,别墅就没了,那个坑洞肯定特别完美。” 谢金娇有点庆幸,现在是自己控制身体。 这要是顾月,她现在人已经跳到那棵槐树上观察情况了。 想想她一个矜贵大家千金,变成猴儿似的,就觉得丢脸。 顾月不满,“在陌生环境中,要先观察大局,这是生存之道,一点都不丢脸。” 穿过花园,别墅前面的宽阔草地灯火通明。 所有宾客都停止了谈笑,目光齐刷刷落在谢金娇身上。 身为宰相千金,早就惯应对这种场合,谢金娇条件反射般调整了站姿。 虽然穿着最简单廉价的T恤,可她五官精致,眉似墨描,杏眸黑亮,站姿的调整,令她整个人更显得气质高贵飘渺若仙。 场内的年轻男人们都被她这幅容貌摄去了魂魄,愣愣有些失神。 一个打扮精致的贵妇人首先笑着迎上来。 她那柔美雍容的妆容,恰到好处遮掩了眼底的阴冷。 “这就是娇娇吗?都长这么大了,当初你妈提出离婚的时候执意要带你走,瞧瞧你身上这脏兮兮的衣服,哪个当妈的会给孩子穿这种衣服,快来,阿姨带你去换一身衣服,打扮打扮。” 她热情拉着谢金娇的手,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见她这样热情的样子,谢金娇也甜甜软软抿唇一笑。 “这小三人看上去挺和善的,还想要带我换衣服,好体贴,但这话里的意思怪怪的。” 顾月都快被这傻白甜的样子气笑了。 “人家挖苦你穿的寒酸,这你都听不出来?听我的,现在就给她一个大逼斗。” 谢金娇灵动水眸眨了眨。 她却忽视了顾月残暴的建议,心里欢呼雀跃起来。 “她阴阳我?那就是宅斗啊!宅斗我可太会了!娘亲说过,美貌也是女人的一种武器,恰当的示弱,能够激起男人们的保护欲,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有句话说得好,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 顾月对这个言论不屑一顾。 最可靠的武器,还是自己的拳头。 江叶红淬了毒般的眸子恨不得把谢金娇的脸挖出个坑来。 那女人居然把女儿养得这么水灵,她家雅雅都不及十分之一,若不是因为和那残废联姻需要个女儿,她可绝对不会同意让这种骚贱蹄子进自己家门。 ------------ 第二章 听我的,扇她! 江叶红这番话效果立竿见影。 果然,四周宾客们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窃窃私语起来。 “这是他前妻的孩子,谢运之前结过一次婚,是那个女人嫌弃他穷,结婚不到一年就跑了。” “啧啧,走的时候那么硬气,还以为她多有能耐,能把女儿养的多好呢,一副穷酸样,衣服都快穿不起了嘞。” “这次回来,该不会是来要钱的吧?日子揭不开锅了?” 宅斗第一准则,将自己置于弱势地位,说出来的话要煽风点火。 她是泪失禁体质,还没张口,珍珠般的眼泪就先滚滚而下,楚楚动人。 “对不起,阿姨,我这次过来,不是故意来破坏你们夫妻感情的,虽然妹妹只比我小了六个月,但你们也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如果你嫌弃我,我现在就可以走的,请不要说我妈妈不好,我妈妈做错了什么?她选择离婚,只是想要在最后的时刻,过自由一些的生活啊。” 孱弱的身子,摇摇欲坠。 谢金娇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明净澄澈的灵动水眸中浸满泪水,好不可怜。 但她这番话中的信息量实在太大。 宾客们那怪异的目光都落在江叶红身上。 他们听到了什么? 谢运结过两次婚,和前妻孕有一女,这事他们都知道。 后来两人感情破裂,果断和离,夫妻二人好聚好散,连多余的拉扯都没有,这事他们也知道。 但是…… 谢运二婚生的孩子,居然和前妻的孩子只小了六个月! 这意味着什么? 谢运这不是出轨了么?而且出轨的时间,还是前妻孕期。 而现在的谢家主母,不就是小三上位么? 谢金娇傲娇轻哼,心里的小尾巴都快翘起来了。 “看吧,我的茶言茶语效果立竿见影,他们这些墙头草的风向立马转变。” 顾月却沉了脸。 “你小心点,那女的脸色不太对。” 四周那打量的视线令江叶红有些崩溃。 她家境平平,为了挤进贵妇人圈子,耗费了大量心血,苦心经营的一切,却被这个贱人一句话毁了! 她妆容精致的脸差点皲裂,身子微微颤抖,紧攥着包的手背青筋暴起。 “骚蹄子,敢乱说话,我撕烂你的嘴!” 江叶红忽然抬手给了谢金娇一巴掌。 巴掌之快,谢金娇根本来不及反应。 她那娇嫩的半张脸很快就红肿起来,火辣辣的痛。 谢金娇捂着那半边脸,呆愣在了原地。 不是宅斗吗?宅斗不是不动手的吗? 怎么巴掌来的这么快? 嘶,太疼了。 顾月血压都上去了,“愣着干什么,打她啊!骑在她身上狠狠给我扇!” 谢金娇压根做不出这种事。 她泪如雨下,看到江叶红又抬起的手,惊恐连连后退。 “你,你干什么?” 顾月心里着急,却也无可奈何。 哭哭哭! 这个时候哭有什么用! 吐槽归吐槽,她也知道,不能把这个千金小姐逼得太紧。 毕竟古代千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夜晚独自出门对她来说已经很难了。 这一巴掌,她迟早能还回去。 江叶红一手叉腰,那泼辣姿态尽显无疑,“你个小贱蹄子,刚刚进家门就颠倒黑白,你跟你妈那是一路货色,要不是她先勾引别的男人能离婚吗?现在反倒把脏水往你爸身上泼,还要不要脸了?” 这么一番话,顿时把周围宾客们的态度转变了过来。 他们都向谢金娇投以异样的目光。 表面看上去那么单纯柔弱,原来是个绿茶婊,三言两语就想挑拨离间。 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 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谢金娇感受到这些人质疑,慌乱使劲摇头,“不,不是这样的,我妈妈不是你们说的这种人,她才没有出轨,不是的……” 她越慌乱,显得越发底气不足。 “啧啧,难怪当年这对模范夫妻的关系那么好,忽然一声不吭的离婚了,原来是这样。” “这孩子还得做个亲子鉴定,万一不是谢先生亲生的,那就不好了。” 江叶红伸手在脸前扇了扇,一副被气糊涂了的样子。 “让大家看笑话了,当年那些破事,我本来是不想说的,当时我老公生意还在上升期,人家受不了这种苦头,就出去……唉,小孩子嘛,可能是听她妈妈说了什么话,这才不懂事来闹,大家都不要介意啊。” 谢金娇气得七窍生烟,“你在颠倒黑白!” 顾月已经彻底摆了,声音都有气无力的。 “你知不知道,你一边哭一边说话,就算有理也显得底气不足,我当时搜集了很多证据,渣男爹出轨滚床单的视频都有,你只要拿出视频来给他们看,都能把江叶红的谎言给破了。” 谢金娇擦着眼泪,“那我现在拿出来……” “别拿了,时机过去了,留着做底牌,日后用得上,现在这情况,你得现在直接扇这女的。” 谢金娇怯怯看了一眼江叶红。 “扇她?这么多人看着呢。” “你只管扇,爽了再说。” 谢金娇犹豫不决的举起了手。 江叶红忽然握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一副大度的模样,仿佛真的是个好继母。 “娇娇啊,你年纪也不小了,十八岁了吧,是能辨是非的时候了,别听你妈妈乱说,而且,这都是咱们家的私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不太好。” 扇啊! 一巴掌下去,给她脸都扇秃噜皮了。 让她装。 谢金娇有些急切想抽回手扇人。 但江叶红的力气太大,一时半会挣脱不开,她那娇嫩的手还泛了红。 好疼。 眼泪又下来了。 顾月精神有些萎靡,但还是咬咬牙,“今儿时间虽然用完了,但给我一秒,我来试试。” “好。” 只是一瞬间。 顾月迅速抽出手,用胳膊肘对准江叶红撞了过去。 “啊!” 江叶红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感觉肋骨都断了,疼得她表情扭曲。 她震惊看向谢金娇,她的力气怎么忽然这么大了? 顾月看着狼狈倒地的江叶红,两眼冒光。 可惜只有一秒钟,身体的控制权已经回到了谢金娇手里。 “你在她脊背踩一脚,她脊骨就断了,下半辈子只能在床上度过。” 谢金娇迟疑着抬起了脚。 还没动手,就感觉自己脊骨隐隐作痛。 她从小就这样,共情能力强,看到有人摔倒,就感觉自己好像也疼了。 就这么犹豫的功夫,江叶红已经勉强爬了起来。 江叶红这次换了套说辞,也没生气,而是一副自责的表情。 “当年我就应该让你爸把你留下来,而不是交给一个泼妇去教养,瞧瞧你,这模样,这姿色,应该是在家里娇生惯养着的啊,被那个乡下泼妇带过去,都教成什么样子了,唉,我这个做继母的都看不下去。” ------------ 第三章 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真扇你 如此自责的模样,让四周宾客们都感慨。 多好的继母,待继女这么好,还被继女推倒了。 有几个关系较好的富家太太,一脸厌恶瞪着谢金娇。 “真是没教养的,滚回你的乡下去。” “你继母对你这么好,瞧瞧你是怎么回报她的?” 一时间,四周指责的话像针一样扎进了她心里。 谢金娇泪如滚珠,缩了缩脖子,踉跄后退半步。 “不,不是这样的……对不起……” “顾月,怎么办啊?我的名声要坏透了,我给妈妈丢脸了,现在八张嘴都解释不清。” 顾月能感受到谢金娇的惶恐和畏惧。 身为千金小姐,最担心名誉受损,她自己又不会反击,只会紧张退缩。 这要在末日里,她一枪已经把这货给毙了,磨磨唧唧的,迟早得死。 但这个世界,她们共用一具身体,只能憋着火。 顾月只能转移她的注意力,“你不是说你会宅斗吗?给我斗一个啊。” 谢金娇哽咽着,“怎么和前世不一样?可我前世宅斗的时候不会动不动就打人啊,大家都是以理服人的。” “废话,你前世是宰相独女,就连公主都不敢打你。”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现在还是苟一苟吧,别又受伤了,等我明天出来,把这女的直接弄死。” “妈!你对我妈妈做了什么!” 这时,一道尖锐高昂的女声传来。 穿着华丽长裙的谢雅娜,一脸急切跑过来去搀扶江叶红。 这母女二人模样有点像,小巧的鹅蛋脸,一头妖娆波浪卷,美腿修长,容貌不算绝美,却胜在身材好,风姿绰约。 她此时恶狠狠瞪着谢金娇,脸上的戾气,将她身上的富贵雍容气质破坏了个彻底。 顾月,“又来一个欠扇的。” 谢金娇缩了缩脖子,小声说,“是她先打我的,我就不能反击了吗?你们不能不讲道理啊。” 江叶红则一脸温柔安抚女儿,“雅娜,我没事,你也不要怪姐姐,她就是不满我扇他的那一巴掌而已。” 谢雅娜怒道:“妈,你这个做长辈的,教晚辈做人,这不是应该的么?她怎么还敢把你推倒,真是坏透了!” 母女俩打配合,这么一套话术下来,谢金娇初入贵族圈,名声已经彻底败坏了。 谢金娇又急出了眼泪。 但她嘴笨,樱唇颤抖,不知道怎么为自己辩解。 “完了,我名声坏透了,这些人压根不讲道理。” 顾月懒洋洋道:“他们只和拳头硬的人讲道理,没事,名声坏了就坏了,等我明天出去,还会更坏的。” 顾月这松弛感,也影响了谢金娇。 她往常对名誉最看重了,现在也不怎么伤心了。 谢雅娜看清楚谢金娇这张脸后,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早就听说爸爸的前妻虽然人娇纵了点,但是模样绝美,在整个富贵圈里都是数一数二的美人。 她往常是不屑一顾的。 什么样的美人,连老公都留不住,被她妈爬上了床。 今日一见,她真是嫉妒得面目全非。 那宛若凝脂般吹弹可破的皮肤,一颦一笑都能勾起人保护欲的脸,还自带一种令人高攀不上的贵气,怕是就算在美人如云的娱乐圈里,都没人比她更好看。 对上这吃人的眼神,谢金娇连连后退。 谢金娇又退缩又胆怯,一点底气都没有,显得格外好欺负。 这让周围的人还生出了几分蹂躏弱小的畅快感。 “雅娜,你这个姐姐还说你是小三的孩子呢,哈哈,真是笑死人了,她看上去单纯善良的,造起谣来是真能编啊,内里不知道烂成什么样了。” 谢雅娜抬起那扭曲的脸,阴狠道:“谁说我是小三的孩子?我爸妈是领了结婚证的合法夫妻!你再敢这么说,我撕烂你的嘴!” 这幅扭曲的样子,吓得谢金娇又瑟缩了一下。 顾月像是在自我催眠。 骂吧,骂吧,现在骂爽了,以后挨扇也畅快。 谢金娇弱弱问她,“我也可以扇一下吗?” 顾月有点意外,“就你这怂胆,敢吗?” 谢金娇咬着嘴唇,“我,我可以试试。” “雅娜。” 男人那低沉愠怒的声音响起。 谢雅娜身子一僵,抬眸看向男人时,顿时红了眼眶,扭捏作态撒娇。 “爸爸,这女人真是没有教养,刚刚过来就打了妈妈,有爹生没娘养的家伙。” 而谢金娇只是看着谢运,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她贝齿咬着红唇,可怜兮兮的,散发着求救信号。 顾月满意点头。 绿茶这一套,果然只对男人有效果。 这种娇妻,简直就是毒瘤,自己没什么本事,只知道哭哭啼啼博人同情心,听着人心烦。 还有些更智障一点的,也会把物资分发给别人,充当圣母。 要不是这具身体是自己的,她早就上手扇了。 谢金娇弱弱说了一句,“顾月,这已经是你第三次想扇我了,明天你扇他们,扇了他们就不能扇我了哦。” “行吧,给你个面子。” 谢运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触动,心尖微微一颤。 中年男人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副商业精英模样。 他一向都是神情冷峻的模样,这一刻却软了心。 谢运浑然没有理会揉着腰半伏在地的江叶红,只是冷冷道:“你带你妈先去医院。” 谢雅娜早就习惯了父亲对自己这样严厉。 她有些拘谨的低垂眼帘,乖乖应了一声,“是。” 谢运对谢金娇说话的声音却格外温柔,“娇娇,跟爸爸过来吧。” 谢金娇忙不迭点头,恨不得现在就逃离这个鬼地方。 谢雅娜身子微微一颤。 爸爸对谢金娇说话竟然这么温柔? 原来,爸爸也有如此柔情的时候! 可这样的温情,却只给了谢金娇这个贱人! 她低垂的眼帘,遮挡住了眸底深沉的怨恨。 看来必须得联系那个人了,不论如何,谢家家产不能被这个贱货分一杯羹! 就算,联系那个人,需要付出莫大的代价,她也在所不辞! 这场宴会是进行不下去了。 谢运给宾客们道了歉,安排将人一一送走,他则带着谢金娇前往别墅。 “娇娇你既然愿意回来,那真是太好了,我这些年一直盼望着你和你妈妈能回来。” 跟在谢运身后,听着谢运怅然回忆着当年和母亲相识相知的过往,谢金娇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心不在焉听着,还有心思和顾月聊天。 “顾月,这是你的计划吗?好厉害啊!刚刚闹了这么一出,咱们的便宜爹居然没有把我们赶出去,他是不是对我们还有爱?我做个乖巧的女儿,说不定还能分到一点遗产?” 谢运那透过她们看向故人的眼神,令谢金娇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很明显,谢运压根不喜欢江叶红,心里还惦记着前妻。 她撒撒娇,做个乖巧懂事的女儿,能坑到不少钱呢。 如果顾月有手的话,真想揉揉发疼的太阳穴。 谢运不喜欢江叶红? 不喜欢还能生三个娃? “谢金娇,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真扇你。” ------------ 第四章 十八年了,她认错了吗? 谢金娇委屈弱弱说,“怎么了嘛。” 顾月叹口气,耐心解释。 “这可不是他心肠软,是另有算计,等着把你留下替谢雅娜嫁给一个植物人。” 谢金娇张大嘴巴,“什么?” “谢家正在竞标一个项目,手里差点钱,最近在和颜家接洽,看这意思是,想要把谢雅娜送过去联姻,颜家二子,颜之瑜,去年出车祸成了植物人,联姻对象就是他。” “江叶红给你好脸色看,谢运没有把你直接赶出去,还不就是为了留下你,让你取代谢雅娜成为联姻对象么。” 谢金娇受惊不小。 是她肤浅了。 有钱人家的心真脏啊。 但转念一想,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她对谢家还有用处,那短时间内就能留下来,之后再一步步攻破谢运的防线,从他手里搞钱。 顾月懒洋洋的道:“哪用这么麻烦,我安排一场车祸,把谢运连同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一起撞死,再想法子把谢雅娜弄瘫,遗产就全都是你的了。” 谢金娇有些胆战心惊,“这样不大好吧。” “你别告诉我,刚才被那母女俩这样对待,你一点复仇的想法都没有。” 话虽这么说,但顾月真能感受到谢金娇的想法。 挨了一巴掌,还被那俩算计,毁掉了名声,居然一点怨恨的情绪都没有。 她前世活了三十多年,还第一次见这种奇葩。 谢金娇弱弱地说,“我就是没想到,你的复仇计划能这么一步到位。” 他们已经走进了别墅大厅。 宽敞明亮的大厅中,装潢别致,墙壁上陈列着不少画作。 谢金娇和顾月一眼就看出,这些画全都出自原身母亲何敏儿之手。 谢金娇在一幅画面前站定,惊讶道:“这是妈妈的画。” 谢运站在她身侧,看着面前的油画,眼神缱绻。