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她不当人了 “团娘子,出来吧。” “团娘子,吃小鱼干了、、、、、” 偌大的宅院中,身着统一翠色百迭裙几个小奴各处唤着团娘子。 她们或是踮起脚看向郎君房里的衣柜子顶,或是趴在地上往床榻地下看去,在郎君的卧房和书房中找了个遍,都未得见团娘子的身影。 领头的小姑娘有些急,这才初春,鼻尖子上就冒出一层细汗。 “一会儿郎君就该回来了,要是知道团娘子不见了定要伤心。” “白穗、青麦,你们俩去旁边的望流亭寻寻去,郎君爱带着团娘子去那儿垂钓抚琴,莫不是团娘子自个儿去了。” 白穗和青麦忙应了一声,拿着团娘子爱玩的彩绳穗子就奔了出去。 就这么几个近身伺候主人的小丫头,想在一个六进大的府邸里找到一只小猫可不容易。 郎君得官家看中,从小可是当做太子养在膝下的,虽是前几年官家有了亲生的儿子,也没忽略了他们郎君这头儿。 什么金银财宝自不必说,在现如今繁华拥挤的汴京城内,像这样大的府邸,这样好的位置,是多少银钱也是买不来的。 府上别有洞天,除了郎君住的正院和东西两侧的小院,其余尽是供郎君解闷消遣的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四时的花木不断。 好看是好看,可这无疑给她们找到团娘子又增添了几分难度。 呼唤团娘子的声音一声叠着一声,一会儿远一会儿近的,而隐在正院西墙外的一颗老槐树上的白团子抖了抖她毛茸茸的耳朵,轻轻打了个呵欠。 小半个时辰前她就听见院子里几个小丫头的动静了。 她抻抻踹在怀里的小爪子,下意识在树杈子上磨了磨尖锐的指尖,任小丫头们怎么急也没想着挪窝,太阳一晒又眯着了。 四月汴京的风已然没了什么寒气,府邸树木丰茂,天将一擦白就听得满耳朵的叽叽喳喳,她身下这棵老槐树上住了两家子小麻雀,那声音两道门都关不住,可给她烦的不轻。 二月里她还没满月,赵承砚不舍得她见风,三月里又倒春寒来着,她这一身小绒毛可不扛风,正好赵承砚装病不出门,她往人怀里一窝就是一天。 赵承砚倒也惯着她,除了更衣沐浴之外便把她往怀里一揣,去哪儿都带着,隔着一层贴身的中衣,她趁着踩奶把人小郎君的八块腹肌摸得清清的! 想她柳云清上辈子给小明星危机公关,人家一个为爱奋不顾身,下头的人为这事儿得说烂嘴跑断腿,临了连帅哥的小手都没拉过她就累得猝死了,这辈子当了猫倒是过上了好日子。 吃喝不愁不说,睁眼闭眼都能看见小帅哥,赵承砚还给她配俩小丫鬟伺候。 她不当人了,这辈子才活得值啊! 今儿好不容易赵承砚出门,柳云清也不用在人面前撒娇打滚了,噌噌上了老槐树,可得跟两窝邻居好好说道说道。 上来一看,两窝小麻雀爹妈倒也不容易,孵了几个没毛的小崽子出来,一张嘴就喊饿,给麻雀爹妈忙的毛都快秃了。 本来想教训他们的心也歇了,叫麻雀爹妈去她小碗里叼了两块小鱼干,小崽子们吃饱了可算安生不少。 她守着守着就睡着了,这会儿抬头看看太阳,估摸着赵承砚也该回来吃午饭了。 古代多是一日两餐,可宋人不一样,没了宵禁,汴京城内愈发繁华,老百姓腰包鼓,赚钱的法子多,入夜也舍得多掏两个子儿吃顿热乎的,渐渐也养成了早中晚各一餐的习惯。 柳云清抬头望了望,老槐树视角极好,一眼过去能看见大门的方向,可巧马车驶进来了,柳云清立即起身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小猫咪也得有职业道德,金主爸爸回家了,她该上班了! 可正要下去,柳云清用小爪子扶着树干往下看,突然有些眼晕,上来的时候轻轻松松,怎么该下去了才发觉这老槐树那么高,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柳云清有些怯了,别说直接从树上跳下去,就是跳到正院的墙头她也够呛,眼看着赵承砚在过两道月亮门就该到了,柳云清也不急,清了清嗓子娇气地叫了起来。 “救命啊,救命啊。” 赵承砚和院子里的小奴们可听不懂猫语,只听得娇气的喵喵声从老槐树上传来。 这小冤家怎么跑树上去了! 赵承砚念着团娘子也顾不上仪态慢慢走了,嫌幞头两侧的“翅膀”碍事,一把取下来给随从卯儿拿着,他提着宽大的袖子就往老槐树下跑。 抬头一瞧,团娘子立在枝杈上战战兢兢正害怕呢! “小团儿别害怕,抓好了别掉下来,我这就想法子救你下去!” 赵承砚朝上喊了一声,见团娘子真就不叫唤了,他忍不住松了口气,这就叫人搬了椅子梯子。 卯儿原想着替郎君爬梯子的,谁道他们家郎君系团娘子心切,梯子一到他撩着下摆就噌噌上去了。 梯子不够高,但赵承砚够高,再抬抬手就勉强够着团娘子坐着的那根枝杈了。 赵承砚也不怕摔着,全凭腿上的功夫,两只手朝小团子伸着,也不敢贸然去抱吓着她。 “团娘子,乖猫儿,来郎君手上,郎君带你下去。” 赵承砚声儿放得又沉又软,一双丹凤眼里是水似的温柔,这要是被外人瞧见了必得吓一大跳,以为郎君是被鬼附了身。 一贯淡泊寡言的玉面郎君,在外头端的是一派明月清风,不可向迩,哪成想对着一只小猫居然这般温柔作态。 府上的奴仆人倒是习惯了,他们伺候郎君这些年一直以为郎君是个表里如一的,他喜静喜佛、淡泊慈悲,文采高精音律,天下什么好词儿用在郎君身上也不为过,说不得哪日就羽化成仙了。 可自捡了这狸奴,才叫人知道郎君还有这样偏爱什么的一面,也才像个人。 卯儿和几个小奴扶着梯子不敢动,外圈还有几个张着手臂生怕郎君掉下来,好在郎君踩得稳当,团娘子也利索,娇娇气气叫着扑到了郎君怀里。 许是吓坏了,团娘子有些炸毛,四个小爪子牢牢抓住郎君胸前的衣服,一下就把郎君的衣服勾了丝。 ------------ 第二章 猫奴赵大官人 卯儿瞧见郎君被勾坏的衣裳了,替自家主子心疼:“这朝服可刚叫人做的,团娘子实在淘气。” 赵承砚满不在乎,他平日里惯是简朴,然也不缺这一件进宫穿的衣裳钱,他呼噜着怀里团娘子跳下最后一阶梯子,径直进了正院。 “这有什么,叫人再做就是了,一件衣裳还能比得上团娘子。” 接下来的话就不是说给卯儿听了,屋里的小奴们都退了出去,关起门,赵承砚用脸颊蹭了蹭团娘子的头顶,修长的手指揉捏着团娘子凉凉的耳朵。 “团儿可是想我了才站得那样高?好宝儿,郎君也想你了,今儿出了宫碰见了我那堂侄儿,说是家里也养了一只同你差不多大的狸奴,这厮出门怀里竟还揣着他家猫儿的画像,好在我跟前炫耀了一通!” “说是打临安专门聘来的狮猫,是个金被盖银床的模样,倒也威风,可我怎么瞧都不如咱们团儿漂亮,吼彩霞也是不输他的。” 柳云清变成小猫咪穿来两个多月了,日日听赵承砚念叨也听得懂这文绉绉的词儿什么意思。 金被盖银床的狮猫就是头背是橘色,四爪和肚皮是白色的狮子猫,而吼彩霞指的是通体白色,只头上有玳瑁纹的猫。 先前她照过铜镜,赵承砚说得倒也不假,她自己看着也觉得可爱。 头上的玳瑁纹并没有乱长,浅淡的棕色、浅灰染着眼尾,渐变的颜色抱住两只支棱棱的耳朵,耳尖上的聪明毛染着浅浅的橘色,又对称又好看。 看着赵承砚不服输的劲儿,她忍不住用小舌舔了舔近在咫尺的俊脸,惹得赵承砚一阵发笑,忍不住举着她将脸埋在毛茸茸的肚皮上。 紫色的朝服还在身上坠着,干什么都不方便,赵承砚叫来卯儿为他更衣,换上轻便的燕居服,头发也披散着,只用一根玉簪固定,这便是家常打扮了。 在小奴们跟前赵承砚有所收敛,照旧冷着脸,手上的动作却是泄了人几分情绪,叫团娘子窝在他的膝上,那玉篦子一点一点给梳理绒毛,可仔细着。 今儿赵承砚进宫也没什么事儿,不过是陪着官家父子俩钓了会儿鱼,说了说家常话。 上个月官家玩笑间居然提出让他教小太子如何做太子,说是他学做太子十多年,瞧着是比太子像样得多。 这话也不知官家是有心还是无意,总归是恼人的,他心里有诸多不满委屈,也不能对着官家,对着自己的亲皇伯发去,干脆报病不出门了。 小太子才两岁半的年纪,因前头陛下没了三个儿子了,只怕这个养不活,就取了个雀儿的贱名。 雀儿一见着他就欢喜得不得了,也不晓得他这个做堂兄的心里是多不待见他,见天喊他进宫陪玩。 眼看都从三月份躲到四月里了,他不得不露露面,感谢官家的体贴关心,感谢雀儿的好心惦记,能叫他这个冒牌货还作为皇子受人尊敬。 想他当初刚被包养到宫里时还不记事,总也不明白为何阿爹和娘娘总也不对他露个笑脸,每每亲近也觉得别扭。 当时他只以为阿爹是做皇帝的,娘娘又是皇后,自然跟寻常人家的爹娘不同。 后来官家的妃子生了儿子,八岁的他被送回汝南郡王府上,才知道自己不过是官家从弟弟家抱来的孩子,是给娘娘们做“引子”的。 而今再见了官家和雀儿的相处,更觉自己多余,午饭没陪着用就回来了、、、、、 “喵呜。” 听见团娘子的委屈的声儿了,赵承砚回过神来,刚刚只顾着出神,手上的动作可没停,恐是给团娘子梳疼了,连给搓搓揉揉。 玉篦子每个齿牙都磨得圆润光滑,倒是不会梳疼,只是柳云清当了好些年社畜,总还担心自己的头发,她用小爪子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和头顶,见还是毛茸茸的,这才放心下来。 赵承砚见她娇憨可爱,一时忍不住笑了出来,心里也没什么郁气了。 用了午膳,赵承砚抱着团娘子在矮榻上小睡了一会儿,还没醒就听得外头一声叠一声的问好响了起来,期间夹杂着些爽朗的笑声。 柳云清将自己的小脑袋往赵承砚怀里埋了埋。 不必想又是那泼皮来了,能来撒野的也只有赵承砚的四侄儿,他堂兄新兴侯赵从郁家的四郎赵世谨。 卯儿为难地提醒一句他们家官人正歇着午觉,赵世谨的声音有所收敛,然不过隔着一道门,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叔父他老人家比我还小两岁,怎的整日老翁似的歇着,也罢也罢,你家团娘子可在?今儿我可专门带来了我们家浮霞,求见你们团娘子呢。” 赵世谨话音刚落,屋门吱呀一声从里头拉开,见是赵承砚搂着一小猫儿面色不善地走了出来,赵世谨立刻变了脸色,露出几分谄媚狗腿模样。 “叔父,我可来的不是时候,总听你提起团娘子,可叫我着实好奇心切,这不,我就带着浮霞来了。” 赵承砚被搅了好眠,面上也不见恼,只是端详了跟前傻乐的人半晌。 “世谨如今几岁?料想该是娶妻生子安定下来的年纪了,你叫我一声叔父,我总要为你操心打算,明儿就进宫见了官家和娘娘,替你择门好亲事去。” 一听这个,赵世谨谄媚狗腿的样儿也做不出来了,连连告罪讨饶,又夸了几句团娘子的貌美机灵的模样,这才叫赵承砚放了他一马。 叔侄二人一前一后去了望流亭,岸边如今正生得花团锦簇,团娘子平日里喜欢在丛中扑蝶,地方不小,也叫浮霞好生从笼子里松快松快。 柳云清自从来了这儿还没见过别的猫,见笼子开了门那浮霞也不出来,她自顾上前,在笼子里看见了个胆小的长毛胖橘,色厉内荏地朝她哈了一声。 “你什么猫就敢靠近小爷,去去去!” 柳云清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两个月脾气都被赵承砚给惯坏了,她哈也不哈,抬着猫猫拳就照着小胖的脸拍了过去。 “你算哪门子小爷,姑奶奶我给你脸了!你家主人还得叫我们郎君个叔父,你在我跟前逞什么威风!” “快滚出来陪我玩!” 这一拳下去,小胖橘和赵世谨一齐儿嚎了出来,赵承砚嘴角微勾,看向团娘子满眼都舒心满意,约莫是觉得自己这会儿笑出来不好,他执茶碗抿了一口,压压嘴角的笑意。 ------------ 第三章 柳家娘子收惊魂 小胖橘瑟缩着滚了出来,太阳一照,橙亮亮的毛更显蓬松,柳云清暗自点头,小胖子长得倒是不错,就是胆子忒小,白长那么大个子了。 见浮霞那副小弟模样,人家团娘子喵一声他跟一步,赵世谨郁闷得够呛,白花他五十两银子特叫人从临安聘来了。 小叔父不愧是小叔父,从小到大什么都压他一头不说,连猫儿也这样威风。 赵世谨想求赵承砚一年半年后,让团娘子和浮霞凑成一对,届时他再聘个小的,赵承砚张口便拒了去。 “谁要同你做亲家,我们团娘子还小呢,你个泼皮少打我们团娘子主意!” 得! 赵世谨苦笑一声,不敢再说了,这会儿还是泼皮呢,一会儿还不知成了人口中的什么,只能作罢。 二人吃了会儿茶,柳云清和浮霞玩儿了会也觉得有些累了,攀着赵承砚的膝头去够他桌上的茶碗去。 赵承砚惯孩子惯得厉害,直接让人拿来小碟,让她上了桌去。 一口气喝了半碟子水,瞧见桌上有几碟子干果肉脯,柳云清也不想毁了主人这一整盘吃食,便对着那盘子肉脯伸了伸自己的小爪爪。 赵承砚早对自家团娘子的聪慧习以为常,用干净的铜剪将肉脯剪成指甲盖的大小,方便团娘子用她那一口小奶牙吃下去。 赵世谨搂着浮霞看得啧啧惊叹,越发觉得怀里的这只蠢笨,好在长了讨喜的皮相,他也是爱猫的,倒不会就因为这个讨厌了浮霞去。 见两小只吃饱喝足只顾着打盹儿,赵世谨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这会儿又撺掇着赵承砚同他一道去大相国寺的集市逛逛。 大相国寺每月有五日开放集市,供万姓交易,有一块儿是专卖飞禽猫犬等珍禽奇兽的摊店,每每皆是摩肩接踵,张袂成阴,热闹非凡。 二人过去自不是买猫,听赵世谨说有家卖猫玩具的品类繁多,想团娘子只不过四五个绣球、七八条彩绳穗子可供玩乐,赵承砚有些心动,便是不喜欢这样繁闹的地方也点头答应下来。 既是给团娘子和浮霞卖心爱的东西,自然得带着他们一道过去。 赵承砚换了一身不打眼的靛色圆领袍,腰上配玉带,给团娘子挑了一条掐金丝的珍珠项链挂在脖子上,算是打扮停当出了门。 赵承砚的府邸离大相国寺不算远,只是街头实在人多热闹,小小的马车硬是挪了小半时辰才到,柳云清还算耐得住,浮霞是正正经经两个多月大的小猫,他早不耐烦了。 好在下了马车一见外人,浮霞又一幅受气包的瑟缩样,没闹起来。 柳云清还是第一次被赵承砚抱出来,一进店见墙上架上的彩色小玩意琳琅满目,肉脯鱼干的香味又满溢鼻间,莫说她是个猫,就是做为后世的人也不禁惊叹。 这可比后世的宠物店厉害多了! 光是一种拳头大的彩球就有数十种不同的颜色和材质,另还有各色麻布和毛毡做的软毯和小床,墙角还放着一桶桶干净的细沙,供狸奴方便,逗猫棒也有各种鸟羽鸡尾的材质。 最了不得的是一杆拴着孔雀毛的,三两根尾羽做成一束,上头约莫是撒了些金粉,别提多耀眼了。 掌柜的忙招待着赵承砚二人,这时从里间出来一只漂亮的三花,出来招待团娘子和浮霞。 “呀,难得见店里来这样年纪小的,我是这店家的猫儿,虚长你们两岁,你们唤我雪姑就是了,不知你们怎么称呼,家住何处,待你们大些了咱们倒是可以一起玩耍。” 柳云清上前和雪姑对了对鼻尖子,两厢记住了对方的味道。 “我本名柳云清,主人家给起了白玉团的小字,雪姑如何称呼都使得,我旁边这小胖叫浮霞。” 至于家住哪处柳云清没说,到底是头回见面,就是小猫也得防着一手。 好在雪姑没多问,相当亲近的同他们介绍着店里的物什,见雪姑走路慢慢的,肚子跟着一步一晃,柳云清和浮霞这才知道雪姑怀了小崽儿,再有六七日就该临盆了。 都该生了还惦记着主家的生意,实属不易,赵承砚和赵世谨乃天家贵胄,就是将小店盘下也不在话下,浮霞直接朝那孔雀毛逗猫棒蹦跳一阵,叫赵世谨出了一两银子拿下。 柳云清不像寻常的猫儿那么爱玩绣球,便瞧了瞧桶里的细沙,让赵承砚出了几吊钱。 见两位客官出手阔绰,雪姑更是对他们俩多了几分刻意的亲近,直说了自己的难处。 她去岁生过一窝了,主家一个没留下,她都没能去看看孩子们跟着新主人过得好不好。 眼看着这一窝也要生了,便想着先自己给孩子们寻摸些富庶人家,不知他们的主人可有再聘猫的心思。 可怜天下父母心,听雪姑这么一说,柳云清还没说什么,浮霞倒是先哭了起来,他才离开爹娘十天,正是想家呢。 柳云清蹭了蹭浮霞算作安慰,小胖子倒也好哄,雪姑给他衔来一块肉脯,小胖子吃饱了也就不伤心了。 三只猫儿凑在一块儿正说话,赵承砚和赵世谨也和店家交流养猫心得,忽的外头传来一声高喝,冲破了外头的嗡嗡杂声,叫人忍不住探头张望。 “拜请九天司命来收惊,收起柳家娘子失落魂。” “五方正气护身煞气除,大惊小惊化事无、、、、、” 街上行人见是僧人道士前来收惊的,自觉纷纷避让,跟店家讨价还价的声儿都不由得压低,待僧人道士和后头跟着的一行人过去后,街上才恢复了刚才的热闹。 “这是怎么了?头次见收惊魂阵仗这样大的。”赵世谨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自小生长在汴京,不是没见过收惊魂的。 以前他兄长家的孩子夜里总哭闹,也叫人这样收过一次,然只是在自家府邸上拿着孩子的衣裳来回唱念罢了,倒是没见过还来大街上串的。 店家轻叹一声,说起这柳家也是唏嘘。 “这柳家是在高头街开书坊的,柳家大娘子将将十七,生得好,见谁都和和气气,下头只两个妹妹没甚兄弟帮衬,家里生意多是她帮着她爹打理,就这几条街上的,就没有不晓得她的。” “按理说这样的好娘子谁不喜欢,自她满了十五,求娶的便踏破了门槛儿,先是定下了开酒楼的陈员外家二郎,可没到三个月陈二郎就死了,听说还是死在勾栏里,极不体面。” ------------ 第四章 走失狸奴 “这本也没什么,错也是陈二郎的错,半年后又给柳娘子定下了城南白氏布坊的白三郎,眼看着好事将近,白三郎游船落水竟给淹死了!” “这下柳大娘子的名声可就坏了,偏有人家还不信邪,这不,年头又定下一家好儿郎,腊月里下定,将将过了正月那人就吃醉酒被自个儿吐出来的秽物噎死了!” “柳大娘子自此成了克夫的命,再无媒人敢登门,偏她爹也糊涂,不知维护闺女也罢,竟还当着自家伙计的面当众给柳大娘子难堪,柳大娘子咽不下委屈直接跳了汴河。” “才将二月,河里还有冰碴子没开化呢!我那日正巧去鹿家包子铺,看得真真的!人捞上来脸都冻紫了,说是一直昏死到今日都没醒,这招魂已是有半个月了也没见好。” “我看呐,这柳大娘子分明是死了心,哪是丢了魂啊、、、、、” 店家一再地叹,赵世谨也跟着唏嘘不已,唯独赵承砚垂了垂眼睫。 他小时候刚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还盼着下辈子托生到寻常人家,便是日子过得清贫,也不至爹不疼娘不爱的。 然看柳大娘子这般,便也晓得不论天家还是寻常百姓家,家家都有难念的经。 左右东西也买完了,赵承砚不欲多留,看了眼天色,恐再过一个多时辰夜市就该开始了,到时候只怕更难走。 他正欲寻了团儿叫着赵世谨回府,谁道一扭头,三只猫儿竟只剩下店家的那只。 不论是团儿还是浮霞都不见了! “团儿!团儿!” 赵承砚焦急地唤了几声,在几排架子中搜寻着团娘子的身影,他从未这样失态过,赵世谨被他的声音惊得一耸,这才反应过来在跟前儿打闹的两小只都不见了。 他也忙跟着叫浮霞的名字,店家吓得不轻,跟前的两位小郎君年纪不大,出手却极阔绰,看打扮气度更是不俗,必是高门衙内。 原以为多同人聊个几句,熟络了能常来,谁道闲话两句竟叫两位的狸奴丢了,这可得罪大发了! 三人店前店后找了一通,始终不见那两小只的身影,还是雪姑急急叫着,引着三人去了侧门,门口正有一滩水渍,两串的小猫爪子印往东北边去了。 赵承砚立刻叫来卯儿,让他带着人挨家挨户的问问。 两小只是结伴走的,团娘子脖子上带着掐金丝的珍珠串,浮霞品相不俗,一看就不是寻常流浪街头的猫,谁若见了想来能有些印象。 赵承砚也顾不得回家了,从店家那借来笔墨纸砚,这就写了小榜。 “保康门赵府与新兴侯府走失狸奴各一只,赵府狸奴身色白,头耳着玳瑁纹,小名团儿。新兴侯府狸奴金被盖银床的狮猫,名唤浮霞,皆两三月大小,寻者必谢之。” 赵承砚一口气写了十余张,叫店家张贴各处。 店家哪有不应的,忙到街上喊了几个闲汉干活。 人都爱凑热闹,一看有新张贴的小榜,识字的立刻高声念了出来,一听是保康门赵府和新兴侯府丢了狸奴,人群立刻沸腾起来。 新兴侯府自不必多说,这保康门赵府的名声比前者还高。 谁人不知保康门赵府住的那位是名满汴京的赵大官人赵承砚,且不说文采音律冠绝汴京,他的善举就几天几夜说不完。 便是不冲着赵大官人,冲着银子也很难叫人不动心。 街上的百姓们也顾不得同商贩讨价还价了,忙去寻了两只狸奴。 才将将过去一个时辰,赵承砚府邸门前便排了数十人长的队伍,个个怀里抱着猫,等着赵大官人看去,亦或是提供了什么线索,领几个子儿的赏钱。 可赵家叔侄二人连同府上的小奴一道甄别,天黑了也没得心头宝的影子,只零星几个人说是见过那两只猫儿结伴走街串巷,然到了高头街就没有人再瞧见了。 夜间搜寻更难,赵承砚就是再心急也只得叫卯儿收回人手,明一早再好好寻寻,好在眼下已然是四月,夜里不算太冷,团儿兴许不会受冻。 可外头的更夫才敲着梆子喊了亥时,外头刮了一阵疾风,紧接着就下了碎雨,赵承砚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是彻底睡不着了。 “团娘子!柳姐姐!你快醒醒啊,你究竟要在这儿等到什么时候?” 浮霞用尖锐的奶牙轻轻咬着柳云清的后颈和手臂,细密的雨滴很快将他们俩身上薄薄的绒毛打湿,浮霞冻得有些瑟缩,可更多的是害怕。 自从外头收惊的那一行人过去后,柳姐姐就变得不对劲儿了。 先是一声招呼不打就跟着人走了,到了柳家后,又蹲在人家房梁子上好些时辰,叫也不理一动不动,像是丢了魂一样。 原是怕柳姐姐走丢他才跟来的,现在是想回也回不去了,他不认得回去的路。 浮霞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只得和柳姐姐挤挤挨挨蹲在一起,如此还稍暖和些。 也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打更人披着蓑衣进了柳家所在的桂花巷子,才听得是子时,浮霞忽然发觉挨着他的柳云清动了。 她飞快从屋顶跳下墙头,一道白光似的蹿入西厢房的窗子里,浮霞吓了一跳,也不敢出声怕惊醒了这户人家,只得紧忙跟了上去。 他吃得有些胖了,蹦了三次才攀上窗子,只扭头往里一看,惊得他浑身长毛都炸了起来。 只见那团白色的猫儿卧在昏睡不醒的柳大娘子胸口处,一道白光闪过,猫儿就不见了,紧接着那柳大娘子就坐了起来。 柳大娘子头顶还长着同团娘子一样的一对猫耳,扭头看向浮霞,眼仁赫然是琥珀的颜色,和团娘子生得一模一样! “娘嘞!妖、、妖怪,你吃了团娘子可就不能再吃俺啦!” 浮霞砰的从窗棱掉了下来,瑟缩成可怜的一团,吓得方言都出来了。 柳大娘子忍不住笑了笑,清了清嗓子两个多月没说过话的嗓子。 “小胖子你过来,我给你擦擦,小心得了风寒。” 小胖子没敢动,挪开小爪子狐疑地看了柳大娘子一眼,总觉得这声儿小胖子有些熟悉。 ------------ 第五章 阿爹出轨 “再不过来我吃了你!” 小胖子再忍不住泪,屁滚尿流到了柳大娘子跟前,任她寻了干净的布巾子将他侍弄成好下嘴的模样。 待差不多将浮霞擦干了,柳云清也不忍心再作弄瑟瑟发抖的小孩儿了,手掌轻柔的呼噜着浮霞的脑袋。 “怎么胆儿这么小的,我是团娘子,是你柳姐姐,变成人你就不认识了?” 小胖子不敢吭气,柳云清无奈,只好变身自证,又是一道白光,柳云清变成了团娘子的模样,这才叫小胖子松了气,痛痛快快贴着她哭了一场。 “柳姐姐,你可吓死我了!” 别说浮霞,就是柳云清也才弄明白怎么回事。 起先她只知道自己上辈子猝死了,这辈子成了小猫咪,谁道不是这般,她原还是柳家大娘子。 两个月前丢了魂儿,意外跑到别的时空了,也就是她记忆里的上辈子,好不容易回来又差点儿魂飞魄散,附在团娘子身上才缓过来,今儿被收魂的一叫她这才算是魂魄归身。 其间奇遇她也说不明白,总归是又能做人又能做猫了,大抵同浮霞所言,真成了个妖怪。 两只小团子正喵喵说着小话,柳云清琥珀似的猫眼往旁边一瞥,便瞅见一道暖光绕过了窗子,似要进门来。 果然下一刻,吱呀一声,有人轻轻推开了门,顾不上多嘱咐浮霞什么,她忙便成了柳娘子在床榻上躺好,还不忘抹了把耳朵,看看有没有变好,只怕漏了馅儿。 小胖子也算机灵,一溜烟躲在了床下,睁着双大眼睛小心翼翼窥着进来的人。 他先是瞧见了一双绣着柳枝纹的绣鞋,继而又探了探头,才看清来人是个三四十岁的妇人,微弱的烛光照亮她鬓间的几丝白发。 他在收惊魂的队伍里见过这妇人,大抵是柳大娘子的阿娘齐氏。 “云清,阿娘来看看你夜里冷不冷。” 将豆大的灯放在床边的矮几上,齐氏挨着床沿坐下,试了试女儿的手冷不冷。 虽未觉得女儿手凉,齐氏仍给女儿腿上多搭上一层薄被,自顾自的和女儿说起话来。 “近来阿娘总忘事,连四月里多雨都记不得了,天一暖就忙不迭的给你换了薄被,给你换了春日里簇新的衣裳,要不是又梦见你念叨着冷、念叨着累,只怕要冻着你了。” “你小妹总道阿娘偏心,说前儿她想吃樊楼的软酪阿娘没允,给你做新衣裳倒是一声不吭便添置了四五件。” “她才五岁,阿娘也和她解释不通,眼下家里也没什么余财去樊楼给你小妹买什么吃食,你的新衣裳是娘用自己陪嫁的料子给你做的,没花什么钱。” “阿娘就想着,委屈了谁也不能委屈了咱们大娘子,你打小懂事,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紧着妹妹们,而今你不好,合该你妹妹们让着你了,就是散尽家财,阿娘也得叫你醒过来、、、、、” 说着,齐氏便再撑不住,伏在柳云清的手臂上抽噎起来。 柳云清不忍极了,她原不想着大半夜的折腾阿爹阿娘,可见阿娘这样难过,她哪里还躺得下去,更何况阿娘的话叫她不解极了。 柳云清侧过身来,将手臂搭在了阿娘的肩上,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阿娘,家里怎会连给小妹买软酪的钱都没有?什么衣裳还得您亲自来做?” 家里是开书坊的,高头街一家,临着五寺三监,报慈寺街上还有一家,西边就是开封府衙门,东边就是太学,都是顶顶好的地段。 莫说卖笔墨纸砚这样文人必不可少的物件,就是卖一文钱一碗的凉茶,一天下来也能赚个一二两银子去,怎么就没银子满足小妹的吃喝了? 寻常做衣裳家里也雇了两个女仆,浆洗、缝补、做饭都不曾叫阿娘亲自动过手。 齐氏吓了一跳,而后便是抱着女儿喜极而泣,一口一个我的儿,几乎要将柳云清嵌到自己的骨血里。 这哭声惊醒了东厢房里一大一小两个小娘子,衣裳没穿戴利索便冒着细雨冲了过来,见阿姐醒了,两个小娘子也哭成小花猫了,一家四口抱成一团,好一会儿才停了泪。 也是这个时候,柳云清才发觉家里似是少了个人,她挨着个儿给面前的三位擦了泪问道。 “阿娘,我阿爹呢?又是吃醉了人睡得正沉?” 一提起阿爹柳成功,面前的三人都静默了,二娘子柳云溪愤愤道:“阿姐莫要提那个负心汉!自阿姐你跳了汴河,他除了归家骂你不孝,自此就再没回过这个家了!” 三娘子柳云湘小奶音里还挂着哭腔,也跟着附和:“爹爹不要我们了,爹爹有弟弟了,还要赶我们走呢!” 什么爹爹弟弟的,柳云清看向阿娘,好一会子阿娘才难堪道。 “是阿娘没本事,没给柳家生个能传宗接代的,因为这个,这二年你们爹爹越发不满我,你出了事后,你们爹爹干脆就不回家了,我去书坊寻他,却在咱们家书坊里遇见了另外一个女人,伙计们竟都叫她二夫人!” “那二夫人是个才二十出头的女子,比着你也大不了几岁,还大着个肚子在书房里指指点点,俨然衣服女主人的架势,我气不过同那女子理论了几句,竟还遭了你爹爹几巴掌!” “这个家他爱回不回!总归娘也能想法子养大你们仨,咱娘仨好好过去!” 齐氏没哭,只是说出了几分火气,也说出了几分自怨自艾来,柳云清却是黑了脸。 她知道老头子不老实,小时候她过年带着二妹上街逛集,还见老头子和一女子当街拉扯呢,只是因着孝道,她没点破过。 自她十四岁开始掌店,银钱往来她都捏得死死的,这才开了第二家出来,老头子也没生过什么事,无非就是去勾栏瓦舍吃吃酒罢了,还算能在女儿们面前摆的出父亲的威严。 为何柳成功在她才满十五岁就急急给她寻婆家,就是不想被这样厉害的女儿拿捏,顺便也能将女儿卖做人情。 ------------ 第六章 劝娘离婚 她抵抗不得又坏了名声,本就心头郁郁得不得了,谁道老头子还当众辱骂她,这才一怒跳了汴河。 得益于上辈子,现在看来坏了名声算个屁,什么玩意儿孝道,这样的爹就不值得她敬着! 这才昏迷了两个多月,老头子就敢让外头的女人大着肚子登堂入室,就敢在书坊里掌掴自己的糟糠妻,就敢为了那没出生的野种抛弃妻女。 若她昏迷个半年,岂不是家里人都被他活活逼死了! “阿娘如此赌气,难不成心里还期待这样的负心汉有回心转意的一天?” 齐氏低着头不说话了,只是暗自垂泪,二娘子云溪气不过,去摇阿娘的手臂。 “阿娘,不要再糊涂了,他回心转意不过是外头没得选了,拿着阿姐辛苦挣来的银子花天酒地,何曾想过家里,先前阿姐吃药钱还是你拿着镯子典当来的,若哪日他没银子了回来,阿娘您还能为他典当什么?” “且都将心给剖出来了,可阿爹那人想过珍惜吗?” 在二娘子的连连质问下,齐氏忍不住抱着女儿大哭出来:“阿娘有什么法子,不过是有一日得过一日,大不了咱们娘几个再一道跳了汴河,一了百了!” 云溪是为阿娘考量,只是眼下属实不该如此言语激烈,柳云清拽了拽二妹妹的衣袖,拉着阿娘劝道。 “既阿娘有心拉扯我们姐妹仨过日子,那阿娘可想过和阿爹和离?也省得整日受气,还挨他的打。” 齐氏点了点头:“自是想过的,只是阿娘一旦和离,只怕对你们三个名声有碍,云清都已经、、、、、我岂敢再叫你背负家门不合的名声。” 柳云清轻轻笑了笑:“阿娘,有你这话女儿就放心了,你不必顾忌我们的名声,我已是外人口中那天煞孤星了,再坏又能坏到哪去?” “若就因为这个叫人看低了妹妹们,也只能说那些个人家听风就是雨,便是嫁去了日子也不见得好,依着我和妹妹看来,只要阿娘能跳离这火坑,咱们娘几个何愁以后没好日子过?” “女儿的本事阿娘也知道,便是没了家里的书坊,我就是走街串巷卖凉茶,也能叫咱家好日子去,手里有了银子,届时给妹妹们招婿进门,任咱们拿捏,岂不更美!” 齐氏一听这个忍不住泪中带笑,轻轻打了下女儿的手臂。 “你这浑的,这话也敢拿来在妹妹们跟前胡说,叫人知道了可笑话。” 云溪今年也十三了,听姐姐这话也有些臊,可她素来是个脾气急的,又受不得半分委屈,便是臊也只管答应下来。 “我倒觉得阿姐说得有理,阿娘,我也不嫁人了,只管招婿来一辈子孝敬您!” 胡闹了片刻,齐氏也想通了:“那明儿阿娘就去书坊找你们阿爹去,赶紧的写下和离书送去官府,也省得再受他的气了!” “只是光阿娘和离了,你们还算是柳家的孩子,阿娘恐明面上不可将你们带走,回头我给你们舅舅们去信,叫他们想想法子,便是嫁妆一分不要了,阿娘也要你们。” 哪有叫阿娘吃了亏还得垫钱离婚争孩子的抚养权的,可便宜了那对狗男女,柳云清一时没开口,细细思索着。 承唐时律法,眼下北宋民风颇开放,女子还算有些自由,只是在和离一事上仍不占光。 眼下夫妻和离有三种方式,一则是妻未犯七出,二人皆同意和离,经官府调解仍要和离的,便签下和离书送去官府,二人自此便不再是夫妻。 二则是妻犯了七出的罪过,丈夫休了妻,再者便是因家暴,一方将另一方告了官。 如果是丈夫打妻子,没受伤的不算,如果受伤了,那么丈夫罪减二等,如果妻子要求离婚,判离,如果不愿离,允许用银子来赎刑,如果把妻子打死了,则处以绞刑。 反过来,如果是妻子打丈夫,就算没打伤,妻子也要挨一百板子,如果打伤了,罪加三等,打残废了,妻子处以绞刑,意外将丈夫打死了,妻子要被斩首,如果是故意杀夫,则被凌迟处死。 如此区别对待已然是相当不公了,还有另一条不公允的律令横在女性面前。 那就是在妻子受到家暴才上告丈夫的情况下,妻子还要做两年的牢为自己上告的行为买单。 故而,思来想去,似乎双方“和平分手”才是对阿娘的最优解,非得是舍得一身剐,才能重获自由。 可阿娘并非汴京人士,再无女儿或是嫁妆傍身,便只有回娘家江宁这一条路可走。 从前她听阿娘说过娘家的事儿,她虽是最小的女儿,家里开着布坊也不缺养着阿娘的银两,可舅舅们也各自有家,尤其是大舅父已然有了孙辈儿。 同这一大家子,统共四房的亲戚住在一起,只想想就没什么清净可言。 况她们阿爹压根儿就没什么做生意的天赋,当年能娶到阿娘,无非是祖父当年是芝麻小官,和齐家有几分交情。 阿爹读书不成,靠着阿娘的巨额陪嫁才开了书坊,攒了些家财,而后又靠着女儿开了第二家书坊,整日逍遥,好不快活。 若白白将这些资财留给阿爹,那还不如一把火将书坊烧了来得清净。 好在上辈子柳云清给明星做公关危机,跟法务也不少打交道,既不能叫阿娘去状告阿爹为自己争一争,那便只有她这个做大娘子的出马了。 至于宋朝律法中还有一条,儿女告父母为“十恶”中的不孝,情节严重的还得受了死刑,柳云清自不看在眼中。 她这个做女儿的不好告阿爹,不是还有一个能告的吗? 她告那“二夫人”可不犯法。 柳云清心中有了主意,劝阿娘不要轻举妄动。 “阿娘听我一言,不仅能让你和阿爹顺利和离,还能将你的嫁妆和两间书坊一并讨回,到时候阿爹能攥在手里的就只有这处祖宅和那女人肚里的耀祖。” 三娘子才五岁,随着阿娘和姐姐们哭过笑过早歪在床上睡了去,柳云清一手搂着三娘子,一边细细同阿娘和二娘子嘱咐。 二人听得一会儿惊叹一会儿又忍不住憋着笑意,末了连连点头,都答应依着柳云清的计划行事。 ------------ 第七章 依计行事 眼看着再有一个多时辰就该天亮了,柳云清也没甚补眠的意思,干脆从床下翻出一个木匣子,里头装了一张交子、四十八两银子并两贯钱。 此时的交子还不算银票,类似一张存折或是取款凭证,若是要用钱只管去交子铺兑就是。 上头柳云清存了两百两,里头倒也不光是从书坊得来的收益,还有她私底下倒卖雕板或是给师傅们介绍印刷的私活赚来的。 便是没有上辈子的经历,她作为一个宋代的小娘子,对着这样一个不靠谱的爹,也忍不住给自己和家人留条后路去。 眼下这些私房钱就用作阿娘和妹妹们生活,她只捡了十来个铜板子放在荷包里,一点儿不担心出门钱不够用。 她床底下还有个值钱的小胖子呢,可便宜不了别人! 明儿她打算送去赵大官人府上,坑、、、不,是拿一笔谢礼呢。 柳云清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阿娘先不着急和阿爹算账,明天你找几个庄宅牙人来家里,说要将老宅卖掉,而后抱着二妹和小妹对着他们哭一场、、、、” 翌日,天一亮,阿娘果真叫来了庄宅牙人。 起先只叫来一两个过来相看房子地皮,然老宅就在皇城根底下,离大相国寺只一两刻钟的脚程,正正经经的汴京CBD,可谓是尺地寸土,与金同价。 牙人们一收到消息像是闻着腥的苍蝇般,一下来了十来个人,还个个提着点心果子进门,连四邻都过来问话。 齐氏没出阁时跟着女夫子读过几年的书,嫁来汴京掌家管书坊都不在话下,这会儿应付起牙人自然游刃有余不见慌乱。 她将众人都请到正堂来,家里的女仆已然遣散,只得是二娘子奉了茶来。 众人一瞧,口中再一品,便也知道这柳家确实是到了不卖房不成的地步了。 可偏柳家还有两间书坊,可叫人心头疑惑,不知齐氏打了什么主意,就是卖书坊也不能卖了祖宅不是? “茶也吃了,咱明人不说暗话,敢问齐五娘真要卖了宅子,不是逗小人几个的?柳掌柜的可知道这事儿?” 齐氏面露悲切之色:“实不相瞒,我家良人还不知此事,只是自我家大娘子落水昏迷不醒,良人便也不见了,家中早没了余财,是以变卖了嫁妆首饰这才叫跟前的几个孩子能吃上饭。” “去书坊中寻人也不见良人,反而听说铺子易了主,我平白得了几个巴掌回来,如今若不卖老宅,我一介女流,哪里得银子养育三个孩子,哪里能四处寻良人的下落呢?” 说着齐氏就落了泪,二娘子也跟着颜面呜呜哭了起来,正好三娘子刚在院子里玩,被一虫子吓得不轻,哭着就扑来阿娘怀里。 众人瞧这母女三个的模样,只觉倍感心酸,有些知道些柳掌柜下落的,心中不由暗骂。 负心汉有银子给外室租宅子,没银子给妻女,真不是个东西! 有一约莫四五十岁的牙婆上前安慰,她当年也是遭了负心汉的祸害,见齐氏这样自然是同仇敌忾。 “齐五娘你莫哭,宅子且不卖,一来这是柳家祖宅你一个妇道人家不好做主,二来若真卖了,你带着小娘子们可无处去了,大娘子还未醒,你总得叫她有个安身的地方。” “你听我的,收收泪用几个子儿雇一两个闲汉,顺着旧槽街往东走,看见朱家桥瓦子再往北第一个巷子第二家,在那你准能寻着你家良人。” 至于为何要雇两个闲汉,那婆子没说,没说在座的的也晓得,这是叫齐五娘捉奸打人呢! 只是犯法的事儿不好明说,总归一般妻抓夫奸的,都是雇两个闲汉,找着地方套了麻袋就一顿打。 下手收着点不闹出人命,打完就跑,这犯禁的男子一般也只会以为是女方的相好来寻仇的,为了面子也不敢声张告官,做妻子的也能出口恶气。 齐氏只装着没听懂婆子的话外音,只一脸惊喜道:“你当真知道我良人在何处,我且不知该如何谢你了,待家里缓过来谢,我必登门谢去。” 牙人们和四邻走了,虽房子没买卖成,但瓜没少吃,个个心满意足的走了,刚踏出柳家的门就忍不住和人说嘴去,更有好事的就蹲在朱家桥瓦子附近,等着看好戏呢。 齐氏却使没着急去,她依着女儿的吩咐又大张旗鼓去典当了几次首饰,生怕汴京百姓不知柳成功做的好事。 至于柳云清,待家里清净了,她打扮成小郎君出了门。 她身量不算低,约莫得有后世一米七了,昏迷两个多月身子瘦削不少,身着圆领浅青直裰,周身也无什么配饰,只在巷子口见长得正好的杏花,折下一小枝夹在耳上。 含苞待放的杏花秀气,却衬得她杏眼少几分稚气,多好些风流,徒惹街上小娘子们频频侧目。 更别提她怀里还多了一只金被盖银床的狮猫,不知道的还当是哪家的衙内微服游街,便是熟悉她的街坊店家,也没怀疑她就是那个天煞孤星的柳家大娘子。 柳云清不着急去办阿娘的事儿,打算先把浮霞给送回去。 这小胖子还挺娇气,饿了一天了,家里也没什么猫儿能吃的肉脯鱼干,柳云清便给小胖子切了几片腊肉下来,叫他先填填肚子。 谁道浮霞嗅了嗅腊肉硬是往后退了三尺,小爪子在地上刨啊刨,简直嫌弃得要命。 柳云清简直要气笑了,真是小猫咪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阿爹断了家里的银钱,她先前又昏睡着,阿娘为她延医问药拜佛求神,银子流水似的往外去。 莫说小妹想吃的软酪买不起,就是肉都吃不上了,这块腊肉非得是妹妹们馋得受不了了,阿娘才割下二寸,算是给妹妹们添了荤腥。 “新兴侯府有些远了,一会儿我先把你送到赵大官人那儿去,赵大官人给我备下的吃食随便你用,也算是报答你关心我的情谊,如今我成了人,可是没余钱养活你了。” ------------ 第八章 再见赵大官人 柳云清用手指搔了搔浮霞的小脑袋,她做猫时只觉得小胖子粘人聒噪得很,如今成了人了,又觉得他天真可爱了。 难得他还是个重义气的,宁愿跑丢也没落下她一个人。 浮霞一听能回去了,起先还高兴着,可他抬着头看了好一会儿柳云清,又不舍得走了。 “柳姐姐,你会回来看我的吧?经过此事,只怕赵四郎君不肯再带我出门,他又不能时时陪着我,我在汴京猫生地不熟,只认识你一个姐姐,若不能时常同你玩耍,我只怕要无趣死了。” “不如你送我去赵大官人府上吃饱饭,再将我抱走一道办事去,我可听话了,必不乱跑。” 柳云清抬着手指轻轻敲了敲浮霞的小脑壳:“你想得美,把你送去了,赵大官人能让我再将你抱走吗?除非叫他知道我便是团娘子。” “你道我是你姐姐,怕是赵大官人觉得我是个精怪,要把我一把火烧了才安心呢!” 浮霞忙摇了摇头:“姐姐可别吓唬我了,我听话就是了,绝不将姐姐的身份往外说,只求姐姐念着我些,得闲来看看我就是了。” 浮霞倒是会讨人可怜,本就长得好看,说的话又叫人心软,也罢也罢,若多了个这样的小弟也算不错。 “你若想跟我一道玩,那今晚就先别回新兴侯府了,就在赵大官人那儿等着我,夜里我计划着要变成猫儿,找些眼线办办事呢。” 浮霞一听这个可来劲儿了,一路上同柳云清喵喵个不断,到赵大官人府门前才收了声,困得直打呵欠。 今儿在赵大官人府门前排队人的比之昨日只多不少,虽未见赵大官人亲自在门前坐镇,但有卯儿做主,也出不得什么差错。 柳云清没功夫排队,她径直跑到队伍前,将浮霞放在卯儿身前的乌木桌上。 “小郎君且看看这只狸奴是不是那只叫浮霞的,昨儿夜里下雨,这猫儿蹿到我房中来了,唤他浮霞倒是应的,只是不肯吃东西,一路上直饿得叫唤。” 浮霞翻了个白眼,配合地蹭着卯儿的手臂喵喵叫了几声,原卯儿还有些疲怠,开口便想让跟前的小郎君抱着猫儿去后头排队,可低头一看这撒娇的小东西,可不正是浮霞! 卯儿紧忙将浮霞抱在怀中,生怕这狸奴又跑了,更是不敢怠慢柳云清。 “青麦,你在这儿寻着团娘子,我带这位郎君见官人去!” 他嘱咐一句,便忙将人往里请,语气里满是感激。 “真是劳烦小郎君了,我家官人和新兴侯四郎君结伴带着狸奴出门,哪成想一眨眼的功夫它们就不见了,我们官人和四郎君担心不已,食不下咽辗转难眠,如今寻得浮霞,总算能放下一半的心了。” “我们官人说了,寻猫儿不易,要亲自向您道谢呢。” 柳云清本以为一手交猫一手拿银子,谁道赵承砚还这样大张旗鼓的,听着卯儿说赵承砚食不下咽辗转难眠,她不禁有些心虚,岂敢见人。 可一想自己先下是柳云清而非团娘子,任赵承砚看还能看出她是只猫儿不成,心里便也安定了不少,跟着卯儿进了府上。 赵承砚的正院是去不得的,卯儿将柳云清请到前厅来,光是茶果子就叫人上了六盘,约莫是见她年纪不大,饮子也是偏甜的金桔蜜饮。 府上厨子做茶果子一绝,她以前看赵承砚用的时候便忍不住发馋,只是赵承砚虽惯着她,却也知道一只猫儿什么能用什么不能,这狠心的男人任她如何撒娇也决不妥协。 今儿倒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尝尝了。 柳云清在几个小奴的侍候下净了手,先捻起一颗蜜煎青杏,这青杏还是今年刚下的头一茬,要是她没记错,这青杏还是宫里送来的,个个圆溜饱满漂亮。 那时候她倍感稀奇,还没吃过这样的青杏,左右自己是个猫儿,也不消得再洗了果子,上去一口留下了两排尖尖的齿印,差点儿没把她的小奶牙给酸掉了,赵承砚笑话她了好几天。 如今做成蜜煎的倒是极可口开胃,酸甜得益,杏肉绵软,直叫她口舌生津,一颗青杏吃下竟是有些饿了。 到底是做客,柳云清也没好意思多吃,只又捡了块儿红豆糍糕吃下,又往腮帮子里含了块儿花饧,也就是用麦芽糖做成了的各种形状的糖果。 想赵承砚那人讲究得很,出来见客还得换身衣裳叫人重新梳头,待他来,这花饧也就吃得差不多了。 可谁道她正鼓着腮帮子,那头赵承砚就来了,身上居然穿的家常燕居服,可见他的着急,定然是得了卯儿的消息就赶紧过来了。 “听卯儿说是郎君寻来了浮霞,敢问郎君如何称呼?可曾见过一只身白双耳玳瑁纹的狸奴?” 柳云清紧忙站起来朝赵承砚行了个礼,虽宋朝不兴跪拜,但该有的礼数也不能少,偏生她口中含着糖,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只得飞快嚼了去,却又被糖黏了牙,一时竟张不开嘴了。 见面前的小郎君一张脸憋得通红,赵承砚微微一笑,坐下开口为人解围。 “是我着急叫郎君为难了,来一趟府上竟忘了请郎君吃茶,正好前阵子叫卯儿去城郊暖棚买花,见棚子里种了两颗荔枝树,便买来了一篮子荔枝。” “难得不应季也能吃到这样新鲜的,我便叫小厨做成了荔枝浆水,正好请郎君尝尝。” 赵承砚长身鹤立,目若朗星,便是穿着家常的燕居服,手臂处还有几分未抚平的褶皱,通身贵气也叫人心生压力。 他不说话时如高悬在天边的皎皎明月,棱角分明的薄唇微启,开口便给人如沐春风之感,顿解了柳云清心头的羞臊。 眼下再有些脸热,则是觉得心虚对不住他了。 亏得赵承砚这样担心她,她还要抱着浮霞捞一笔银子去。 恐夜里带着小胖子办完事儿,得再来府上叫赵大官人看她一眼,知道她好端端的,只是在外头将心给玩野了,不想在家待着。 ------------ 第九章 齐二郎的底细 荔枝浆水上得很快,浆水是用冷水浸泡米饭发酵成的,因只短短浸泡个四五天的功夫,米酒味并不浓郁,而后再加入蜂蜜、荔枝肉。 米香,蜂蜜香和荔枝的香甜交错,实在酸甜清新,叫人尝过一次就再难忘却。 即便柳云清着急就着浆水将糖给咽下去,也不得不夸上一句。 “官人府上一应茶果子和浆水都极好,在外头当真是千金难寻的。” 见柳云清方便开口了,赵承砚这才问了人如何称呼,又问了人可见过团娘子。 柳云清不敢说实话,便借了阿娘家郎君的身份。 “鄙人姓齐,官人唤鄙人齐二郎就是,不敢当官人的谢,不过是昨夜雨下得急,正巧这浮霞闯进鄙人房中躲雨,才收留他一夜。” “若非翌日家里人提起官人叫人张贴的小榜,鄙人还不知这是谁家的狸奴,至于官人的团娘子,鄙人不曾见过,约莫也是被谁收留,兴许很快就回来了。” “但愿如齐二郎所言吧。” 赵承砚心中不免失望,若非见齐二郎一派天真之色,无半点儿谄媚奉承或是想从他这儿讨来什么好处,赵承砚也不会留人多说会子话了。 “不瞒齐二郎,团娘子是我在雨夜捡回来的,彼时她小得还不及我巴掌大,孤零零躺在脏水洼中,我只当她是没了气,打算叫人将她葬了,谁道她拼尽全力用小爪子挠了下我的掌心,这才叫我心软,忍不住将她养在了身边。” “平日里在我跟前还不觉得有什么,自昨日她走丢,夜里又下起雨来,直叫我想起她当时的可怜样,心中属实不好受。” “昨日团娘子和浮霞是一道走丢的,想来团娘子也跑不甚远,若是齐二郎再得见,劳烦递个消息来也好。” 柳云清还是头一次同赵承砚口中听得自己的来历。 她刚穿来那几日只觉身上像是发烧似的酸痛不已,连眼睛都睁不开。 总有一双大手安抚着她,每隔一个时辰就有温热的羊乳送到口中填饱肚子,为她擦拭脸颊和身体。 都七八日了她才晓得自己是个猫儿,睁眼看见的就是赵大官人。 只冲着人当初肯花心思这样照顾濒死的她,柳云清就不忍赵大官人再如此为她牵肠挂肚。 “好,若鄙人瞧见了官人的团娘子,必亲自将团娘子送来,您也莫要太过担心,狸奴也是认家的,在外头玩够了总要回来。” 赵承砚看着面前的齐二郎,对他面上的愧疚之色略感意外,也不好多问只点头应下。 见齐二郎起身要告辞,赵承砚叫卯儿拿来谢礼。 卯儿将一个不算大的匣子递到柳云清手中,柳云清没有打开,直接谢过就告了辞。 走到僻静处才打开一看,竟是十个一两的金元宝! 真不愧是天家贵胄,一出手比她攒了几年的私房钱都多。 这金子倒是不占地方,柳云清放在荷包中贴身藏好,去银铺子兑成交子和一些碎银这才去寻人办事,入夜了才回家,省得被四邻瞧见弄出什么闲话来。 柳云清自以为行事隐秘,殊不知待她进了家门,巷子口却冒出来一个深衣男子。 他三两下爬上了柳家的墙头,蹲在堂屋的屋脊之上,看着那位齐二郎进了西厢房,再出来就成了一位打扮利索的女娘。 没一会儿,屋脊上就不见了他的身影,而保康门赵府的角门却飞快的打开又合上。 这人一路畅通无阻进了正院的书房,朝屋内两个男人见了礼。 “小的幸不辱命,已然查明那齐二郎的底细了。” 书房中其中一人正是赵世谨,他虽怀中仍搂着浮霞,面上却没了白日的吊儿郎当。 “如何?还不快说,莫不是他将团娘子藏起来,准备用以要挟你们官人呢!” 坐在胡凳上看书的赵承砚也朝那人望了去,他不在乎齐二郎到底是什么人,他只在乎团娘子可安好。 “可见着团娘子了?” 那人摇头:“小的不曾见过团娘子,趁着齐二郎一家吃宵夜,小的将他家里搜了个遍,莫说一只狸奴,就连狸奴用的饭碗小碟都不曾见到,料想这齐二郎没有说谎,他确是没见过团娘子。” “只是这齐二郎的身份却不是真。” 赵世谨眉头微挑:“哦?他既无坏心,敢带着浮霞来府上,为何还要隐瞒身份,难不成还是个多金贵的人物?” 说罢,还不等下人回话,赵世谨却忽然发觉伏在他腿上的浮霞抖了起来。 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赵世谨紧忙搂在怀中安抚一阵。 “这齐二郎并非是哪家的小郎君,而是一位女娘,更有意思的是,她就是柳家那位跳了汴河,两个多月未曾醒来的柳大娘子。” “小的在房梁上听得她阿娘敦促柳大娘子多歇息,昨儿夜里这柳大娘子是才醒来的,可为何醒来却隐瞒消息,还照旧请人上街叫魂,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那人似是说上了瘾,不等自家官人问话便一股脑儿的道了出来。 “小的又打听一阵,这柳家今天反常得很,柳家阿娘又是请庄宅牙人要卖房,又是逮着人便哭诉其夫已然久未着家,还在不同的铺子典当了自己的金玉首饰。” “然最奇怪的当属柳大娘子,自从府上出去,她一个女娘就直奔小甜水巷子,进了最大的勾栏瓦子,叫了几个管事头子到厢房,请了安娘、丽娘几个头牌进去弹唱,那举止做派竟比男子还理所当然。” “因着有弹唱之声遮挡,小人并未听清里面商议了什么,约莫停留了半个多时辰,柳大娘子才出来,之后便没甚要紧的了,她去自家书坊门前小转了一圈,又去樊楼买了软酪,入夜回了家。” 赵承砚将手中的书放在了桌案上,眉目间的急躁至此已然变成了沉郁。 他没兴趣知道这柳大娘子到底要干什么。 他只想知道他的团娘子到底在什么地方。 今日一见“齐二郎”,赵承砚就知道这人多半是见过团娘子的,他提及团娘子会回家时语气十分笃定,不知道的还当团娘子是他一手养大的。 齐二郎也许是无心,可如此态度却叫赵承砚横生出一股子不悦,甚至可以说是醋意。 ------------ 第十章 这必然是做梦了 他无意去探听柳大娘子的秘密,但若这秘密但凡能有一丝丝关于他的团娘子、、、、、赵承砚用指尖轻轻点了点桌案。 “继续让人日夜盯着,莫要冒犯了柳大娘子。” 毕竟柳大娘子是个女娘,若叫人整日吊在房梁上一眼不眨盯着,倒不合适了。 “是!”那人应下,飞快退了出去。 书房再次安静了下来,唯独浮霞抖得越发厉害,连赵承砚都无法忽视了。 “浮霞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叫府上的猫官儿来看看也好。” 猫官儿是府上专门给猫主子看病的,赵世谨已然让人去喊了,他将浮霞从头到尾抚了个遍,也没看出哪儿不对来。 “说来也怪,浮霞刚还能吃能喝呢,就听得你身边的武三提起柳大娘子,它就开始抖了起来。” 忽然想到了什么,赵世谨神色有些怪异:“莫不是浮霞出去一趟成了精,也能听懂人话了?从前我叫他,惯是爱答不理的。” 浮霞心虚得要死,一双猫眼都不敢看人。 自听得赵大官人身边的武三说起柳姐姐的底细,他就心惊担颤,生怕柳姐姐化成人形的事儿被人知道的。 赵大官人身边的人可真厉害,才半日就揭开了“齐二郎”的皮,若真日夜盯着,岂不今晚就要露馅儿? 偏生他们都约好了,今晚柳姐姐变成猫过来接他出去办事,这可如何是好? 他本就胆小,越想越是吓自己了,自然哆嗦个不停。 待猫官儿看了,赵世谨仍放心不下,提出今晚要宿在他叔父这儿,若浮霞真有不妥,猫官儿过来也方便。 听得赵承砚答应下来,浮霞这才冷静了些。 如此倒是不用想法子赖在赵大官人府上了,待见了柳姐姐,他可得将消息快点儿告诉人去,他的小脑瓜想不出法子,柳姐姐都修炼成人形了,必然是有一颗玲珑心的。 大不了、、大不了他带着柳姐姐回临安去! 别看赵大官人和赵世谨乃天家贵胄,贵气逼人,可依照规矩便是死也不能迈出汴京城一步,如此,他带着柳姐姐跑得远远的,赵大官人和赵世谨可奈何不了他们了。 赵世谨又同赵大官人说了会子浮霞听不懂的,这才各自歇下。 柳家今天也歇得早,柳云清在床上昏迷了两个多月,刚醒来就出去晃悠了一天,可吃了些酒,身子就有些受不住。 回去陪着阿娘和妹妹们吃用罢她就回房歇着了,睡了将近三个时辰醒来,也才不过子时二刻,这会儿变成猫儿出门正正好。 今日再变身就比昨日娴熟得多,白光转瞬即逝,床榻上多了只猫儿,她伸长小爪爪塌着腰伸了个懒腰,支棱棱的耳朵抖了抖,忽的发觉房顶上似乎有什么异样的声音。 琥珀色的猫眼在月下微微发着冷光,她警惕地瞥了一眼,倒没在屋里发现什么不对。 那就是躲在了外面。 柳云清顺着窗口跳了出来,落地无声,而后踩着阴影顺着墙角跑到了堂屋门前,这个方向正好能看见她西厢房的屋脊。 一瞧,上头果然有一团子人形物,蛤蟆似的趴在上头,似是没发现她,那人还从怀里掏出一张硬饼子,小心的用两排牙齿磨着。 柳云清舔了舔粉色的肉垫揉了揉脸,心说这倒是奇了。 她一个寻常人家的小娘子,一个躺在床上生死不明的“废物”,哪来的本事叫人这样上心? 昨儿她和浮霞回来的时候还没见这人,看来多半是她白日里出门惹了人注意。 勾栏瓦子里没这样有本事的,那就只能是赵大官人的手笔了。 到底是何目的,一试便知,左右她眼下只是只小猫咪,不必担心身份暴露了去。 如此想着,柳云清便绕到屋后,径直攀到了屋顶上,只喵了一声,就见那人眼中迸发出惊喜,忙勾着手“团儿、团儿”唤着她。 好了,破案了。 赵大官人只是爱猫心切,没什么坏心,柳云清犯不着跟饲主置气,只不待见屋顶上趴着的这位。 她理也不理人,径直跳了下去,顺着小路就往赵大官人的府邸跑,一会儿就将人甩丢了去。 只跑了一刻多钟就到了赵大官人府上,小心翼翼钻进屋里,见赵承砚锁着眉头正不大安稳地睡着,柳云清看了一会儿,轻轻将小爪子搁在了他的眉头上。 小爪爪不算干净,还带着几分外头的凉意,赵承砚一下就醒了。 他腾的坐了起来,借着月光看见了蹲在他床头的团娘子,说不出是惊喜多还是惊吓更多,他只觉得鼻子微微发酸,忙将团娘子搂在了怀中。 “这必然是做梦了。” 赵承砚喃喃道。 柳云清伏在赵承砚的胸口上,忍不住咧了咧嘴,用带着倒刺的小舌舔了舔赵承砚的下巴,这才叫人得了几分真实感。 赵承砚赤脚下床点了灯,将团娘子从头到尾好好看了一遍,忍不住叹道。 “团儿是真回来了,你这小淘气的,真是想要了我的命去,在外头可吃苦了?小爪爪这样脏也敢往我脸上放,真是无法无天了、、、、、” 赵承砚原还想绷着连教训团娘子两句,可真对上团娘子那双漂亮天真的琥珀眼,看着人圆乎乎毛茸茸的模样,他便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了。 只能用手指揉捏着她的小耳朵,用指尖搔刮着她的下巴,又用玉梳给猫主子梳理了一遍柔软的毛发,所有的心事都化作一声轻叹。 “到底怪我,以后郎君保证,定然一眼不错的看着你。” “官人大可不必。” 柳云清喵喵了两声算作回应。 赏赵承砚一场伺候,柳云清准备去找浮霞出门办事了。 她从赵承砚怀中跳下来,随便寻了一张素净的帕子叼到存放肉脯的罐子旁,示意赵承砚给她拿些肉干出来。 赵承砚不知团娘子要做什么,只当她饿了,打开罐子从里头拿了一根肉干出来,仔细撕好了递到她的嘴边。 肉干香得很,柳云清没忍住吃了一口,含糊不清地朝赵承砚喵喵叫,爪子仍扒拉着她的肉罐子,而后又拍拍地上的帕子。 赵承砚明白了,团娘子这是叫他多拿些用帕子包起来呢,多半是外头交了小朋友,要将自己喜欢吃的带给旁人尝尝。 ------------ 第十一章 寻狸霸儿 赵承砚只觉得有意思,半点不吝啬,不仅给团娘子包了四五根肉干,还捡了几条小鱼干和一根烤干的小鸡腿。 一张帕子不够装的,赵承砚还特唤了卯儿来,去库房裁了一块儿布来,缝成布兜样式,欲系在团娘子的背上。 可谁道都弄好了,团娘子却不肯背。 只见她跑到门外喵呜了几声,很快就从月亮门那儿跑来一只橘色的小胖子。 小胖子抬头一看,廊庑下除了柳姐姐怎么赵大官人也在,当即顿住了脚步,两只小耳朵都背了起来。 “愣着做什么,快过来啊。” 柳云清招呼了一声,小胖子这才缓过神来,做贼似的凑了过来。 “柳姐姐,你怎么还惊动了官人?” 柳云清蹭了蹭浮霞,用头将浮霞抵到了赵承砚跟前儿:“怕什么,我这是在他面前过了明路,省得咱们哪日再一道出去又叫他担心。” “你去将官人给准备的零嘴背好,咱们这就出发。” 浮霞听话得很,他自认个头比柳姐姐大,很自然的就接了这力气活儿,任卯儿将小布兜系在了他的身上。 该走了,两只猫儿朝赵承砚喵喵一声,赵承砚不知团娘子这次离家得几日才能再回来,当人阿爹似的操着心。 “团儿,玩够了记得回家,也不知你外头的朋友是何秉性,实在不成你就带回来,多养几只猫儿对郎君来说可算不得什么。” 柳云清蹭了蹭赵大官人,便头也不回地带着浮霞出了月亮门,噌噌翻出墙外,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赵承砚对着两小只离开的方向看了许久,卯儿看看团娘子消失的墙头,又忍不住看了看自家郎君,明明是他亲手给浮霞系上的布包,仍叫他觉得没什么真实感,做梦似的。 “郎君,团娘子真是成精了,怎么真跟个七八岁的小姑娘似的,又聪慧又贪玩。” 赵承砚忍不住笑了笑,也不免惊叹团娘子的灵性。 既这么聪明,身边又有小弟浮霞陪着,他便也没甚不放心了,反正还记得回家撒娇拿零嘴呢,定然是走不丢的。 “咱们团娘子就是比旁的聪明,她喜欢出去玩儿便由着她吧,明儿叫人将小榜撤了去,免得被人捉了送回来引得她不快。” “至于柳家那头的人手、、、、” 赵承砚沉吟一阵:“叫人撤回来吧,那柳大娘子若是对团娘子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团娘子吃了亏哪敢再出去玩。” 卯儿笑着应下:“是这个理儿,那奴一会儿就传消息下去,顺便叫小厨房多给咱们团娘子制些好吃的备着,团娘子惦记着这口吃食,也得勤来看看您。” 赵承砚瞥了一眼卯儿:“什么话,说得你家官人竟还不如几根肉干,团娘子可是冲着你家官人我来的!” 好好好,卯儿难得见自家官人如此较真,险忍不住笑,附和几句看郎君安心歇下了,这才去传信办事。 再说柳云清这头,二人往大相国寺方向去了,寻了雪姑。 雪姑一见他们好端端的可算是放了心,再问柳云清,才知道他们过来并非是来报平安的,而是想打听打听,汴京城内哪只狸奴关系最广,能帮他们打听些事儿出来。 这事儿问雪姑可是问对了,她主家每日开门迎客,整日人猫往来,她都听得真真的。 “梁门那头的州西瓦子你们知道吧?” 柳云清点了点头,要说东边最热闹的地方是小甜水巷子和朱家桥瓦子,那么西边最热闹的就是州西瓦子、桑家瓦子了。 瓦子就相当于后世的艺术表演中心以及大型娱乐商业场所。 里头大小勾栏五十余座,大大小小用竹子搭成的舞台棚子挤挤挨挨,小些的能容纳三四十人,而莲花棚、牡丹棚、夜叉棚、象棚可容数千人。 除了棚子里的各式表演,瓦子中亦有许多卖货药、算卦、卖旧衣服、字画和各式热汤小食的。 在避着人的角落点着红泥炉子,沸腾的热水将锅盖顶得咚咚作响。 有些是几家摊贩兑了银子和柴火烧的,供自家小食摊或是剃头匠给客人擦脸理发,有些则是专门做供热水的营生,一壶滚水两个铜板子,还算实惠。 因着州西瓦子离家远些,柳云清不过去那么一两次,然现在想起来,叫卖的、拉客的、唱曲的,还有吃酒笑闹的喧闹声似乎还充斥在耳畔。 “你只管去州西瓦子,凡见着狸奴便说他想寻狸霸儿,那的猫尽是他的手下,自会带你们去见他。” “我从未见过那狸霸儿,不过听说他是个极魁梧的,左耳朵和左眼上都带着疤,那是跟城西的旺财狗帮打架留下来的。” 柳云清头回听雪姑说汴京城中的猫狗势力,不免觉得有趣,对接下来要见的狸霸儿充满了好奇。 给雪姑一条肉干算作消息的报酬,柳云清就带着浮霞直奔州西瓦子。 比之前几年,州西瓦子更热闹了,一进去各种香气就交织着往他们鼻子里挤,柳云清到底是来过,也不纯是只猫儿,还算能稳得住。 可浮霞当真像是乡巴佬进了城,左看看右转转,一会儿被煎鹌子勾得直淌口水,一会儿又被爊鸭的馋得挪不动步子,便是有那卖饮子的,也得叫他好奇得多看几眼。 柳云清真怕他再丢了,干脆将他挤到避着人的角落去,保证改日她便成人给他卖了这些吃食,浮霞才勉强克制住自己。 瓦子里人多,流浪的猫儿狗儿也多,多是往卖荤腥的摊子跟前儿凑,等着摊主手底下能露出些边角料来,或是凑在某家勾栏的后门外,等着吃些残羹剩饭。 宋人多是爱猫的,然在街上遇见了狗儿也不曾苛待,些个吃多了酒的看见跟前的猫儿狗儿,还故意捡了吃剩的骨头逗他们去。 一块儿连这骨头的肉,能叫人摸个半刻钟,这在小猫小狗们之间也算是不成文的规矩了。 柳云清找到一只大着肚子不受同类待见的蓝眼白猫,用半块儿肉干做报酬请她带路去寻狸霸儿。 ------------ 第十二章 同猫帮的生意 这白猫也是可怜,脸上身上都脏兮兮的,肚子瞧着不比雪姑小,还得为得口吃食被猫儿们排挤欺负。 “小娘子可能容我吃了再带你过去,今儿没抢着吃食,实在是饿得紧了。” “娘子请便。” 柳云清自然没甚意见,以前她就听说白猫地位地下,尤其是蓝眼白猫,有好些生下来就是聋的,生存别提多艰难。 而今变成猫,更是有了真切的体会,看着白猫狼吞虎咽,柳云清别提有多不忍心,想着以后若银钱宽裕了,怎么也得帮她们一把。 