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画,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他魂牵梦萦的女人认真作画的背影。 “十八年了,你妈妈认错了吗?” 这句话,令谢金娇和顾月都一头雾水。 谢金娇呆呆愣愣看着他,“啊?” 谢运抚摸着画卷的手陡然攥紧,微微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那不平静的情绪。 “当初你妈妈负气离开,还口口声声说不靠我,要自力更生,这么多年,再大的气性,也应该气消了吧,她应该心里清楚,只要她先道歉,我肯定会原谅她的。” 谢金娇一时间有些消化不了这番话。 她目瞪口呆看着谢运,心里忙问顾月。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理解不了了呢?是不是我的理解力有问题了?” 顾月这次也有点懵,“这个思路,我也有点理解不了。” 见谢金娇这副表情,谢运又有些恼火皱眉。 “所以,她这些年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她还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和她离婚吗?” 谢金娇忽然想到了江叶红说的那些话。 她迟疑着说,“难道不是因为你在妈妈怀孕的时候出轨,然后妈妈向你提出离婚,你们两个和平离婚?” 这是不争的事实。 顾月还特意调查了当年的事情,找到了谢运出轨的证据。 就连她妈都以为,离婚原因是谢运自己出轨,心怀愧疚。 怎么,谢运本人不知道? 谢运气恼冷哼一声,“出轨?我这么爱她,怎么可能出轨!明明是她在怀孕期间和其他男人勾勾搭搭,是她不忠在先……” 他的话戛然而止。 或许是觉得在女儿面前说这些话不太好,谢运烦躁摆摆手。 他语气也冰冷了几分,“她在孕期和别人勾搭的事,我也不计较了,这么多年跟我置气离婚,与我不再联系,我也能原谅,如今你们来找我,是她的意思吗?服软居然也这么不真诚,怎么不自己主动过来认错?” 谢金娇,顾月,“……” 不是,他有病吧? 他出轨,反而说她们母亲孕期勾搭别人? 还置气离婚?要她道歉? 顾月,“抽他俩大大耳刮子,让他清醒清醒,再把他脑袋塞马桶里,让他撒泡尿照照自己。” 无视顾月的残暴想法,谢金娇勉强缕清思路。 谢金娇道:“谢……爸爸,据我所知,当时是我妈发现你出轨,她才提出离婚的。” 谢运冷笑,“她是这么说的?” 谢金娇咽了一口口水,“难道,不是吗?谢雅娜的确比我只小了六个月,不是么?” 谢运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拳头攥紧,对准面前的画一拳砸了下去。 镶嵌好的精美画作,就这样被他一拳砸烂。 碎裂的玻璃扎入他拳头中,鲜红的血液滴落。 谢运痛苦皱紧眉头,“她一直对我很好,从大学开始帮衬着我,我们结婚的时候,我才是创业初期,她怀孕后也没时间陪她,但在那天,我看见有个男的接她上了车。” 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或许这些事情已经埋在心底许多年,总算有了个发泄口,他的话多了起来。 “和江叶红在一起,是因为我被算计,根本算不得出轨!她一时赌气要和我离婚,还用打掉你来威胁我,我只能答应。” 谢运眸子猩红,声音嘶哑。 “她以前都是这样,生我气之后从来都是先低头的,永远不会抛下我,可这次,她一走了之,一走就是十几年,我怎么也找不到她,明明,是她先出轨的,怎么还怪我了?我被折磨了这么多年,她开心了吗?” 不是。 都滚床单了,还不算出轨? 都有娃了,还不算出轨? 这人脑子没病吧? ------------ 第五章 这个世界,是一堆娇妻文 谢金娇咬着唇瓣,见他满手是血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 “出轨?爸,你是说那个带我妈产检的那个人吗?我妈当时孕吐太严重,你又忙着工作,所以专门雇了几个人来帮她的啊,我妈说她雇了一对母女,还有一个司机,你看到的是那个司机还那大学生?” 谢运身子猛地一颤。 他难以置信抬起头来,“你说什么?雇的?” 谢金娇点点头,“是啊,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你当时没问我妈吗?” 谢运面如死灰。 那天晚上,他借酒消愁,然后不知怎么的就和江红叶滚了床单。 肯定是被人算计的! 第二天回家,他们就大吵一架,何敏儿执意离婚。 他心里憋着火,以为何敏儿已经出轨,又觉得何敏儿用孩子要挟,这种手段下作,令他不齿。 他们纠缠了一段时间,他憋着气办理了离婚协议。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 这事一直是他心中的刺。 结果…… 原来只是误会一场? 那他这么多年的痛苦挣扎是为了什么? 谢运忽然疯狂起来,用拳头疯狂捶打着墙壁。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保镖。 他们早就习以为常,给他注射了镇定剂,一左一右架着谢运往楼上走去。 管家走上前来,脸上堆积着笑容,“自从离婚后,我们老爷的病情恶化,有严重的躁郁症,往常只有在夫人身边才会缓解,唉……小姐,天色已晚,今夜不如在这里住下?我给您安排房间。” 谢金娇点点头。 她在心中感慨,“还得病了,真可怜,看来妈妈走后,他也没好过。” 顾月冷言冷语的,“是,一边痛苦着,怀念着前妻,一边生了三个娃。” 一句话,瞬间把谢金娇心中的粉红泡泡戳破。 “身患躁郁症,只有在妈妈身边才能缓解,多浪漫啊。” “你怎么动不动就犯恋爱脑的病?躁郁症还能出轨,我看他也没多躁郁。” “我就是感慨一下,又不会同情他。” 在管家的带领下,谢金娇来到了一楼最角落的房间。 顾月眼神冷了冷。 谢家别墅一楼一般都是给佣人保姆住的。 这管家,是想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将房门推开,管家脸上的笑容依旧,“小姐,二少爷刚刚忙完公司的事情,大概明天就能回来,三少爷在国外读书,听说今晚的事情,也已经买了最早的机票赶回来,明日你们全家人应该就能团聚了。” 谢金娇一脸期待,“可以见到两个弟弟了吗?真是太好了!听说他们长得很英俊。” 这次,难得两个人的情绪同步了。 顾月也很期待。 全家都回来,整整齐齐躺板板。 谢金娇激动期待的样子不像是作假。 把管家整不会了。 他说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警告。 二少爷和三少爷回来肯定是给大小姐,夫人撑腰的。 这意味着,谢金娇在这个家里根本没有位置。 但这妮子好像听不懂? 是因为太单纯了? 管家有些不自在的清清嗓子,“小姐,两位少爷的脾气不大好,你日后见着他们,还是小心些为好。” 谢金娇甜甜一笑,“谢谢管家叔叔。” 关上门,管家在门口叹口气,无奈摇摇头。 在这种家庭里生活,单纯和美好是会被人当成肉来宰割的。 只希望这个小姐能早点领悟到,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谢金娇瘫倒在柔软沙发上的时候,顾月已经盘算着。 “既然他们全家都要回来,那正好符合我意,可以让这全家人整整齐齐的上路。” 谢金娇每次听这种话,都有点害怕。 “你不是说,这里处处都有监控吗?你要搞这些,把我俩送进去怎么办?我可蹲不了监狱。” 顾月没搭理她,已经琢磨起了其他事。 “替嫁,植物人,有精神疾病的总裁,带球跑娇妻,咱们该不会是穿进书里了吧?一口气遇到这么多奇葩事。” 谢金娇揉着被打得生疼的脸,从客厅拽出医疗箱给自己上药。 “管他呢,咱们早点拿到钱跑路,填补了公司的亏空,这公司是妈妈对咱们的考验。” 太疼了,活了二十年,还是第一次有人打她。 她皮肤本就娇嫩,被打一巴掌,痛意翻倍。 顾月觉得她矫情。 “就一巴掌而已,有必要这样吗?” 酒精棉签贴在皮肤上,疼得她泪水滚滚而下。 她气恼,“要不你自己试试?我这皮肤太嫩了,稍微一掐就有红印。” 顾月在心里暗暗吐槽。 矫情。 这要是在末日,谢金娇这样的已经死了八百次了。 她索性继续发散思维。 如果这是娇妻文。 还是一大堆娇妻文。 那么。 按照娇妻文定律,那个植物人老公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还有小叔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还经常会有强制爱剧情,囚禁,马甲,堕胎,先虐然后追悔莫及。 夜渐渐深了。 谢金娇沉沉睡去。 一楼房间的窗户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道黑影蹿了进来,将床上沉睡中的谢金娇扛在了肩膀上,又灵巧翻窗出去。 顾月在窗外有动静的瞬间便清醒过来。 她尝试着接替身体。 却发现还没过十二点。 暗骂一声该死。 她的灵魂体顺手捂住了谢金娇的耳朵,生怕谢金娇一醒,引来了对方毒手。 别墅外,一辆黑色车子早就等在这里。 来人将谢金娇扛过去后,那辆车子车窗落下。 阴影中,露出半边刀削般冷峻的侧脸。 “少爷,人带来了。” 男人只是轻轻颔首,周身寒意逼人,凑近便像令人浑身浸了寒意。 将谢金娇丢到了后车座,车子继续发动。 男人只是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瞥见一堆被子中露出一缕墨色长发,便淡淡收回视线。 他拿出手机,淡淡的光线照在他脸上,倒映出惨白色的光。 他俊朗的五官本就神色清浅,似乎世间一切都无法引起他的兴趣,只有在拨那一串电话号码时,眼底才透出一抹暖意。 “喂。” 男人的声音同他的气质一样冷。 “人已经抓来了,你想怎么处置?” 电话那边传来女人媚态横生的声音,“毁个容就好。” 这声音竟然不是谢雅娜的? 顾月疑惑皱紧眉头。 她和谢金娇穿越过来后,接触的都是何家人。 这具身体才十八岁,还在上高中。 何敏儿在两个月前才把公司所有事务全都转给她,然后一张机票出国逃之夭夭,留下一堆烂摊子。 她用了两个月才勉强处理好公司,可以撒手,让公司维持正常运转。 只是,公司亏空还差两个亿弥补。 她趁着暑假,过来准备在谢家这里弄两个亿。 除了谢雅娜和江叶红母女俩,她不记得自己得罪过什么人。 ------------ 第六章 顾月,现身! 那清脆悦耳的声音虽然柔媚,可却冷得惊人。 只是寥寥几个字,男人便攥紧了手机,指尖泛白,他故作轻松道:“你拜托人办事,怎么态度也这么冷淡?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这次,停顿了几秒。 电话那边的女人说,“这种脏活,找人办了就行,没必要亲自出马。” 男人陡然眼睛一亮,声音也急切了几分,“你在关心我?” 没等女人回答,他忙道:“因为这是你第一次拜托我做事,我不想出差错,这才亲自出手的,放心吧,这女人已经被打晕放车上了。” 顾月属实被这通电话无语住了。 被绑架都能亲眼见证舔狗的诞生。 那女人明显是想悄悄处理谢金娇,让人抓不住把柄,查不到背后之人的,结果这货恋爱脑发作要亲自出手。 对方不想搭理他,简单应付几句,便直接挂断电话。 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男人深吸一口气,逐渐恢复了之前的冷漠。 “前面拐弯。”他对司机随意摆摆手,“把她脸划烂,把人丢到悬崖边就行。” 仿佛,毁掉一个女人的容貌,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顾月咬牙。 好好好,好得很。 她盯着男人脖颈,思忖着从哪块骨头捏时,忽然想起一件事。 她忘记捂谢金娇耳朵了。 “啊!” 谢金娇昏昏沉睁眼,就发现自己居然在一辆行驶的车上,顿时吓得尖叫一声。 司机一踩刹车,她猝不及防,从车座滚落下来,好在有被子垫着,没受伤。 谢金娇惊慌失措,惊恐至极,声音还娇滴滴的带着颤音。 “我在哪?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副驾驶上的男人却很淡定,把玩着手中的墨镜。 “你叫谢金娇是吧?谢家家主前妻的孩子?既然是乡下来的,那就老老实实地在你该待的地方待着,非得为了那本就不属于你的荣华富贵,趟这趟浑水干什么?” 谢金娇艰难坐直了身子,撩起了长发,露出那巴掌大点精致小脸,煞白的脸,绝美近妖。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我太害怕了没听清楚,能再说一遍吗?” 她面上镇定,内心阴暗扭曲爬行。 顾月,快救我!快救我! 这男的是个死变态! 你不是说这是娇妻文吗?我不是只负责美就行了吗?怎么还玩绑架啊! 顾月有手的话,都想捂住耳朵。 “再拖延一下时间,还差十分钟,你先忍一忍。” 男人又看了一眼后视镜。 这一眼,令他有一瞬间的失神。 她皮肤白到透亮,在这幽暗的车厢里,显得这张精致秀美的小脸像是瓷娃娃一般,惊恐令她脸色越白,可这双红唇却越发娇艳,宛若玫瑰花瓣一般,娇嫩欲滴。 难怪就连那个女人都想让她毁容。 这样完美的艺术品,他都有些舍不得了。 “我说简单一点,你是谢颜两家联姻对象,有人想要破坏这次联姻,所以,我来毁你的容,这样就能破坏两家联姻了,懂不懂?” 谢金娇都吓呆了,半晌磕磕绊绊挤出几个字。 “那,那,你是谁?” 男人强忍着再看一眼后视镜,窥探那绝美容貌的冲动,薄唇轻启,“颜之瑜。” 谢金娇已经吓到大脑呆滞。 顾月提醒她,“他是颜家大少爷,那个植物人是他弟。” “哦,是颜家人啊,那,你为什么不想让两家联姻?这不是双赢的吗?” 颜之瑜靠着椅背,冷笑一声,“这可不是双赢,而是你们谢家像是吸血虫一样,想要扒着我们颜家吸血。” 车速很快,拐了个弯,到了无人知道的地方。 眼看着周围人越来越少,但时间又不够,谢金娇只能绞尽脑汁想话题。 “联姻又不是我想联的,冤有头债有主,你干嘛找我?咱们做事就不能讲讲道理吗?” 颜之瑜把玩着手机,轻蔑一笑,“谢颜两家已经交换婚帖,上面写着的是你的名字,懂了吗?” “那名字就是在今天晚上改的,谢金娇,你既然从乡下过来,想要拿谢家财产,那就应该做好和这群豺狼虎豹争斗的准备,所以啊,人蠢,那就在你该待的地方好好呆着,别乱跑。” 谢金娇呆在了原地。 明明,谢运在画卷前那样痴情,对母亲如此念念不忘,不应该爱屋及乌吗? 他这人怎么这么没下限啊。 顾月仿佛听见她正在碎裂重组的三观。 顾月添了把火。 “没错,是你那个身患躁郁症,对你妈念念不忘十五年,很浪漫的爹干的,现在还浪漫不?” 晶莹剔透的泪水滚落,谢金娇的灵魂都有些扭曲。 顾月怕她受不了,提醒她,“虽然被亲爹算计,很让人崩溃,但你不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吗?这么崩溃干什么?” 谢金娇抹了一把眼泪,“也对哦,我又不是他亲女儿。” 颜之瑜忽然伸手给谢金娇递了一张纸巾过去。 “别哭了,待会儿我先把你打晕,这样不会疼。” 谢金娇哽咽,“谢谢你哦。” 顾月,“……” 你还挺有礼貌。 在颜之瑜转回去时,顾月紧盯着他那脖子。 要不是无法控制身体,现在已经拿到了车子的掌控权。 “他刚才松懈了,正是你出手的好时机,你应该钻过去,死死抠住颜之瑜的眼珠子,捏住方向盘,这个时候,讲道理没用,得直接出手。” 谢金娇擦着眼泪。 抠人眼珠子啊? 车子停了。 颜之瑜面无表情下车,整了整衣襟。 他眸子漆黑,“她想要我毁了你的脸,而我会满足她的所有需要,虽然你是无辜的,但是,你这张脸,必毁。” 司机打开车门,谢金娇呆愣愣,毫无反抗能力,轻而易举被强行拽了下去。 谢金娇都吓傻了,脸色煞白,眼神呆傻。 她被丢在地上,娇嫩的皮肤蹭出了血,长发凌乱,看上去好不可怜。 她伏倒在地,长发遮挡住巴掌大的小脸。 颜之瑜居高临下看着她,“只是毁个容而已,还有几个小时天就亮了,或许你还能捡回一条命。” “毁个容,而已?” 地上的女孩声音轻柔缓慢。 似是水波流转,如风一般轻盈。 不再是之前那柔弱让人想要呵护的感觉,更像是清冽,如冰霜一般的清脆。 好像,和之前有什么不一样了? 她支撑着身子,仰起头来看他。 苍白的脸,这双黑曜石般的眸子,似是无尽的黑洞,摄人魂魄。 ------------ 第七章 你啊,跟狗一样 忽然! 谢金娇那纤细的手掌往前一伸,抓住了他脚腕。 颜之瑜皱了皱眉,抬脚朝她踹去。 他轻蔑抬眼看她,“若是你继续留在乡下,或许还能过上安稳的生活,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是因为你自己的贪欲,谢金娇,你也不要怨我,若是能捡一条命,那就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去。” 没想到。 这一脚下去,想象中折断这纤细手腕的结果并没出现。 谢金娇的手死死抓着他的脚腕,力道越来越重,令他有些吃痛。 这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大力气? 这是想要垂死挣扎吗? “都这个时候了,认命吧,这里两个大老爷们,你逃不掉的。” 