白猫没耽搁时间,口中的肉干还没咽下去就带着柳云清和浮霞去寻了狸霸儿。 左拐右拐几乎要出了州西瓦子了,离开了喧嚣,远远得见有一座破败的小庙,白猫抬着下巴示意。 “你进去就能见到狸霸儿了,自前年小庙荒废了,狸霸儿就带着人在里头安了家,下次你直接过来便是。” 谢过了白猫,柳云清看她肚子大得吓人,想了想没忍住,叫她若是生活不下去就去保康门赵大官人那儿求助,府上无论主子还是奴仆都好,便是不能收留,也能给些个吃食。 白猫几乎要哭出来,好一阵谢,这才又回了瓦子里,为下一顿饭做准备去了。 如此也不是柳云清慨他人以慷,只是想到过几日她就带着阿娘和阿爹和离了,以阿爹的性子,柳宅必不能再容下她们。 她们娘几个还未有安身之地,自然不能叫白猫寻过去空欢喜一场了。 柳云清嘱咐浮霞别乱说话,便带着他进了小庙,才刚迈进门槛,她就闻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本能的有些畏惧。 “是谁在那儿?前来何事?” 从边上来了一只黑白相间的奶牛猫,见是一白一黄两只小崽子,他甩了甩尾巴有些不满。 “我们老大收留的小崽子们够多了,你们若是来投奔的只怕不成,去寻了别处吧。” 一听这个,柳云清的心放下一半。 看来这狸霸儿不仅实力强劲,还怀着一颗侠义之心,她可从来没听说过一群结伴的公猫还收养小崽子的,可见领头的不一般,如此倒不怕他吞了这些零嘴不办事。 “阿叔误会了,我们不是来投奔的,是想求狸老大办事的,不管成不成的,这些吃食都算我们献给大伙的。” 说着,柳云清撩开浮霞背上的小布包,叫奶牛猫瞧见里头的物什。 这成色,好货啊! 奶牛猫忍不住舔了舔嘴唇,错了半步让柳云清和浮霞进来,虽是对肉干十分渴望,但身为一只有原则的猫,他径直拒了去。 “哪有这样的道理,若兄弟们办不成事,自然是一个子儿都不肯收你的。” 柳云清笑着没再说什么,跟着奶牛猫进了里头的小殿。 先是看到正中一尊不认得的神像,再往下看,地上垫着还算干净的稻草,最靠墙有几个母猫在喂没睁眼的小崽子们,外一圈躺着些稍大的,睡得正香。 中间还有几个瞧着跟柳云清身量差不多的,围着几只成年公猫跑跳玩闹,去扑他们来回甩动的尾巴,看着一派天真,望向他们的眼神带着浓郁的好奇。 “大哥,有生意上门了!” 小殿的角落传来一声低沉的猫叫,一只坦露着柔软腹部,任由小猫崽们在他身上玩闹的“黑色山丘”缓缓站了起来,柳云清先对上了一双黄澄澄的眼睛。 紧接着,那只黑猫从角落走了出来,在月光顺着小窗投来的光影中,抖了抖自己蓬松的毛发,柳云清这才看清狸霸儿的模样。 他并非是一只黑猫,而是一只狸花猫。 眼睛和耳朵受过不小的伤,愈合的皮肤上没能再长出毛来,身形高大魁梧,几乎顶得柳云清四个了,行动间展露出浑身坚实流畅的肌肉线条,猫爪也锋利厚重。 这哪里是一只狸花猫,且说他是一只小豹子也不为过! “牙都没长齐的奶娃娃背着这样香的肉条就敢出门,倒是好胆气,说吧,你们能有什么生意同洒家做。” 狸霸儿都不必上前就闻见了两只猫身上的奶臭味。 尤其是浮霞,赵四郎疼他,只怕他羊奶吃不惯,还转给他聘了个温驯的“奶妈”。 柳云清虽惊叹于狸霸儿的勇武形象,可真和人对起话来却忍不住笑,心说这狸霸儿怎么一股子绿林好汉的味儿。 “有您在汴京坐镇,谁敢造次,我和弟弟能一路顺利前来也是托了您的福。” 柳云清奉承了一句,这才叫浮霞将零嘴奉上去,说了正事。 “我叫白玉团,主家是保康门赵大官人,今儿我们过来是想托您和诸位兄弟们帮我查两个人,一个是高头街柳氏书坊的柳掌柜,一个是他在外头养的姘头。” “柳掌柜抛妻弃女,明面上瞧着除了人品堪忧似乎没了旁的过错,可他做的事能瞒得住人,可瞒不住像咱们这样的眼睛,只要是对他二人不利的,消息自是越多越好。” 柳云清将布袋中的所有肉条和鸡腿往狸霸儿跟前推了推。 “这些只是定金,三日后事成,我必有重谢。” 狸霸儿上上下下打量着跟前的小奶猫,越听她说得话越是惊奇。 一来同他做生意的猫鲜有打听某个人的消息的,多是被狗帮欺负,请他带着兄弟们做主。 若真是打听人,也至多是哪家的猫儿走丢了,请他帮着寻寻主家。 二来像团娘子这样大的猫,具是吃饱了只想着怎么玩的,哪有这样聪慧懂事的模样,成精了似的。 狸霸儿看着看着,又从团娘子的眉眼花色中瞧出几分眼熟来。 “你这事儿倒是不难,谅你年纪如此小,给的报酬又丰厚,三日后这个时辰不必你亲自前来,我自去赵大官人府上寻你就是。” 见狸霸儿痛快答应下来,柳云清十分高兴,也不打搅狸霸儿和这儿的猫们,想着这就告辞赶紧回家,省得阿娘夜半再来看她,若发现她人没了可不妙。 谁道正要走,狸霸儿又唤住了她去。 “团娘子留步,我瞧着你颇像个故人,只我想想已然有小半年不曾见过她了,你阿娘叫什么名字,生得什么模样?” 柳云清颤了颤嘴角,怎也没想到狸霸儿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见他殷切的模样,别到时候掰扯清楚了,她又多了一位猫阿爹! ------------ 第十三章 真是魇着了 “这我就不知了、、、、、、” 柳云清将自己的身世讲清楚,狸霸儿没再说什么,只叫那奶牛猫送他们一程。 州西瓦子附近人多杂乱,他们年纪小,只怕受了欺负。 回去的路上柳云清问了奶牛猫阿鱼不少消息,诸如狸霸儿为何好心养着那么多的崽子,平时吃喝如何解决这样的问题。 她活了两辈子,还没见过群居的猫,至多见三两个玩的好的为伴,或是怀孕的母猫互相帮着带带孩子,像狸霸儿这样有义气的公猫可不多。 这事儿没什么不好说,阿鱼这就给柳云清解了惑。 原因也不复杂,狸霸儿本身就身世坎坷。 他打娘胎里块头就大,他阿娘生他是难产没的,连带着兄弟姐妹也没给他留一个,他是被旁的母猫给带大的。 他知晓自己的身世,又听母亲的好友说当年他阿娘在冬日里怀着他如何艰难觅食,一来是心怀感激,二来也是可怜她们。 待狸霸儿站稳脚跟,成立猫帮称霸汴京,自然也有能耐帮一把去。 “不似你们家猫,我们在外头讨生活不容易,又要养着那么多张嘴,好些兄弟都对大哥不满,兄弟们走的走散得散,猫帮几乎要不成了。” “老大还是坚持养出了几窝小崽,我就是大哥带大的,我们也没叫他失望,猫帮日益壮大,下头的兄弟们心也齐,就是对上狗帮也不怕的。” 柳云清忍不住感慨,狸霸儿这样的心性不知比多少人都强。 她阿爹还抛妻弃女呢,真不如个畜生。 到了保康门赵府,阿鱼不肯用柳云清半点儿吃食,且认了门就回去了。 柳云清只好将浮霞安置好,自己去瞧了赵大官人。 赵承砚昨儿着急上火一夜未眠,今又熬了半宿,这会子睡得正香。 柳云清扒拉着床沿去看他,赵承砚仪态好,就是睡着了也板板正正的,双手规规矩矩交叠在腹部。 不愿吵醒赵大官人,柳云清用小脑袋蹭了蹭赵承砚的脸颊,将布袋放在他的枕边,上头压了一朵从小庙外折的杏花。 小小的一枝,上头并着两个含苞待放的骨朵。 这便是她作为一只狸奴给官人的谢礼了。 翌日清晨,赵承砚一睁眼就瞧见自家团娘子的孝敬的,虽叫人寻了一圈儿也没见团娘子的踪影,但能得小家伙如此谢礼,赵承砚也已然心满意足。 晨起算不得多清醒,赵承砚捏着这杏花枝,一时脑海中竟冒出了“齐二郎”的脸来。 想他昨日迈上前厅的台阶,一抬头就瞧见那柳大娘子耳上挂了这么一小枝杏花。 杏花下是白皙的脸颊,因含着花饧,她鼓着腮帮子一吮一吮的,转过来的脸带着明显的错愕,下一刻那张脸就变得通红。 这叫他莫名想起团儿了,先前她偷吃桌上的花饧,见他过来,眼中也是同样的错愕羞赧,连蜷起小爪子的反应都一模一样。 “真是魇着了。” 赵承砚捏了捏眉心叹了一句起身,心说人还是醒了就该起,不能多躺着。 他居然有一瞬怀疑团娘子是个人,不然如何解释她的不同寻常。 然这事儿除非是太阳打西边升起,不然绝无可能。 叫来卯儿伺候他洗漱更衣,又寻来一个巴掌大的小瓶添了水养着这杏花。 团儿头回送他的东西,可得好好珍惜着。 至于柳家那头,这会子可热闹着。 柳云清昨儿忙了一夜,早上都没能醒来,硬是睡到快午时,可给齐氏吓得不轻,以为女儿又昏迷不起了。 好在中间试探着叫了女儿起身,女儿哼哼唧唧说又困又累,齐氏就想着女儿多半是躺得时间久了,气血两虚引得她没甚精神。 好在女儿能耐,还留了银子傍身,银子花在贴补身子上,她也没什么不舍得。 特上街花了三十五文买了一只五斤重的老母鸡,又去药铺子抓了几两干枣枸杞和参片这些个滋补的。 那药铺子还给挂着几次抓药的帐呢,齐氏一次给还清了,引得坐诊的老郎中关心一句。 齐氏也精明,趁机又含着泪说寻不着良人,这钱又是典当了嫁妆首饰来的。 引得药铺子的一干人等唾弃柳掌柜之事暂且不提,齐氏回了家带着二娘子在厨房忙活了半晌,炖出来的香味直勾得三娘子都没心思玩了,就巴巴守在灶前望着。 “阿娘,我想吃个鸡腿。” 齐氏心疼年纪最小的云湘,可更心疼身子孱弱的云清,摸了摸女儿的小脸劝道。 “好孩子,鸡腿有什么好吃的,阿娘给你捡个鸡架子啃啃好不好,别看鸡架子肉少,可有滋味了。” 饶是云湘年纪小,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眼见着她眉眼耷拉了下来,可怜巴巴扣着衣角,便是什么要求都不再提了,也够叫人心头难受的了。 “阿娘,不过是一只鸡腿,给小妹吃就是了。” 忽然一道声音传来,云湘脸上倏地挂上了笑,朝靠在门口的大姐姐奔了过去,一把抱住她的大腿。 “大姐姐真好,我人小肚子小,只吃半个就足够了!” 齐氏抽出灶膛的木柴息了火,招呼着二娘子云溪拿碗筷准备吃饭,嗔怪地从柳云清腿上将云湘给撕了下来。 “你这孩子,你大姐姐疼你,你也该疼她才是。” 柳云清上前帮着云溪盛饭端碗,笑着随口回道。 “咱三娘子疼人着呢,阿娘别怪她,再说我这才刚起身吃不下什么东西,只喝碗鸡汤就是了。” 一家四口围着桌坐定,柳云清不叫阿娘动手,亲自将鸡腿和鸡翅这些好地方分给了她们去,只给自己留了两个鸡爪子。 看着闷头喝汤的柳云清,齐氏心酸得紧,搁在以前,哪有这样委屈过孩子们的,家里若有什么好吃的,自是每个孩子都有份儿。 柳云清倒是没注意到母亲的神色,半碗汤下去,胃暖暖的,熬夜带来的疲惫都跟着减轻了不少。 她倒是不馋肉,整日在赵大官人那儿吃香的喝辣的,光是肉干就有不同的四五种,还有金贵的鹿肉干,一般人都没得她吃得好呢。 母女四个正用着饭,忽的外门砰砰作响,听着声儿,像是有人在踢门。 ------------ 第十四章 震慑发疯 来者不善。 柳云清放下筷子让阿娘带着妹妹们先在屋里不要出来,她随手拿了菜刀别在后腰的裙带上。 不急着开门,她朝门外喊了一句。 “谁人在外头喝叫!” 踹门的声音顿了一顿,或许是看不大上里头的小娘子,外头的动静更加放肆,有一粗汉喊道。 “开门开门!我们主家娘子归家,你算什么东西不让我们进!” 主家娘子? 柳云清嗤笑一声,旋即知道外头都是谁派来的人了。 她没找阿爹姘头的事儿,反倒叫人找上门来了! 正好二娘子不放心,前来跟姐姐立在一处,柳云清立刻在云溪耳边耳语一阵,二娘子也不犹疑,提着裙就搬了竹梯翻到隔壁邻居家的院子里。 看妹妹已然过去,柳云清放了心,旁边正好有一桶小妹挖土搭房子和的稀泥。 她直接泼在门前,一把拉开门闩,放了外头的人进来。 几个粗汉收力不及,地上稀泥滑腻,直叫他们腾地一头闯了进来,差点儿以脸呛地,便是没受伤这一身的泥泞也叫他们狼狈至极。 柳云清贴着墙角一声不吭,拔出菜刀上去就剁掉领头男人的两根手指头,将菜刀随手往一人手中的塞去。 不等那粗汉杀出猪般的嚎叫响起,柳云清先尖叫起来。 “杀人啦!杀人啦!柳掌柜的姘头雇凶杀人啦!” 柳云清的尖叫混着那粗汉疼痛的吼叫声,立刻引来四邻和过路人等围观。 这三四个粗汉看着长得凶神恶煞,然实际不过是城里供人差使奔走的闲人,哪有甚杀人的胆量,更是被柳云清这一手唬住。 恰听得人群外有人喊差役前来拿人了,莫说几个粗汉,就连立在粗汉们身后的那位挺着肚子来耀武扬威的小娘子也慌了神。 “我没有你胡说!明明是你!” 那小娘子急急辩驳,可带人踢门是她,言语嚣张得是她。 得益于她带得人多,踢门闯门的有四个粗汉,一左一右又有两个仆从打扮的素净丫头搀扶她,这前前后后的人将柳家的门堵得是严严实实。 外头的人谁也没看清里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是柳掌柜的姘头厉害得紧。 要逼死人家柳家娘子们不说,自个儿动手伤人还敢污蔑这柳大娘子,真真罪大恶极! 柳云清敢直接伤人,一来是为震慑,二来就是算准了这事儿有嘴也说不清楚。 天上没监控悬着,这事儿自然是谁弱谁有理。 柳云清对着那小娘子森森一笑,直吓得她腾腾往后退了三步,若非左右有小丫头们扶着,只怕就要跌倒在地,肚里的孩子能不能保住还两说呢。 柳云清心说这才哪到哪,还有更厉害的招儿呢! 只见柳云清瞧着像是受惊得很了,这刚起床懒梳妆,头发披散着实在利于她发挥,且随手在地上扣了把泥,将自己弄得脏兮兮地冲出了家门。 “阿爹的姘头要杀了我!阿爹要杀了我!” “阿爹你别杀我!阿爹我怕水,呜呜呜,阿爹水里好冷啊,你让我上来吧、、、、、” 上辈子我职场受窝囊气! 这辈子我发疯战天斗地! 哼,劝你别惹本小猫咪! 柳云清看着老头子的姘头那越发惊恐的眼神,她心里几乎要绷不住笑死。 说时迟那时快,齐氏抱着云湘哭着奔了出来,一把将人群中发疯的女儿抱住,痛斥那姘头。 “你与那柳成功通奸!我且百般隐忍任你们磋磨还不够!你还要逼死我的云清,逼死我们娘几个不成!” “你和那柳成功都是烂头的腌臜货!狗屙的臭东西!我躲不及的你拾起来吃得喷香!” “我的云清要有半点儿不妥,看老娘不撕了你们去!都别活啦!” 柳云清将脸埋在阿娘的肩上,被乱发遮挡的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好家伙!她怎么不知道阿娘这么猛! 虽阿娘也出身商贾,但她读书识字样样不差,平日里最是端庄贤惠之人,邻里间从未闹过一点儿不快。 能做一“泼妇”,真真是被人逼急了。 柳云清替阿娘心酸,摊上这么一个夫君,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认识齐氏和柳家小娘子们的街坊也也连连上前维护,又见有人真喊来了差役,那姘头都不顾得放话,急急叫人搀着上了驴车逃了去。 四个粗汉也各自逃开,街坊们搀着齐氏和柳云清进了家门,见里头泥污血渍满地,小厨房的桌椅板凳都掀在院子里,不由又跟着骂了几句。 云溪和隔壁的乔婶娘带着差役前来,因没抓着人,只得先问了苦主的情况。 然见一个屋子里,哭得哭闹得闹,柳大娘子还一身狼狈昏了去,只得问了四邻街坊们。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连柳成功的姘头大着肚子亲自拿着刀伤人的话都说出来了。 差役们越听神情越严肃,这样入室杀人的恶性事件,汴京城可是许久未见了。 必是决不能姑息的! 柳云清适时醒来,艰难起身朝两位差役行了个礼,摸了床头几颗碎银子塞给人去。 “求官差老爷给我们做主,青天白日之下他们就敢如此嚣张,不仅要强占我家宅子银钱,还要杀人谋命,夜里怕不是敢纵火将我们娘几个烧死泄愤去!” “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且不知如何保护阿娘和妹妹们,劳烦您和兄弟们今日多巡视几趟,这些只当请兄弟们吃茶的,待我身子争气些,我便去告了开封府,求大人为我们做主。” 柳大娘子跳河的事儿闹得大,茶余饭后谁不闲话个两句。 这差役也自然念叨过,以前还私下评这柳大娘子不孝,父母训斥两句就跳河,不顾自己的命便罢,连父母的名声也不顾了。 然今儿真见了柳大娘子如此脆弱且坚韧,又从街坊们口中知道她的为人,他心里哪还有甚看不起的。 只觉歉疚不已,不该跟着些个浑人坏柳大娘子的名声,手中的银子自然也烫手得紧。 那差役将银子又推了回去,拍着胸脯豪迈道。 “柳大娘子你这是作甚,看低兄弟们了不是,旁的不说,今儿我哪也不巡视了,就守在门前护着你们,看谁还敢造次!” “你若是告官,我必为你作证去,绝不放过那歹人!” ------------ 第十五章 文化猫狸霸儿 柳云清和齐氏自然是连连感激,顺便问了人姓甚名谁,以后也不能忘了恩情,也是难得有攀关系的时机,自然不可放过。 这差役豪气得很:“我姓程,单名一个力,眼下就在开封府当差,若谁敢欺负你们,只管去寻我!” 柳云清张口便叫他一声程郎君,给程力这糙人吓得不轻。 时下虽都叫年轻男子一声郎君,可多是唤斯文人的,像是那些个卖力气的,整日呼呼喝喝的,自然没人如此称呼他们去。 “柳大娘子言重了,我等粗人哪当得起一声郎君。” 程力退了半步,心口子砰砰直跳。 好家伙,这一声郎君给他弄得老脸都忍不住红了。 柳云清轻轻一笑:“程郎君有何当不得,郎君有如此担当,保得我们安危,我若对郎君不敬,便是我的错了。” 好好好!可不能再听了。 这一句里好几声郎君,程力只觉前二十年都未听得这样多,他且应了一声,又问家里可有损失便落荒而逃。 家里倒没甚大的损失,只损了一盆老母鸡汤、几副碗筷和一柄菜刀而已。 除了菜刀被人误带走了,其余都是其实着急忙慌弄坏的,倒地的桌椅倒没甚大碍,只是看着惨了些。 这程力也是个实在人,虽见桌椅未损,然也给记在歹人头上了。 待他走后,得云溪求助的乔婶娘夫妻邀了齐氏并三个孩子一道去他们家中吃饭,齐氏推脱不成,只得好生谢了他们去。 柳云清借口在家梳洗就没去,知道女儿是装出的疯癫,齐氏也就放心叫她自己在家。 看着阿娘和妹妹们出了门,柳云清脸色沉了下来,她眼下哪有什么心思吃喝。 今儿柳成功的姘头敢来闹,必是柳成功那狗男人在背后撺掇的。 他为了老脸,不想在街坊们跟前儿丢人,就让怀着孕的三儿为难妻女。 今一见那姘头,柳云清就知她是个蠢的。 若真是钻营冲着银子来的,岂敢不顾腹中的孩子就来闹事,必然是尘埃落定后,真给柳成功生了耀祖,这才敢来正妻跟前儿耀武扬威。 再者那姘头年纪也不大,脸嫩得很,看着才十四五岁的模样,比云溪都大不了多少,身量都没长齐呢。 柳成功为了能有个儿子,居然对比自己大女儿还小的女孩下手,还真是个畜生! 随便洗了洗脸,将头发上的干泥篦了下来,柳云清留下字条,上书自己出门置办碗筷,顺便散散心,叫阿娘和妹妹不必挂心。 而后她就变成了一只猫儿,直奔州西瓦子寻了狸霸儿去了。 昨儿才叫人家办事,本不该催得这样急,只是她再见不得阿娘和妹妹们因此担惊受怕。 最好明儿她就登闻鼓院,将那俩“狗屙的”给告了去! 说来也巧了,还未到小庙,柳云清就远远瞧见打东边跑来几只健硕的猫儿。 打头的正是狸霸儿,口中还叼着些物什,不知是吃食还是什么,隔得远看不甚清。 “可巧!正说着今晚上就去寻你呢,你便来了。” 狸霸儿招呼柳云清一声儿,带着她进了小庙去。 他今儿带着兄弟们收获颇丰,光阿鱼口中就叼了一只烤鸡,更别说旁的,狸霸儿给母猫和崽子们分一分吃食,便招呼柳云清也尝尝。 “也是托了你的福才叫我们得了这顿好的,你猜这些好肉哪来的?” 柳云清笑了笑:“难不成是我家官人给的?” “非也非也!” 狸霸儿舔着唇边的油花摇头:“你不是托我查那柳掌柜的和他那姘头吗?” “昨儿待你一走,我们便去了一趟,扒拉出了几个账本子,见天不早了我便带着兄弟们先回来了,只留了一两个眼线盯着些。” “眼看着午时了,那柳掌柜的也是阔气,他自己跟人谈事儿不便回来,便给了闲汉银子买了好些熟食给姘头送去,摆了七八个盘子呢,可给兄弟们馋得不轻!” “可也不知那柳掌柜的叫人给姘头带了什么话,她一口没等着吃就带人走了。” “虽不知你们什么恩怨,然得罪咱猫儿的都不是啥好人,她没这吃好肉好菜的福气,我就带着兄弟们给包圆了!不爱吃的菜叶子咱也给撒了一泡上去,权当给你出气了!” 柳云清忍不住大笑出来,这狸霸儿还真是妙人,办事儿怎么就那么招人喜欢呢! “多谢大哥!只冲着这个,我必给您足足的报酬,决不能叫兄弟们吃了亏!” “那账本可在?我想现在就看看。” 狸霸儿甩了甩尾巴,阿鱼就听话去草堆里将几个账本子扒拉了出来。 这狸霸儿可不是光有武力没有头脑的,晓得不管是替猫儿们寻物还是寻人都不能只靠蛮力,若能听懂人言,识得人字,自然事半功倍。 为此他带着好学的兄弟们还蹲过学堂房梁子,在几个大儒家里打过秋风,是个有文化的猫。 统共账本三本,其中两本都是书坊里的,而另一本她却从未见过,上头记得却是玉器往来的账目。 老头子何来买卖玉器的营生? 上头标的还大半都是古董。 就老头子那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鉴赏水平,且不被人骗着买了假货已然是谢天谢地了,他竟还能从中获利。 其中必有蹊跷。 柳云清思索片刻,见其上供货日期十分稳定,她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柳云清用小猫爪子不方便翻看,便先嘱咐了狸霸儿去。 “大哥,我有一事相求,劳烦你和兄弟们盯紧了柳掌柜的,尤其是在玉器生意上,他见了什么人,在哪里出了什么货,货仓又在何处,我想知道得详细些。” “若使得,再请兄弟们没甚危险的情况下,将买主的玉器打碎,最好在人多热闹的地方,看看那些个人的反应。” 狸霸儿一口答应下来。 “这不难办,正好今日那柳掌柜就在外头做这事呢,有留守的兄弟看着他。” “今儿子时,我必去赵大官人府上给你消息。” 柳云清谢过,也不耽误时间,叫阿鱼帮他寻个布兜来,她好带着账本离开。 待寻了一处无人的角落,她变成人形将账本揣入怀中,回家好好看了去。 ------------ 第十六章 官人有点生气 这一看不得了,柳成功当真是好事儿不干一个,歪门邪道倒是一干一个准。 柳云清冷笑一声,待狸霸儿好消息传来,不必再等那三日后,她明儿就状告亲爹去! 柳家夜里歇得早,柳云清亥时就去了赵大官人府上。 怎么说给狸霸儿的报酬都是从赵大官人这儿出的,不得撒娇卖萌讨饲主开心些。 她到时赵承砚正吩咐卯儿备礼呢。 柳云清听了一阵明白了,赵承砚明一早准备去拜见母亲。 倒不是宫里的皇后,而是他的生母汝南郡王的正妻吕夫人,母子俩相见还需如此客套也是没谁了。 当年官家将年幼的赵承砚抱去宫中抚养,却又不真将他当做亲骨肉,引得赵承砚既不能在官家和娘娘膝下快乐长大,又不能在亲生父母跟前承欢。 即便赵承砚是吕夫人最小的儿子,母子俩想亲近也不成,毕竟赵承砚名义上还算官家的儿子。 想亲近也不知如何亲近,母子情谊缺失了那么多年,又如何是几天几个月能补得回来呢? 想赵承砚两次被官家抛弃,柳云清不得不承认赵承砚当真是个能忍的,对官家和娘娘没半点儿不敬不孝。 若换做她,便是得罪了人,也得闹上一闹。 而第一次被官家抛弃送回家时,赵承砚才不过九岁、十岁的样子。 听下头的小奴们说,他平静的接受,平静的生活,平静的被所有人不喜,想想就叫人心疼。 “喵呜~” 可怜的孩儿诶,可叫姐姐心疼死了! 赵大官人如今还不及弱冠,将将十九岁,仗着人听不懂猫语,柳云清便宜占尽。 从窗棱上跳到人家怀里,左蹭蹭右噌噌,刮人的小舌头舔着赵大官人的下巴,灵活的尾巴缠绕着他的手臂,小爪子殷切的攀上他的胸口不肯下去。 如此亲热模样,可叫赵承砚受宠若惊,也忙抱着怀里的团儿蹭着,打发了卯儿,他声儿都捏了半个,忍不住夹了起来。 “哎呦,我的好团儿,好乖乖,这是怎么了?可是在外头受了委屈了,快快给郎君说说,郎君给你报仇去。” 柳云清喵喵个不断,话密得很,没讲什么叫人生气的,只是讲了关于狸霸儿,关于猫咪江湖的事情。 赵承砚听不懂,但他认真听着看着,见他的团儿柔顺的毛发里夹杂着土坷垃,摸得他一手黑。 赵承砚是真有点儿生气了。 气自己为何不能变成一只猫护着团儿去,只能在这儿等着团儿跟他诉苦,团儿还那么小,怎么打得过人家啊! 好在团儿只是脏了些,身上倒没什么伤。 赵承砚忍不住点了点团儿粉色的小鼻子念道:“在外头叫猫欺负了知道跟我哭了,叫你不要出去的时候怎不见听话。” 可以了,只念一句就是了,再多念一句就要心疼了。 赵承砚有病似的劝着自己,招呼了卯儿一声,先将团儿脖子上的珍珠链子给取下来,而后又拿起小玉梳给团儿梳理毛发,将里头夹在的土坷垃尽数清理干净。 没一会儿,卯儿去而复返:“郎君,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什么了? 柳云清不明白这主仆俩打什么哑谜呢。 赵大官人撸猫手法越来越好了,她只顾着眯着眼睛,喉间发出呼噜呼噜的享受声,任由人侍弄她,压根儿就没注意赵大官人叫卯儿干嘛。 然走过回廊,穿过一道道门,柳云清属于猫儿的第六感觉得有些不大对。 待眼睁睁看着赵承砚将她带去了他平日里洗澡的浴室,柳云清的琥珀眼的瞳仁都变大了,毛瞬间炸了起来。 “喵呜呜!” 柳云清的叫声都变了调子,耳朵背起,指尖竖立,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她开始恨赵承砚为何听不懂猫语了,她都喊破喉咙了,怎还将她往小浴盆里浸呢! 做人的时候她何来讨厌洗澡这一说,只是做了猫,洗澡对她来说可难受坏了! 毛湿漉漉地紧贴着皮还在次要,泡在水里可叫她没安全感极了。 当团娘子时,身量变小的同时,她的胆小好像也变小了许多。 周身的水裹着她,卯儿和几个小奴的手握着她,似乎让她又回到了跳汴河的那日。 水是那样的无情可怖,淹没了她的口鼻和眼睛,耳中隆隆作响,河中的乱流挤着她的胸膛,束缚着她的手臂和腿脚,叫她透不过气来。 只能一个劲儿的拉住她,往下沉,再往下沉。 眼看着团娘子挣扎得越来越厉害,赵承砚绷着脸亲自将团儿从水中抱了起来,用温暖的双手将可怜兮兮的团儿护在自己的怀中。 “好了,不必你们给团娘子洗了,我亲自来,你们出去。” 赵承砚的声音犹如天籁,柳云清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几乎克制不住自己想变成人的冲动。 好在有赵承砚的安抚,大手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脊背,干燥温暖的厚布裹住了她,吸走了多余的水分,柳云清渐渐平静下来。 “好团儿,是我的错,不该将你交给旁人打理,你不喜欢小浴盆没关系,旁边就是我平日里用的大池子,郎君跟你一起洗好不好?” “咱们团娘子最聪明了,你听得懂郎君的对不对?你莫要害怕,郎君帮你洗干净了,身上就不会生了虱子跳蚤咬你。” “郎君叫人给你做了蛋羹呢,一会儿洗好了就去吃好吗、、、、、” 赵大官人这种哄小朋友的语气叫柳云清肉麻又受用,总归也是认命了,只好随人摆弄去。 眼看着赵大官人还真说到做到开始解了衣带,柳云清眼神来回躲闪。 心说这郎君真不矜持,可叫她、、、、、好生喜欢! 摩多摩多! 柳云清眨巴着眼睛正期待着呢,谁道人家赵大官人真是个君子,身上还有一层中衣就抱着她进了池子。 热水漫过胸口,柳云清又开始紧张起来。 不待她抗议,赵承砚就轻轻托起她,叫她的小爪爪把住肩膀,而后轻柔撩水打湿,在手心里将皂珠子搓出泡沫来,边给团娘子按摩边搓洗着。 ------------ 第十七章 你跟狸霸儿过去吧 时下已然有了肥皂这样洗身净面的东西,它并非后世那样的工业制品,而是一种比普通皂荚更多油、清洁力更好的一种荚果,称为“肥皂”。 将皂果捣烂,研磨粉碎,加入香料揉搓成球状,这种球状肥皂也叫做“肥皂团”、“皂珠子”,临安便有专门经营此物的生意人。 这东西到了汴京,花样就更多了。 像是赵承砚这样尊贵的人用的,就专叫人定做了喜欢的香型,清清淡淡的兰香裹着檀香,配赵承砚这样在外清冷的可是再合适不过。 柳云清被揉捏得很舒服,逐渐享受起来,连赵承砚抱着她出来冲水都没反抗。 洗干净了不算完,赵承砚还托着她的肚子让她在偌大的浴池中游了一会儿。 似是唯恐她哪日出去玩落了水,连自保的能耐也没有,当真是操碎了心。 待侍弄完吃了蛋羹,时辰也就差不多了,柳云清窝在廊庑的软垫上眯着,小爪子揣在胸前,等着狸霸儿前来。 至于赵承砚则是叫人洗刷了池子,又去沐浴了。 洗个澡可是折腾不轻。 待赵承砚穿戴好晾着半干的头发出来,便见庭院中,团娘子的面前多了几只黑不溜秋的大猫,你喵一句我喵一句,不知道嘀嘀咕咕什么呢。 赵承砚眉头微蹙,上前蹲在团娘子的身侧,手指轻轻捏了捏自家白净小娘子柔韧的耳朵。 “团儿,你若是被他们欺负了,你就喵一声,郎君叫人赶他们走。” 柳云清歪着头无语的看了赵承砚一眼,心说赵大官人眼睛不用可以捐给其他人。 若狸霸儿几个真欺负她了,就她这小身板哪还能好端端坐在软垫上,不就是开个小会,看给他紧张的。 一会儿狸霸儿他们还得将报酬带走呢,只怕赵承砚回头再误会了,柳云清干脆上前用小脑袋蹭了下狸霸儿,紧接着又去叼了赵承砚的衣袖,让他凑近些去。 本是想让狸霸儿也认认味儿,可谁道赵承砚误会了,抬着手就放在了狸霸儿的脑袋上,将猫帮老大和他的左右护法摸了个遍,末了他又伸出了另外一只手,尽搭在了狸霸儿身上。 “哇!” 似是对狸霸儿的手感意外极了,赵承砚难得像是个小孩儿似的惊叹着,狭长的凤眼都睁得微圆。 白玉似的一双手陷入狸霸儿柔软的毛中,弯曲着指节不住揉捏着他背上厚实的软肉。 这还不算完,赵承砚揉捏团娘子习惯了,摸够了猫背就顺势轻轻推倒狸霸儿,直奔他肚子上颤颤乎乎的肉肉。 赵承砚的喉间发出意味不明的哼笑声,听起来很爽的样子。 是啊,谁能拒绝一辆猫猫车呢。 只是可怜了狸霸儿,想他也是汴京猫界一霸,还有吓哭小孩的战绩,哪儿被人这么揉捏过。 偏这是雇客的主家,尾款没结不好开罪,狸霸儿只好敞着肚皮缩起四个厚实的小爪,一脸便秘地任凭赵大官人享用。 他的手下阿鱼和阿虾笑得不轻,哪里见过老大这样出糗的模样,约莫是笑得放肆了,得狸霸儿剐了一眼,二人忙绷住笑脸,憋得身子直颤。 见赵大官人起了兴致,没个一两刻钟停不下来,柳云清几乎没眼看,只得凑上前给狸霸儿赔罪去。 “大哥,我家官人没见过世面,您见谅啊。” 狸霸儿眯着眼睛颤着胡须,喉间发出呼噜呼噜的响声,明明也是享受得不行了,还嘴硬不肯承认。 “没事儿,我委屈些没关系,娘子多给些报酬就是了。” 好好好,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左右报酬也是从赵大官人这儿出的,叫他摸个够本也好。 过了好一会子,狸霸儿几乎要睡着了,赵承砚的手这才从他的肚皮挪开,转而又轻抚他的脑袋。 “团儿,可别叫你的朋友着急走,难得来一回,郎君请他们吃蛋羹!” 柳云清看过去,赵承砚心情美得不得了,表情难得舒展着,笑意更是满盈。 他起身去吩咐卯儿了,柳云清替他留了留猫,又将自己装了肉条的罐子拖出来,便是准备将这些都给了狸霸儿做报酬。 赵承砚洗干净手回来瞧见了,总算是没再误会,叫人拿了些不要的布巾、帕子缝成布兜,装好了肉条给几只大猫带去。 大抵是觉得团儿的朋友不常来,在外还得靠这些个“壮士”保护她,赵承砚不光给他们上了一人一小碗的蛋羹,还亲自切了府上专给团娘子卤的鸡肝鹅肝给他们。 狸霸儿三个是打着嗝走的,都没翻墙。 全赖赵大官人太慷慨了,吃得太撑压根跳不上去,卯儿引着他们走了府上的角门,顺手也摸了狸霸儿一把,满足的笑笑。 眼看着早过了歇息的时辰,赵承砚抱着柳云清回了卧房,托着她的手还揉捏着猫肚上的软肉。 约莫是吃过了五花肉,瞧不上她这点儿小排骨,赵大官人叹了又叹,直言。 “团儿,如今比着人家一看,不知道的还当我如何委屈了你,以后你也多多吃,胖胖的才好看。” 柳云清不满地喵了一声,男人果然都一般模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你跟狸霸儿过去吧!” 柳云清纵身从赵承砚怀里跳下来,眼看着是不快了,扭头就要走。 赵承砚连连上前赔罪,他不过这么随口一说,在他心里自然是谁都比不得团娘子的。 这可是他一手带大的猫儿,当时可是黑着眼圈子每隔一个时辰就喂一次的,这跟亲生的有什么区别! “好团儿,是郎君说错话了,咱们团儿好看得紧,郎君最喜欢的就是团儿了、、、、、” 然任赵承砚怎么说,这小猫似乎都不打算原谅了,气性大得很,迈着小腿就往外走,一副要离家出走的模样。 柳云清岂不知他的玩笑话,也不是真恼了赵承砚,只是顺势回家而已,谁道临翻墙前扭头看了他一眼。 赵大官人立在廊下,悻悻地看着她,好一副委屈失落的模样,柳云清心一软,又从墙头跳了下来。 ------------ 第十八章 状告姘头虞莲 那么大个人了,怎么像是个被人丢弃的小奶狗似的? 罢了罢了,赵大官人平日里对她这样好,今儿她疼一回人也使得。 赵承砚喜滋滋跟着自家猫儿回了卧房,将团娘子安置在了自己的枕边。 柳云清是睡到天快亮才走的,赵承砚这心机男居然先把她哄睡了。 若非外头的那窝小小麻雀们又一大早吵嚷个不停,她真不知回去了该如何给阿娘解释她夜里宿在了何处。 柳云清寻个了角落变成人,走在大街上时才五更天,太阳还未升起来,早市就已经开起来了。 买吃食的店面缓缓升起炊烟,曹婆婆肉饼的香味蹿出来老远,柳云清摸了摸钱袋子,花了十八文买了四个,饼皮焦脆内里柔韧,一掰开里头滋滋冒油,咸香咸香的。 曹婶娘认出她来了,见她身子好端端和从前一样,高兴得不知该怎么好了,硬是不肯收她的铜板子,推拉好一会儿,免了两个子才作罢。 “好孩子,以后可不敢再做傻事了,活着多好啊是不是?你爹若是再训你,你只管来婶子这儿,给婶子做闺女,咱家的肉饼子随你吃!” 曹婶娘下头五个儿子,见着哪家的好闺女都想拐回家呢! 柳云清忍不住笑着应声:“哎,多谢婶娘,在家躺了着两个多月我也是想明白了,且不说我阿爹如何,我最不该对不起我阿娘,她不容易。” “正是正是!” 曹婶娘在围裙上抹了两下手,让大儿子顶了她的位子,匆匆忙忙绕出来递给柳云清一个小竹篮,里头是满满的还挂着露水的枇杷。 四月里市面上的鲜果还多是暖房里养出来的头一茬,比应季每斤贵上四五文呢,柳云清哪肯收。 “好孩子这些你拿着,从前麻烦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这段时日才叫我知道你帮了我家多大的忙,婶子嘴笨不会说话,这果子不是甚值钱的,你只管拿去!” 曹婶娘他男人是个不中用的,五个儿子里三个都在学堂里读书,饶是她这肉饼店经营得十分红火,供这么些个读书郎日子也紧紧巴巴。 她自小就喜欢曹婶娘的手艺,曹婶娘也和气,她儿时生得可爱,曹婶娘和些个街坊没少疼她,后来她掌了家里的铺子,也给曹婶娘这般的行了不少方便。 书房里除了做雕版印书的买卖,还搭上些笔墨纸砚配着,总有纸笔不够好的,不好摆在店里,柳云清便卖做人情半价给了曹婶娘。 莫小瞧了纸张的价格,在汴京,只黄麻纸就得五文,品质再好些的就得十文二十文,听着好似不多,然这是一张纸的价格。 一张纸一篇文章还写不下,可想而知读书有多贵了,至于让文人名家心醉神迷的澄心堂纸,那可当得一句有市无价。 曹婶娘如此做派,必然是这两个月里便宜纸笔无处寻,真去买了倍感肉疼,不由也跟着恨起了她阿爹柳掌柜。 柳云清想了想直接收下了:“婶娘别跟我客气,等过两日我再掌了店,你只管去寻我,我都给哥哥们留着呢。” “好好!”得了柳云清的话曹婶娘不免欣喜,倒也有几分不好意思:“倒也不急,你好好养着身子,旁的事儿都不要紧。” 告别了曹婶娘,柳云清又碰见了几个相熟的街坊,钱没花出去,东西倒是收了不少,到家正好喊了阿娘和妹妹们吃饭。 知晓这一桌都是街坊熟人们的心意,齐氏可叫孩子们记住旁人的好,以后得晓得报答。 今儿是个好天,辰时就晒得人身上犯暖了。 这个点儿正是官员们下了朝会去各衙门当值的时间,也是早市结束集市开始的时候,街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没人在意一个穿着素衣迭裙的小娘子,提着个小包逆着人流直奔开封府去了。 开封府知府张若谷骑着毛驴赶往衙门去,他一手攥着缰绳一手提着个油纸包,里头是几个玉楼的包子,内人这几日身子不适,他便也吃得简单些。 门前的差役见大人前来,忙上去替张大人把住缰绳,抬手扶着他下来。 这张若谷一只脚才刚挨着地,不知从哪儿蹿来一个小娘子,扑腾跪在他脚下就哭。 “知府大人,草民乃高头街柳氏书坊大娘子柳云清,要状告教坊司鼓笛部的虞莲娘子,抢占家产,雇凶杀人。” “两月前草民曾落水昏迷不醒,昨日醒来便见那虞莲带恶徒闯入我家门又打又杀,家中书坊也被歹人所占,家父已然失踪月余,恐遭毒手,还请大人缉拿歹人,为我亡父做主、、、、、、” 这小娘子哭得跟唱得似的,吐字清晰,嗓音洪亮,气息悠长,三言两语就将自己的委屈倒了个尽。 原衙门前还算清净,这下子里三层外三层围得都是看热闹的人。 汴京人多繁华,虽每日也发生不少口角摩擦,然这样耸人听闻的还是少见,自然是要瞧一瞧听一听的。 些个做买卖的精得很,挑着扁担便钻入了人群,叫卖饮子的、果子的,甚至有卖炒南瓜子的,竟全把这儿当瓦子勾栏了! 张若谷年逾五十,虽清瘦却不显孱弱,长须美髯,生得一副儒相,他本人也确如此。 他年轻时曾在全州做官,为官清正,不为搏取虚名做违背情理民心的事,所到之处,均留下“循良”美名。 许是这样的场景见得多了,张若谷不急不慌,先将自己的包子给了差役拿去,亲自扶了柳云清起身。 “柳大娘子莫哭,昨日你二妹带人前来报官,本官已有所耳闻,便是你今日不来伸张,本官也是要派人寻你过问的。” 安抚罢柳云清,张若谷又面向周围的一众百姓扬声道。 “官家将汴京交给本官治理,如今出现了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本官一定查明到底,给柳家大娘子一个交代,给诸位一个交代,绝不偏听偏信,颠倒黑白!” 众人一听立即呼喝,道张大人清廉公正,不是个徇私枉法之人。 还有热心的安抚柳云清,且叫她将心放在肚子里,若谁人敢做假证亦或是污蔑,诸位看官凭着吐沫就能淹死他们! ------------ 第十九章 公堂对峙 宋朝判案多是开衙听审,也就是公开审理,判官于公堂之上,苦主和被告人跪于堂下,时不时传召证人前来问话,周围便是围着栏杆的百姓。 若听得谁人做了恶事或是德行有亏,立即就会招来百姓叱骂贬低,对苦主来说也算大快人心。 百姓们移步公堂,此时张大人才得空问了柳云清一句,见她年纪不大,别不是头脑一热就来了,连诉状都没准备,这可是堂前必得呈上的。 好在他还需叫来同僚一道前来,时下是鞫谳分司,就是将审与判二者分离,由不同官员分别执掌,并非他一人就能为柳大娘子做主,如此得有些准备的时间。 “本官知柳大娘子心中瑟瑟,然你年轻不知事,可曾请了人代写诉状?若没有,你花两个子叫闲汉唤个书铺的人来,现下就能为你写了去。” 这书铺可不是同书坊一般的店,而是专给人写诉状的,开封府附近就有几家。 这诉状内容必须清晰阐述案件事实,语言要简洁,不得超过限定字数,平民百姓通常无法自己书写诉状。 柳云清没请人,从自己的布包中抽出一张纸来,双手递了上去。 “次诉状乃草民所书,不知可能用?” 张大人接过一看,其上字迹娟秀清晰,遣词造句无一不精,没什么华词丽藻或是佶屈聱牙的语句,亦无多余诉苦之言,竟是比请人写的还要好。 “柳娘子竟有如此本事,甚好甚好!” 张大人抚了抚自己的胡须,一时对柳大娘子感观甚好,再看她竟像是自家的孙辈一般。 想她当初跳河闹得那样大,幸好是救回来了。 柳云清自去公堂等待,这会儿没开始还不用跪,但她仍是规规矩矩跪在堂下,不给人添半点儿麻烦,如此又给衙门的人添了不少好感。 程力奉命前去拿人,昨日已然捉了两个涉案的粗汉,再拿了那虞莲娘子,就可以开始审了。 约莫等了两刻钟,张大人带着两位同僚到了堂前,他居于首位,其余两位大人一个姓白,一个姓陈,分坐在其下左右。 边上支着两张小桌,桌后坐着一位推官,一位文书,这推官是专为诸位大人们梳理细节、推敲证据的。 柳云清正走着神儿,不知她临走前交代给云溪的事儿有没有办妥,谁道堂上突然敲了惊堂木,周围差役低喝:“威武——!” 周围霎时安静下来,柳云清吓了一跳,听得张大人叫她自报家门,柳云清将诉状呈上忙自保了家门。 无非是将先前哭诉的说辞才说一遍,张大人问。 “柳大娘子,你如何得知那幕后主使就是教坊司的虞莲?按你所言,那虞莲才不过十五,又是官妓贱籍,何干去招惹你柳家母女几人?” 这些诉状上已然明了,再问一遍不过是看看可有出入,也是叫周围的百姓明白案件的头尾。 “草民得知此人起先并非是因她雇凶杀人,而是这虞莲乃是我阿爹养在外的女子,此为家丑不足为外道也,草民阿娘尚不提其人,我等做子女的自缄口不言。” “然她自有孕便霸道起来,在草民落水昏迷之时,阿爹不久失踪,她便抢占了我柳氏书坊两间,还当众羞辱我阿娘,我阿娘性软皆未理会。” “可谁道昨日她登堂入室,自称是我阿爹的正房妻子,还喊打喊杀欲要我等性命,若非街坊四邻出声阻止,衙门派人询问,只怕草民今日已没命跪在堂前了。” 周围百姓听得真切,惊呼的,纷纷不平的,皆没想到这虞莲竟这样嚣张。 说句难听的,本就是跟那柳掌柜苟合的,不知羞也罢,还敢上门杀人,不知哪里吃的熊心豹子胆! 有知情者绘声绘色讲了昨日虞莲带人的嚣张模样,一听还见了血,更引得百姓惊呼不断。 惊堂木再次响起,判官白大人出言:“传虞莲和歹徒二人上堂!” 话音落下,几名差役压着虞莲和两个狼狈的粗汉跪在了柳云清的身侧。 因顾念虞莲怀着身孕,不曾给她带了木枷,不过那两个粗汉就没这好运气了,已然是在牢里待了一夜了,蔫得像是烂菜叶一般,抖抖瑟瑟连跪都跪不住。 “虞莲,你听得苦主所言,可伏法认罪?” 虞莲是被差役从被窝子里揪出来的,又惊又怒,刚听得柳云清满口污蔑,这会子刚得自由竟朝人恨扑过去。 “这个贱人满口喷粪!我是嚣张了些,可我伤着你们什么了!你竟还污蔑我杀了良人,你怎么敢的!” 柳云清顺势惊叫一声往旁边倒去,因事发突然,众人皆以为是这虞莲推了柳大娘子,不由更是对她不满恼火。 “本官就在堂前,你竟还敢伤人,虞莲,你认不认罪!仗着腹中的孩儿,本官就不敢对你施刑了不成!” 张大人又猛得一敲惊堂木,差役上前用棍将虞莲叉在地上,这会子虞莲才清醒过来,呜呜哭诉。 “大人叫妾身认什么?妾身冤枉啊!” “妾身昨儿是糊涂了,带人登门去了,可也只是想着吓唬吓唬罢了,可没那杀人的心思,良人亲口说了,待妾身腹中的男胎生下,便赶了齐氏和三位娘子,我不过是提前过去看看宅子而已。” “我哪敢、、、、” “你这贱妇好不要脸!你怀着个奸生子,竟堂而皇之骑在人家正头娘子的头上!” 围观的百姓有人看不下去了,抡圆了胳膊就兜头扔了虞莲一捧瓜子皮。 大伙儿有样学样,亦随手扔了东西去,虞莲又哭了起来,她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一时有些崩溃,话也说不利索了。 待张大人维护了秩序,柳云清打开自己的布包,从中拿出了两根手指头呈了上去。 “听虞娘子所言,你和我阿爹竟是鹣鲽情深了,你口口声声说是我阿爹许诺于你,怎不见我阿爹前来?” “我敢断言你杀了我阿爹并非无的放矢,还请诸位大人看此证物,这两根手指是昨儿虞娘子叫人抢了我家的菜刀,挥动间误伤了自己人,他们匆匆跑开,却是忘了这个。” ------------ 第二十章 另有针对 两根手指头一拿出来,还有甚可说的。 这便是虞莲口中的吓唬吓唬,都断了两根手指还满不在乎,怪不得人家柳娘子要告她杀了人呢! 几位大人一瞧,又叫人将两根手指递到那两个粗汉面前指认。 其中一人正是昨儿误带走菜刀的那位。 “王五,你可认识这手指头?是否如柳娘子所言,乃虞莲指使你抢夺菜刀,误伤了自己人?” 王五昨儿被捉来,因不小心用菜刀伤了一个差役,已然受了一顿棍棒招待,他早知自己逃不过一劫,心中不由对虞莲生了怨恨。 若非图那几个子儿跟着虞莲闹事,他又怎会落得如此境地。 “柳娘子所言句句属实!那虞莲昨日雇了哥几个,说要带我们给那柳家娘子们个教训,生死不论,出了什么事儿都是她担着!” “还请大人明鉴,小的才是真真的冤枉啊!” 虞莲的脸瞬间变得煞白,怎也没想到这人会攀咬她一口。 她倏地扭过头来看着柳云清。 定是这恶毒心肠的买通了人,要害她呢! 虞莲年纪不大,又是个心直口快的,一门心思的觉得柳云清不是什么好东西,言语间自然不服。 可这事儿就是再委屈也容不得她辩驳,这王五是程力亲自拿下的人,压根儿没机会让柳云清买通。 王五就是要报复,这能怪得了谁,虞莲自食恶果罢了。 柳云清也觉意外呢。 她早做好了堂上和人纠缠的准备,总归没人瞧见,她咬死了是人抢刀误伤,谁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这事儿弄明白了就好,总归我和阿娘妹妹们也没受伤,虞莲娘子认了便是,至于虞莲娘子口中的良人是怎么回事,阿爹失踪月余,难不成被虞莲娘子藏起来?” 柳云清不想同人在这些细枝末节上纠缠那么多,她本意也没想着为难一个小姑娘,她针对的人可是她的好阿爹柳成功。 这话给几位大人提了醒,张大人继而又问起柳掌柜的下落。 虞莲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股脑将自己知道的都交代了出来,连当初怎么和柳成功认识的都说得清清楚楚。 她也是被柳云清逼得没法子了,依着律法,若真做实了买凶杀人,即便是未遂也是重判。 好不容易得了个真心人相护,哪有再放开让给齐氏那黄脸婆的道理。 “我是半年前在商会宴上遇见柳郎的,柳郎苦闷,说内人要断了柳家的香火,柳大娘子不孝主意大得很,家里的生意她一个姑娘上赶着插手,不将他放在眼中。” “总之,自那之后我们便时常相见了,柳郎知我有孕,欣喜得不得了,专给我买了宅子,且日日都守着,他保证待我生下男胎,就休了齐氏娶我入门。” “柳大娘子和柳郎争执跳河,如此不孝行经自逼得柳郎不愿回家,这也能怨得我?柳大娘子莫张口闭口污蔑人,还是先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吧。” 难得这虞莲冷静了下来,说话还怪刺人的,柳云清轻笑一声,也不同她解释争辩。 “大人问的是阿爹的下落,不是叫娘子卖弄自己勾人的本事,你自个儿不成,别连累教坊司其他娘子们的名声。” 虞莲脸都要气黑了,顾忌着上头的几位大人,她瘪了瘪嘴继续道。 “至于柳郎的下落,我暂且不知,柳郎生意上忙得很,不回来也是常事,他总说我旺夫,我瞧着也是,这几个月柳郎可比以前忙多了。” 说到这儿,虞莲竟还露出几分小女儿家羞赧的神色,她抬着下巴睨这柳大娘子,那炫耀的意思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毕竟柳娘子除了跳河,还有一天煞孤星的克夫名头。 柳云清只觉得手痒,想扇人了怎么办啊? 恰此时外头又有起哄声传来,笑的骂的尽冲着虞莲去的,虞莲脸上不好看,张大人又肃静公堂了一回,这话头总算是过去。 一旁的推官从虞莲的话中琢磨出些个不一般的来,他请示了大人,开口问道。 “据下官所知,柳家只经营了两家书坊,敢问柳娘子是也不是?书坊平日里生意那样好,还需得连夜赶工?” 柳云清点头。 “正如大人所言,我柳家只经营书坊两间,相隔不算太远,平日里巡店或是调货,只消派人走着去,时间也全然来得及。” “至于书坊生意也不算忙,阿爹是做掌柜的,雕版、印书、装订都有专门的师父和小工,无论日常买卖还是收银子都有专人负责,阿爹过去只为督促而已。” “就拿我掌店时来说,每日卯时开门,戌时半打烊这都是照着旧例来的,要说忙也是月底盘账,或是纸坊行情有变,叫我们商议去,这也不至忙得不着家。” “这就对了。”推官用指节敲了敲矮桌。 “我看虞莲娘子穿着打扮无一不精,光头上指头粗的簪子就有三根,这可不像是柳掌柜靠着两家书坊就能供得起来的。” “你道他整日生意忙碌,他到底忙的什么!” 虞莲支支吾吾起来。 她与柳成功同床共枕半年多,怎会一点儿不知道他平日里到底做了什么,况柳成功又是个虚荣卖弄的性子,只是这生意怕是不能说啊。 正此时,堂外忽然有人大闹起来,衙役来禀,说是柳掌柜的前来,要保虞莲娘子。 张大人忍不住看了一眼跪在下头的柳云清,心说天下竟还有这样的父亲。 做女儿的为了他,不惜披露家丑也要状告父亲的姘头,谁道这做父亲的居然只关心姘头,不顾女儿的死活。 这得多叫柳娘子心寒? 当初真是柳娘子一厢情愿跳了河,而不是他这个做父亲的说了什么、干了什么? “传柳成功入公堂对峙!” 柳成功的出现虽洗清了虞莲杀人的嫌疑,但柳成功可还背着嫌疑。 有些事儿是民不举官不究的,可现在公堂上出现了嫌疑,就必得弄得一清二楚。 那柳成功上到堂前,也不理会周围百姓的贬低叱骂,他先拜了几位大人,嫌恶地看了眼柳云清,这便为虞莲辩驳。 ------------ 第二十一章 没刚刚那样可怜 “还请几位大人明鉴,虞莲虽任性了些,她本心绝对不坏,做不出伤人杀人之事。 今日小女糊涂,给诸位大人添了麻烦,草民在此替小女撤了诉状,这些家事便叫我们关起门来解决吧。” 虞莲总算寻到了能依靠的人,忍不住扑在她的柳郎怀中哭了起来。 “柳郎,你若再不来,我和咱们的孩儿就要被逼死了,看你生的好女娘,张口闭口就是污蔑之语,她就是想我死呢!” 柳成功怜惜虞莲得很,搂住人心疼着,看着身侧的柳云清竟像是看着仇人。 “我柳成功没有这样的不孝女!叫你早早嫁人你不肯,坏了名声还敢抛头露面,书坊都叫你染了晦气,说你两句还敢跳河!” “如今好了,这个家就是被你折腾散的,你就是个丧门星!” 柳云清不争不辩就抱着自己小布包安静跪着。 她不开口,有得是人看不下去。 柳成功正要指着她的鼻子再骂,忽的一本子书破空而来,正砸在他的后脑勺上。 “你个老不休的!你私德有亏有什么资格当众训女,我本是个斯文人,然今儿便是神仙来了也得骂你柳掌柜几句!” “旁的不说,就柳大娘子跳河那日我就在你书坊,看得清清楚楚,柳大娘子才迈进书坊的门槛就被你骂晦气,拿着扫帚打她,打了不算完,你还口口声声叫她去死!” “直言柳大娘子丢尽了你的脸,要她跳了汴河才来得清净,柳大娘子跳了,这何尝不是一种孝道,而今你又反过来拿此来骂她,你当真好大的脸!” 柳云清扭头看去,是店里的一位熟客,在城南教书的一位老秀才。 这老秀才迂腐得很,还跟她说,外头抛头露面做生意的娘子多是成婚的妇人,日子过不下去了才出此下策,她家境不错年纪又小,合该在家多学学女红之类的。 彼时她还心烦,没想到为她说公道话的是这老秀才。 “就是!你柳掌柜有底气在外头喝花酒养姘头,还不尽是靠大娘子的本事!” 这次开口的是曹婶娘了,约莫听说她上了公堂,连生意都顾不上就来了。 “街坊们谁不知道,打二十年前你高不成低不就,白瞎了你爹给你起的名儿,识得两个大字便了不得了,还得靠着你那老娘瞎着眼睛做绣活养你。” “若非靠着你爹能娶了齐氏为妻,拿了自己的体己银子和嫁妆开书坊,你算个屁!你没什么做生意的本事,是人家大娘子小小年纪掌了店,还开了第二家。” “我呸!你是左脸皮撕给右脸皮,一半不要脸一半厚脸皮,尽给自己揽功,可叫你能耐上了!” “我们坊里的红娘子可多亏了柳掌柜的照拂啦!” 小甜水巷勾栏里的老鸨一出声,哄笑嘲讽的人就更多了。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将柳成功的事儿抖落了不少,推官认认真真听着,企图从众人的话中捉来些蛛丝马迹。 谁道无意间往外一瞥,他腾地站起来朝外行了个礼。 “赵大官人怎么来了,莫不是这事儿还牵扯颇深?” 顺着推官的眼神望过去,堂上的人看见一个立在角落都难以让人忽视的年轻男人。 可不就是赵大官人赵承砚! 百姓就是没见过赵大官人,也听过他的善举美名,连连问候一声,离得近的也由后退几步。 这样的神仙人物,只是靠近便觉得心口砰砰直跳,自渐形秽了。 和瞪大眼睛的柳大娘子对了一瞬的视线,赵承砚就收起折扇,嘴角含笑走上前来。 “诸位大人莫惊,我不过是路过而已,方才出门就见群情激昂,便忍不住过来看看。” 赵承砚是有些好奇柳大娘子又生了什么事,可他不是光为了好奇才来的。 开封府门前人太多了,将路堵得严严实实,他乘马车根本走不动,只好先叫卯儿去汝南郡王府知会一声。 每每过去见过吕夫人也不过是例行公事,府中兄长们也不算待见他,何必硬挤过去惹人心烦。 正好有现成的借口,也看看这柳大娘子又折腾出什么花活来。 张大人曾三次受太傅邓国公提拔,而赵承砚又师从邓国公,二人自然交情不浅。 “承砚快快上座!” 赵承砚有自知之明,哪能真上前替了张大人去,他轻笑拒了去,就立在柳大娘子的身侧。 “大人只当我是来讨盏茶吃的,莫要因为我耽误了判案才是。” 见此,张大人才不再说什么,接着问话去。 衙役有眼色地给赵承砚搬来太师椅,赵承砚不客气落座。 这位置好,低头就能看到柳大娘子的发顶,他打开折扇半遮住薄唇,清冷冷的声音传到柳云清的耳中。 “柳大娘子为何不敢看我?忘了问了,那日我府上的花饧好吃吗?” 这坏心眼儿的,显然是认出她就是登门的齐二郎了,居然特坐过来取笑她! 柳云清再绷不住淡定的模样,耳尖子通红,压低了声儿回道。 “那日并非刻意隐瞒身份,看在草民这样可怜的份儿上,还请赵大官人原谅则个。” 赵大官人抿唇含笑,微微歪着头去看她的脸。 还好,只顾着发臊了,没刚刚那样可怜。 见赵大官人没回声,柳云清反而闹不明白他为何凑热闹了,按理说这人可不是什么热情的,至少对人不是。 谁道这一偏头,正对上赵大官人含笑的狐狸眼,一眼不错地盯着她看。 柳云清迅速别过眼,直被他看得浑身刺挠。 好了,他知道这人为何过来了。 他就是纯闲着无聊,不想见亲妈,来她这儿打发时间来了! 没人注意到二人私底下的小动作,堂上推官又质问起柳成功来。 柳大娘子状告虞莲的事儿告一段落,但柳成功在生意上显然是有问题的。 朝廷每年光是商税便占国库半数,对偷税漏税打击极严,柳成功想过这关,非得是拿了账本子才能说个明白。 诸位大人要查他的账目,柳成功却不慌乱,忙指使跟他一道前来的伙计去一趟书坊,将近半年的账本拿来给诸位大人过目。 ------------ 第二十二章 我就该掐死你 略略等了一会儿,就见伙计气喘吁吁前来,请衙役将账本呈了上去。 衙门中有专负责内务、账目的府院和六曹,这会子正派上用场。 都是个中好手,只略略一看就不忍惊叹。 “柳掌柜真是生意奇才,你两家书坊每个月竟盈利将近千两银子,光是卖笔就要买出六百杆!” “柳掌柜,汴京城内可不只你一家书坊啊!” 这数额一听就是不对的,可柳成功却大言不惭。 “怎么,大人还看不过小人赚钱了!汴京读书人那么多,我家两间书坊不是挨着太学就是挨着五寺三监,挣钱比旁的多些实属正常。” “既账目上没问题,这案子总可结了吧!” 几位大人极不满柳成功的无耻,明明是有问题的,可查不出来又不能平白扣着人,这倒是麻烦。 略一思索,张大人眼前一亮,若他没记错,刚听得外头百姓说,这书坊平日里都是柳大娘子打理,是真是假,她总该最是清楚的那个。 只是柳成功是她的阿爹,她能说了她阿爹的不是吗? 眼下也来不及犹豫,只见张大人猛得一敲惊堂木,绷住脸正色道。 “柳掌柜账目是真是假,自有我等分辨,眼下未曾问你不得堂上胡言!” “柳大娘子!” “草民在。” “你既掌管自家书坊多年,必然知道每日钱货进出,眼下只为真相不论亲情,你且实话告诉本官,若不然待查明有异,本官连你一道治罪!” 张大人绷起脸来唬人得很,柳云清没半点儿恐惧,她等着就是张大人这话! “这、、、这、、、、” 赵承砚低头饶有兴致地看着柳云清,听这小娘子发出颤抖犹疑之声,眼中却迸发出隐隐兴奋的光来,攥着布包的手更是蠢蠢欲动。 哈! 她今日状告虞莲,哪是跟阿爹的外室纠缠不清,她是一门心思叫亲爹倒霉呢! 张大人一再厉声警告,柳云清似是承受不住了,从布包中拿出两本子账目来。 “张大人,我阿爹恐是被账房蒙蔽也说不准,他常理不清坊里的银钱,凡缺银子就来账上支取罢了,哪里知道一个月到底能挣多少呢!” “汴京读书的人再多,纸笔也不是一下子就能用完的,一个月营收也不过一百两上下,那账本上竟写如此大的数额,我当真想都不敢想!” 柳云清看似维护柳成功,将责任尽推给了账房,可这会子只要叫账房过来对峙,自然真相大白。 更别说柳云清还拿出了真正的账本出来,就愈发显得柳成功拿出的账本假得不能再假。 几位大人一看,又问柳云清些个细节。 柳云清自然是对答如流,除了对这两个多月的账目不知情,之前的连从纸坊进货的数额,哪位主顾挂账银子欠缴,她都说得一清二楚。 这账本显然是真的。 柳成功开始慌乱起来,一会儿说自己拿错了账本,一会儿又说这是账房糊弄他的,总归没个实话。 既是账本拿错,那这错的账本对应的生意又是什么? 柳成功说不明白了。 等衙役将账房带来时,外头又有人闹腾了起来,衙役来禀,说是有人要告柳掌柜的卖假货。 “假货?” 柳云清诧异出声,为阿爹陈情。 “我书坊卖的又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刻印书籍也是叫人一页一页翻过的,绝不是那小作坊粗制滥造的东西,何来假货一说?” 张大人知道此事关键,说不得就能破开柳成功生意之谜,立刻叫人上到堂前陈词。 此人大腹便便,穿金戴银,手中捧着一乌木匣子,进来了先气势汹汹剜了柳成功一眼。 柳云清对汴京正店掌柜的面孔都熟悉,却是不曾见过此人。 “见过几位大人,小人乃应天府做皮革生意的万金,平日里有买玉器古董的喜好,此次来开封府一来为做生意,二来就是听人说柳掌柜的手中有好货要出。” “柳掌柜架子捏得大,我当他是个多有来头的,光是请他用宴便花了百两银子不止。” 万金说到这儿,忍不住哼一声:“谁道竟是个卖假货的,诸位大人且看!” “此血玉他说是五百年前的旧物,今儿要不是一只街边猫儿误将东西撞碎,我还道柳掌柜是个多慷慨的,肯忍痛割爱!只五百八十两就肯让给我!” 诸大人看去,以前开封府就曾破过玉器造假的案子,几人一看便知。 柳掌柜的账本不会看,连造假手法也不甚高明。 这血玉这分明是染出来的! 赵大官人见多识广,出声给不知情者解惑。 “这是用红光草捣碎成汁,加上硵砂,腌制在新玉的纹理之间,用竹枝火烤,制作出的血沁玉。” “若是外行人多被迷惑,只有摔碎了才能看清里头的白玉心,知道自己被骗了。” 万金连连点头:“官人所言甚是,只是不知行家如此得以看出,小老儿以后也能涨涨本事。” 赵承砚执扇点了点假玉外皮的红色:“辨别之法不难,此物在阳光下看着透亮,分辨不出真假,但在屋内便比真血玉的颜色要暗沉得多。” “见过真血玉,自然能分辨出假的了。” 赵承砚说得轻松,但他的法子一般人还真不好效仿。 他乃皇亲贵胄,从小又是当太子培养的,虽不得什么关怀,但什么好东西他没见过? 自然练的出好眼力,不必仔细辩了真假,仅凭感觉就知道了。 被人一句拆穿,柳成功不由恼羞成怒。 他不敢冲着揪着他尾巴的几位大人发火,也不敢冲着万金来,更不敢得罪了赵大官人。 他对自己的女儿怒目而视,颈上青筋暴起,只恨不得杀了柳云清才好。 “都怪你!要不是你多嘴,我能落得如此地步!” “你刚生下时我就该掐死你!你这个丧门星!” 谁也没想到,柳成功竟敢当众怒吼着朝柳云清打去。 若叫他的拳头砸在柳大娘子的脸上,非得要了人半条命不可! 柳云清躲闪不急,才来得及抬起手臂,忽然肩膀猛得被人往后一揽,下一秒柳成功剧烈的痛呼声骤起。 柳云清缓缓睁开眼睛,抬眼便见赵大官人冷厉的下颌线。 清幽的兰香裹着浅浅的檀香扑了她一怀。 ------------ 第二十三章 和离争家产 关键时刻是赵大官人将她揽在了臂弯里,一手护着她,一手将自己的折扇掷了出去,正砸在了柳成功的手腕上。 只是一瞬,赵大官人就放开了她,轻轻道了一句得罪。 柳成功的手腕生生被砸断了,怪异地扭向背侧,此时衙役才反应过来,呼喝着扑上去将柳成功抵在地上,挨了狠狠的几棍子。 柳成功知道自己完了。 疼痛加上心死,再叫他没力气说一句话,只涕泗横流,摊在地上不住的痛哭。 张大人反应迅速,立即叫人搜了书坊、虞莲的住处以及他几个常交易之地,务必坐实柳成功的罪名,叫他再无翻身的可能! 齐氏匆匆赶来,才听人说女儿差点儿被柳成功给伤了,硬是闯入公堂将柳云清护在怀中。 依着女儿的计划,她不该这时候出现的,待柳成功倒了霉再说和离之事,避避风头,省得叫人闲话,什么齐氏只能同甘不能共苦。 柳云清是不愿阿娘经受半点儿不好的。 