顾月保持趴着的姿势,仰头看他。 黑黝黝的眸子,没有半点情绪。 “欺负一个柔弱女人,你觉得你很牛逼吗?” 她手上一用力,直接将颜之瑜拽得朝后仰去。 他来不及反应,仰面倒了下去。 顾月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抬脚反身朝司机踹去,直中心窝。 司机立时没了还手之力。 她走上前来,一只手揪着颜之瑜的衣领,单手将人拽了起来。 力气之大,与她那纤细柔弱的身段浑然不相符。 她可是在末日那种极端环境中锤炼出来的末日女皇。 如今在这里应对一个养尊处优的霸总,简直易如反掌。 轻而易举的,她将人仰面按在车上。 顾月揉了揉下午被江叶红打的那半边脸。 上了药后虽然已经消肿了,但白皙的肌肤还是有一些泛红,传来阵阵尖锐的刺痛。 “还真挺疼的,这具身体太嫩了点。” 缩成一团的谢金娇灵魂忙不迭点头。 “是吧是吧,我刚刚被打的时候可疼坏了,好娇嫩的身体,比我前世娇贵的身子都软,咱们长得可真好看。” 顾月攥了攥拳头,不满皱紧眉头,“谢金娇,你闲了没事打打拳击什么的,练练肌肉。” 若是往常,谢金娇肯定娇哼一声,拒绝这个提议。 女孩子最注重美貌,越嫩越好,这样更能博得男人的喜爱。 但现在,她犹豫了。 被打还被绑架,这身子太弱也不好。 似乎前世学的东西也不全对? 颜之瑜被一个女人按在车上,气得七窍生烟。 面前的女孩,虽然还是那张娇柔绝美的脸,可却俨然换了个人似的。 她眉毛微挑,骄矜的眉宇间增添了几分英气。 嘴角似翘非翘,带着几分邪肆笑意,俨然一副地狱而来的罗刹。 他气急之下对准顾月挥拳。 顾月一个侧身闪开,拽着他衣领,后脑勺朝着车子狠狠砸了下去。 哐当! 一声闷响,颜之瑜眼睛泛黑,脑袋都快炸了。 他无力挣扎着,声音虚弱,“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泼辣,放手!” 抓着他衣领的手宛若铁钳一般,颜之瑜根本挣脱不开。 顾月冷冷看着他,“刚才欺辱柔弱女子的时候就挺厉害,现在怎么了?腿都软了?” 颜之瑜后脑勺剧痛,衣领还被紧抓着,呼吸不畅,几乎窒息。 他感觉自己像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这女人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他根本挣扎不开。 勉强抽出理智,他色厉内荏怒吼。 “谢金娇!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你们谢家是能被我们颜家轻易碾压的存在,你这样对我,只会让我们两家关系变得更差。” 嘭! 顾月按着他脑袋,将脸对准车子,狠狠磕了一下。 鼻梁上剧痛袭来,颜之瑜一阵阵的头晕眼花,脑门火辣辣的痛,几乎无法思考。 “你们两个大男人打不过我,就用强权来压?这不跟狗一样么,只知道仗势欺人,哦不,你还不如狗,狗至少长得可爱,而你,只是个垃圾。” 哐哐! 顾月直接按着他哐哐撞了四五下。 颜之瑜这张俊朗的脸已经面目全非。 鼻梁断裂,眼窝青肿,额头肿了又青又紫的大包,他头晕目眩,而顾月的声音却如针一般扎入他耳蜗,一字不差听得清清楚楚。 “不,我不是……我……” 他张张嘴想要反驳,却只能发出细弱的声音。 捂着眼睛的谢金娇放下手,弱弱的说,“这话,好熟悉,这不是我紧张的时候会说的话么?” “你现在知道,这种话说出来有多没用了吧,显得你很欠扇。” 啪啪! 顾月又扇了颜之瑜两巴掌。 谢金娇捂嘴,“我以后不说了。” 打得差不多了,顾月抓着他头发,将人强行扬起脑袋。 “跟你打电话那女的是谁?” 颜之瑜已经头晕目眩,昏昏沉沉毫无思考能力,但听到这话,却像是触及到了他的逆鳞。 他勉强掀开眼皮,咬牙切齿道:“你休想伤害她!” 顾月反身抬脚将再次爬起来的司机踹翻在地。 “哦,她是你的逆鳞啊?那可真巧了,我最喜欢掀别人逆鳞。” 她在颜之瑜身上摸索了一下,找到了一部手机,熟练按下密码解锁。 颜之瑜看到顾月居然知道密码,目眦欲裂,“你怎么知道密码!” 当然是她的魂魄看见的。 顾月抬头,一脚踹在他双腿中间,又按着他的头,哐哐撞几下,直到人彻底晕了,这才继续摆弄手机。 搜寻电话号码时,她还不忘和脑海中缩成一团的谢金娇聊天。 “你究竟在怕什么?” “我害怕你狠起来连我也打。” “放心,我不打智障。” 谢金娇觉得委屈,哽咽着说,“人家不是智障,我很聪明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刺绣,国画,骑射我也都会!前段时间参加高考,我也出了不小的力。” 听着这哭唧唧的声音,顾月叹口气。 似乎,穿越过来之后,她叹息的次数特别多。 “这小子是废了,咱们是时候回去扇那母女俩了,那一巴掌,可真的疼啊,到时候你扇她一巴掌出出气,如果不想当智障,给我把眼泪收回去,给我狠狠地揍。” 谢金娇攥着拳头,暗暗发誓,自己这次一定能打回去。 顾月手指飞速在手机上敲击,将颜之瑜手机里的所有信息全部上传出去,进行分析。 她可是末日来的,对于这种高科技技术早就熟练。 刚刚穿越过来,她就着手为自己组建了一个黑科技团队,专门负责干这些杂活。 做完这些,她拿刀子在昏迷不醒的颜之瑜脸上划拉几下,毁了脸,这才心满意足。 谢金娇有些可惜这样的俊脸。 但没阻拦顾月毁容,还在心里啐了几口,暗骂一声活该。 ------------ 第八章 再立体的脸,两巴掌下去就平了 顾月打了个电话过去。 十分钟后,一辆车子停靠在路边。 几个黑衣保镖行动迅速,将地上两个昏迷不醒的男人带走,再把车子也处理掉。 上车时,顾月冷声吩咐,“把监控和行车记录仪的记录处理掉,不要留下蛛丝马迹。” 保镖毕恭毕敬的,“是!” 坐上了车,就换成谢金娇控制身体。 顾月一天只能出来两个小时,每一分每一秒都弥足珍贵,必须得回去保存体力。 谢金娇小小的身子蜷缩着,脑海中反反复复回放着颜之瑜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心中一阵阵作呕。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问顾月,“谢家和颜家的联姻好像牵扯不小,咱们要想从谢家这里弄到钱,是不是有些麻烦?” 顾月冷漠的声音从脑海中传来。 “不,我们不仅要弄到谢家的钱,这颜家的东西,我也要定了。” 谢金娇打了个寒战。 顾月是真的凶啊。 她小声说,“等到颜之瑜回去,告发了我们,我们就完蛋了。” 顾月,“放心,他没个十天半个月,醒不来,等他醒来,颜家已经没了。” “这件事,你就假装从未发生过,知道了吗?明天一切照常和那三个吃饭,我安排明天的车祸。” 谢金娇咽了一口口水。 这么快吗? “不快了,正常情况下,我的敌人都活不过一夜。” 一个小时后,谢金娇重新洗漱完毕,躺在了舒服柔软的大床上睡下。 她睡得并不安稳,梦里全都是血。 等她睡着,顾月这才操控着身体起来,联系人,筹备车祸。 第二天大清早。 公司的几个董事们已经在外面焦急等着谢运主持大局。 颜之瑜是颜家的继承人,现在他发生意外,住院昏迷不醒,人心惶惶。 谢家刚刚才和颜家谈成合作,本来还想要进一步密切合作的,现在看来是不成了。 颜家好几个正在走流程的合作已经停下,看来接下来继续合作的意愿不强。 谢家必须得找其他靠谱的合作伙伴。 谢运迟迟不下楼,这让董事们都焦躁不安。 谢金娇顶着个黑眼圈坐在餐桌前吃早餐,抿了一口牛奶,就看见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风尘仆仆刚刚下车,便被客厅中焦急等候的董事们围了。 这是谢家二少爷,谢煊,比谢金娇小一岁零七个月。 还不到十七岁,他俨然已经能在公司撑起半边天。 顾月打量着谢煊,“必须得先弄死他,这小子一死,整个谢氏集团就散了。” 谢金娇灵动水眸在谢煊身上转了转。 “他长得挺帅的,五官立体,轮廓分明,没你想得那么难相处吧。” “再立体的脸,两巴掌下去也就平了。” 谢金娇果断闭嘴。 她发现压根就没法和顾月聊男人。 顾月的思想太红暴。 谢煊巧舌如簧,几经周旋门口,很快就将董事们哄走,这才进来用早餐。 他看了一眼谢金娇,深邃眸光淡淡,古井无波,还朝她点点头,还算友好。 等到谢雅娜,以及扶着腰的江叶红都到场。 他们全家人对谢金娇的讨伐才正式开始。 谢雅娜那怨怼的目光紧盯着谢金娇这张娇嫩的脸。 她真是太嫉妒这张脸了,怎么就没长在自己身上? 江叶红用胳膊肘撞了撞她,示意收敛一下眼神,别把人吓跑了,不然嫁给植物人的就是她了。 谢煊全程目不斜视,认真吃饭,江叶红在他面前还有些拘谨小心翼翼,给他盛了一碗粥放在手边。 “小煊,公司那边的情况很严重吗?颜家那边出什么事了?会影响公司吗?” 谢煊头也没抬,淡淡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问这个有什么用?” 一句话,令江叶红的笑容变得尴尬。 她一扭头,将憋着的火转移到了一脸茫然的谢金娇身上。 她将一个鸡蛋放在谢金娇手边,故作贴心。 “这可是从国外运回来的稀罕鸡蛋,你应该没吃过吧,多吃点,过两天你就要嫁给一个植物人了,到时候在颜家应该没有上桌吃饭的机会。” 谢雅娜似乎在这件事上找到了自信,有种莫名的有优越感。 长得好看又怎么样,还不是娘不疼爹不爱,从小在那种鸟不拉屎的乡下长大。 她阴阳怪气道:“姐姐,你应该还不知道吧,颜家要和我们联姻,爸爸选了你嫁给那个颜之鸿,对了,颜之鸿是一个植物人。” 却见谢金娇低垂着脑袋,不见有什么反应,谢雅娜更加自得。 “姐姐你该不会是不愿意吧?你跟着你那个小三妈生活了那么多年,养成了自私的性子我能理解,但你也要为爸爸着想,为我们谢家着想啊。” 江叶红叹口气,“小娇,懂点事吧,咱家就两个姑娘,娜娜还没有成年,结不了婚,能联姻的只有你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谢煊总算抬眸看向谢金娇,“嫁入颜家,你不愿意?” 谢金娇樱唇轻启,欲言又止。 宅斗的知识点也太密了吧。 她一句话都没说,自私自利,不懂事,各种帽子就强行往她脑袋上扣啊。 “顾月,快帮帮我,你那有没有宅斗的秘诀?” 她顿了顿,“不许说扇嘴巴子。” 顾月懒散的声音传来,“你先摆烂,我联系了人,待会儿就能过来,坐这等等。” 谢金娇抿抿嘴唇,道:“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都行。” 有顾月这话在,她就知道事儿妥了。 这幅姿态,在三人眼中,却是心中憋气,破罐破摔的姿态。 谢煊不悦皱了皱眉。 “你再怎么不情愿,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和颜家联姻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你今年应该参加过高考了吧,大学就别上了,收拾收拾嫁人吧,把你嫁入颜家,也算是高嫁了。” 谢金娇抬眼看他,攥紧了汤匙,“大学我要上,而且,我做什么凭什么听你的?” 谢煊轻抬下巴,“谢家以后是我的,我就是一家之主,你当然得听我的。” 顾月在心里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 “你不是觉得他好相处吗?处呗,一处一个不吱声。” “顾月,我也想扇他。” “你拖延一下时间,我摇的人还没来。” 谢金娇好奇地问:“你昨晚趁我睡觉的时候安排的?摇的什么人?”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 第九章 惊现全球限量款迈巴赫! 谢金娇没有出言回怼,餐桌上莫名的和谐了不少,谢煊很满意自己在家中的威严。 他简单用过早餐后就起身准备去公司。 见他起身,谢金娇急切道:“等等!” 人都走了,待会儿怎么抽? 一时间,餐桌上其他三人都向她投来怪异的目光。 谢金娇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尴尬的挤出了个笑容。 “我还是想问问……联姻的事情,对,我要嫁的那个人是什么样子的?弟弟你见多识广,能不能给我说一下?比如,他有没有什么兄弟姐妹之类的?” 这样的奉承,取悦了谢煊。 只是,这种低位的取悦,更令谢煊对谢金娇轻蔑和不屑。 他整理着领带,轻蔑扫视她一眼。 “我还以为你挺蠢的,没想到有点脑子,知道把心思动在颜家其他人身上,颜之鸿有一个哥哥,只是可惜,他哥哥也出了一场车祸,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 谢煊警告谢金娇,“你那些野心都收一收,在颜家做个花瓶就行,要是敢乱来,什么时候死在颜家都没人给你收尸。” 谢煊这种说话的语气,着实令谢金娇心里不舒服。 她性子再软,也来了脾气,当即一拍桌子。 顾月开始期待了。 这妮子居然也有脾气? 谢煊这爹味说教,她前世真是听得够够的了。 那群废男人,在她建立第一个庇护所城镇的时候就开始瞎逼逼。 说他的集体主义规矩太繁琐,说她的城防安排威力不够大,后来呢?那群男人都死了,只有她活到了最后。 遇到这种脑残,就直接顶回去! 下一秒,就听谢金娇声音娇柔道:“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这话说得。 软糯的声线,千转百回拖长的尾音。 不像是质问,倒像是撒娇。 顾月,“你不是要发飙吗?就发了个这?” 谢金娇尽量让自己板着脸,看上去更愤怒一点。 “我已经很努力了。” 但谢煊却嗤笑一声,“安心待嫁吧,别再动任何歪心思,有些事,不是你能知道的。” 谢金娇一愣,“我就问个问题啊。” 谢煊冷哼,“安分点!” 谢金娇灵动水眸瞪得滚圆。 顾月忍不住吐槽,“不是,他有病吧?” 这次,谢金娇深有同感,“空有一副好皮囊。” 眼见拖延时间的方法根本不奏效,谢煊要离开,她根本阻挡不了,谢金娇心中急切。 顾月无奈道:“没关系,让他走吧,你再纠缠下去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力,他先留着,改天抽也行,今天先抽这俩。” 谢金娇心里安定了许多,也就没再追上去。 谢煊走后,江叶红和谢雅娜两人也轻松了不少,江叶红搂着谢雅娜撒娇,说自己这次高考感觉成绩不错,肯定能拿个高分。 江叶红斜眼瞥了一眼谢金娇,轻蔑一笑。 “还是我们雅娜聪明,以后去京都上大学,你爸爸肯定很高兴,到时候,你就能在京都找个男朋友,妈妈也能跟着你飞黄腾达。” 两人说着,仿佛已经看到了飞黄腾达的将来,喜形于色。 谢雅娜挽着母亲的胳膊,高傲的抬着下巴,“姐姐,你要一辈子伺候那个植物人了,是不是很不甘心?但那也没办法,谁让你自己贪心,非得跑过来认爹呢。” 谢金娇被这番阴阳怪气的话可气得不轻。 但顾月一直提醒她,别搭理智障。 她索性把这股怒火压了下去,可心里憋着委屈,端坐在桌前,眼眶却红了。 这下,母女俩更是把炮火集中在了谢金娇身上。 好在没过多久,外面有一辆车停靠。 看见那辆线条流畅,尊贵豪华的车子,谢雅娜惊喜欢呼起来。 “这是全球限量的新款迈巴赫,据说全球只有九台!” 她赶紧整理着衣服,生怕自己有半点不得体,没有给车主好印象。 能开得起这辆车的,只有京都的那些富豪,他们谢家可没有这么大面子弄来这种档次的豪车。 车子就停靠在别墅门口,车窗紧闭,看不清楚车内的情况。 江叶红慌忙让人赶紧收拾桌子,还特意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赶紧的全都收拾了,来的可是贵客。” 谢金娇茫然抬头看去。 顾月说,“我摇的人来了,身体控制权给我。” 等她再一睁眼时。 这张娇媚的脸似乎有所改变。 顾月眸子漆黑,眼神犀利,细细看去,眸底似乎被鲜血浸透,有股嗜血的野性。 这张脸似乎一样,却又不太一样。 这边,江叶红已经眼神炽热紧盯着车子,“雅娜,这是你朋友吗?居然开这么好的车。” 能结识开这种档次豪车的人,好像只有谢雅娜了。 至于谢金娇…… 江叶红眼角朝桌子那边瞥了一眼。 那怎么可能,谢金娇可是从乡下来的土包子,怎么可能认识这种豪门中人。 谢雅娜似乎有些苦恼的皱着眉头。 “我也不知道啊,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认识了这样的人,虽然我上的是贵族学校,可我也不认识……”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欣喜到脸颊泛红,“妈,我发个消息问问!” 他们学校的确有个少爷,身份背景都很神秘,据说是从京都来的,她听说过,这少爷曾打听过她的消息。 难道,是他? 谢雅娜拍了一张照片放进了自己的小圈子群里。 她还发了一条消息过去:谁知道这辆车是谁的?忽然来我家找我,我都不知道他是谁。 很快。 这个消息在群里炸开了。 “靠!这好像是全球限量款的迈巴赫,我看过照片,我当时还想抢来着,可惜没抢到,没门路根本买不到。” “国内只有两辆,雅娜,你傍到大款了啊,苟富贵,勿相忘。” “我记得少爷好像买到了一辆,之前他还开车来过学校。” 这条消息出来,群里再次炸了锅。 “不是吧!少爷去你家找你?” “谢雅娜老实交代,你什么时候和少爷勾搭上的?” 谢雅娜深吸一口气,手都有些发抖,将手机紧紧攥在手里。 