但齐氏同样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女儿受伤,什么名声不名声,她这就要同柳成功和离,再不能让他仗着父亲的身份肆意伤害女儿了! “求大人允妾身同柳成功和离!” “妾身嫁入柳家二十载,伺候公婆,敬爱良人,为柳家诞下了三个孩子,妾身对柳家对良人问心无愧!” “但良人并非是一个好夫君好父亲,妾身依着规矩不该当众言说良人的不好,但就诸位大人所见,妾身万不能再叫一个不爱护自己子女的人做孩子的父亲!” “妾身知妻告夫,徒二年,莫说在牢狱中待上两年,就是待上十年二十年,妾身为了大娘子也情愿!” 齐氏字字泣血,在场的就没有不同情她认同她的。 外头也不知是谁先起了头,嘈杂纷乱的声音逐渐汇成一股,那就是让齐氏与柳成功和离。 如此虽无先例,但张大人几个细细商议,一为民心所向,二为公义所在。 这第三,齐氏又没写了诉状告柳成功,何来徒二年之说,只凭她为了孩子的一片慈心,这案子便可判了。 文书当场写好,衙役压着柳成功摁了手印,张大人加了盖印。 此和离书一式两份,推官亲手将齐氏的那一份交给她,齐氏恍恍惚惚接过,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待柳云清轻轻推了她一把:“阿娘快谢了诸位大人啊!” 齐氏这才反应过来,她看着她这些年求之不得的东西就这样简单落在了手心里,霎时泪流满面,额头重重的磕下。 “妾身多谢诸位大人,妾身以后就只好好带着三个小娘子过日子,再无他求了!” 张大人笑着,也为齐氏脱离苦海高兴,趁着柳成功还未顶罪,他决心再帮着孤儿寡母一把。 “齐娘子莫急,依着律法,你同柳成功虽和离,但你膝下还有三个未成家的小娘子,可不是和离了,柳成功便不管了。” 齐氏讷讷,此前她连这样顺利和离都不敢想,又怎敢奢望能从柳成功那捞一笔。 “那依大人的意思是?” 张大人抚了抚胡须,沉吟道:“抚养孩儿自然有柳成功的一半,敢问齐娘子一年养育一位娘子能花费多少?” 齐氏管家,这事儿自然是烂熟于心的。 “回大人,六岁前,小娘子若平平安安长大,没甚病痛,一年吃喝嚼用也不过是五十两,待大些家里会请了女夫子学读写、女红,比之从前再多花个十五两上下。” “像是我们大娘子这样聪慧的,十三四岁就开始给家里挣银子了,妾身无非是再为她准备一份厚厚的嫁妆,约莫百两上下,再多给五十两的私房银子。” 众人一听,这柳家家底子还是厚啊,竟给女儿这样多的嫁妆! 一般人家,给女儿私房钱连带着置办东西,也不过四五十两,齐氏一开口便是一百五十两。 谁若娶了柳家的女儿,怕不相当于娶了金娃娃回去了! 这会子倒是没人嫌弃柳云清天煞孤星的克夫名头了,且各有各的盘算。 柳大娘子年纪正当,可不能被人捷足登先了才是! 如此一算,即便就让柳成功出一半养育的银子,也得掏了近千两了。 柳成功一会子还得补了商税,罚了银子,恐怕也掏不出那么多。 张大人替齐氏要银子不是目的,而是让柳成功欠下这笔钱,让他再不敢打搅了齐氏带着小娘子们生活。 柳云清可没想过叫柳成功甩开了“累赘”过好日子,她当即提出两家书坊的归属问题。 “这两家书坊,一家是阿娘出银子,柳掌柜出力开起来的,一家是草民挣了银子又开的分店。” “我想既然阿娘和柳掌柜分开了,这些也趁早说清楚为好,省得以后再生事端。” 柳云清张口闭口柳掌柜,俨然是不认这个阿爹了。 事关银钱,柳成功就是手腕子再疼这会子也挺了过来,张口便指责柳云清。 “好你个逆女,我说你陷害我怎做得这样热切,原是在这儿等着呢!” “我告诉你,这柳氏书坊是我柳成功的,你们谁也别想中我手中抢走!” 柳云清早有准备,自不怕柳成功蛮横。 “都是你的?柳掌柜可别说了大话才是,敢问开高头街那家店的银子是谁给的,敢问太学旁边那家店的契书上又写着谁的名字?” 见柳成功张了张嘴不知如何驳她,柳云清立刻又道。 “依照情理,谁出了银子谁就是主家,柳掌柜充其量是帮着我阿娘做生意的伙计,但你们是成亲后才开的书坊,故我也不曾将柳掌柜的付出视而不见,依着律法,这书坊就该一人一半。” “太学旁的那家书坊柳掌柜不必肖想,敢问柳掌柜,你是想要高头街那家店,还是要属于你那一半的银子呢?” 柳云清说话直指要害,连张大人也说不出一句不是来。 只见柳成功又要上前施暴,且不等衙役再将他摁住,齐氏上前就是两个大耳刮子。 “我告诉你柳成功,我同你和离了,孩子们跟着我,你敢再动她们一下,看我怎么跟你拼命!” 待齐氏打痛快了,张大人这才敲了惊堂木,显然也是偏了心的。 ------------ 第二十四章 立下赌约 “柳掌柜还是速速道了准话才是,不然就由本官亲判!” 柳成功的脸红了黑,黑了红,险些吐出一口老血来。 不管是将店让出来还是给了银子,都无疑在他身上割肉,况他卖假货得的银子大多挥霍,若再不能攥住家里这能下蛋的鸡,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僵持好一会儿,柳成功未曾发话,柳云清却叹了口气,后悔了似的。 “唉,柳掌柜再怎么说也是我阿爹,我也还记得他曾经疼爱过我,如今到这份上实在非我本意。” “不如这样,由诸位大人做个见证,以三月为期,我与阿爹各自经营一书坊,届时谁挣得多,另一方认赌服输,将书坊让给赢者,绝不后悔。” “如此也算是将高头街的老店完整保存下来,我尚记得一家人为经营老店一道努力的时光,实在不忍它就这么分崩离析了。” 柳云清先前那样干脆,这会子怎么心软做出如此决定,万一输了,那可是店、钱两空啊! 不少人为柳云清扼腕,心说这小娘子到底年轻不知事。 柳掌柜再不成也比她多吃那么多的盐,还能真输给一小丫头片子不成? 就连齐氏一时间也拉住女儿,压声劝道。 “云清,此事万万不可,太学旁边那家书坊可是你的心血,怎能就这么轻易拱手让他?” 柳成功原还狐疑不敢答应,只怕是柳云清这逆女又挖了什么坑等着他。 可听得众人为她可惜,齐氏连连相劝,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赌就赌! “你既还念着从前的情谊,阿爹也不是那心狠之人,这样吧,你就掌太学旁的那家,那家是你亲自开起来的,一应伙计用得都顺手,也不算阿爹欺负了你。” 柳成功说得道貌岸然,然实际上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高头街那家书坊开了二十年,有口皆碑,来往皆是熟客,就是不用心经营每月也盈利可观。 且当初买卖店面的价格并不贵,故当时一口气买了三阔间打通并作一间书坊,后头捎带着个大院子,供诸位雕版师父们工作歇息。 而太学旁边那家书坊才经营了三四年,店面也只有老店的一半,因地方小,店里售卖的书都是从老店调过来的。 若真叫柳成功掌了老店,岂不是将自己的命脉交到了他的手上,一旦柳成功从中作梗卡住书源,新店还怎么开? 柳云清自然不能让柳成功卡了脖子,当即又提出雕版师傅们也暂分出一半供给新店。 柳成功不情不愿,然想了想还是自己沾光,只得紧忙答应下来,省得柳云清后悔,非得叫他给了银子不可。 既双方都已然协商得当,张大人便叫人立下字据为证,三月后再叫双方二人带着账本来衙门兑现赌约。 若再有伪造账本者,便是赢也算作输。 这一条便是专门针对柳成功的。 此事说好,那头程力也带着人归来,从虞莲处搜来了柳成功倒卖假货的账本和几个还未出手的假古董。 见柳成功一副倒霉模样,柳云清心中只觉痛快。 “阿娘,可还要在此看着柳成功倒霉,依着律法,像他这般的最少得挨五十鞭子呢!” 齐氏想了想,末了摇了摇头。 “算了,我和他已经和离,自此是桥归桥路归路,他是死是活都不干我事,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早些收拾了细软离家。” “这柳宅我是一日也不想住下去了。” 柳云清颔首应下,同张大人如实禀了。 因她的案子确实了了,柳云清只告虞莲,判罚了虞莲就算结了她的案子,张大人便允她们先行离去。 先前跟人斗嘴的时候还不觉有什么,真要走了柳云清反倒起不来了。 她跪了一个半时辰,双腿又痛又麻,齐氏一个人都扶不起她。 还是赵大官人叫卯儿上前搭了把手,柳云清这才勉强站了起来。 “多谢赵大官人,待安置好眼下的麻烦事,小人必亲自登门致谢,谢官人救命之恩。” 也不知触到了赵大官人那根筋,他好像又不大痛快了,只略一点头,就带着卯儿先行离开了。 日头起来了,案子也过了大半,围在附近的百姓也走了不少,街上终于畅通起来。 赵承砚回到自己的马车上,卯儿为他奉上一柄新折扇,小心翼翼觑着自家郎君的脸色犹豫道。 “郎君怎的不高兴?是察觉有什么不对吗?” 赵承砚自然察觉出好些旁人注意不到的。 柳大娘子为了能让她阿爹倒霉,提前做了不少准备,诸如账本之类的证据自然是不可或缺。 除此之外,柳大娘子还请了不少托儿。 外头起哄的、激愤的、叱骂的,每每都有人刻意带头,让诸位大人不得不考虑如何重判以平民愤。 那日下头人跟着柳大娘子去了小甜水巷子,多半就做了这事。 再有就是那万金出现的时机也太巧了,说什么是街边的猫儿将他的血玉打碎,他可不信。 可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柳娘子如此缜密,他只觉得欣赏,而非不快。 叫他不快的是,在出手救柳娘子时,那接触的一瞬。 他不仅在人身上嗅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浅香,还在人抬手抵挡时,看见了他亲手给团儿带的金丝珠链。 先前给团儿带的珍珠链子,给小家伙沐浴前他取了下来,昨夜得团儿心软体贴,他将团儿哄睡罢就又挑了个新的戴。 也是怕给她戴了太贵重的,引外头歹人觊觎,再伤了团儿就不好了。 便叫府上手巧的小奴用金丝裹着彩绳编了个简简单单的项圈,嵌些漂亮又不值什么银子的小珠。 谁道这柳大娘子竟不客气,连猫儿的项圈也要据为己有。 亦或是团儿实在大方,将自己的项圈送给了柳大娘子也说不准。 总之不管是哪种可能,都叫他心头不爽。 那柳大娘子做了什么得团儿如此亲近? 团儿只能同他亲近才是! “我记得那皂珠子当是叫人专给我一人做的,可是有商人为了盈利卖去了别处?” 这话可给卯儿问得一头雾水:“不曾啊。” “您用的东西向来是请人来府上当场调配的,一应用料皆是咱们府上出,外头就是再仿照也仿不出一模一样的来。” ------------ 第二十五章 欲寻新宅 赵承砚微微颔首,听卯儿一说也开始怀疑起自己。 “当是错觉也说不准。” 毕竟只是那一瞬的接触罢了。 不等卯儿听清自家郎君嘟囔的什么,郎君便叫他吩咐车夫出发。 说好了今日过去的,眼下正好过去陪着吕夫人用个晌饭。 柳云清同齐氏到了家,云溪抱着云湘一头热汗,显然也是刚刚抵家。 云溪替姐姐给人结了起哄的银子,手头还剩下好几两碎银,她做主为阿娘庆祝,拉着小妹一口气跑到龙津桥买了好些好吃的。 皮焦肉嫩的爊鸭子、滋滋冒油的脆筋巴子、炒蛤蜊、西京笋、辣碟小菜也四五样,云溪还买了一小坛子杏花酿,将碎银子花得一个子儿不剩。 “我这是借花献佛,置办一桌子好酒菜祝阿娘获得新生,以后不管咱们的日子是好是坏,都不必再看人脸色,手心向上了!” 齐氏泪湿眼眶,张着手臂将三个女儿搂在怀中。 “能有你们,阿娘在柳家吃着些年的苦头就不算什么,只是约莫得苦你们一阵子,阿娘一会儿就给你舅舅们写信,叫娘家先寄些银子来,阿娘必不叫你们的日子过得比从前差。” “回头阿娘想想做个什么小买卖,就是没了书坊也无碍。” 柳云清轻轻拍抚着阿娘的背:“阿娘放心,万事有我,咱们先痛痛快快吃饱,旁的自有我安排!” 齐氏一口气痛饮三大碗,白皙的脸颊上飞着红霞,她没再掉一滴泪,只顾着笑了。 下午柳云清让妹妹们带着醉酒的阿娘去歇息,她则一一将要带走的细软陈设整理成册。 阿娘是远嫁,当初没从娘家带来什么嫁妆,只随身带着交子银两和两箱衣物细软罢了,到了汴京才置办起来。 屋里成套的柜箱桌椅、花瓶字画都是阿娘的东西,就连院子里那颗老石榴树都是从她娘家移栽来的苗子。 这搬家可是个大工程,柳云清不免头痛起来,搬去哪儿亦是个问题。 她才醒来这几天,光是事前准备就耗费了她颇多心力,哪有功夫叫人寻了新的宅邸。 况手中的银两也不算多,好在还有赵大官人给的那十两黄金,当是够在汴京买个小宅院了。 正想着,忽的半开的院门被人轻轻敲响,柳云清看过去,是先前来家里的庄宅牙人之一,那热心的牙婆来了。 “哎呦!柳大娘子,恭喜恭喜啊!” 牙婆逢人见笑,三两步就上前握住了柳云清的手:“今儿娘子在公堂里,婆子在公堂外,听得那叫一个痛快。” “娘子走得早恐怕不知,那柳掌柜的眼下半死不活了,罚没了五千两银子,挨了八十鞭,就这还用银子赎了二十鞭呢,出去都叫人抬着的。” “虞莲也没落好,虽拿了银子抵了牢狱之灾,然她听说柳掌柜给她拿宅子是租来的,并非买来的,当场气得就见了红。” “才六个月大的孩子生下来也保不住,教坊司也不要她了,如今是人财两失,比柳掌柜的还不如。” 柳云清笑了笑,这二人下场可叫人痛快,不过这牙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柳云清从荷包里摸了一角银子塞给她。 “好婶子,多谢你来知会我,不知你怎么称呼,我还有事儿请婶子帮忙呢。” “大娘子实在太客气了,你唤我吴婆子就是了。” 吴婆子嘴上说得客气,收银子的手动作却十分麻利,她这趟过来岂不知柳家娘子们需要什么,忙拉着柳云清坐在石桌前,怀里掏出一卷羊皮,细细道来。 “不就是寻个好住处,这事儿就包在我吴婆子身上了,若三日不能为娘子寻着可心的地界,这银子我分文不取。” “来来来,先看看眼下紧好几处宅子,一进的两进的三进的,应有尽有!” 吴婆子绘制的地图并不算精细,但上头几条大街清清楚楚,有空房的地界她都圈了起来,柳云清对汴京十分熟悉,自然能看出这些空房所在的位置。 “娘子家虽都是女眷,但也不能凑活着住,娘子这样厉害,说不得哪日招婿呢,或是你阿娘娘家人过来,也能有个落脚的地方,依着我看,得是有个前后院的才够。” 吴婆子分析的不差,她确实有这样的打算,且还想着能住得离太学那边的书坊近些,往来也方便。 从那去赵大官人府上也算不得远,也省得她半夜跑来跑去的,实在受罪。 只是那附近是实打实的学区房,价格恐不便宜。 柳云清先点了点柳宅附近的空房,莫说二进的院子,就是一进的,才巴掌大的院子就得三百两朝上了。 又问起太学附近的更是天价,合着柳云清心意的六七百两也打不住。 满打满算她手里的银子也才不过三百两多些,要想买个看得过去的宅子,就得往城郊看看了。 柳云清不由轻叹,看来卖房的事儿得暂搁置下来了,待三个月过后,她手头能再攒些,想来再看书坊附近的宅子才有些底气。 这段时日便先在书坊附近的客店暂住吧,要上两间上房,住三个月也不过十七八两的样子,用水吃饭料想也能省上一笔。 “吴婆子,劳你大老远过来一趟,宅子我眼下还买不起,待入冬前手头多少能宽裕些,届时再请你来。” 见柳云清心生退意,吴婆子心急难耐,她那小外孙女还等着银钱抓药救命呢,是真想做成一单生意。 只见她一拍大腿,好似下了什么不得了的决心。 “好孩子,你告诉婆子,你最多能出多少银子,太学那边也不尽是贵的,只是有些名声不好,你若不介意,婆子我倒是可带着你走一趟!” 柳云清略一盘算,也没说多:“二百五十两,您看能买着什么样的,一口价不成,若是能叫我按月慢慢还也好。” 只见吴婆子憋屈个脸,鼻尖子都挤出一层热汗来。 “二百六十两!不能比这个再低了!” 柳云清也没给人准话,只是起身:“那就请吴婆子先带我看看房吧,我不过去看看,咱们争这十两五两的也意义不大。” ------------ 第二十六章 买了凶宅 吴婆子见柳云清如此反应,就知道她是有心要拿下了,立刻改换神色要带着柳云清过去相看。 柳云清知会了云溪一声儿,就这么跟着吴婆子出了门。 生怕柳云清跑了似的,明明就三刻钟的脚程,吴婆子硬是出了两个子儿叫街上驴拉的板车捎她们过去。 还别说地段是真的不错。 顺着南门大街一直走,御街东边就是书坊,再往西走约莫半刻钟到果子行,进到后面的芍药巷子第一家就是那宅子了。 或许是因为临着街的缘故,这宅子的大门就比旁的大上一半,进去了更是别有洞天。 西角挖着一方小池,蜿蜒的河道很自然地将宅子一分为二。 前头是一间厅堂并两间小屋,过了月亮门则是内院,内院每间并非小而精致的,门窗都开的阔,采光十分不错。 靠东的院墙处还栽着两颗果树,小小的亭子立在一侧,狭窄的河道环绕,想来若不是疏于打理显得荒芜了些,这个时节的景致当是极不错的。 整个宅子要比柳宅大上一圈,若真能买下来,小妹也不会整日无聊地只刨土搭泥屋了。 只是这样好的房子,这样好的位子,只才要二百六十两银子,看来这房子名声跟她一样坏透了。 “还请吴婆子解惑,这宅子到底有什么问题,这样贱卖竟都无人问津。” 吴婆子轻叹:“还不是有那坏心的做局,坏了这儿的名声。” 原来这宅子的主家是前头街上开茶楼的,能买下这宅子用心设计可见其财力。 只是自去年开始,他家的茶楼的厢房中总是出现怪声,还吓着不少主顾。 自此,他茶楼闹鬼的名声就传开了,偏生这时候家里的小儿子又胎里弱,生下来就夭折了,外头就流言四起,说他是做了亏心事被鬼怪缠身。 如此谁还敢上他的茶楼吃茶听曲? 即便主家知道是同行陷害也无可奈何,连亏损了几个月,他便转手将茶楼卖给了不知情的外乡人,带着妻儿回了乡下,宅子也托吴婆子卖去。 “外头都说这宅子风水不好克主,才建了不到两年就惹得主家破财亡子,可要我说什么克不克的,人有个能安身立命的地方就是福气,这样的好宅子有多少人还住不上呢!” 只怕这话柳大娘子听得刺耳,吴婆子又连忙解释。 “柳大娘子勿怪,并非我故意给你难堪才带你来的,只是您银子只有这些,又想离书坊近些,就只有这处了,不然我再带着您去别处看看?” 柳云清摇摇头,心说就这儿了。 “您老人家说得对,什么克不克的,要真是克,我这天煞孤星的克夫命可跟着宅子绝配!” 吴婆子苦笑着连连摆手:“您可不敢这么说,什么天煞孤星,柳掌柜给娘子挑的郎君哪有一个好的。” “您是有福之女不如无福之家,如今好了,娘子以后必能遇着好郎君的。” 柳云清笑笑,什么好郎君,自己的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指望着旁的都白搭。 不过这些话就不同吴婆子说了,省得再吓着她了。 “这宅子我有心定下来,您今要是不忙,劳烦您去附近的小摊子喝点儿饮子歇歇脚,我将我阿娘和妹妹们接来,若是她们也觉得好,咱们今日就把契书签下到官府做个见证。” “早些银货两讫,你我也都早些放心。” 这话可叫吴婆子乐坏了:“娘子真是个爽利人,也罢!那十两银子我也不同娘子争了,就二百五十两,一个子儿也不多收你的!” 能给免了十两银子,她也不好叫吴婆子太吃亏,之后还有用到人的地方呢。 “那敢情好!如此这十两回头我私底下给您,您再帮我个忙,请些得力的小工伙计将房子好好修整修整,我阿娘的嫁妆和些个零碎也叫他们招呼着搬来,省得我操心。” 吴婆子一口答应下来,也不叫柳云清忙活,她使了几个子干脆雇了个板车,叫人将柳家的娘子们都接来。 再耽搁一会子,只怕官府就要下值了! 齐氏风风火火的来,痛痛快快的答应。 只是心头还稍有些介意,便叫柳云清去请个僧人念念经,她心里也就没甚疙瘩了。 宅子就这么买了下来,柳云清点爆竹请僧人念经的动静不小,街坊和路人都好奇来看。 如今柳云清也算是汴京名人了,才几个时辰竟就有瓦子艺人给她编了唱词。 夸柳云清是百年难见一女子,先是为救父报官,又大义灭亲,差点儿被亲爹打死,而后不惜为孝道同父打赌,当真是一波三折,叫人听得津津有味。 瓦子倒是也想将赵大官人英雄救美唱进去,可谁敢编排赵大官人,便只归咎于柳云清的智慧化解。 眼下见又是这位娘子买了凶宅,众人议论归议论,然细听竟没多少难听的闲话,多是夸柳大娘子有胆气,兴许还真能镇住这凶宅。 可见人还是不能太在乎名声不名声的,有些人两嘴皮子上下一碰,横说横有理,竖说竖有理,左右都不关自己的事。 平日里怎不见人嘴吴婆子这般年纪的女子,还不是看小娘子们脸皮薄好拿捏! 自个儿厉害起来了,自有人为你辩经。 门前噼里啪啦爆响,看着进进出出的僧人,嗅着满溢的檀香,这凶宅好似也没平日里的阴冷了。 里头一群汉子正干得热火朝天,杂草枯枝一捧捧往外送,街坊邻居看着迅速变得整洁空旷的庭院,不由啧啧直叹。 真是叫柳大娘子捡了个便宜的,这年头还是撑死胆大的,饿死的胆小的。 “这宅子空得久了,要收拾利索还得一阵,待我们娘几个正式在这儿安了家,必请诸位街坊邻居们过来吃顿暖灶饭,届时还请大伙儿别嫌弃才好!” 柳云清笑着招呼着大伙,众人连连应下,有些热心的还给拿来了自家的笤帚,柳云清便将砍下来的一捆捆枯枝送人当柴火。 恁的一大捆子在外头买也值一个文钱呢! 这一来一往间彼此可熟悉不少,柳云清心放下一半,能与邻里和睦,以后日子也过得轻松些,遇着事儿了也多个帮衬。 ------------ 第二十七章 东家可算来了 大件的家具已然叫人搬了过去,里头还得拾掇个几日,柳云清就寻了客店带着阿娘和妹妹们安置下来。 今儿都忙得很了,夜里简单一吃就回房歇息。 天才一擦亮柳云清就起了身,今儿要去书坊,她穿了件浅青色的两片裙,走路迈得开。 上头搭着鹅黄色的褙子抹胸,头发梳盘成髻,用一根碧色的绸带固定,上头只偏戴一根银簪点缀。 簪尾坠着个黄玉雕琢的小梨子,一动一晃,端得是一身清爽利落又不失活泼。 叫闲汉去街上给她买了一碗馄饨,又吃了三四个煎角子,也是就是后世的锅贴,吃饱了直奔书坊去。 她两个多月未曾过来,虽柳成功没少指手画脚,但一应管事和伙计都是她亲自招来的,没叫柳成功得逞。 走近了,柳云清便见一熟悉的身影在门口立着。 那人本就长得像电线杆子,还伸长了脖子更显夸张。 柳云清笑了笑,高喊一声:“小满!” 小满看见她了,忙颠颠的跑来:“东家你可来了,大伙儿可都担心你呢,如今你一露面,看谁还敢说三道四的!” 柳云清一听这个就没着急进去,拉着小满去到一边。 “怎么?有伙计闹事?账上月月都留着应急的银子呢,我就是不来也不该出事啊。” 小满是柳云清开新店那日招来的,从伙计一路升职做到了店里的管事,他虽能干,可就是太面嫩了,比柳云清还小上半岁,时常压不住个别从老店调来的老油条。 书坊里小满加上账房和四个伙计,统共就这六个人,还得闹得两个帮派。 小满往书坊的方向瞥了一眼,低声道:“还不是老东家鼓动的,您不在,他就一副能做主的样子指手画脚,那两个老书坊来的也跟着吆五喝六的。” “如此嚣张也罢,我想着只要不影响咱的生意,忍一忍也无妨,谁道竟叫我发现他们将主顾赶到老店去,凡他们在前招呼,人要什么他嘴里就缺什么!” “我要赶他走,他还不服,直言我这个做管事的不当家,得见了东家才是。” 柳云清请哼一声,东家,且不知他们认的是哪个东家呢! “我知道了,你先进去招呼着,我随后便到,抓他们个现行!” “得嘞!” 小满眉眼忧虑一扫,立刻见了笑,又颠颠跑回柜前。 没一会儿的功夫,街上人就多了起来,三三两两书生打扮的年轻人结伴同行。 有的路上还温着书,嘴里念念有词,有的嘴里叼着包子吃食,幞头帽下头还落着两绺没束好的头发,一看就是起迟了。 自然也有匆匆忙忙奔到书坊里的,一进门就要伙计给他拿两支狼毫,一块墨锭。 招呼的正好是老店的伙计孙方,只见他看也不看人,边靠着书柜扣着指甲边随口回着。 “没了,你去高头街上那家的柳氏书坊吧。” 那小书生有些急了:“你家书坊怎么要什么没什么,好歹去库房里再帮我寻寻,正急着用呢!” 小书生不耐烦,那孙方更不耐烦,一巴掌就拍在了书摞上。 “我说没有就没有,你个酸书生叽歪什么呢!” 这架势可给小书生吓了一跳,学一肚子诗书竟不知该寻了什么词儿回怼过去,直憋的脸蛋通红。 他一气之下正要走,柳云清径直进了书坊,也一巴掌拍在了书摞上,比孙方拍得更响。 “我竟不知什么时候这书坊成了给老店揽客的了!孙方,你眼瞎了可以捐给有用的人,不想干你走人,我这庙小容不下你这尊佛!” 柳云清此话一出,不光是孙方变了脸色,捎带着那小书生也吓得紧贴书柜,半点儿不敢挪动。 顾不上训斥孙方,柳云清立刻带上笑容看向一旁的小书生,唤了一声小满,小满将书生需要的东西递了上来。 “客官,伙计坏事是我这个掌柜的没管好,今儿多有得罪了,您的狼毫墨锭已然包好,您只管拿去,就当是我们书坊给您的赔罪。” 见掌柜娘子如此和气,又不收他的银子,小书生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这不给银子哪成,柳娘子你也不容易,我昨儿跟着同窗去小甜水巷子听人唱了你的事儿了,都夸你秉性正直呢,说要给你写文章,我若是白拿你的东西,可得叫人说得抬不起头。” 说着,小书生从荷包里拿出二两银子递到小满手上,微微朝柳云清颔首就要走。 柳云清忙留了留人,拿了一刀纸送给小书生。 “既是要给我写文章,叫各位才子们费了心力哪能再费纸张,这些你拿着。” “今天也是我病好了头日开张,僧人说我需得破财免灾,也是回馈诸位主顾的支持,打今儿起至月底,本店笔墨纸砚一律削价两成,郎君帮我与同窗说一声,可莫要错过。” 说了这话,小书生才答应下来,一脸欢喜的朝太学跑去了。 要想提高营收,最简单的法子不外乎搞促销,来吸引顾客。 但行有行规,书坊也是有商会规矩的,她与自家书坊竞争,自不可恶意降价影响同行生意。 既如此,她只给店里的笔墨纸砚打八折,书册价格不变,这些“添头”的买卖自然不会给别家造成太大的影响。 不过也不可小看了这添头,且看,这一单就是二两银子,积少成多也不可小觑。 陆续又来了几个小书生,或是买纸或是买墨锭,就一会儿的功夫入账十多两银子。 柳云清亲自招待,俱同他们说了到月底的八折活动,估计有这几位宣传,待今日书生们放学,书坊将迎来一波营收高峰。 而在此之前,她必须先将书坊里的毒瘤给铲除去。 辰时,太学里的铜锣已经响了三遍,这时晨读已然结束,书坊正清闲。 柳云清将店里所有的人叫来门口开小会,叫小满说了这两个多月来店里的情况和各伙计的表现。 只见小满掏出一个用边角料自制的小本子。 他不识字,偏自创出一套鬼画符来,对着小本念念有词。 ------------ 第二十八章 惩治伙计 “这两个多月来东家不在,各位如何我都心中有数,宋二壮和王福未曾有一日告假,每日勤恳,只三月初六账房不在,赵福少收了五十八文,暂记在账上。” “孙方无故不来五日,将客赶去老店八次,胡大头无故不来两日,赶客去老店五次,三月二十八,胡大头午间独自在书坊,狼毫失窃五支,墨锭三块,共计十五两八十文、、、、、、、” 从前哪这样叫人立在店外说过,人来人往看着怪不好意思的,勤勤恳恳工作的伙计虽是不自在,但也不见丝毫紧张。 孙方和胡大头就不一样了,他们做了什么心里一清二楚,早有被少东家训斥的准备,他们听老东家的话行事自觉腰杆子挺硬,谁也不服。 可他们怎也没想到,少东家居然将他们拉到外头,当众叫小满说他们的不是,眼看着附近的摊贩对他们指指点点,孙方受不了了。 不待他先发作,胡大头先跳脚起来。 “李满!你小子什么意思!书坊失窃难不成要赖到我头上!” 小满将手中的小本啪地一合。 “我说是你偷的了吗?书坊挣多少银子损失多少银子我同东家禀一声也不成!” “我还奇怪呢,那日我就带着小福去老书坊要货,只来回不到半个时辰,书坊里就莫名少了东西,谁是小偷谁心里有数,我没指名道姓你急什么!” 斗嘴皮子胡大头自然不是小满的对手,只见他沉着脸攥紧了拳头就朝小满脸上招呼。 宋二壮和王福正是十七八岁有把子力气又机灵的年纪,忙上前一左一右将胡大头挡住。 宋二壮朝胡大头低喝。 “东家在此,你敢造次!” 胡大头恼了,甩开二人哼笑一声。 “东家?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没老东家她算什么,这会子在老子面前逞起威风来了!” “我不跟一个小娘子说话,你有本事就叫东家来治我的罪!” 李满登时火气上涌,上前就要和人理论,柳云清拍了拍小满的手臂让他暂冷静些,自己上前一步对着嚣张的胡大头。 “原只听过东家苛待伙计的,倒是没听说过伙计能反过来压东家一头的,胡大头,你做着书坊的活计领着书坊给的银钱,自己没看好店反叫老东家来见你,你好大的脸!” “旁的不说,我希望你知道,在这儿,只有我柳云清一个东家,你既犯错就没资格大呼小叫!” 明明这柳大娘子比她低了半头,细弱的颈子好似他能一把就能掐断,可这气势怎这样骇人? 胡大壮词穷,别开眼睛憋了好一会儿才道:“反正那东西不是我偷的!” “不是你偷的那就是柳成功来拿的了,小满不听他的话,他专来捣乱的是吧?” 柳云清的声音骤然抬高,被说中心事的胡大壮猛然一惊,几乎要说出“你怎么知道”这句话。 然他不说,这一诈,柳云清也看得清清楚楚。 她双臂抱在胸前,下巴微抬,锐利的眼睛将胡大头看了遍。 “胡大头,你这样委屈做甚呢?你既不想听我一个小丫头的话,何必还在我这儿窝着?那老柳掌柜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料想你也听说我同老柳掌柜立下赌约,为期三月,我道你本心不是坏的,就是瞧不起小娘子而已,你且快快去做了他的左膀右臂,我这儿不缺你这么个伙计。” “你若真想留下就好好干,记住自己的东家到底是谁,我最看不上吃里扒外的东西,你瞧不起我,可不能再叫我瞧不起你吧。” 胡大头既憋屈又不甘,眼中还闪过一丝愧疚,然想了想到底还是默不作声的转身离去。 看样子,还是选择了柳成功那头。 胡大壮在柳家做伙计快十年了,原也是个老实人,可就是太倔太迂。 他来了这儿,老店少发一份银子,柳成功又能叫迂腐看不起女人的胡大壮给她添乱,真是一箭双雕。 看不起小娘子还要挣小娘子的钱,还要小娘子赔笑顾住他的脸面,天下哪有这样好的事情。 吃不了这饭可不能硬吃。 解决了胡大壮,孙方更是留不得。 今儿她将孙方赶客抓个正着,无需多言,不叫他赔了银子再滚蛋已然是柳云清放他一马了。 孙方还想再辩,恰此时程力带着差役们寻街而来。 柳云清叫了一声程郎君,不待人走过来,孙方就吓得紧忙跑了去,自不再提工钱的事儿。 “柳娘子怎也不小歇两日,那柳成功被兄弟们打得皮肉开花,没个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地,恐顾不上生意这头呢。” 柳云清叫小满给程力端了一盏饮子来:“在家也是闲不住,如今打算搬了新家,处处都是要银子的地方,可不得在生意上多用用心了。” “待择了好日子搬去新宅,我就给郎君和兄弟们下帖子,郎君可务必过来暖了新灶!” “成嘞!柳娘子可提早知会我,前儿我在码头买了两条鱼,清炖就鲜得很,到时候叫人留着两条鲜肥给你提去,也算是给家里添了菜啦!” 程力爽快答应下来,一口将饮子饮尽。 他广交新友,在汴京十分吃得开,也不拘着是郎君还是小娘子,只脾性与他想和的都相处不差。 柳云清也不跟他客气:“行,那我可备好酒等着你们了!” 说笑两句便罢,程力还有公务在身就告了辞,柳云清自然也有一脑门子的事儿要忙。 趁着这会儿客人不多,她先写了打折的小榜挂在外头,另叫了街上闲逛的一帮半大小孩,给一两文钱就能叫他们走街串巷宣传一整天。 这年头百姓家顽劣的孩子不算多,都早早懂事知道上街做事补贴家用,七八岁正是精力无限,不必多余吩咐就干得十分卖力。 里头还有几个身上打满补丁的女孩,头发还都梳不利索,一看就是家里顾不上管的。 年纪估摸着就比云湘大个一两岁,却是不知比云湘懂事多少。 柳云清也不是那周扒皮,一两文钱雇童工心里也不是滋味,便叫孩子们忙完再过来,她请几个孩子到旁边的饮子摊喝一碗饮子。 ------------ 第二十九章 重塑品牌形象 也不过是一文钱一碗的小甜水,孩子们欢呼起来,连连谢过柳云清。 看着他们追逐奔跑的背影,柳云清脸上也不仅染了笑,被两个伙计坏掉的心情涤荡而空。 只八折促销还不够,至多前七八天有些效果,可若是想长久,就得有留住顾客的手段。 柳云清上一世并不是一开始就进入明星团队,专做危机公关这一块,她大四实习曾进到当地一家比较有名的公关公司,跟着组长做品牌建设。 品牌定位、形象塑造到市场推广她都参与过,虽不说很专业,但应付眼下是足够了。 柳氏书房在汴京也算是老字号,印刷品质没得说。 只是柳成功骚操作太多,还有过杀熟的前科,因此名声比着别家确算不得很好。 眼下她与老书坊竞争的事儿汴京百姓知道的不少,但为了避免被老店的名声所累,这品牌形象务必重新塑造。 柳云清伏案写写画画,列出三条她认为能留住顾客最重要的方法,心中渐渐有了主意。 “小满,来一下。” 没了孙方和胡大壮两个捣乱的,书坊中安稳许多,小满也不必事事操心,这会儿正盘货,听见东家唤他立刻放下手头的事儿赶了过去。 “东家,你说。” 柳云清将自己列出的三条给小满看,小满顿时一懵,只认得前头的一二三,旁的却是不知了。 “东家就别难为我了,您还不知道我,一看见字头就大。” 柳云清正色,以后可不容小满这么笑着糊弄过去了。 “小满,你忠心东家,办事活络,待人接物都好,这也是我为什么看重你,不顾年纪资历也要提拔你做管事的缘由。” “你若是伙计我就不说你了,但你是书坊管事,字还是得识得些。” 小满头次见东家这样认真同他说这个,心中不由忐忑,好似做了什么错事般低头发问。 “东家,你是想换个新管事吗?” 柳云清含笑摇头:“怎会,而今我同柳成功打赌,人不在多只在精,若没了你便是断了自己的右臂。” “你先听我给你讲这纸上写的什么,自然就明白我为何如此要求你了。” 柳云清纸上列了三条: 一、提供优质的服务和产品。 二、提供个性化体验。 三、建立忠诚度。 这三条,小满一条也没听懂。 柳云清细细同小满解释,有心好好栽培他。 “咱们书坊不及老书坊大,书品也不及老店更丰富,连制雕版印书也得求到那头去,我如何在三个月赢得过柳成功?” 小满头脑灵光,被东家一点就有了些想法。 “就拿眼下来说,削价也只是一时,要想挣得更多,就得比老书坊更能留得住客,再想法子添些新意。” “正是如此!” 柳云清手指点在这三条上:“而这就是我另辟蹊径的法子。” “你不懂没关系,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今日你只办三件事。” “先去南斜街找牌匾李重新做个招牌来,为了有别于老书坊,咱们不叫柳氏书坊了,叫清溪书坊,招牌再添上一方徽标,图我已画好你且带去。” 小满将图接过,东家用作画描边的纤细毫锥勾勒了一只圆脸猫儿靠窗看书的小画。 虽未有繁复细节复杂笔法,却下笔流畅,浅显易懂,童趣盎然。 如此一来,就是不识字的看见这小画,也知道本店是做什么的。 如此有意思的徽标,必叫人看一眼就难以忘却。 “牌匾李那有能描画的师父,你叫他多描两张,一张拿去做一方两寸长宽的玉印,一张拿给梨花巷子成衣店的绣娘。” “叫她为你们量体裁衣,做春衣两套夏衣两套,这徽标便绣在左胸前,不必多大,比玉印上的再小一圈就是。” 小满明白这些都是有别于老书坊的手段,只是给他和伙计们购置新衣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些? “东家,账上不算宽裕,您三个月后又得同那老柳掌柜比银钱多寡,有些还是能省当省吧,我看二壮他们衣裳也穿得体面,没甚明显的补丁,不会给东家丢脸的。” 柳云清明白小满这是为她省钱,但她可不是怕伙计给书坊丢脸,而是落脚在服务上面。 “小满,你可曾在状元楼、樊楼这样的正店吃过饭?可注意到他们的伙计都如何打扮?” 小满不明就里,略回想一会儿答道。 “自是去过一二次的,伙计们都干干净净的,穿着一样的衣裳。” “别看不见得比人多赚多少,可个个都挺直了腰杆子,比一般小店的伙计要神气得多。” 这便是统一服装给伙计们带来的凝聚力了。 对于顾客来说,见伙计打扮干净利落,精神昂扬,印象分自然就不会低,更无形增加了体验感,有隐隐被重视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并不突出,但只要顾客再去到别的店,心中自然就有了比较。 若在这基础上,他能说会写,岂不更叫人高看一眼! 小满不由想着,是彻底服了,再无别的疑问,这就跑去办事。 除了这个,柳云清还准备给每个员工绣个名牌,打算通过顾客打分制度来提高伙计的收入,以提高伙计们的积极性。 当然,就像小满所说,该省省该花花。 绣个名字就不需要徽标那么精细,回头请阿娘和云溪帮忙就是。 伙计还需得再招两个,店面小是硬伤,也得想法子解决。 柳云清忙忙叨叨一上午,连盏茶都没顾得上喝。 好在午间云溪给她送饭来,午间吃的简单,只一碗类似面条的羊肉汤饼并两碟小菜,云溪已然吃过,顺手接替了小满盘货的活,可叫柳云清松了口气。 她有心将柳成功给的账房裁换掉,账房虽不是那滑头的人,但到底怕他给柳成功透低。 刚还想着好账房不好寻,云溪就来了。 她能写会算,人又认真细致,性子也不是娇气怕生的、、、、、、 这汤饼筋道入味,羊肉汤熬得鲜香浓稠,柳云清饿极了,一口气吃了半碗,这才觉得胃里服帖了许多。 “云溪,你来店里做账房吧?” ------------ 第三十章 彻底改头换面 云溪猛地抬头看她。 “姐姐,你吃个汤饼还能吃醉了不成?我哪有那么厉害能做账房。” “有什么不能的,就是算钱管帐,仔细些将银钱往来记好、贴单盖章,月底再打总盘算、、、、、而已。” 云溪笑了。 “姐姐,你光是说就要说一大串子,这岂能简单的活儿,我没你那过目不忘的本事,你信我,我却是怕给你弄出乱子来。” 柳云清却越想越觉得靠谱,打定主意叫云溪来。 “这有什么,万事有我给你兜着,账房紧要,叫谁做都没你来让我放心。” 见姐姐并非玩笑,云溪也正色起来。 “那我想想,回去也问问阿娘的意思,就是真过来也得叫原来的账房细细教我两日。” “这是自然!” 柳家的小娘子们没一个拖沓的性子,待给姐姐干完活柳云溪就提着食盒回了。 一来一回不过几刻钟的功夫,她就给了姐姐准话。 “姐姐容我三天,且看成不成的,若是成那我就是你店里的伙计,你莫将我看做你妹妹,该骂骂该训训,我也领一份工钱,省得我一来叫伙计们分不清主次。” 二妹妹才十三,身量还未长起来,脸上也带着稚气,可偏说出来的话可靠极了。 料想阿娘不少出力,想她们也效仿外祖家的做法。 外祖家布坊生意做得大,家里儿子们又多,平日里吃住都是一个大宅子里,在家里自然是你谦我让,依着辈分和规矩行事。 但生意场上就不一样了。 外祖父有言,人心不齐,则力不齐,利不起。 亲兄弟明算账,如此才能不失和气。 老爷子已然作古,但他的理念却不老旧。 柳云清自知忙得晕头转向,没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可隐患往往都出在不在意的小事上。 旁的不说,云溪进来小满心中会不会有想法,且该是她好好考虑的。 幸好有阿娘和云溪为她考量,她也能轻松许多。 事不宜迟,柳云清立刻叫云溪上手。 原来的账房孔先生是个识时务的,如此安排也没有半分不满和埋怨。 这态度倒是叫柳云清高看他一眼,预备着多给他结两个月的工钱,也算是结个善缘。 这书坊只是开始而已,说不得以后还开分店,有再请孔账房回来的那一天呢! 小满办事利索,很快带回了那一方小印和成衣店的伙计过来量体裁衣。 他午饭也没顾得吃,在外头买了个炊饼,又就着桌上柳云清没怎么动过的小菜狼吞虎咽一阵,就算对付过去了。 柳云清寻来红色印泥,清清楚楚在纸上盖个小猫看书的戳儿,那圆墩墩的模样柳云清自己瞧着都欢喜。 干脆叫伙计帮她裁剪些纸片来,做成红票,也就是时下类似消费券的东西。 在本店消费每满二两赠一张,满十张可赠价值三两半的优质散卓笔一支或一刀富阳小井纸,满二十张则可兑价值五两的购书券或其他优质商品、、、、、、 柳云清一行一行罗列下来,还叫人糊了一个抽奖的箱子,将上百竹签染上不同的颜色投放进去,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的奖品。 待挂上新牌匾营业当天,供诸位才子主顾玩把关博,讨个彩头。 时下商业发达,商家吸引顾客的手段五花八门。 除了红票以外,诸如“赊销”就是先货后款,“撒暂”则是先尝后买,另还有“送力”,也就是送货上门,当然最吸引人的还是“关扑”,博彩销售。 凡手中持有红票的都能来玩,五张红票就是一根竹签子,头筹乃是被誉为一两黄金一两墨的新安香墨。 这东西价高平日里都没人买,柳云清也不过是请来几块儿在书坊里镇着,而今拿出来一块也是下了血本。 好在有红券在前头顶着,其他笔墨纸砚她拿价也低廉,还是很有赚头的。 若主顾们能再搭上一两本书买,那就再好不过。 柳云清小算一笔账,本月先是八折赠券热热场子,再换牌子正式营业,以关博和会员制吸引消费者,一百八十两的进账是有的。 刨去成本和伙计工钱净赚四成,本月收入基本能和老店持平。 只是这些活动支出也不少,一方匾就是十两银子,一方玉印,饶是用料不算顶好的也要六两多,还有员工服。 柳云清还想着她书坊后头是个民居,院子不小,若是能租下来与店铺前后打通,扩张书坊就再好不过。 亦或是前头开店,后头弄成个小书吧,如此更能留客。 些个家境不好的学子买不起书,只能来抄借,按天算钱,对店面来说也算个进项。 若能多抄两本,字迹规整的书坊也收,半价售卖,一来一回又能赚上一笔。 既弄成书吧,里头必得再搭卖些饮子果子,与人合作也好,自己侍弄也罢,银子岂不哗哗的往里进! 这前后就隔着一道薄薄的墙板,有时后头那家打得孩子嗷嗷叫,她店里也听得一清二楚。 总惹得想多看躲挑几本书的书生们心烦,若真能租下成了书坊的一部分,装点焚香,也算能提升些格调,更与旁的不同了。 算了算手头的钱,柳云清一咬牙支出了五十两银子来。 既然决定改头换面了,那就彻底些! 又去寻了吴婆子来,叫她帮着问问后头的人家可有意出租。 吴婆子出马一个顶俩,立刻就帮柳云清办妥了。 后头住着董家夫妇并两个孩子,大郎十四,书读得极好,做父母的自然怕亏待了孩子,削尖了脑袋也得将孩子送去更好的书院读书。 “只是柳娘子也知道,太学是官学,来的都是各地顶顶好的学子,我们家大郎还差着些。” “好在我家良人有手艺,这些年攒下些,就托了关系叫大郎入了应天书院、、、” 董娘子是个话密的,提起她家大郎自然是滔滔不绝,虽为孩子不少辛苦,但如何都觉得值得。 这不,董大郎要去应天府读书了,小夫妻俩放不下,就准备带着小儿子一道搬去应天府去。 只是银钱花得实在多,董木匠日夜不停的干,刨木刀子都擦出来火了,短时间也攒不够去应天府再安置的银子。 ------------ 第三十一章 赵大官人受伤 谁道正发愁,就有这好事寻上门来。 “柳娘子,我这地界多好你知道的,屋子院子都宽敞,我也不跟你要多、、、一个月八两你看可好?你要是觉得贵了,我可以再叫我家良人给你搭上几个书架子、多宝格。” 董娘子真是个实在人,柳云清还想着她前头铺垫了那样多,可不得狮子大开口。 谁道只八两一个月,院子里还有一口井,以后煮水都不用交伙计去别处挑了,真真是赚的。 柳云清没急着应下来,既是人家祖宅,她要改动哪处总得先说清楚才是,免得价格谈好旁的又不妥了。 “董娘子先不急这个,你知道我想扩大书坊吧,你们家的院墙我是要敲掉一面的,里头的陈设也得改,堂屋和东屋打通,这你可舍得?” 董娘子连连点头:“自然舍得,虽说是祖宅,但中间我家良人也请人修盖过几次了,早不是原先的样子,只井口那边的枇杷树劳娘子细心照顾些。” 说到这儿,董娘子略有些面热:“那是我家良人在我们成亲时种下的,年年结的果子又大又甜,这以后,果子便也都是柳娘子的了。” 看着院子里亭亭如盖的枇杷树,上层的果子已经变成好看的暖黄,柳云清再无二话,直接点了头,开口就要租下五年,先一次付清半年的租金。 “董木匠怎么说,这样行吗?” 董木匠是个憨实的黑糙汉子,坐在白皙柔美的董娘子身边,活像是她家的长工。 他挠了挠头,有些口吃:“都、都听俺娘子嘞,柳娘子看看有啥要不,打院墙、打书架子,俺都能干!” 柳云清笑了笑,再一问,这才弄明白这宅子是谁的祖宅。 这年头入赘的郎君多是一副不满憋屈的样子,在家伏低做小,对着旁人又是另外一幅嘴脸,难得有像他们这般如此恩爱的。 柳云清从前同他们来往不多,如今相处起来倒也舒坦,柳云清也不烦二家了,将余下的事儿交给董木匠去。 待同他说好图样子算钱的时候,董娘子又拉着柳云清说起话来。 比之刚才,这会儿却显得有些不大自在。 “柳娘子,那打柜子和桌椅的钱能不能折换成你们书坊的书册笔墨?上个月我陪大郎去过一次应天府,那边的价也不便宜。” 这有什么不能的,账上银子不多,付了半年的房租也紧巴巴的了,能用货抵再好不过。 董娘子让予她那一树的枇杷果,她自然也予人方便,给了个友情价去,还叫小满给了大郎好些红票,叫他开业那日也过去热闹热闹。 董木匠端得是人糙心细,且支着耳朵听着自家娘子那边的动静。 知道柳娘子如此客气,他做活更是细致,还叫了几个帮手来,务必不能耽误了柳娘子的生意。 后头干着活儿,前头也忙碌了起来。 听说打折消息的学子们果真蜂拥而至,便是不缺的文房四宝的也忍不住囤上一些。 柳云清和小满几个几乎要招架不住,不得已,连账房孔先生和云溪也一道给主顾们包东西,收钱。 如此竟还有些没挤进来的,且说明日一早再来。 末了,书坊里的笔和刀纸竟卖空了,连墨锭子也只剩下价高的几块儿,书册也搭着红票卖出去二十来本。 云溪算账算了三遍都不敢相信,就这么两个时辰,竟就卖了将近九十两银子,再加上白日里的已是一百两有余了。 这一天净赚四十两! 从前她只觉得是小娘子的钱好赚,胭脂水粉、布料首饰,甭管价格高低都能赚不少。 她出去买个绸发带还得十文八文的! 谁道书生们也不遑多让,出手厉害着呢! 看着云溪那小财迷样,柳云清忍不住笑了起来。 叫小满带着伙计去老书坊库里拿货,而后吩咐云溪快些回客店寻阿娘和小妹。 忙了一日了,再为了些铜板子不吃饭可不成。 “姐姐,你不跟我一道走吗?” 柳云清朝她摆摆手:“你先回吧,不必等我吃饭,我到外头办些事去,晚些再回。” 云溪也没问姐姐办什么事儿,在她眼里,姐姐再厉害不过,以前为生意奔走也是常事,便也没放在心上。 目送云溪离开,柳云清脚步一拐,往保康门方向去了。 嘿嘿,在外头吃腻了,她准备回家找赵大官人蹭顿好饭去。 不过想自己还欠着人家救命之恩呢,便是个小猫咪,她也不好意思每每空着手回去。 街上夜市正热闹。 现煎现卖的羊白肠,叉在高炉架子上烤制的猪仔,还有用大锅熬煮的卤下水、、、、、放眼望过去多是卖肉食杂嚼的。 当然,中间也不少叫卖饮子酒水的,还有孩子们喜欢的糖人点心。 稍宽敞些的地界还有玩杂耍的、喷火的、耍傀儡戏的,演至酣处引得大伙儿纷纷呼喝叫号,街上别提多热闹。 柳云清逛了一圈,买了她极爱的蜜煎鱼肉干,咸甜耐嚼,还有一个活灵活现的小猫糖人。 虽都不是贵重的,但赵承砚这样金贵的人大约是没吃过如此接地气的小食,便给他带去尝个新鲜。 柳云清拿小布包扎好口子,寻个没人的角落倏地变成团娘子直奔赵大官人的宅邸。 这会子还不算很晚,料想赵承砚还没洗漱歇息呢,柳云清已然开始期待赵承砚见到自家猫儿给他带来的礼物如何惊喜了。 可谁道翻进了赵承砚的院子,却见青麦蹲在廊下正煎药呢,苦味熏得她直皱鼻子。 柳云清喵了一声儿,可叫青麦好生惊喜,似又怕惊着屋里的主君,忙快步跑来压低了声音。 “团娘子回来了,快叫郎君瞧见你高兴高兴!那郡王府真是和咱们郎君八字相冲,一过去就没好事儿。” 顾不得听青麦念叨,柳云清紧忙用小爪子推了门进去,绕过屏风一瞧。 赵大官人成了病美人,歪坐在床上,清瘦的指节掐住自己的脖子,想咳又不敢咳的样子可叫人心疼极了。 “喵喵喵!” 怎么了这是,谁欺负我家官人啦! 柳云清也顾不上卸下小包袱,三两下跳到赵承砚床上。 前头两只小爪子攀着赵承砚的手臂直起身,用湿漉漉的小鼻子在他脸上又嗅又蹭。 这一嗅不打紧,她竟闻到了一股血腥气。 ------------ 第三十二章 团娘子的心疼 “团儿来了。” 赵承砚松开自己的脖子,一把将跟前儿的猫儿搂在自己怀里,饶是不舒服脸上也见了笑,再配上他沙哑的嗓音,更叫柳云清心疼。 柳云清着急得不得了,喵喵问个不停。 偏赵承砚全然不提自己到底怎么伤的,只解开了她身上的小布包,捧着给他带的吃食一脸满足。 “还是团儿疼我,去玩儿还不忘打猎回来,好团儿,一会儿郎君叫卯儿给你绞些碎银子带上,人家做生意不容易,你莫不能靠着自己可爱的小脸养活郎君。” 谁卖萌吃白食啦! 赵承砚这话气得柳云清直跺脚,不舍得用小肉垫打他,只得转过身来用尾巴抽赵承砚的脸。 说是抽,可那毛茸茸的尾巴扫着赵承砚的脸像是占人便宜似的。 赵承砚笑得眉眼弯弯,甫一发出轻轻的笑声,骤然又一手掩唇一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咳了起来。 那压抑的咳声好似藏了巨大的痛苦,柳云清哪还顾得上气他,忙凑过去用小脑袋蹭赵承砚去。 卯儿恰端药进来,听见郎君的动静了,放下手中的活计又是拍又是抚的,好一会儿赵承砚才缓过来。 他挪开了捂着唇的手,就着卯儿递来的清水漱口吐在盂盆里。 柳云清急急探头去看,见那吐出来的水赫然被血染成了粉色。 赵承砚咳了血! 这还得了! 都咳血了还能有几天好活! 电视剧里不都那么演的,一咳血就是肺痨,不管吃多少药也无济于事,只能被这病慢慢掏空身体,痛苦死去。 柳云清慌了,赵承砚好好的,怎么就快死了呢! 老天爷为什么这么对他,赵承砚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受这样的折磨! 他从小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谁也不爱他,好不容易长大得了几分自由,也有心爱的猫儿陪伴了,他怎么就活不了了! 柳云清看着盂盆里的血,看着赵承砚为了安抚她挤出的笑脸,骤然就鼻酸了。 她心口疼得厉害,眼前也越发朦胧,赵承砚只揉了一把她的脑袋,她就忍不住扑到赵承砚怀里哭了出来。 尖锐的指甲从肉爪中挤出,死死扒着赵承砚的肩头,抱住赵承砚的脖子,怎么也不舍得松开。 赵承砚轻轻嘶地抽了一口气。 团儿的爪子尖利,一下就穿透他的中衣抠住了他肩头。 这一下子估摸着得见血了。 可他不仅没有将怀里的小猫挪开,反而将小毛团子搂紧了去,用脸颊蹭着团儿的耳朵和头顶,大手不住抚着不断悲鸣颤抖的小猫。 这一刻,他同自己的猫儿心意相通了。 团儿这是心疼他,为他难受呢! 莫说被一只猫心疼,就是被人心疼的滋味赵承砚也没怎么感受过。 原来被心疼是这样奇妙,胸膛都被什么填满了似的。 明明团儿那么小,怎么给他的却那么多? 多得都要从他的眼睛里溢出来了。 “团儿,好宝儿,你这哭得郎君心里都难受了。” 赵承砚喉头疼得厉害,便用小小的气音不断安抚着她,温柔得不像话。 “郎君没事的,只是划伤了口唇和喉咙,过个三五日的就好了,也是郎君粗心大意了,自己遭罪就罢,还劳得你难过一场,都是郎君的不是。” 且听赵承砚如此说了,柳云清才抬起头来用小爪爪捧着赵承砚的脸看了一通。 可她越看越觉得人憔悴,自是不肯相信,扭过头看对着卯儿喵喵几声,要再听他解释一遍才好。 卯儿哪理解一只猫的意思,但他却忍不住反驳自家主君的话。 “郎君您受这样的大的罪,关起门来只跟团娘子讲也要维护那起子人吗!” “琦郎君今年可都八岁了,哪还是不懂事的!他就仗着受宠做尽坏事,您都伤成这样了,可瞧吕夫人心疼过一句,轻拍了琦郎君两下子就算给了您交代,这也太欺负人了!” 赵承砚轻叹一口气:“你同团儿说这些做什么,她又听不懂,便是听懂了也徒增烦恼。” 卯儿也才十五,见不得主君受这样的委屈,真是憋的狠了,干脆蹲下来握着团娘子的小爪爪,不吐不快。 说到底这事儿和赵承砚的身世脱不开干系。 赵承砚是汝南郡王和吕夫人所出最小的孩子。 他而今都已经十九岁了,上头的兄长姐姐们自然也各自成家,非吕夫人所出的郎君都已在外建府,如今留在跟前的就只有吕夫人所出的大郎君和十二郎君。 自赵承砚被官家抱走,吕夫人就将给赵承砚的那份疼爱尽给了十二郎,十二郎从小就被惯坏了,自然见不得有人分走母亲对他的一点儿宠爱。 赵承砚第一次被官家抛弃遣回郡王府,欺负他最狠的就是他的亲兄长十二郎。 而今十二郎都二十多了,自然比以前稳重许多,可他的儿子琦郎君却将他爹儿时的跋扈承了个十足,甚至比他爹还过火。 这熊孩子不知哪里听得上一辈子恩怨,总不待见赵承砚,头一次见面便道自己的小叔是外人。 赵承砚岂能跟一个孩子置气,谁道他的不理会却叫琦郎君越发过分。 从前就不说了,只说这次。 吕夫人亲自给赵承砚分茶,碾茶、注汤、击拂、、、吕夫人在分茶上可是高手,她手上动作娴熟,还能分出心来与赵承砚话家常。 然不等赵承砚品鉴,汝南郡王又将赵承砚叫去叙话,这一离席没看住自己的茶碗可就出事儿了。 待赵承砚回来该是陪着母亲一道吃晌饭了,不愿浪费母亲的心意,赵承砚便准备将这碗茶吃了去。 绿色的茶汤看着是好的,一吃下去就不对了,再吐出来则是血。 这茶被人动了手脚,里头尽是锋利的碎砂石、小得不及指甲盖大小的碎瓷片,以及断成几截的绣花针。 赵承砚喉头、上颚、舌头、口唇内壁被伤了个遍,谁知道那茶汤里还添了什么,赵承砚只觉又麻又痛,当时就说不出一句话了。 汝南郡王和吕夫人原还震怒,关切得不得了,可叫人查出是琦郎君干的,便是雷声大雨点小了。 琦郎君哭嚎不已,不知道的是他受了欺负,落在他背上的巴掌都不见声响。 赵承砚看得分明。 ------------ 第三十三章 团娘子的报复 未在郡王府上医治他就回了。 口中流血不断,喉咙也肿得厉害,昨儿夜里最是难捱,赵承砚既不能吃喝也不能睡,还吐了两回,自然是憔悴得紧。 赵承砚没叫卯儿再说了,他疼归疼,却真没多伤心。 小时候在宫里头的日子才叫难捱,官家的亲生儿子都死了几个了,还差他一个抱养的? 外头无人不说他的好与善,可只他自己知道他从不是什么好性儿的人。 吃了亏还回去就是了,倒不必这样挂在嘴上。 赵承砚没将这事儿看在眼里,却有人为他气恼在意。 卯儿这头止了话,窝在赵承砚怀里的小团子就炸毛从人怀里站了起来。 支棱棱的耳朵往后斜飞,圆圆的眼睛被下压的眉头弄成凶巴巴的半月形,黝黑的瞳仁闪着怒气,喉中低吼不断,倏地就从窗口蹿了出去。 赵承砚惊异,忙起身光着脚去追,却只见团儿像是一道白练消失在墙头。 瞧着像是往汝南郡王府的方向去了。 “武八、武九!追去!” 赵承砚急急唤了一声,只见从梁上暗角跳下两个黑衣男子,二人循着团娘子离开的方向迅速奔去。 卯儿见郎君又咳了起来,四月夜里还是凉的,他劝不动人,只好拿来外袍给郎君披上,捡来踢飞的鞋子给郎君穿。 赵承砚就这么立在廊下一直望着。 他不知道团儿愤怒离去是不是为他出气去了,只是担心。 团儿那么小,莫被人欺负了才是。 他受欺负了没关系,他自耐得住,待好了再叫人倒霉。 可若是团儿受了伤、、、、、有一个算一个,他绝不叫人好过! 赵承砚不悦,整个主院的小奴们连个大声喘气的都没有,耳中只听得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廊下药罐子咕嘟咕嘟的沸腾声。 卯儿更觉度日如年,立在自家郎君身侧发了一身的冷汗。 他不过是替郎君不平,无处抒解拉着团娘子发发牢骚而已,谁道团娘子竟如此反应。 这猫儿当真是比人还精了! 也不知等了多久,卯儿湿冷的里衣都快被风吹干了,这才见得那二人回来。 武八怀里抱着团娘子,那小猫儿喵呜喵呜的也不知在絮叨些什么。 见赵大官人朝他奔来了,忙举起自己的小爪爪给人看,端得一副可怜的模样。 团娘子白净得很,赵承砚捧着团儿的小爪一瞧,便见上头染了血色的毛发。 团儿的指甲断了两根! 赵承砚从武八的怀里接过团娘子,眼看着脸色更冷了几个度。 “谁伤了团娘子?” 武八武九头都快低到地上了,全然不敢去看官人的脸色。 “回官人话,这伤是团娘子追打琦郎君时误伤的,那指甲嵌在了琦郎君的皮肉里。” 嗐! 这俩大小伙子忒实在了,敢情她喵喵嘱咐一路这二人是一个没理解。 都说了不叫他们实话实话了,这下可好了,要挨批了吧! 柳云清忙又朝赵承砚撒娇去,用柔软的肉垫去搓赵承砚的冷脸。 今儿她可替赵承砚打得爽了,给那小屁孩打得是屁滚尿流,哭爹喊娘,直哭喊着说再也不敢欺负猫了。 想到这儿,柳云清忙从赵承砚的身上跳了下来。 路上光顾着嘱咐人去了,竟是忘了正事。 她攀着武九的腿站起来,用两只小前爪子扒拉他的衣裳。 武九的怀里传出一阵微弱的猫叫声,赵承砚刚只去看团儿去了,也没注意到武九的衣裳鼓出来了一块儿,叫他解了衣带拿出来,却见一伤痕累累的白猫。 她身上红一块儿黑的一块儿的,耳朵尖缺了一角,尾巴被人生生拗断! 再一细看,这白猫还怀着身子,她缩成一团死死护住自己腹中的孩儿,除了刚抱她的武九,谁凑过来她都拼尽力气哈上一句。 “云娘子别怕,这是我主家郎君,我定叫他救你,他们都是好人不会再伤害你、伤害你的孩儿!” 这云娘子不是旁的,正是那日寻狸霸儿时给她带路的白猫。 昨儿因“捉弄”赵承砚,琦郎君被吕夫人斥责禁足了,他在屋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下头人为了讨他欢心,就捉来四处寻吃食的云娘子讨好他。 小兔崽子不光害人,对着动物更是心狠手辣,从前住他家的麻雀都被他一窝一窝毁了去。 他心里不痛快就对云娘子百般折磨,踢打她隆起的腹部,拿剪子剪了她半截耳朵,那折断的尾巴也是他的手笔。 若非今儿她柳云清过去给赵大官人报仇,云娘子就被他生生折磨死了! 她原还不想给赵承砚弄出麻烦来,毕竟因着先前的寻猫小榜,汴京不少人都知道赵大官人家的猫是何模样。 可待她真到了汝南王府,听到了云娘子的惨叫,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麻烦不麻烦。 她只恨自己太小,只是个猫儿,只能在那小兔崽子手上咬出两个血窟窿,只能在他身上抓挠出一道一道的血痕。 她若是只老虎,非得将那小畜生生吞了不可! “喵呜!喵呜!” 官人,你快叫人救救云娘子吧! 柳云清急得团团转,一会儿扒拉武九的腿去看云娘子,一会儿又去扒拉赵承砚的腿催促他快些救猫。 赵承砚岂能叫团儿心急,立刻让卯儿叫了给猫看病的猫官来,速速叫武九将他怀中的白猫抱到厢房内。 他抚着团娘子告罪一声,便拿来一旁团儿贯喜欢窝的软垫叫人将白猫放上去。 不管是吃的还是水云娘子都吃不下了,她知道自己得救了,心劲儿一下就松了下来,任由面前的人摆布。 水蓝的眼睛蒙上一层翳,便是痛极了累极了也不肯闭上自己的眼睛,就一眼不眨的看着团娘子,眼中满是恳求。 也不知猫官给她灌了什么药,云娘子甫一有力气开口便道。 “求团娘子救救我的孩子,求团娘子救救孩子。” “我既叫人将你带来哪有不救的道理,云娘子先不提孩子,你得撑住了!你不成了孩儿哪成!” 柳云清不住的安抚着,替云娘子梳理着脸上沾着血的毛发,关切着她的需求。 ------------ 第三十四章 官人你矜持些 云娘子腹中疼痛一阵阵来袭,在场的除了猫官,最忙的就是团娘子了。 她踱来踱去上蹿下跳,一会儿叼来肉干撕烂了哺给云娘子,一会儿又嫌水冷了敲着碗催人去换,连自己小爪子上的伤什么时候又裂开了也不知,在地上印得一块又一块脚印。 好不容易云娘子生下了第一只小猫,那湿乎乎的小猫又不哭不叫的,云娘子还未哭,她却先发出焦急的呜咽声。 猫官将小猫崽子拿去擦了,见团娘子就贴着他足边走,赵承砚忍不住轻叹,抬手将他家爱操心的团儿抱了起来。 “别担心,当初郎君将你捡来是也是这般,你还不如那小猫崽呢,身子都冷了,就这都救了回来,你且信岑郎中吧。” 柳云清略感安慰,在赵承砚怀里蹭弄了好一会儿,这才舔了舔自己受伤的小爪子。 右手食指中指的指甲从根断了去,先前着急没觉得如何,这会子是真疼得厉害。 赵承砚没叫她舔,将她放在软榻上,着卯儿在侧掌灯,他亲自蹲在身前细细为她清洗上药。 也不知是因为喉咙疼还是旁的缘故,赵承砚这会儿格外安静。 柳云清用自己的琥珀眼一眼不措地看着他。 赵承砚睫毛又长又翘,投下的阴影遮住他黑亮的眼睛,叫她探不明赵承砚的情绪,心中不由有些忐忑。 她的一气之下大抵给赵承砚添了不少麻烦。 她是寻着云娘子的声音直奔到琦郎君屋中的,屋里灯架子上只点了两三烛火,昏昏暗暗的,也不知琦郎君看清她了没有。 当时的场景颇乱,她一路将琦郎君追打到外头花园子里,周围一圈小奴想上前又不知怎么上前。 眼看来惊动的人越来越多,她趁乱遁入树丛逃脱,恰遇见往这儿赶来的武八武九,才带着二人又拐回去救了云娘子。 若郡王府真揪着此事不放,有心人再将她的样子描述出来,末了麻烦的还得是赵承砚。 