她咬着唇瓣,看着面前这辆毫无动静的车。 里面,走出来的是学校里那个风云人物吗? 想到那个清俊痞气的男人,她脸上传来一阵阵燥热。 ------------ 第十章 梦,破碎的开始 车门咔嚓一声,打开了一条缝。 谢雅娜心跳陡然加快,焦躁不安绞着手指,反反复复在心里排练着待会儿要说的话。 她已经脑补出一场好戏。 高考结束,毕业后便是天南海北的分别,或许,他想要趁机向她告白? 然而。 她娇羞的情绪被忽然出现的谢金娇打断了。 却见,谢金娇径直朝着车子走去,看样子是想去开后备箱。 这女人,怎么敢的啊! 她怎么谁的车都敢碰! “站住!谢金娇,你干什么!” 谢雅娜一把抓住谢金娇的胳膊,动作粗鲁的将人往后面扯。 她使出全身力气,恨不得把谢金娇摔在地上毁容。 但是,没扯动。 顾月定定站在原地,两只脚像是定在地上了似的,任由谢雅娜怎么用力,都岿然不动。 她冷漠的目光落在谢雅娜身上,冷冰冰的,仿佛声音中都覆了一层冰。 “怎么?” 谢雅娜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为什么,她感觉谢金娇变了? 可现在根本顾不得这么多,她死死抓着谢金娇的胳膊,“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车?要是碰坏了你赔得起吗?” 顾月淡淡道:“知道,这就是一辆迈巴赫而已。” 霸总标配。 迈巴赫,而已? 这可是全球限量款! 有钱都买不来! 她到底懂不懂什么是迈巴赫? 哦,对了,谢金娇就是从乡下来的土包子,大概只是在网上听说过这款车的名字,因为见识浅薄,根本没有意识到这辆车的主人有多豪。 “你个土包子,滚远点!不要侮辱了这款豪车!” 江叶红也过来去拉扯顾月的胳膊,嘴里骂骂咧咧的。 眼见车门开的越来越大,一条腿落了地。 擦得锃光瓦亮的皮鞋上面是笔挺修长的西装裤。 江叶红两眼泛起血丝。 要是她女儿真能认识京都大佬,那连带着整个谢家,可就发达了! 绝对不能让谢金娇这个土包子破坏了她女儿的好事! 顾月觉得烦了,蹙眉低喝一句,“来人,把这俩拖出去。” 江叶红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尖锐讥讽笑出声。 “谢金娇,这里可是谢家宅子,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身上虽然有点谢家血脉,可总归还是个乡村野妇的孩子,居然还在我面前耍起大小姐派头来了?” 忽然。 江叶红的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车门被拉开,几个黑衣保镖下了车。 还有人拉着一些仪器下车,径直来到顾月面前,毕恭毕敬,“小姐好。” 谢雅娜还紧盯着驾驶座那边的男人,面红耳赤。 看到下车的居然是个凶神恶煞的西装男时,顿时愣在了原地,脸上血色一点点褪去。 副驾驶上的男人也下了车,同样是个陌生男人。 母女俩跌跌撞撞后退,靠在一起,震惊看着刚刚下车的保镖们。 顾月两手插兜,随意摆摆手,“别墅周围的保镖们全都解决掉,再去楼上把谢运一并拉出来。” “是。” 保镖们各自散开,控制别墅,清理监控,切断别墅和外界的一切联系,方便顾月办事。 一脸懵逼的母女俩被强行带到别墅大厅,四周都是身强体健,威风凛凛的保镖。 谢雅娜还没从心怀期待的小心思中回过神来。 怎么,下来的竟然是这些人? 不应该是学校风云人物来找她告白吗? 顾月走上前,对这母女俩啪啪扇了两巴掌。 “你俩想什么美事呢?现在清醒了吗?” 巴掌下去,她手心也火辣辣的痛。 这具身子太娇嫩,不像前世,她常年握枪,还练习各种武器,掌心厚厚一层老茧,扇起人来声音又脆又响,力道还大。 母女俩保养良好的脸都又红又肿。 总算反应过来,江叶红捂着脸震惊问:“这辆车是你的?你究竟是什么人!” 顾月端坐在桌前。 保镖拿来了珍藏的红酒,为她添了一杯,送到手边。 她精致的下巴微抬,明艳高贵,不可方物。 母女俩都傻眼了。 此时的谢金娇哪还有之前那软包子模样,赫然是一代女王。 顾月身子微微前倾,笑靥如花,可这双漆黑眸子却毫无半点温度。 “放任你们在我面前瞎逼逼这么久,我可真是憋坏了,可惜了,你那两个儿子没回来,不然连你们一起解决了,轻轻松松。” 两人被吓得不轻。 谢雅娜捂着那半边红肿的脸,惊恐连连后退,“谢金娇,你这是非法囚禁,你想干嘛?想杀人吗?要是被我两个弟弟知道,你就死定了!他们有无数种办法弄死你!” 江叶红也勉强挤出个笑容,“娇娇,咱们不能开这种玩笑,你要是对阿姨不满意,可以告诉我,我改还不行么,没必要雇人玩这一出。” 她担心谢金娇受了刺激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谢金娇从哪里来的钱雇这些人,但现在必须得稳住她,等谢煊和谢宇林来救她们。 “如果你不想嫁入颜家,阿姨可以帮你在你爸那边说说话,说不定他能改变主意,这件事我和雅娜两人也没法做决定,你这样对我们,不仅改变不了什么,还会起到反作用。” 顾月起身环视一圈,这个庄园装潢奢华,一草一木都精心雕琢。 别墅大厅中的家具全都是顶级配置。 她纤细白腻的手指,轻轻在大理石桌上敲了敲。 “这栋别墅,应该是用她的嫁妆买的,现在,她被逐出家门,却被一群外人鸠占鹊巢,真是可笑至极。” 江叶红自然知道顾月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的心猛地一颤。 谢运是白手起家的,他们认识的时候,谢运还是从农村考进顶级大学的学长。 当时他和白富美何敏儿谈恋爱,两人的恋情在整个学校都传的沸沸扬扬,被称为神仙眷侣。 在大学时,两人订了婚,何家有钱,谢运创业的钱全都是何家给的。 后面就算何家没落,可给谢运的支持,一点都不少。 可以说,谢运能有现在,全靠何家。 手紧紧攥了起来,江叶红那精致的美甲深深刺入掌心的肉里。 她咬牙道:“谢家能有现在,都是靠你爸一点点打拼下来的,这栋别墅,也是你爸买的,跟你妈没有半点关系!” 顾月冷声问:“你们全家人都这么想?” 谢雅娜尖声道:“当然!谢家的这些东西,全都是爸爸没日没夜工作努力出来的!和你妈又有什么关系?据我所知,你妈大学毕业后就做了家庭主妇,她算什么东西?” 顾月的眼神一寸寸冰冷下去。 她勾起个讥讽的笑容。 脑海中传来谢金娇打抱不平的声音,“这一家子也太臭不要脸了,要是没有妈妈的嫁妆,还有何家给他介绍的那些人脉,谢家还能做成全省首富?顾月,我支持你扇他们嘴巴子。” 顾月高坐在桌前,声音冰冷又冷漠,似是在做一场审判。 “你们,还是死了吧,浑身都散发着恶臭。” ------------ 第十一章 挨了顿打,眼神都清澈了 她黝黑的瞳孔中翻滚着戾气。 一句话,给两人直接判处死刑。 保镖将几样东西放在桌上。 一把唐刀,一根鞭子,还有一把枪。 顾月的手在枪和唐刀中流转。 她拿起枪,动作行如流水,子弹上膛,将枪口对准江叶红。 脑海中传来谢金娇的尖叫爆鸣声,“顾月你干嘛!” 谢金娇的声音太过尖锐,顾月手一抖,没有打准,消了音的手枪声音很轻,子弹从江叶红耳朵旁擦过。 江叶红吓呆了,浑身僵立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 枪! 这是真枪啊! 像是做梦一样,她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顾月揉揉耳朵,“你小声点,吵到我了,杀人啊,有什么问题吗?” “啊啊啊!怎么能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杀人!” “她们不该杀吗?吃你妈的,喝你妈的,还在背后蛐蛐你妈,散消息出去,说你妈出轨,这么不要脸,没有下限,就应该毙了,我很讲道理的。” “这里是二十一世纪啊!法治社会!不是你那个毫无规则可言的末日,就算你封闭了整个别墅,不留下证据,但三个人在别墅里,只有一个人活下来了,不是很让人怀疑么?谢煊和谢宇林肯定能想方设法把咱俩送进监狱的!别冲动啊!想想妈妈,想想摇摇欲坠的何家!何家都在等着你回去主持大局!” 顾月叹口气。 “好吧,不杀就不杀,揍一顿应该没问题吧。” 她放下枪,拿起了那根鞭子。 啪! 一下,两下! 随着鞭子的破空声响起,两个女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顾月走过去,一把揪住江叶红的头发,“贱男,渣女,你们两个可太般配了,这几年清闲日子过得舒服吧?接下来,还会更舒服点!” 她将人丢在地上,一脚踩在江叶红脸上,微微用力辗轧。 江叶红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又顺势抬手啪啪扇了谢雅娜几个大耳光子。 母女俩的惨叫接连起伏。 别墅已经被谢金娇控制,管家和两个佣人全都在保镖的看守下,瑟瑟发抖。 “说,你是小三不?”顾月冷眼看着浑身是血,狼狈不堪的江叶红。 江叶红泪流满面,“是是是,我就是。” 啪啪! 又是两巴掌。 “你这是什么语气?你本来就是,还发短信刺激何敏儿,害得她差点流产,对不对?” 江叶红哐当一声跪了下去。 狼狈得像是一堆垃圾,再也不复之前的雍容华贵。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饶了我吧,我求求你了,别杀我,我太害怕了。” 顾月满意点点头,又看向同样面目全非的谢雅娜。 “你还敢在我面前狂不?” 谢雅娜使劲摇头,身上的疼痛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也错了,我再也不敢瞧不起你了,我房间那些名牌包包和衣服,你都可以随便拿。” 顾月勾了勾嘴角,在心里跟谢金娇说,“看吧,收拾了一下,她俩眼神都清澈了。” 母女俩浑身是血的瘫倒在客厅中。 顾月喝了一口红酒润润嗓子,楼上的保镖下来了。 “小姐,谢先生不在,我们通过查看监控发现,谢先生昨晚凌晨就出门了,直到现在还没回来。” 顾月挑眉,“查一查他去了哪里。” 保镖在别墅的角角落落里都安装了摄像头和窃听器。 顾月来到管家面前,似笑非笑看着他,“你那两个儿子,我安排人盯着了,若是这里发生的事情泄露出去半点,他们,都会死。” 管家额头冷汗滴落,脸色煞白,连忙道:“我,我绝对不会传出去,还请您放心。” 谢金娇刚才疯狂的样子,令他胆战心惊。 这女人,比谢煊可怕百倍,根本招惹不起。 那两个保姆更是两腿一软,只能扶着墙站立,表示绝对不会说出去。 顾月回到桌前喝红酒,拿出电脑处理着公司那边的邮件。 别墅里只能听见那母女俩喘着粗气,因为浑身剧痛而倒抽冷气的声音。 她眼神冷冽,浑身透着森森寒意,只需一个眼神,便令人遍体生寒。 这母女俩老老实实,根本不敢抬头与她对视。 谢金娇欢快地吹彩虹屁,“她们昨儿欺负我的时候,可不像现在这么老实本分,顾月,还是你厉害。” “谢雅娜手里是不是还有点公司股份?现在就能按着她把股份转到我们手里,然后卖掉股份,我们拿钱直接跑路!” 顾月摇摇头,啧啧感慨,“大小姐,你是不是对钱没什么概念?她俩手里的这点股份,在咱们公司塞牙缝都不够的。” 谢金娇声音弱弱的,“公司不都一直你来管着么,我哪知道啊。” “她那点股份,卖的钱还不够我们买辆车的,有句话说得好,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咱们要的,是整个谢家,所有资产卷款逃跑的那种,一点点股份我可瞧不上。” 去调查谢运的保镖回来了,打破了客厅这诡异的死寂。 保镖将一个地址交给她。 顾月站起身。 她这个动作,吓得那母女俩瑟缩了一下。 顾月轻笑一声,过去用脚踹了踹两人,“以后看见我,记得放尊敬点,听到了吗?” 谢雅娜使劲点头,生怕这个魔鬼又打她。 “好了,你们可以去医院了,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有数。” 两人老老实实,在顾月面前连话都说不完整,只是喏嚅发出个不成调的声音。 保镖们为顾月拉开了车门,毕恭毕敬请她上车。 谢金娇问她,“刚刚保镖给你的是什么东西?这是哪里的地址?” 顾月道:“谢运现在所在的地方。” 谢金娇忽然感觉自己变机智了,“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让人把这母女俩关起来,用她们来威胁谢运,把公司股份给你?” 顾月懒洋洋的,“哪用这么复杂,我直接弄死他,遗产不就是我的了么。” 谢运连夜去了南方的一个小城市,专机过去都得花点时间。 谢金娇再次接了这具身体,让顾月的魂魄好好休息。 上飞机之前,谢金娇忽然接到了别墅那边打来的电话。 管家的声音毕恭毕敬的,十足尊重,“小姐,二少爷他在路上出了车祸,现在刚刚进了ICU,我,我来告知您一下。” 谢金娇声音甜甜的,“好,我知道了。” 这声音,吓得管家打了个激灵。 顾月打了个哈欠,“没错,我干的,现在他们全家三个整整齐齐躺医院了吧,挺好的,还能做个伴。” ------------ 第十二章 迟了十八年的忏悔 夏天的南方小镇潮湿温热,虽然阳光不烈,却走几步就能大汗淋漓。 烟雨蒙蒙,石桥上苔藓斑驳,青石板湿漉漉的。 谢运再次回到了这个充斥着美好记忆的江南小镇。 十五岁时,他从繁华的凉市来到这个地方读书。 起初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潮湿的气候令他总是容易生皮肤病,多亏了何敏儿一直跟随在他身边加油打气,这才能坚持到现在。 那个时候,他们的快乐很单纯。 他失魂落魄的走在深邃而曲折的小巷中,斑驳的砖墙和藤萝,一遍又一遍勾起那段记忆。 像是一把刀子,将他的伤口撕裂一次又一次。 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渐行渐远的呢? 大概是他那个时候太穷了。 他为了证明自己,为了给何敏儿更好的生活,每天早出晚归,为了生活那么努力,却还是给不了何敏儿想要的生活。 正因为这个,何敏儿才能在那个时候,义无反顾的选择离婚。 她明明没有外遇,却从不开口向他解释,是不是早就做好了要离开的准备? 这十八年,他一直等着她先开口认错。 但何敏儿再也没有联系他,就连所有联系方式也全部拉黑,不给他半点后悔的余地。 谢运站在桥上,一只手捂着胸口,那里空落落的。 如今他人到中年,心却始终空落落的,很想再见她一面。 可惜,没有这个机会了。 “爸爸。”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还是那软糯的音调,但语气中却多了几分寒意。 谢运回头看去,恍惚间似乎看到了那张温柔的脸。 顾月冷冷说,“你是来找妈妈的吗?她已经不在这里了。” 这句话,瞬间令谢运崩溃。 他这个成熟稳重的中年男人,像是浑身力气被抽干,一只手扶着石桥栏杆,瘫坐在地,身子不断颤抖着。 “我知道,我再也找不到她了,再也找不到了……” 顾月不能理解,皱了皱眉。 何敏儿现在在马尔代夫度假,谢运找她要个联系方式,不就联系上了吗? 现在买张机票过去,也就几个小时就能到,有必要这样? 谢金娇感慨,“这句话有隐藏含义,说的是那些年逝去的青春,青春年少时期的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顾月冷眼看着这个哭成一团的中年男人。 矫情。 她沉吟片刻,还是道:“她未必想见你。” 当初发现谢运出轨,果断选择离婚的何敏儿,刚开始的确会以泪洗面。 只是,她身边还有温润尔雅的青梅竹马,一直支持她,帮扶她,度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时光。 那两个一确定感情,就立马当甩手掌柜自己去马尔代夫度假去了,把家里的所有生意全都丢给谢金娇。 谢运哭得更凄惨,老泪纵横,“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看看她墓地看看。” 嗯??? 谢金娇,“咱妈死了吗?我昨晚睡觉前还看见她朋友圈发的马尔代夫照片。” 顾月拿出手机,发了几条消息出去。 她眼神冷漠,居高临下看着谢运,“你现在做出这么一副忏悔的样子,是后悔了吗?后悔在她怀孕期间,你和江叶红上了床?” 这话却刺激到了谢运,他陡然站起身来,面红耳赤,表情有些狰狞。 “那根本不是我自愿的!我是被江叶红下了药,那只是一场错误,根本算不上出轨!” “她走的那样坚决,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肯定是因为我那段时间太忙了,没有顾及到她的感受,是我太穷了,没有给她想要的生活,是我的错……” 顾月翻了个白眼。 他不觉得自己出轨有问题,甚至还觉得是因为何敏儿这个千金小姐吃不了苦? 这三观,简直比麻花还扭曲。 她忽然听见脑海中传来啜泣的声音。 顾月,“你哭什么?” “呜呜,我好感动,他们两人只是因为一些误会就分开了,一下子分开了十几年,但他还深爱着她,可她已经死了,这样的遗憾再也无法弥补。” 顾月深吸一口气。 “你闲着没事的话,多看看书,年轻人要树立正确三观,不能太恋爱脑。” 无视谢金娇的脑残啜泣,顾月对谢运道:“你既然想去,我就带你过去,你坐在她坟头哭。” 谢运长吁短叹着,身子微微佝偻,看上去老了十几岁。 “这些年,你们过得怎么样?她是净身出户的,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拿,但我还是给了她一张卡,里面有五十万,应该够你们母女两个安逸生活了。” 愚蠢至极! 居然还净身出户! 顾月肉都疼了。 何家当年给谢运的资金支持,已经超过一千万了,再加上一些隐形的人脉资源,数额更是巨大。 结果,何敏儿离婚的时候,谢运只施舍五十万? 这都能忍? 顾月冷笑一声,“当初,何家给你不少资金支持吧,我妈妈的嫁妆数目也不少,全都补贴你了,你一个出轨的,还好意思让她净身出户?” 出轨两个字,宛若刀子一般,将谢运的心脏割开。 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但是到现在还不愿意承认。 “不,我不是出轨。” 他深吸一口气,将脸埋入双手之中,“我当时正在创业初期,何家给我的那些钱都花的差不多了,当时我手里根本没有多少钱,她又执意离婚……” 上了车,顾月坐在副驾驶上,不想看谢运那虚伪的样子。 车程不过十分钟,到了这个小城市的墓园。 下车时,谢运腿都软了,差点一头栽倒。 顾月只是冷眼看他一眼,径直朝着墓园深处走去。 “顾月,你带他来这里干什么?阴森森的,怪恐怖的。” 顾月没说话。 谢金娇有些胆战心惊的。 墓园在郊外,鲜有人至,四周空旷,正是杀人埋尸的好地方。 “你想在这里杀了他吗?” 顾月阴沉着脸,径直走到一个墓碑前。 这是她刚才让人临时准备的。 谢运颤抖着走了过来,还没靠近,就两腿一软瘫坐在地,竟然抱着墓碑嚎啕大哭起来。 ------------ 第十三章 埋了他 “对不起,是我出轨在先,我没有控制住我自己,这才让你吃苦了,这些年,我用各种工作麻痹我自己,但还是会经常想起你。” “能不能回到我身边,回到我身边……” 谢运抱着墓碑,说了很多话。 他诉说着这些年的情谊,讲述着离婚之后他有多后悔。 谢金娇感动得泪流满面。 “他真的,好爱她。” 顾月面无表情,“你不觉得这男人很虚伪吗?他的忏悔,一切都只是为了他自己,他要真的爱何敏儿,为什么不对你这个亲女儿好一点?” 谢金娇怯怯懦懦的,迟疑着说,“可能,是因为我刚刚回来,他还来不及对我好?” 顾月殷红的唇瓣紧抿。 体内血液沸腾,漆黑的眸子也覆盖了一层红血丝。 她伸手锤了锤脑袋。 听着耳朵里传来的剧烈嗡鸣声。 这些令人烦躁的声音,逐渐汇聚成一句话。 杀了! 把他们全都杀了! 这个恋爱脑白痴! 还有那个虚伪肮脏的男人! 血气翻滚,她紧紧攥着拳头,额头青筋隐现。 谢金娇的魂魄蜷缩成一团,吓得瑟瑟发抖,小声啜泣着。 “顾月,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我这人就是容易共情别人,你别生气,我就是说一说而已,我不是真的同情他。” 长长舒出一口气,脑袋里那强烈的声音被谢金娇的啜泣声取代。 感受到顾月灵魂中的血煞气逐渐平息,谢金娇声音弱弱的,义愤填膺,“他要是真想对我好,就不会让我嫁给那个植物人了,对不对?” “谢金娇,我这人有病,你再用那种智障的话气我,我连你也杀。” “知道知道。”谢金娇头点如捣蒜,这下彻底老实了。 却听,谢运哭着说,“你为什么不等等我,见我最后一面?我真想随你去了。” 顾月声音喑哑道:“你想随她去吗?” 谢运抱头痛哭,“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随她去,但是我身上有不少担子,公司里的股东和员工们都等着我,还有我的老婆和三个孩子,也都在等我,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 “做人为什么要有这么多束缚,如果没有这些东西,我就可以和敏儿永远在一起了。” 顾月冷眼看着他,“你可以先去死一死,公司的那些事情都交给我,你的老婆和孩子我都可以帮你照料。” 谢运的哭声戛然而止。 他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抬头难以置信看着顾月。 “所以,你在十八岁成年后才找上我,是为了我的家产?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 顾月,“不然呢?你以为我图你这个没用的废物爹给我父爱吗?看,墓地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她指了指旁边。 一个已经挖好了的墓坑。 谢运抽离情绪的速度很快,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现在站起身来,眼神冰冷,所有柔情不复存在。 “娇娇,你昨天的表现不错,我还以为你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没想到你居然包藏祸心,你妈妈是怎么教导你的?” 顾月冷嗤一声,“是你先算计我的吧,我昨天刚刚出现,你就迫不及待让我代替谢雅娜嫁给颜家的植物人。” 她赤裸裸的,将谢运的所有伪装面具撕扯掉。 谢运随意整了整衣服,看向谢金娇的眼中多了几分上位者的睥睨。 “我这是为你好。” 他变脸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刚刚被顾月吓到,蜷缩成一团的谢金娇震惊看着面前谢运的变化。 “他刚才一直在装吗?” “你以为呢?这种人一棍子打出个屁都是闷声的,嘴里就没一句实话。” 谢运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墓碑,还带着最后一丝留恋和缱绻。 谢金娇胃里犯恶心,“他在摸谁的墓?这模样怪让人恶心的。” “不知道,我随便找的。” 谢运苦口婆心道:“你是我的女儿,我自然会为了你着想,谢家的颜之鸿虽然现在是植物人,但后面若是能苏醒过来,也是个难得的良婿,你是个女孩子,迟早要嫁人的,他是最好的选择。” 顾月姿态优雅地挽袖子。 手痒了。 谢运没有意识到顾月的动作。 他痴情的目光盯着墓碑,“我给你觅得一个良婿,你妈妈在九泉之下应该会很开心的,这是我能送给她最好的礼物。” 啪! 一巴掌抽了过去。 “你大爷的,真特么找抽。” 她都没忍住爆了粗口。 一巴掌下去,手很疼,但心里爽了。 顾月只觉得浑身沸腾的血液都被按摩了一遍。 她前世天天杀人,拳头邦邦硬。 抬腿直接把人踹进了刚刚挖好的坑里。 顾月居高临下看着他,“你智障吗?觉得嫁给一个植物人是对我好?我现在就把你打包送去他床上,真没见过你这样的脑残。” 谢运摔了个屁股墩,脸上火辣辣的疼,摔坐在墓坑中,狼狈至极。 他没想到顾月居然会直接动手,一时间脸色一阵青一阵紫。 “你,你这个不孝女,居然敢这样对我!快拉我上去!” 顾月居高临下看着他,“你不是想下去陪我妈吗?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把你俩合葬了,让你俩在地底下恩爱去,怎么样?” 她后退半步,两个穿着黑衣的壮硕保镖拿着铁锹走了过来。 谢运总算从震怒中回过神来。 却见谢金娇不像是作假,还真想把他活埋了,便赶紧放下软话,另一只手去摸手机。 “这些年我对你们母女不闻不问,是我的错,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咱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这样有点太过分了。” “而且,我是谢氏集团总裁,我的存在甚至影响到了谢家的股价,要是我死在这里,你也得坐牢,不是么?” 顾月依旧没什么表情,后退了半步,“埋了他。” 谢运眼底闪过戾气,摸到了手机,令他的心欢悦一跳。 这女儿肯定是不能要了,这么心肠歹毒,他要让她下半辈子牢底坐穿! 下一秒。 一块板砖飞过来,重重砸在他那攥着手机的手上。 剧痛后他只觉得手发麻,整只手都被板砖拍得血肉模糊。 谢运惨叫一声,剧烈的疼痛令他几乎丧失理智。 ------------ 第十四章 不用做什么,使劲茶就好 又是几个板砖飞过,专打四肢,场面惨不忍睹。 谢运双手双脚全都扭曲变形,血肉模糊,他只能躺在墓坑里低声呻吟。 顾月黑黝黝的眸子看着他,还饶有兴致的笑了。 “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真的开始忏悔了,忏悔昨天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没有直接杀了我。” 一抔土盖在了谢运脸上,遮掩住了他那惊恐绝望的表情。 谢金娇两只手很忙,一会儿捂眼睛,一会儿捂耳朵,吓得瑟瑟发抖。 “顾月,当初你说要来便宜老爹这里弄点钱,我以为你是真的想弄钱的,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凶,现在他们全家都躺医院了。” 顾月接过保镖递来的纸巾,慢条斯理擦拭着手指。 她白皙莹润的指尖,沾染了板砖上的泥土。 “我就是冲着钱来的啊,我哪知道他们全家人都这么欠抽,尤其是这个谢运,这么个人渣,当然得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谢金娇捂着眼睛的手松了一点。 感觉还挺有道理的。 刚刚发泄了一通,顾月心情大好,浑身沸腾的血液也平息下去,整个人都阳光明媚了许多。 她还有点耐心给谢金娇讲道理。 “我调查过,谢运现在都有至少两个小情人,他一边抱着前妻的墓碑哭,一边跟小情人和老婆卿卿我我,真是太恶心了,留着这种人也是个祸患,所以我就这么一劳永逸的解决了,免得他出去祸害其他人,我多贴心的。” 接下来的事情,顾月没看,她怕谢金娇接受不了,晚上做噩梦。 坐上了车,听着舒缓的音乐,她便拿出电脑来做后续的处理。 谢金娇已经陷入了焦虑。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就算杀了谢运,问题也没有解决啊,如果没有谢运,谢家会不会就此倒闭?咱们这不是忙活了一通什么都没得到嘛。” 顾月倒是淡定,将几个邮件全部发出去之后,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谢运失踪,谢煊入院,公司那边会把谢宇林紧急唤回,如果他不愿意接手公司,那么,公司那边可能会找上你代理,我已经联系了我们公司那边,高价收购股份,你只需要等着签合同就行,其他的不用多管。” 说完,顾月有些疲倦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时间,她声音变得轻飘虚弱了许多。 “今天的时间马上要用完了,记得随时带着保镖。” 谢金娇脑袋里一团乱麻。 她才刚刚来谢家一天,顾月就搞了这么多事情。 谢家三个躺医院,一个刚刚被埋,万一有人怀疑到自己头上怎么办? 越想越害怕。 谢金娇在心里咬着手帕哭,“你别走啊,剩下的事情我不知道怎么应付,我害怕。” 顾月无视她的哭唧唧,冷声打了几个电话过去。 她还得养一个庞大的黑客团队,需要不小的资金。 将谢家吞并之后,这些钱才堪堪够用。 说来还有点烦人,如果是前世,她直接扛着机枪带人进去抢东西了。 这个世界还得费心思谋划。 勉强在时间耗尽之前,她将所有事情全都安排妥当,已经换谢金娇控制身体,她还哭的梨花带雨。 “我不行啊,顾月。” 顾月听得脑袋疼,胸中戾气翻滚,“不行就死,咱俩一块死。” 谢金娇吓得花容失色,“我,我,我还想活。” 这个世界比她前世好太多了,虽然没有疼爱她的丞相父亲,但这里开放,自由,还有各种充沛的物资。 “我睡会儿,你先玩,不用做什么,使劲茶就好。” 说完,顾月的声音彻底消寂。 谢金娇抽抽鼻子。 怎么茶啊? …… 凉市中心医院。 顶尖vip病房前,谢氏集团的几个董事正愁眉不展看着病房中躺着的人。 这场车祸惨烈,几乎要了谢煊的命,好在车祸地点离医院近,能及时送到医院进行抢救,好歹捡了一条命回来。 但是,医生说情况十分凶险,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资历最深的田董事面色凝重,“这肯定不是一场简单的车祸,绝对是有人蓄意谋杀,警察那边有调查出什么吗?” 赵董事刚刚才打了几个电话过去询问情况,他脸色很难看。 “警方那边调出了监控,还看了行车记录仪,是小谢总这边的车子刹车不灵,再加上突然爆胎,一下子冲出了围栏,没发现有什么蓄意谋杀的迹象。” 赵董事急切点击着手机屏幕,“谢总一直联系不上,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 天董事声音沉重,“失踪了吗?” 赵董事摇摇头,“不知道,谢总以前也会消失一两天,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和之前一样。” 另一个长相精明的宋董事怒道:“这么多意外堆在一起发生,不是天灾必定是人祸!依我看,就是那个谢金娇搞的鬼,她才刚刚来谢家,就出了这么大乱子。” 谢金娇刚刚来谢家,谢父失踪,谢煊车祸,江叶红和谢雅娜母女俩也满身是伤的住院了。 这不明摆着,就是谢金娇的手笔吗? 其他人本来压根没想起谢金娇这个人。 但是听宋董事这么一说,似乎的确挺可疑。 几人对视一眼,眼底讳莫如深。 他们决定去问问那母女俩。 顶级双人病房里,江叶红和谢雅娜都醒着,但两人没有交流,只是眼睛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发呆。 董事们过来后,两人这才勉强坐起身,朝他们挤出个笑脸。 宋董事最为急迫,直接问:“你们是怎么伤成这样的?是那个谢金娇打的吗?” 听到这个名字,却像是刺激到了两人一般。 她们惊慌失措抱紧了被子。 江叶红瞳孔骤缩,“不,不是的!不是她,她没有打我,没有,真的没有……” 谢雅娜则瑟缩着,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同样是一脸惊恐模样,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着一句话。 “不是她,她没有打我。” 她们这反应,还不明显么? 定然是被谢金娇打怕了。 两人反应太强烈,几人不敢刺激,便回到走廊上讨论。 宋董事恨得牙痒痒,“这个贱人,也不知道动了什么手脚,把一切都做的天衣无缝,现在谢氏集团连个能管事的人都没有!” “依我看,咱们必须得先把这个罪魁祸首收拾了,这样才能保证接下来的公司安稳运转。” ------------ 第十五章 她?阴险恶毒? 田董事面色凝重道:“我让人去调查一下她,若这场车祸真的是这个女人谋划,那她肯定不是一般人,我们连一点人为的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她昨天晚上就在谢家别墅里住着,现在应该也在那里。” 宋董事两眼冒光,眼神阴鸷道:“我怕她闻风逃跑,咱们这次过去,必须得把人堵在别墅里,我倒要看看,一个刚刚成年的女孩,怎么能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 当即,他们几人带着保镖,还叫上了警察前往别墅。 他们笃定了,肯定是谢金娇在背地里搞鬼。 当即,一行人风风火火前往谢家别墅。 他们拿到了谢金娇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笑容甜美,五官柔和绝美。 但想到刚才那母女俩惊恐的表情,宋董事便嗤笑道:“瞧瞧她这双眼睛,一看就是阴险狡诈的主。” 赵董事看了一眼说,“听说她是谢总前妻的孩子,那个女人我也接触过,是个干脆利落的主,看上去性格比较柔软,怎么能教出这样的女儿,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宋董事冷嗤,“她妈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当初他们离婚,就是因为那个女人怀孕期间出轨,事发之前,我们谁能想到她是那种人?还不都是装出来给我们看的。” 几个董事都纷纷垂首叹息。 他们都是看着谢运一点点把公司发展起来的。 这一路的艰辛,他们都知道。 如今谢家全家都遭了殃,他们利益相牵连,有义务出面解决问题。 如果谢煊的车祸真的是谢金娇所为,他们必须得把这个毒妇送进监狱里去。 谢煊生病住院这几天,公司亏损不少,好几个项目都得停摆,已经触碰到了他们的利益。 送她进监狱,也只能勉强泄泄愤。 刚到谢家庄园,几人一声令下,保镖们就将庄园前后几个门堵住,避免谢金娇出逃。 在别墅门口,管家便急匆匆迎上前来,看到来人这么多,他愣了愣,但还是保持良好的职业素养。 “几位,这是……” 宋董事粗声粗气道:“谢金娇在里面吗?” 管家有些紧张,“在,在里面。” 他可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但现在只要提起谢金娇三个字,他就忍不住发抖,紧张,声音都有些不稳。 这眼底的恐惧,令几个董事都敏锐察觉到了。 几人心中暗暗警惕。 这女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就连见多识广的管家也能露出这样畏惧的表情。 “管家,你在害怕什么?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是不是谢金娇制造了这场车祸?”田董事急切问。 管家心猛地一颤,“什么车祸?” 难道,二少爷遭遇的车祸就是这个女人做出来的? 想到这里,他头皮发麻,浑身鸡皮疙瘩炸起。 太可怕了! 她简直就是魔鬼! 他从灵魂深处传来惊恐的战栗。 但,谢金娇的可怕,绝对不能从他口中传出去! 绝对不能! 管家稳住心神,露出个职业微笑,“可是,小小姐从昨天回来后,就一直在别墅里,也没和外人联系过,制作什么车祸?我不知道啊?” 宋董事狠狠瞪他一眼,一把将管家推到一边,“来人,给我把门撞开!这管家肯定是被那个恶毒阴险的女人收买了。” 董事们像是在面对洪水猛兽,先让拿着警棍的保镖冲在前面。 大门踹开。 便听见客厅里传来的啜泣声。 一群人乌泱泱挤进屋,保镖们高举着警棍。 然而,入目的一幕,令众人都有些傻眼。 女孩柔柔弱弱,穿着白色长裙,乌黑晶亮的眼睛红红肿肿,看上去哭了很久。 她的秀发轻柔披散在肩膀上,这张娇柔的脸,清纯脆弱。 她皮肤瓷白细腻,浑身上下透着纯净与柔美,丝毫不染尘埃。 恶毒阴险? 精于算计? 这样的女孩? 田董事将前面凶神恶煞的保镖推到一边,指着那红着眼睛啜泣的姑娘。 “宋董事,你过来,睁大眼睛看看,这明显就是个小女娃娃,她能心思缜密的筹谋出一场车祸?这才刚刚断奶吧!” 他的声音有些粗重,谢金娇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脖子。 她澄澈的眸子里溢满了惊恐。 宋董事像是从这惊恐中抓到了借口,厉声道:“她要是什么事都没干,怎么能这么害怕?肯定是害怕东窗事发!” 赵董事都看不下去了,“这就是个小女孩,你小声点,别吓着孩子。” 谢金娇朝他露出个感激的笑容,小声怯懦道:“我做错什么事了吗?” 宋董事差点被气炸了,“好好好,你们两个都向着她是吧,那这些事情怎么解释?谢家那三个都进医院了,还有那母女两个,提起谢金娇这个名字就吓成那样,这女的肯定有问题!她就是在装模作样!” 田董事看到谢金娇吓得哭成这样,摆摆手,“咱们出去谈,别吓着孩子,我女儿和她一样大,才十八岁,刚刚成年,能懂什么。” 赵董事点点头,一个小姑娘都哭成这样,他也于心不忍。 宋董事怒道:“你们两个真是蠢货,人家抹两把眼泪你们就心软了?我倒要把这个女人的伪装撕开看看,里面是不是黑心的!” 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谢金娇手腕,将人从沙发上扯下来。 “这场车祸,是不是你搞的鬼?” 谢金娇吓得脸色煞白,“不是我啊,我什么都没干。” 不是她。 是顾月干的。 跟她没半点关系。 她皮肤娇嫩,就这么被掐出了红痕,看上去好不可怜。 宋董事冷哼一声,一把将她推倒,“你还在装!装的倒是挺像!” 谢金娇惊叫着,慌乱爬起来往旁边躲,“救命!” 田董事黑着脸,“够了!我们出去说!” 两个保镖过去把震怒中的宋董事拖了出去。 关了别墅门,宋董事还是一副狠厉模样,“我敢肯定,就是这个女人干的好事!你们这样维护她,是精虫上脑了吗?” 田董事一拳砸在他鼻梁上。 砰的一声! 打断了宋董事接下来更加不堪入耳的话。 田董事冷声道:“小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 宋董事的妹妹是谢运情人之一。 谢家就像是一块蛋糕,他还等着妹妹生个私生子,分一块蛋糕吃,谢运多一个儿女,就多一份竞争。 若是这次能把罪名贴到谢金娇身上,他就能一劳永逸,解决掉这个竞争者。 田董事冷言警告,“这件事很有可能是对家公司做的,随便找个替罪羊,平息此事,对我们都没好处,可别因为你的一己私利,害了整个公司。” ------------ 第十六章 能不能离我远点,口水喷我脸上了 宋董事捂着鼻血直流的鼻子,心中实在不甘。 “我这次做出这种判断,不是空穴来风,我妹妹其实很早以前就和这个谢金娇有过接触,她就是有两幅面孔,别看她现在像天使一般,实际上她暗藏的那副面孔,非常可怕!” 宋董事阴鸷的眼中满是怨怼。 “那是我妹妹亲眼所见,她曾经在一场车祸前,眼神冷漠的经过,对了!我还有照片!” 宋董事在身上摸索着,掏出手机翻找照片。 赵董事和田董事对视一眼。 两人都有些惊讶。 刚才和谢金娇接触下来,明显感觉到那姑娘就是个刚刚成年的孩子,而且完全没有伪装的样子。 但看宋董事这幅样子,也不像是开玩笑。 怎么回事? 宋董事拿出了一张照片。 “看,你们睁大眼睛仔细看看,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照片是几个月前的。 那是一场惨烈的车祸现场,残肢横飞,鲜血溅射的四处都是。 只是看着照片,就令人浑身不适,心中作呕。 但在照片的右下角,人群中赫然有一张精致绝伦的脸。 女孩眼神平静看着面前的车祸现场,黝黑的眸子深邃宁静,仿佛无尽的黑洞。 她是那样的平静,古井无波,嘴角竟然还微微上扬,像是在面对着一场令她饶有兴致的表演。 她,没有心吗? 为何能面对这样可怕的现场,还能如此淡定? 宋董事语气沉沉,“这张照片是我妹妹偶然一次遇到车祸时拍到的,我当时还想着这个女孩真可怕,没想到,她居然是谢家的女儿,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笃定是她做的了吗?我妹妹说,当时车祸就在她前面发生,她身手矫健,还侧身躲了过去。” “没有其他人关注到这一点,监控也没拍到,但我相信我妹妹的话,她绝对不会有错。” 这次。 田董事和赵董事回头看向那房门紧闭的别墅,只觉得脊背发凉。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们刚才看到的,都是谢金娇的伪装? 怎么会有人装柔弱可以装得这么像! 宋董事攥紧了手机,“依我看,谢家的这些事情肯定是她搞的鬼!咱们抓紧时间赶紧把她弄进监狱!” 谢家这些事,疑点重重。 虽然没什么证据,但这个时候把谢金娇丢进监狱,是最保险的选择。 等到他们再次将房门推开后,客厅里的女孩已经停止了哭泣,但纤细的胳膊环抱着自己,好不可怜。 “二少爷此次车祸,你是最大的嫌疑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还是跟警察们去一趟警局吧。” 谢金娇站起身,看上去十分乖巧软萌。 “好。” 她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每每想到谢运的惨状,她心中就一阵阵恶寒,忍不住想要呕吐,吐得眼泪直往下掉,好不可怜。 现在被强行带上警车,还是那副惨兮兮的样子。 “顾月,我不太会撒谎,怎么办?” 顾月的声音传来,“他们问什么如实回答就好,反正这些事情也不是你做的,跟你没关系。” 在警车里,她紧张地捏着手指,两眼毫无目的的四下乱看。 负责审讯她的警察,是个五官周正,一身正气的十年老警。 谢金娇按照顾月的叮嘱,老老实实回答问题。 “事故发生的时候,你在哪里?” “别墅里吃早餐。” “有没有证人?” “江叶红和谢雅娜还有别墅里的那些管家,他们都在那里。” “那昨天晚上你在什么地方?有没有对车子动过手脚?” “啊?车子怎么动手脚?我也不会啊。” “……” 这是真真切切的。 没一句谎话。 谢金娇回答得坦坦荡荡。 警方做了全方位调查。 别墅监控,路上监控,还有事故车辆的行车记录仪,以及对车子的检测结果。 他们还调查了谢金娇的背景,把她从小学到现在的所有资料全都调出来查看。 什么都没查到。 谢金娇小时候就是个乖乖女,上初中时候叛逆了一段时间,差点被小黄毛拐走,所幸被她母亲何敏儿拎了回去。 她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在学校里也颇得老师和同学们的喜爱。 没有任何异样。 作为凉市首富的谢家,出了这么大乱子,警局那边安排了精英过来调查。 第二轮来审讯的男人南宫泽,是从首都调派过来的警员。 南宫泽刚刚推门而入,这张俊美的脸就令人感到蓬荜生辉。 墨色冷瞳,棱角分明的俊脸,薄唇紧抿,眼神中还带着三分不屑和两分桀骜不驯。 谢金娇在心里惊叹。 这人长得真好看。 看清楚男人胸前的名牌,顾月陷入了沉默。 南宫泽。 这个名字也太霸总了。 他只简单穿着一件军绿色T恤,将他那块块分明的肌肉勾勒的淋漓尽致。 “人长得是不错,就是眼睛有点近视,看人的时候散光。” 谢金娇澄澈的眸子紧盯着他,面露纯粹的赞叹神色,这反倒令南宫泽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 这挑眉的动作有点油腻,谢金娇移开视线。 “顾月,我好像有点反胃。” “吐他身上。” 谢金娇捂着嘴,差点吐出来。 南宫泽端坐在桌前,冷眸在谢金娇身上扫过,将一张照片递给她。 “看看,这上面是不是你?” 那审视的目光,充斥着侵略性。 这令顾月有点手痒,想抽人。 谢金娇拿过一看,是一张车祸现场照片,而她恰巧出现在照片角落里。 她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幕,眼神冷漠,完全无视这些残肢断臂。 眼神触碰到那斑驳血迹,她又犯恶心,赶紧移开视线。 “这个不是我。” 是顾月。 南宫泽侧头,朝另一个警员看去。 测谎机没有反应。 这意味着,她没有撒谎。 “但是,根据我的调查,你那天的行动轨迹,恰巧就在附近,车祸的时候你在哪里?” 谢金娇黛眉紧蹙,“那天……” 当时是顾月去公司的路上,偶遇了一场车祸,差点伤到她。 因为情况危急,顾月消耗灵魂力过大,只能由她接替身体。 “我去逛街了。”她老老实实回答。 测谎机还是没有反应。 南宫泽似乎很不满意这种回答,陡然欺身上前,一只手按在椅背上,看上去像是将谢金娇囚在怀中。 他棱角分明的下巴轻挑,声音舒缓慵懒,“你说的,是实话吗?” “多完美的脸啊,一巴掌下去应该挺舒服的吧。” 谢金娇缩了缩脖子,感觉到南宫泽的气息吞吐在自己脖颈间。 她说,“你能不能离我远点,你口水喷我脸上了。” ------------ 第十七章 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一句话,令南宫泽的表情瞬间凝固。 顾月忍俊不禁。 这张嘴,还是跟蜜一样甜。 南宫泽忽然震怒,抓着谢金娇的椅子,将她拖到一束刺眼的光线下。 “谢金娇,你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可不要企图用这种话来蒙混过关,我知道你的真实面目。” 耀眼的光束打在脸上,似乎要将她的一切剖析开来,放置在阳光之下任由光线灼烧。 谢金娇忍不住闭上了双眼,坐在黑暗处太久,有些难以适应这种光线。 顾月胸中暴戾的气息涌动。 “谢金娇,你要是撑不住的话,可以换我来。” 谢金娇被光束刺激得泪流满面。 作为千金小姐,她可从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头,被人关在这个地方质问。 她委委屈屈的抽搭了下。 “不用,你好好休息吧,我可以的。” 顾月出来那还了得? 以她的性格,要是一怒之下从警局闯出去,那她可就成罪犯了,一辈子都得东躲西藏,再也没有现在悠闲的生活。 顾月,“你少在心里蛐蛐我,我能听见。” 谢金娇咽了一口口水。 和顾月聊天缓和了她紧张的情绪,面对南宫泽时,语气也沉稳了许多。 “我什么都没干!” 她语气恼怒,但是声音软软的像是在撒娇。 南宫泽忽然笑了,松开了手,只是用看着猎物的眼神紧盯着她,“好,我会调查清楚的。” 谢金娇在警局又待了几个小时。 她百无聊赖,时不时和看守她的几个警员聊聊天,这么软萌的样子,还挺惹人爱。 不过几个小时,她便获得了男女警们的喜爱。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查出来。 在这期间,谢氏集团董事们确定了谢运失踪,也报了警,到现在都没查出什么。 走出警局时,南宫泽两手插兜靠在门口,朝着谢金娇邪肆一笑。 顾月打了个寒战。 连带着谢金娇都鸡皮疙瘩直往外冒。 “小说中的男主都代表着麻烦,谢金娇,我劝你把恋爱脑收一收,专注眼前的事情。” 谢金娇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对着这个男人,我也没法恋爱脑啊,他刚才还把口水喷我身上了,脏死了,我要回去洗个澡。” 顾月满意了。 虽然谢金娇恋爱脑,但是有的救。 谢金娇目不斜视往前走,南宫泽忽然伸手去抓谢金娇的肩膀。 他那大手宛若钳子一般,谢金娇被抓住猛地往后一倾,差点倒在南宫泽身上。 “你干嘛!” 触碰到男人,谢金娇赶紧缩回身子站稳,嫌弃的姿态,几乎将他视做洪水猛兽。 南宫泽皱了皱眉,上上下下打量着她,“我很好奇,真正的你究竟是什么样子,即便我这样试探你,你都不显山露水?” 晦气! 谢金娇把碰到他的那只手在身上反复擦着。 “你这人有病啊?” 南宫泽自始至终都不相信任何调查出来的东西。 他只信自己的感觉。 面前这个看似娇柔的女孩,绝对不简单。 他这次从哥哥那里了解到了这个案子,觉得很有意思,这才特意过来试探一下这个女人。 果然,情况比他想象中的更有意思。 谢金娇已经将一只手搭在了车门上,顾月忽然说,“等等。” 她动作一顿。 身后传来南宫泽的声音,“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顾月满意了。 谢金娇哐当一声关好车门,将那个男人盯着猎物般极具侵略性的眼神关在车外。 “这才是娇妻文男主,熟悉的配方。” 谢金娇不解地问:“你总说的男主,究竟是什么东西?” “是一类男人的总称呼,你不用了解太多,只要知道,这样的男人没有一个脑子正常的,说直白点,谢运就是这样的人,你看他脑子正常吗?根本就是个智障,以后你要离这种男人远点,咱们专注搞钱。” 想到谢运那奇葩的言论,谢金娇打了个寒战。 “我肯定离得远远的!” “把身体给我一会儿。” 南宫泽两手插兜,眸光幽邃目送着谢金娇上车。 忽然看见车窗摇了下来。 他挑挑眉。 一个纤长细嫩的手伸了出来,那细腻的肌肤,瘦长的手指,完美的像是一个艺术品。 紧接着,竖起了一根中指。 南宫泽先是一愣,随即忍俊不禁笑了出来,满面春风。 等到车子离去,那根中指也随之走远。 他就知道这个表面乖乖女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另一个警员走了出来,伸手搂住南宫泽的肩膀,抬眼就看到他那春风满面的样子,顿时举着拳头朝他胸口砸去。 “好小子,你都多少年没笑得这么荡漾了,这是对谢家的那个小姑娘动心了吗?别忘了,你可是有未婚妻的人,而且人家也已经订婚了,你俩没戏的。” 提起这件事,南宫泽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语气也冰冷了几分。 “我只是觉得她没有表面这么简单而已,我知道我该干什么。” 男人哈哈一笑,“好,行吧,我不说了。” 谢金娇这次进警局被调查,其他董事们都等着最终结果。 得知她和车祸事件无关时,田董事和赵董事都松了一口气,扭头看向那脸色阴沉的宋董事。 宋董事不甘心的咄咄逼问,“那张照片呢?那照片算什么?” 警员道:“一张照片代表不了什么,而且,这张照片经过我们专业人士的比对,这里面还有一些科技成分。” 等到警方的人走后,田董事意有所指道:“闹了这一通,人也调查了,你这下死心了吗?现在谢总失踪,小谢总出车祸,等到三少爷回国,由他暂时担任总裁一职。” 话已至此,宋董事只能咬牙,强行咽下心中不忿。 以后,他总能抓住谢金娇把柄的! 最近谢家和颜家两大家族的未来继承人都出车祸重创进了医院。 这令整个富商层都人心惶惶,有种今不保夕的危机感,出门前都得把车子前后检查几遍。 谢金娇反倒过得舒坦了。 江叶红和谢雅娜两人出院之后就主动搬出去住,很少来她面前碍眼。 偌大的别墅就成了谢金娇自己可以掌控的东西。 她悠闲快活了好几天,没想到,还是接到了颜家那边发来的结婚宴通知。 ------------ 第十八章 配合我,我能保你们不死 颜家有着百亿资产,家族中还和政界有着联系,是凉市各大家族上赶着巴结的存在。 颜家和谢家定下婚约,在整个富商圈都掀起了轩然大波。 短短几日,两家都出了大事故,甚至就连谢运都失踪了,人人都以为这场婚约肯定不了了之。 没想到,结婚宴要来了! 还是颜家那边主导举办。 这谢家是对这个未来的儿媳妇有多满意,居然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把人娶回家。 婚宴在半个月后举行。 而这个时候,顾月将江叶红和谢雅娜叫回了别墅。 说是叫回,不如说是胁迫回来。 江叶红母女俩主动搬出别墅后,在城市的另一端租了个公寓暂住。 两人手挽手刚刚逛完商场回家,便被一辆黑色车子拦住去路。 司机只说了一句话,“我们小姐请两位回庄园一趟。” 两人吓得瑟缩,根本不敢多说一个‘不’字,提心吊胆上了车。 此时。 往常嚣张跋扈的母女俩,坐在优雅端庄的顾月面前,瑟缩着脖子,吓得花容失色。 顾月指尖摇晃着酒杯,分明是灵动杏眼,却在此时眼尾多了几分勾人魂魄的韵味。 母女俩大气都不敢喘。 