思及此,柳云清又心虚起来,变成猫儿后也不似做人时那样做事周全了,有气就发,睚眦必报,真成一只敢爱敢恨的小兽了。 讨好舔了舔赵承砚给她包扎的指尖,柳云清又仰躺着袒露了自己的肚皮,喵呜声也夹着些。 如此使了浑身解数,这才叫赵大官人的脸色缓和了点儿。 “这会儿倒是知道撒娇讨饶了,你一言不发直接冲出去替我报仇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赵承砚有心再念叨两句,叫团儿不必为他出气,他想叫人吃苦头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儿罢了。 如此莽撞,如此不计后果手段,他三岁都干不出来,偏生团娘子干出来了,可不正是心疼他,在乎他到了极点! 什么后果不后果,这不该是她一只猫儿该考虑的。 身为团娘子的郎君,他就该替团儿除了后顾之忧,就该让她依照天性,肆意快活一辈子。 他赵承砚家的小娘子,无需看任何人的脸色! 赵承砚看着团儿讨好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抬手搔着团儿的下巴,再捏捏她圆嘟嘟的脸颊,顺着毛往后捋一直抚到她灵活的尾巴尖,再揉揉软乎乎的肚皮。 手指搓捻着她的胡须,似是见她呲着牙抖着小嘴皮子,将自己的胡须抽出来的样子实在有趣,赵承砚笑得更开怀了。 沙沙哑哑的笑声刮着柳云清的耳膜,她只觉心跳声都压过自己不由自主发出的舒服呼噜声了。 赵大官人用他那张脸笑起来简直是要猫命的凶器。 也是这时柳云清才知道,他唇角下原是有一对浅浅的梨涡的。 他总神情淡淡,在外就是笑也不见放肆,神仙似的叫人不敢靠近,这一笑没了清淡冷峻,莫名地有些可爱了。 仗着自己是只猫,柳云清颇不要脸的又攀到人家身上,拿湿凉的小鼻尖去碰那可爱的梨涡,用刮人的小舌头舔人脸颊。 赵大官人最喜欢团儿的亲近,末了也捧着团儿的小脸亲了亲她的额头,再用脸颊蹭着她的耳朵。 额头传来柔软的触感,柳云清整个猫都麻了。 赵大官人素来对她温柔,用脸颊和鼻尖蹭弄她已是常事,连整张脸埋在她肚皮上也不是没有,可什么时候这样亲过她! 官人你矜持些啊! 柳云清小心脏都快承受不住了,只好紧忙钻到人怀里去,莫不能再叫官人做出什么过火的举动来。 下次变成人形再见赵大官人,她只怕自己抬头看见人那菱角分明的嘴唇,就要忍不住脸红了。 好在外头岑郎中来禀了,柳云清记挂着云娘子,心头的羞赧也散了些。 “官人,小的已为那白猫处置好身上的伤势,接生了五只小猫崽,只是被人伤得狠了,小的只救回了两只,不知接下来如何安置?” 赵承砚知道怀里的小团子记挂同伴,便起身往外走。 “去看看吧,叫人给白猫做些好吃的滋补滋补,两个孩儿还需得她喂养照看呢。” 卯儿应了一声先去吩咐了厨房,柳云清也很快见到了云娘子。 赵承砚怕她再伤着小爪子,径直将她放在了云娘子身边,见两只猫儿碰了碰鼻尖子又相互嗅了嗅,似乎是在确认彼此的安全。 他没打搅两只猫儿说话,自顾自出门,抬手招来还留在原地的武九。 “告诉章掌柜,望月楼碍眼,叫他尽快处置了去。” 武九应声,心说这是郎君要对赵十二郎动手了。 望月楼从前是吕夫人私下经营的,她将十二郎当眼珠子看,小时候怕他磕了摔了,长大了又怕他没银子花,什么都打点齐备,便将手头不少赚钱的买卖给了十二郎。 官人顾念是家里的生意,便是有时碍眼,也叫人照顾着些。 可如今他十二郎父子惹的可不是官人,而是官人的心头肉,那自然不必再顾忌什么。 以防断了十二郎的财路还不够给他添麻烦的,赵承砚想了想又道。 “若我没记错,十二哥当不止琦儿一个儿子吧?” 武九颔首,早几年前他们就奉命将些个跟郎君不对付的人查得清清楚楚了,把柄自然是信手拈来。 ------------ 第三十五章 再换项圈 “在郡王府,十二郎君便只有这一个孩子,但在别处十二郎还养着一双儿女,没敢叫夫人种氏知道,那位娘子开了一酒坊,卖得最好的便是浮玉春。” 赵承砚轻笑一声:“种诂与我已有两年未见,总在信上念道西北的刀风烈酒,过几日他回来,我可得请他尝尝汴京的浮玉春。” 武九听吩咐动身,已然可以预想到,种诂郎君听说妹夫在外头养人欺负妹妹该是如何生气了。 他绝不是有勇无谋之人,必弄得十二郎脸面丢尽! 琦郎君届时岂还有好日子过? 必也没心思去寻一只猫儿的麻烦了。 赵承砚为自家团娘子解决了后顾之忧,倚在门框看猫儿门互动。 云娘子能保住两个孩子已然是感激不尽,哪里还顾得上伤心,只怕给团娘子主家添麻烦。 猫崽子们太小,吃喝撒拉都得在屋里,味道只怕不妙,总担心惹得赵大官人不悦,连累了团娘子去。 “而今天也暖和,待孩子们睁开眼睛了我就带着他们离去,绝不多打搅,来日得机会我必好好报答娘子和主家官人。” 柳云清哪忍心她勉强自己,自个儿一身的伤都还未好呢。 “云娘子还是不要同我客气了,我家官人可不嫌猫儿麻烦,你若真不自在,我便想法子叫人将你们挪去安静些的地方,如此孩子们也能好好歇息。” “等孩子们大了,是去是留全看你的意思,实在不成你就去御街西柳大娘子柳云清家,她是个好的,必收留你们,虽是吃住比不得官人这儿,但也是个好去处。” 云娘子一再谢过,柳云清不再打搅她歇息,寻赵大官人困觉觉去了。 她这一天又是做生意又是干架的,比那生产队的驴都忙。 跳到赵大官人怀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睛都睁不开了,偏过来蹭饭,这会子了还一口没吃着。 她也不管赵大官人会不会觉得她聪明似妖了,抬着小爪爪就指使赵承砚抱着她往自己的食碗走去。 肉羹、鸡汤自然是少不了的,赵承砚还给他绞了一截指头长的狍子肉干给她磨牙。 柳云清躺在赵大官人怀里,闭着眼睛用四个爪爪抱着啃,别提多自在了。 赵承砚也不嫌她在床上吃东西,照旧将他放在床头一角,吹了灯躺下,便只能听得耳边小猫喉间哼哼唧唧,嘴里吧嗒吧嗒啃肉干的声音。 简直叫人怜爱得心头化做一汪泉。 可没一会儿声音就消失了。 团儿困极了,嘴里还衔着肉干就睡了去,小人似的肚皮朝上四肢摊开。 赵承砚还拿了小被子给她盖。 手指触到她脖子上编织的项圈,赵承砚心思一动,想到了柳大娘子,叫卯儿点了一盏昏暗的灯进来,他亲自给团儿又换了一个,后头的绳结系死。 如此可不能再被谁拿走据为己有了。 赵承砚仍感不适,但有自家团娘子陪着,竟也不觉得如何疼了。 昨儿熬了一宿,今儿难得睡得安稳,夜里就起来用药吃茶一次。 晨起更叫他惊喜,团儿居然还没走,正迷迷瞪瞪蹲在他床头用小爪子洗脸。 “团儿今天不出门了?” 柳云清叼来自己的小包,意思是还得出门,只是不急而已。 她自然是不急了,昨儿一宿未归,必得叫阿娘训斥一通,便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了。 赵承砚还没忘叫卯儿给她拿银子带上的事儿,也不叫人伺候,自去梳洗更衣,尽吩咐下头的小奴们伺候团娘子了。 给她弄饭的、梳毛的、装银子吃食的、、、、、、 赵承砚都顾不得自己吃药,又握着团儿的爪子细看了去,亲自上了药去。 待侍弄好了,赵承砚看着团儿将自己包里的银子一颗一颗叼出来,显然是不肯要,他又不舍得团儿走了。 “既白天出去玩,晚上总得回来吧,郎君还喜欢你给带的糖人。” “喵喵喵!” 那必须得回来啊! 她一眼没看着官人就被欺负了,虽她小猫咪也干不了什么,给官人出出气还使得! 背好自己的小包,团娘子蹭了蹭赵大官人,看过云娘子之后就走了。 她还没想好怎么跟阿娘解释夜不归宿的事儿,趁着还早,准备先去寻了狸霸儿一趟。 回来的路上正好买了阿娘喜欢的吃食,兴许能叫她消消气。 匆匆赶去狸霸儿没在,柳云清只好将背来的肉干留下,嘱咐猫猫们近来出门小心些,莫像云娘子似的被人捉去虐待。 最好绕着汝南郡王府上的人走,都不是甚好东西呢! 猫猫们认得赵大官人家的团娘子,自然连声应下,待狸霸儿回来传信给他。 事儿办妥了,柳云清避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买了好些吃食回去。 甫一进客店的门,柳云清便见自家阿娘坐在离门口最近的位置,不仅不慌的吃着胡辣汤。 柳云清狗腿似的笑着上前:“阿娘,真是母女连心呢,你吃胡辣汤,我正好买了油炸桧,泡胡辣汤味道最最好!” 除了油条,柳云清还买了炸糖糕、馓子、咸甜口的点心四样,小炒荤食也六七种。 时下一日三餐,最丰盛的就是早上就一顿,中午反倒是简单了,晚上便是吃荤食杂嚼,在外吃个热闹。 齐氏没说话,只点了面前的凳子叫女儿坐。 这一顿柳云清吃得那叫一个战战兢兢、食不知味,齐氏一放下筷子,她就不敢再多吃一口了。 “昨儿又宿在了小甜水巷子?” 柳云清点头,随口胡诌:“这不是心急书坊,总想着弄些新花样来招揽主顾,便去小甜水巷子见了几个人,太晚就没回来。” 齐氏听罢,一脸果真如此的神色。 虽是为生意不得不去,可一个姑娘家家的整日扮成男子往勾栏里钻像什么样子,齐氏属实有些头疼。 她知道女儿有时候是不得不去的,那齐二郎的身份用了几年,关系且得维护。 “那也不能夜不归宿啊,且不说被人发现你是个女娘名声还要不要,阿娘是真担心你在外头吃多了酒,吃了亏去。” ------------ 第三十六章 你真是个天才 柳云清小心翼翼蹭着桌子去摸阿娘的手。 “阿娘,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不敢,你回回都说不敢,不也回回都这么做了吗!” 被阿娘如此训斥,柳云清岂敢再开口。 然见阿娘攥着她的手瞧见了昨儿打架指甲盖上的伤,露出了心疼之色,柳云清便知苦肉计见了效,忙哄了两句好听的。 齐氏心软了。 她也不是真要女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自知所遇非人,她便没将女儿们养得太乖巧,免得以后再吃了同样的亏。 女子处世不易,云清是个厉害的,她这个阿娘自没有拖后腿的道理。 从前柳云清所穿的男装都是她亲手所制,想法子瞒着柳成功叫女儿多出门长见识,而今也不能一味训斥,她做人阿娘,自然得想法子为女儿打算。 “罢了,我也不过是担心你吃醉酒没人照顾,以后还是夜里尽量回来。” “实在不成等咱们银子宽裕些了,在小甜水巷子附近租个小房,省得你夜半再来回奔走,再买个老实的小奴跟着,回不回的能有人传话,如此我也能放心。” 这也是个法子,柳云清连连点头。 旁的不说,就说赵大官人那儿,她好歹也算是家猫,自没有总不回去的道理。 “说到买人,我身边倒是不急,家里可得雇几个帮衬的,咱们家可比以前还大上许多呢,总不能什么活儿都叫您一个人干了去。” “厨房里得有一个,看门的也得雇个老实的,再雇一个年轻的能洒扫浆洗,省得劳累了您。” 这一算最少得雇三个,齐氏替女儿心疼银子,随口推脱一句。 “再说吧,你且忙你的,家里这头自有阿娘操心。” 母女俩说了半晌的话,时辰差不多了,柳云清这才回房更衣,又去了书坊。 今儿照旧门前热闹,有些昨儿没购置尽兴的一早就来排队了。 小满带着伙计们换上了新买的成衣,个个精神抖擞,服务介绍起来干劲十足。 柳云清帮着结账,有不少主顾都说伙计们干活利索,态度亲和,直夸柳氏书坊焕然一新,与从前全然不同。 不同的地方以后还多呢,待换了牌匾,修整好书吧,那才叫人处处新奇。 前头正忙活着,柳云清隐隐听到门外有嬉闹争执声,怕是有人排队不耐烦,柳云清叫云溪顶了她的位子,出门望了一望。 这一看,推搡的几位里正有一眼熟的,是昨儿说要给她写文章的那位小郎君。 见柳云溪来了,几位郎君立刻收了打闹,端端正正朝人问好。 “今儿人多,劳几位郎君在门前排队等待了,再约莫有半刻钟就能轮到几位了,我请郎君们吃饮子可好?” 郎君们齐齐摇头,昨儿那位上前,将手上一叠子纸递了上去,期期艾艾地解释。 “是我们几个说话声音大,打搅柳娘子的生意了,这不是说要写文章的,今儿就给送来了,文笔粗糙,还请柳娘子莫嫌弃才是。” 柳云清受宠若惊,她是真没想到几位郎君说给她写就写了,还当是一句玩笑话,这倒叫她不好意思起来。 “我不过是一介商贾,哪当得郎君们如此,刚郎君还推脱呢,我这收了文章,必是要请你们吃茶了!” 面前的几个郎君都腼腆得很,只怕单单因这事儿请他们坐在一个桌上不自在,柳云清想了想,将书吧即将营业的事儿告诉了他们。 到时候无需低消,她请几位郎君在书吧探讨学问,吃茶挥毫,想来能自在不少。 郎君们闻言没再跟柳娘子客气,连连答应下来。 说这半天柳云清还不知他们如何称呼,昨儿那位先开了口。 柳云清记住秦莘的名字,其他几位她也过耳不忘。 待店里闲下来,她寻了处安静的地方好好看了几位的文章,先不说内容如何,字都各有各的漂亮。 再细看内容,这不要钱的好词都往她身上按,柳云清自己都不好意思看了。 只叫云溪收好回头拿回家去,省得在店里叫人看见徒惹笑话。 “姐姐难道脸皮子这样薄,要我说,郎君们个个文采飞扬,若都藏着掖着反倒不美,若能挂出来一个篇来,姐姐出名,也叫这作文章的郎君出名了不是!” 也不知云溪那句话点醒了柳云清,她双手猛然一拍,一脸惊喜地站了起来。 “云溪你真是个天才!” 太史公著书立三不朽,分别是立德、立功、立言。 简单来说,立德就是创制规则,博施济众,立功就是拯厄除难,功济于时,立言就是言得其要,理传天下。 除了极个别的读书只为修己身的,此三不朽几乎将天下文人的理想尽数囊括。 谁读书不想读出个名堂来,谁寒窗苦读这么多年,心中不怀着些达济天下的宏愿? 为民也好,为名为利也罢,文人一腔热情尽体现在他们写下的一篇篇诗词文章中了。 多亏了云溪这句话,叫她忽然想到了一种既能替才子们扬名,书坊又能从中获益的营销方案了。 柳云清欣喜若狂,恨不得现在就将秦莘几个郎君捉来,替他宣传宣传。 云溪早已习惯姐姐一惊一乍的样子了。 她笑而不语,也不出声细问,只替姐姐准备笔墨纸砚,让她将所想的好好写下来。 柳云清一口气写了七八张小字,小满路过看了一眼,蝇头小字晃得他直发昏,忙捂着眼睛走开了。 柳云清吹干墨迹,喜滋滋的看着。 此为汴京第一届清溪书坊联名太学励志语录大赛。 既想扬名,必然场面盛大,且无论是书坊还是太学都不能染上铜臭,那就得师出有名。 从前科举都是一年一次,但做官的人太多,这二年都未科举了,正月消息下来,将春闱定在了来年,也就是说,这批学子们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就要参加今年的州试了。 也怪不得那董家急急给董大郎寻了好的书院,连租出祖宅举家搬迁也在所不惜。 而这比赛以励志为题,一来契合当下,二来联合太学她分文不取,只当做善事给学子们一个扬名的机会。 ------------ 第三十七章 帮了大忙 只取前八名弄出一个汴京八才的噱头,对于学子们来说,除了扬名还能获得丰富的奖品。 对书坊来说除了扬名之外,她要的是学子们的独家授权。 也就是将比赛当日获胜的八个励志语录授权给书坊雕版印刷,做成书签随即送给来店中消费的顾客。 免费的东西可不代表没有价值。 八个书签随机发放,有八才的名声顶在前头,必有人忍不住将这一套集齐而进行消费。 那赚的可就不是简单的一百两、二百两了。 长远来看,即便只是火爆一时,只要这八个人里有一个能做了官出了名,她这小店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有一就有二,只要这一届办好,自不愁下一届的门路。 只是眼下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同太学搭上关系。 她一介小民,想见有头有脸的大人们可不容易,总不能在门口蹲守,空口白牙也不能取信于人。 柳云清想了又想,还是得先朝秦莘几个打听打听。 若是能直接通过他们与太学的诸位大儒沟通,她也能省心许多。 若是不成,那就得厚着脸皮去寻开封府张大人或是赵大官人了。 尤其是赵大官人,在学子文人中呼声颇高,百姓间已负有盛名。 他若能到场,还愁什么比赛办不起来! 只是以人的身份去请,赵大官人未必给面子啊、、、、、 哎!头疼啊头疼! 柳云清暂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只好给自己寻些旁的事儿做。 后院的书吧需得她监工,柳云清同董娘子话了会子家常,提及求赵大官人帮忙一事,董娘子却意外大胆。 “虽我不知柳娘子寻赵大官人何时,但只要不是什么坏事,柳娘子不妨大胆些,直接找上门去就是了。” “董娘子这话怎么说,若贸贸然找上门,只怕叫人不喜吧。” 董娘子笑了,笑柳云清实在谨慎得厉害。 “柳娘子年轻恐怕不知前几年赵大官人办的事儿,他是个极宅心仁厚之人,你知道他前些年建了一善堂,专门收养无人抚养的孩童吧?” 柳云清点头,这事儿汴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她以前还路过过那善堂门口,见里头小儿个个脸蛋红扑,欢笑不断,照顾他们的妇仆也和蔼可亲,从未听说过有对孩子们不好的情况。 “那你可知赵大官人为何忽然想起建一善堂出来?要知道他那时也才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自己也是个半大的孩子。” 柳云清求董娘子解惑,这才知道赵大官人并非作秀。 而是那年冬日有濒死小童求到了他的门前,得知此事后,他二话不说便将管家贴补他的银子投到了这善堂去。 后又有求他做主的,求他救命的、、、、、赵大官人能帮就帮,从没推诿不悦过。 他是真有一份力就为百姓出一份力。 柳云清头回从一个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普通人口中了解赵承砚。 想他是如何对着自家猫儿的,想他儿时是如何被官家和亲生父母踢来踢去的,再想他如今、如今这幅翩翩君子的模样、、、、、 赵承砚可当真是个了不得的。 旁人都不爱他,他却将自己养成了很好的人。 “你若实在不好意思,我听我家大郎说,四月中旬有一杏花诗会,赵大官人定会到场,你那时再过去寻人也使得。” 这可是帮了大忙了! 柳云清连连谢过,又去前头给董大郎拿来几刀子纸算作谢礼,这才紧忙叫人去打听杏花诗会到底在哪儿办,什么时候办。 接着报答赵大官人救命之恩的由头,也好带着礼同人搭话去。 只这礼必不能俗气,最好能拿出来在杏花诗会上用得上。 柳云清可为宣传自家书坊操碎了心,在店里转了一圈也没什么头绪,干脆出去转转,寻摸寻摸新鲜的。 怕阿娘整日在客店无聊,干脆叫上阿娘一道出去逛逛,也为新家添置些东西。 一说这个阿娘可是来劲了,光是挑锅碗瓢盆就要挑花了眼,末了二人掂不住,还雇了一板车叫人先拉走一趟。 柳云清买了几个漂亮的琉璃罐,先前曹婶娘给了一篮子枇杷还没吃完,董娘子家的枇杷又摘了一茬。 紧着吃也吃不完,柳云清便想着熬些枇杷糖出来,也给赵大官人送去一罐。 他那把嗓子说话听着实在可怜人,夜里还要咳,整日吃汤药也不见他含个糖甜甜嘴,可叫人心疼了。 走到大相国寺那边见了几个卖新鲜水果的摊子,柳云清不知想起了什么,又买了一小筐橄榄。 齐氏不解女儿何故买新鲜的橄榄来,若不用蜜腌制味道实在一般,若不是自己有那腌制手艺的,少有买新鲜的来。 柳云清却笑:“阿娘瞧好吧,我有又新主意了!” 齐氏笑着点了点柳云清的额头:“整日就你鬼主意多,也不知你像了谁,约莫是怀你的时候吃鱼吃得多了,人都说多吃鱼孩儿才聪明呢!” 回去先看了新家,齐氏便留在宅子里安置打点了,柳云清则是捧着她的新鲜果子和琉璃罐回了客店,借了人家一口锅灶熬汤。 忙活一整日弄了四罐子出来,给阿娘和妹妹们留了两罐。 她用干净的细布封住罐口,严严实实包好变成猫儿扛在背上,溜溜达达去寻了赵大官人。 今儿那混不吝的又抱着浮霞来了。 赵世谨说是来探病的,坐在桌前好酒好肉吃着,叫他小叔父只能干看,实在可恶! 不过自家饲主自家疼,她将背上的两个糖罐交给赵承砚,半点儿不叫赵世谨碰,凡见他手摸过来,便要挨上一猫猫拳。 赵世谨嘶嘶哈哈揉着自个儿的手背,哀怨的看着赵承砚。 “叔父到底怎么养的团娘子,又会心疼人又会护主,连糖也看得这样紧!” 赵承砚心中可美的,不吝夸着怀里的猫儿。 “这哪是我能养出来的,是我家团娘子本就聪慧过猫,你若求求她,兴许她就大方了呢!” 本也只是一句玩笑,赵世谨还真朝团娘子拜了拜。 “世谨贪嘴,还请团娘子赐糖,若得娘子赐糖,以后过来必礼数齐备,忘了给我小叔父带礼,都得给咱团娘子带好东西。” ------------ 第三十八章 早有成算 说完,赵世谨自己都笑了。 谁道他才坐定,便见团娘子用小爪爪扒拉着糖罐往赵世谨处推了推。 赵世谨试探着去拿,果真没再挨打。 然团娘子小气,也不过是这一颗,再多的可就不给了。 赵世谨连连称奇,连赵大官人也心中惊异。 团儿举动每每都叫他惊喜万分,瞧着怀里智多近妖的猫儿,他竟莫名其妙有些发愁。 时下有智多伤寿的说法,猫儿本就不及人活得长久,一想他的团儿只能陪伴他短短几年,赵承砚心中就说不出的难受。 赵世谨一点儿没看出他小叔父的心思来,反而轻轻揉着团儿的小耳尖儿胡扯一通。 “我听那瓦子里编的志怪故事,说有那修成精的小狐狸,被书生搭救之后便幻化成美貌娘子,整日趁人熟睡上家报答去,又会补衣又会做饭,最后还嫁给书生为妻。” “只后来露了马脚,那书生也不顾狐娘子对他的好,反而请得道僧人收了她,末了又后悔不已,狐娘子废了一身的修为,对那书生爱恨交织,几辈子也牵扯不清、、、、、、” 赵世谨不大喜欢后头那段拉扯的,倒是对前头情节的十分感兴趣,他没多扯这志怪故事,将话拉到了团娘子身上。 “咱团娘子可不必担心你家官人胆小虚伪,听信谗言,你家官人主意最正,你便真是个能化成人的小猫妖,你家官人也只有惯着你疼着你的份儿!” 赵承砚抱着团儿躲开赵世谨揉捏她的手,双手将团儿举抱到自个儿跟前,用脸颊蹭着团儿的软毛,嗅她身上满满的枇杷甜味儿。 “这一身的甜味儿,还真是给郎君亲自熬了枇杷糖不成?” 赵承砚也不过是顺着赵世谨的话开玩笑罢了,谁道他将脸从团儿柔软的肚皮上挪开,对上那一双琥珀眼,却从猫儿脸上瞧出了几分不敢对视的心虚。 赵承砚愣住了,再看团娘子,团娘子又低头舔爪爪洗脸揉耳朵了。 那副懵懵懂懂的可爱模样,也不知是真听懂了心虚呢,还是没听懂自顾自拾掇自个儿呢。 赵承砚忍不住又笑了,这次是笑自己多心。 不过是赵世谨随口胡诌,岂能当真, 那街上还有杂耍的,养的小狗小猴不也一副听话机灵的模样,团儿只是比旁的猫聪明些,又岂能真幻化成人去。 “去和浮霞玩儿吧,你们也有几日未见了。” 见两只猫结伴儿去庭院里玩了,赵世谨叫人收了桌上的吃食,也跟他小叔说些正经去。 “若不是得知章掌柜的针对望月楼,我还不知你在郡王府受了这样的伤,小叔,你既有此决心,想来不光针对望月楼这一处吧。” 赵承砚点头,府医嘱咐他口中伤口未愈,最好不吃任何有味的吃食,以防再生溃疮,他听话吃了两日的稀粥了,实在舍不得团儿给的糖,便拿来温水泡上一颗。 “只没了望月楼还不至于叫十二郎伤筋动骨,我既想教他老实,就叫他没有再跋扈的底气。” 赵承砚抿了口甜甜的枇杷水,撩着眼皮看赵世谨。 “玩够了吧,章掌柜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回头我想着将交子铺户的事交给你。” 话说吕夫人疼十二郎,给了十二郎好些赚钱的买卖,望月楼是一个,但最挣钱的还得是交子铺户,也就是钱庄。 吕夫人出身寿州吕氏,是实打实的名门望族,吕氏儿郎几乎个个在朝为官,身居要位,更出吕蒙正、吕夷简叔侄二人官拜宰相,位极人臣。 当年交子始于民间,大肆发行、揽金不兑者颇多。 朝中为管理此乱相,便在益州成立交子务,遴选十六家望族富商一同发行交子,开交子铺户,以方便行商。 这吕氏便是其中之一,吕夫人虽为女子嫁人为妻,但很是有经营的本事,借着娘家的便利手上管着几家交子铺户。 而后再用铺户集来的银子做生意,可谓是日进斗金,便是叫十二郎挥霍几辈子也花不完。 赵承砚自小时候被官家抛弃过一次,便开始居安思危。 若不能做太子,他身为皇亲贵胄没法在朝堂政事上有所建树,也不能走出汴京,就像是官家养在金丝笼中的雀儿,像寄居在粮仓中的米虫。 他自不愿意过这样手心向上、嗟来之食的日子,才十一二岁便利用能利用的一切,私下置办了自己的产业。 便是这交子铺户没他什么事儿,他也想尽办法插手进去,做了那十六之一。 而今他渴望的那点儿亲情也被人消磨得差不多了,自然不再将人放在眼中,想要了那十六之二的位子。 赵世谨一脸正色:“但凭小叔吩咐,小叔想怎么收拾他?” 赵世谨自小同小叔一道长大,最崇拜的就是他了,他亦有不甘做“皇亲废物”的心劲儿,自晓得小叔的本事,他便心决跟着小叔一条路走到“黑”了。 在他看来,太子算什么,小叔要做就要做那至高无上的位子。 赵承砚心中早有成算。 “不着急动手,先是望月楼,再是他手头的铺面、庄子,我还等着种诂回来再添一把火,只要他乱了阵脚,咱们将火吹旺些,那交子铺户他就守不住了。” 赵承砚说得云里雾里,但赵世谨替小叔整日奔走办事,哪里不晓得什么意思。 这是打算给十二郎弄出交子挤兑的风波来呢。 十二郎没甚头脑人又自负,自手头银子宽裕,便隐隐有不想再受制于吕夫人的意思,也是吕夫人惯着他,从未有过不满。 他生意一垮想的必不是求助母亲,而是想彰显自己的本事,他又怎会放着自己手上的金山不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意被挤出去。 只要他动了大笔交子铺面的银子,这时只需放出铺面东家要卷钱跑路的风声,不明就里的百姓必然争相兑银。 哪家钱庄不是至少抽出五成的银子去做买卖放印子赚钱,又不是转好心帮商人百姓存钱的地界。 凡有交子挤兑,无不紧忙抽调生意账上的银子去填坑,以稳定人心。 ------------ 第三十九章 何时得罪她啦 只要把住前两三日,商户百姓见钱庄兑银稳定,谣言便不攻自破,名声和储户也就回来了。 破局之法简单,但十二郎先是生意尽毁,调来交子铺户的银子填生意的坑,岂还有多余的再去填交子铺户的。 种诂再以大舅哥的身份去闹一闹,吕夫人必然对十二郎失望。 既管不好生意又管不好家里,她何必再自掏腰包填了儿子的坑,倒不如及时抽身止损,叫十二郎变卖了余下的产业,还钱给储户,如此在家也能老实些。 赵承砚对自家人心的把控可谓是极致,半点儿也不担心,便只管交给赵世谨练手。 他这东家身份不一般,明面上还得应付管家,只好好做他的闲散皇子就是。 说完正事,赵世谨又听他提起汴京发生的新鲜事去。 因着赵承砚当初曾帮过柳大娘子一把,赵世谨对人柳娘子可上心了,细细讲了柳娘子的大动作。 “、、、真不知这柳娘子哪来那么大的劲头,又是扩建书坊又是要改换招牌,我前儿去太学寻有正吃酒,学子们一下学就蜂拥至柳家书坊门前。” “那队伍长大数十丈,连有正这甚也不缺的也凑过热闹,说柳娘子待人接物如何的好,柳大娘子大大方方的,好些人见了她却要脸红。” “可我打听了,如今好似除了便宜些,便没甚特别的了。” 赵世谨口中的有正乃邓国公年逾五十才得的幼子,小时赵承砚和赵世谨都跟着邓国公读书,自然同年纪相仿的张友正交情极好。 再加上一个官家从武将家挑来陪赵世谨骑马踢蹴鞠的种诂,四人从前可是形影不离。 “当不止削价卖货这样简单,当日堂上我观柳大娘子,那是个比你厉害的人物,她做事环环相扣,绝不无的放矢。” “你既提起她了,便好好学学她是如何经营的,也算是我给你布置下的课业。” 抛却那些由团娘子项圈引起的怀疑,赵承砚还是十分欣赏柳大娘子的。 她敢当堂跟柳成功打赌,必然就有手段弄得柳成功人财两空。 柳大娘子若真能将自己的生意做大做强,说不得以后还后他同柳大娘子还能在生意场上过过招。 只是就以柳大娘子现在手头的这些,想过招还得等上好些年了。 赵世谨没先到小叔如此看得上柳娘子,心中也多有些不服,只管应了下来。 “那我可要好好瞧瞧柳大娘子的本事了,小叔都不曾夸过我。” 赵承砚瞥了赵世谨一眼,这么大的人了还撒娇,怪叫人恶心的呢。 至于外头那两只小的,玩了一会儿正窝在廊下说小话呢。 浮霞哼哼唧唧对着柳云清又蹭又拱的。 他个子大,直拱得柳云清翻了个跟头才用小爪子摁住他。 因着先前走丢,赵世谨果真不叫他出门了,日夜都让小奴看着他,几次夜里翻墙都被人捉了下来。 “柳姐姐,你不知道我多想你,还是跟着你出去玩儿有意思,我整日无趣只能在府上吃吃睡睡,光长膘了。” 柳云清用猫爪子揉了揉他的大脑袋:“那你也聪明些,兴许赵四郎就不拘着你了。” “你没什么防备,出门还不大认路,要我我也是不放心你独自出去的。” 浮霞一个劲儿的哼唧,他倒是想聪明,可每每做了什么只引得他家赵四郎发笑而已,哪像柳姐姐这样厉害的。 那赵四郎也是愚笨,总不理解他的意思。 “行啦,好不容易出门就不要不开心了,我同你介绍个朋友认识,你还记得那日给我们引路的白猫吧,我前儿将她救了来。” 赵大官人喜清净,也是不想随便一个猫儿就抢占了他家团娘子的位置,故叫人将云娘子和两个孩子挪去了偏院。 这正院只能是他和团娘子的。 柳云清颇感动他的用心,云娘子也没甚意见,带着孩子们在无人的偏院也住得自在。 这会儿寻去,云娘子正小口小口喝着小奴们送来的鸡汤,就离开窝这么一会儿,那两只小崽便嗅着味儿奶声奶气追上去。 他们太小,四个细细的小腿还不大能支起来脑袋和身子,说是追,也不过是挪过去蹭过去。 浮霞的心一下就软啦。 喵喵地蹭过去,还没过去嗅嗅小猫崽呢就被冲过来的云娘子哈了一声,吓得他毛发紧立,连滚带爬的躲在了他柳姐姐身后。 “姐姐救命!” 柳云清忍不住笑,倒是忘了浮霞是个大个子公猫,贸然过来自然不受待见。 云娘子瞧见了她,忙过来招呼一声,这会子也认出躲在团娘子背后的大个子狮猫是谁了,连连赔了不是。 “原是那日同团娘子一道寻猫的小哥儿来了,多有得罪,孩子们是我的心头肉,我总忍不住多紧张些。” 柳云清蹭了蹭浮霞算作安抚:“云娘子无需致歉,是我们唐突了,今儿浮霞跟着他主家过来玩,我便带他过来看看你和孩子们。” “他也是个乖巧的孩子,平日里孤独,只想能多有个说笑玩乐的。” 云娘子笑了,上前蹭了蹭团娘子,给人顺了顺腮边支棱起来的几撮猫。 “团娘子还说浮霞呢,你自己也是个不多大的孩子啊,赶明我的孩子们出了月子,也就能和你们玩到一处了。” 柳云清汗颜,又浮霞这个幼稚的在跟前闹,倒是忘了自己也是个小猫了。 几句话下来浮霞胆子才大了起来,小心翼翼去嗅两个小崽,为他们舔毛。 云娘子的一儿一女都生得极可爱,大抵他们的父亲是只橘狸,两只小猫身上也布着橘色的纹路。 一个是“齐刘海”,一个是“中分”,嘴巴和鼻子都是白白粉粉的,听着他们喵叽喵叽的声,真叫人心软。 浮霞颇有些乐不思蜀,光看小猫看了半个时辰还不愿挪窝。 柳云清看了看天色,她却是要走了。 同浮霞和云娘子道别一声,柳云清去寻了赵承砚。 赵世谨又留下用饭,在喝着稀粥的赵承砚面前用炸虾子佐小酒。 过分! 二人眼看着团娘子从门口进来,跳上桌一把打掉赵世谨筷子上的炸虾,而后钻到赵承砚怀里撒娇,攀着他的胸膛去舔人脸颊。 做完这些的团娘子也不留恋,径自又出了门。 赵世谨都看傻了,愣了好一会儿才指着门口朝小叔告状。 “小叔,你看你家团娘子,我何时得罪她啦!” ------------ 第四十章 古法制香 赵承砚这几日笑得比他这几年笑得都多,小小的梨涡再次浮现。 “她自然是看不过我吃苦,你吃香喝辣了!叫你去偏间吃你偏要馋我,眼下容不得你气人,可有团娘子替我报仇出气呢!” 柳云清回去在阿娘跟前儿露了脸,随便对付了几口吃食便钻到自己房中去了。 她今日也不光是给赵大官人做了枇杷糖,还将橄榄清洗、敲碎、压榨、过滤出了橄榄油出来。 因为工具不足,便是用了一框子橄榄榨出来的油也不多,但两小罐子足够她用来制香了。 她的新主意就是这个。 时下除了流行戴花,更流行用香。 就拿赵大官人来说,一天十二个时辰,他屋子里的香是不断的。 赵承砚不大喜欢浓烈的香气,只偶尔用静气凝神的檀香,其余时候多是淡淡的松香或是兰香。 这些香不光用来嗅,更有计时的作用,名为篆香或百刻香。 另外,夜晚和天寒用香在于能驱寒取暖,秋雨天也用香,到了夏日雨天和酷暑天,则用香来消暑。 总之讲究颇多。 但甭管是什么,眼下可没有带香的纸。 究其原因是因为现在制香的方法多是将香料研磨烤制,做成香片香丸或是线香,自然掺不得纸张里去。 可若是能做成香水或是精油这类液体状的,想来能在制纸中添加一道工序,产出的纸便能自带香味了。 柳云清不过是有这想法而已,能不能成还不得知。 这法子还是以前在小明星身边工作时,经纪人为他接过一个古法香水的广告推广。 创始人是个年轻的姑娘,合作期间她和人关系不错,简单听她介绍过古法香水的由来和制作方法。 方法有好几种,而想延长纸张的留香时间,除了在香型的选择上,提取香味的方法才是关键。 这橄榄油正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其次就是添加一定的定香剂,能起到延迟香水挥发的作用,让香味更稳定、持久。 柳云清并不是制香高手,手头更没有后世的专业器具,但好在她家是开书坊的,制香可是一门延传几个朝代的技艺了,书上自然有所记载。 小满去了老书坊几趟了,除了将几个老师父叫来服务新店,秉着人不走空的原则,还叫人搬走几箱子旧书。 眼下没处放便都将箱笼搁在了客店柳云清的房中。 柳云清一翻便寻着一本老书,上头记载时下惯用的“定香剂”。 像是麝香、灵猫香、龙涎香这一类的动物性香料,不仅能让香气持久,还能让不同的香料更柔和圆融,只是价略高,不易得。 而广藿香、檀香、鸢尾香、苏合香、、、、这些则在一般药铺就能买到。 阿娘虽算不得什么用香的好手,可也是个爱用香的,家里就用她用檀香和橘皮搓成的香丸,这事儿可少不得叫阿娘帮衬呢。 她今儿冷榨的橄榄油里还有不少杂质,今明两天得好好过滤过滤,而后再调配比例用简单的浸提法进行提纯。 柳云清也没想着一口吃成大胖子,这制香只是第一步,能不能在纸张上留香才是关键。 故她琢磨着只先做檀香的,若最简单的檀香都做不成,那她还是趁早打消主意,再寻了旁的当礼给赵大官人吧,莫不能再想着到杏花诗会上出风头的事儿。 为这事儿,翌日柳云清都没去书坊,有云溪和小满在坊中她也没甚不放心的,只专心和阿娘研制香去。 除了此法,柳云清还挑了香味浓郁的橘皮用冷榨法做了些精油出来。 齐氏则知道女子护肤用的蔷薇水如何制作,自然是取香,料想也用得上。 齐氏便专门上街买了花来,用斜口小壶不断熏蒸熬水,一筐子花才得了一小罐“香水”,耗费实在不小。 那檀香还有得泡,柳云清得了眼下的两样香也不耽搁,马不停蹄地就往城郊的纸坊跑去。 坐驴车到了宁氏纸坊跟前儿,柳云清给了人五文便抱着香水往坊里奔。 “你们东家呢!” 管事的抹了抹头上的汗,一看是柳氏书坊的少东家来了,忙上前迎了上去。 “什么风把柳娘子吹来了,我们东家一会儿就来盘账,您先跟小的去后头吃饮子吧,前头人来人往的只怕冲撞了您。” 柳云清是来熟了的,不消管事招待她便自去后院的厢房坐着了。 聊了两句,柳云清也没同管事交了底,只是等他东家来。 管事也是个人精,一看柳大娘子这般作态,便知道必然是有大生意同他东家说了,忙差了伙计过去喊人。 柳云清只约莫等了两刻钟,还没见人便听得有笑声传来。 “云清妹妹可叫你好等了!就今天想着躲会儿懒,却叫你逮个正着!” 柳云清面上也带了笑,起身到门口迎人。 只见一身着粉色百迭裙的娇小女子一过来就亲密地拉住了柳云清的手。 她圆脸圆眼,长峨眉、三白妆,头上簪着漂亮的花簇,端得是活泼美艳。 若说柳云清这般整日素面朝天的像那梨花兰花,宁时音则是浓烈的芍药。 她比柳云清要长四岁,前年招婿,如今膝下已然有了个半岁的孩儿,瞧着还像是个天真活泼的少女。 “见你恢复得这样好我就放心了,先前我去你家瞧你,你憔悴,齐婶娘也憔悴,可叫我忧心得不得了。” “这才看了你没两天,外头就传出你醒来状告你爹姘头的事儿,若非正赶上这几日盘账,我定时要赶在你前头看你的。” 柳云清和宁时音亲得很,这年头女子随时做生意的不少,可像是她二人这样掌一坊的女子却不多。 宁时音能继承家业还同柳云清不一样,她爹打她十二岁得病走的,下头除了她没旁的孩子。 坊里的老伙计欺负她们孤儿寡女,集体罢工要涨工钱,且别看宁时音个头小,长得也一副好欺负的样子,她可厉害着呢。 直接打压一批抬举一批,伙计们分崩离析,宁时音这才将纸坊彻底掌握了,一干便是这么多年,而今光纸坊便开了三家,汴京成的书坊有十之三四都是她家的主顾。 ------------ 第四十一章 醉酒醺醺然 柳云清也是接触了生意才跟宁时音熟悉起来的,当初她的新书坊能开起来,宁时音没少为她出主意。 而今有这好生意,自然也少不得宁时音的份儿去。 “我听阿娘说了,那段时日可多亏时音姐姐帮衬,这不,我手头有了好生意,便想着姐姐了。” “快说快说!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一来就给我送钱,我最喜欢你来了!” 柳云清忍不住笑,将两瓶子香水递了上前。 “姐姐开纸坊这么些年了,可曾想过在纸上多做些文章。” 宁时音拔开小瓶的塞子,不消凑近,便闻见浓郁的香味来,她心思一转看向柳云清。 “妹妹是说,将这香掺在纸中,做成香纸?” 柳云清点头:“正是,时下有香片、香丸、香膏,我们穿的戴的都能是香的,为何纸不能,若能弄出香纸来,想必不消我多说,姐姐也知道里头能有多大的赚头。” 宁时音岂能不知,她却放下手中的小瓶轻叹一口气。 “妹妹不知,这造纸并非那样容易的事,你这法子我早两年就试过,一来耗费颇多,二来若用一般花香难能有盖住纸浆味儿的,再有便是晒纸时,香味也要散掉一部分。” “好不容易做出一批来,这纸还不等我攒够了卖出去,香味就淡不可闻了。” 柳云清并未放弃,她细问了当初宁时音是如何叫人做的,听得她的法子和自己的法子很是有些区别,柳云清心中不免多了些希望。 “我听姐姐所言,不过是在造纸时将花瓣浸泡到纸浆里,香纸香纸,到底还得落脚到这纸上,不能书不能画,反而本末倒置了,故花瓣绝不能放多,这也是纸不留香的原因。” “而今我这不同,这一瓶是蒸出来的花露,另一瓶是制出来的精油,若能添置进去必比花瓣香百倍去,不如姐姐就容我试试,我自负盈亏。” 宁时音不仅当柳云清是生意上的好友,更将她当妹妹看的,只是试试还不至于吝啬。 “妹妹同我提钱就生分了,不如这样,我坊里正好有闲置的小竹帘,只半丈大小叫人练手用的,我叫人匀出些不同的纸浆来,咱们尽管试试。” “若不成便罢,若成我也不收妹妹银子,咱们立下契约,刨去你我二人用料的本钱,而后分账可好?” 见宁时音也有意,柳云清自然忙同人敲定下来。 “自然是好,你我五五分账,只是我还有一要求,那就是这香纸只能在我书坊里售卖,姐姐不能卖予旁人,此物可贵精不贵多。” 宁时音点头:“自当如此!且这法子也是妹妹想出来的,卖也是妹妹卖,我总不能叫妹妹吃亏,你六我四,就这样定下吧。” 二人都是爽利的性子,三言两语便将契约定下来,笔墨纸砚都是现成的,二人一道起草,各自盖上私印,一式两份,这事儿便算是定下了。 宁时音也不耽搁功夫,这就叫管事分派两个熟手来。 舀来不同的纸浆两缸,二人寻了一间空房亲自动手,一直忙活个把时辰才侍弄出两叠湿乎乎的纸来。 因太阳下去了,而今也不算热,宁时音便叫人点了炉子来烤。 待入夜,总算是能将纸一张张揭下来。 除了两种不同的纸浆外,二人还弄了薄厚不同的两种,统共四样。 柳云清和宁时音今儿尽闻香气了,这会儿全然嗅不出纸的味道,只得叫管事前来。 四种纸中有三种都成了,柳云清和宁时音兴奋至极,二人一拍即合,包了条画舫吃酒游河去了! “渔娘,黄鱼一条清蒸,虾子一盘滚油炸,再来一盘炒辣蛤蜊,一份鲊脯,水晶皂儿,炸菜丸子蘸酱,好果子两样!” 柳云清点了一溜二人爱吃的,宁时音将银子给了渔女。 “光是点菜了,再温一壶锦波春!今儿咱们姐妹俩不醉不归,夜里吃醉了,咱俩就宿在这河边客店,不回去了!” “那敢情好,就是得罪你家衷郎君了,又得叫他独守空房。” 宁时音玩笑:“怕甚怕甚!小郎君就该在家好好看孩子,我不宿在小甜水巷子他已是烧高香了!” “你小你不懂,男人就不能惯着!” 柳云清闻言忍不住和宁时音放声大笑起来。 她这好姐姐是个妙人,同她一处说话玩闹怎也没个够,连日来的劳累都消散了不少。 二人临窗对坐,撩开袖子往窗下一划便触得清凉河水,汴河游船、画舫个个紧挨着,彩灯彩棚将河水也映得热闹一片,好似水底也藏着一个繁华的汴京。 未吃些什么先垫垫,二人爽快碰杯,先满饮三盏。 两美人依窗,脸颊飞红,藕臂挂露,娇颈羸弱,簪头摇晃,这一晃便晃进了人心里去了。 “朦胧暗想如花面,欲梦、、、、还惊断、、、、且问二位婵娟,我这是在梦里还是醒着!” 旁边高大游船上传来一醉醺醺的声音,柳云清抬眉望去,却见那游船上有一郎君凭栏而望,约莫是吃醉酒了,身子比那一叶扁舟还荡啊荡的。 “哪来的登徒子!我是你姑奶奶!” 这一声出来,不光那位醉酒的郎君笑了,周围听见声儿的也都笑了。 柳云清和宁时音亦笑得开怀。 说调戏也算不得调戏,说玩笑也算不得玩笑,只是这会儿大伙儿都醺醺然,快乐就是了。 恰渔女撑着小舟前来送菜,宁时音捡了个菜丸子朝那郎君扔去,又惹得众人一阵哄笑,得那郎君赔了不是才罢休。 一壶酒不够又是一壶,刚才是锦波春,这会子又换作潇洒泉了。 二人玉色的脸庞绯色更盛,原还觉得汴河上喧闹,这下子只觉汴河下鱼儿虾儿也开始浑闹了。 为她们掌船的是个妇人,怕她们醉在船上着凉。 眼看着时辰不早了,便打算靠岸送她们去客店歇息,谁道才划了两下桨,却见一三层华丽游船靠了过来。 上头两位郎君长身鹤立,其中一人还抱着猫儿,船未停下便朝她们喊来。 “柳大娘子,好巧!” ------------ 第四十二章 八字犯冲 这声音好熟悉,柳云清有些醉了,还未用眼睛将人分清,耳朵却是先一步听了出来。 怎是赵世谨那厮! 柳云清瞪大眼睛,好一会儿才分辨出游船上站着的是赵承砚和赵世谨二人,赵世谨还不忘抱着浮霞。 小胖子急急喊她,生怕她一时不察变成猫儿去,那可就吓人了。 柳云清抬手揉了揉额角,总算是清醒了一些。 “见过赵大官人,那日堂上一别,云清说要报答官人的,只连日忙碌也未曾兑现,还请官人原谅则个。” 柳云清装着不认识赵世谨,出来立在船头同赵承砚招呼罢,便朝赵世谨微微颔首。 “柳娘子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柳娘子不必挂怀。” 赵承砚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心里怪赵世谨多嘴。 他虽瞧见了柳娘子,却是没想着过来招呼的,毕竟也没和人熟悉到那个地步,尤其是中间还有些“误会”隔着。 今儿被人拉着出门,是来看十二郎笑话的。 望月楼就在汴河边上,赵世谨和章掌柜早查出望月楼为赚钱,往酒水里兑了水。 若只是水也罢,可他怕叫人尝出来坏了名声,便叫人寻了几味能叫人发昏的药泡了进去。 这一勾兑就是一两年,而今既然要针对,自然要从这儿先下手。 也是该他十二郎倒霉,章掌柜的派来一波人挑事,还未闹起来呢,恰有一员外来宴请吃酒。 他近来身子有恙,吃的药正和勾兑的药相克,当即一口老血吐出来,人昏死过去。 先前闹得好生厉害,十二郎过来还遭了打。 赵承砚坐在楼船上都能听清里头喧闹的动静,将衙门的人都惊动了,这会儿正查着。 赵承砚岂能不知十二郎这下想翻身都不好翻了,左右也觉无趣,更惦记着团娘子,想团娘子夜里该回家了。 这才吩咐人掉头靠岸,那赵世谨便眼尖地将柳大娘子给认出来了。 也不知他如何误会的,知道他在公堂上替柳大娘子撑腰,又提及柳大娘子是做生意的好手,赵世谨便觉得他同柳大娘子是熟人了。 这一见着便出声招呼,想避也避不及。 偏赵世谨是个自来熟,还朝人搭话,二人正说着,赵承砚却见与柳娘子同游的娘子跌跌撞撞朝她走来。 画舫本就不大,柳娘子吃醉了酒又是立在船头,这一晃可还得了! “小心!” 赵承砚呼声还未落下,便见柳娘子一头扎汴河里去了! “咕噜咕噜”,一瞬间,口鼻耳朵就被灌满了清凉的河水,恐惧和无措再次袭来! 柳云清酒一下子就醒了,她扑腾着拼命挣扎,凡一冒头破开水面就开口呼救,而后再跌入水中喝两口河水。 惊恐之余柳云清竟还有些庆幸,幸好不再是冬日的汴河了,没叫她一下水就冻僵抽筋,只能一个劲儿的往下沉。 可很快,柳云清就听不见周围的呼喊声了,破开水面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就当她要失去意识时,忽的有人揽住了她的腰身,托着她浮上水面,好些人七手八脚将她捞了上来,使劲儿拍打着她的背。 哗的一声,柳云清将灌了一肚子的水吐了出来,意识渐渐回笼,甫睁开眼就看见赵大官人那张脸。 他微不可查地轻叹一声,嘴角带着几分无奈的笑。 “柳娘子莫不是和汴河八字犯冲?你以后可别再靠近水了。” 说着,赵承砚用宽大的外袍裹住湿漉漉的她,亲自护着她去游船里的厢房梳洗更衣去了。 宁时音也急匆匆登了赵大官人的船,顾不上见礼便直奔柳云清所在的厢房,见着她便忍不住哭。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云清你没事儿吧,我不该带你来汴河上游船的,更不该吃那么多的酒,最不该稀里糊涂朝你奔去,叫你落了水!” 柳云清缩在椅子上烤炭盆,她白着嘴唇有些抖。 一是受惊,二是四月的汴河还凉,用手撩着倒是没什么感觉,可整个人跌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赵大官人船上也没女子的衣裳,只有一件替换的外袍,便拿来给他裹上,可很快外袍也湿了,便是靠着炭盆也冷得厉害。 好在很快卯儿又送来一盆子热水和姜茶,宁时音将她的鞋袜褪下来泡泡脚,又伺候着她吃了姜茶,柳云清这才缓过来了些,能开口说话了。 “也不怪姐姐,是我站得太靠边了,这事儿只是意外,怨不得你。” 宁时音见状,这才稍放下心来,抹了泪准备着再劳烦人一趟,请人给云清买身衣裳来。 河上湿冷,若只靠炭盆烤怕是一晚上都晾不干衣服,人必是要病的。 可不等她去寻人,外头便响起了卯儿的声音。 “劳烦柳娘子再坚持一会儿,我家官人请渔女去给您买衣裳了,您有哪儿不舒服,可需要什么只管说,我家官人出门也没带个女使,便叫我在此候着。” “小的叫卯儿,您只管吩咐。” 柳云清忙扬声谢去:“多谢官人和卯儿郎君,我还好没什么要的了。” 卯儿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柳云清有吃了口姜茶,这才问宁时音刚才落水是谁将她救上来的,一会儿可得再谢去。 宁时音打柳云清落水那一刻也清醒了,若不是想起自己不会游水,她险要跳下去救人。 “是为咱们撑船的妇人救的你,赵大官人也搭了把手,直接将你救到他船上来了。” “赵大官人真是个周全的,咱们这儿动静颇大,也惊动了周围不少船只,想来是为了你的名声,别家来过问,官人也只是说自己的女使不小心落水了,背过身去将你挡得严严实实的,又叫卯儿拿来衣裳将你裹住。” “他还叫另一位郎君也背过身去,我登船时听得他正训着那位郎君,肃着脸,说他不该在人吃酒的时候搭话,因着身份,可不得叫人走出来招呼,落水自然有他一半的责任。” 柳云清扶了扶额,心说这已然是被赵大官人救的第三次了。 第一次救时她是濒死的团儿,第二次是在公堂的维护,这第三次、、、、、 ------------ 第四十三章 赵大官人的心眼 她总受赵大官人的好,之后可还如何叫她开口求人办事,上次说谢还没谢呢,这又欠了一次恩情。 这要是按照戏折子里唱的,怕是只能以身相许了。 可便是以身相许,也是她占了大便宜。 真是要了命了! “赶明儿得去大相国寺拜拜去,近来实在水逆。” 宁时音给柳云清擦头发,应了一声儿,回头可邀着一道。 约莫等了两刻钟,卯儿再次敲响了门,宁时音过去将衣裳接了过来。 也不知是赵大官人给人银子多还是心细,不光是叫人买了从里到外的衣裳鞋袜,连发带和簪子都给她准备了新的。 柳云溪拿着那银簪子细看一阵。 好吧,赵大官人是心细的。 这簪头是几朵攒到一块儿的杏花,赵大官人真是促狭,可就记着当初男扮女装骗他的事儿了。 柳云清丢了一只鞋一只簪子,便是知道赵大官人促狭也只能戴了去,待收拾停当,柳云清便同宁时音出了门,劳卯儿带着她们见赵大官人去。 可不等见人,宁时音家的衷郎君抱着孩子找来了。 这黏人的! 宁时音跺了跺脚,嘴上说着埋怨脸上却满是欣喜。 左右柳云清觉得自己也没事儿了,便叫宁时音先坐着她们的小画舫回了,香纸的事儿还没完,明儿她还得往纸坊一趟,有什么回头再说也使得。 宁时音有些犹豫,但想赵大官人是个君子,且瞧着同云清也有些交情,在人劝说下便也先走了。 这会儿就剩柳云清了,她有些不知怎么面对人,深吸一口气这才跟着卯儿前去。 上了楼过了几道帘门,还未过去便嗅到香炉中燃着的淡淡兰香,再过一道门,便见灯点得通明,赵大官人仍在三楼临窗的矮桌前坐着。 见她来了,稍在她脸上一打量便请她坐在了自己的对面。 “我见柳娘子还是脸色苍白,不如就叫郎中过来看看吧。” 柳云清忙客气拒绝了:“不劳烦官人了,刚刚吓了一跳,缓一缓便是,只是我这一遭搅了官人和赵四郎君的雅兴,实在对不住,原还说谢官人的,这下弄的、、、、” 赵承砚笑了笑,叫卯儿给他抬来一红泥小炉,也不看柳云清,他自顾自煮了茶。 “柳娘子便不要再客气了,你今日已然谢得够多了,若真说错,我同四郎也得给你赔个不是,眼下我已经叫他回去了,免得他毛毛躁躁又做了错事。” “如今就你我二人,柳娘子若不介意便吃吃茶回回神儿再走吧,你若这般回去,只怕你阿娘和妹妹们担心。” 柳云清头发半湿,脸色发白,她刚来前照了铜镜,哪里不知自己的脸是什么模样。 见赵大官人如此细致,她做猫儿的时候也属实同人亲近,便依言坐了下来,看赵大官人侍弄他的茶。 修长的手指抓一把枣子、枸杞、桂圆放进去,待这三样的香味煮出来了,他又放进去一块红糖,倒了一盏推到了柳云清的面前。 见他不喝,柳云清这才知道这是赵大官人专为她煮的,且红泥小炉还离她不远,就这么一会儿煮茶的功夫将她烤得暖呼呼的,手心子都不冒冷汗了。 见柳云清抬盏吃茶的时候露出手腕上的绳结,一抬一放间也叫人看不清楚,颜色倒是像他给团儿戴的项圈。 赵承砚瞥了一眼,不好多看,想了想道。 “柳娘子可会玩双陆?” 柳云清摇头:“只瞧人家玩过,看个热闹罢了,自己却是不曾上过手。” 赵承砚也不介意,他心不在玩上,只想多看看柳娘子手腕上到底戴的什么,上次是错觉,这次好好看清楚了总不会再误会了去。 “倒也简单,我教你便是。” 柳云清有些意外赵大官人对她的随和亲近,但他既有兴致,玩儿一局也无妨。 只见他从软垫上起身下了矮榻,不穿鞋只着足衣便去架子上寻了棋盘,不知为何,直叫人觉得有种迫不及待的样子。 见他先是抽出一个长方形的双陆棋盘,是相当传统,二人各执一边走白马黑马的那种,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放了回去,拿出一张羊皮卷来。 这是不打算同她这个新手玩老版双陆,改玩双陆升级版“升官图”了! 叫卯儿将他们俩中间的矮桌搬走,将偌大的升官图摆在中间,陀螺和棋子还未摆好,便听赵大官人为她解释规则。 这升官图有点儿类似后世的大富翁。 羊皮卷上画满了一格一格大大小小的官职,一般是从“白丁”开始,白丁就是没官没品,这是最初始的一格。 顺着这一格从外面一格一格,一圈一圈往里走,走到最中间的位置,就是图里面最大的官职。 一般就是“三公”之位,比如“太师”、“太保”、“太傅”,谁先走到这儿了谁就算赢。 而负责前进和后退的是一个长杆陀螺,上头划分四块,写着“德、才、功、脏”四个字,分别代表做官时候四种表现,哪个字朝上就按哪个字走。 转动陀螺,若是“德、才、功”就往前走,如果是“脏”,就得往后走,故而这游戏里还有教育意义,告诫人做官不能贪赃枉法。 这可比传统走白马黑马的双陆要简单得多,柳云清一玩就上手了。 柳云清从没跟人玩儿过这个,起先在赵大官人对面还有些拘谨的跪坐在软垫上,后来放开了,将腿盘了起来。 盘着盘着也忘了,还当自己是猫儿,又将一条腿支起来,再后来她坐累了,抱着软垫趴在了矮榻上,两只穿着雪白足衣的脚晃晃的。 虽是裙子里还着裤,但这随意的姿态直叫赵大官人不敢往她那儿多看一眼。 末了连输三局,赵大官人也没看清柳娘子手上戴的到底是不是团儿的项圈,别提多郁闷了。 这升官图也是“博戏”的一种,若输赢不赌些什么玩也是无趣。 他不想从柳娘子那儿讨来什么,起先便说输的人吃两碗茶,也不算多为难的事。 谁道这竟是坑着自己了,一局两碗,他连喝六碗,先前还陪着赵世谨喝了酒,这会子也不玩儿了,光下楼方便去了! ------------ 第四十四章 一举多赢 待赵大官人回来,柳云清也不好意思再继续,谁道她今儿这样“水逆”手气还旺得过头,见时辰不早了笑着道了句承让,提出告辞。 赵承砚也不至于为了看人手腕上的绳不放人走,但难得同柳娘子巧遇、、、、、他忍不住又往人手腕上看了一眼,实在是想一探究竟。 “天色已晚,没得叫柳娘子独自回家的道理,不若容我送柳娘子一程,也算有始有终。” 柳云清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刚刚只顾着玩儿了,她也没寻着机会说请人帮忙的事儿,眼下也没了以前的生分,想来赵大官人能听她细细道来。 “那就劳烦官人了。” 二人心思各异各怀鬼胎地一道下船,上了赵大官人的马车,此又是对坐,赵承砚却是不敢再上茶了,只叫卯儿呈了两碟子小食,又给人使了眼色驾车慢些。 卯儿岂能不理解自家官人的意思,只他不知官人目的何在,还当是自家官人终于长大开窍,动了春心了,打算和柳娘子多相处一会儿。 赵承砚的马车华丽宽敞非常,二人便是对坐伸直了腿也碰不着半点儿,赵承砚见柳娘子将手规规矩矩放在腿上,忙请人吃点心,好将手露出来。 “柳娘子生意如何了,我还记得你当日立下的赌约,虽是瞧着冲动了些,但我观柳娘子胸有成竹,一定是有了好法子。” 柳云清正愁如何开场,见赵承砚提起生意也顾不上吃了,手捏着咬了一口的肉脯搁在了桌沿上,便顺着赵大官人的话说了起来。 “官人见我胸有成竹,然多半都是虚张声势罢了,虽我阿爹不认我这个女儿,但我这个女儿总不能不认阿爹,总要顾忌着孝心。” 柳云溪斟酌着开口,既不能显得自己在此事上太过无情,也不能将自己说得太清高,还得显出自己的可怜和真诚,兴许如此才能让赵大官人高看她一眼松了口去。 “不瞒官人,开业几天了,靠着削价才多赚了几两银子,也是太学的学子们都是心好的,支持我生意不说,还道我当日揭发阿爹,品行是如何的好。” “个中苦楚无奈只我自己知道,赚钱不赚钱的两说,我是真想回馈帮我的这些学子们,只是我一介女流,又此心却不好出力。” 赵承砚不知柳云清这是又闹哪出,但处于欣赏,他倒是好奇柳云清又想了什么好法子用在生意上。 “柳娘子如此知恩图报当真叫人动容,不妨说说,也许我也能助柳娘子一臂之力。” 柳云清心下一喜,忙先将了这第一届励志语录大赛对学子们的好处,又提及自己在太学毫无门路,只空有热心肠罢了,末了才说了制作书签的事宜。 但也全然不提拿书签直接买卖的事儿,只说是搭售白送的,此举只是维护书坊的经营,并没想着在学子们身上发大财。 赵大官人可不是整日居庙堂之高,半点儿俗事不理的,他从两手空空做到如今生意,靠的可不是自己的身份。 只一听柳娘子这般一说,他就立刻意识到这里头到底有多大的利可图。 若真能办此赛事,抛开柳娘子赚的,她还需要找专置办场地的司人,需要茶点、果子店提供饮子吃食。 书坊不事生产,若柳娘子有门路,再联系了专做笔墨纸砚的坊店,由他们提供学子们比赛要用的物件,承诺赛上将他们的招牌宣扬出去,就有数不清的人给她送银子。 如此一来,柳娘子既能搭上人脉,又能在书签上狠赚一笔,还能在各笔墨纸砚坊店、茶楼身上剐下厚厚油水来。 书坊得了利益,学子们得了名声,各店家也趁机扬名,便是他赵大官人也能再添一分美名,能趁机结交得用的学子,竟是一举多赢了。 真是个不简单的! 赵承砚也顾不上盯着她手腕子上若隐若现的编绳了,只正色看着面前的柳娘子,看这样的妙人是如何长的,都是吃五谷杂粮,她却这样厉害。 柳云清本就压力不小,生怕自己的铜臭叫赵承砚不喜,这会子说完又见人一直不开口,可叫她心中忐忑得紧。 莫不是赵承砚看出了她的心思,也想从中分一杯羹? 毕竟他养着偌大的府邸和善堂一帮孩子们,私底下还养着些个替他办事的能人,可处处是用钱的地方呢。 犹豫了片刻,柳云清干脆咬牙下了决心,便是此时给赵大官人做了嫁衣,能搭上关系也值得! “这大赛我只为鼓励声援我的学子们,确是没甚赚钱的心思,不如凡是搭卖获益的我都给官人,自听闻那善堂是官人捐的,我心下感佩不已,也想多出出力。” 赵承砚笑了,刚才玩过升官图,柳娘子就打算给他“脏”了,竟也不怕他再输了生气,毕竟眼下可不是游戏了。 赵承砚没恼,只是觉得柳云清既大胆又有趣,他自也看不上柳云清赚的这些仨瓜俩枣。 小娘子赚银子不容易,何必还伸手接了这钱,赵承砚点头答应下来,也只当结个善缘了。 柳娘子如此厉害,说不得以后还用得上她呢。 “柳娘子的心意我收下了,旁的就不必了,只不知你打算何时办此大赛,若我又旁的事儿,恐不能亲自到场。” 柳云清一听这个,脸上的笑意哪里压的下去,在人面前笑得一脸灿烂。 “定然不会耽误了官人的事儿,我是打算端午节后选一天的,节后想来官人当是清闲。” 赵承砚点头,沉吟了会子。 “既如此,那柳娘子便只管依着你的计划行事吧,待月中杏花诗会上,你只管正当光明地来寻我,你我一唱一和,有文人学子们见证,便不消得专叫人走街串巷地吆喝了。” 柳云清连连谢过,也心道赵大官人是个心思活络的,比她还会用“明星效应”。 解决了大事儿,柳云清松懈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同人聊着,但见赵承砚今儿说得话太多了,又时不时隐晦地揉捏自己的喉结,她适时住了嘴。 赵大官人也拨亮灯芯拿出一本子书来,二人不再说话,车内安静下来。 也不知是真离得太远了还是车驶得太慢,柳云清伴着轻微的晃动直不住的点头困倦。 ------------ 第四十五章 是人是猫还是妖 还是赵大官人贴心,给递来一方软枕,柳云清见此也不再客气,道了谢便微靠在车壁上合上了眼睛。 柳云清很快就睡熟了。 赵承砚看着面前心大的小娘子,轻轻的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只见他垂着眼睫,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先是撩开了车帘,而后又用指甲轻轻的扣了扣桌面,幽沉的眼睛一眼不眨的看着面前的柳云清。 很好,她吃了酒又受了惊,这会子是真睡沉了。 定了定神,赵承砚提起一口气,从未这样小心翼翼靠近过一个人。 绕过小桌,一步、两步、、、、、赵承砚挨着柳云清坐了下来。 听了一会儿柳云清安稳的呼吸,他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身边人细细的手腕。 隔着一层衣料,赵承砚摸到了那串编绳,他不由得屏住呼吸,将柳云清的手腕举到灯钱,略撩开二寸的袖口,他看见了他最不想看见的东西。 柳娘子戴的正是团儿的项圈。 他好似不信邪,原还动作紧张拘谨,这会子却不管不顾翻来覆去的看。 待瞧见了那项圈的接合处,赵承砚只觉耳中嗡得一响,旁的就再顾不上了。 “官人,柳娘子,到了。” 卯儿隔着帘唤了一声,却久久不见回声。 莫不是官人和柳娘子正、、、、卯儿小脸黢红,心说他得亏顾着柳娘子的名声,叫车夫将车停在了客店旁的暗巷。 若直接停人门口,岂不叫官人和柳娘子为难。 然他瞎想一阵儿,仍没听得里头动静,卯儿这才意识到不对,略撩开一点儿车帘望去。 嗐! 他真不该想多,官人乃君子,便是喜欢也不会做出什么迂矩的。 人家柳娘子睡着了,他们官人也只是一眼不错的看着,连衣角都没碰着。 可这也总不能叫柳娘子在车里睡一晚,不得已,卯儿冒着惹官人不悦的风险又唤了一声儿去,赵承砚这才如梦初醒坐直了,唤了柳云清去。 “柳娘子,柳娘子,到客店了。” 柳云清迷迷糊糊醒来,看着赵大官人险忘了自己还是人形,差点儿就上前蹭人搁在桌上的手了。 被中间的小桌挡了一下,柳云清这才清醒,不由懊恼。 都怪赵承砚对团儿太好,总叫她失了戒心。 “多谢赵大官人,那就依着先前所说这般定下了,届时我一并给您送了谢礼,当然您几次相救,我怕是一时难回得完了。” 赵承砚一时不知该怎么面对人,便只微微颔首,目送着柳云清进了客店。 “官人,咱们回吗?” 赵承砚捏了捏眉心,只觉做梦似的,又往人走的方向望了一眼,好一会儿才出声。 “走吧。” 柳云清和阿娘知会了一声便回房了,叫小儿给她送热水上来,好好泡泡松乏松乏。 今儿实在累得紧,身上还带着轻微的河腥味,她自己都嫌弃自己。 也由此可见赵大官人是如何好的教养和仪态了,半点儿不嫌还如此随和好说话,明儿可得抽空变成团儿看看他才好。 赵大官人最惦记她,一日不见便睡不安稳。 赵承砚确睡不安稳。 他失眠了。 想着柳娘子手腕上的编绳,就是再巧合,配色和编法都相同,他亲手系上去的结总还不至于认不出来,或叫人模仿了去。 那无疑就是团儿的项圈,未曾有人重新解开又绑在柳娘子腕上。 那团儿无疑就是柳娘子了。 赵承砚在黑暗中大睁着眼睛,怎也不肯相信这个事实。 可他越是嘴上不信,脑中却越发忍不住比较着团儿和柳娘子。 比如,团儿似乎格外怕水,柳娘子先前就是因为落水差点儿没了命。 比如,团儿比旁的猫都聪明,柳娘子也聪明得紧。 比如,团儿放松时总喜欢将自己摊成一根猫条,今儿柳娘子玩升官图时,兴致正酣时也摊成了条状。 再比如,他捡到濒死的团儿的时间和柳娘子落水昏迷不醒的时间相差无几,团儿第一次跑丢后,翌日柳娘子便从昏迷中醒来,抱着浮霞来了他的府上、、、、、、 赵承砚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癔症似的赤足翻出团儿给他带的吃食。 小鱼干、糖人、枇杷糖。 这岂是一只猫能给他弄来的! 分明是人才能如此用心! 赵承砚冒出些被欺骗的恼怒,但很快他的肩膀又塌了下来。 团儿到底是人、是猫、还是妖呢? 以后他又该如何跟团儿相处呢? 赵承砚搂着糖人睡着了,他一直没舍得吃,原就因为渐热的天化了一半,这下子可尽黏在枕边床头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柳云清前来,圆圆的琥珀眼中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可叫她心疼坏了。 赵大官人就那么想她,送他的那点儿不值钱的吃食,全搁在枕边化在床上了。 再瞧人紧缩的眉头,睡着也不得安稳,可叫柳云清内疚得不行,心说以后就是再忙也得一天过来看人一趟。 小心翼翼舔舐着赵承砚指尖上的糖浆,柳云清无意将他吵醒,可着细微的动作还是惊动了浅眠的赵承砚。 只见他梦魇了似的坐了起来,大口一大口喘息,扭头见是她来也不见往日亲密。 柳云清不知他怎么了,只当是他做了噩梦,忙上前攀着她的胸膛,用湿凉的鼻尖蹭官人的脸颊,小爪子牢牢把住他的脖颈,极力渡些温暖过去。 赵承砚没有抱她,好一会儿才发出沙哑的声音来。 “团儿,你会害我吗?” “你会、、、离开我吗?” 嗨呀!这是做了什么梦啊! 这可怜心肝的样,柳云清忙喵喵安抚,舔着赵承砚的下巴和脸颊,用自己毛茸茸的脑袋不断蹭着他。 好一会儿,赵承砚才缓过来了似的轻笑出来,大手搭在团儿的脑后,一下一下抚着。 “是我糊涂了、、、、、你待我这样好,不惜受伤也要报仇,我却恶意揣测你、、、、是我不对,我糊涂了。” 赵承砚的轻声呢喃更叫柳云清纳罕,她从未见过人如此脆弱的一面,总觉得是赵承砚是梦见了儿时对他不好的人。 不然何来“离开”一说? ------------ 第四十六章 操碎了心 柳云清都要替他心碎了,可怜的官人,身边只有她这一只猫儿能说说真心话,偏她这猫儿还总不着家。 也不知怎么安慰赵承砚才好了,只得蹭得更加卖力。 天热了,柳云清有些掉毛,这一蹭直叫赵承砚脸颊鼻尖痒极了,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丧气和不安都跑了大半。 正要好好抱抱怀里的团子,谁道团儿被自己的毛扫了鼻尖子,也跟着打了两个小小的喷嚏。 天呐!这实在可爱。 赵承砚忍不住搂紧了怀里的小团子,困扰他大半夜的烦恼一下子就解开了。 管她是人是猫还是妖,团儿就是柳云清,柳云清就是团儿,不会害他,在乎着他,惦记着他,以后也会陪着他。 这就够了。 当然留不住自家小娘子是他的错,他合该更努力些。 “卯儿!叫小厨房给团儿做吃的来!” 赵承砚抱着团儿披发赤脚推开了门,立在廊庑下。 看她常卧的小软垫,看她攀上去下不来的树,再看院子里散落的绣球玩具,再看她常翻出去的墙头、、、、、 他原还觉得自己对团儿是好的,不曾苛待过她,而今再看他这儿都是什么! 寡淡无趣! 怪不得叫她整日流连在外,不晓得回家。 “卯儿!去将中秋的彩灯挂出来,我这院子太素了。” “卯儿!去叫人去花盆搬来些应季的花来。” “卯儿!去开库房,让青麦她们给团儿做些鲜亮的衣裳。” 官人这一声声叫得卯儿头都大了,不知人撒什么癔症呢,别个是有那孤魂野鬼附身,舍夺了他家官人! 话本子看多了的卯儿想到这儿猛得一个激灵,跳出去三丈远,忙双指并拢指着他家官人怒喊。 “呔!哪来的妖精,快快从我家官人身上下来!” “我家官人何时喜欢这样花里胡哨的东西了!我一眼就看穿了你!” 且听得卯儿第一句的时候赵承砚还吓一跳。 心说卯儿哪来的神通,他才想通团儿的身份,就叫卯儿一语道破了。 可再听那后一句话,直叫赵承砚又气又笑,强忍着绷住脸训了一句。 “你胡说甚呢!只是叫团儿自在些,可叫你大惊小怪了!” “哦,官人我这便去办。” 得了一句训,卯儿舒坦了,这才紧忙依照吩咐去办了事儿。 柳云清几乎要笑死,这一大早都什么跟什么,不过是见她回来,可叫赵承砚不知该怎么高兴才好了。 好在闹这一通,赵承砚没了刚刚的脆弱难过,可怜见的,就随他高兴摆弄吧。 于是乎,就赵大官人梳洗更衣的功夫,小奴们接连上菜,摆了满满一桌子,连现杀现片鱼脍都出来了。 柳云清还道赵承砚吃个早饭恁大的排场,不像他平日朴素的作风,谁道便见这玉面郎君拿起她的碗碟来,各式都加了一筷子。 “团儿快吃,喜欢什么明儿郎君还叫人给你做。” 说罢便将她的小碗摆在了桌子上,他的身侧的位置。 而赵承砚则端起自己的小碗粥,一勺一勺吃得斯文,桌上的菜色他看都不曾多看一眼。 是了,赵承砚口中、喉咙的伤还没好全,还吃不得旁的东西。 柳云清疑惑地看着赵承砚,一时不敢下口,喵喵了两句 你要这样明儿我可不敢来了,弄得跟断头饭似的。 但想她一只猫儿,也没惹了人不快,这饭当是吃得,这才下了口。 用饭时外头小奴们又忙碌起来,挂灯的挂灯,摆花的摆花,虽不明白官人为何这样吩咐,但官人总有道理,做就是了! 柳云清此时也回过味儿来,赵大官人如此大费周章都是为她,想叫她多在家待会子。 如此行经只叫她觉得好笑又略微感动,何必做到这个地步呢? 好好的清雅小院被弄得大红大绿一片,柳云清都觉得辣眼,也顾不得吃了,忙去院子里捣乱阻止。 好在赵承砚还算善解猫意,这才收回成命叫小奴们将院子恢复了去,只留下一盏琉璃灯挂在了她总翻墙处的檐下。 “就留这盏吧,夜里给你点着,你若夜半回来也能照个明,便是我睡着也叫你知道我惦记着你。” 好好好,都依你。 柳云清忍不住再来回蹭着人,这郎君,当真叫人不喜欢都难。 折腾了半上午,赵承砚这才瞧着安稳下来,柳云清还跟宁时音约好了在纸坊见面的,不好叫她多等。 抖了抖身上的毛,又搂着赵承砚蹭了一下子,柳云清就打算出门了。 赵大官人今儿格外粘人,虽没阻了她的去处,可瞧他眼巴巴的一路跟到墙角下,柳云清都不知该拿他怎么办了。 好在赵大官人没叫她为难,只是抬着手轻轻抚了抚她。 “在外头小心些,大相国寺那边人多杂乱,你莫去那儿跑,叫人给伤了去。” 赵承砚用心良苦,想团儿是小妖,大相国寺里主持是个厉害的,那周围也不少道行颇深的算子,可不能叫人看穿了团儿的真身才是。 柳云清拿自己的小爪爪搓了下赵承砚的手心算作应下,不好再耽搁,扭头便跳了出去。 赵承砚在原地立了许久,刚还想着叫人跟着些,免得有人欺负了她。 后又想团儿的身份不便叫人知道,便作罢,只派人去柳氏书坊门前盯着些,省得她阿爹再过来闹事。 柳云清全然不知赵大官人如何操心,这会儿到了宁氏纸坊,二人也顾不上寒暄便一道进了后院,再看昨儿试出来的几样香纸了。 这染香第一步过了关还不算,香味能不能持久才是关键。 只要能保存两三个月,甚至只一个月,这生意都做得成。 柳云清试了试纸的质量,提出了两个要求。 其一是除了正常书写的纸张外,再做一批纸张厚些的,能作为书签进行裁剪,其二就是在纸上做些防伪的暗纹,以维护自己的品牌,省得别家出了仿品。 抢生意还是小事,就怕市场上假冒伪劣的产品会坏了她们的名声,若无防伪,到时候可说都说不清楚,一不小心再叫人告了去,可算是洗不清了。 ------------ 第四十七章 真是命好 第一条到没什么难的,只第二条还需得跟坊里的老师傅们好好钻研钻研。 至于防伪的商标也不必再想,柳云清拿出店里的私印给她盖了一张,旁边再添置了她们宁氏纸坊的印即可。 宁时音一口答应下来,她劲头颇大,这会子还要拉着柳云清试试旁的香。 嫌只有两种香味也没甚挑头,既然要借赵大官人的势将这香纸的买卖推出来,那就得弄得全乎些,才配得上赵大官人的身份。 也是自己这边能将做出来的都一齐拿出来,打响了名声,这才叫人无机可乘,便是仿也只能叫人说一句拾人牙慧。 柳云清岂有不应的,合伙人这样积极她高兴还来不及。 昨儿是弄了些加了花露、精油的,今儿再做,柳云清打算再往各花露中添加些“定香剂”。 有花露作为香味的前调,定香的檀香、鸢尾、苏和香作为后调,想来味道会更丰富持久些,相对也没那么好仿制。 眼下尽管试验,而后琢磨出几种成本不高,味道又好的调香方子来,这事儿也就成了。 又是忙活了一整日,午间晚间还得宁时音的衷郎君来给送吃食,他们的孩子年岁小总闹人,衷郎君便将孩子背在了怀里。 邀着他一块儿坐下来吃饭他也不肯,只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轻声哄着孩子。 衷郎君年纪比宁时音还小两岁,个头不算很高,柳云清估摸着跟自己当是差不多的,他脸却是长得白净秀气,便是生气也只蹙蹙眉跺跺脚,瞧着像是个小绵羊似的。 他又是个事事以妻为纲的,说话做事也顶和气,听说还勤俭持家得很。 这贤惠的劲儿真叫柳云清羡慕死了。 “也不知衷郎君家里可有兄弟,时音姐姐得了好的可叫人羡慕,姐姐也知道我克夫名头在外,那些个对着我挑刺的我看不上,倒是想娶一个好的回去。” 宁时音笑着望了一眼外头,柳云清倒是没羡慕错。 除了这孩子是她生的,家里旁的事儿全是尹衷的,孩子夜半饿了吃奶都往尹衷那儿滚。 “尹家就算了吧,妹妹别想,他家是有好些兄弟来着,可哪个是善茬?若非我用银子买断了他跟尹家的血脉亲情,而今怎能过上这安心日子。” 柳云清先前只是听说过一点儿,说是衷郎君家境不丰,似同家里关系不大好,入赘后也没见他同娘家来往过。 谁道还有这层原因在里头。 “好吧,这也是可遇不可求,总归我也做好单身一辈子的准备了。” 宁时音见不得柳云清说这话,忙将这事儿拦在自己身上。 “你可别这么想,什么感情不感情的不论,你聘一个好郎君进门,也能替你分担分担不是,你主外他主内,像我这样就挺好,回头我给你留意些。” 柳云清笑着应下了,也没当真,要真是在家里养个男老婆,她恐还消受不起。 要说好好郎君,那还得是赵大官人。 不过她有那自知之明,也晓得给皇亲贵胄做夫人有多束缚麻烦,只是想想罢了。 能做人家的猫享福已然是命好了。 忙到半夜,从纸坊到她们下榻的客店的距离颇远,宁时音有心留柳云清在家小住。 柳云清婉拒了,说是不想叫阿娘操心,然实际上是打算去赵大官人那儿瞧瞧去。 出了纸坊的门,外头还算热闹,柳云清便叫了个跑腿的小孩,给了他几文钱去客店知会一声儿,就说今儿在宁家住,不回了。 吩咐罢,柳云清转头就寻了无人之地变成猫儿直奔赵大官人府上。 气喘吁吁跑了几里地,翻过墙头,果真见今早赵承砚给她挂的那盏琉璃灯亮着。 明明挂上去的时候她还觉得赵承砚大题小做,她可是只猫儿,夜里也是看得清的。 真见着了,却是满心的欢喜。 不再耽搁,她颠颠地跑进赵承砚的卧房,叼来赵承砚随手搭在屏风上绞干头发的布巾,将自个小爪爪好好的擦干净。 这才一跃跳上了床头,在一贯的位子上盘成了一团。 旁边睡着的人却忽的将她搂到了怀里,手指准确地点在了她的鼻尖儿上。 “可算回来了。” 赵承砚的声儿带着微微的沙哑困倦。 “真不知你整日哪来这么好的精神头,夜里才睡几个时辰,白日里也不见你着家,就是忙也不能如此勉强自己。” 柳云清几乎要以为这话是赵承砚对着人说得了。 也无从解释什么,柳云清只好喵了一声算作回应。 若说累,她近来确实是累,且等着用新招牌开了店,顺顺当当办了大赛,生意步入正轨,兴许就不会那么忙了。 赵大官人的被窝暖烘烘香喷喷的,又有人搂着抚着,柳云清不舍得出来了。 只管在人肩膀上寻个处舒服的地界儿,没一会儿便发出呼噜呼噜的声,舒舒服服睡过去了。 好忙活了几日,总算有一件事成了。 新买的宅子总算是修整装点好了,后日又是个祭灶的好日子,齐氏不再耽搁,大手一挥便决定今儿搬进去,后日宴请街坊四邻。 柳云清除了买下宅子那日去过,之后忙忙叨叨竟也没过去操心一点儿,全是齐氏带着妹妹们蚂蚁搬家似的布置妥当了。 先前的大件已经请了人搬进去摆好了,而今细软零碎也布置得当,她们娘几个只消带着放在客店的几声换洗衣物就能直接入住了。 柳云清过去一看,同先前当真是大相径庭,池水花草全活了过来! 一进大门右手边便是那棵从齐氏娘家移栽来的石榴树,绿叶茵茵上头夹着些还未开的花骨朵。 左边是池塘,里头还养着小鱼苗和几片荷,顺着流水蜿蜒到后院,小亭竹帘参差轻纱帷幔,石桌石凳也叫人打磨光亮。 房中更是不必说,全是齐氏可着女儿们的心意来的。 而今宅子大了,又少了一个人,自然是住得宽敞。 齐氏还多给柳云清弄了一书坊,笔墨纸砚俱全,多宝格上放着些她从前买的一些小玩意,总之,处处透着温馨。 ------------ 第四十八章 暖灶宴请 云湘像是个小狗崽子似的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看见什么都要一惊一乍的。 知道小女儿最喜欢跟一帮子小孩玩过家家,砸碎了草当饭食,刨了土坑搭房子,后院有块儿小空地,齐氏就什么也没叫人种,在那儿放了些小铲子小石块,专给云湘留的。 “院子这样大,夜里只怕还要住得害怕呢,阿娘,要不回头买个小狗回来看家,夜里有个动静还能提个醒。” 齐氏正要应下,柳云清忙笑着出声劝了去。 “不用,回头叫人在前院和后院靠墙的位置搭些猫窝,我去聘些猫儿来给咱们看家。” 齐氏惊讶地看着女儿:“何时猫儿也能看家了,你若喜欢,除了买一只小狗回来,再多养几只猫也使得。” “小狗小猫也不容易打起来,一道长大关系最是亲密了。” 柳云清哪能叫阿娘真买了狗来,她可跟云娘子说了,待孩儿满月了就搬过来呢。 若是能请得动狸霸儿他们更好,狸霸儿可是跟狗帮打过架的,谁能斗得过他! 见女儿一心想聘了猫儿来,齐氏也只好顺了女儿的意思,不过这猫猫狗狗看家也不过是听个动静,到底还是得雇了人来。 当然最好是能直接将人买下,放在家里也安心。 娘几个在家里拾掇拾掇,将要添置的小零碎都记下来,齐氏带着云溪、云湘出们去了集市,而柳云清则步行去了书坊,问后头的董娘子夫妻要了些不用的费木料。 她打算先搭几个简易的猫棚,眼看着天越来越热,这猫窝只要能遮风挡雨就是,回头若真能多请来几位,她便叫人挨着墙打造几层猫别墅。 如此除了狸霸儿那边,她这儿也能多收容一些无家可归的小猫咪,也能少一些像云娘子这样吃苦的猫儿们了。 柳云清动手能力不差,搭好简易的猫棚后,她还拿家里用过的废纸往里头糊了一层,外头再刷了一层防水的桐油清漆。 末了再寻了自己不穿的衣裳垫了进去,水碗不用准备,家里的小池和蜿蜒的河道都是活水,只消准备几个干净的饭盆就是了。 到时候云娘子或是谁过来住,缺什么就再添置什么。 下午柳云清在书坊看了会子,就回来写了请帖。 到底是正经头一回请街坊四邻暖房暖灶,只过去知会一声可显得不够重视,另还打算请宁时音一家三口、程力和先前认识的小书生秦莘和几位同窗。 虽不知秦莘几个会不会来,但既然认识了,关系也十分熟络,帖子总得送过去一份,规矩上可不能叫人挑出错来。 细细写完,柳云清想了一圈,似乎没有落下谁了,至于赵大官人,似乎也在熟人那一列里,只是他什么身份,必然不会前来,这帖子还是算了。 柳云清挨家挨户的送去,还顺带着去街上买了些糖果瓜子和果干,用红纸包成一份一份的,到时候叫人走的时候拿去,也算是一样手礼了。 这手礼倒是没忘了赵大官人的那一份。 里头的糖也都不是买来的,柳云清打算自己买了鲜果熬酱制糖,待旁人不失礼数就是了,可赵大官人不是旁人。 齐氏带着女儿们筹备两天,总算是将宴请四邻的食材备齐了,桌椅板凳是专找了司人借来的,他们负责来回搬运,要价也不贵,才不过半贯钱而已。 汴京富人多,办宴也都讲究得很,最基本的桌椅板凳得是成套的,碗筷勺碟也不能有什么豁口,而后再讲究菜式和其他。 如此要求之下,司人这一行应运而生。 他们专门负责红白喜事和一般宴饮,主顾只消掏银子,旁的尽是司人策划置办,宴会上用的酒水、饮子、果子、菜式也全包下来,一道流程下来已然是相当成熟了。 像她们家暖灶宴请这般,算算也才不过请三四桌人,齐氏便叫柳云清请了两个厨娘帮衬,届时街坊婶娘姐姐们也来帮忙,就不必请司人来办了。 到了这日,齐氏天不亮就将女儿们喊了起来,唯独云湘年纪小,叫她多睡会儿也省得人操心了。 齐氏带着云溪开始备菜,柳云清则被阿娘指使去码头提货。 昨儿在码头跟渔女定好了五尾鲈鱼、五尾鲜鲤、一筐子河虾,原还想要写河豚的,只是怕自家处理不好,再带了毒可就坏事了。 故这河鲜菜就只定了三道,一是清蒸鲈鱼,二是炸河虾,这第三道便是金齑鲜鲤了。 时下人吃鱼多是做成鱼脍,也就是片成薄如蝉翼的生鱼片,或在这之上再细加工一次,切成头发丝那样细的小条。 此做法尤以个儿大的鲜鲤鱼肉质口感最好,口空吃也不见腥气。 但寡淡的味道只占了一个鲜字,若再佐上酱料,味道便更上一层。 而这次要做的金齑就是用金橙、生姜切细丝和酱而成的。 鱼脍沾酱,先入口是尝到的是金橙的香气,继而生姜的微微辛辣感在口中漾开,一嚼,鱼肉鲜甜的味就迸发出来了,肉像是油脂般化在口中,直叫人回味无穷,唇齿生津。 这时节蟹还不肥,若正赶上中秋那段时间,桌上必然也得再添上这一道去。 只是这样想着柳云清就饿了,阿娘怕她去晚了鱼不鲜,早上只叫她随便对付了两口,趁着叫人给她将鱼装到水桶抬上板车,柳云清准备在旁边小摊上买些热乎乎的吃食。 谁道旁边上一走,看见了一溜小猫。 赫然是狸霸儿带着阿鱼、阿虾等七八只猫过来打早食呢! 怪不得早上去破庙那儿找不找他们,原是早上都来这儿寻好吃的了。 也是,每天早上码头都热闹得很,渔网漏下的小鱼小虾人也不屑得捡,都是这些猫儿狗儿的了。 柳云清见他们忙活也没打搅,只又掏了十来文钱,让人用荷叶给她报了一兜新鲜的小黄鱼来。 差不多一拃长的那种,用油一炸又香又脆,中间只一根骨头,好吃方便,柳云清自个儿都能吃大半盘,也叫狸霸儿他们尝尝鲜。 ------------ 第四十九章 猫仙现身 见狸霸儿他们吃饱了,各自嘴里又叼着些准备走,柳云清上前叫住了他们。 “狸老大、阿鱼,来!” 狸霸儿和阿鱼脚步一顿猛然扭头看来,本以为是以前喂过他们的熟人,谁道见面前蹲了个陌生小娘子,可叫猫儿们警惕了起来,一时也不敢靠近。 有云娘子的经历在前头,大家伙对人类也不似从前那般信任了。 “狸老大,你闻闻味儿来,我是团娘子啊。” 猫儿们再次凌乱了。 什么情况! 这小娘子说自己是团娘子,莫不是脑子糊涂了,后头有个面生的猫想来在柳氏书坊附近晃悠过,放下口中的小鱼,一语就道破了她的身份。 “她怎么会是团娘子呢,她明明是太学那边柳氏书坊的掌柜娘子!” 一听这个,狸霸儿不由带着猫儿们又退了两步。 若不是要害猫,何必扯这样的谎! 柳云清失笑,可是解释不通了。 “我做人的时候是柳娘子,做猫的时候是团娘子,你们不信我没关系,可就没想过为什么我能听懂你们的话吗?” “便是不信我说的话,我身上的味道狸老大和阿鱼当是能分辨得出来,对了,还有阿虾呢,你们仨先前上赵大官人家找我说调查柳成功的事儿,忘啦?” 一说这个,狸霸儿几个才信了,他们猫儿直接的往来确不是人能知道的。 而今团娘子向他们揭开了自己柳娘子的人身,当初的疑问也可解开了。 为何一只猫平白无故的调查人的行踪,还专叫他们寻了账本什么的,原团娘子早修成了人身入了红尘! “那,那您竟是猫仙了!” 狸霸儿惊叹一声,说话的口气都改了,尊敬得不得了。 “我以前听老一辈猫说过,咱们猫虽不比黄仙、狐仙那样的,但也十分有灵性,只是咱们和人亲近,难免会因为主人的偏爱而拈酸吃醋,故难以修心。” “以前我只听个乐呵,谁道真叫我遇见咱们的仙儿了。” 柳云清忍不住笑,什么仙不仙的,不说她是妖怪都够好了。 这码头边人来人往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柳云清今儿也忙碌,干脆先将买来的小黄鱼给了狸霸儿。 “这儿不方便说话,今天我家宅子暖灶,你只管带着猫儿们来我家吃饭,就果子行后头芍药巷子第一家,我连你们歇脚的地方都搭好了。” 狸霸儿叫跟班接下猫仙给的吃食,连连点头应下。 “中!我回去就带人过去给您捧场,也顺便给您看看宅子,省得不长眼的小东西扰您家人清净。” 柳云清知道猫儿们就是传开她的身份也不会对她怎么样,这才大大方方同狸霸儿他们相认,也是想请狸霸儿时常带猫过来替她看看宅子。 叫她正正经经的聘也好,还是给了报酬也罢,都好说,谁道得他这样重视尊敬。 柳云清直忍不住笑,心说回头还是要同狸霸儿好好说道说道。 她除了能变成猫变成人,旁的也就没什么本事了,若指着她施什么仙术可是不成。 柳云清雇了板车运鱼,还叫他们几个搭了一程,一路上可招眼,不少人都稀奇的看着,小娘子们也不断轻笑惊呼,且风光一把。 狸霸儿他们认了门才走的,齐氏在门前看着人卸货,自然也见了狸霸儿他们,见猫儿们挨个儿蹭了女儿一下才走,不由笑到。 “怪不得你要聘了猫来,原是在外头养着一窝,也罢,看他们恁的壮实,确比狗儿还厉害呢!” “怎不叫他们进家?我也好给他们准备些吃食。” 柳云清看重他们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笑容一直未减。 “等咱们开席他们就来了,今儿可劳烦阿娘也多给他们准备一份饭食,吃中了您的手艺便有猫儿给咱们看家了。” 齐氏也笑:“自少不了他们的,你也别闲着,快些进去帮忙,你曹婶娘她们可都来了。” 然说是帮忙,没一会儿就来客了,家里没有郎君招待,便只能是柳云清出来招呼。 好在她请来的两位厨娘都是手脚麻利的,连齐氏也没怎么忙活,只是打打下手而已。 院子里摆了四桌,柳云清招待他们吃茶,参观宅子,孩子们也都坐不住,小一点儿的跟着云湘去后头玩儿,大一点的就由云溪领着去后院屋里说笑吃果子。 怕大伙儿无聊,这会子没上菜,柳云清还摆了投壶和双陆,两个游戏一静一动,全凭大伙儿各自喜欢。 没一会儿程力和秦莘也来了,他们可巧赶到了一块儿,待一前一后进了门,双方才知道都是柳云清的客人。 程力除了拿了两尾肥鱼,还包了四样子果子点心,可正式得不得了。 秦莘则拿了自己用红纸画的两幅画来,打开一瞧,是门神一对,听他说还专门送到大相国寺用香供过的。 “我想着登门多是拿果子什么的,柳娘子估计也不稀得,便亲手画了门神,柳娘子别嫌弃。” “怎么会,秦郎君实在贴心,我前儿还说要不要往门上贴些什么,可这不年不节的也没处买,谁道秦郎君就给送来了,我这便贴上去!” 程力闻言也不见外,自去厨房放下东西就和了浆糊,跟秦莘一人一边帮柳娘子贴上了这门神。 “秦兄弟画得一手好画!瞧这门神英武非常,比外头卖得都好,我程力没甚本事就一身蛮力,最是佩服柳娘子和秦兄弟这样有本事的,一会儿可得好好喝一杯去!” 秦莘腼腆得很,得人这样一夸耳朵都红了,才讷讷点头就被程力搂住了脖子,可叫他耳朵脖子红成了一片。 柳云清忙笑着轻轻捶打下程力的手臂:“你可别欺负了秦郎君才是,秦郎君可是太学里读书顶好的学子,怕是不胜酒力。” 程力一听这个更是高看秦莘一眼:“柳娘子放心,我且敬着秦书生还来不及呢!” “瞧了一圈儿,怕这里头的郎君们你就熟悉我二人,我自然是要好好同秦书生商量商量,一会儿席上怎么替你挡酒!” 柳云清忙谢了热心的程力:“那我可得多谢你们了,平日里我总忙着,都是阿娘跟邻里来往,这会子将我自己撂在外头招呼,我搭眼一瞧没几个认识的,正为难呢!” ------------ 第五十章 小醉猫前来 程力哈哈一笑,他最是自来熟,有他帮着招呼自然叫柳云清轻松许多,秦莘也在旁边陪着,虽话不多,但时时补着程力的话头,二人同柳云清配合得相当好。 来人原还有些轻蔑的,看不起娘子们自立门户,或是有心思不正的,眼睛总不忘正地方瞥。 进门一看柳娘子飒爽利落,结交的又是衙门学府的人,自不敢轻慢,收起来不该有的心思。 忙忙叨叨大半日,柳云清也被劝着吃了好些酒,末了将人都送走了,齐氏见桌上还剩一包糖果瓜子,还当是多的,正要拆开摆在盘子里去。 柳云清忙抬手勾过来,半醉不醒地跟阿娘黏糊。 “阿娘,这个可不行,这个是我专门做的,您和妹妹们的份儿我已然留出来了。” 齐氏笑着扶女儿做好吃茶,看她那么护着,忍不住揶揄一句。 “我道程郎君和秦郎君已然是同你亲近的了,谁道还有更入你眼的人,也不知是哪家的?” 柳云清虽是有些醉了,却没被阿娘绕进去。 “阿娘怎知是个郎君,说不定是个小娘子呢?” 齐氏哼笑一声:“若是个小娘子怎不见你请来?时音都大老远的携家带口来了。” 本也是玩笑一句,齐氏知道女儿有分寸,也没深究,只催她快些回屋歇息。 “好了,你醉着便别想那么多了,总归也不急,明儿再给人送去也使得。” “我也回屋歇,今儿这老腰啊,真是要累折了!” 齐氏扶着腰起身,柳云清也顾不上抱着那一包糖果瓜子了,忙跟着阿娘一路进了卧房,就是头晕也不误手上按摩的活计。 也许是真醉了,柳云清这会儿特别想见见赵大官人。 有了自己的家了,今天她高兴着,谁都请了就是没能请赵承砚来。 赖自己在他面前是只猫儿,连喜怒哀乐也不敢跟他分享。 好在请了狸霸儿他们来,好些人都知道她家招猫喜欢,连吃带拿的,所以、、、、、 她变成团儿给赵大官人带份手礼好像也不过分吧。 柳云清心思一起就收不住了,抱着枕头枕床上翻来覆去滚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变成了团儿,抻长着爪爪在床上神了个懒腰,而后叼起那包手礼,头也不回的去了赵大官人府邸。 再说赵承砚那头,卯儿发现他们官人今天特别不对劲儿。 本来吃完早饭还好好的,趁天好便兀自抱着琴去水边亭子了。 什么皇子也不就是这么回事儿,官家防着他,怕他跟小太子争,官人也不能入朝为官施展抱负,整日只得看书弹琴,自己寻些有趣味的罢了。 可自见了外头办事儿的那几个人,他就开始兴致缺缺,不怎么开怀了。 卯儿也不敢问,只能小心翼翼陪着,端来些官人喜欢的吃食和饮子过来伺候。 他心想着要是团娘子在就好了,只是团娘子整日神出鬼没,新来的猫儿也不见官人多在意,他只能陪着,等着官人自己在心里哄了自己。 晌饭过后也不见官人歇息,只坐在廊庑下看书,时不时的抬头望一眼墙檐下那盏琉璃灯。 这是惦记着团娘子呢。 只是越等失落就越多,卯儿忍不住在心中轻叹,也不知官人要等到什么时候,只得转身进了主屋,给官人拿披风去了。 眼下还多少有些春寒,莫不能再着凉了去。 然就这转身的功夫,只听得身后官人倏地站了起来,朝琉璃灯处跑去,抬起双手去接一小团毛茸茸的猫儿。 “团儿回来了!” 柳云清嘴里还叼着手礼的细麻绳,顾不得回应,只得喉间发出娇气的哼声,一跃到了赵大官人的怀里。 柳云清喵呜了两声,十分依赖地将小脑袋窝在官人的锁骨上,湿凉的鼻尖抵着他的脖颈,亲昵的舔舐蹭弄着。 变成猫儿之后居然更不胜酒力了,就这不到一刻钟的距离,她竟还跑错了路。 兜兜转转总算是见着人了。 赵承砚嗅到了团儿身上的甜酒味儿,哪儿不消得自己怀里抱了一只小醉猫。 也不见他唠叨什么,只嘴角含着笑,一手抱着猫一手提着礼,进了自己的卧房。 “卯儿,送来温水布巾,我给团儿擦擦小爪。” 卯儿见自家官人开心了,他也跟着情绪高涨起来,连忙跑去办差了。 送来了温水,赵承砚也不叫卯儿动手,亲自拿柔软的布巾沾着温水给怀里的小醉猫好好擦了小爪和脸颊,还为她清理耳朵。 柳云清痒得受不住,喉间发出哼唧声,圆圆的琥珀眼眯成一条缝,前头两只小爪紧抱着赵承砚的手腕,后退两只小腿又兔子蹬鹰似的蹬着他。 如此作态可叫人不知道她是拒绝还是喜欢了。 赵承砚脸上的笑意更柔软了些,也没折腾了团儿,收拾妥当就叫卯儿端着水推下了。 将团儿轻轻的放在自己枕边,他挨着床沿坐下,大手一下一下轻抚着毛茸茸的小团子,柳云清很快就酣睡过去,也不晓得自己是在什么地方了。 自家的猫回家了,赵大官人心里踏实了,夜里还多吃了一碗粥,之后便搬了矮桌到床上,一边撸猫一边看着章掌柜给他送来的账本。 忙到夜半,赵承砚起身叫卯儿将矮桌给他搬走,他到门外招了手下,叫人将账本子给章掌柜送去,另再吩咐些旁的事宜。 若不是前几日身子不适,他也没有叫人进屋守夜的习惯。 而今有团儿在,更是不消得卯儿宿在他的床旁,见卯儿将矮桌搬出了自己的卧房,赵承砚梳洗罢,便吩咐他自去休息了。 卯儿应了声,泡好一壶安身茶就走了。 赵承砚也转身进了自己的卧房,提起水壶正要倒,只随意往团儿的方向瞥了一眼,顿叫赵承砚将茶尽倒到了自己的袖筒子里,便是烫得他一激灵,他也未曾发出任何声音。 只默默放下了手中的小茶壶,静静拿手指捏着袖扣,将半壶水一滴不漏地都兜在了自己的衣裳里。 他立着没动,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探着头往自己的床上看了好几眼,确定自己不是眼花,这才一抹魂儿似的飘到了自己更衣的屏风后。 ------------ 第五十一章 折腾人的小妖怪 冷静些! 不要慌! 赵承砚深吸一口气,抖着手解开了自己的衣裳,从里到外都换了干净的。 想着床上躺着的那个,赵承砚没犹豫,又在自己的中衣外多裹了一层,除了散发赤足,便看不出他这是要就寝的模样。 只从屏风走到床旁不过十来步,赵承砚硬是走了一刻多钟。 待真看见床上那个卷着他被子睡得正香的变成了柳娘子,赵承砚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心中是什么滋味。 便是先前已然猜出团儿是个能化成人形的小妖怪,也没亲眼看见来得叫他震惊。 也不止震惊,还有莫名其妙的紧张、忐忑,好似也有那么一点雀跃和不知所措、、、、、 赵承砚分不清,他用手掌捂住自己的心口,手心子下头怦怦跳得厉害,叫他生怕吵醒了正熟睡的人。 今儿他不高兴就是因为柳娘子。 听派去保护她的人说,柳娘子搬去新宅,请了好多人来呢。 且不说小娘子们,她身边还围着好些没成亲的郎君。 有高大英武的程力,有温文尔雅的秦莘,还有聪慧热情的董大郎,拉着柳娘子一口一个姐姐叫着。 明明他也没比柳娘子小多少,就会撒娇,好不要脸、、、、、 然最叫他气闷的是柳娘子没给他送了帖子来,做猫的时候整日对他撒娇,吃他的喝他的,还睡他,谁道便成人了竟这样无情。 他先前还答应帮忙大赛的事儿呢,想来也不算太生疏,谁道柳娘子连个帖子也不肯给。 他去不去是一回事儿,柳娘子给不给是另一回事儿,亏她还知道给送一份手礼来。 赵承砚幽怨地看着睡得正香的柳娘子,要真怨她倒也不舍得、、、、、 今儿这床怕是睡不了了,赵承砚只得抱来一床被子躺在了床沿下头。 这个位子是先前他病时卯儿伺候他躺的位子,而今为了自家的猫,赵大官人也是什么苦都吃得了。 他怕叫人发现了柳娘子的真身,拉好床幔还不算完,又搬了椅子将门抵上了。 怕夜里凉,他又将自己的被子从柳娘子的怀里抽出啦,给人细细的裹好。 赵承砚对着团儿的人形可做不到再将她当做猫看了,心里念着男女有别,给人盖被的时候都闭着眼,便是她穿戴齐整,生怕看见一点儿不该看见的。 好不容易侍弄好,赵承砚枕着自己的手臂躺下了,谁道床上那位又闹腾起来,哼哼唧唧的喊着难受,要水喝。 赵承砚岂能坐视不理,他心疼了,又气这小妖怪不在乎自个儿身子,忙起身去给她倒茶。 好在撒了半壶还剩半壶,赵承砚倒好端来见她躺着又没法儿喝,只得坐在床沿将她扶靠在自己身上,搂着她一点儿一点儿喂下去。 喝完水了没一会儿,柳云清又哼唧唧喊热,要脱、、、、、、 伺候了半夜,给赵承砚急一脑门子的汗,他揽着柳娘子喂水已然是煎熬,哪能再伺候人宽衣去。 “冤家,你真是要我的命啊。” 赵承砚没法子了,一不做二不休用被子将柳娘子裹了个卷饼,也没在自己房中寻来绳,只得用自己长腿长臂将人捆住压实了,这才见人慢慢老实下来。 柳娘子睡安稳了。 赵承砚又失眠了。 眼看着天蒙蒙亮了,怀里的柳娘子还没有要变成原型的样子,赵承砚都想好一会儿将人藏到哪儿了。 卯儿再有半个时辰就过来伺候他起身了,他先将抵门椅子挪开,又将地上的被子收了起来。 他卧房连通着书房,中间有一道门,没他吩咐卯儿不会进去,一会儿他就将柳娘子抱过去,书房没处躺,他还得先给人在地上铺上几层被子凑合着。 回头打发了卯儿,他再将柳娘子挪回床上来。 赵承砚揉了揉疲累的眼睛,起身任劳任怨准备去了,谁道他才坐起来,余光忽的闪过一道白光,他忙扭头去看,被子卷已然塌了下来。 里头哪儿还有柳娘子,只余一白团子摊着小肚皮睡得正香。 “好嘛,多谢咱团娘子的体贴。” 赵承砚无奈笑笑,如此也不必这样麻烦,只将抵门的椅子和地上的被子收好就是。 再跌回床上,赵承砚将团儿搂在怀里揉了两下算是解气,合上眼睛便睡了去。 今儿还得入宫见官家和娘娘,卯儿见官人到时辰了也没起来的意思,且掐着时间容官人再睡了小半时辰,便喊了人起身。 赵承砚闭着眼睛随卯儿为他更衣,柳云清也醒了,她倒是睡得足,头回见赵承砚这样困倦赖床的模样,瞪着一双琥珀眼可稀奇着。 赵承砚缓了缓神,总算是睁开了眼睛,见团儿那副好奇又带点儿笑意的眼睛,顿叫他好笑又好气,忍不住抬手弹了下她的小脑袋。 “团儿,以后夜里可不能宿在外头知道吗?务必天黑了就回来!” 小东西在他跟前儿装得天真,也没暴露真身的意思,赵承砚便陪她装着,话不好说透,便只能叫团儿按时回家。 回哪个家也不拘着,总之这吃醉酒一会儿变猫一会儿变人的样子可不能叫外人瞧见! 柳云清不知赵大官人又发什么癔症呢,总归耍赖撒娇这招永远好使。 见她敞着肚皮认人拿捏的小样儿,赵承砚便是一句重话也说不出来了,只得认命抱着团儿好亲近了会子。 自家的小妖怪不懂事,便也只有他自己宠着护着了。 吃了早饭,柳云清就走了,赵承砚也上马车进了宫。 官家防备着他,一阵不见便要怀疑他私底下联络朝臣,结党营私,恐对小太子不利。 时不时的召见随时以思念为名,可赵承砚心中明白。 官家既怕他日子过得不好,落得个苛待养子的名头,又怕他过得太好,势头压过小太子。 官家就喜他吃得好、玩得好,若是身子能再差些那就再好不过了。 得益于昨儿他家小妖怪的折腾。 赵承砚精神不佳,眼下发黑,早上故意没吃饱唇色也淡淡的,因为口中的伤,他吃了好几天的粥,人也消瘦了些。 官家一见他,且不知他心中如何想,面上是好一阵的心疼。 ------------ 第五十二章 做什么打你阿兄 “阿砚这是怎么了,一阵不见怎么弄成这幅虚弱的模样,快上前叫爹看看!” 赵承砚十九了,官家想看他依赖的模样,他这老大的个头也只好装出亲近、没甚主见的模样来。 “我前阵子伤着了,整日吃不好也睡不香,又怕说来叫爹伤心,只好自己都忍着。” 官家拍着他的肩膀可心疼,忙叫太医给他看伤,又问起缘由来,赵承砚却是不肯说了。 “你是我儿子,这天下谁敢欺负了你!为何还要替人瞒着,难不成欺负你的人连我训不得吗!” 赵承砚不说话了,露出为难的神情。 “自然不是爹不能教训的人,只是想来他们也不是故意的,哪能真害了我,左右我也没事儿,忍着些就是了。” 见赵承砚如此作态,官家心中也有了猜测。 他这个养子什么都好,就是太重情重义,能叫他如此委屈的要么是宫里的,要么就是弟弟家的谁又欺负了他去。 “莫不是十二郎又欺负了你?” 赵承砚抿了抿嘴唇,没开口,但脸上的委屈已然是藏不住了。 官家还记得赵承砚小时候,被十二郎关在柴房里饿了两天的事儿,若非正赶上过节每个孩子都要出来露露脸,府上还不知赵承砚险被十二郎冻死饿死了。 还有一次,不记得是哪个孩子丢了东西,十二郎便怪在了赵承砚头上。 赵承砚年纪最小,那时候身量还没长起来,可叫家里的哥哥们打得,除了一张脸,衣服下头没一块儿好皮了。 若非皇后刚失了孩儿,宫里头又没了皇子,他派人将赵承砚从弟弟府上再接来,赵承砚只怕要被那些混账小子们磋磨死。 思及此,官家心里对赵承砚也有些歉疚,若不是他将赵承砚养在膝下,想来赵承砚也不会被自家亲兄弟们这样排斥。 “罢,你不说我也知道,我给你做主,以后你莫要再为了什么规矩孝道过去了,你是朕的儿子,不消去看他们的脸色。” 赵承砚闻言脸上才露出几分欢喜的神色来,低着头拉着官家的手。 “还是爹最疼我,那以后我可能时常进宫陪爹进膳说话?” 官家似被赵承砚这样小心翼翼的样子取悦了,只见他连连点头,拉着赵承砚坐在自己的下首。 “咱们阿砚又会读书又会下棋,你且不知雀儿整日胡闹叫我多头疼,我把不得你天天来呢!” 正说着,便见从外头腾腾跑来一个穿着红杉的垂髫小儿,嘴里喊着爹爹,也不见礼,直奔官家怀里去了。 “爹爹,你看!你看蝶蝶!” 小孩儿口吃不算多伶俐的,爹爹蝶蝶叫人区分不轻,但见他举着一个彩纸扎成的蝴蝶,倒不难理解他的意思。 官家一把将他抱到自己的腿上坐上,手臂紧紧揽着,还未说话便亲昵的用脸颊贴上哪孩子的额头。 一口一个我儿,一口一个雀儿喊着,这亲生的和抱养来的就是不一样。 “叫爹爹看看,哎呦!好漂亮的花蝴蝶,是谁给咱们雀儿扎的蝴蝶?咱们雀儿真是孝敬,一得好东西就知道给爹爹看!” 后头紧跟来的是官家的丽妃并四个宫女,几人匆匆而至,只朝官家见礼,似全然没看见官家身侧的“大皇子”。 “雀儿现在跑得好利索,臣妾只一眼没看住就追不上了,这孩子一心就念着官家您,得了什么好的都要给爹爹看呢。” 官家捏着雀儿的小手,满心满眼的都是欢喜:“也是你看得细致,孩子活泼些好,待他再大些你更是跟不上,回头我再排派些个身手好的护着雀儿,免得他磕着碰着。” 官家女儿们个个都好,唯独儿子生下一个夭折一个,难得雀儿长到两三岁了还这样康健,官家怎么疼爱都不为过。 丽妃欢欢喜喜应下,忙又说了今儿雀儿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夜里睡觉前又是如何思念爹爹。 这一句句可给官家哄得笑不拢嘴,更是不记得身边还有赵承砚这个儿子了。 赵承砚也早习惯了,乐得自在,自顾自吃果子饮茶。 在家没吃饱,在宫里多吃几口,也给账房上省几文钱,好叫他骄养着府上的小妖怪。 然他不惹旁人,却总有人看不惯他。 丽妃瞥了赵承砚几眼,总觉得他像是个疮似的讨嫌。 归根结底还是怕赵承砚同雀儿抢太子之位,即便雀儿已经是太子了。 “雀儿,光顾着和爹爹玩儿了,你阿兄还在旁边呢,把你的蝴蝶给阿兄看看。” 得了丽妃的提醒,雀儿扭头看见了阿兄,赵承砚闻言也只好看向雀儿,伸着手要去抱他。 便是不喜欢这便宜弟弟,也得装出喜欢的模样来。 可说来也怪,上次见面还对他亲近得不得了的小孩,这次看他却充满了敌意和戒备。 雀儿不仅不让赵承砚抱,还随手抓来桌上的茶盏朝赵承砚砸了过去。 “我没有阿兄!爹爹只能是我爹爹!我才不要阿兄抢爹爹!” “砰”地一声闷响,那茶盏正中赵承砚的额角,紧接着又弹到地上碎了一片。 赵承砚轻轻痛呼一声捂住额头,再松开手,额角便红通通鼓起一个包来,他原就白皙,受伤便显得分外可怜。 “雀儿!你做什么打你阿兄!” 官家看了一眼赵承砚,忙攥着雀儿的小手厉声一句。 瞧着像是训斥雀儿,却见官家抱着怀里的小孩偏了偏身子,俨然一副维护的样子。 赵承砚一句话没说,雀儿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窝在爹爹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丽妃也快跟着哭了似的,先扑过去看看他的好儿子,而后便扑通跪在了赵承砚的跟前儿,眼泪簌簌往下掉。 “还请大皇子高抬贵手,雀儿年纪小,他不是故意要伤了您的,他只是一个喜欢黏着爹爹的孩子,有什么过错都是我的过错,大皇子只管罚臣妾,莫要恨了你弟弟啊!” 又来这一招,真是无趣啊。 赵承砚垂着睫毛,遮住眼中的一片冷光。 他已经在官家面前装得够无害了,为什么有些人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视他为眼中钉? ------------ 第五十三章 我是你阿娘 真就以为这些拙劣的手段能让他知难而退,让他整日龟缩在府上,不敢再出现在官家面前吗? 要知道在官家死了亲子,膝下只有他这个养子时,他也是做过太子的。 能顺顺当当长大靠的可不是官家的庇佑,是他赵承砚自己的本事。 原他看不上丽妃,也没想着跟雀儿争什么,而今倒是激起他的好胜心了。 不就是讨官家的可怜,且看看官家到底可怜谁吧。 那丽妃正哭诉,见赵承砚毫无反应,一副要官家做主的模样,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再添一把火。 可还不等她抓住赵承砚的衣摆,只才将挨着他。 只见赵承砚半阖着眼睛晃了一晃,顺着丽妃的力道便一头栽了下去。 “咚”地一声,这下是摔得实实在在。 赵承砚受了伤的额角率先着地,吓得丽妃惊叫一声,而后便见他着地的那半边脸慢慢有血渗出,缓慢而缓慢地染红了赵承砚月白色的袖扣。 “来人,快传太医!” 一时间,殿内丽妃的惊叫、雀儿的哭闹,官家喊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声音乱哄哄的,脚步也乱哄哄的,雀儿被人抱走了,官家转而去扶地上的赵承砚,一声声阿砚唤着。 趁着被人七手八脚抬到榻上的时候,赵承砚睁开一条细缝看着不远处的丽妃。 她姣好的脸颊上多了一个巴掌印,眼里的算计和防备都消失了,只愣愣望着官家这个对她一贯温柔的男人,看着他变了脸色,听着他声声指责。 “、、、、你是怎么教的雀儿!朕一直觉得你端庄贤淑又不失活泼,教养孩子必然是好,可你都教给雀儿什么!” “阿砚他惹你什么了,叫你这样挑拨他们兄弟间的关系!” 背着人,赵承砚朝丽妃露出一个云淡风轻的笑容来。 你什么人也胆敢来算计我,你视雀儿为珍宝,那我就能叫你再见不到雀儿。 丽妃看懂了赵承砚的笑容,她瞬间就疯了,竟推开官家朝赵承砚厮打去。 “你还我雀儿!你还我雀儿!我就知道你是个祸害,只要有你在,定害得我雀儿不得安生!我的雀儿才是太子,我是太子的阿娘!” 周围有奴仆女使护着,丽妃哪能近了赵承砚的身,官家也恼怒非常,登时上前又给了丽妃一巴掌,着人将丽妃拉下去,这才结束了闹剧。 官家气得呼吸不畅,一旁的小奴正要来扶他坐下他也不肯,只抖着手去捂赵承砚涓涓流血的额角。 “都怪我识人不清,叫阿砚吃苦、、、、、” 吃苦? 那倒不至于。 赵承砚闭着眼睛想,这算得了什么。 他不过是出出血换个清净罢了,借着养伤的名头又能几个月不来宫中,也能叫人知道他这个大皇子也不是半点儿不得圣心的,没那么好欺负。 值了。 昨儿没怎么睡,头疼又昏沉,赵承砚只管睡过去,由着人替他担心。 官家身边的太医都是他的人,见他这幅模样自然知道该怎么替他说。 赵承砚毫不担心,饱饱睡上一觉,再醒来便见守着他的人换成了曹皇后。 “这点儿小事还惊动了娘娘,都是我的不是。” 曹皇后没说话,叫女使扶着赵承砚起身,她亲自伺候赵承砚吃茶。 她四十出头,鹅蛋脸,一双凤眼和赵承砚有五分相似,保养得倒是十分不错,比之丽妃也不差什么,只她更多一些威严和气势。 给赵承砚在背后垫了软垫,叫人倚好了,曹皇后便摆摆手打发身边的人出去。 “我是你阿娘,你受委屈了,我怎么能不来看看你。” 阿娘? 赵承砚看着曹皇后这双眼睛,他儿时确不曾怀疑过自己的身世,真当曹皇后就是自己的阿娘。 小时候他也像雀儿那样,整日想黏着阿娘,在地上摘一朵不知名的小花都要拿到阿娘跟前儿看看,想得她夸赞一句。 可阿娘从没有理会过他,只是每天逼着他读书习字,学各种各样的规矩,若不听话或是做不到,便要挨打。 每天两个小手心子都要打得紫红紫红的,肿得都蜷不起来,然而不论多痛,翌日还要天不亮就起身,拿起笔写上二十张大字。 说来曹皇后除了对他严加要求,也没有苛待过他,她只是不爱别人的孩子罢了,左右是死是活都和她无关。 赵承砚对她也谈不上多恨,只是听这声儿阿娘,多少觉得有些讽刺。 “多谢娘娘关心,孩儿不曾觉得委屈,娘娘来或不来,受伤的地方总会结痂愈合,今儿闹这一通,孩儿倒是要先恭喜娘娘了,膝下又多了太子可以养育。” 曹皇后被赵承砚的话噎了一瞬,也不吝说得直白些。 “官家确将雀儿抱来我宫中,只是阿娘心里有你这个孩子了,便是养着雀儿,也不能当雀儿是自己的亲子看。” 这话真叫赵承砚恶心,他不悦地蹙了蹙眉:“娘娘何必如此,您是皇后,便是您不亲自养着雀儿,您也是雀儿的娘,谁的孩子都是您的孩子。” “而我不过是个多余的,何来本事如娘娘的眼,娘娘打十多年前就是个清醒的人,而今是怎么了?” 曹皇后想抬手抚一抚赵承砚受伤绑着细布的额角,也叫他躲了去。 “看来你真是恨了我了。”曹皇后黯然收回了手,便是伤心背也挺得直直地,不见她低头愧疚的样子。 “孩儿不敢言恨,只是明白娘娘到底想要什么而已。” “娘娘想要的是一个听话的、识时务的孩子,但孩儿不是,孩儿只是个有些小聪明的,在您眼里十分滑头的人。” “而今孩儿也不想旁的,只想过安安稳稳的日子罢了,做不得娘娘的左膀右臂,孩儿也保证不会坏了娘娘的大计,娘娘安心养着雀儿吧。” 曹皇后是个心中有沟壑,十分有抱负的女人,比优柔寡断的官家更适合做官家。 官家是个没甚心眼的,不多的心眼全用来防备人了,原先太后在的时候政务大半都是太后把控,太后没了便是曹皇后。 但吕夷简吕相可不是那好相与的人,太后执政时他制衡太后,而今换作曹皇后亦不见他手软。 官家夹在中间倒是无知无觉,朝中且叫两党搅动风云,人人自危。 ------------ 第五十四章 小妖怪的能耐 曹皇后如此做派,料想是觉得雀儿年纪小,养大还需十多年,听不听话的还两说,倒不如眼下他这个大皇子更靠得住。 吕相年纪大了,官家也上了年岁,这二年总有精神恍惚的毛病。 他若听话上位,曹皇后便也能借他的手将朝廷换一批人,省得再有人同她作对。 可他赵承砚岂能是曹皇后手中听话的傀儡,若叫他什么都不做,整日就摆出官家的壳子来,拘在这一方窄窄的天地中,不如要了他的命! 曹皇后深深看了赵承砚一眼,无话可说,只得起身离开,然临出门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滔滔那孩子近来想你,你养伤不便出门,回头叫她陪陪你。” 这是还没放弃的意思,赵承砚几乎要不耐烦。 “娘娘在宫中二十多年,所见不过这方寸之间,还是叫滔滔陪着您说话解闷吧。” 宫里是待不下去了,赵承砚要走,官家还有些不放心,直言会好好教了雀儿,再有就是替他惩治十二郎。 官家态度已然摆明,赵承砚却是不能就这么点头应下。 雀儿才多大点儿,又是官家的亲生儿子,而今叫他离了母亲已经是莫大的惩罚,他自然得维护弟弟几句,叫官家心里舒坦些。 至于十二郎,就全看官家的意思了。 赵承砚出了宫,路上还遇见了几个面圣的大人,见他受伤出来少不得嘀咕。 他若是有心,叫人散散今儿他如何受伤的消息,雀儿这太子就失了人心要做不成。 但赵承砚没这心思,宫里多得是有心的人,雀儿能不能安稳长大还说不准呢。 被卯儿扶着上了车,又落得这小奴一通心疼埋怨。 先前是觉得郡王府不是什么好地方,过去了要么不痛快要么受伤,而今这宫里也不是什么安稳的地方了。 “在郡王府受伤您还能找管家做主,而今这、、、、您就只能自个儿吃亏咽下去了,凭什么啊!” 见卯儿这与欲哭不哭的样儿,赵承砚忍不住笑笑,比在宫中是开怀了许多。 “原在你眼中,你家官人我就是这么不中用的,吃了亏还得指着旁人报复了去,行了快上车回府,这事儿不消你操心,你且伺候好你家官人我就成了!” 卯儿闷声上了车,才在车辕上坐好,又听得车里他们官人吩咐。 “回去了告诉门房,高滔滔要是来,随便什么借口打发了她,不许她进!” 卯儿忙应下了,心说这高娘子又套什么近乎,官人要是喜欢她早娶了她了,何必等到现在。 要说官人喜欢谁,还得是柳娘子。 他伺候官人那么多年就没见过官人叫哪位娘子近过身,更别提一道玩双陆,同乘一辆车。 柳娘子在官人眼中可是不同的。 甫一回府,赵承砚就觉得自己的伤好了大半了。 若管家真留他在宫中养伤,他必心中烦闷得厉害,吃不好也睡不好,非得再瘦几斤不可。 更衣、歇息,赵承砚也没再躺着,见了在府上等了许久的章掌柜见面。 先前在望月楼吃假酒出事儿的那员外已经殒命了,甭管这望月楼背后的主子是谁,他家人必然一告到底绝不放过。 只怕这家人登闻鼓院,将他一状告到管家那去,十二郎少不得伏低做小,什么都依着苦主家人的意思来,因此赔进去不少银子。 衙门也是要治罪于他的,然身为天家贵胄,他小命倒赔不进去,可活罪难逃,听闻还是吕夫人出马请动吕相从中说和,这才叫十二郎以金赎罪。 此两厢下来,生生将十二郎多年的积蓄都榨干了去,如此还不够,着急贱卖了望月楼和几处庄子铺子,吕夫人也替儿子赔进去了些。 从十二郎手中出来的酒楼田庄,自然是落到了赵承砚的手中。 至于十二郎手中的钱庄还不急着动,以免引起吕夫人的注意。 赵承砚和章掌柜书信往来商议几日,眼下旁的不做多想,就准备好好安排几处店面庄子,看看干些什么生意赚钱些。 就拿望月楼来说,因十二郎是整个打包卖的,里头装潢桌椅都是顶好的,连厨子伙计都不消得再招。 若不想费事,只消换个招牌再开酒楼就成。 可望月楼因为卖假酒死人的事儿,名声已然坏了,就算再换个招牌,百姓也只觉得是那黑心的十二郎套了一层新壳子重新开张,生意必定起不来。 “就拿果子行旁边临汴河的那家茶楼来说,原出了闹鬼的事儿,生意一落千丈,后来卖给了两个外乡来的小娘子。” “这二位娘子有些身家,眼光也不俗,可就是没打听好消息被原东家给坑了,我先前还去她们茶楼看过,装潢不俗,茶点饮子也都好,就是因为闹鬼的名声,而今门可罗雀,几乎要开不下去了。” 赵承砚对汴京的生意熟得很,听章掌柜这么一说就知道是哪家了。 “你说的是和春茶楼吧,那闹鬼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前那东家要卖,我瞧他位置好原还想叫你拿下,谁道只等一等的功夫,这茶楼就易主了,若那两位娘子经营不善有转手的意思,你且下手快些。” 章掌柜笑笑:“怕是您这次还赶不上下手,那二位娘子请了个能人去茶楼看了。” 赵承砚还当是请了什么高僧,过去将不干不净的东西赶走,谁道再听人说,那二位娘子竟请了柳云清。 “柳氏书坊的柳家娘子柳云清?” “正是。” 章掌柜颔首:“不过已经不是柳氏书坊的柳家娘子了,而是清溪书坊的柳掌柜柳云清。” “春和茶楼也不是闹鬼,先前只是同行倾轧的手段罢了,后来也不知是谁往那茶楼中放了一窝刺猬,刺猬胆小白日不出,晚上窸窸窣窣出来找食儿,这才叫人觉得里头有脏东西。” “那二位娘子请了柳娘子过去一看,也不知柳娘子是同这小动物有缘还是怎的,一下便寻出了那一窝刺猬来。” 一听他家小妖怪这样能耐,赵承砚顿时来了兴致,忙叫章掌柜细细道来。 这春和茶楼的怎么就想起来找柳娘子过去了? ------------ 第五十五章 官人是认真的 还有那清溪书坊是怎么回事,他竟全然不知。 章掌柜也并非是平白提起柳云清,他们都是官人的手下,不该说的自然闭紧嘴巴。 可他们跟官人这么多年了,敬着他也护着他,官人这般年纪了,他们自然也关心官人到底喜欢什么女子,娶什么样的夫人。 先前武八他们几个来送信儿,几个混小子吃茶闲说来着,就提起这柳娘子了,说官人如何的在意她,说不得以后的夫人就是这位了。 章掌柜从前对柳云清就有所耳闻,眼下格外关注些,自然知道得更多,也不吝在官人面前多讲些。 就看他来,柳娘子虽出身不大好,但人漂亮聪慧,做生意也一把好手,为官人红袖添香还算够格。 官人明明是有大才的人,文韬武略无一不精,可就因为身份,他不得入朝为官,不得展露出除了文采以外的过人之处。 连做生意都得避在暗处,什么好名声都叫他章掌柜给占了去。 他只能躲在府邸,无趣了便对溪抱琴,每日过得宛如一朽朽老者,他们这些下人没一个不为他可惜的。 若有人能在官人跟前时常陪伴解闷,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自然乐得推一把去。 且听章掌柜细细道来。 原来这春和茶楼的两位杜娘子,一开始并非直接寻柳娘子去看茶楼的。 而是见生意不起,每日银子只出不进,杜娘子姐妹俩急了,干脆退了租住的小院搬到自家茶楼里,看看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在楼里作祟。 就在前日,杜二娘子夜半醒来,壮着胆子顺着窸窸窣窣的声儿上了楼。 灯笼昏黄她也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只瞧着一灰白团子倏地踩着她的脚蹿了过去。 虽是给她吓得不轻,但好歹知道是楼里进了个小猫或是什么,而非吓人的妖魔鬼怪。 两位娘子心中有了底。 恰她们先前租住的院子离柳家的新宅颇近,柳娘子的阿娘同杜娘子们见过面,关系也不差,这暖灶宴请的帖子自然有她们的一份。 也是杜娘子们见了柳娘子和她家的猫儿,这才玩笑似的说想从柳娘子这儿聘一只厉害的替她看看茶楼。 今儿一早,柳娘子便抱着一只小老虎似的狸花猫过去了。 “这事儿知道的人还不多,我着人打听,说是请出来了一家子刺猬,两个大的七个小的,足足九个,现下就养在春和茶楼的后院了。” “而后柳娘子被杜娘子们留下商议,约莫是想请柳娘子为茶楼支支招,如何支招就不知了。” “至于柳娘子的清溪书坊,还没正式换了招牌,只是她书坊的红票印章实在可爱,便是不需要去书坊买什么,也忍不住为了这个花些银子去。” 说着,章掌柜从荷包里掏出一块儿方方正正的纸片,小心翼翼递上前。 赵承砚一瞧,顿笑出声儿来。 上头靠窗看书的圆脸小猫可不正是她家团娘子! 赵承砚将这张给扣下了,平平整整夹在了自己的书里,一点儿还给人的意思都没有。 “这红票可是柳娘子筹备着换招牌那日叫人兑换物件呢?” 章掌柜点头:“正是,柳娘子还说,若不兑换也使得,待开业那日还有抽签活动,最厉害的奖是块儿品质极好的徽墨。” “就冲着这徽墨,我听说有些人已然攒了五六十张红票了,五票一抽,中奖的面儿能大些。” 赵承砚点头,心说只这噱头在前,书坊就不愁生意,之后再办了大赛,他家的小妖怪就彻底名扬汴京了。 只是这章掌柜未免知道得太清楚了。 “可是下头人在你面前胡说了什么?” 章掌柜一僵,明明他比官人长了二十多岁,也不曾摆出严肃的模样来。 可就是这淡然微笑的模样,生生叫他冒了一层冷汗。 是了,他关心官人不假,只是太过了。 章掌柜也坐不下去了,忙站起身来朝官人一拜到底。 “官人,都是小人的不是,请官人责罚。” 赵承砚也没真怪罪的意思,只是不希望下头人看柳云清像是个乐子,每日盯着她做了什么去了哪儿,而后说来与他解闷。 便是他派人蹲守在书坊附近,也只是想护她家小妖怪周全而已,省得有人闹事,没叫人日日都禀了她的行踪。 “章掌柜起身吧,你与下头人对我如何我都明白,只是想你们知道,柳娘子是个好的,我欣赏她的本事,仅此而已,莫要打搅了她的生活,也莫要不敬着她。” 章掌柜被赵承砚扶起身来,稀里糊涂的点头应下,琢磨着自家的官人的话,他难得有些想不明白。 官人欣赏她,又不亲近她。 不叫人打搅她,还叫人敬着她。 这是要干什么啊? 莫不是,官人对柳娘子是认真的! 是以喜欢、欣赏,就不由胆怯,不知该如何靠近才好。 章掌柜顿时心里就有数了,忙又将话头拉回到生意上来,再说这望月楼如何处置。 赵承砚心情不错,指节一下一下敲着案几。 “旁的铺子庄子只管还经营咱们做惯了的,至于望月楼,你叫人摘了牌子,旁的不必动,到时候我请你口中的能人帮忙!” 好嘛! 官人真是口是心非! 刚还说着仅此而已呢,这就拿着生意要去寻柳娘子了! 章掌柜心中一哂,不过是个酒楼,官人随便一个法子就能经营得日进斗金,何故偏要寻柳娘子去。 要知道,这么好的地段和酒楼,空一日便要损至少八十两的进账,一个月就是两千多两,另还有厨子伙计们的工钱,每个月的商税、、、、、、 原以为官人是个冷静克己之人,如今遇着自己喜欢的了,也总算有了几分莽撞的年轻儿郎模样。 哎呀!千金难买美人一笑! 哎呀!年轻真好啊! 章掌柜是呲着大牙走的,又笑又叹,那神情直叫赵承砚疑惑极了。 心说莫不是他将事儿都交代给章掌柜,叫人太过劳累的缘故? 如此可不能叫赵世谨再偷懒耍滑,他过几日也去铺子、钱庄看看,叫章掌柜能歇个两日。 ------------ 第五十六章 公关人公关魂 章掌柜忙碌不忙碌暂且不提,柳云清自打晨起回了趟家还没闲下来过。 柳云清惦记着书坊的事儿,也没想着多留,才抱着狸霸儿将一大家子小刺猬请出来,就打算回去。 杜娘子姐妹却说有别事相求,二人留了留她。 而今这春和茶楼开着和没开似的,杜大娘子叫妹妹关上门挂上打烊的牌子,今儿只专心招待柳娘子一个,还拿来小碗给狸霸儿上了一份肉脯。 “柳娘子今儿还是第一次来我们店里,得此相助柳娘子也不要我们姐妹的银子,那便叫我为娘子点茶,尝尝我的手艺吧。” 听阿娘说,杜大娘子今年都二十六了,没了爹娘只剩下头一个十六岁的妹子,家里亲戚们整日惦记着她们家那宅子和茶庄,恨不得这就将姐妹俩打包卖了去。 不仅能占了人家的家产,还能得两份聘礼。 杜大娘子不堪烦扰,又心急茶园每况愈下,干脆卖了祖宅将茶园租给旁人,带着妹妹来汴京,一是为了躲避亲戚,二来也寻寻新的出路。 听说她家的茶园沿袭几代,专侍弄余姚仙茗,唐时就已经出名。 是以《茶经》有载:“浙东,越州上”,指的就是越州的余姚仙茗和剡溪茶等为众茶之上品。 而今虽被会稽山日铸茶略压了一头,但此茶仍十分受人欢迎。 柳云清大概能猜出杜大娘子为何留她说话,春和茶楼经营许久,因名声始终不见生意好转,不过而今那作祟的小物已经请出,想来之后经营当不成问题。 就是不知杜大娘子留她想怎么挽回生意了,柳云清自认在整饬自家书坊的时候动作大了些,可还不至于叫人慕名请她来支招。 眼下便只等等杜大娘子的下文。 只见杜大娘子眉宇间虽攒着忧虑,手下的动作却是不受半分影响,或急或缓,分外美感,杜二娘子又在一旁佐以琴声。 茶筅击拂声锵锵,琴弦拨弄声鸣鸣,再搭上微漾在空气中的茶香,柳云清阖上双眼,好似置身于深林流水之间,感万物于一体,因生意而急躁的心绪都慢慢平静下来。 琴声停,点茶歇,柳云清睁开眼睛,恰杜大娘子双手将茶奉上。 柳云清接过,此茶汤纯白,气泡细小得微不可查,像是打发奶油一般的浓厚,还未品尝便能嗅到此茶馨香四溢。 抿上一口,甘香重滑,回味无穷,细细品来好像还带着些花香气,与别家全然不同。 对上面前两位娘子期待又忐忑的眼神,柳云清笑了笑,又连饮了三口才舍得放下茶盏。 “我也不在二位娘子面前夸大其词,汴京有名的茶楼我几乎都去过,小甜水巷子也算熟客,只说这茶与琴乐结合的功夫便无人能及。” “更别说点茶的功夫也是一绝,有这本事杜娘子们何愁生意不红火,我反倒不知自己能帮上什么了。” 一听这话,两位娘子松了一口气,便见杜二娘子开了口。 “有柳娘子这话,我和姐姐可算能放下一半的心了,原生意不好,我们总觉是茶不合汴京人的口味,而今便只发愁如何叫更多的人知道我家的茶好。” “虽说是酒好不怕巷子深,但我家茶楼明明就挨着汴河,日日瞧着别家红火,我们自然心中着急。” 杜二娘子眼圈泛红,几度说不出话来,杜大娘子便接了话去。 “今儿请柳娘子来一是为聘猫,二来观娘子是个有本事的,从娘子将人状告堂前那一日,我便看出娘子不是那俗人。” “只略施小计就让书坊焕然一新,而今听说娘子您还有后招,属实叫我们艳羡不已,故借着聘猫的机会,我们就想着请娘子为我们茶楼出出主意,救我们一命!” 说罢,杜娘子姐妹俩就起身朝柳云清深深一拜。 