还是江叶红护女心切,在这压迫感极强的寂静中,心惊胆战道:“这次联姻,是颜家那边要求的,那个人选一定得是你,除非你爸出面和他们谈,这件事才能有缓和,否则,说什么都没用的。” 颜之鸿前两天清醒过来了,刚一醒来,就连同颜家的几个董事召开了一场会议,婚期就这么定下了,根本不给谢家人反应。 见端坐在桌前的女人只是举着酒杯垂眸沉思,她的一举一动都透着令人窒息的威压,江叶红差点给她跪了。 她抓着瑟瑟发抖的谢雅娜,忙道:“我知道你想要整个谢家,如果你让雅娜替你嫁,颜家肯定会大怒,到时候,谢家破产,你什么东西都拿不到。” 谢运失踪了这么多天,一点消息都没有。 江叶红完全不怀疑,这件事肯定是谢金娇做的。 至于能找回来的是人还是尸体,还真难说。 想到这里,江叶红又是心中一阵战栗。 她这么多年的筹谋,图钱,图地位,图谢运的感情…… 一切都不重要了,她只想活着,远离谢金娇这个活阎王。 谢家财产不要都行! 她也要不起。 顾月还是没开口。 倒是谢雅娜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在这个寂静空挡的大厅中显得格外刺耳。 两人打了个寒战,谢雅娜惊恐抓着包,抬头看向谢金娇。 顾月樱唇轻启,幽邃的眸子落在她身上,“接电话。” 谢雅娜打了个寒战。 分明是盛夏,可她浑身冰凉,像是进了腊月寒冬季节。 看着这俩人才的反应,谢金娇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看她俩看见你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上次真的把她们吓破胆了,这个婚是结还是不结啊,其实结个婚对我们好像也没什么影响,这个世界民风开放,日后还能和离。” 在顾月眼神的步步紧逼下,谢雅娜颤抖着手,按下了接听键。 她漫不经心喝了一口酒,在脑海中回应谢金娇。 “不结。” 谢金娇忽然恍然大悟。 “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不想坏了名声,所以才对这件事这么坚持?” 顾月,“……你在恍然大悟什么?这是原则问题,我的婚姻只能由我自己做主,别人有什么资格插手,若是在这件事上退一步,那岂不是谁都想骑在我头上踩两脚?” 她对名声这个东西不怎么在意,对嫁不嫁颜之瑜也不在意。 但她就是讨厌这事儿。 谢金娇陷入了沉思。 她是古代来的千金小姐,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从未想过自己能主导婚事。 这边。 谢雅娜接到的是朋友的电话。 自从上次出现了迈巴赫乌龙事件,谢雅娜住院,从别墅搬出去,之后就再也没和这些朋友们联系过。 接通后,便听见那边传来兴奋的声音。 “娜娜,好几天不联系,你是不是已经和少爷度蜜月去了?” 谢雅娜尴尬的笑了笑,“没,没有……” 她想解释,但听见电话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好几个人七嘴八舌凑过来说话。 “娜娜你这次可是一飞冲天了!” “能攀上少爷这条线,日后你就要去京都做少奶奶了,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老朋友。” “听说你的那个姐姐要嫁给颜家的植物人了,那乡下来的怕是以为自己攀附上权贵了吧,笑死,现在的颜家就剩下一个空壳子了,你和少爷好好的,少爷家才是真正的商圈大腿。” 顾月耳朵微微一动,眼神幽邃几分。 颜家,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 “你和少爷都在一起了,不如举办一个单身派对吧?我们都想参加。” “对啊,对啊,高考成绩还没出来,刚好趁着这个机会,大家聚一聚。” 谢雅娜想拒绝。 要是被人拆穿她和少爷的事情,那也太尴尬了。 但根本不容她拒绝,那边电话已经挂断。 她攥了攥手机,就听见头顶传来谢金娇那冷漠的声音。 “宴会就在这里举办,你挑选一下受邀的朋友,最好是了解颜家情况的人。” 谢雅娜胆战心惊的瞪大了眼睛,根本不敢应下。 顾月走上前来,站在母女俩人身后,轻轻拍拍她们的肩膀。 “你们配合我,我能保你们不死,不然……谢运的下场,就是你们的未来。” 两人身子猛地一颤。 无尽的恐惧在心中蔓延开来。 谢金娇,真的杀了谢运? 母女俩浑浑噩噩走出别墅,宛若幽魂一般坐上了车。 谢金娇有些担心,“她们会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不会,她们没那个胆子。” 顾月已经打了个电话出去,“我要着手收购谢氏股份了,这两天收购进程加快,所有文件过来,你只需要签字即可。” 谢运失踪一周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谢煊也重病未醒,后面还连着好几次病危,谢氏集团摇摇欲坠。 在谢雅娜举办的宴会开始之前,谢家二子,谢宇林回来了。 ------------ 第十九章 百分之十的股份,到手! 谢宇林和谢煊是双胞胎,而江叶红也正是凭借着这一对双胞胎,稳稳坐在谢家太太的宝座。 他的长相和谢煊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一直在国外读大学,身上多了几分内敛踏实的书卷气,和谢煊是完全不同的人。 他见到谢金娇后,便朝她扬起一个充满少年气息的爽朗笑容。 “早就听说过姐姐了,本人比照片还好看。” 他一笑,那隐藏在书卷气下的不安分感便冒了出来,有几分狡猾和打量。 谢金娇也朝他甜甜一笑,“弟弟长得也挺帅。” 谢宇林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 谢金娇在心里问顾月,“这个弟弟是个好人吧?” 顾月懒洋洋道:“他也有自己的算计,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 谢宇林刚刚落脚,董事们就找了上来,一群人把他围住,要他暂时接管公司事务。 谢宇林去了公司不到一个小时,那些董事们就又找上了谢金娇。 谢金娇就这么水灵灵的被拉拉到了董事会会议室。 谢宇林据理力争,“既然你们只是为了找一个临时代班的,那就是找谁都行,我才刚刚开了我自己的公司,实在忙不过来,哪有心思来这里,倒不如让姐姐来坐这个位置。” “按照合同规定,只有谢家人才能坐这个位置,那谢金娇也是谢家人,她可以的。” 当天,直到谢金娇坐在总裁位置上时,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助理将一大堆文件放在桌上,“谢小姐,这些文件都是处理过的,只需要你在上面签字就行,如果你有哪里不懂的,随时可以来问我。” 谢金娇晃了个神,眼睛直勾勾盯着文件。 “不是,这什么情况啊?” 计划得逞,顾月心情大好,为她仔细解释。 “谢氏集团成立之初,这几个董事认为谢运很有潜力,于是执意入股,谢运当时为了让何家人放心,于是立了一条规矩写进了合同中,谢氏集团的总裁之位,只能让谢运的后代来代理。” “现如今,谢运失踪,谢煊重病,只剩下谢宇林,你和谢雅娜三个人,他们首选是谢宇林,但是谢宇林有自己的事业,不愿意接手这个烂摊子,而谢雅娜又是个比你还废的废物,所有,就把你推了上来,过程就是这么简简单单。” 董事们自然都不觉得谢金娇是个商业奇才。 他们将这些文件全部处理过,只差一个签名,才送到谢金娇跟前。 谢金娇写得一手漂亮钢笔字,龙飞凤舞,一顿操作。 文件看都不看,直接签字。 “顾月,我们才来谢家这么多天,到现在为止,我们弄到了多少钱?” 顾月看了一眼谢金娇手底下的文件。 “百分之五的股份,市值也就两千来万。” 谢金娇有点傻眼。 这都是什么时候做的事?她完全不知道! 谢宇林离开公司的时候,还特意来总裁办公室探望谢金娇。 他眉毛微挑,轻笑着拍了拍桌上那堆得满满当当的文件。 “这次真是辛苦姐姐你了,不仅得替雅娜姐替嫁,还得替我干这些粗活儿,我还觉得有些对不起你。” 看他笑的样子,一点也不觉得他有半点愧疚之心。 谢金娇也能听出那满满的嘲讽意思,声音淡淡道:“没事,这活我爱干。” 谢宇林有些惋惜叹口气摇摇头。 “你真以为这样做能够讨好我们吗?真是太天真了啊,姐姐,做代理总裁,这只是一个傀儡一样的位置,你手里没有半分股份,出了事还得把你推出去兜着,你真以为这个位置,只是坐在这里签签字就行的吗?” 谢金娇抬眸看他,“不仅仅只是签字,还能得到不少东西。” 比如,股份。 谢宇林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真是又天真又可爱,你一个高中毕业生,以为坐在这个位置,就能得到公司所有人的推崇吗?他们只会在背后嘲笑你。” 谢金娇不想搭理他,继续低头签名。 这里面有一些股份转让书,毫无疑问,这些股份是被顾月的人收购过去了。 谢宇林挖苦了一番,心中满意,脚步轻快的离开了。 看得出来,他对这个公司一点觊觎之心都没有,甚至恨不得和谢家彻底划清界限。 顾月嗤笑,“傻逼。” 谢金娇小声嘟囔着,“其实我觉得他说的话挺有道理的。” “这个时候,正是把谢煊踢出公司,拿捏谢氏集团大权的好时机,他就这么主动放弃了,作为第一继承人,他就这么把公司拱手送给了我们,不是傻逼是什么?” 公司摇摇欲坠,迟迟无人主掌大权,股价一路下跌。 已经有一些老员工动了心思,把手里捏着的小股份偷偷摸摸卖掉,还拿了合同来尝试着直接找谢金娇签字。 谢金娇看也不看,大手一挥直接签。 这让员工们松了一口气,都偷偷摸摸的把转让书混在一堆文件里让她签。 谢金娇装作看不见。 按理说,这种文件都需要助理过目,但这些员工们还会互相打配合,找人把助理支走,偷偷摸摸找上谢金娇。 顾月脸都快笑烂了。 只是一个下午,她的人就零零散散买到了百分之十的股份。 当晚,谢雅娜举办的宴会就在谢家庄园中举行。 谢金娇此次的目的就是从这些人嘴里套出有关颜家的消息。 顾月虽然让人调查过,也没查出什么异样,或许这些富二代了解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 对于套别人消息,谢金娇非常自信的拍着胸脯。 “这个我挺擅长的,顾月,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顾月,“别墅的所有保镖都是我们自己人,还有来往的服务生也都是挑选过的,要是在这里你都受伤被欺负,那我就发飙了。” 谢金娇连连保证,“肯定不会。” 于是,在宴会举办十分钟后,谢金娇因为一句话,就被谢雅娜那群狐朋狗友们围攻了。 一群青年男女,轻蔑藐视的目光落在谢金娇身上。 刚才,她找了个人多的地方,凑过去问,“你们了解颜家吗?谁能跟我说一说,颜家有什么内幕吗?” 这个问题一出口,所有人都沉默了。 顾月都哑然失语。 ------------ 第二十章 你这个毒妇! 谢雅娜的这些朋友都是在当地知名贵族学校里认识的。 他们各个家境不菲,比起谢家只强不弱。 这些富二代们也都是有些见识,知退进的,彼此之间会互相利用,互相试探。 但,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赤裸裸的将自己的野心暴露出来,真是令他们大开眼界。 一个妆容精致的女生嫌恶打量着她,“你这女人真有野心,到现在还算计着怎么从颜家拿到好处。” “表面看上去是个乖乖女,实际上你还挺有野心的,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雅娜,你这个姐姐可真是又贪婪又愚蠢的。” 被围攻的谢金娇,澄澈如水的眸子氤氲着水汽,被这么多人强势围攻,她后退半步。 顾月道:“你后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谢金娇缩了缩脖子。 顾月,“……” 感觉这姑娘还需要调教。 “你仔细想想,其实他们说的也没错,咱们去颜家,不就是图他们家产么,这不算贪婪有野心?如果他们说的都是既定事实,那你又有什么觉得委屈的?” 好像是这个道理。 眼底水汽渐渐消散,逐渐恢复清明。 “从另一种角度来看,野心=上进心,说你有上进心,这都是夸你了。” 谢金娇不禁勾了勾唇角。 是这么回事。 “这么快就想要算计着颜家的财产吗?谢金娇,我劝你收一收这种心思,谢家有人庇护,不是你能染指的!” 从委屈的情绪抽离出来,智商也回到了高地,谢金娇很敏锐抓到了重点。 她甜甜笑了笑,朝那喋喋不休辱骂的女人看去,“谢家有什么人庇护?能不能展开说说?” 那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的目光落在谢金娇嘴角真诚的笑意上,尖酸刻薄的话有点说不出口。 不是,她在笑什么? “别以为现在成了颜之鸿的未婚妻后,你就真的成了高高在上的富家太太,颜之鸿在颜家根本不算什么!”她怒骂道。 谢金娇也不生气,两眼亮晶晶的说,“那颜家还藏着什么厉害的人物吗?” 魏晶妮嫌恶看她一眼,“怎么?你还想用这幅皮囊勾引那个人?这是不可能的,那个女人可比颜之瑜还要恐怖万分,根本不喜欢女人。” 顾月,“漂亮!套出来了!” 谢金娇美眸瞪得滚圆,好奇问:“那个女人?颜家不是只有兄弟俩吗?哪里出来的女人?” 魏晶妮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眼底闪过一抹恐惧。 “总之,嫁入颜家的你,这次肯定是完蛋了,你从一出现,想要抢夺娜娜在谢家的地位,到现在能够嫁入谢家,应该处心积虑费了不少心思吧,我可见太多你这样的女人了,费尽心思往上爬,可惜啊,还是远远不如我们娜娜,娜娜是要嫁给少爷的,那才是真正的富家子弟。” 这一番话,引来了周围不少人的赞同。 “就是,你一个想下来的丫头,还妄想通过婚姻一步登天,把我们娜娜压一头,真是痴心妄想,娜娜,今日少爷怎么没来?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少爷应该来不了了吧,新闻上说少爷回到了首都,我们娜娜太厉害了,追少爷的人都排到了国外,她居然能得到少爷青睐。” 她高傲抬着下巴打量着谢金娇,转身去挽谢雅娜的胳膊。 她本想着得到谢雅娜的赞同,笑容中带着几分轻蔑。 然而,谢雅娜却根本不敢看谢金娇的眼睛。 她瑟缩了一下,扯着魏晶妮的胳膊,“咱们走吧,别和她说话了。” 魏晶妮这才察觉到谢雅娜的状态不对劲。 她蹙眉道:“你怎么回事?以前都不见你这么怂,怎么就对谢金娇这么包容?” 包容? 谢雅娜大着胆子看向谢金娇。 谢金娇圆溜溜纯净的目光与她对上。 分明是澄澈干净的眸子,软嫩娇俏的脸颊,谢雅娜却生生打了个寒战。 经过了那次,她现在看见谢金娇就浑身疼。 “我,我……我不太舒服。”因为太过畏惧,谢雅娜只觉得胃里一阵痉挛,她赶紧捂住了嘴。 这些人来参加宴会都是冲着谢雅娜来的,现在谢雅娜一生病,一群人便乌泱泱的凑过来关切。 谢金娇趁机挤出了人群。 她找了个角落坐下,“现在得到的信息够多了吗?也不知道这个神秘的女人是什么来历。” “我有个猜测,但是不确定,得再找人问问。” 谢金娇朝那边看了一眼,“还是找那个魏晶妮吗?她好像知道很多事情。” 顾月观察的细致。 “不止她,魏晶妮提起那个女人的时候,好几个人都表现出了异样的神情,他们肯定都知道些什么。” “那我要不要再套一下话?” 谢金娇心里有点慌,套话什么的她也不擅长。 但顾月今天的时间已经用光,她必须得做些什么。 “不用这么麻烦,我告诉你是哪几个人有问题,你把他们全都引到别墅里面,让保镖把他们围了,以强大的武力值压制,直接威胁着问。” 谢金娇紧张的身子颤了颤,“这么做不会有事吧?” “整个庄园的信号都被屏蔽了,现在的庄园,就是一座孤岛。” 谢金娇和顾月聊天的空当,那个魏晶妮带着几个人又来找茬了。 魏晶妮站在她面前,一手叉腰,“你是不是给娜娜下药了?娜娜以前身体很好,就连感冒都很少得,现在却病成了这样,肯定是你动了什么手脚,对不对?” “你这个毒妇!” 几个女人凶神恶煞,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谢金娇眼角瞥见附近的保镖,有了一些底气。 她正要说话,没想到却被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 “既然人生病了,那就送到医院,下毒可是非常严重的指控,不知道魏小姐有没有证据?“ 看到来人,谢雅娜的这些狐朋狗友们都震惊看了过来。 男人身形挺拔,五官硬朗,身着笔挺西装,浑身散发着桀骜不驯的气息。 “是他!南宫家的人!” “娜娜,你也太有面子了吧,这么一个小小的宴会,竟然能邀请来南宫家的人!” ------------ 第二十一章 这么多人,她不会要全杀了吧? 南宫家族是国内屈指可数的百年世家。 位于首都的大家族,资产万亿,是绝对顶尖的顶级家族。 南宫泽作为家中次子,今年也才不过二十岁,多少人挤破了头想要与他攀上关系。 可这次,南宫泽居然来参加谢雅娜举办的宴会? 见到他,魏晶妮立刻变了脸色,尖酸刻薄的样子瞬间消失,转而露出了个得体的笑容。 “我说这些话可不是空穴来风,谢金娇这个女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刚刚还看见她在杯子里面放什么东西。” 