柳云清哪儿当得起,也是看姐妹俩当真是走到穷途末路,只能将希望压在她这儿了。 她紧忙扶起二人,虽是对人眼下的境况有几分把握,却没紧忙答应下来。 “娘子们这是作甚,咱们女子出门在外做生意本就不易,互相帮衬是应当的,便是我与娘子们素不相识,娘子们找上门来我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只是我从未经营过茶楼,对其中些个事务并不了解,若一口答应下来反而是害了娘子们,不如娘子们将经营的情况细细道来,我也好对症下药。” “想娘子们也不是那坐以待毙的人,不知娘子们都用过什么招了,又有什么反响?” 杜大娘子细细道来,这事儿还得从盘下茶楼说起。 闹鬼的名声自不必说,姐妹俩后来也知道了,但没放在心上,请了僧人道士过来逛了一圈,而后便热热闹闹开业了。 起先也是用了削价这一招来招揽客人,后续又给了红票,同柳云清用的法子差不多,生意也还算过得去。 但是没过多久,楼上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这就叫不少人又想起前东家遇着的事儿了,只怕也沾染晦气,便再不肯来。 她们姐俩为这事儿没少花银子请高人为茶楼清理污秽,但甭管请多少人来,客官也不曾再来一个了,直到发现是刺猬一家作祟。 然即便将这消息宣扬出去,定也没人相信。 就像当初前东家的宅子,就是贱卖也没人敢买,满汴京的人都说这是凶宅鬼屋,直到柳云清买下住了进去,这才扭转了风评。 而今春和茶楼也是这般境况。 柳云清心里有了数。 这不就是品牌的信任危机嘛! 她公关人公关魂,做这个还不是手拿把掐! 一般品牌信任危机主要归咎在三个方面上。 其一,品质问题,其二,内部管理问题,其三,违法违规。 而春和茶楼不出在这三个问题上,破局则相对简单一些,只需要一个契机。 柳云清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方案,只是还需要细化,她想了想道。 “二位娘子莫慌,明日我就给娘子们拿来具体方案来,只是娘子们也知道,春和茶楼闹鬼名声已久,若不下了猛药定然还是不成,只是若失败,娘子们的茶楼怕就彻底开不下去了。” ------------ 第五十七章 合作愉快 一听柳云清有法子,姐妹二人自然欣喜,只是这猛药叫人颇胆战心惊的,二人一时也不好答应下来。 见状,柳云清也不多言,起身叫二位娘子好生考虑,考虑好再找她便是。 做生意嘛,有时候凭的就是魄力,况且春和茶楼已然到了不破不立的情况了。 杜娘子们若没这股子魄力,畏首畏尾,那还是趁早放弃得好,卖了春和茶楼想来还能收回些银子来,再去别处开,以她们的手艺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正当柳云清抱着狸霸儿要推开门走出去,忽的,杜大娘子叫住了她。 “柳娘子留步!” 柳云清扭头看去,显然姐妹俩都有了决断。 “不瞒柳娘子,若不是春和茶楼开不下去了,我们姐妹俩也不会病急乱投医寻了您来,大不了就是关门卖店!” “还请柳娘子放开手脚,不管如何结果我们都毫无怨言,事后必有重金酬谢!” 柳云清笑了,转身来到二人面前,将右手伸到了杜大娘子面前。 “我既敢直言自己有法子救春和茶楼,就没想过叫二位娘子失望。” “杜掌柜,合作愉快!” 杜大娘子一把握住柳云清的手,也学着柳云清道。 “柳掌柜,合作愉快!” 回去后,柳云清便关在屋里安安心心些策划书,今儿纸坊那头没时间去了,正好阿娘一直替她管着制香的事儿,便只能劳烦阿娘替她走一趟去。 书坊这头有云溪和小满支应着,她也没甚不放心,狸霸儿更是天天带着人在她家中驻守,更是安稳得不得了。 柳云清久未操刀写策划书,半点儿不见生疏,一个时辰过后,看着自己一口气写了二十页,当真是成就感满满。 她没着急将策划书给了杜娘子,说好了明天给就是明天。 到底是跟人做生意呢,她做策划快不代表做策划容易,眼下报酬还没商定,莫不能叫杜娘子觉得这事儿容易便存着心压价了。 将策划书放好,柳云清便去了店里。 后院的书吧整饬得差不多了,因不需要什么复杂精细的书架和桌椅,董木匠做起来也容易,带着两个徒弟只忙活了几日就准备齐备了。 昨儿夜里又上了清漆,而今只消晾晾味就好,明儿就能叫伙计将书摆进去,之后便是侍弄书吧的茶点。 柳云清并不精通点茶,书吧也不是叫人品茶的地方,而今天又日渐热了,故她想着准备几样清凉的饮子和点心就好。 只是再简单也需得费心,偏柳云清忙活着几样子事儿,最缺的就是时间和心思。 今儿正好杜娘子们寻她,若是这次合作能顺利进行,杜娘子们人品和信得过,柳云清便打算将书吧的茶点外包给春和茶楼。 一来能叫她省心,二来,若是策划得当,春和茶楼必然火极一时,届时在春和茶楼吃不到茶点的自然会来书坊,在书房吃得好的主顾也会流入春和茶楼,此乃双赢。 再有就是杜娘子的手艺实在好,今儿在她那儿吃了茶,尝了果子点心,当真是没的说。 当然,此外包合作前提建立在春和茶楼能不能在她的手中起死回生。 柳云清有这个自信,便先将自己的事儿打点好,把书吧好好布置布置,再招两个妥帖的娘子进来做简单的洒扫和点单,而后便预备着合作的事儿了。 同云溪和小满知会一声,柳云清便揣着银子出门寻人牙子了。 而今账上的银钱不算多,同阿娘商量后便先紧着生意上来。 书吧需要两个手脚麻利的年轻娘子,还得再买一个配给阿娘做香,最好再买一个去花棚采买的人,省得这些杂货都落在柳云清一个人的身上。 这几日奔走可叫她累得不轻,鞋都走烂了一双。 柳云清边走边思索,而今香纸产出不多,走精品路线,一旦有别家仿制就势必再走一条扩大生产的道路。 同时再给一些达官贵人做私人订制,如此才能将香纸的生意稳稳抓在自己的手里。 没一会儿就到了东边集市上,周围嘈杂叫卖声响起,柳云清回了神儿,去寻人牙子扎堆的地方。 随便挑了一个面相和气的牙人,柳云清问他手里可有卖身的女孩。 雇佣确便宜些,只是没得直接将人买下来得安稳,况香纸这事儿可算是商业机密,非自己人用不得。 牙人当即笑得牙不见眼,立即将柳云清请到附近的摊子上。 说是摊子,不过是将两个板车并在了一起,上头铺着破草席,草席上一帮子半大小孩儿挤挤挨挨缩在一起。 脏兮兮灰扑扑的,一眼望过去全是黑的,气味更是难闻,比之生肉摊子还不如,个个头上插着草标。 这么多,竟都是要卖身的。 旁边不卖身只受雇佣的情况就好了很多,甭管是卖力气的伙计还是给人做厨娘的婶子们,都是有家有口的,打扮自然也干净利落。 只是对他们,牙人和牙婆们也不见上心,赚个中介费而已,还是卖人更赚钱,不然柳云清也得不了牙人这样的热情。 “娘子稍等,您喜欢什么样儿的只管挑,这一批看不上我那儿还有一批呢,保管娘子买着满意的。” 牙人说罢兀自朝板车上的孩子们去了,只见他从腰上解下来一根鞭子,“啪”地一声就甩在了板车栏杆上。 孩子们也不见害怕,似乎已经见惯了这般景象,只是默然地排着队走下来。 也是待他们站起来了,柳云清才瞧见他们被人用一根绳儿穿了起来,身上的衣裳像是破麻袋似的仅能蔽体,个个面黄肌瘦,有些瞧着还不及她的腰高,就五六岁的样子。 “磨磨唧唧做什么!娘子要买你们是瞧得起你们,还不快点儿挨个儿叫娘子相看相看,被娘子买了就能过好日子了!” “个个都是贱东西,光吃不拉的货!再不听话都把你们卖窑子里去!” 牙人那趾高气昂的样子叫柳云清不适极了,也不容这牙人再张狂,自己忍着臭味上前问道。 “我想要个手脚麻利,最好能识得几个字的,年纪大小不拘,以后跟我吃住在家里,一年四身新衣,另还给银钱。” ------------ 第五十八章 买两个丫头 一听这话,眼见着几个小姑娘眼睛亮了,她们多是在路途上被倒了几手的,怎能看不出哪个买家是好的,哪家又是火坑,忙跑上前毛遂自荐。 不敢太靠近柳云清,生怕冲撞了贵人。 “娘子要我吧,我十三岁,吃得少干活多,以前家里割草喂猪做饭洒扫我都干!” “娘子要我吧,我十岁,偷偷在学堂门口听过几次课,会写自己的名。” “娘子要我吧,我还会织布呢,我不要新衣裳,我就专心伺候娘子、、、” 为了落得个好下场,孩子们不由内卷起来,只一个起了不要新衣的头,其他的也纷纷降低要求,什么不吃粮食也要当牛做马的话也说得出来。 柳云清心中不是滋味,末了也只选了头两个站出来的女孩,今儿出门也不过带了二十两银子,多的她也救不了。 十三岁的那个六两,十岁的个小些,还流着鼻涕也不知是得了病还是怎的,因着也不能干什么重活,牙人生怕砸手里,一两半就给卖了去。 拿到了二人的身契,拔了头上的草标,以后这两个小姑娘就是柳云清的小奴了,只要她这个主家不发话放人,不光是她们,连她们生下的孩子也得是柳家的。 牙人将拴着她们的绳子递给柳云清,余下要去官府办的手续就交由牙人去了。 见她们手腕子上都磨破了皮,也不知是泥还是血痂黏在伤口上,柳云清将她们拉到一边,给二人解了绑。 也是怕这二人联合牙人做局,一松绑偷跑了还能再转手卖了去,柳云清少不得敲打敲打先。 “给你们松绑是可怜你们,你们若是那没心背主的,别怪我不客气,我柳娘子是生意人,最忌讳亏本,也有几分手腕,且上街打听打听,我连亲爹都不在乎,自不必再说旁的。” “几两银子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们好好跟着我干,自然是吃香的喝辣的,若不成咱衙门见,至于之后再将你们卖到哪我可管不着了。” 一听这话,两个小丫头自然是战战兢兢,什么歪斜念头都没有了。 “我们听话,全凭娘子吩咐。” 柳云清应了一声儿,见二人都老实本分,也实在可怜,便也说不出什么冷硬的话了。 给她们在旁边的摊子上买了甜甜的饮子,又吃了炊饼,不然柳云清真怕她们撑不到回家。 回去的路上也没闲着,柳云清给她们简单说了家里要干的活,平日里要注意着什么。 她有心叫两个小丫头去书吧做活,但还不知二人的底细,是不是真像她们所说的那样勤快有眼色,故还是得叫她们在家里干两天,看看秉性再说。 路过生肉集市,柳云清想着家里的肉不多了,新买的两个丫头也得补进,便割了些五花肉和排骨,还另买了几只小鸡苗。 以前家里倒是养过几只母鸡,倒也不多费事,下蛋管着自家人吃也方便,省得再去街上买了。 而今搬了新家,除了云湘个个都忙也没功夫养这个,倒是狸霸儿跟她提了一嘴。 说是他带猫看宅子太轻松了,家里伙食又好,他和兄弟们闲得亏心。 倒不如在家里养些鸡鸭,他们平日里也能看着,人得闲记得喂食就是,旁的都归他们猫儿管。 柳云清听了总觉得有些好笑,但狸霸儿他们都提出来了,柳云清先买了十只试试,能不能养活还说不准,不行就当给狸霸儿他们添个菜了。 “对了,你们以前都叫什么名字,家是哪儿的,怎么被卖的,莫不是被拐走的?” 十三岁的那个一手拉着十岁的,一手抢着接过柳云清买的肉和一筐鸡仔,没叫她劳累一点儿,听柳娘子这样问她,立刻小心回答。 “回娘子,奴叫引弟,家是黔州的,不是被拐,是家里为了给大弟弟娶亲就把我卖了,能得娘子这样的好人,奴没想着跑,只想好好伺候娘子。” 引弟说完那十岁的小姑娘也开了口,她一张嘴,牙缝呼呼漏风,这是牙还都没换完呢。 “回娘子,奴叫小驴,家是恭州的,家里受灾活不起了,爹要弟弟不要我。” 柳云清生在汴京长在汴京,见惯了汴京的繁华和升平便总以为天下都是这般了。 听二人说起黔州、恭州这样的偏远之地,才想起来受苦受难的还有千千万。 就是汴京,若前几年没赵大官人出资开善堂收容无家可归的孩子,而今想来也随处可见角落里艰难求生的孩子们,说不得哪日就死在街头了。 再看两个小姑娘的名字都是什么,引弟、小驴,总归都没将她们当人看。 “以前的事儿就不要再提了,以后你们就是我家的人了,再不会有苦日子过,回家了我给你们取了新名字,只管朝前看就是。” 小驴还懵懵懂懂,只是欢喜,引弟却忍不住哭了。 被卖也有快半年了,牙人们对她对手动脚还不是最可怕的,她最怕牙人们动不动就说将她卖到勾栏窑子里。 眼见着身边的姐姐妹妹们一个个被买走,她就没有一日不害怕的,能被柳娘子买走,只觉得是遇见了天上的神仙似的。 不但给她们买吃的喝的,还要给她们的赐名,叫她们再不想以后的苦日子。 她长这么大,就是亲爹娘也没对她这样好过。 柳云清也不知怎么安慰引弟,只得将自己的帕子递给她,且想着叫引弟哭一哭也好,之后便只剩下笑了。 引弟攥着柳娘子的帕子暗暗发誓,以后她就是死也得护得娘子周全,下辈子还给娘子当牛做马报答恩情。 主仆三人正往家走着,过了集市周围本该安静些了,谁道前头不知发生了什么围了一圈的人,柳云清几乎要挤不过去。 可若是绕路又得多走三刻钟,莫说引弟她们二人孱弱的身子能不能靠得住,就是柳云清也只觉脚酸。 掂着脚看了又看,柳云清只得问了前头挎着篮子看热闹的大娘。 “婶子,前头这是怎么了?可是围着看杂耍的,几时能将这路走通啊?” “哎呦!要散开估摸着还得一会儿呢,娘子吃瓜子不?一文钱一大把!” ------------ 第五十九章 巧了不是 那婶子也是个爽利性子,见柳云清不吃瓜子也拉着她三言两语就说了去。 “哪是看杂耍的,官差老爷也不叫堵着路不是,里头是小兄弟俩卖身葬母呢,年纪也都不大,怪惨的,官差老爷便允他们在这卖半个时辰,若不成就不管了。” “说来也不至于围着,这不是来了好些人牙子压价呢,一个比一个不是人,大伙儿都围着骂呢!” “也只能这么帮帮小哥俩了,这半大小子吃死老子,重活儿又干不了,他们娘又是病死的,好些人嫌他们身上带了病气,谁买啊、、、、、、” 柳云清心思一动,这不巧了! 她又不消得买人干重活,去花棚采买缺个跑腿的,她自己亲自去实在费事,书坊也调不开人,只能在街上叫个闲汉跑腿。 偏花棚都在城外呢,一来一去颇费功夫,给三两个子儿人还不干,若是价钱使得,买了这兄弟俩也不亏,再不济书坊也缺伙计呢。 “那婶子可知道这兄弟俩要卖多少银子吗?” 婶子一看跟前这娘子穿着不差,身后又跟着两个刚买来的丫头,知道这事儿有门,当即拉着柳云清就拨开人群闯进去了。 “说是只要五两够买副薄棺材就行,娘子相看相看!” 这婶子一身牛劲儿,早知道给婶子几文钱请她开路了,柳云清如此想着,晃神儿的功夫就被婶子带了进去。 站稳了什么都顾不上问,柳云清先抬着小腿提了提鞋。 “柳娘子怎么来了?可是要买人?”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柳云清抬头一看,维护秩序的正是程力等人。 想想也是,若不是程力,谁有那么好心宁愿堵一会儿路也要给人行方便了。 柳云清朝人无奈一笑:“巧了不是,有买人的意思,只是还犹豫着,不知道合不合适呢。” 见柳娘子跟官差老爷认识,那婶子也不多说了,只揣着手立在旁边,冲着那几个牙人喊了一句。 “丧良心的莫压价了!有心善的娘子要帮忙,你们且靠边站去!” 牙人们不善的目光袭来,程力当即挡在柳云清面前,“噌”地将刀拔出了一半,吓得众人连连后退,可是清净不少。 “他们兄弟俩只要五两银子,谈不拢的都靠边站去,自有买得起的不比你们会辱没人!” 说罢,程力将道让了出来,立在柳云清身侧给人说了这哥俩的情况。 “柳娘子我也不瞒你,这哥俩一个十四一个才八岁,以前就住在浣衣巷子里,他们的爹是个读书人,五年前赶考不中就留在了咱们汴京。” “说来他们爹也是混蛋,自持身份不肯赚钱养家,只他们娘每天给人浆洗缝补补贴家用,两年前他们爹吃酒吃死了,娘又病重。” “这大小子是个手脚勤快的,早几年就帮我们衙门跑腿挣钱给他娘治病,我们都知道他人品,只他弟弟实在小,哥俩又不愿分开,实在没人愿意买他们。” 说到这儿,程力忍不住叹了一声:“得亏是柳娘子来了,只当这银子是我跟你借的。” “我这人没家没口吃一顿算一顿,手头也没攒下什么,借银子买下他们,我也算多了两个弟弟,这银子连本带息我也不会短了柳娘子的。” 既有程力为他们兄弟俩作保,柳云清还有什么不愿意的,五两银子真是不多,还没买引弟一个贵呢。 “程郎君不必多言,有你这话我没什么不放心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过是五两银子,以后叫他们跟着我就是了。” 说罢,柳云清直接从荷包里掏了银子给了那兄弟俩,兄弟俩连连朝柳云清叩头。 “多谢娘子相助,我沈恒和弟弟必定好好报答娘子的恩情,上刀山下火海绝无二话!” 再抬起头,这沈恒额上已然见了血,柳云清哪用得人上刀山下火海,连声安抚去。 “好了,快快拿着银子安顿好你们阿娘才是,至于报答我也不听你们如何说,以后有的是你们表现的时候,且宽限你们三日,办完事后去果子行芍药巷子的柳宅找我便是。” 见柳娘子一口答应下来了,程力心中不由愧疚。 虽说沈恒人品确实不错,但他却还带着个小拖累,指着小拖累干活还得白吃柳家几年的米面呢,可不是小数目。 “柳娘子,我道你是吃了亏的,待月例银子发下来,我再补贴你些。” 柳云清失笑,她原还觉得自己总心软不大好,谁道这儿还有个烂好心的。 “程郎君实在不必如此,若不是沈家的两个孩子急用钱,我五两银子上哪儿换两个小子去,年纪小也不怕,家里喂猫喂鸡的活儿总干得。” “你若实在心疼他们,便帮衬着他们兄弟俩好好安置母亲,他们年纪小,省得被人骗了去。” 程力连连点头:“是这个理儿,唉,得亏是遇着你了,叫他们哥俩跟着你也算是享福。” “好啦好啦!” 柳云清笑着朝程力摆手,不叫他再多说什么了,外头引弟和小驴还等着她呢,柳云清忙带着人回去。 云溪帮着阿娘侍弄排骨和小鸡,柳云清便先将二人安置在前院,寻了自己和妹妹两身旧衣给了她们,叫她们好好烧水洗个澡去。 前院还空着两间房,正好做男女宿舍分开,只先前做仓库用了,里头还不能住人,柳云清只能先寻来两张乘凉用的竹床叫她们先凑合着。 她则又去寻了董木匠,叫人打了两张上下铺,一屋摆一个上下铺,正好够四个人睡的。 至于桌椅董木匠给她算作了添头,只求柳云清将上下铺的图纸卖与他。 如此一买一卖,柳云清还倒赚了两吊钱,这钱也只管给董木匠,叫他回头得空来家里给侍弄两个鸡窝和篱笆。 忙活了一日总算得了安稳,回来正赶上吃晚饭。 原先宴请暖灶,四邻拿来的瓜果蔬菜还有两筐子。 正好今儿柳云清割了肉来,齐氏便包了芥菜猪肉扁食,还佐了两道蒸菜。 引弟和小驴已然洗干净勤快地去厨房帮忙了,柳云清进去逛了一圈儿没活干,只能坐在桌前等吃。 ------------ 第六十章 官家哪有官人好 待菜和扁食都上了桌,引弟和小驴却退了出去。 齐氏连忙叫住她们:“雨平、雨安你们退出去做什么,快来吃饭了。” 柳云清看向阿娘,不知何时阿娘给二人起了名,平安倒也朴素好听。 引弟也就是雨平低着头没肯进:“主子们吃饭哪有我们上桌的道理,大娘子来的时候已经给我们买过饮子和炊饼了,我们不饿。” 从前家里也雇过人,齐氏可没苛待人的习惯,见她们都是孩子,又这样听话,自然更多些关切。 她上前一手一个拉住人:“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以后再讲,今天是你们来家第一天,就该吃些好的,若不是你们大娘子回来得晚了,我还得再多置办两道菜呢!” 被齐氏摁坐在了桌前,手上塞了筷子,面前是冒尖的一碗扁食,两个小丫头又忍不住红了眼圈。 得亏天黑灯暗叫人看不清神色,二人含泪吃下,这才晓得做人的滋味是什么。 柳云清就没见过那么能干的姑娘,只雨平一个,吃完饭又是刷碗又是喂猫喂鸡。 见院子一角放着些砍断的竹子,她借着月光就能将竹子削成一根根差不多两尺长的竹篾,而后问了齐氏,在空闲的地方围了鸡圈。 雨安也不遑多让,带着云湘一道玩儿,还不忘看着灶上烧的热水,给娘子们兑洗澡水。 柳家的娘子们忙忙叨叨这么多天,得了雨平雨安这才算是喘了口气。 齐氏还私底下拉着柳云清问她买人花了几个钱,一听十二两半买了四个人,齐氏到抽一口气。 “外头世道已经这样难捱了吗?就我未出阁的时候家里给买丫头,还一个人要八两呢!” 柳云清同阿娘好好讲了,齐氏这才放下心来,只是也不免心疼,吩咐女儿们要善待她们,便再是买过来做奴婢的,也没得苛待的道理。 为这个,齐氏还专门给雨平雨安讲了家里的规矩。 叫她们戌末歇息,卯初起身,跟着家里小娘子们的作息来,省得她们还晚睡早起在家里找活干,她一个二个还都是长个的年纪呢。 柳云清一听,顿觉自己的日子比雨平她们还苦呢。 白天得顾着家里和书坊,夜里得顾着赵大官人,白天黑地的奔波,这过得哪里是一只小猫咪的幸福生活,这不纯牛马! 沐浴后,柳云清变成猫儿同狸霸儿知会一声,苦哈哈的就去赵大官人的府邸了。 赵大官人比她还能熬呢,这会子院子里还灯火通明,不知道他伏案写什么呢,柳云清一搭眼却是瞧见了他头上紧扎的细布。 柳云清心里一咯噔。 怎么又伤了! 急急上前,喵呜不断,一时不察她竟一爪子踩进了赵承砚桌上的砚台里,柔软的肉垫再落到纸张上,直给人点了一串的梅花印子。 再攀到人身上,赵承砚雪青色的长衫也落上了小猫咪关心的颜色。 他半点儿不介意,撂下笔便将团儿搂在了怀里,见猫儿眼中的紧张急切,赵承砚打发了卯儿,自顾自解了头上的细布。 “好团儿别担心,我这伤心里有数,是我自个儿故意伤的。” 柳云清细看了去,额角上淤血青紫一片,上头有一道细而整齐的伤痕,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了一道。 只怕团儿再去宫里替他报仇,赵承砚忙细细将这伤的始末讲给她听,末了又不甚在意地笑。 “你家郎君我精着呢!看着是以头呛地昏过去了,血染了一身,其实是我捡了地上的碎瓷片自己划的!” “这苦肉计我都用老了,我虽不是官家的亲子,但我好歹也是他亲侄儿,更况叫了他这么多年的爹,我四五岁就知道怎么叫他心疼我了。” 柳云清只觉匪夷所思,得人心疼算得了什么,得人心疼就能随便伤害自己吗! 还什么苦肉计是用老了的,他赵承砚长那么大,都不敢想象他的日子是怎么挨过来的! 还得人心疼呢! 这是哪门子心疼? 柳云清用小爪爪拍赵承砚的嬉皮笑脸,又怕拍疼了他劲儿都不敢用。 她真见不得赵承砚受伤了还笑得那么开心,但凡他露出一点儿不快呢,或是露出一点儿难过,偏生什么都憋在自己心里! 赵承砚握着团儿的小脏爪子揉啊揉的,将自己的手指也揉得一团墨黑,他知道自己的脸必然也脏得不能看了,可得自家小妖怪关心他就是高兴。 任团儿怎么侍弄他都好。 “好团儿你别气了,我是真没觉得委屈,我是受了点儿小伤不假,可有些人付出的却是命,看着吧,都不必我出手,丽妃活不过这两天。” “她自得了雀儿这孩子之后就太得意了,后宫里头多得是看不惯她的人,娘娘们都巴不得皇子们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个。” “她们都知道官家想生个自己的儿子,我是个可有可无的,这么多年斗来斗去的也不见她们厌烦,我有时都想,说不得这皇位最后就便宜了我。” 那你想当皇帝吗? 柳云清喵了一声。 赵承砚好似听懂了似的:“以前想,但现在不想了,做官家哪有做官人自在。” 若做了官家,他又哪得来自由整日陪着他家的小妖怪呢,连自己的婚事都做不了主,每日也不过是被朝政、被朝臣裹挟着往前走罢了。 柳云清做人时只是个小掌柜,不当人也不过是个小猫咪,实在想不得这么复杂的东西。 她只是心疼赵承砚,只是气他不爱惜自个儿,偏赵承砚丝毫不在意,这会子还捏着她的小脏爪要给她洗澡。 小猫咪对洗澡两个字过敏,柳云清也顾不上心疼人了,忙挣扎起来。 赵承砚也不过是玩笑罢了,他抱着小妖怪,早嗅到了她身上香香的澡豆子味儿了。 既是洗完澡过来的,他也不为难小猫,只抱着她洗洗小爪子罢了。 而后将他家小妖怪安置在桌角,他拾起笔继续画完画。 柳云清抻着毛茸茸的脑袋看,这四月天赵承砚居然画了瑞雪落梅,只是顶好的意境被她乱七八糟的小爪印给破坏了。 柳云清忙别开琥珀眼,假装低头舔爪爪掩饰尴尬。 ------------ 第六十一章 唱一出鬼戏 赵承砚抬手挠了挠她的小脑袋,随手一画,在脚印的不远处画上一只摊着肚皮打滚的小猫来,旁边还有一个摊倒的酒坛子。 这分明是一只小醉猫吃醉了酒在雪地里耍浑呢! 这还没完,赵承砚又调了颜色在小猫的头顶和耳朵上点了玳瑁纹,眼珠子也点成琥珀色。 赵承砚画的正是她呢! 柳云清不好意思看了,一甩尾巴跳下桌寻食儿吃了,假装自己看不懂听不懂,吃饱了就躺在赵大官人的床上,钻到他被窝子里,俨然是将这儿当了自己的地盘。 赵承砚同她玩闹,从床头捉到床尾,末了小团子成了炸毛猫,胡子都七零八落的,哄得赵承砚笑声不断,拿小篦子蘸水给她细细梳了毛这才睡下。 翌日陪着赵承砚吃完早饭,柳云清便带着策划书去了春和茶楼。 杜娘子们可是翘首以盼,昨儿夜里都没睡好,好不容易将柳云清盼来,紧忙上了茶点果子。 “柳娘子,不知法子想得如何了,我们这春和茶楼可还有救。” 柳云清含笑将策划书一分为二,把前半部分递给了杜大娘子。 “这是自然,杜娘子信我,用我这法子不出十日就叫春和茶楼火遍汴京!” 杜娘子姐妹二人忙一页一页细细看去,只是瞧一开始的猛药,二人便连声惊叹,目露惶惶。 心说怪不得昨日柳娘子说,这猛药下去了,若是成就成,不成连生意都坐不下了。 而今一看,竟是叫她们将闹鬼的事儿坐实! “我知道柳娘子是有心帮衬我们姐妹,可若是真坐实茶楼有鬼,岂不是更无人敢来?” 柳云清哪能不理解杜娘子姐妹二人,当真是为茶楼操碎了心了,什么法子都试过了,什么法子都不好使,而今反而束手束脚起来。 “杜大娘子莫急,我且问你,你若是不坐实有鬼,将刺猬一家的事儿说出去可有人信?” 杜大娘子想了想摇头:“自然是不信的。” “那不就得了!” “人自然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凭你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没法叫人改变一点儿,倒不如直接坐实了,我这茶楼就是有鬼,那鬼还不一般!这话一说反而叫人好奇。” 柳云清又问:“不知杜娘子们可去瓦子里听过戏?” 杜娘子们又摇头:“不曾,来了汴京光顾着生意了,生意不好哪儿又有旁的心思去瓦子听戏松快呢,再说了,我们小娘子去拿地方只怕不合适。” 柳云清忍不住轻叹,抬手拍了拍二人耷拉下来的肩膀。 “要我说,你们真该出去走走看看,瓦子也不像你们想得那样不入流,里头嘌唱、杂剧、杖头傀儡、球杖踢弄、散乐、相扑、乔影、浑话、商迷、神鬼、叫果子、、、、、” “只有你们想不到的,没有你们看不到的,而里头这一出神鬼正好叫咱们拿来用一用,从真闹鬼变成神鬼戏、、、、、” 柳云清环视四周,已然可见今后春和茶楼座无虚席的样子了。 “杜娘子,你这座儿到时候只怕还不够呢!” 杜娘子姐妹二人一听这个,无不拜服,她们不懂这个也不瞎指挥,且全听柳云清的话去。 要银子给银子,要人给人! 就喜欢这种好好配合没二话的甲方,柳云清在策划案中已经将个个环节要用的人和银钱标注上了,这会子便只好好跟人议价了。 杜大娘子十分干脆,五十两并事成后第一个月盈利的三成,办事期间饭食茶点全包。 柳云清十分满意,策划案只花了她一个时辰,算算简直是暴利,更别提杜大娘子的手艺当真一绝,只为这个她也拒绝不了,这便同人签下契约。 杜大娘子也不耽搁,这边按着柳云清的吩咐一步步开办。 柳云清抓住汴京百姓爱看热闹特点,叫柳大娘子趁着夜市时晕倒,先买通一老僧演一出夜戏,之后再说旁的。 天色既暗,街上也热闹了起来,春和茶楼中杜大娘子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裙,她从未演过戏,白日里柳云清还专在瓦子里请了个艺人给她做了简单的培训。 这临出门了,她紧张得直手心子冒汗,走路都同手同脚。 “柳娘子,我能行吗?” 柳云清也不劝她,这样苍白的脸色瞧着刚刚好:“行不行的今儿这出戏都推不到明天了,你能记着词儿就行。” 杜大娘子做了好一会子心理建设,这才挽着妹妹的胳膊出了门,柳云清则远远跟着,好在外头安排一会儿要上场的演员。 眼瞧着快到集市杂耍班子附近了,杜大娘子可记着柳云清的吩咐,走近了不成,她的声音会被敲锣打鼓的声音掩盖,离远了也不行,远了看热闹的人少,达不到宣传的效果。 柳云清已然请狸霸儿带着猫们踩过点了,杜大娘子眼瞧着到了旁边那家卖皮毛的,店门口悬着一杆旗子。 只见她抚着额晃了又晃,噗通倒在了地上,紧接着杜二娘子扯开了嗓子大喊。 “姐姐!你怎么了!快来人啊!我姐姐晕倒了!可有哪位好心的来给我姐姐看看啊!” 杜二娘子扯开嗓子一喊,柳云清当即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几个挎着篮子的大妈围上前,七嘴八舌关心着。 这些托儿一围起来,周围过路的人立刻就好奇垫脚去看,这会子人流量巨大,才几息的功夫便围得水泄不通,好些好奇的孩子们还攀着大人的肩膀,要骑在脖子上看去。 见人围得差不多了,柳大娘子听得一声呼哨,当即抓住跟前一大娘蹦了起来,连哭带唱。 “夫君啊~你叫我好寻啊~” “一别别近百年,盼望望终不见。” “抛妻是你不仁,弃子是你不义。” “可怜我熬得灯枯油尽,读书人唯你最是负心。” 、、、、、、、 柳云清混在人群中目露骄傲之色。 还别说着杜大娘子真是个有天赋的,她都没想到自己随手写的唱词能被人如此精彩演绎。 她唱得是声泪俱下,周围的姐姐婶子们也个个气得抹眼跺脚! ------------ 第六十二章 第一场戏成 杜大娘子哭得正兴,旁边一婶子突然高声道。 “呀!这不是春和茶楼的掌柜杜娘子吗!她未曾婚配哪来的夫君给她寻!” 众人一听这个,大伙儿许是没见过杜娘子,可闹鬼的春和茶楼谁不知道? 当即便有人退了半步,忍不住窃窃私语。 “都说春和茶楼闹鬼,眼下一看果真不假,杜娘子好好的人都疯了!” “可不是,定然是叫那女鬼给附了身,不然怎么好端端要寻夫呢!” 周围议论纷纷,有些胆小的直吓得连连后退,生怕沾上一点儿晦气了去 见时机差不多了,柳云清立即给一个高僧打扮的人使了眼色,只见那大爷捋着自己长及胸口的白须,闯入人群高喝一声。 “哪来的冤魂在此作祟!你不过奈何桥投胎,何故在此祸害!” 见此高僧前来,不少信佛的人家都双手合十连连去拜,听他如此呵斥,原还将信将疑的这会儿也尽信了。 杜大娘子浑身一僵,忙收了泪怯怯的答:“奴家、奴家有遗愿未了,往生不得啊。” 为打消众人的恐惧感,高僧便绕着杜娘子转了几圈,又掐又算,点出了这女鬼的身份。 “你这百年老鬼倒还算老实,身上却没背着什么孽债,唯执念太深久久不肯离世,也罢也罢,遇见便是缘分,今日便叫老夫解了你的执念,送你往生,省得再祸害人去!” 杜娘子感激涕零,朝高僧磕了头,这边说出自己的来历。 原来,她叫闵娥,游荡人间已有百年之久,是前朝人士,游荡此地只为寻找自己因赶考一去不复返的丈夫。 乡里乡亲见她丈夫久久未归,都说她丈夫是考得了功名被什么丞相之类的大官看上了,捉他做了女婿,从此平步青云,再想不起家里的糟糠妻和孩子。 闵娥为这个眼睛都要哭瞎了,偏她实在命苦,唯一的孩子也生了场急病夭折。 如此一来,她的日子岂还能过得下去,然她不信对自己一贯体贴的丈夫会抛妻弃子,干脆带上盘查循着夫君赶考的路去长安了。 到了长安几番打听,才知道他丈夫压根儿就没能参加科考,当是在路上患病离世了。 闵娥不肯相信,一路乞讨一路寻,末了在开封一家客栈的马棚投宿,梦见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丈夫。 梦中丈夫告诉他,他确是在路上去世的,只是迷了路,眼下也不知将魂丢在了哪里,闵娥伤心过度,便是死也要同夫君团圆。 翌日客栈的伙计去马棚,便见闵娥冻死在了大雪中,只是没想到她的魂也被困在了这方天地,无法去寻找丈夫。 也不知自己等了多少年,恰遇着杜娘子这样身家清白,八字又与她相合的女子,这才得以附身走出那方天地。 也是出来了,才知外头已然改朝换代,此天大地大,她又能去哪儿寻自己的丈夫呢? 思及此,闵娥不免痛哭出来。 听到这儿,周围众人也只有替闵娥伤心惋惜的份儿了,哪儿还会害怕这可怜的女人。 高僧闻言也连连叹息,后答应闵娥,不惜自己的修为也要提他寻着丈夫,只是需要三日的功夫,叫闵娥好生在春和茶楼待着,莫要再附身影响了杜娘子的寿数。 闵娥连连谢过,周围的百姓们也不由感叹高僧的慈悲心肠,不断声援。 看到这儿,柳云清就指到这儿成了。 杜娘子也假装闵娥谢过高僧,而后伏在地上身子猛然一松,杜娘子抬起头来看着周围众人,发出疑惑之声。 周围的大娘扶起她连连安抚,且叫她三日后多给高僧准备些香火,莫要再出来走动了,还热心直言三日后会去春和茶楼围观,也算多些人气,省得鬼怪害人。 有这几个大娘起头,众人也纷纷声援,再去看那高僧竟不见了踪影,果然是得道高人,更叫人添了几分信服。 柳云清先走一步,到附近罕有人迹的暗巷中,从黑暗中走来一年轻男人,见他揭掉胡子脱了身上的长袍,赫然是从人群中离开的高僧。 “柳娘子,您看今儿这银钱、、、、、、” 此人是柳云清转从城外请来的一个杂耍艺人,极善杂技和幻术,刚刚便是用自己的看家本事脱的身。 柳云清从荷包中掏出二两碎银放在他手心中里。 “三日后做完戏,你知道该怎么做。” 那人连连点头:“还请娘子放心,小的就是干这一行的,自然不能砸了您和我自己的招牌,之后一年小的都不会来汴京演戏,嘴巴可严着!” 柳云清点头,又叫他在契书上摁上手印,便不怕此人出尔反尔,一旦事情败露,他可是要赔春和茶楼百两银子的。 这些杂耍艺人若不依附什么瓦子,一般就走街串巷的演,什么地方都去得,如此才能保证自己常演常新,免得被看客揭穿了把戏。 柳云清也并不担心,而今便只弄足了悬念,三日后的那场戏才是重中之重呢! 待柳云清回到春和茶楼,杜娘子们已然激动得痛哭一轮了,见了柳云清更是感激,又是招呼她吃饭又是要给她弹曲儿,竟闲不下来。 今儿尽忙活春和茶楼的事儿了,书坊还没去过一趟,新牌匾如今也做好了,就定在五日后用新招牌开张,届时书吧也支应起来,还得劳烦杜娘子给书吧也置备着些饮子茶点。 而后再有个六七日就该杏花诗会了,还得叫赵大官人替她的香纸和大赛带货推广,且有得忙。 柳云清没留,便只好好叫杜娘子姐妹二人好好准备之后的事儿去,这三日她只查查有何疏漏便是了。 杜娘子们恭恭敬敬将柳云清送出茶楼,姐妹二人又少不得感慨。 原还觉得给柳娘子银子不少了,而今再看,却反而觉得是她们自己占了大便宜,只唱好这出戏,便成汴京一美谈,届时还何愁没客人前来。 如此高兴着,再看养在后院的那窝小刺猬都眉清目秀了不少。 以前在那鬼神戏本子里看过,说刺猬是白仙招财的,而今看来果真不假。 ------------ 第六十三章 鬼戏夫妻团聚 柳云清两头忙活着,好在沈恒兄弟俩也很快过来了,身边多了个跑腿能支应事儿的,柳云清也稍能喘口气去。 只是冷落了赵大官人。 自那天从人府上出来,柳云清还没腾出来空在赵大官人府上留宿,不过是趁着临睡前看了人两次,给赵承砚送去促愈除疤的药膏和些个吃食。 当然这些东西想来赵大官人都是不缺的,只是她作为猫儿给饲主的关心。 有日夜里赵大官人专门熬夜等他,得了人幽怨的眼神,柳云清心头愧疚得什么似的,连连喵喵保证,等她忙过了这阵子就好好腾出来几天陪陪人去。 很快就到了高僧全了闵娥念想的那日了。 一大早才卯时,杜娘子姐妹俩刚醒,招呼着伙计开了茶楼大门,便见外头围着好些看热闹的百姓。 又身上打着补丁的,也有披金戴银的员外们,个个好奇往茶坊张望,偏又存着些害怕,踟蹰着不敢进来。 眼下还不是杜大娘子上场的时候,杜二娘子先顶上来招呼着诸位进来吃茶。 “高僧说了再有一个时辰就来,我们姐妹俩也是被闵娥连累不轻,今儿预备着布施积德,凡吃茶的一律不要钱,只点心果子收个成本价,只劳烦各位多给我们茶楼添些人气。” 一听高僧就来,打头的几个富户员外再没了顾忌,朝杜二娘子拱了拱手笑到。 “杜娘子当真是慷慨,也是我们是在好奇了,难得遇见个道行到的,你说这人生在世哪能没病没灾,若是使得,我等也想着请高僧过去瞧瞧呢,到时候还请杜娘子多引荐些个!” “至于今儿也不能叫杜娘子亏了去,既然是布施积德,也叫我们添一份儿心,今儿大伙儿吃喝我们几个都包了!” 杜二娘子一听这个,才知道为什么这些个寻常不得见的富户员外们也都来她们春和茶坊凑,原是冲着高僧来的! 如此也算是意外之喜,哪能不答应他们,至于能不能请到高僧就另说了,这事儿可不得看“缘分”嘛! 茶楼统共三层,中间挑空,而今这中间挑空的位子上盖了一个像灯罩一样的纱棚,瞧着是怪碍事儿的。 杜二娘子送几位员外上楼上雅间的时候,少不得听人问一句。 杜二娘子也不瞒着,直言这是高僧的吩咐,要想不让着闵娥附身姐姐,便只能给她搭一个“住处”,而今这闵娥就好端端的在纱棚里,一会儿高僧好叫她们夫妻团聚。 几位一听,再看那纱棚顿时觉得阴冷冷的,不敢多瞧,忙先进了雅间叫杜二娘子将茶楼招牌拿出来,好边吃茶吃果子边等着高僧去。 茶楼的伙计们都是杜娘子们从老家带过来的,点茶的手艺自然没的说,可要说招牌,这会子还不能上,毕竟最好得留到最后才是。 用柳娘子的话来说,茶楼毕竟不是听戏的地方,有些茶楼为了留客会请些叫果子的艺人在店里演个一二时辰。 但春和茶楼要做就要做得别具一格,同别人不一样,故怎么叫这神鬼戏同茶搭上边,也是门学问。 而今只伙计们的手艺就够叫人看个新鲜尝个新鲜了,好戏还在后头。 一个时辰并不算难捱,耐下心来看伙计们从碾茶开始做起,知道点茶完成,众人才品评品评,时辰也就差不多了。 这时候茶楼中的香炉换了料,从一贯的清淡茶香,换成了凝神静气的檀香,柳云清在三楼雅间,叫人点了些寺庙里用的线香盘香。 烟雾缭绕的,那气氛一下就起来了。 众人也渐渐安静了下来,此时藏在楼中四角的乐师们奏起佛乐梵音,时轻时重,好似时远时近。 此时高僧踏乐前来,门窗骤然闭合,落下竹帘,霎时茶楼中犹如遁入黑夜,唯独纱棚亮着柔光,众人从中瞧见了一抹倩影映在了纱棚上。 “高僧,您可来了~” 众人瞪大眼睛,一眼不眨的看着中间的闵娥,只闻其声,只见其形,且不见她真人如何,当真吊足了人胃口,越是不见就越是要幻想。 只才一句话的功夫,便叫人心沸腾,只觉自己成了话本中的主角,见了常人不得见的神迹了。 高僧沉声应答,二人一唱一和,待高僧提及自己已然将他丈夫的魂魄寻来,只见纱棚上的影子骤然乱了起来,像是一股被吹皱的火。 纱棚愈亮,而茶楼中反而越冷,乐声骤然一鸣,众人惊得一叫,一颗颗心都被吊在了喉间。 “闵娘子你莫急!高僧已然将你丈夫寻来,你且听高僧吩咐便是,莫冲着生人,伤你也伤我们啊!” 有那大胆的忍不住劝了一句,些个胆小的已然凑到了高僧身后。 只是演戏,莫不能叫人家将自个儿的倒霉按在春和茶楼上,高僧随机应变,当即说自己已然在纱棚上下了禁制,闵娥无论如何也伤不了人。 这才叫众人放心下来,一眼不眨的看着高僧,且不知如何要他们夫妻相会。 只见高僧故弄玄虚一阵,从腰间掏出一个葫芦形的酒壶,打开了盖子,顿从里头冒出一股白烟来。 高僧拿着葫芦绕纱棚一周,很快纱棚里便又多了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身影。 此书生亦哭得悲切,声泪俱下说着自己的遭遇,说这百年来又有多思念闵娥和孩子。 只是孩儿早已投胎,虽见不得,但夫妻二人能相聚已然是莫大的幸运。 配合着凄惨的乐曲,好些泪窝子浅的竟还落了泪,后来夫妻二人谢过高僧,又给杜娘子姐妹二人赔了不是。 那书生还言说自己这百年来都困在不知名山林,期间总见一仙人似的老者种茶吃茶,且看了百余年,而今也学得一身本事。 为了替妻子给杜娘子们赔罪,而今他便将这神仙茶传授给杜大娘子。 然提及这神仙茶了,众人又听不清这书生到底说得什么了,朦朦胧胧好似隔了层什么,直叫人惊奇得很。 反倒是旁边的杜大娘子一副感悟的模样,连连含笑点头,末了也直言自己并不计较闵娥附身一事,只盼他们夫妻能共赴黄泉,来世做比翼鸟再不分离。 ------------ 第六十四章 又掉马了 夫妻二人答应下来,此时高僧甩袖突然高喝一声。 “去吧!” 二人映在纱棚的上的影子顿化作一道旋风消失了去。 伙计们忙移开纱棚,众人抻着脖子去看,果真里头什么都没有,他们夫妻二人真的离开了。 “哈哈,老夫一辈子成人之美,而今已是功德圆满,也是时候去也!” 高僧畅快一笑,见茶 ------------ 第六十五章 某不请自来 走出春和茶楼,柳云清长吁一口气,她已经给了甲方尽可能好的方案,接不接受便不是她的事儿了。 自然,她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且就等着迎接明天自己书坊的风光了! 夜里柳云清哪儿也没去,只好好在家里叮嘱几个小孩,小娘子自不必多说,明儿恐来得人多,连沈恒也得先借到书坊支应着去。 几个小孩儿得了新 ------------ 第六十六章 叫我阿砚 “赵大官人说笑了,您能来,是我书坊蓬荜生辉,也是没想到您会来,只怕叫您觉得我是个爱攀附权贵的,先前帖子也少派给您一张、、、、、、” 柳云清讷讷着,都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在人对面落座的,只瞧见赵大官人将手肘支在小桌上,托腮朝她微微笑着。 今儿赵大官人好看得过头了。 许是要见什么亲近的人, 晚饭后的讨论开始了。与下午的情况差不多,还是叶磊坚持要参加战斗,杨魏二人则要缓一缓。 “这帮家伙,不会真是就在自然保护带中被宇宙天灾给吞噬了吧!或者之前的那只母虫,只是因为侥幸,所以才逃离了那里进入到星系内部的。”刘柯宏暗自踌躇。 要知道幽州的情报机构在最近那可是接连遭到血与火的考验。那损失可就太大了。 “呼”刘柯宏的在停留下来之后,领域也是第一时间展开。展开之际,他已经从里世界中一连释放出了十支生物战舰。 安捷罗斯睁开了自己的眼睛,而映入她眼帘的风景却和上一次看见的有些不同。 张落叶也拔出一把宝剑,这剑是从黄天鹏手中借来的,他用过桃木剑,对于这铁剑自然不陌生。 更大的问题是,现在就撤回去的话,根据地方面的压力就会再次变大起来。 若不是张元帅这老头还赖着元帅之位不放,而是以更年轻,更有力的将帅出马,定能战得蛮夷惊恐,又何来蛮夷策划毁灭国子监的事情? 但,不幸的是,他被大鱼们盯上了。现在看来,他已经不能再以原来的方式,在夹缝中生存。 刘毅气结,没好气的又看了两眼刘宏,然后再一次认真的感应起了战场上的战斗。 可身后空荡荡。如果说这一线天峡谷有什么优点的话,李游肯定是认为这条峡谷很直,虽然狭窄,但却没有拐弯抹角的地方,走起路来让人很放心,不用担心会有什么东西在半路伏击。 彪形大汉脸上竟然有五个清晰的手指印,深深陷入他的皮肤和骨头中,难以想象,刚才他只是被那个亚洲人抓了一下脸,竟然就受了这么重的伤,脸上的骨骼都受损了。 袁绍可以说很少借重袁氏势力,包括他立足河北,他都是靠党人的力量,或者说他靠的是袁氏号召力。 这些被褥,自然也就成了老鼠做窝的最佳材料,甚至连挪动都不用,找个舒服的地方就行。 牙一咬,心一横,几乎不作瞄准,大麦克斯砰地开了一枪,耳膜轻微地发鸣。 接着更多的船只出现在三人眼中,剩下的士卒亦看到船只纷纷大呼。 李森离开了清律寺之后,在大街上问明了方向之后,便直奔庆王府而去。 “晓姨,这是怎么回事?娜娜手上的戒指怎么结冰了?”为什么结冰,我自然是明白的,我这么说的目的就是想要问问师叔该怎么办。 “王叔叔好。”安柒柒见王建国进来,乖巧的打了声招呼。王建国轻轻点头,回以微笑。 李森以一击雷劫一件法宝的代价,艰难之极的步步迈进,一路坚持下去。 这段时间,他其实偶尔也会找大混沌天道搭话,只不过大混沌天道大部分时候都懒得搭理。 意识到这个,鬼子的表现还算可以,仍旧卧倒在地上,祈祷不被炮弹砸中,并没有后退。 “信信信!我当然信!”感受到任大侠用力的臂膀,李擎呲的牙疼,连忙求饶。 ------------ 第六十七章 昙花一现的石见 “春和茶楼的茶想来也不会特别到哪儿去,改日我来,若是使得便尝尝云清点的茶,也叫你好好尝尝我的手艺。” 柳云清可都不知该如何感激赵承砚了,总是一次次欠着人的情,可叫她怎么还。 忽的,柳云清想到了什么,抱着匣子起身要跳下马车。 “阿砚等我片刻!我有样东西要给你!” 没一会儿便见柳 想想现在欧阳忆枫确实是最好的人选,本来君立轩去更合适的,但是君立轩现在不能去南佑,而太子刚满月,更是不可能。 “夏夏,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心微微往上一提,特别是视线定格在她的脸颊上的时候,那一点点浅浅的印记,让严司更着急了。 男子的一席话,这便是表明了他的身份,是一个势力的头,但是是排名的第几的,就耐人寻味了。 “是正常人都不想死。”张浩然接话,有头发谁愿意做光头。能活为什么要寻死?张浩然也不便让对方再等待,直接开了诊所门请对方进来。 “好了,相信大家都看到刚才的战利品了,下面开始清点物品,有用得着的装备,每一个兄弟姐妹都能用相应的行会积分来换取。”我说道。 “像这种形式的构造,出口一般不是都设在正中间吗?”有人此刻道。 此人不过二十五六,一头修长白发,一身白衣长衫,五官端正且很是清秀,比起叶逍遥也是不弱分毫,一颦一笑间,带着几分邪气凛然,骨子里给人一种看见野兽的感觉,他,正是黑石镇口中所谓的怪人,林子狼。 神魔手臂,世人皆知,是传说被上古天魔所下的一道诅咒,也称‘鬼神之手’,有这手臂的人,注定要被世人唾弃,注定要举世皆敌,一生下来,命运便是早已安排好了。 此刻,林子狼双目渐渐变得凝重与正色,看向侧方的少年,心中莫名有种异样的感觉,这感觉不是不安,也不是其他,但是说不出来,若要拿词来形容,那就是两个字,很像。他跟自己,是同一类人。 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陆敏总算找回了之前的样子。等她整理好妆容下楼,褚默依也帮她叫好了外卖。 别具田园风格的家具,地毯……空余的地方还放置着各种插花,好像是进入了森林,温馨美好的让人不敢相信。 四周所有车子的大灯都亮起来,投在二人身上,甚至包括那架直升机的灯光。 一嘴的红烧肉也不知道是应该咽下去还是吐出来,总之脸都绿了。 他抱着赵清染出了房门,一步一步走过铺着地毯的地面,每一步都沉稳有力。 \09夜空中都是人们放的孔明灯,抬头静静地看着,赵清染也有些心痒难耐。 周子蔚挂掉电话的时候,心里还很郁结,如果告诉了原莉莉,那么他们两口子必然大闹,自己何必要做这样的坏人呢,要是不说,万一有一天原莉莉知道了,一定会怪罪她,怪罪秦思昊。 赵清染试着咳嗽了几声,发现自己的声音还是那么沙哑刺耳,再想起昨天的种种,她拿着杯子的手也紧了紧。 “夫人,主子没说。”余浩挠了挠头,看了一眼皇后,又傻傻的看着心儿。 张奇峰想了想,也不管张晶晶的叫喊,最终没有决定相助肖涛。祁天雷的实力摆在那里呢,而肖涛的秘境不值一提,最高实力也只有化劲后期,他就算顶上去也无济于事,除非张敬行出手。 ------------ 第六十八章 迎接友人 赵承砚撩着眼皮子看了这小奴一眼。 “还用你说,云清自然是好看的,她便是不打扮也极好。” 好好好,原来重点在这一句。 卯儿差点儿绷不住笑,见自家官人心思飘远也不开口,只默默煮自己的茶去。 赵承砚确实盼这一天盼得很久了,他家小妖怪忙,他没什么不理解的,也心疼她夜里还来回奔波,可就 现在的楚弦肉身,瘦的都脱相了,换做旁人,早死了,但偏偏,楚弦的肉身就没死,始终是还有一口气。 刘军听他说的无比严肃后,也不再浪费时间,挂断电话,就直奔吴王府而去。 这一出好戏连轴转,并未就此结束,暗战才刚刚开始,现在独行者公司的boss就来找自己,诺曼·奥斯本问到了一股血腥的气息,自己赚钱的机会来了。 这倒不是王渊不关心这最后的投票表决,只因无论是被投票的议题内容,还是最终的投票结果,王渊都再清楚不过了。 苏恒仰头深吸几口气,雨水冲洗着他身上的血污,一层又一层血水从脚边弥漫开去。 但到了这儿却是不同,空间的壁垒,根柢就无法抵挡马天乐的力气,就如同刚才,马天乐只是稍微运用一下力气算了,就现已把空间直接抓碎掉,后来第二下仍是调整了力气,才没有把空间抓碎而成功把阎魔宫的人抓住。 “这家伙!”谢忱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连续两击好似被大山给砸中一般,右手虎口已然有了一丝血迹渗出。 另外三位五老星同意了这个战术,便不假思索地将五老星“甘地”抛在了脑后,一头向着更远处盖伦所在的战场冲去。 黄金面具人似乎出神的点了点头,少许才将目光重新落在吉尔伽美什身上,爽朗的大笑出声。 他就是古拉迪乌斯,爆爆果实能力者,能够让自身的肉体膨胀来引爆或是将触碰到的无机物膨胀产生爆炸。 七劫圣对此恭迎一拜,此是何人,不言而喻。既然大人出手了,他们再无意义留在此地,多说无益,走入血门之下,不曾回头。 你不联姻,我怎么相信你是真心想和杰尔马王国合作,而不是想要吞并我们? 惨叫声不断,长枪不停挥舞着,像是屠刀一般,而见他如此凶狠,敌军士兵们更是被吓得后退,此刻更是无人敢与他一战。 见楚轩动完手术之后,又开始神游天外地“摸鱼”,丝毫没有分析或指挥的意思,就连主神的扣分提示,都没能唤回他的注意力。 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韩如雪对他貌似已经有些动心,以后机会还是有的。 叶一凡微微一笑,自己喝了这杯,然后再次倒上一杯,看向其他人。 毕竟那可是cp9长官,CP序列里,能够通过正常的晋升通道,升任的最高官职。再往上的cp0长官,已经能和五老星对话,地位等同于海军元帅,不是一般人能担任的。 见大哥呼延赤终于对自己妥协了,呼延莹又变了一副脸色,一脸泪水还带着丝丝笑意。 正在她闭目沉思之际,主神的提示再次响起,而这一次传来的,不再是捷报,而是一个十分糟糕的消息。 紫汇川看了看两人说道:“既然如此,你是紫儿的朋友就由他带你先去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先走一步了。”说完一转眼便没了身影。 ------------ 第六十九章 什么娇娘 种诂哈哈大笑起来,每每提及这些人,当真是怀念儿时大家一道读书骑射的日子。 “今儿可得不醉不归!” “那是自然!” 种家原是汴京的,但早些年随种父搬去了京兆,祖宅便留给了嫁到汝南郡王府的姐姐照看。 只是家里常年没人住,好些东西也欠置备,赵承砚便将种诂带回了自己府上,空着的房子还 要说风景美丽,当属没人来的地方是最美的,除了格肸燕,另外三人顿时被这里的风景所吸引。 这里是第一位面,离神明最近的世界,只要打破天道破开虚空,就可以成神,从此不死不灭。 青青一脚踹开了自己的老公,用皮箱把法镜收起来,刚要杀鬼灭口,忽然听到外面大喊。 就在刚才,穿着风衣的两头僵尸用常人肉眼演绎看见的速度朝着他们杀来,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何成就出手抓住了这两人的脖子,让他们无法动弹。 一开始的几天,慕凉城还会跟她联系,后面的几天他似乎是去了一个信号不好的地方,他便再没打电话给她,连同她打给他,他也没接。 唐晚抬手摸了摸自己依旧微微发烫的脸颊,怨念的白了司南渊一眼,娇嗔的埋怨起了他。 李静儿撇撇嘴,不满意曹格对自己漠不关心的态度,直言不讳的诉苦说道:“你三哥是一个多情种。”心里莫名的突然有一丝难受,咬唇发白,心里浮起一丝的忧伤。 凶残的野狼来福:那就明天吧,我到时候请个假去找你玩,咱们好好研究一下你的幻影分身。 只有非人,才要既分生死,又不会挂牵在心中,双方都为了各自身份而战,不是凭喜好杀伐。 “是!”盈盈抱着宝剑,看着何成手中抓着的东西,她从未见何成拿出来过。 “需要注意的点倒不是很多,这两个套路是目前来说最适合我们EDG的了!”李笙箫回答道。 可恶,这么肮脏的人,竟然敢用他肮脏的手去碰未来,绝对不能放过。 “噗嗤,噗嗤”无论是那些兽潮的妖兽还是那些魔修一碰到周德和厚土盾和碧水环的攻击便纷纷化成了肉泥。 “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为了你老婆,哼!”明琮想到什么,不爽地对顾珏之哼了一声,拉着曲璎坐在自已旁边,见她脸上有倦容,心痛的不行。 当时黑巫师认为逃出的方法应该就在湖中间的陆地上,可是当他尝试度过黑色的大湖时,却险些被湖中密密麻麻的阴尸给拖入黑色大湖。 哈利在阿斯托利亚身上拍了一下,阿斯托利亚觉得又一下正常了。 走远了,EDG这一把是彻底的走远了。他们已经看不到翻盘的希望。 一缕淡青色的气体,便是灵智,细细的引导这一丝感知,遁入玉牌之中,万事开头难,过了这个坎,这块玉牌就算是正式激活成功了。 自家老婆的身子,被璎宝调理的十分好,如今也不过才四十来岁,月子里也是细心再细心的照顾,不管是林秀玲还是玏宝,都是养得红光满面,极是喜人。 爱尔玛不听还好,一听咬着牙,举着枪说道:“我当然也没有忘记,我没有忘记的还有你虐待我们就像蝼蚁一样的手段,和剥削我们百分之八十的财富!”说完,举枪就打掉了位于上方的监控探头。 苏钦宇虽然清楚希望渺茫,但还是使出了云体风身,想拉着启蛮逃开。但何遥的速度很显然更胜一筹,就在苏钦宇刚开始挪动的时候,何遥已经逼到了身前。 ------------ 第七十章 又该去恨谁 那时候他和弟弟们要跟阿爹去守边,姐姐又是嫁到郡王府,和离还得看官家的意思。 且顾忌这个顾忌那个,姐姐亦直言不想给阿爹和弟弟们添乱,这才忍了下来。 听吕夫人的话将琦郎君挂在姐姐名下,养不养的都不在她。 且看着姐姐是享清福的,十二郎也收敛不少,他和阿爹这才放心离开。 谁道琦郎君那 崔斯特一听,面色也变的凝重起来。我们都觉得其中定有蹊跷,但又看不出来他们这样做的目的。 跌落只是短短的几秒,但感觉却很漫长。我摔在了地上,但并没有感觉疼痛,果然是在梦中,梦里是不会感觉到疼痛的,我爬起来打量着四周。 今村清子就算年纪尚轻,但说到底还是今村山河和佐佐木穗子的孩子。 四年前的时候,他还是港岛一位很有名气的职业杀手。只不过,后来因为与彭奕行角逐“杀手之王”的称号,被彭奕行一枪射穿了右手。 “明天吧,有些东西我可不想重复解释,明天开始要和你们的专家交流,到时候会有很多你想知道的东西。”他婉拒了我的好奇。 我为什么会有这样错乱的记忆?那我之前的记忆呢?颁奖晚会之前的记忆,我都记得什么? 来人只是一抬头,在火光映照之下,就将顾盼兮惊得说不出话来。 傅长夜一条长臂有力撑在她的身子一侧,男人那么沉重的身躯,他没有都压在她身上。 秦越深吸一口气,终于回过神来,气愤地看了一眼叶白,便追了上去。 我拿出地图,看了看上面标记出的地点之后,拿出手机,查找好了第二天的机票,直接下单购买了。一切准备妥当,只等天亮之后,就和张无心赶往那个地方就可以了。 城外,万千妖兽再次出击!护城罩这一次在众兽的爪下,有如是泡沫一样,随之崩裂,化做玄光消失不见。 那乞丐根本来不及减速,眼看要撞在威武身上,威武以肉眼无法辨别的速度迅速往旁边一移,同时用手拦住了那乞丐。“咦?”当威武抓住那乞丐的手,将他拉到身前准备问他讨要玉簪时,却发出一声惊叹。 太难的自然不行,当然要是可以爆出来好东西的话自然是另当别论了。 我很严肃很认真的对叶蓉说出了这番话,因为现在的叶家的确是大不如前了,而现在的叶蓉也的确是没有以前那么强势了,不得不说以前那个叶蓉,虽然做是无情杀人不眨眼,但是能力的确是很出众。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还是,这个落雨生根不止是有一只白金级的宠物而是有两只,其中还有一只正围绕着其慢慢的飞着,看其摸样似乎是非战斗型宠物。 这个时候周斌兵那家伙也打完电话走了回来,但是回来之后他脸上的神色明显就有些不对劲。 一名六品极尊,在世间绝对是能称之为强者的存在,便是就此轻易地身死道消。白氏诸人看着这一幕,从震惊转为震怒,吼声不断,啸声四起。 原本同天以为最起码也能有-10000左右的伤害值,结果没有想到的是只有他预计的一半,这个是少的有点过分了。 他说话的时候,带有一种开玩笑想要我笑一下的温柔,但是他这么一说,我就在内心里生起了气来。 一瞬间,下面坐着的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全场的目光,都落在了流沙的身上。 ------------ 第七十一章 走得清白 赵承砚闻言不仅没有放开,反而稍一用力逼得汝南郡王退了半步。 “郡王爷,这话你敢当着官家的面说吗?” 赵承砚声音又低又冷,眸光像是道冰棱子似的扎向对方的脸皮,恨不得就这么剥开汝南郡王的皮肉,看看他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又隐瞒着什么。 汝南郡王冒了一头冷汗,脸皮子都微微抽搐。 他敢 下面围观的人也是一阵疑惑,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青微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人,居然连海皇陛下也会知道他的大名? 远征舰队统帅,远征军副帅甘宁,死死的盯着海图,一脸的严肃,身边的几个参谋也不敢多说什么。担任巡逻任务的驱逐舰终于出了信号:前面现了渔船。 却是无法自己将这些东西记忆下来,或者说从里面得到高深的领悟,这大概就是他能力目前所知的缺陷了。 破旧的旗台沾着水渍,红旗湿漉的垂着,宽敞的操场,数百名穿着校服的学生整齐的跟着喇叭声里的指令,动作划一,疑惑懒洋洋的在后面随意摆动手臂。 所谓雅间,其实也就是楼层高一点,相对独立安静罢了,茶楼第三层,临江的窗户风光无限。 “那……那一定就是我看错了。”刚刚还气势汹汹想要手撕情敌的阿塞扎,在桑若冷淡的声音下,顿时秒怂。 曹操冷着脸下令弓弩手还击。曹军的五千弓弩手迅速进行回射,秦军措不及防之下,居然折损了一些弓弩手,反观重步兵,因为盔甲厚重,又有盾牌保护,基本上没有损伤。 还是以为稍微像样点的车就过百万,自己这么一辆二手车才给了五十万的价格? 大秦自从结束了和贵霜的战争,吕布似乎放弃了扩张的打算。,quanbn,除了北方的部队不断的延伸、蚕食土地,为帝国增加纵深,以及海外商队进行贸易和掠夺以外,其他的部队都开始休整。 按照竹山县那位薛令君的说法,江湖中的用毒之道多半都在乱来,尤其是那些偷学苗蛊毒术的家伙,喜欢把各种毒物放在一起熬制,蛇蝎蛛蟾来一点,有毒的药材也来一点,甚至还有加骨灰加尸油的。 “咋~!”一声过后,百十个全副武装的金兵紧随着完颜真修凶猛的杀了出去。 雷楚娴双手抱在胸前,继续毫不在意的歪头睥睨着他,神情里充满了对他的鄙视和轻蔑。 “跟这种人计较不值得,走吧,两位兄弟。”亚东肩负着雪灵转过身,朝前面走去。土拉格与黑铬立刻跟了上去。 同时,神鸦道士和石一涛两人也发生了相似的变化,体外也被金色的云雾包裹着,只是在那两只金色的蚕茧外却缺少了金色的雷电,只有蒸腾的金色云霞覆盖周围,却是挡不住里面隐隐传来的轰鸣声。 他捏起一粒上品九窍金丹放进嘴,幽香的神丹入口即化,一股清幽凉爽的气息,刹那涌向身体的各处经脉,双目和头脑里似有无数轮明晃晃的金色太阳扑了过来,却感觉不到一丝的灼热的气息。 “既然这两粒精元珠对修练很有帮助,为什么又不能将它吞下肚呢。”土拉格疑惑的看着王嘲笑。 含笑这一次变身,与第一次变身时感觉不大一样,虽然变身后的能力强大了许多,不过仍然感到很是不适应,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是很别扭。 ------------ 第七十二章 邪性得很 他还同云清不熟,然即便作为旁观者也忍不住替云清愤怒。 人家好好的一个娘子到底做了什么叫亲生父亲这样指责,甚至还逼着她去死。 而今换作自己的亲生母亲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了,赵承砚却只觉得茫然。 回想起自己过得这么些年,两三岁的时候开始记事,都要长大了才知道自己的身世。 除了被官家抛 用心维持的幸福婚姻,最后被一场车祸毁了,失去了老公和孩子。 他腿长体力好,我在后面追都追不上,还累的气喘吁吁,感觉比跑八百米还累。 这种情况,天天都能碰上,酒保也不觉得新鲜,处理起来十分得心应手。 包工头就是和姜尘一个村子的,名字叫陈庆,在家里排行老四,平时姜尘都叫他陈四叔。 奇玉斋没了进货渠道,如果以后想要继续在玉石行业生存的话,那就只能和姜尘建立更深的合作。 章明曦等陈易凛上了电梯之后就靠在了电梯口那里,她得等一会儿再上电梯。 我立刻感到仿佛有什么东西从我身体里流逝,身体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 王一朕心道:这赵元枫此前想着法子阻止自己得到授权,现在要跟自己说恭喜,也算难为他。 南宫若兮轻轻抬起玉杯,凑到漂亮的琼鼻下闻了闻,居然一语道破了杯中美酒的来历。 叶飞竭力奔跑着,但是,他们想着四处分散,那些亡灵骨马也会分散开来,被冲撞之后依然会倒地。 做好决定之后,她就开始进行自己的计划了。首先第一步她要做的事情就是邀请林宝淑进自己的府里面,她便派了人在城门口等待着林宝淑。她派去的人是王管家,当林宝淑她们进城的时候,他早就已经在那里等待着。 那婆子得了准话,又看了一回孩子,便告辞而去了,余下二夫人等人早不自在至极了,见君璃面露疲色,便忙也跟着告辞了,整个迎晖院方清净下来。 允臻先是一怔,瞬而又带着一如往常的微笑着从桌上拿过帐本来递与贺萱。 纵横几个没有释放灵魂的家伙一脸的迷茫,什么叫一伙儿的,这个卡莉雅都把他们打残了,还能是一伙儿的么? 两朵白莲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的脚下,这是一种守护,来自于莲母的守护,荡漾着浓浓的母爱,令风杨别样的享受。 不过,还要感谢宁平侯府的马车隔音效果好,刚才她们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外面硬是半点反应都没有,如此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渣男不挨针谁挨针? 突然觉得轩辕云决的决断是对的,就像现在的他一样,宫中以前那么多的妃子,到头老,真正陪伴他的还是只有王后。 “请你发誓!”叶飞古怪的看着米丽斯,越是到了这里,米丽斯越是大方,他就越是觉得诡异。 怒天神尊一睁眼,把苏起给吓了一大跳,不由得退后,全身紧绷,死死的盯着怒天神尊。此时的怒天神尊,却是笑了起来,完全不像是生前那种吓人的模样,此时的怒天神尊笑起来反而有些滑稽。 “音音,你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先坐会儿。”陈安好说罢,就去茶水间冲了两杯咖啡,照了不下三次镜子,确定自己的形象不存在瑕疵后,这才主动借着送咖啡的名义,决心会一会莫珊珊。 “就这样一头牛,你都折腾这么久。你可知道,这可是最低级的灵兽。也就是因为灵气复苏,吸收了大量的灵气发生了突变,跟真正的妖兽还差得远呢。”常兴说道。 ------------ 第七十三章 你乖乖的 柳云清还惦记着家里晾了一院子的被褥衣裳呢,都是换季要用的,也不知家里有没有记得收,叫沈恒雨平他们先走,三个小孩儿还不肯,非要等着她一道回家。 左右也不过是再看一圈有没有什么遗漏的,柳云清便叫她们拿着油纸伞在门口等她片刻。 可谁道几个小孩儿才刚出去,直吓得吱哇乱叫一阵,惊得柳云清拿着抵门的 然而,终究后宫是多了两个妃嫔。否则,也不至于会出公主被偷抱走的事。 齐浩男把东西收拾后出来后,看到几个平时和自己相处的还算不错的哥们依旧无动于衷,顿时有点生气。 落地之后,那位道袍身影当即松开了抓着周清暮的手,大口喘着气,好像也经历了一番苦战一般。 车门打开,从里面下来10多个青年,为首的是一个将近30多岁的男人。 一夏实在是生气了,看着陈方平的这些冷血鬼一板一眼的驱赶着这周围的人,一夏愤怒了,特别是对江声的推推嚷嚷,毫不客气令她实在是火大的不行。 紧接着,唐婉莹便突然仰天长啸起来。随着她的这声长啸,血河之中的无尽鲜血仿佛受到了感召,那些顺着血丝一同来到她脚下的血水更是突然躁动了起来。 除了依靠龙甲得到的战斗成果,王行如今又经过万次练功和推演的螺旋劲气,也达到了一种恐怖的程度。 此刻的徐万义并不在此处,但下面的斩妖司的队长倒是他的老熟人,正是当初的无影门门主东方月,以及那说话的能噎死人的陆逊。 在三人刚想撤出宫殿之时,除了那些跪拜在地的白骨骷髅,那条被白骨铺成的路在一阵翻涌之后,竟然又冒出来几百具白骨骷髅。 若是以往,夏雪松是会相信的。可如今他被降职,还被圣上厌烦,朱氏不仅没想办法,还在那哭,更刺激了他。 那些高阶的元婴真君,甚至会特意培养门人弟子,将其培养到高深境界之后,再吞噬其道基弥补自身,得到其毕生的修行精华融入己身。 淳于越一副理所当然,用我儒家才能治好天下的表情,其他几位儒士也纷纷出言附和,唯有苏胥一脸担忧。 程星嗔了一句,却似乎并没有进一步追究的意思,反而是双颊绯红,更添了几分妩媚。 “在下初来乍到,对此地几乎一无所知。二位姐姐指的是?”张峒道凑近一些,扮出一副好奇又嘴甜的模样。 第二天伴晚,李明洋和杨蜜在包厢见到了刘艺菲、刘晓丽、苏畅。 故而对于林氏想要拿下星湖七岛,青鹤仙门五长老也只是默许他们这么做,并未直接插手干涉。 这话看似在向始皇表忠心,实则是李念在向始皇讨一个许可,一个他能做某些事的许可。 就在张峒道俯身捡起那些作为凶器的农具之时,李平阳忽然听得远处一声箭矢破空而来之声,不由得本能踢脚飞踢,以蛮力将那箭矢硬生生踢歪过去,沿着张峒道额边过,没入身后门槛。 季秋裳先将所有的食材全都提前处理了,分门别类的用备餐盘装好。 傅时砚已经动作利索地掀开了那片衣服,看到了大腿根部被搓破的皮肤。 我俩都没穿衣服,我看见她的身材很好,胸部很饱满,她帮我擦身子的时候嘴角都挂着一丝笑,我觉得她在期待着晚上的约会。 ------------ 第七十四章 你永远最好 “阿砚夜里可吃饭了?家里今儿刚包的包子,里头有野菜馅儿和肉馅的,胡辣汤也趁热喝,身上发了汗才放心。” 赵承砚即便是这样狼狈了,伸手捻包子也仪态好得很,只是从没有在谁面前只穿中衣吃东西,略不好意思,便只露出了一只胳膊,另一只手还死死攥着被子。 “刚刚云清说要奖励的东西就是这个吗?” 只是,迈巴赫的车窗被拉下,索玉看到了里面熟悉的面孔,具体说来,只见过一次,而且是尴尬情况之下见过一次。 “咦?她是谁呀?怎么感觉跟云姨有点像?”双双降临后并不是第一时间问王岳具体敌情,而是一边给他加持防御状态,一边观察身旁的曲靖,惊讶的问道。 乌鸦对此没有意见,而且举办拍卖会也要打广告,一个星期的时间只少不多。 “野爹你大爷!”姜少阳骂了一句,在空中下落的途中抽出两枚雪花镖,直接朝雷火兄弟二人扔了过去。 新闻上的那些学生自杀事件也大都如此,说他们既然敢自杀为啥不敢怎么怎么的都是嘴炮而已,从心理学角度来讲,他们在冲动的时候根本想不到还有其他解决办法的方式。 拥有安西教练完整的记忆,让沈隆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日语,对神奈川县的交通图也是了若指掌,不一会儿就到了湘北高中的门口,途中还路过了他开的炸鸡店。 慕晴云看着面前这个强大得令人绝望的男子,听着他关切的问候,心中有些复杂。 “二位夫人久等了,我们东家说,货,可以给你们,不过有条件。 凰紫真心中有着担忧,因为这漩涡停留的时间是有限的,一旦他们无法及时出去,那将在良久的时间内,长留此间。 这样一来祝央倒是更欣赏尤菲的家族了,即便占据这个时代,脑子也很清醒。 “这儿呢,这儿呢!队长,您老人家咋来了!”,从二楼楼梯上传来声音,一个胖胖的身影顶着个硕大无比脑袋出现了黑狗面前。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看这样子九弟应当还不知道,出岫夫人就是晗初。慕王决定再观望观望,又想到他们二人一个在房州,一个在京州,大约除了这一次能够同路之外,也没有什么再见面的机会了。 盛若兮在吕香儿被救回来之后,便想来看她的。可李府中的下人,也因登州之乱,人心有些不稳。盛若兮只得忙完了府里的事,才带着礼物来看望吕香儿,还有她的两个孩子。 没想到那十人坚决不同意,如果吕香儿再坚持下去,他们就要羞愧的自尽了。霍宝也明白他们的心里,也就没有强求。可想到霍青松的交待,霍宝的心里也多了愧疚。要不是忠勇王想的周到,吕香儿恐怕已糟到不测了。 孔圣人周游列国,一眼看穿世间百态,这才说不可使这些愚民知之。 这次的风波本来他以为自己也要完蛋,没想到收拾到经理那一层停住了,昨天更是接到了钱如意的电话,摇身一变成为了钱氏医药的经理。什么叫虎死不倒威,就是钱如意被抓了以后她的吩咐,大家照样听。 “放心吧,忘不了。等明天,我就让哥哥去青石县将酒取来,然后交给霍将军。你看可好?”吕香儿看向吕洪,待他点点头,才向霍青青一笑。 “我的伤已经没事了,今晚我来陪护吧,你这么大年纪了身体恐怕受不了,还是回家去休息吧。”秦风说道。 ------------ 第七十五章 你是真病了 赵大官人今天是个哭包,柳云清轻轻抱着人,手掌一下一下抚着他的背,而今什么规矩也顾不得了,只叫他痛痛快快将自己的痛苦宣泄出来。 就像赵承砚安慰团娘子时的温柔,柳云清也将温柔再还给他。 末了哭累了,柳云清扶着他躺好,替他掖好被子,拿自己冰冰凉的手盖着赵承砚发烫的眼睛。 赵大官人又不好意 九尾的第一次奏乐,就在他想起了自己对剑的热爱之后。这一次它又奏响了他心中记忆最深的旋律,这是在再次提醒他,是因为爱上了剑,所以一切关于剑的事都成了他的热爱。 原本倚玉院的主院无人所局,是花漾成了掌门之后才住了倚玉院的主院。这主院原本是种的是棵棵玉兰,这些牡丹是后来花漾命人将玉兰移至他处才种下的。 “噬情公子,你知道花笺姑娘?”看着噬情不同寻常的反应,虽然心中忐忑,但是幡幽还是开口朝噬情问道。 本来一开始姜伟对这个称呼极为不习惯,不过在楚天将所有火箭筒都抢光之后,他就对楚天彻底服了。 强烈的悲伤让他分不清,他隐隐觉得自己并不是兰若,但这身临其境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陷入其中。 正如这位主播所说的那样,六容他们在集合进行第二次团战之后,直接是轻松的碾压,配合默契的拿下了比赛。 因此就算有一两千精兵,这“不可力敌”谈何说起,要知道岛津家寓兵于农,惹急了可是能拉出两万人马的,这十打一还打不赢么? 腾口本一眼眸一滞,本是中忍中段的他竟然在这个不过下忍巅峰,或是所谓的炼气九重天的武者面前,竟感觉胸口发闷,有种喘不过气来之感。 “我以为此事必然是天衣无缝的。”盯着花笺看了半晌,花念这才稍稍回神,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 “那又如何?”花笺强装镇定下来,还真是有些讽刺,她本是猎人,如今变成了半个猎人半个猎物。 然而永贝里的右路横传有些太靠前了,阿森纳的球员没有及时跟进,错失了这个球。 青丘山深处,这里平时是青丘狐族的禁地,一般族人根本不允许靠近这深处,当然青丘和纯狐不是一般的族人,所以他们出现在这青丘山深处。 他没有多想,但是,他手下众多的人手,以及他冲出的方向,却是第一时间让那两方产生了误会,于是,他们立刻默契的同时率领手下向着罗宾逊冲了过去。 姬风致的眉头更加紧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姬元念。那个伤势较轻的少年贴在姬风致的耳边,一五一十地将刚刚发生的诡异一幕告诉了他。眼中的忌惮渐浓,他不是那种愣头青,林秦的手段让他嗅到了一丝危险。 比赛上半场第三十四分钟,趁着球被哥斯达黎加队球员碰出了边线,中国队做出了迫不及待的换人,刘汉上场换下表现不佳的区波,中国队阵形重新变成习惯的4-5-1。 说着,他就要迈步来到金乌分身跟前,却不想未等到他来到跟前,金乌分身突然面色一变,瞬间退了几步,与帝俊远远地隔离开来。 李栋收起两刃戟,气息内敛,不再显得冷峻桀骜,开始跟白天凡勾肩搭背。 每30锤转身淬火一次,淬火时间5秒,没有一点偏差,这一点同样与老铁匠不同,老铁匠锻造的时候,越往后,淬火的越频繁。 在这次出行前,林栋专门跑到鲲鹏集团的船坞里,对潜龙号进行了测试,然后又对系统程序进行了修改,还添加了备用程序,以避免可能出现的系统崩溃导致潜水游艇无法行动的问题。 结果让兰登很满意,41根投矛无一落空,全部击中了那些靶子,其中有4根因为力量不足没有扎进去,而是弹出来落在了地上。 正当夏沫踌躇如何对付这四个壮丁的时候,门帘突然被掀开,一阵阴冷的风吹进来,继而是慕容瑄一怒容的面庞出现在房间里。 “恕我实在想不出你还有别的什么用心。”若棠看一眼他仿佛被深深刺伤的模样,转身就走。 寒月想要说什么,安语婧已经走了人,也就什么都不说了,尾随其后。 随即他也跟着下了楼,她才出院,他怎么忍心让她进厨房,所以还是得赶紧去做做‘闲夫’,在她面前好好表现表现。 我估计他也不适应,他一边强调自己君子了一边又为自己的猥琐不断道歉,一边感觉自己没做什么一边又觉得心虚。我们两都特别特别的不是滋味,无法适从的感觉。 人说春雨贵如油,可这春雨未免也太大了些,哗啦啦砸得叶子直响,当然,也敲在了夏沫的心上。 正是因为和夏凌寒有关,她就更加不敢多加揣测了,这男人的心思比她重的多,猜不到还不如不猜来的轻松。 “他锁我的银行卡?”他冷哼一声,慢慢喝了一口粥,这白粥似乎真的比刚才的血燕粥好喝。 这大的有些离谱的马车令所有人都忍不住瞧了过去,难不成为了今日的狩猎湘王妃带了什么秘密武器来,特别大的,必须用这样大的马车才能装得下? 脚步声已经临近了,大概只有一千米,如果我现在跑,他们应该能看见我。 呆滞在原地的倾月,忽的感到一股揪心的疼,眼泪不由得就流了出来,在她眼里打转,不过,她只能强颜欢笑,把伤深深的掩埋在心脏最深处。 等待到第十天以后,我已经稳固下来了s级的力量,还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了最佳。 觉得很有道理的世界意志想:到时候重启混沌就可以了,简直机智。 一片连绵的荒山,不生一毛,一望无尽,光秃秃的一片,前方建立了很多石屋,有不少人影在出没。 这些人均是受雇于大江帮,属于名符其实的劳动人民,一个个形削骨瘦,打着哈欠。 卧龙渊自从被颜茹枫摆下聚灵阵,这里的灵气也变得异常浓厚,当然即便是在浓厚,也不能和修仙世界相比。 ------------ 第七十六章 庆恒钱庄 柳云清这般说了,杜娘子这才没推拒,三人都不是什么磨叽的性子,只半个时辰就敲定了。 除了闵娥寻夫这一出戏翠娘出六十两银子买断,柳云清和杜娘子七三分之外,柳云清还另多给人编排两出。 一本是北宋霸总遇见白月光而不得与替身纠葛二三事,一本是北宋高门娘子落魄堕风尘竹马不离不弃。 总之对于翠娘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张飞手心处的疼痛,却越加的明显,一股一股朝四周蔓延。 唐养俊像发了疯一样,猛地往门口蹿去,结果被万路一记手刀砍在脖子上,很直接地晕了过去。 所谓的药剂抗性时间,便是指连续使用两瓶精神刺激药剂之间,所需要间隔的时间。 道家剑法讲究点到为止,一招一式之间往往就能看出两人之间的差距,然后决出胜负。 顶级抽奖,很明显,要么是抽以后随权限增长而提升价格的物品,就是赌极限治愈术了。 依旧是不知道时间,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除了天空上灰蒙蒙的颜色加深了那么一丝之外,再无其他。 说实话,以上这些问题其实也只有身为队长的李若轩会稍稍在意,对于向来冷漠的林平和一向不关注新人如今只一心在乎苏宇和孙虎的安危的夏樱来说,单从这二人见到吴伟后的无视反应就能一眼看出。 弘泰房地产在黑省算是一家比较出名的房地产公司,而这个叫做张泰的做为弘泰的少东家,竟然在万少的面前还这么的卑躬屈膝,可见这个万少的家庭肯定更不一般了。 镇上的车道较窄,而且又多是行人和三轮车占道,那辆黑色轿车不得不像白以天他们那样,找了个地方停下。 PS:今天黑龙江成立‘新的社会阶层人士联谊会’,不凡在开会当中,这是今天第一章,尽量晚上搞定第二章,如果今天没有第二章,明天会补回来。 戏园里有的客人走了,可能是离开了怡红园,也可能是移步去了“嘉禾苑”,就是吃饭的那所院子。至于客人留宿软玉温香的那所院子,叫做“红香苑”。戏园子就叫做戏园。 林煜尘本来还想私下找他爷爷先谈一下,现在嘛,他改变主意了。 陆嘉洋找到那个视频,又看到评论区有人说跟一个特别帅的男人去吃饭,他脑海里立马闪现林澜轻的身影。 天剑老祖惊骇的转头,他看见了什么?一个黑洞,那皇天从黑洞里边踏步而出眼神淡漠的看着那天剑老祖。 胭脂双手抱臂,没有平时的妩媚柔软,横眉冷脸,宛若凶婆娘一般地凶道。 “倒也不是这么说,石像鬼在北原存在的时间很久了,他们大部分时候还是猎杀魔兽多一点,也吃人,但是魔兽是主食,即使是不定时的出来捕猎,也很少有来袭击我们居住的地方。 在看到费仲的这个处境之后,李庙旺的安危反而不用再去担心了,于是祝宝儿就带着一行人打道回府了。 蒋长生看到孙艺珍,也有点惊讶,不知道她为啥来参加这个饭局,不过还是很礼貌的跟她打了个招呼。 顾君宸全部的视线都看向了此时在不远处的白卿安。而且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白卿安,眼睛都没有转动到别的地方,就是这么直勾勾的。 叶乔斐反手握住傅北墨的手腕,拉着他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坐到位置上。 ------------ 第七十七章 解燃眉之急 眼看着大伙儿都被挑动情绪,柳云清便忙先拉着翠娘和杜娘子去边上的铺子里避一避,免得误伤。 “杜娘子,我看今儿这银子是要不成了,你先别急着跟去汝南郡王府,我看今儿这事儿难能善了,咱们还是先护着自己的命要紧。” “若真是打起来了,刀剑无眼,甭管是伤了还是没了命,且看哪值哪不值吧!” 翠娘 那你到底喜欢不喜欢菲菲?”邓阿姨不等郭泰来说完,紧接着又问了一个问题。 若啸魂毒熊反应过来给叶炫明来一掌,叶炫明很有可能便一命呜呼了,人族修炼者的体质,终究是太过薄弱了一些。 现在英国巡洋舰一共也就70多艘,驱逐舰的数量多一些也不过160艘左右。 “苍狼帝国,落剑宗,吕匀华。”吕匀华头颅高昂,几乎是用鼻孔对着君不离,无论是生于苍狼帝国,还是修炼于落剑宗之中,都让他有足够的资格傲视君不离。 程子毓也不哭了,就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面无表情的盯着程隽看。 就在这时,烈士陵园突然开来了几辆军车。车停下,就有几位身穿军装的人下来。他们拿着铁铲铁钬。其中,有一位军衔很高的军人,一抬头就看到了宁肖他们。 她是不是醒的方式不太对,她家阿离哥哥明明在暗恋她“姐姐”的,怎么她一醒过来就看到他撩她? “什么意思……这是内讧吗?”林安然并不理解为什么织梦商会要窝里斗。 莫洛托夫不知道罗德斯家族手里还有多少钻石,但是加上刚果境内那个刚刚被发现的储量一亿克拉的钻石矿,俄罗斯人要是再不行动起来,那可就连汤都喝不上热乎的了。 “当然!”尽管晚宴时间已经肯定是下班时间了,但主治医师还是打了包票。 这的确是个激烈的竟争,来这儿的鬼们,无不都是为了神水而来,眼看神水就在神坛里面,谁不想要得到呢?谁不想成为幸运的那一个。 回到别墅,苏沫被安置在了客房,还叫来了最好的私人医生给她冶疗。 微信那头长相颇为帅气只比杜绍久差一点的男人看到这条相似闹着玩似的消息愣了足足有几秒种,接着手指连点打出一大串屏蔽字却没发出。 只有跟着宋亮这些的男子的这段时间,唐婉儿才算是过上了她所梦想中的日子。 “珂儿,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夏楚楚心疼的一把抱住紫冥珂,还左右查看着有没有伤口。 俊毅的脸庞轮廓分明,墨色的眸子散发着鹰隼的光芒,英气的剑眉,高挺的鼻梁,淡薄的红唇轻抿。 就算是如此,她也是凭借火元素将周围其他元素之力焚烧殆尽,而不是让那些元素之力凭空消失。 后宫可是皇帝的嫔妃们所住的地方,除了皇上是不得任何正常的男子进入的。 当初设计主脑的时候,他就是主要负责人,为了防止主脑出现意外,设置了多套备用电源。 罗天旺退回到最中间,将手展示给众人看。刚才大家以为,罗天旺是趁着所有人眼睛看向被扔出去的棍子的时候,将野花拿在手中的。所以,从罗天旺展开双手开始,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罗天旺的手。 但她没有办法,如今她只能依靠恒国,因为恒国是在潜伏期,它暂时不会对阴极派如何? 几个大帽子扣了下来,本来一面倒的气势立刻就不同了,对方虽然武力值高却不占理。 ------------ 第七十八章 SVIP 而今庆恒一倒,丰源既接手便要借着这股东风取代他,甚至是直接超越庆恒。 当然,这样做一来是他们丰源银子的储备足够多,二来着银子也确不是从丰源出的,兑完了也不心疼。 章掌柜这几日一直暗中接触着吕夫人。 吕夫人可不是好糊弄的人,即便知道十二郎手底下捅的窟窿不少,但钱庄可是生蛋的鸡,若丢了 这次会议由于商讨的问题也不是什么机密,因此就是两位老总加左副参谋长在作战指挥室里边说边开。 其实关键还是要看谁的刀子更锋利,后来的俾斯麦说得很好,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面值一荷兰盾的一块银币,和西班牙鹰洋差不多,大概等于七分银子,一万多荷兰盾大致相当于七千多两白银了。一名总督,完全可以卖出那么高的价格。 此乃民居,亦不知原属那一族南逃世家,内中极广,因常年累月无人居住,是以微泛冷幽,不时见得白骑执着熊熊火把往来巡曳。 北平南门,从早上开始,南门便被大队的日本士兵接管了,同时发出告示,今天南门禁止普通人出入。 “皇上,虽然我们司门司不负责收钱了,不过那也要进过我们刑部司门司有一部分决定权吧?何况刑部不但有司门司,同样有比部,负责审计朝廷花费。”时不凡赶紧开口。 他们,承载着整个四大至高位面,七大神位面,所有的死亡气息的转化之能。 几个念奴娇娱乐艺人也凑热闹,掏出手机,不录视频也拍几张留念。 卧槽,苏曈想吐血,谁脑洞开这么大,我洗澡就十来分钟,还算脱衣服穿衣服的时间。 两人都是用刀高手,但见寒光闪现,刀气纵横,将两人周围地面破坏的一塌糊涂,如同牛犁过一般,满地沟壑。 灭念这下真的像是被踩到痛脚,他狂怒无比的喝道:“我的师父用不着你来说!去死!”他愤怒无比。 灵力凝聚出来的剑刃,远比玄铁锻造的剑威力要更加强大、更锋利!而叶晨见状,嘴角露出了一丝丝冰冷的笑容。 连一根萝卜丝都能做出花儿来,让严苛的考官露出如此享用美味的表情。 这就是矛与盾了,若说黄金圣子的拳头是盾,而金色战戟是矛,不知道哪样更厚实,哪样更锋利? 操控室分为主控室和副控室,这里并不是方逸他们想象中的那般狭窄,反而极是宽阔,四面都是高清投影一般的屏幕。 “该怎么办?要突破这只地底生物的吞食就要费些功夫,并且,突破之后面对十二只地底生物,该如何逃脱?!”姜预心中急迫万分。 这是一幅极其美丽的场景,在那血液喷溅出来的时候,垂落的阳光透过血液,使其变得晶莹剔透,有着一种玉石的光芒。还有彩虹,出现在那一蓬鲜血附近,那散发出的血色雾气薄薄一层,轻柔无比。 看着万丈巨龙,使劲的甩着他的脑袋,说着一阵点点星光闪烁,无数长得和他一模一样的‘孙悟空’从他的脑袋上蹦跳而出,手中都拿着一根金箍棒。 天领域的三大陆外的生灵都是犹如做梦,心中完全不敢置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相比起三大陆生灵,他们对于姜预反叛这件事情更加不能接受。 因为帝国级歼星舰的强大是综合性的强大,自身的能量防护,能确保舰体的安全无虞。 ------------ 第七十九章 为女子争一片天 待章掌柜恭恭敬敬送了三人出来,上了车,翠娘可是瞪大了眼睛将柳云清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柳娘子当真叫人惊奇,原我初见你的时候便觉得你是个不凡的,后来知道你女子的身份独自经营书坊,更是对你佩服,再看眼下、、、、、、我翠娘可是没话说了!” “只盼柳娘子发财也带着我一块儿,我翠娘愿为娘子鞍前马 “什么规矩?”甄千鸿轻声问道,和刚刚问众人的语气完全不一样。 接下来,就是最为令人焦心的等待时间。直到南南的一把游戏打完,灵儿都没有回来。 哼!叶里迷失轻哼一声,从符匕上的微弱道光来看,那一对儿匕首只不过是中看不中用的花销货,恐怕连她的防御都破不了。 迟勋接这个电话的时候,鹿绯就在旁边,自然也听到了这个内容,两人迅速对视一眼,眸中情绪复杂。 话声一落,夜寒连续三个瞬间闪移,消失在了剑凌风的视野之中。 天天倒吸一口夜晚的凉气,没有打扰佐助,偷偷跑到树林里面起夜。 当战魂帝三个字从他口中吐出的时候,那强大的震撼力顿时感染了全场,欢呼声再次达到了沸腾的顶点,无数人在高声呐喊着邪眸白虎四个字。 毕竟,云飞扬跟了一路,也是他敲响了炎煌钟。猛地不在,倒是有点不适应了。 他成熟的想法,迟勋和鹿绯这个时候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们确实有几分先入为主了,觉得相关机构应该是猜测到了他们会有那样的举动,因为他们自己也说了,因为无法确定,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们。 参观下来,几位老师对史莱克学院还是很满意的,不光工资待遇高,而且环境,建筑,以及那条魂师交易市场,都是让他们眼前一亮的东西。 “又不是算命的,还会把我在哪个位置停车都算得一清二楚吗?况且,它是贴在车底下的,谁能想到你会摔一跤呢?”陈溯否认道。 这时,蜻蜓无人机从李迅一侧飞过,进入了监控不到李迅的位置。 所以想解决这个事儿还得和林江交个底,想看看对方究竟什么一个意思。 傅世年易还真不能拿他怎么样,若是自己真的死了,那就是他动的手。 柳美玉尖叫着脱掉高跟鞋,用那尖尖的鞋跟,狠狠的朝着叶尘的眼睛砸去。 不知为何,在听见秦钰口中的感情故事时,他莫名的觉得有些不舒服,并且对秦钰……多了一丝心疼。 况且这两个男孩长得又好看,没什么疾病能在一起长大肯定是在孤儿院。 而今,反对新帝,想与新帝争权夺位的都死了,新帝终于掌控了大乾。 可随着盘子上的清辉落下,刚才还漫眼晦涩的天空,此时却好像多了几分晴朗。 这些普通炼气士的所谓飞剑,打在他身上,最多是疼,不可能刺穿他的皮肤。 此时,马家主的脸色比猪肝还难看,一屁股坐倒在了身后的沙发上。 现在这里是食物储存舱,为了应对曲速飞行后的各种突发事件,这里储存了能让四人吃三年的食物。 陆霜霜其实也有些不耐烦了,不过她打算继续等着,因为廖亮告诉过陆霜霜,李默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板,而且还是一个非常有本事的人。 果然,听到这话朱元璋的面色难看了几分,但并没有将目光放在朱尚炳身上,而是转向身边的李寒山。 尽管尚可喜并未承认多铎责打之事,但多尔衮仍当着尚可喜的面狠狠地训斥了他,并命令他明日率军回援盛京。 朱尚炳听闻冷笑一声,先是白了他一眼,随后看向上面那位笑着说。 法、术、势属于法家思想精髓,把“法”换成“道”,便成了中国千百年来安定寰宇的帝王之术。 看到恶魔们遭受了巨大的损失,达尔向前走了几步,好像准备与迈尔斯战斗。 艾斯想慈爱地为孩子擦去眼泪,但他的右手刚刚触到孩子的面颊,突然就穿透了。 云清荣一行人按着歪歪扭扭的四不像地图在山中奔驰了数个时辰,在一道百丈余高的山涧前陡然停步。 将手机抬高,他走到了一脸不高兴的王子娟和惆怅挂在脸上的丁玲面前,笑着举起了剪刀手按下了截图键。 说回中华职业教育社,其实并不像程诺一开始想的那样,只是为了培育产业工人,兴办实业而设立。 打破枷锁就是解放生产力,想在某地建立工业基础,除了环境和配套基础设施外,少不了产业工人的加入,是程诺未来布局的重要一环,单凭这一点就认为他自己责无旁贷。 等阿睿往回跑的时候,太阳渐渐地穿透淡淡的云层,开始照射到江面上,使得薄雾渐散。整个江面的比之前看到的更为忙碌起来,渡船,货船,各式各样的船只开始穿插交汇在江面,看起来一片繁忙的江景。 总之,看到她们三人都没意见,沈修也就挥手在她们身旁打开了一个时空漩涡。 值夜班的警察,头发糟乱,睡眼惺,还没从睡梦中回神,就被大爷大门们吵醒了。 这一叠信,阿睿不知道翻过了多少遍,看过了多少遍,却怎么也看不够,不单是见字如面,可以感受到字里行间父母,姐姐们的关爱,记挂,还有的是对于异乡独自生活的他,给予鼓励。 已经猜到了戴施会有所行动,可没猜到,段天逸刚回来,他电话就过来了。 沈修把自己拥入怀中蛮不讲理的说要带自己去其他世界苟一下发育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思索了半天,陈潇也没想到什么拿得出手的好主意,只能看向身旁的佳人。 ------------ 第八十章 人生的投资 章掌柜笑了,心说您柳娘子虽是年纪不大,可每次出招都叫人眼前一新,就今儿请了托儿转存丰源,还是他家官人跟着柳娘子学的。 不敢轻视,章掌柜洗耳恭听。 “就我眼下了解的,丰源钱庄从开张到现在也有三四年了,汴京钱庄一二十家,唯独丰源最是年轻,我说得可对?” 柳云清娓娓道了一句,章掌柜点头。 一旁站着的是邵仁杰和胡军,二人在一旁看着,胡军更是大声数落着阿宾。 “这种关乎性命的问题,我可不敢轻易尝试!”白瑾连忙摇摇头,表示拒绝再尝试。 享受着赵瑶的侍候,姓赋晨此时的心里出奇的平静。赵瑶仔细替他擦拭脸部之后,这才从他头部开始温柔地按摩起来。 听了梁姐的话,我心头一暖,同时也松了口气,和梁姐之间的误会总算是消了,不然我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白瑾跟白启明说了会儿话,然后又被强行喂了好多食物后,这才落荒而逃。 为了选择专业选项的事情,赵蕊实在是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和时间了,所以说一直以来都没有很好的睡一个好觉,迷迷糊糊的赵蕊只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是班主任的办公室,却也没怎么注意路上的行人。 “混蛋,楚岩这蠢货,早知道他这么坑,我就不打他了……”上古皇主自己都是一阵后悔。 黑风和海魔不弱的,哪怕是他们四人想要击杀,也不可能做到如此简单。 我的双手不断地纠缠着,这条狗给我的冲击力很大,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它,但是当我想的时候,却发现我根本想不起来,只剩下一阵阵的疼痛在脑海作祟。 “庞重,既然如此,那么我要带着沃夫去找地方疗伤,就先走了!”凯特看了一眼自己的抱着的沃夫,然后开口说道。然而就在这时候,忽然间幻境之上掀起了一阵涟漪,随即一只蝙蝠闪电一般的就飞了进来。 人皇始终在观望,依旧坐镇中州,俯瞰天下。他作为明面上人间最强之人,各方敌对势力始终紧紧的盯着他,只要他一动,相信各家势力根本坐不住,也会纷纷跟着而动。 “嘿,我就不信这个邪了。”尘枫大叫一声,再次飞到穷奇的头顶。 但是,龙哲生从一开始就错了,把一切都想的那么简单,甚至以为自己布置好的每一步都会按部就班,按照他的计划去推进,自己卧薪尝胆了几年,就真以为自己是越王勾践了。 “你们两个,也跟我们去一趟公安局,贼赃你们也敢收,这个钱可是咬手的。说吧,你们花了多少钱从吕鑫茂手里买来这些东西?”秦风拦在门口,手指着两人说道。 只是范太傅不放心,他觉得范宛的脾气和嘉宁郡主的脾气正好相反,万一······,范太傅担心起来。 原来彦儿竟然是中年人的孙子,而且天生也知道了九阳火藏在九阳洞之中。 “你说,这是不是天意?”吕洪拎着两坛子酒,看向走在自己身旁的吕香儿。 陈烽火真正厉害的,就是杀人的技巧,除了一个闻名天下的九字真言,再也没有任何固定的功法可言,但是就是凭借着无人可及的杀人技巧,实力威不可言,深不可测。 就这样直到陆终十七岁那一年,陆终遭遇截杀,保护他的徐伯以身护道,命陨当场,然后陆终也被镇杀于深渊之前。 ------------ 第八十一章 功夫不负有心猫 柳云清哪想过,不过是一个简易版的储蓄分红式保险方案,就能让章掌柜这样高看她。 她照旧忙碌着,眼瞧着临近杏花诗会,她心中还冒出些紧张来,见天的往纸坊见了宁时音去。 最先做出来的几款花露型香纸,现在香味已经是淡淡的了,估摸着也就是维持两个月的香味。 而柳云清用浸提法,添加了橄榄油和定香 荣仓别克听这司徒风说话,好像是意有所指,他心想,难道是刚才所说的训练的事情吗?马一健和展雄听司徒风阴阳怪气的都是满脸不悦地看了他一眼。 黎雪狠狠的用牙齿咬住嘴唇,直到满口血腥的气味才再次冷静下来。 项目组所有人都进入游戏像普通玩家一样进行游戏,当有玩家进行较大额度的消费,以及VIP等级提升时,游戏内会有全服公告告知该玩家的消费行为,这也是为了满足大R的虚荣心的设计。 盐务司成为肥缺也很简单,食盐专卖!每年盐税就要收上三百万银元,这种好地方在不算肥缺那就没好地方了。 本想早些回来宣告了这些事,却是因为赶路奔波加上对此事忧思不已,在县城中时便得了风寒,耽搁了几日才好。 朱宏三看到苏泰这么漂亮这个后悔,早知道在北京就收用了,那还能便宜班达尔沙那个短命鬼。不过现在时间也不晚,朱宏三看到苏泰后马上召到自己大帐中侍寝,就这样朱宏三就成了额哲的亲爹。 “就是,这两个家伙可不是好货,他们背后还有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不知道,不要被他们的表象给迷惑了!”展雄也握着拳头跟着急道。 荣仓别克越加觉得情况不对,断然地说道:“算了,我也不问了,咱们今天的话就算没说,我们后会有期。”说着拱了拱手,转身要走。 七七和侯老师的感情也很深厚,所以在听说她老人家病倒之后便过来了。 如果今天龙头饶他一命的话,他绝对会把今天的发生的事烂在肚子里,要不然可以来找自己算账。 “这样,你只需要配合我们演一出戏就行了。”玉紫晴在他耳边道。 重灸紧看着舒见月,元婴转化元神,一个不察可是很容易出事的。 众人都在向天祈祷,那个孩子在微笑的看着他,天真无邪,古镇仅有的善良人都在这里,他们有情有义,充满了期待,希望古镇能回到以前,孩子能无病无灾。 窗外的树影一下一下地闪过,枝桠上叶片繁盛,公路两旁杂草丛生,一片黯淡的绿色,看不见点鲜艳的色彩,高速行驶着的车辆,难以仔细看清周遭的具体景色,所以那抹突兀的白色闪过唐玲的视线时,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 楚舟漫步尽心的一脚踩在人头蜘蛛身上,一股浩荡的金色火焰,立即包裹住了人头蜘蛛。 轩辕嘉禾心里不满,想到还躺在祭司殿冰室里的皇姐,心头一阵揪心。 一切物体化为尘,罗刹鬼实在强大,狂刀掉在了土地上,高逸鹏被力量击飞在空中,望着罗刹鬼邪恶的笑,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实力,眼睛含泪,仿佛一切就是个笑话。 所有人开始面面相觑,他们都是听到消息,然后又知道几个掌宗会来,才跟着来的。 那些弟子们还是很犹豫,但祖师爷说的也没错,想通了的就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 ------------ 第八十二章 柳暗花明 “喵喵!” 竹斑叫了一声儿,便见那娘子脸上见了笑意,她循着声音来的方向望过去,扶着门框小心翼翼起身。 “竹斑你这小淘气的总算回来了!这几日是怎么了,整日寻不着你踪影!” 竹斑几步便跳到了那娘子的怀中,柳云清喘息着在不远处站定,看着面前的小娘子,总觉得有哪里违和。 “你是竹斑招 马哲微笑着道:“如果江哥有什么需要的,我帮你去会会这些人。他们人再多,也没有几千人吧?”淡淡的语气,透露着浓浓的装逼味道。 “我该死?你还是省省心吧。”楚天不屑怪笑,这个黑通不悦,甚至已经做好打斗准备,金长老立马给两人弄了一个结界。 融合了古神雷王的法体之后,陆尘从其残念中获得一丝关于蓝电霸王龙一族的信息,心知这些人的效忠程度不压于修士的血奴,身心触动的为雷王感到欣慰。 然后他问过那一年最老资历的学长,那位学长说,他刚入学的时候三殿下便是他的学姐,而他问最老资历的学长时,那位学长的回答也是这样。 一个硕大的大桶爆弹赫然违反物理定律一般出现在了他的手上,跟希洛的躯体相比,这个大桶爆弹至少是他的三倍大。 有圣子在手,即便对手再强又如何,只要拿他们的性命做威胁,再强大的高手,也只能忍气吞声。 见状,“刁老魔”眼睛一亮,趁此机会,右手一提,燃烧着黑色火焰的长刀便是向着王凡的左臂斩来。 何昌云闻言后,不仅没有因为逃过一劫而高兴,反而心中苦涩不已,只觉得可笑至极。 石青兵败给了面具男一事,迅速传播着,凡是听闻者,无不悚然。 唉,就算没有又怎么样呢。剿灭一个从名字就注定为反教的组织,只要成功了,就算没有证据,那也是功劳。 “没,没事。”进了屋,木床中间钉着一排闪亮的银针,栖蝶摸着这些银针,若有所思。 "不过朕欣赏你,永远的都是这么特别。既是生病了朕就派太医过去瞧瞧。"永琰温和的说。 什么母家太盛,会带来第二个吕氏。刘襄越想越气,甚至想着递一封奏折上去,告刘泽一个打击报复的罪名。 “王爷,这事你还得掂量掂量。”虽说改变不了王爷的心意,但能给他提个醒也是好的。 ‘门’关上,长舒一口气,心湖连忙扯下被子,手在面颊边狂扇着风,热死了热死了,痱子都要捂出来了。 “义兄,你是否会全力助本宫母子安然?”青霜并未正面回答曾少聪,反问道。 “皇上放心,锡儿近年习武,身子己经很是强健。”皇后见皇上一开口便提及太子的身子,连忙接过话去。 肖俊峰在这里找不到丝毫的线索,沒办法又折回到了宫中,下了命令,让大内侍卫出去寻找,一旦找着必须时时刻刻的监视着三人的一举一动。 上赛季,阿森纳的德国饼王梅苏特·厄齐尔差点就打破了前辈亨利的助攻记录,可惜最后功亏一篑,但厄齐尔仍然以19次助攻拿下该赛季的英超助攻王。 良木长政这时突然跪下说道。“主公,在下无能没有留住刺客。请主公责罚。”松上义光威严日盛,他虽然没有说什么良木长政也心中胆颤马上请罪。 牧惜尘抱着姜雪娟,身体还靠灵气散发着热力,只见姜雪娟的脸色渐渐红润我,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 第八十三章 叫你噩梦一辈子 蒲娘子的铺子说是铺子,也不过是腾出家里的一间房子而已,然眼下看来,她家还算大些。 怪不得辛辛苦苦编出什么东西来也才不过卖几十文,高端定制也才百来文,若是贵了,这儿也没人买得起了。 “嘿嘿!你是哪个窑子里的、、、、、爷怎么没见过你、、、、” 只才发愣的这么一会子,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蹿 叶诗语一下轻松起来,急忙来到霍林的左侧搀住他,对朱颖哼了一声,不甘示弱。 “知道了爷,我只是去拜访,您怎么弄得我像是去跟人打架似的。”高向菀噗嗤一笑。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嫉妒心强、粗俗陋弊,那狰狞的表情简直像是被恶鬼附身了一样。 昨日,他们听茶楼里的那些武林人士聊的很晚,这次对付七杀殿,几乎整个中原武林的名门正派,都参与了进来。茶楼里的人只不过是当地的几个门派而已。其他门派,正陆陆续续从外地赶来。 不过,头目也没有丧失警惕,当即派出几人,守在秦无害等人身边,以防不测。 “……”弘昼脸色一僵,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高向菀,又很是歉意地冲她笑了笑,这才转向惠安格格。 檀玄和萧笛都愣住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竟然是面前这个混蛋。 姚苌目光阴冷的看着眼前的营堡,气得咬牙切齿。仅仅厮杀一日,自身便伤亡五六百人。 看着离开的康乐郡主,姚舒阳不禁皱了眉头,他不觉得赫连祁有什么好的,就是他没有受伤的时候,也总是一副冷冰冰不愿理会人的模样。 顾老爷子心中记着自己今天过来的目的,他刻意压着自己胸腔里的怒火,嗓音低沉,气势十足。 他们买的票在主看台,视野很好,而且周围有六块电子大屏幕,随时直播比赛现况。 “别这么看着我,这事情跟我只有一毛子的关系——有关系,但是真的不多。”夏修一脸你不要讹我的表情看着老瓦尔达松。 “你们几个没出息的死相!见到吃的就没命了!也不看看这是在哪里!”尹老爹觉得没面子,气的举起烟袋锅子去打他们。 糯宝虽然不知道,卿月让她留下来干什么,但既然她都让她坐了,那她就不客气啦。 见李本华还如此理直气壮,一副没事人得模样,一众人全恼了面。 夜追风也被落凡这番狠辣惊住!杀人如同宰鸡,这哪里是总捕司的捕头,简直是杀惯人命的修罗,比自己还要狠几分。 身上的冷意肆虐,天地都像是要被冰封,掀起狂风,层云滚滚,四周变得无比阴暗。 “不用,徐顾不容易针对,他的能为,你无法揣测。即便,有非常多势力,要联手镇杀他,但最终也会被他逃脱,甚至是反杀。 看着溟墨离开,道戈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眼中出现了一抹精光。 虎爷此刻也不淡定了,他没想到这个新人两自己两个最得力的手下也干掉了,一时心里也犹豫起来。 保举人,就是拿自己的身家性命进行保举,江楚寒怎么会不明白这个意思,崇祯皇帝乍一问之下,江楚寒顿时迟疑了一下,拿自己整个身家性命做赌注,人心隔肚皮,这其中风险之大,岂是江楚寒所能意料的? “对不起,哥哥没有保护好你。”此时,他才后悔,为什么没有跟着爹好好学习武术,这样,也就不会再家难的时候连逃走都是爹爹拼死换来的。 ------------ 第八十四章 瞌睡来了送枕头 “柳掌柜真是谬赞了,我也没什么大本事,您知道的,我眼睛瞧不见,若无阿兄和竹斑做我的眼睛,我便是如何也做不出这样的物件,若再不努力些,当真是废人一个了。” “从前倒也没做过这样复杂的,接了您半两银子,我总要对得起您的信任,柳掌柜的就是再满意,我这价格也不会再变,昨儿说多少就是多少,我能遇着您这样 魔帝歇斯底里的怒吼,随即再次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呲呲呲的抵消声听的人头皮发麻。 他原本就只是一个节度使而已,如今回归原来的职务,倒也没什么。 “学长你这是什么意思?”王轩龙将纸轻放在桌上,冷冷地问道。 “我……我昨天居然,居然喝醉了!?”萧梦楼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他诚惶诚恐地接过夜寥莎递过来的咖啡放到嘴边,轻轻吹了一口接着迫不及待地大大喝了一口。 缓缓抬头,仰望着大殿顶上的那株藻井上的蟠龙石雕,从他赤红长发的末梢,一缕银白逐渐蔓延开来。 突然,王轩龙只觉得背后凉风嗖嗖,回过身来一看,只见三道满是怨念的目光正直直的盯着他,那正是他那“三基友”。 “不用了,明日自会有消息传来的。”左右事不关己,倒也不必费心打听。 “姑姑受累了。”彭礼自知体重,胳膊环着彭墨的脖子,“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王轩龙一边走着,一边往后面看了一眼满脸苦色的西门龙,嘴角上扬一道偷笑的弧度。 “青梅姐,我~我是不是很任性?”段蕊儿说话的时候红着脸看着药池里面宋帝辉,表情有些痴迷,又有些紧张。 其实这个鬼主意还是呼延瓒提出来的,因为种放天天叫穷,说手里没钱,呼延瓒吵闹着这江山都姓赵,为何我们是我他出钱出力,他老赵却是不掏一个铜板,大不了就告诉他我们王府修了一半没钱了。 “这还是那个只会阿谀奉承,一味讨好罗刹鬼子母的卑劣人族吗?”有土著魔修下意识的擦了一把额上冷汗。 而准备出城的应战的“铁甲兵”算准了时机,都早有了准备,故意绕过了两边,见得有敌人摔将下马,哪里会客气? “天子枪法在得你的手上居然也是修炼到如此的地步,倒也算不得辱没了天子枪的威名!”见得此刻战血手中长枪挥舞,佛剑分说的眼中此刻却是不住的说道,他却是能够感觉到此刻战血在得枪法之上的造诣也是十分的可怕。 听到这般话,赵普哪里还不知道赵匡胤已然动了真怒,这留言实在起得太蹊跷了,几乎赵光义之事发发事到被才押送回开封,各种流言应运而生不奇怪,可奇怪就奇怪在关于赵匡胤是幕后指使的流言也是同一时间传出来的。 冰弹不似钢弹,这玩意儿一触碰到肉体,就瞬间炸裂成碎冰,锋利的边缘切割着士兵们裸露出来的皮肤血肉,宛若被千刀万剐的凌迟了一般,一个个只能哀嚎着,看着自己身上的皮肉裂开豁口,血流如注。 整个棋盘分有竖十行,横九列,而这个炮的位置也就是在两个卒子的中间,黑色炮的跟前。 “是不是脑子里长瘤?”雷鸣大致听懂了一点,将杂质毒素都引到脑子里,拔苗助长再破脑成婴,听上去就血淋淋的可怕。 “想要夺我体内的真龙之气,那么便就是一展你的能为吧,天子枪法随时等待你的指教!”而战血周身猛然一爆,却是冷冷的看向佛剑分说,眼神睥睨非常,已然做好了与着佛剑分说生死一战的打算。 ------------ 第八十五章 杏花诗会 “笨阿兄,什么蹉跎不蹉跎的,你的腿要治,我的眼睛也要治,能遇见柳娘子是咱们的福分,咱们得好好报答柳娘子。” 蒲郎君也不再多言,只将妹妹的手放在自己的头顶上,认认真真点了点头,而后才在妹妹手心中写了四个字。 “还谢竹斑。” 蒲娘子笑了:“对!还得谢咱家的小竹斑,这猫儿跟着咱们也没过过 “不,一点都不痛,你叫了这么一声之后就很舒服了。”赵国栋闭上了眼睛,眼角有泪水,嘴角含着微笑,这一声“国栋爸爸”让赵国栋这一辈子没有路遗憾了。 叶枫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二楼的一个窗口上柳婉若正眼神欣喜的盯着他。 “那要不老大你直接大骂他们一顿吧,怎么狠怎么骂!让她们对你彻底失望。”胖子说道。 但是那种情况毕竟还是少数,所以一般拍卖会都是半年举行一次,而这次也是马上到来。 但是大汉的表现果然如同夜影猜测的一般,或者说是和一般的华夏武侠剧所表现的人物一般,都是体现出了高尚的气节。 齐昌栋苦笑道:“李刺史,进城以后,难道没有发现即墨城里的人少了很多吗”。 值得一提的是,范晓东此时,也是将张国才之前拿出的傀儡,给收到了乾坤戒,张国才一死,傀儡便是不动了,收起来,自然不是很麻烦的。 这话,如同催情剂一般,让夜影心里的火顿时再次升了一个层次。 坐在下首的姚子怡一看见这白玉盒子,整个眼睛瞪得大大的,几乎要惊呼出声,庄志学也是嘴巴微张,紧紧盯着那白玉盒子。 闹了半天,坐在我们对面这一对才是真打实凿的表亲,周亚泽和Daisy之间的亲戚关系虽然有点绕,但最起码比我和边旭这对“假冒”的表姐弟要靠谱得多了。 洛景杨不语,扬起大手,“嘶”的一声,一块强力胶布已经死死的封住了她的嘴巴。 傻子一般的言论,冯昭从来不惯着,胜者为王,他现在,就要试试5杀的感觉。 温软的身躯,夹杂着澹澹的幽香,多男初恋的美坏,在此刻融化。 那么,陈怀玺等男神的信息要到午夜发出,为什么王阳绯提前就知道了?王阳绯蘑菇着陈香肩死活不走,陈香肩禁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就提前漏气了,将所有男神的信息提前发给了她。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招募,前面六位全是六阶战力,到了这,怎么就变成了三阶? 高层在发表讲话的时候,我们的秦总不时看手机,唇角微微翘起,黑眸中透着隐隐的期待。 暴风雨就要降临,法兰心中却毫无波澜,世间有些罪恶的东西,必须得到强力的冲击,才能洗刷干净。 “这东西一次抵十天。”大十九像是推销人员一样说道。然后捧着盒子打开箱子扔了进去。 这段时间她看得出来权子默对她的好和关心,可是从来没有作出什么回应。 “贞贞,你怎么了?工作太累了吗?”刁寒说着话,用手拉着她往大厅里带。 众人一听全都傻眼了,居然有这么大的狗,还把风长老堂堂金丹级武修吃了? “数据都是新的,我只能和桑梓同学一起做了。”赵主任拿腔拿调地说话,将卷子不客气地甩到了桑梓面前。 徐平安三人足足是玩到了现在才兴致阑珊的找到了一家客栈住下。 ------------ 第八十六章 柳娘子的见解 “虽《典论·论文》中有言,夫文本同而末异,盖奏议宜雅,书论宜理,铭诔尚实,诗赋欲丽。然今子欢去科考,并非叫考官知你文如何高,该是叫他知道你才如何得了、、、、” 那位叫子欢的年轻郎君约莫才十五六岁的模样,当是要第一次下场,闻言一脸受教的模样。 他这才抱着自己的文章退出来,紧接着又有人问了赵 顾芸芸咬着唇,没有说是,亦没有说不是,美目里泪水将落未落的景象简直是美得让人心悸。 龙九儿的心忽然有点酸,不管怎么说,莫凡那时候过得那么艰难,和她不无关系。 不过心情还是瞬间好了起来,毕竟最大的障碍此刻已经被赶出去了。 说着,香俊人竟拂袖擦了擦钟星月旁边的石头坐了下来,倚着身后的石墙。 当秦漾将“发布”两个字点下去的时候,特助的眼睛瞪得和铜铃一样大。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见,龙九儿跟着默羲哥哥的身后,着急地离开。 他们去的地方是一个颇有名气的私人度假村,据说就算现在打电话预定,也要排到几个月后。 而后面的人,看见前面跪,自然而然跟着跪。在宫中生活,谁人不是这样的随波逐流?不过随声附和,实非本心。 千叶没有再继续天韵的话题,而是将若尔拉到韶华的面前,淡淡的吩咐了几句。 它一般情况下,若是没有大灾在难的话是不会出现的,就算出现,也只会在梦里给出神启罢了,怎么可能会莫名其妙的下山,还显露于众人前? 石御没有拽姐这样的攻击手段,为配合这最后的击杀,只能够选择拖延时间,交给他人。 丽娜面色一变,目光扫向陈帆,但就在这时,陈帆身影一动,欺身到了她的身后,一枚银针抵在她白皙的脖子上,子弹哗啦啦的被陈帆丢在地上。 在他坠入修罗之时,狂风卷起,君凌陌已然将纪轻羽护在怀里,设下屏障。 下一刻,冲击波将这屏障轰碎,气浪将沧澜仙人掀飞出去数百米。 如果能早早的就将这些蔬果带回来,那么就能够极大的改善如今的生活了,要不是美洲实在太遥远,王泽真想立刻就派船队去远航了。 既然是三大禁针,那是不是代表着,一旦获得,就能够提高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这货这段时间当了领导,口才练得不错,三言两语把形势讲了一遍,云飞听得暗暗皱眉。 到目前为止,倭国九大杰出青年,除了被M国“挑战者”史密斯干掉了一个,其余八个,都报销在了云飞手里。 就在紫凌天他们走后不久,几道强横的气息暴掠而来,气息恐怖,从不同的几个方向飞天而来。 紫凌天越想心中越冷,没问过自己的意见就将其带到了这里,他真的怒了,如果这宗门对自己有不利的想法,那真的太危险了。 她的意思,也就是希望叶天从帮助自己开始,让自己对他有不一样的态度。 乌压压的一片人头,何止千军万马!一边骑马的战士,人马皆是黑甲覆体,手中都是清一色的伞状长枪。在高空中也是黑压压一片,一身黑色鳞甲的战士骑乘在黑色蝠翼的怪物背上,手中都持有怪异的权杖。 等到扮作商队的探子返回,带回来的第一手消息证实了霍仪和彭义斌的说法之后,刘二祖这才下定决心拿下新庄子。 ------------ 第八十七章 就咱们俩 说着,柳云清单手打开了匣子,一股不同于杏花香味的浅香荡漾开来。 此第一种香,正是赵大官人喜欢的兰花檀香。 紧接着,柳云清又打开了第二个匣子,这股香味却霸道了许多,是一种清新的果香。 且不说立在柳云清跟前儿的赵大官人,就连周围的离得稍近的也闻到了此清新之味,不免好奇,个个抻长了脖子去 数十万魔族迅速聚集到黑凤的跟前,初次见到这种情况他们的心中也是暗暗着急,毕竟领域也是很少见的。 杨冬上前拉开了一个集装箱的门,里面堆放的竟然全都是码的整整齐齐的箱子,打开箱子,里面居然全都是包装完好的三星手机。 这抹杀意,别说是陆羽和袁晔珊两人了,就是葛玉儿他们都捕捉到了,一个个xin中偷笑起来。 忽然手里一晃,乌刺诺斯从袖子抽出了根细细常常地金色的魔法杖来,那金杖的一头,镶嵌了十二枚圆形透明水晶。从此水晶上可以隐约看到一个瘦弱的老人盘栖而眠。 为了反击三清神皇,竟然疯狂地以禁阵沟通九幽冥地,幻化出蜀山。以致三清神皇这样的天骄都上当受骗,以为进入蜀山。未想举族大兵进入的最神秘的冥界。与鬼卒大战,全军覆没。 周围的修士可不会傻傻的认为这种攻击不强烈。道家有言,大声息音,大象无形,二人的攻击正是这种状态。 看着她熟练的给沈乐怡清洗伤口、包扎,却一句话都不说,我就知道她一定是生气了,但看沈乐怡这虚弱的样子,又不好当着面解释,一时感到非常憋闷。 正说着,下课铃声响了,整个校园立即沸腾起来,各个教室的学生都蜂拥而出,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和李薇才回教室,打算休息一下,等大壮过来。 但最糟糕的问题就出现在传承的时候,由于精灵王留下的只是意念体,换句话说他的这部分灵魂本身并没有载体承负,于是在传承之后,精灵王的最后一丝意念顺理成章的消散,其中一部分也随之融入了林酥的精神体内。 他觉得自己身上肯定已经青一块紫一块了,但是还是坐了起来,慢慢把薛丽冰抱在怀里。 “三年前,魏施主走后不久,忽有一则传闻广布天下,说是各州出现反叛人士,大旻长治久安,本无人相信,后许多知府死于非命,朝廷命锦衣卫与禁军莅临各州,登时人心惶惶。 二人看着院子里空无一物的样子,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随后二人便打算离开梁月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有一堆东西。 “好了,这个以后再说,欧阳红,你可以去保安部协调一下工作了,琪琪,你去把寒冰叫来,齐芳芳你坐下吧!说说幽狐的情况!”王启玩笑开完了,就开始安排工作! “哥哥,你说吧,什么要求?”琪琪把沏好的茶放在王启的面前,很自然的贴着王启坐着,满脸期待的问道。 以他为中心半径十米的范围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白薇几人也被爆炸的能量波席卷,飞退了数十米远。 林粥端着刚炖好的鸽子汤去了谢仙若的房屋,抬手敲门,没有回应,她疑惑地抬眉,推门而入,早是人去房空。 当然,这么做,戴斯必然是牺牲定了。这还是挺可惜的,毕竟好不容易才洗脑成功的一个能够和巫王挂得上钩的人,戴斯怎么都算得上是一枚好棋子。不过,和整个计谋取得成功之后的收益相比,这样的牺牲还是值得的。 虽然直到刚才苏晓冬进屋之后,还没有谁向苏晓冬介绍懒惰三月的身份,但是对于家里来了一个客人这件事,苏晓冬还是很高兴的。 各种杀人利器在华夏人的手中出来,华夏民族的发展充满的血腥味,各民族都是在战斗中成长起来。 如今再听太后一说,只觉心中胆寒,若这一切真是皇帝所做,那究竟要有多深沉的心机才能演的那般逼真。 他大步上前,俯身钻进了轿辇之中。竹修只是伸出了右手,用食指和中指做了一个手势,口中轻轻的念了几句咒语,那牢牢将洛天鸢给捆绑着的绳索便犹如是死了的蛇一样立即滑落到了地上。 三人神情一震,终于找到线索,用电脑打开,聚精会神听录音。开始是五分钟的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没有任何人说话。 在兽人城外边,黑暗都城的骷髅大军以兽人城为中心,连绵不绝的大帐向两边展开。 拥有九颗星珠的洛雪依,她的赋不在林越之下,但她却选择放弃一切,陪自己度过了七百年。 夜宸一直在院子里,身上沾染了些许夜雾,让他的脸色更加惨白。 “凤儿说的对”,秦云荻虚弱的轻声点头,“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毕竟还是太后的侄子”。 林越的心再度沉了下去,这一世他先后遇到鬼龙和西界界主,但对当年的事,依然是一头雾水。 冯氏自然听得出这番管面上的话来,但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笑着又说了几句之后,这才放她离去了。 她在电话里明明答应过他,如果没有工作的话,晚上就不会出去,但是是在和严纪吃着晚餐。 有一次,水芙蓉出手重了,龙翼受了内伤,吐出好几口鲜血,把水芙蓉吓得抱着他大哭特哭,发泄内心中憋了好久的委屈。 名义上的教父,据说也是清凡陈的挚友,被无数的乒乓球爱好者所尊敬的法国瑰宝,拥有着一双浅灰色眼眸的古董先生。 如果按照苏舟与尤利安默认的标准,七局四胜变为五局三胜后,苏舟已经拿下了两局,尤利安的状况岌岌可危。 胡渣大叔激动起来,他见我转身的那一刻,就感觉到气氛的不妙,队长这是在故意逃避兄弟几个。 “属下不敢。只是,以龙少爷您千金之躯用得着和那个庄逸一般见识吗?”龙喜道。 ------------ 第八十八章 官人富得流油 赵大官人自然不乐意:“难不成云清对有正,比对我还要熟络?” 柳云清失笑看他,心说这大的人了,怎么还吃人家的醋啊。 两个人便两个人,两个人也自在些。 知道柳云清想吃拨霞供了,还想涮些旁的肉片,若真是一锅涮了只怕味道不好。 赵承砚叫卯儿专门去樊楼要了道拨霞供来,另又起了锅,叫人买 每走一步,身后那宝树模样的元神法象就更凝实、巨大。宝树上有种种异宝,一起放出光华,笼罩在这修士周身。 “怎么,这个条件很过分?”看着周围这些豪门主事人们的反应,周瑜微微皱起眉头,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 其实,这广珠府几十万的科灵者,不是白养的,他们负责起将近一亿凡人的食盐供应,整个农域一共三亿多的凡人,就是由广南东路、浙闽东路与江南东路,这三个沿海大路负责食盐的供应。 这个卢广,是林天玄第一个在羽化宗认识的同年龄的人,他也想结交个朋友。 第二天苏齐再次逛了一下功勋兑换处和寄售行,不辱使命的在寄售行找到了一件和石田雨龙类似的衣服。 他和玩伴们玩耍时,也去过城外,知道大致的情形如何。否则,当日还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地方。 “这如意算盘打的想,不过许炎彬你错就错在拿我林天玄开刀。”林天玄有些暗淡的双眸,突然闪过一丝精芒,他本来想着要加入羽化宗要低调点行事,不过总是有麻烦自己找上门来。 宁青筠与南宫北斗面面相觑,这还是这几年来她第一次露出除了冷漠之外的神情。 八十丈海兽无比兴奋,他已经感知到了‘混沌盒’的气息,这世界上能感知到‘混沌盒’气息的,除了‘主人’之外,只有他自己了。 马上风脸色的惶恐一扫而尽,那傲娇的神采再次回到了他的脸上,冷笑着说道。 