南宫泽居然还维护谢金娇那个乡巴佬! 是因为她长得漂亮吗? 想到这里,魏晶妮狠狠剜了一眼谢金娇。 长得漂亮了不起啊。 那也改变不了毒妇的本质! 这边的谢雅娜被簇拥过来和南宫泽打招呼。 她受宠若惊,没想到这样的大人物居然会屈尊来参加她的宴会。 而这边的谢金娇则低垂着眼帘,没有反驳魏晶妮的话,表面陷入沉思,实际上在心里和顾月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她本来想着,把这几个人都引到别墅里面,用绝对的武力压制他们,逼迫他们说出那个女人的来历。 但是,南宫泽来了。 这个在警局里就怀疑她的男人,忽然出现在这里,肯定是另有所图。 “找地儿把他打晕吧,这么好的机会,不能错过。” 谢金娇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她伸手戳了戳挡在自己前面的南宫泽。 南宫泽回头,朝她邪魅一笑,“不用谢我,这次能帮你解围也只是顺手而已。” 顾月,“他真的好油腻。” 谢金娇腼腆一笑,“我们能不能单独聊聊?” 南宫泽有些惊喜愣了愣,随即沉下脸来,“女人,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只是顺手帮你一下而已,别企图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 “他变脸速度怎么这么快?我还没说什么,就冷脸了。” “霸总都这样,脑子跟抽筋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抽风。” 谢金娇连忙摆摆手,“我……求求你了,行不行?单独聊聊?” 看着面前女孩那红唇轻启,软糯低声哀求的样子,南宫泽喉头发紧,一股电流忽然从体内蹿过。 他明明知道两人不可能的,但还是鬼使神差的,跟着她到了个隐秘的角落,想看看她神秘兮兮的究竟想干什么。 到了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他能闻到女孩身上那独特的香味,比花香还甜腻,令人食不餍足。 “你……”他的声音有些嘶哑,“有什么事吗?直接说吧。” 砰! 他只觉得后脑勺挨了一棍,两眼一闭,彻底昏死过去。 保镖过来将人拖走。 谢金娇松了一口气。 进度还算顺利。 那边的魏晶妮一直关注着谢金娇这边。 见到南宫泽和谢金娇单独往没人的地方去,魏晶妮只觉得血往头上蹿。 这个贱货! 见人就勾搭! 她紧盯着那边,怒气冲冲就要过去,却被谢雅娜抓住了胳膊。 魏晶妮怒道:“那个女人勾引南宫泽!你拦着我做什么?” 谢雅娜脸色煞白,“别去,很危险。” 魏晶妮把她甩开,“我怎么会把你当成朋友?没见过你这么窝囊的人,还以为我们性格合得来呢,原来以前都是你伪装出来的,我特么最恶心绿茶婊了。” 她扬声道:“那个谢金娇勾搭南宫泽,大家都跟我来!” 这句话杀伤力极大,当即就有不少人怒气冲冲跟了上去。 谢雅娜和江叶红被挤到了人群外面,两人脸色惨淡看着这一幕。 谢雅娜浑身发抖,“妈,你,你说,那个疯子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她不会把他们全都杀了吧?我刚刚还看见南宫泽也被她拐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杀了。” 江叶红拍着女儿的肩膀柔声安抚,“应该不会,她没有那么大胆子。” 这时,一个保镖走了过来,“两位,我们小姐有请移步别墅看好戏。” 两人都快吓哭了。 那个疯子! 还真的要杀人啊! 魏晶妮一行人走进了庄园没有安装灯的阴影区域。 夜幕笼罩下,有些人已经害怕的想要回去,还拿出手机来准备打电话让人接。 “奇怪,这里手机怎么没有信号?一点消息都发不出去。” “我也是,手机里没信号。” “呜呜,我害怕,想回去了。” 魏晶妮想到那两人一同离去的画面,就恨得牙痒痒。 这个贱货,凭借着自己的好姿色,不仅抢了和颜家的婚约,现在还来勾引南宫泽! “我们是来捉奸的,都害怕什么。” 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有人惊恐尖叫一声,“是我的错觉吗?我感觉好像少了几个人?” 花园中一片漆黑,不见半点人影。 魏晶妮也有点怵了。 这时,几个保镖走了过来,“还请诸位小姐和先生们移步去别墅,外面有些危险。” 魏晶妮的脾气又上来,顿时厉声道:“谢金娇那个贱人呢?她和南宫泽是不是滚到一张床上去了?快点让她给我滚出来!” 黑衣保镖道:“小姐在别墅里等着诸位。” 情况不对,但魏晶妮一听谢金娇和南宫泽去了别墅,更是气血上涌,怒气冲冲就要去别墅里抓奸。 一行人刚刚进入别墅,里面灯火通明,刺激得他们瞳孔一缩,忍不住抬手挡住眼睛。 身后的别墅大门哐当一声关上,等他们适应了这里的光线,才发现自己似乎进入了一个陷阱中。 别墅里至少有三十个保镖,都全副武装,穿着防弹衣,手持电棍,凶神恶煞的样子。 谢金娇则端坐在桌前,好整以暇朝他们招手。 “诸位,请进。” 还不等他们做出反应,保镖便上前强行拉着他们几个人落座。 魏晶妮被按在凳子上,目眦欲裂。 “谢金娇!我真是小看你了,你这是想干什么?要在这个地方把我们一网打尽吗?等我回去我就报警!我让我爸爸断了和你们谢家的合作!” 谢金娇笑容甜美,“这害怕什么,我又不会对你们做什么,只是想找你们五位聊聊天而已。” 魏晶妮瞳孔骤缩,猛地扭头环顾四周。 他们一行人有十几个,但走到别墅的,只剩下了五个人。 这是谢家人特意安排的! ------------ 第二十二章 颜家继女,颜禧 江叶红和谢雅娜也被保镖带了过来。 两人一向都是嚣张跋扈的,但现在,却都瑟缩着,恨不得将自己做成一团,小心翼翼落座。 魏晶妮五个人都一脸愤怒,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魏晶妮抬手一巴掌扇在谢雅娜脸上,“贱人!你们谢家人究竟在搞什么鬼,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是玩绑架勒索的?你们谢家完了,我要把你们全都送进监狱!” 谢雅娜挨了打,却也不敢还手,而是惊恐看向谢金娇,似乎是想要得到谢金娇的应允。 谢金娇挺直了身板,学着顾月的表情,表情冷漠,招了招手。 两个保镖过去,直接把魏晶妮的脸按在了桌上。 谢金娇抿了一口红酒。 那苦涩中带着点甘甜的味道令她差点破防,又赶紧把酒杯放下。 “你们都老实点,这里已经被我完全控制住了,信号也屏蔽了……” 话未说完,就听见谢雅娜破口大骂。 “你个贱人!你们谢家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竟然敢这样对我,我回去就让我爸撤资,再也不与你们谢家合作!” 咔嚓! 一声脆响,伴随着谢雅娜的惨叫声。 她的胳膊被卸下了。 谢金娇一只手捏住谢雅娜的下巴,“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你不想活了是吧?” 她的声音依旧软软糯糯的,但做出的事,却让人一点都不敢小觑。 身上的剧痛,和好友谢雅娜的态度,总算令魏晶妮意识到了什么。 面前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才是真正厉害的角色。 谢金娇清清嗓子,“大家都冷静一下,我又不是要杀了你们,只是想把你们聚在这里,大家好好聊聊天,你们有谁知道颜家的事情?” 五个人面面相觑,有些愤怒的看向魏晶妮,却碍于保镖在场,不敢贸然上前查看情况。 “谢金娇你是不是疯了?居然敢对我们做出这种事!” “晶妮,你没事吧?” “你们谢家,真是找死!” 谢金娇不理解,“怎么回事?我出手和你出手的效果怎么不一样?” 顾月声音懒懒的:“把身体给我用一用,今天好像还剩下十分钟。” 下一秒。 顾月一抬眸,杏眼眼角多了几分细微的变化,染上了一抹猩红。 人畜无害的脸,赫然多了些许骇人邪气。 她快步上前,一把抓住那五人中的其中两个男人的头发,按着他们的脑袋,对着桌子猛地磕了下去。 哐当! 实木桌子发出一声闷响。 那两个女人尖叫着要逃跑,被保镖拦住。 顾月随手将那两个脑门满是血的男人丢在地上,樱唇轻启。 “说。” 她双手沾血,疯魔宛若罗刹。 桌前的几个女人都被吓坏了,谢雅娜扯着自己的头发哭着尖叫,“快,你们知道什么都说,她真的会杀人的!” 他们都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和少爷,虽然平日里也有些娇纵,不干人事,但也没见过这种场面,顿时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看吧,以后对别人要下手狠一点,刚才你就是没有完全威慑住他们,他们才会犹豫,现在多老实的。” 谢金娇咽了一口口水,使劲点头。 幸好啊。 幸好她俩共用一具身体,要是她遇到顾月这种人,早就被扇飞了。 魏晶妮胳膊刺骨的疼,恐惧和胆战心惊种种情绪叠加在一起,终于泣不成声的说了。 “颜家有一个养女颜禧,表面上,颜氏集团在颜之瑜手里,实际上,所有作出重大决定的,都是颜禧,而颜家的所有财产,也几乎全都被颜禧拿捏。” 谢金娇端端正正坐回凳子,一手托着腮帮子,认真听她的话。 顾月有些意外,“这个颜禧我也调查过,颜家养女。” 谢金娇眼睛微亮,开始发散思维,“是不是颜家家主的私生女?” “不是……剧情还没这么狗血,这个养女是真的纯养女,颜禧是颜家家主从孤儿院里抱养的,成年之后就被谢家人送出国,我还以为她是被颜家放弃的那个。” 谢金娇眨眨眼,朝着魏晶妮粲然一笑,“颜禧不是刚刚成年就被送出国了么?” 魏晶妮连忙说,“是,她是送出国深造,但是颜家所有生意都要经过她的手,外人可能不知道,但是我们魏家和颜家有不少生意往来,我爸爸跟我说的,千真万确。” “而且,颜禧掌握着颜家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几乎能独揽大权了,颜之瑜只是表面的总裁,那背后操刀的人是颜禧。” 在场的几个人,家族都与颜家有着密切的生意往来。 在谢金娇强威压迫下,都说着自己家和颜家的合作。 这也让顾月对这个神秘的女人有了几分了解。 她也了解到了这三人之间的狗血三角恋。 几乎可以确定,那天颜之瑜联系的人,就是颜禧。 弄清楚了这些,谢金娇忽然起身。 她一动,吓得桌前几人都打了个寒战,惊恐看着她。 谢金娇和善一笑,“大家都可以回去了,今天这件事,还请你们不要声张出去,你们都不想惹麻烦上身吧,保持沉默,可以吗?” 保镖将魏晶妮那脱臼的胳膊按了回去,魏晶妮闷哼一声,咬紧牙关。 “不,不说,我绝对不会说。” “我也是……” 谢金娇笑意甜美,“那就好,辛苦大家了。” 离开别墅时,几人都像是重获新生。 其他参加宴会的人,被发现在宴会现场,浑身酒气冲天,除了这五个人,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自己喝醉了酒,做了一场梦。 那两个脑门撞伤的男人,回家后父母问起受伤的原因,两人咬死说是他们撞向了彼此,这才受了伤。 魏晶妮是等到司机提醒她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家了。 她恍恍惚惚的下车,脑海中全都是谢金娇那漆黑的眸子,温柔却暗藏杀戮气息的笑容。 她从没接触过这种可怕的人,仿佛魔鬼一般。 魏母正坐在客厅看电视,她皮肤保养良好,见女儿回来,便抬眼问了一句,“今天的宴会怎么样?” 魏晶妮打了个寒战,“没,没什么特别的,还和往常一样。” ------------ 第二十三章 麻烦,签个字 想到谢金娇那些威胁的话语,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手脚冰凉,浑身如坠冰窟。 她浑身僵硬的坐在母亲身边,紧绷着的情绪渐渐舒缓。 很快,母亲接了几个电话,她蹙眉问:“你们在宴会上干什么了?怎么还有人受伤了?那个谢家的是不是欺负你了?” 魏晶妮紧紧攥着衣角,勉强挤出个难看的笑容,“没有,他俩是玩闹的时候受伤的,和谢家人没有关系。” 谢金娇那个魔鬼,养了一些厉害的保镖,她还看见这些人身上有枪! 要是被爸妈知道,他们会死在谢金娇手里的。 那个疯子真的做得出这种事! 魏父今日也早早回来了,他刚从工地回来,风尘仆仆。 魏母迎上前去,接过他的外套,为他递上毛巾,“看你身上脏的,来,擦一擦。” 魏父说,“现在谢家连个能做主的人都没有,那两个工程进度很慢,我都想着和谢家解约,以后不再合作了。” 魏母压低了声音,“那个谢运,到现在还没找到?” “没,估计是凶多吉少了啊,谢运那小子重情重义,估计是看到了和前妻生的女儿被刺激到了,跑去看前妻的墓了。” 魏晶妮身子猛地一颤。 又和谢金娇有关系? 她瞳孔骤缩。 如果,把两件事联系起来…… 细思极恐啊! 谢金娇刚刚进谢家没多久,谢运就失踪了。 再结合谢雅娜和江叶红那畏惧的样子。 难道,谢运是被谢金娇杀了? 魏父喝了一口魏母端过来的甜汤,坐在了沙发上。 “谢家怕是要彻底落魄了,以后你们和谢家那母女俩都别联系了,谁知道谢家得罪了什么人,万一引火上身就不好了。” 魏晶妮蹭的站起身,“爸!” 她的声音太过急切和尖锐,令屋内两人都有些惊讶。 魏晶妮眼眶红红的,抓着魏父的胳膊,急切道:“爸,继续和谢家合作吧,不要断了,行不行?求求你了。” 要是谢金娇知道爸爸和谢家断了合作,会不会觉得是她在背后撺掇? 会不会……来杀了她?杀了她全家? 不! 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魏母有些欣慰的笑了,“我们妮妮是不是想要帮朋友一把?老公,既然孩子有这个心思,咱们也就能帮就帮一把吧,不能违背了孩子的好意,也就是一两笔生意而已,没多少钱。” 魏父魏母对孩子都很娇惯,既然老婆和孩子都这么说了,也就只能无奈点点头。 “好吧,那我就不撤资了。” 宴会上发生的事情,知情的所有人都缄口不言。 南宫泽被灌了酒丢到了一间客房中,等他醒来,谢金娇已经去公司上班了。 管家巧舌如簧,一通忽悠,“先生,你昨天晚上喝多了酒,在客房里面睡了一晚上,如果不相信,可以查看监控。” 南宫泽揉着自己还有些发痛的后脑勺,“我明明记得昨天晚上和谢金娇说话,被人打晕了,怎么会……” 管家笑着说,“那先生,我把监控调出来?” 南宫泽看完监控还有些难以置信。 难道是他真的喝多了? 他蹙眉问,“我昨晚有没有和谢金娇……” 管家嘴角含笑,“放心吧,您没有冒犯我们小姐,醉酒后就在客房里睡觉了。” 南宫泽点点头,莫名的还有些失望。 “帮我代为转告,多谢她的照顾。” 管家笑着说是。 今儿一大早,谢金娇刚刚到公司门口,差点进不去。 谢氏集团有一个项目出了岔子,工程结束后,款项来不及拨出。 工人们讨要工钱,将大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 一个董事专门来接谢金娇上楼。 谢金娇担忧问:“那些工人,没事吧?” 董事淡淡道:“公司最近好几个项目停工,货款下不来,但也只是这段时间这样,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他将一个文件递给谢金娇,“谢小姐,这个文件帮忙签一下,这是调动货款的协议书,签了字后,款项很快就能下来。” 谢金娇想翻看看,却被那董事一把夺过,直接翻找到后面签字的地方,并把笔递给了她。 “来,签吧。” 顾月懒洋洋的笑声传来,“签,他手里有百分之五的股份,收购股份的,是我的人。” 谢金娇毫不犹豫签了字。 拿了合同,董事长松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真诚,“多谢。” 现在的谢氏集团只剩下了个烂摊子。 在往办公室走的这段路,还有几个经理让她帮忙签合同。 谢金娇毫无心理负担的签了。 助理见状,怒气冲冲过来,把围在谢金娇身边的人全都赶走。 他怒道:“你在干什么?” 谢金娇一脸无辜,“上班啊。” “你怎么能给他们签字?” “不是你们说的,只要我坐在这个位置上给合同签字不就行了么?” 助理还想说些什么,下面的工人闹得更凶,电话声不断催促,他只能叮嘱谢金娇不要随便签字,便匆匆离开。 进了办公室,顾月控制了身体,翻阅桌上的各种文件,查看电脑中邮件,确定谢氏集团现在还剩下多少。 “我们手里的股份已经有百分之三十一,还差一点点,就能成为最大的股东,我们这个身份,也是时候该放弃了。” 谢金娇两眼冒着星星,“那别墅呢?” 顾月勾唇,“当然是卖掉。” 谢家的蛋糕,不少其他公司盯着,一旦落寞,各路牛鬼神蛇都冒了出来。 短短一天,谢家好几个工程被迫停工,直接上了新闻头条。 病床上,谢煊总算幽幽醒来。 他看着天花板,一时间不知道今夕何夕,自己在什么地方。 直到听见江叶红的啜泣声,神志这才慢慢回归。 江叶红抓着他的手,“小煊,快点醒来,公司都快被谢金娇搞垮了,我们谢家需要你,再不醒来,谢家可就没了。” 谢家要没了? 谢煊伸手想要去遮挡眼睛前的光线,却发现根本无法动弹,手上缠满了绷带。 “怎么了?”他声音嘶哑问。 记忆还停留在出车祸那一刻,他庆幸自己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