对于所有人来说,获得一个自由选择门派的机会相当的重要,决定着以后的强者之路能否走多远。 前排为首的那人却还是一头黑发,年约四十左右,比起那些身体略显孱弱的魔法师,这人可是强壮许多,石块般的肌肉让黑衣紧绷的仿佛要撕裂,同样手里拿着他镶嵌宝石的法杖。 只是天地安静,周围玉雪梨花惊艳飘飞,他们的世界里哪里还容得下其他人。 玄龙这样一叫,众人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一个讪讪笑了起来,荆叶初醒过来,还有些头晕目眩,一扫四周见众人都意味深长的望着自己,加上玄龙一句话,再看四周,哪里还有柳若双的身影。 古清紧握鬼芒,冷冷的瞪视着灵皇,说出了一句让其颤抖的话语。 当兵两三年,母猪当貂蝉、而寄宿制的学生生活也跟当兵没啥大区别,黄金鹏正处于母猪看久了都觉得眉清目秀的年纪,偶尔做个春梦湿个裤裆也是挺常见的。 忽然,一股波动扑面袭来,林毅的脸上感觉到几分刺痛感,连周围的门窗和家具似乎都受到了冲击,产生了一阵短暂的响动。 对于无数修士来说,好奇心是心中的魔鬼,心中向往的种种机缘则是让魔鬼复活的滋润剂。听有人说起,已经有不少人走进了走廊,也没见有骷髅抛出。外面的这些踌躇满志的修士,境界各有不同,却个个跃跃欲试。 而学员中来来往往的孩童更是让他好奇的很,而且其中还有不少年龄才六七岁的孩子,身穿着红黑相间条纹的服装,胸前还用金线绘成一朵颇为复杂的花朵,花朵之下则是“神农学院”四个大字。 海蓝汗颜,这一点她承认,要预告所有人她要被他追的连大爷,依旧喜欢装,装吧,装你二大爷的。 梦星辰服下一粒元气丹,开始解封那道紫霄剑气,一道磅礴的剑意便散了开来,但是梦星辰有心束缚,不让其扩散,否则整个摘星府都会遭殃。 这个时候,旁边的显示屏上,也显示出了这一击的攻击强度,十一度。 这些网络上记载的资料就算有所夸张,也必定有着不少真实成分,就陈泽看到的那些景象来说,这座城市建造的的确不错。 我可以保证,志泽这话说得绝对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要是换做以前,我肯定就嘻嘻哈哈地接受他这善意的奚落了,但今天他的这些话让我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了,难道只是因为春雨有了一个名分吗? “你----”真是个笨瓜。这样的男人说是商场的风云人物。怎么可能。叶梓潼翻了个白眼不在理他。 宁道眉头一皱,注意到一旁的狄腾飞,狄腾飞却是挑衅的看了宁道一眼,“你想玩,我陪你。”宁道也开始加大灵引力的输送程度。 即便是应善拿出万花令,想要召唤出万花仙子的神念分身杀敌,万花仙子一念之间,也可以将万花令里的神念分身散去,让万花令成为一块没有任何作用的废牌子。 需知,若是中间人叛变或是出点事情的话,整个计划不但会泡汤,就连林浩和张德帅都会彻底完蛋。 ------------ 第八十九章 见了金元宝似的 “你这样慷慨,我自不能小气,有个事儿还得请你柳掌柜出马,给我好好出出主意,得了银子咱们五五分!” 柳云清岂能一口答应下来,赵承砚的生意动辄成千上万两,跟她五五分,这银子她拿得可不安心。 “阿砚可别吓唬我,五五分也太骇人了些,凭着咱们的关系,给你出主意我还收什么银子,你只管开口便是。” 朱由检直接过问政务,阉党的许多罪行开始逐一暴露出来。对魏忠贤来说’这些事情在他以往看来根本就不算什么大事’但换了一个皇帝就成为让他惶惶不可终日的罪证。 在这个时代,人们还不知道辣椒能吃。当鳌拜发现草原上有辣椒的时候,弄回了种子,在家里种了一些。他用红辣椒晒干磨成辣椒粉,烤肉时用做作料,味道好了许多,可惜没有孜然,不然肯定更好吃。 以哈利三兄妹为话题,伊芙和修剑又开始了会话。这让修剑觉得,伊芙还是那个伊芙,没变。 整个战争的局势也从被动挨打转入了战略僵持阶段,这一次,王国严格按照既定的方针,将整个边境地区的有生力量撤回,在缓冲地区集所有力量和敌人决一死战。 光体是什么,基拉脑中始终无法做出一个确切的概念,不过一想到卡米尤和希尔德两人在不完全状态下都已经强悍如斯,所以这个问题还是不要深究的好。 为了一个理想,搅动整个世界,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路途上都将会淌满了人的尸骨。 更何况,自己也是知道了江浩会一字诀雕刻刀法,才敢打赌的,不然他们也是就不敢打赌的,自己三人也是投机取巧,站得先机了才赢得了赌博,这就属于作弊了,赢得也不大光彩。 夏佐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身上的血液一滴滴的滴落在雪地上,伴随着不断杀戮,夏佐的体力以超出平时数倍的速度消耗着,好在‘精’神意志却是在这个过程中,不断提升、增强着。 一切还没有结束,隧道开始发出隆隆的震动之声,仿佛千军万马奔驰而来。被击破的隧道岩壁导致湖水开始反向灌入。 “因为这些灵兽虽然修为高,但却有着极强的杀戮之‘性’,也可以说是一种残暴,这对于正统的灵兽来说是不能够允许的。”狸虎兽侃侃说着,神‘色’却是有着些微的变化,似乎这是在诉说着某些往事一样。 “你什么意思,来损我们是不?提鞋,我砍了他的脚丫子。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不会是猜的吧?”田易听雪天风这么说,心里很不舒服。 众神殿二十万玩家气贯长虹,一路高歌,杀得天使联盟的玩家屁滚尿流,不断后退。不到十分钟,天使联盟牺牲了二十万玩家,剩下十万玩家负隅顽抗,全军覆没是迟早的事。 废话,木头当然怕火,陆林在自己的技能栏里照了照,发现自己一个火系技能都没有,只好老实的平砍,但树妖魔法防御是低了,但无力防御却高的恐怖。 “那你想怎么样?”凌风抬头望了一下胖子,发现这个胖子竟然很像说相声的郭得刚,只是胖子要高很多。 “你是在学校里呆长了,社会上,南方不少做生意的年轻人18岁不到,都比我老练多了!”老李谦虚道。 来一家族的人还有苏媚也都是表示不能理解。这种事情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 第九十章 开个百货商场 赵承砚和柳云清全然不知他们二人这样操心,二人一道往望月楼去了。 赵大官人平日里出门都是四匹马拉的马车,凡抬头一瞧,便知道这里头坐得是何等身份的人,然去看顾生意就不好如此高调了。 卯儿给换了一辆两匹马拉的,虽柳云清瞧着仍是华丽贵重,可这样的马车在汴京却不算太少见了。 些个有家底的都喜 装甲车径直往谢飞和宫阳这开过来,十米、三米、一米、十厘米、五厘米、一厘米,就在装甲车炮弹发射口离谢飞的眼睛不到一厘米的时候,装甲车骤然停下。 白寒熊却是丝毫不惧,其周身散发着更为浓郁的冰寒能量,笼罩而来的火能量皆被其抵消掉,伤不到分毫。 当舞台烟花爆发,艾吉高举手中的腰带向所有人炫耀,世界重量级冠军腰带在手,他就是WWE第一超级巨星。 面对这突发情况,中年法师依旧保持着微笑,与来人对视着说道。 李天泽避无可避,被巴雷特的战锤击中,口中发出痛苦的惨叫,接着便瘫软倒下。 “既然无法找到阵法的破绽,那便径直往一个方向疾驰,如此定会走出阵法”,这正是身材略高修士此时的想法。 夜光初次和他接触,对这人也没什么看法,一番接触下来,金太旭给夜光留下的印象还算比较好,挺礼貌,挺阳光。 接着,李天泽翻跃出边绳,米滋没有被打倒,双手撑地艰难起身。 几人来到平台上,见有其他人陆续而来,皆都认识,正是之前一同试炼之人,还有就是在试炼之地终点大殿内所见的云博江等人,一共一十三人。 走过不算太长的红地毯,在尽头的签名墙上签下名字,李天泽和斯蒂芬妮又一起接受大家羡慕的关注,才离开红地毯。 她本不想一上来就和秦慕寒争锋相对的,但她觉得秦慕寒欠她一个解释。 可他不知道的是,风无域虽被他给麻痹住,看守他的人也放松了警惕,但心漪却在暗中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那让萧瑟进山呀,他那煞星进山准能捞到厉害的猎物,这样就有银子了。”吴翠婉理所当然道。 “诶……安清镇都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功夫管我们的死活。”老族长一脸的绝望。 端木蓉眼珠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看见坐在自己屋内桌子前的盖聂,顿时有些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 黄氏年纪大了,腿脚不灵便,背也是很弯,她坚持不了几下,便被苏大妞甩在地上。 一名锦衣卫走上前,把一双几个月都没有洗过的足衣塞进了张凤翔嘴里。 “所以,若是皇上和娘娘愿意给端王府留些颜面,请不要折辱君青蓝。”他说。 然而,就在这最后一炉的最后一刻,密室里突然刮过一股冷风,“咻”地一声,将室内的火全部吹灭。 造反的代价太大了,所以说坏人还是让李自成去当,自己扮演好忠臣的角色吧。 一瞬间它反倒有些感激这个突然赐予它这一切的白骨夫人,它的嘴里依旧在低吼着,但却开始眯着眼睛去幻想自己称王之后的画面场景。 他只能装了孙子,特别客气的说了几句你们聊你们聊我不打扰了的话,端起自己的茶杯窝进了房间。 “就闲聊而已,随便说说你的看法就是了,没什么。”邓蒸湘有些诧异地看了看赵政策,觉得这个年轻人好像情绪不是非常高,就笑着说。 ------------ 第九十一章 美得你 别看他生意做得这样大,但听得云清一言,只觉自己是玩过家家似的。 若云清有他这样的财力,再经营数年,定比他厉害得多! 赵承砚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直言。 “这百货商场怎么改,花多少银子全凭云清吩咐,我一句不多嘴,下头人尽交给你指使去。” “原你还嫌我同你五五分给得太多,而今只叫我 罗曼诺夫沉默半晌,直到盯得马迁安不自在了才开口说道:“生活”。 “找个沒人的地方停下來!”华枫说道。在车上的时候,暗杀堂成员已经把林目将肩膀上的子弹取出來,对他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到时也不怕伤口感染了。但是,今晚的事情让他出乎意料,而且已经打乱了他原來的计划。 她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可是冷焱却看到了她眼中的惊讶,还略带着不想见他的心绪。 任杰差点迷奸了欧阳冰冰的同学,还有动不动就故意挑逗卧底护士欧珍珍的账也算是给他结了一次了。 还活着的三个巫师缓缓的往后退着,渐渐的并拢到一起,眼神中充满了仇恨和恐惧,这可以他们巫师当中最厉害的几位了,这一次他们是都死在这里,和南海毒宗的交战也真的就算是真的输了。 不亲临战场,天鹰只能够用这种方式告诉楚岩等人,他一直都在。 “好啦!吃饭!”董思思瞪了他一眼,才不听他在这瞎掰了呢,没一点正经的臭家伙。 “既然是这样,我倒是有一个不错的建议。”楚岩笑着点点头,食尸鬼既然已经主动的表达了自己的意图,而楚岩则是刚好顺势的送出了自己的橄榄枝。 “咔嚓!!”一声,楚岩的手已经扣住了光头大汉的手腕,同时猛然间发力,光头大汉的手腕瞬间扭曲狰狞的废掉,骨折的声音清晰而且悦耳。 聚光灯下,陈保和戴着口罩汗如雨下,熟练地运用着镊子从一个伤员腹腔内夹出一块块手雷弹片,每听到弹片被扔到铁盘撞击的声音,马迁安的心都要抽搐一下。 如果不能,哪怕是一个老头,又或者是像钟天琪这样的乡巴佬也没什么不好的。 沈念一心中实则也一直有另外的疑问,就是香嫔近来刻意做出来的低调,要是懂得收敛,才入宫的时候,就不会为了吸引皇上所有的注意力,将全身解数尽数花销出来,把后宫所有的嫔妃多多少少都给得罪了。 那些跟随闫家把持煤矿等行业的大头,全都遭到了暴风雨一般的制裁,不是横尸街头,便是一夜之间家宅被洗,富贵全无。 不过,东方雨平的速度,依靠的是超人套装的力量。所以他能够一直保持这样的速度战斗。大不了,多耗费一些能量罢了。 炼点了点头,确实,如果把合成兽——奇美拉的这个最适合的选项去掉的话,那么只剩下了一个叫做憎恶的怪物了。 清晨在草地里练功,鞋子袜子都打湿了,自然要换一下。只是当着他们的面儿换袜子,证明赵子龙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有了它们,足以压制那杨记大酒店的灵果套餐,从而令阳州宾馆一雪前耻,反超它们。”金大厨的厨艺精湛,目光准确,声音里充满豪情。 程苦吃了闭门羹,心头好不失望,不过却也恨不起来,相反闻着米雪玉手留在衣襟上的香味,他竟是一阵心生悸动。 “碰~”郭念菲抓住从空中掉落的手枪直接开枪打了过去,子弹准确的打在了猫哥的眉心处。 古煞神君根据自己这些日子和取经人的厮杀较量,对他们的能耐本事已经有了相当大的了解。所以这一回,古煞神君准备在古狼山周边地区展开持续不断的游击猎杀作战,迟滞官军继续北上。 罗伯特漫步走近两人,冷笑的说道。这时,独孤尚均也追着浮士德的步伐,出现在了几人面前。 说起来很繁琐很慢,可实际上,整个寒灵阵显现出来的时间,只有短短几秒钟而已。寒灵阵显现的场景,无疑是非常美的,可以说是一场视觉盛宴。只可惜,这场盛宴,是要以鲜血来结束的。 原来,与公立、国立的幻师学院不同,私立的幻师学院,一般都是某一个,或者多个财团、公会、家族……单独,或联合创立。 子翔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还是被发现了,这次惨了!“那个,我,我不是故意的!”子翔低着头不敢直视子月。 蓦然,孤落神色一动,却是发现这把品阶不凡的匕首的刀刃上有点不同寻常的色泽。脑中一阵联想刚才乾老一反常态的焦急警告,以及青余奇怪的语调语气。 两人晚上手拉着手来到宾馆,在前台登记完之后,便坐电梯上了楼。吴鑫多年后回忆起那天,依然还能清晰的说出那个宾馆的名称、那个房间的房号。那个让他刻骨铭心的夜晚、那个让他伤心欲绝的地方。。。。。 身为吐蕃百姓的大英雄、大救星韩飞岂能会袖手旁观。见到龙兽妖的暴行愈演愈厉之后,便带领吐蕃将士进行全面反击,解救受难百姓就这样双方都想置对方于死地,在高原上终于相遇了。 林鹏今天难得起了个大早,倒不是因为有什么事情,单单只是心血来潮的想要晨跑而已。 可就当他要再几句场面话的时候,一阵雷霆般轰鸣声响起,一架武装鹰形战技如同闪电般,划过天际。 叶开苦笑着,叹了口气,转过头,就看到云在天已准备盘问那些车夫。 尽管林迪依旧选择了默不吭声发布游戏,但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所以,有不少玩家第一时间发现了新世界的举动。 好在此刻远处的乌恒骑兵不管是明暗骑还是受到他们制约控制的猎犬都还离得较远,并没有发现远处埋在坑道下的细微动静。 “好可怕的力量,绝对能够轻易将我秒杀了。”萧羿脸色陡然大变,眼中满是浓浓的震惊之色。 零星的几声枪响,打破了上海滩的宁静,几名不听劝告的盗贼,在枪声中倒地不起,他们的腿部都已经中弹。 那个最具威胁的红色光球到是没有命中空中基地,要是这次命中,估计就不是再出现一个十几米的口子了,而是直接让空中基地瘫痪了,这么近的距离,估计红色光球能直接穿透空中基地的外部装甲在战舰体内爆炸。 ------------ 第九十二章 责任到人 只是丈夫在海上遇难,她本想接替丈夫做伙长,也就是船长之位,但意外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为了此遗腹子,叶芙这才“上了岸”。 赵大官人不愿埋没了她的本事,便叫她对接商船,铺货汴京的事,如此她便将孩子生在了汴京,一边养育孩儿一边经营着自己的日子。 再有便是一位名叫王杆儿的老匠头,赵大官人手底下能人 明明是那样清风霁月的一张脸,看向她的眼神也充满了缱绻的深情。 按照游戏剧情的进度,这会主角应该已经拜入星河剑宗,成为了慕容颖的师弟。 “董船长在你的身上用龙骨粉末制作了一幅图纹,在药效过后,你很可能会重新陷入到混沌状态。 祝青华所在的楼层本来就是人比较少的科室,可是今天从出了电梯口开始,便人山人海地挤满了人,嘈杂得不行。 “没什么,只是觉得她真漂亮,气质也好,但是我在表白墙上都没有看见她。”秦依依回答。 “真是个好孩子,”顾远柔声赞扬道,脸上带着“真是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的欣慰。 现场的两名指挥官还没有发言,来自彼国的“客人”却只用一句话,就让众多武装者下意识地垂下了枪口。 “大茂兄弟,我就代兄弟你们领你这份情了。”刘队长笑着说道,然后带着易中海直奔轧钢厂。 医生说这两只瓷瓶是在林雪棣感染病毒的古墓之中找到的,那也就是说,这个瓷瓶根本不应该现世。 可是这一步,却让他觉得危险重重,不像那些稳坐钓鱼台的老家伙。 就在周林跟着他们上了车,前面回入口的时候,那些的战士又发现有魔界生物攻过来了,然而周林头抬起头的时候,却看到只有一头角鸟。 楚国公皱了皱眉想了想,赫然开朗,眉稍一扬,有了主意……青衣是闲不住的人,在床上滚了一阵,就再睡不住,翻身而起,推开窗,跃窗而出。 “过年大家都要吃好玩好,事情就靠给诸位了,我再到别处看看!”赵柽笑着告别。他刚出门,刚才还不愿意值夜的护院们开始嚷嚷着抢着要值夜,孟涛看得出大家不是冲着王爷赏的酒钱,而是感激王爷没有忘记他们。 怎么会这样,陈炯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脑袋空空,急忙跑到招生办询问是否能继续补考一次。 陆辰通过观察这里面竟然有好几个都是隐藏了实力其中有一个竟然还直接达到了级的实力。 紫云对她做了个噤声地动作,拉着惊魂未定的十一,向旁边丛林钻了进去。 古乐朝他一点头,没说话,绕到另一侧,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却见乔玉一身黑色职装,风情不减,倾城倾国,只是宇眉间神色凝重,一双勾魂的眸子里满是忧虑,看着古乐,眉头紧紧皱着。 “哼!大言不惭!”秦琛闻言已是眼眉倒立,身具上古凶兽血脉,他的心中自然也是极为高傲的,心情一旦恶劣,立刻就影响到了他释放出来的火云兽虚身,两者是通过血脉与灵魂相继。 “哎,你还有理了,等会和父亲说起此事你可不能走开,反正爹爹平日里疼你,你敢做就要敢认,这样爹爹兴许还能答应此事。”马超心道果然如此,你还真是胆大,到时候定要给父亲一个交代。 周林想了想,便试着大声向那边叫着,让他们把设备先关掉。但是他的声音再大,现在这个距离也有近千米了,而且因为回声等的影响,这个话是不能听明白。 ------------ 第九十三章 像小情侣 “对了,你若是怕官人赚得银子不够多,你可以先去谈个六七家,条件开得好些,就是不赚银子也无妨,余下的店面空着就空着,不要怕。” “只要这百货商场开起来,瞧见了望月楼的热闹,自然会有人坐不住,到时候就不是你求人了,是各位东家拿着银子来求你柴管事了!” 柴苏几乎要为柳云清抚掌叫绝,真不知柳娘子是怎么长的,都是吃五谷杂粮的人,怎她年纪轻轻便这样聪明。 柳娘子还不到十八吧,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柴苏几乎要冒出了拜师的念头,只是想柳娘子和官人的关系,他又自卑开了。 也罢也罢,而今能得人只言片语的启发已然是幸运至极,不敢肖想更多的了。 柴苏自去带着人琢磨如何邀请商家入驻了,柳云清长舒了一口气,可算是能歇一会儿了。 除了赵承砚,其余人尽忙活着,他也给自己寻了事儿做,煮了茶给柳云清吃。 “快吃口茶歇歇,我这生意也没那么急,若将你累坏可就不好了。” 柳云清一口气干了,脸上带笑:“还别说,我就是喜欢这么忙着,尤其是看到自己设计的方案顺利实施下来,得了满意的结果,那感觉别提有多好了!” “当然,我也爱银子,我阿娘总说我是个守财奴,光知道赚不知道花,然我做生意到现在,银子不少赚,也处处都是花钱的地方,守财的愿望至今还没实现呢!” 赵承砚也笑了,给柳云清又续上一盏茶,将刚刚写下的契书给人推了过去。 “而今这守财的愿望大抵就能实现了,云清,生意上叫你费心,没得叫你再亏了本,你不要五五分,那我每年把百货商场盈利的四成给你好不好?” 四成盈利,这得是多少银子? 赵大官人赚一百两便分她四十两,赚一千两她便得四百两,再多的,甚至是四千两,四万两、、、、、、 谁要是对着这样的金山银山不动心便不是人,柳云清承认自己有一瞬的恍惚,几乎就要答应下来了。 可是稍一算就知道了,赵大官人分她四成,他是亏了的。 且不说前期投入多少,后期还得维护呢,还得付下头管事和伙计们的工钱呢,出海、买卖,那样不要成本? 赵大官人将银子填在上头,又分她四成,落到他手里的还有几分? 柳云清艰难地将契书给退了回去,几乎是咬着牙拒绝了去。 “阿砚别哄我,这里头能赚多少我还能不清楚不成?” “我不过是个出主意的,银子和人工都是你来负责,四成的利我拿着亏心。” 赵大官人且都不知该如何对柳云清好了,银子给多了柳云清不要,银子给少了他心里有过不去。 “那我给你二成的利,再在百货商场给你留几个店面可好?你想经营什么就经营什么,我分文不取你的。” 还两成呢,便是一成也不是小数目,不过那店面,柳云清还真打过主意。 “银子就算了,阿砚给我留三个铺面成吗,不必多大的,能有个两丈见宽的就成,我摆几个货架子就行。” 赵承砚笑他家小妖怪实在知足:“三间小铺面算什么,便是直接给你一栋都使得,且等着王匠头侍弄好了,我给你留中间的好位子。” “就是不知你要做什么买卖?我好叫人提前替你布置。” 柳云清掰着指头跟赵承砚数:“当然是一间开书坊,一间开香水铺子,再开一间甜品店,先前给你吃的奶油你可还记得?若做成糕点味道才好呢。” “只我整日忙碌也没空侍弄,到时候便找两个可靠的人经营,咱们净等着吃就成啦!” 赵承砚瞧着柳云清的笑颜,心中柔软一片。 “好,都依你,可靠的人手也叫我来寻吧,定然不将你的秘方透出去了。” 坐在什么都还没有的望月楼中,两个人头抵着头说着小话,畅想着以后的日子,还没觉得说过瘾,再一抬头外头天都黑透了。 今儿万里无云,二人未到楼顶看台便瞧见了漫天的繁星。 明明天压得这样近,仿佛踮踮脚就能够到天上的明月星辰,可真抬手去够了,天又离得那么远。 就像他的小妖怪,明明是他的猫,明明就在他的跟前,他却总也摸不透她的心思,却又忍不住靠近再靠近些,看看她到底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更多的惊喜。 一阵风袭来,吹散了柳云清鬓边的一缕青丝,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赵承砚忍不住唐突一回,抬手轻轻将那缕发拨在了耳后。 “望月楼不好,便叫它摘星阁吧。” “摘星,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吗?” 赵承砚抬头望天,看着天边的星辰转而又看向自己身边的那颗。 腹中的千百诗词都不足以形容她。 “只是一种祈愿罢了。” 为了这个祈愿,当晚望月楼就摘了招牌,另造了新的去了。 二人一道用了晚饭,又一道在街上避着人群散步消食。 直到赵承砚将柳云清送到了家门口,柳云清还有些恍恍惚惚的。 她同人告了别,进了家门,给她掌灯的傻小子沈恒又呆呆看着她道。 “大娘子,你的脸好红!” 柳云清摸了摸自己的脸,仍是嘴硬:“哪有的事!” 只是,只是觉得刚刚同赵大官人一道回家的场景,怎么那么像学生时代的小情侣,不舍得分开回家,非要一块儿压马路呢。 越想越是不好意思,她知道自己攀不上这样的皇家贵胄,嫁过去也是遭罪,但仍是忍不住想赵承砚这会子在干嘛,有没有乖乖地回去。 回到房中借口休息,柳云清摇身一变又成了一只猫儿,溜溜达达沿着赵大官人走的方向去了。 然她才翻过自家的大门,往巷子口一张望,长身玉立的赵大官人就立在黑暗与热闹的交界处。 他既不属于外头热闹的一份子,又不曾在安静的巷子里有个容身的家。 他为什么还在这儿站着? 难道是为了等她? 柳云清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任赵大官人再厉害,也不能知道她白日里是清溪书坊的柳掌柜,夜却成了他的猫儿。 喜欢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请大家收藏:(xiakezw)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 ------------ 第九十四章 东家快回去吧 “喵呜~” 柳云清扑过去,勾着他衣摆吓人,奈何小白团子实在可爱,只得了赵大官人的笑,不见人害怕的模样。 赵承砚一把将团儿抱了起来,柔软的嘴唇贴了贴她的毛茸茸的额头。 “好宝儿,咱们回家。” 赵承砚笑着,一脚踏入了热闹之中。 云娘子已是带着孩子们在赵大官人府上等柳云清等了 的消息,除了做一些仿制品,让世人感受到那里生灵的聪慧外,就无法再做其他的事。 长剑立马飞回倪川穹身前,倪川穹将袂央抱下,令她坐在一旁,他在袂央周围施了一个法阵,可以令她不受任何攻击,而他却手拿长剑往树妖逼近。 翼望之城内,一袭白影闪过,眨眼间便飞身进入了那城主大殿,再一转眼,大殿内依然如方才那般,竟是什么人也没有。 通道之中,火莲花呆滞的望着面前熔岩世界中那毁灭般的景象,脸庞上忍不住的浮现一抹苍白,在这种几乎可以毁灭半个佣兵营地的恐怖攻击之下,他实在是难以想象叶飞凭什么能够将之抵御下来。 不远处的阴影里,一双眼睛把这一幕尽收眼底,她的嘴角勾起了诡谲的笑意,像是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那怪美美说你对我不怀好意。”一阵悔恨的情绪涌上来,若是当初她能听美美的话,加于防范,那她们一家三口今天是不是就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在推门进屋之前,他先查看了周围的情况,见没有来人之外才伸手。 谁都没有多问什么,此时他们正围坐在一个巨大的空地上,千来数的庬灵族以及大地一族,加上灵鸠他们,让这块空地都显得有点拥挤也热闹起来。 景如画处在与陌生男子同处一室的尴尬羞恼中,而顾安宸端正着身姿,手握拳抵在身前不知该说些什么。 雷虎身上立刻爆发强大的雷电,可惜,这雷电连天雷的威力的千万分之一都不到,又怎么可能伤到瀚海。 林倾月不能沾水。但好在卓天现在掌握了水属性功法。在林倾月的授予下。教了他一个简单的水罩。抵住外界的寒水。两人这般借助元气的推动。往上游去。 有了治疗的方法,他就可以在实力还未提升到相应的等级前安然地使用大道剑术了。 夏芷晴往前走了几步,又仔细地观察了遍,掌心粗糙,手掌的掌丘处肉垫比较厚实一些,仔细在观察一下,上面还有一层老茧。 “当然知道了!不过为了师姐你!这些似乎也恍若浮云吧!”凡驭微微的抬起了自己的手说道,脑袋微微的昂起。 宣武深呼了一口气,随后便把营帐里发生的事情跟凌洛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没有一点掺假,也没有一点遗漏,所说全是事实,只管有凌洛自己判断。 “三哥,今天你出面帮疯狗和魅仙儿调停,是有新的打算?”邋遢开着车问。 “你醒了?”他的语气一如往常的清冷,让人辨不清他此刻的心情。 “回去老师一定会骂我的啦。”对于第一次逃课的于晓墨来说,那从为有过的刺激感,不由慢慢的从心里涌出。 凌剪瞳站起来,刚才她明明不是在七星斗橱吗?怎么一瞬间就转移到了这个地方? “真的吗?你身边的大力拳王龙,现在应该连暗劲都动用不了吧?我很想知道蒋老大要靠什么来守住朱雀区?”魅仙儿说道。 ------------ 第九十五章 叫得好亲近 说着,小满还递来了账本,柳云清一瞧,果真如此,今早的价格甚至都提到近百两了,还是一口气卖了五十刀纸,果真是没有库存了。 “官人,我得回去一趟了。” 赵承砚知道柳云清必走一趟,已然叫卯儿备好了车。 “快去吧,我叫卯儿也跟着你,若谁敢发难,便叫卯儿扯了我的虎皮护着你去!” 柳云清朝赵承砚笑着点了头,这便转身带着小满和卯儿出了摘星楼,直奔书坊而去。 可眼看着离书坊还有半条街呢,马车可就走不动了。 卯儿为难地朝车内道:“柳娘子,要不下来走吧,前头的路叫队伍给堵了,瞧着大伙儿都是冲着书坊去的。” “啊!” 柳云清下来一看,是真惊着了,她想到赵大官人是汴京顶流,带货能力绝对不错,可没想到竟这样夸张。 再怎么样,香纸也不过是一张带着香味的纸,能时髦成这样吗? 还就是能! 柳云清拨开人群来到了店里,很快她就知道了。 坊里坊外都是等她柳掌柜的,便是云溪出来支应也不成,人家就认柳云清柳大娘子。 柳云清立在门前扫视一圈儿,先寻了里头身份最高的一位,笑着迎了上去。 “什么风将咱们张衙内给吹来了,莫不是下头人办事不利,缺了您的那份儿香纸,何劳您亲自前来,该是我过去赔罪才是。” 张衙内的爹官儿不小,这纨绔平日里哪儿正眼看过她这小商贾,便是要根儿笔都得着人巴巴送过去。 今儿却不同,见了柳云清来,跟见了什么亲人似的。 “哪儿能叫柳娘子给我赔罪去,你送去的香纸颇得我母亲喜爱,我想再多孝敬孝敬她老人家的,下头人一趟趟去总买不回来,可不得我亲自出马了!” 柳云清忙又笑着赔罪,请人先进去就座,转身的功夫,柳云清给妹妹使了眼色,叫人先上了春和茶楼的茶去。 这大客户可不能得罪了。 “您看看这事儿弄的,香纸的生意不过是我想寻个风雅的物件,给赵大官人做谢礼罢了,一批也不过是这些,谁道竟得了您和诸位的厚爱。” “今儿我一早哪儿也没去,就是去纸坊敦促造纸的事儿了,可最快也得后日了,不如这样,待做出来了,我头一批就给您送过去。” 张衙内老大不乐意,他都亲自来了这香纸还拿不到手,这叫他面子往哪儿放去! 正欲发难,旁边一道娇喝打断了人。 “凭什么先给你送去,张老三你哪来的脸!” 张衙内听见这声儿,头皮猛然一紧,头倏地扭过去看,这难缠的姑奶奶怎么也在! “巧了这不是!滔妹妹你也想要这香纸,何必亲自前来,与我说一声,便是我的那一份也是要让给你的。” 张衙内不复嚣张气焰,赔笑了两声,转头看向柳云清,横鼻子竖眼睛的。 “柳掌柜怎么吩咐的人,莫不是忘了我滔妹妹的份儿,在咱东京,除了赵大官人,你绕过谁也不能绕过我滔妹妹的,你生意还干不干了!” 好一个色厉内荏的张老三,不敢朝着他滔妹妹发火,来寻她的不是。 柳云清看在人消费了百两银子的份儿,还能保持微笑,又给挤在角落要上前的卯儿使了眼色,不叫他过来扯虎皮。 正要再给人赔个不是呢,那位“滔妹妹”站了出来,挡在了柳云清的面前。 “便是叫你一声张老三都是抬举你了,滔妹妹也是你能叫的!?你买香纸就买香纸,何必为难人家柳掌柜。” “总归人家柳掌柜有香纸了肯定少不了你的,且回去吧,碍眼!” 张衙内被滔妹妹急头白脸的一顿贬斥弄得没脸极了,偏又不好发作,只得气得哼哼地走了。 柳云清不好跟去,又给小满使了眼色了,莫叫张衙内再迁怒了她清溪书坊。 这一个二个的,她都得罪不起呢! 忙又看向“滔妹妹”,柳云清恭恭敬敬朝人道了谢。 “多谢娘子仗义执言,若无娘子,我真不知该怎么对张衙内了,香纸书坊确是没有了,我柳云清虽是个生意人,却也有底线,自不会做出压着纸不卖,尽叫人拿着重金来求。” “且不知娘子如何称呼?您想要什么样儿的香纸,我好叫纸坊先将您的赶做出来。” 那小娘子上下打量了柳云清,尖尖的下巴微抬,眉眼倨傲。 别看她刚还仗义执言,然她是平等地看不起每一个人。 不过是倨傲娇气了些,她却不想张衙内似的为难人。 “我是高正仪,你唤我高娘子便是,我若只求香纸,便是你书坊里没有,我那儿也从来不缺,只是想问你一件事。” “高娘子但说无妨。” 柳云清应了一声儿,等着高正仪的下文,却怎也不见人问出来,再看她的脸色,两颊泛着些可疑的红晕。 这是在羞赧? 高正仪对上柳云清的眼睛,不自在的轻咳了两声,又往边上去了几步,这才小声问道。 “我就是想问问,阿砚哥哥喜欢用的香纸是哪一种?” 阿砚哥哥,叫得好亲近。 柳云清心里莫名其妙地有点儿酸,不信邪的又同人确认了一遍。 “您说的阿砚哥哥是哪一位?” 高正仪破罐破摔:“自然是你研制这香纸来感激报答的赵大官人,赵承砚。” 柳云清闹不明白这高正仪想做什么。 高正仪的出身绝对不低,她连张衙内都不看在眼里,又能直呼赵承砚的大名,不说她同赵承砚的关系多亲近,至少是相识的,甚至平日里就能说上话。 可若真是这样的关系,高正仪又何必过来问她一句? 凡是同赵承砚说过话的,只站得近些约莫就能嗅出来他什么香。 “官人喜欢什么我也不知,我只是挑了些清淡的一并送了去,官人都说好。” 高正仪一听这个,难免有些失望,樱桃小嘴都微微嘟着。 “叫人打听都没打听出来,而今问你你也不知,他不愿见我也罢,怎连叫我知道些什么也那么难、、、、、、” 听她这话,竟是对赵承砚求而不得的。 喜欢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请大家收藏:(xiakezw)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 ------------ 第九十六章 有人要倒霉了 柳云清心里说不上是发酸还是松了口气,只是觉得高正仪这般模样实在是可怜又可爱,都叫她不落忍了。 想了想,柳云清轻叹一口气,请高正仪先坐下来。 “高娘子稍等我片刻吧,我给你些东西。” 说罢,柳云清就转身进了账房,叫云溪帮她把压箱底的两瓶“香水”给找出来。 这香水便是做香纸的原料,不过是稀释版的。 她原是想着搁坊里两瓶,平日里叫雨平雨安打扫擦洗的时候地上滴上两滴子,弄得书坊也香香的。 而今见高正仪这般,也不忍她白走一趟,柳云清寻了个干净的白瓷瓶给她分装了些,叫她拿走染着什么玩儿也好。 怕被人知道了再惹出事端,柳云清又包了两层帕子,这才拿出来给了人去。 “高娘子若不嫌弃便收下这香水吧,是果香味儿的,带着些蜜桃的甜。” “您这样的人物好不容易来我这书坊一趟,没得叫人知道您想知道的,这便算是我给您的赔罪,改明儿香纸做好了,我定然亲自送到您府上去。” 高正仪随时失落,却不曾迁怒于柳云清,接了人的礼,轻轻一嗅,小脸上便也见了淡淡的笑。 “也是我贸贸然来打搅柳娘子做生意了,多谢你的香水,待你送了香纸来,我定给你个好价钱,不叫你吃亏了去。” 柳云清忍不住笑笑:“能认识您就是我的福气了,旁的我也不图什么,高娘子喜欢就好。” 二人寒暄一阵儿,高娘子失落着也没多留,便带着身边的女使离开了书坊。 而今送走了这两尊大佛,柳云清压力顿减。 余下的不过是想提早订下香纸的主顾和想来同她做香纸生意的同行了。 还有些是来打探消息的,他们没能弄着香纸,便想来书坊碰碰运气。 一般这样的身边还多带着些人,这些人便是制香的行家,只一嗅,就差不多能将原料琢磨个七七八八,回头出了方子再仿制也容易些。 然甭管来的是敌是友,柳云清一概敞开门迎接。 她自不怕叫人嗅去,能嗅出来什么花什么草的自不必说,然其中一味橄榄油恐怕任他们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 没有这橄榄油,香味自然也就大打折扣了。 仿的也就终究是仿的。 至于香纸,问就是没有,最早便是后天,再开了高价也不肯卖了。 柳云清还当着大伙儿的面直言,如今虽香纸买卖只她一家,她也绝不会压货抬价,保证待生产稳定了,价格也定了去。 除非纸价上涨,她这香纸的价格才会跟着涨一些。 至于先前高价买了香纸的人,她回头依着账本也会挨着个儿的补偿回去。 大伙儿一听这个,便也跟着冷静了些。 想买的,在前头登记交了五两的定金就是,想打探消息的,而今也只能无功而返了。 书坊的人走了七七八八,余下的才是想在书吧看书的,柳云清便嘱咐雨平雨安二人看顾着些,自己带着云溪和小满去了休息室。 “纸坊那头时音姐姐怎么说?而今香纸的生产可还跟得上?” 云溪点头:“今儿早外头一乱起来我便叫人去了趟纸坊,原是想着叫时音姐姐再供些香纸来,可时音姐姐却说,这香纸今儿是不能再卖了,得叫你拿主意。” “也是因为这个,我才让小满哥寻了姐姐来。” 柳云清颔首,长舒了一口气:“还得是时音姐姐看的明白,今儿得亏有她了。” 当初她跟小满说,若是价格超过一刀五十两,就可以卖,并非是想多赚多少钱。 而是想着,一旦香纸的价格超过五十两,顾客掂量着自己的荷包也总该有些理智了,买的人自然少了,热度也能稍缓一缓。 谁道一个个这样疯狂,倒叫她很是为难。 难的不是如何维护书坊和香纸的稳定销售,为难的是来自同行的倾轧挤兑。 她本想着在富人圈儿里小小火一把就是,零星来买的不算,一年做十多家长期供应的生意,她便也吃喝不愁了。 而今这香纸生意轰动得过头,买得起的买不起的都要来凑凑热闹,刚还见几个手头局促的书生凑钱也要买,如此岂能不叫人眼红?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干一行也有一行的商会定了规矩约束着。 虽都是经营书坊,没规定谁家必须卖什么,不能出一点儿新意,但折腾生意也得有个度。 像今儿这样的购买乱相,再加之价格不稳,只一个时辰价格就从二十两一刀涨到了足足七十八两一刀! 叫人往商会会首那儿告她一状,过不了两天就得被人找上门来。 得亏是没再卖了,她也当着众人的面儿承诺不会压货提价,对高价购买的人有所补偿,便是叫人找上门来,她也有话可说。 柳云清思量了片刻道:“小满,今儿闹成这样,叫顾客和同行对咱们都有些不满,你欠考量,我也很失职。” “价格定就是定了,不能一涨再涨,如此即便我们的香纸做得再好,也是丢了信誉。” “低价买的不会心生感激,高价买到的也不会觉得庆幸,咱们几头不落好,那赚这一时的钱只是砸了自己的招牌罢了。” 刚被接连暴涨的价格弄昏了头,小满这会子也反应过来了。 “是了,咱们书坊的生意从未这样好过,是我昏了头,东家你罚我吧。” 柳云清摇了摇头:“我自己都不成做好,又如何罚你,总归咱们吃一堑长一智,而今还没到坏事的那一步,只管弥补就好。” “一会儿我将将放出的话写个小榜,你张贴出去,后日到了新一批香纸,你和云溪照着账本将买个高价的挨个弥补赔偿。” 说罢,柳云清眯了眯眼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带着些冷笑。 “我看今儿来了不少打听消息的同行,说不得到后日,甚至是明日,别家的香纸也该做起来了,我得和时音姐姐好好商量了下一步。” “与其叫人坏了咱们的生意,不如咱们主动出击。” 听这话,一旁的云溪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知道,每次姐姐露出这种神情,必是有人要倒霉了! 喜欢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请大家收藏:(xiakezw)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 ------------ 第九十七章 看谁玩过谁 柳云清考量的永远比说出来的要多。 就拿今儿的事儿来看,香纸即便有赵大官人带货,也不该火得过了头。 汴京富人多,但傻子可不多。 要人七八十两去买一刀纸,又不是什么镶金嵌玉的物件,一个两个人傻钱多的跟风就罢,账本子上却记了十多个这样的傻瓜,想想都知道这里头有蹊跷。 十有八九,不是买来准备仿制的,就是琢磨着如何捧杀她清溪书坊的。 而今她清醒着,自不怕捧杀。 至于这仿制的,谁敢仿,她柳云清就敢跟谁斗,看看到底是谁的名声发臭。 阴谋阳谋,看谁玩儿得过谁吧! 写好小榜叫人张贴在门口,柳云清正要去京郊纸坊一趟,这才发现卯儿还在旁边候着呢。 “劳烦卯儿郎君送我过来这一趟,只是坊里事儿稠,我恐怕今儿没空去摘星阁了,劳烦卯儿郎君帮我同官人说一声儿。” “摘星阁那头的事儿我不会撂下的,待书坊这头安稳些了,我就过去。” 卯儿忙点头应下:“柳娘子客气,我来也没能帮上您什么忙,不知您一会儿要去哪儿,官人叫我侍奉您,旁的也做不得什么,帮您驾车还使得。” 柳云清确急着去见宁时音,见状干脆也不再和人客气。 “那好吧,劳烦你将我送去京郊的宁氏纸坊就成,今儿我估摸着就在那儿了,你将我送去便回去吧,官人那头也离不开你呢。” 卯儿应了是,这便先一步叫车夫将车子驶到书坊门口来。 这车不是官人常用的那辆,然跑起来也不知比柳云清随便雇一辆骡车舒服多少,座椅柔软,车上吃的喝的都有卯儿伺候,更不见颠簸。 只约莫三四刻钟的功夫就到了地方。 卯儿知道柳娘子忙,也没叫人多操心叮嘱他什么,这便同车夫回了摘星阁去。 他心里也惦记着事儿同官人说。 “怎你自己回来了,柳娘子呢?她书坊的生意如何,可还支应得过来。” 赵承砚见柳云清没来,不由得问了一句。 卯儿缓了口气答道:“官人,我看柳娘子大抵是被人给盯上呢,今儿这出是故意针对呢。” 卯儿虽只是贴身伺候赵承砚的小奴,也没读过几本书,更没经手过官人的生意。 然他整日跟着官人在外行走,见得多了听得多了,便也比旁人多几分本事。 柳娘子在里头支应忙碌,他在外头看得可清。 除了真的想买香纸的客官之外,同行有之,凑热闹的有之,然靠近书坊的暗巷,还多了好些贼眉鼠眼的闲汉,眼神频频朝书坊扫着。 好似是要等着书坊乱起来他们要趁机做些什么。 也是柳娘子来了,稳住了局面,那些闲汉这才跟着人群散去。 然便是他们什么也没能做,这事儿也不能不管。 “除了这个,那张衙内张三郎还同高娘子在书坊发生了些口角,张三郎对柳娘子言语冒犯,高娘子见不惯护了一句,这就惹得张三郎不快离场了。” “今儿他虽没敢做什么,但张三郎睚眦必报的性格众所周知,他今儿丢了脸面岂敢去寻高娘子的不快,奴怕柳娘子要吃亏的。” 赵承砚这般一听,脸色顿冷了下去,薄唇微抿,整张脸都透着薄情。 敢欺负云清,这根有人在他头上耀武扬威有什么区别! “去查,我倒要看看,是谁见不得云清生意好,要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了。” “至于张三郎。” 赵承砚沉吟片刻道:“他自己惹得一脑门儿官司还甩不干净呢,胆敢对云清不敬,你去叫武二见了开封府张大人去,有些案子,也是时候该断一断了。” 卯儿应下,这便奉命行事,刚一转身的功夫又被自家官人叫住。 “你嘴巴紧着些,这些不必惊动了云清,她平日里操心的事儿已然够多了,这些事我自替她处置了就好。” “官人放心,我省得!” 赵大官人一声令下,下头的人都动作了起来,除了武字辈儿的算作他的亲卫,办了事儿能亲自同他禀报的,下头还有好些替他卖命的人。 可说在整个汴京城中,只要他赵承砚想知道什么,就没有他不能知道的,连管家吃饭吃了几粒米都一清二楚,更况眼下区区小事。 约莫才过了不到两个时辰,赵承砚案前就多了一份名册。 这便是背后煽风点火,窥觊清溪书坊之人了。 瞧见了上头一个熟悉的名字,赵承砚心中怒火迭起,唯替柳云清不值。 “卯儿,你明儿瞧着些,若是云清不忙,你将她请来一趟、、、、、” 才说罢赵承砚便改了口。 “罢了,还是我走一趟吧,且叫人知道我也是清溪书房的主顾,也能叫人知道收敛些。” 赵大官人且替人操着心,然柳云清这会子还在宁氏纸坊,即便是知道有人见不得她好,也没想着去细查什么。 她无可靠的人手用,便只得主动出击,先坏了人的打算去。 “你说什么,要我们做一批品相不好的卖,云清,咱们这香纸声音才刚开始,没得为点儿小利砸了自己的招牌!” 宁氏纸坊经营至今,宁时音靠的就是自家上乘的品质,这才闯出一条路来。 而今叫她少花银子少用料造出一批样子货,这怎么使得! 见宁时音还要劝她,柳云清却是打定了主意。 “对,就是要做一批样子货,不仅要做,我还要将这些纸大卖特卖,有些人不是要仿吗,那咱们就比他们先仿制出来一批,仿纸的银子也没想从我这儿赚走一分!” 宁时音似乎隐隐有些明白柳云清的意思了,她沉吟了会子,试探问道。 “你是说,咱们除了卖品质极好的,连品质一般、香味维持短的香纸生意也要把握在自己手里?便是别人再仿,也少不了咱们的一份儿银子。” “这也是个法子,总是能叫人少赚上一些。” 柳云清轻笑着摇头,手指轻轻在桌上叩了叩。 “姐姐想左了,我说过,咱们的香纸就是走高端路线的,一开始就这么打算,以后也不会变。” 喜欢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请大家收藏:(xiakezw)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 ------------ 第九十八章 抢自己的生意 “姐姐想想,用纸的最起码得是识字的,会读书的人吧,寻常百姓谁会没事儿买一刀纸存着,又不能吃不能喝的。” “而贫苦出身的读书人,平日里光是凑束修凑赶考的路费都已然不易,自也不会硬要追求风雅去买什么香纸,故这生意只能是走高端精品路线。” “便是仿造,成本花费也不会低了去,制香水的鲜花、香料哪一样便宜?他们只能比咱们的价格略低一些,以此来抢了咱们的生意。” “只姐姐也知道,咱们都试过,没有我那香水方子他们拿什么来比得过咱们,做出来的东西要么是书写不便,要么就是香味不持久,总归都是粗制滥造。” “与其叫他们一次次尝试还连累咱们的名声,不如咱们先做一批样子货,我自己跟我自己斗!” “一来能打得他们措手不及,甭管是正版还是仿版赚的银子都落我们自己口袋里,二来咱们这仿也得仿得有水平,若是他们连咱们的仿品都比不上,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只要叫客人都认准我清溪出品,就是他们仿出个花来也全然不怕!” 宁时音顿时笑了,忍不住为柳云清的主意叫好。 自己抢自己的生意,既能为自己的香纸正名,又能赚更多的银子! 相当于将银子从自己的左兜拿到自己的右兜,左右都是自己的! “我看行!云清,你今儿就莫要走了,咱们好好琢磨琢磨如何仿得厉害些,今儿制好,夜里便烘干,明一早就叫人销出去,我看谁能比咱们更快!” 柳云清抿了一口饮子:“我正有此意!” “至于仿的如何销出去,下午我邀着桂兰坊的翠娘过来,她三教九流的认识不少,只要允她一成的利,香纸这样火的生意,她没道理不同咱们做。” 宁时音没什么不同意的,仿纸的售卖必不能摆在清溪书坊,销的门路越多越好,打得人同行措手不及,叫人摸不着头脑。 待他们再去拿了仿纸细细琢磨研究,可就什么都晚了。 二人又商讨了些细节,一拍即合,这便一道仿纸去了。 仿纸倒也不难,且将原先试验时,失败的配方拿出一二个就够了,香味也不必做得太丰富,五六个香味足矣。 仿纸上的暗记更是不必,这就又比做真香纸容易了许多。 纸坊的伙计们被分成了两半,一半做仿品一半做真品,三班倒夜里也不停歇,光是烘纸点的炉子都少了几车的柴火。 果真天亮时,第一批仿纸就做出了整二百刀,比繁琐的正品多做了一半还多。 翠娘应下了生意,天不亮就亲自带着几个心腹架着板车来了,装好后四周又蒙上厚实的麻布。 只听得人甩动鞭子发出破空之声,拉车的骡子就听话地动了起来,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宁时音待看不清板车了,这才搓了搓疲惫的脸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事关重大,她同柳云清不上心不成。 伙计们还能三班倒,她和柳云清只能瞪着俩眼一眼不眨的看着,就是再年轻,这会子也撑不住。 “云清,跟着我回家梳洗歇息会子吧,接下来就看翠娘的动作了,纸坊这头只安心造纸便是,你若觉得不够,上午叫人都歇歇,下午我再叫人仿一批去。” 柳云清也困得够呛,但她可没得宁时音这样轻松,只操心纸坊就行了。 “仿纸一出现,势必对我书坊造成冲击,说不得还有人要拿着香纸要我退钱呢!” 柳云清困得有气无力,双手照着自己的脸颊拍了几下子,这才得了些清醒。 “姐姐回家歇息吧,我这就回了,路上随便吃些朝食就去书坊坐镇,莫送了,我走了。” 说罢,柳云清就沿着路慢慢晃去。 真真是累傻了! 她这纸坊可在京郊,走回去不得叫云清累去半条命! 宁时音忙叫住了人:“云清!你等等我,我叫人驾车送你去!” 柳云清闻言,这才反应过来,这几步的功夫她也懒得动了,先是立在原地,后来又扶着身边的树坐了下来,就等车这一小会子她都眯着了。 上了车又睡了会子,这才叫她觉得好了一点儿。 待到了书坊,小满也才不过刚开门,见她这脸色也是吓得不轻,又是催着她歇息又是替她买朝食。 柳云清吃饱喝足,嘱咐小满有事儿来叫她,而后便去了休息室和衣而眠,沾枕头便睡熟了去。 然才不过睡了一个半时辰,外头便隐隐传来喧闹声,柳云清心里惦记着事儿,听见动静就从竹床上弹了起来。 将自己迅速从头摸到尾,见没什么不妥帖的,柳云清即刻出了门脸上挂上些笑意去,抬头望了望门口闹事的人,她快步上前招呼去。 “这不是冯郎君、李郎君二位吗?不知我书坊可是有什么不妥的,您莫难为下头的伙计,我亲自给您二位一个交代。” 这冯郎君和李郎君都是书坊的常客,他们家境不丰,从前来买纸笔都是捡便宜的买。 后来有了书吧,环境好又有免费的热茶吃,看书也不要银子,二人便日日都来温书,时不时的再抄上基本,多余的还能卖给书坊赚几十文补贴家用。 前日下午香纸生意刚做,他二人也不知是为了追求风雅,还是仰慕赵大官人,亦或是见同窗都买了,也跟着心痒难耐,便跟几个同样没甚银子的书生凑了钱买了一刀香纸。 这开门做生意,卖家可不管你手里有几个钱,你愿意买我自愿意卖。 可这会子,柳云清看着他们手里拿着的香纸,便知道他们这是又后悔了,拿着几张纸来退了。 “柳娘子来得正好,这香纸我们不要了!我们合买了一刀,而今我手上这是十九张,柳娘子合该退我三两并八百文!” 冯郎君账倒是算得清,昨儿他们买的时候价格还是二十两一刀,明明是占了大便宜还不自知,这会子还有脸拿过来十九张纸来退! 然说他账算得明白吧,他又是个糊涂的。 便是柳云清给他退了这三两并八百文,也不如冯郎君自己寻了人高价卖出去,昨儿香纸可都飙到七十八两一刀了,这一倒手便赚上将近四倍的差价! 喜欢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请大家收藏:(xiakezw)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 ------------ 第九十九章 七天无理由 而今这一大早就来退,要么他是个糊涂蛋,算不明白这笔账,要么就是听说了仿纸的事儿,还收了某些人的银子,特过来试探呢! “冯郎君,这香纸可不是什么随便的东西,想来我们书坊卖香纸的时候,伙计们都告知过了,这不是能随意退还的物件。” “且你也知道,我们卖纸也都是一刀一刀封好了卖出去的,没人单买,这余下十九张,我请问谁又来赔我三两并八百文?” 冯郎君本就知道自己不占理,而今听得柳云清这么一说,他又觉得柳云清是在故意讽刺他家贫,买纸也只能论张买。 冯郎君最受不了谁看不起他穷,当即恼羞成怒,声音噌得拔高起来。 “你什么意思!你个小娘子整日抛头露面还了不得了不成!那别家的香纸只买十五两一刀,你却卖我二十两!” “你这就是骗!你怎么不去抢!你若不退,咱们自去开封府衙门见!我好歹是秀才,见官不必跪,柳娘子为了这三两八百文可就要吃苦头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柳云清几乎被气笑了。 敢情不是他前阵子卖惨,不想花一二十文借本子书抄,一直说自己的老娘给人浆洗衣物供他读书多不容易,叫她们便宜些了! 就这样人还读书做官,做他的屁梦吧! 一辈子都吃不上三菜一汤! 也不去看他,柳云清扭头看向一旁的李郎君。 “李郎君也是如此吗!” 李郎君不愿和柳云清闹得太僵,毕竟以后还想来书吧读书温习呢,又有免费桌椅,又能吃上免费热茶的地方哪去寻? 可冯郎君话赶话说到这份儿上,他又是跟着一道来的,而今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只见李郎君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话放得软些。 “柳娘子,不是我们不讲道理,只是您这香纸确实卖贵了,今儿一早外头就有卖十五两一刀的了,跟您这一模一样,我们本就家境不丰,这不是、、、、、叫我们为难吗。” “好,李郎君,冯郎君,我柳云清不叫你们为难,银子我可以退给你们。” 一说要退银子,二人面露喜色,然紧接着又听柳云清道。 “只是我做生意也得讲究信义,你们来退并非是我香纸有何品质问题,冯郎君这样大呼小叫不知道的还当我开的是黑店呢,故我希望二位能帮我做个见证。” 冯郎君忙问:“怎么做见状。” “自然是、、、、”柳云清笑了笑,忽然就走出大门拍着手朝周围看热闹的人吆喝道。 “请大伙儿为我清溪书坊和冯郎君,李郎君做个见证!” “前日,我清溪书坊香纸生意伊始,笔墨纸砚不同其他,自然是银货两讫概不退货的!而今二位郎君因别家香纸便宜,不愿吃亏,故各退香纸十九章,合该得银子各三两并八百文。” “如此是我柳云清仁义,不愿叫二位郎君吃亏,买卖不在仁义在,并非是我家香纸不好,请各位为我书坊做个见证!” 柳云清快人快语,不等冯郎君二人反应过来,她这话就说得差不多了。 可将二位郎君臊得脸跟猴腚似的,冯郎君还要辩驳。 柳云清便扭头问他:“郎君如今不退了吗?” 听得这个,冯郎君也只好住了嘴。 柳云清心中冷哼一声,既要脸又要钱,这世道哪有那么好的事。 况这十多张纸收过来也卖不出了,叫她又损了银子又损了脸面,她怎会吃了这个亏! 莫说在这儿是冯郎君和李郎君,便是张衙内在这儿,这生意她也不做了! 说罢,柳云清直接叫小满取了银子过来,待她挨着个儿一张一张验了暗记,确认是清溪书坊出品,这才将银子当着大伙儿的面给了他们。 如此还不够,柳云清又拿来朱笔,一张一张纸当着人面划过去。 “这笔墨纸砚对读书人来说就如第二条命一般,我清溪书坊经营多年,除了品质精良以外,我们最在乎的就是诸位客官的使用体验。” “故我们绝不会将谁退回来的东西再包装成新的卖与旁人,这些香纸我划掉了,银子损了就损了,只要客官满意我便知足。” “香纸生意并非我一家,诸位挑拣比较乃人之常情,先时因冲动购买香纸的客官,若是觉得亏了,而今我破例也愿意退。” “只是我还是那句话,一分价钱一分货,我柳云清最重信义二字,绝不会坑了大伙儿,若用了别家的之后还是觉得我家的好,我柳云清仍旧欢迎大伙儿光临!” 说罢,周围竟有人鼓起掌来。 “柳娘子放心,大伙儿可都替你看着呢,就是真闹到开封府,那冯郎君也占不得好!” 讲道理的都知道,这做生意就是这般,人家又不是强买强卖,而今就因为别家的价低,你就强退,便是不退银子也没人说个什么。 莫说这笔墨纸砚,就是上集市上买个针头线脑的,也没得说退就退的理儿,更况是这贵价的东西。 再看冯郎君和李郎君,而今还哪儿见二人的身影,拿了银子就飞快跑了。 怕是以后也没脸来书吧占便宜。 柳云清不在乎,也乐得省心,当即叫小满给她搬来一个桌子,她就坐在门前,上头用小竹竿挂着一张小榜,上书几个大字。 “七天无理由退货退款!” 云溪在一旁陪着,钱匣子就放在自己跟前儿,当场退款,叫人看个明白! 之后来退的人倒也不多,零星几个,然这里头多是同行,有些连装都不装了。 “柳娘子真是仁义,银子赚得痛快,退得也痛快,只是这香纸生意并非你一人的,而今在城南还有一家呢。” “人家在路上支了摊子卖,走街串巷地卖,昨儿您书坊门口的盛况,而今换作别家啦!” 柳云清一听这个就忍不住笑,心说翠娘效率还挺高,今儿必然得是大丰收了,只怕那二百刀仿纸都不够卖的。 “方掌柜您就别操心这个了,您且收好这十八并二百文,光看别人赚钱有什么意思,您这一来一回用了我书坊九张香纸,不知可琢磨出什么了?” 喜欢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请大家收藏:(xiakezw)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 ------------ 第一百章 怕什么有我在 “若再研制不出来,您看自个儿还能笑几天去,我这好歹能赚些银子,您呢?” 方掌柜顿时脸色沉了下来,山羊胡都快气炸了。 昨儿一夜未眠,废了九张香纸,又高价请了两个制香师,可除了能看出几味香料,其余一概不知! 这会子过来是特地嘲笑来的,谁道被这黄毛小丫头反唇相讥。 “柳娘子还是多嘴上积德吧,你不敬不爹那是你的家事,同行你也不在乎,我看你这书坊能经营到几时!” 说罢,方掌柜便甩袖而去。 云溪闻言心中略感不安,轻轻在桌下攥住了姐姐的手。 “姐姐,这方掌柜什么意思?我怎听着像是有人要联手对付咱们似的。” 柳云清没瞒着妹妹。 眼看着自己外头的事业越做越大,待摘星阁完工再有了分店,只靠她自己一个人支应着必然不成,云溪是个聪慧的,且历练历练,以后也能独当一面。 柳云清拉着妹妹压着声儿,一点一点同人分析着。 细说昨儿热闹的背后,她又如何应对,而今冒出来冯郎君和方掌柜这般的,也只是背后的人坐不住了而已。 “、、、、、、至于方掌柜的话,我觉得没那么简单,他贬低我便罢,怎又莫名其妙提起柳成功此人,瞧着吧,我看着背后柳成功也没少出力,可憋着坏招呢。” 云溪也笃定点头:“这是必然的,咱们阿爹、、、柳成功这人一向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眼看着同姐姐打赌的三月之期已然过去了一个月了,他怎能不急?” “姐姐,要不请人盯着他些,省得他再作妖弄得咱们烦不胜烦。” “是该盯着他些。” 柳云清点头:“除了他还有那虞莲,这一个月来风平浪静,我道他们是长足了记性,知道我是个不好惹的,而今可见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得给他们紧紧皮子了。” “至于人手,我心中有数,云溪莫要担心这个,你且在书坊好好看着,好好学着就是了,改明儿姐姐给你一家新店叫你管着。” “而今危机还未解,姐姐又说新店的事儿,可叫我害怕。” 云溪将头搭在姐姐的肩膀上,虽嘴上说着害怕,可每每听着姐姐笃定的话,看着人自信的眼睛,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姐姐可是最厉害不过的人,素来是说到做到的! 若她也能同姐姐一般厉害就好了。 “怕什么,有我在呢,包你一辈子安安稳稳,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云溪失笑,认真抬头看姐姐:“这话说得过瘾,总有一天我也能跟姐姐说这话,也叫你安安稳稳的,什么都不做,我养着你去!” 姐妹俩相视一笑,便是退钱也退得快活。 午间一算,这一上午虽是客流被仿纸吸引走了不少,然真退的还不算太多,来书坊问香纸生意的人也有。 毕竟仿纸只那几种香味,纸质也没正版来得细腻,真正喜欢香纸又不差那几两银子的,自不会同人去集市摊子上挤去。 又有七天无理由退货在门前摆着,也更得人信任些。 晌饭时人少了,日头晒得人也昏昏欲睡。 尤其是柳云清昨儿熬了夜,这会儿干坐着别提多难受,叫云溪先回去吃饭,柳云清正要交代伙计看着些呢。 谁道一串子哒哒哒的马蹄声响起,柳云清眯着眼睛一瞧,是赵大官人那辆四匹马拉的马车来了。 随意嘱咐了一句,柳云清便快走两步相迎,待马车一停稳当赵大官人便缓步下来了,手里还亲自提着一个老大的食盒。 “知你忙着,恐饭食又要凑合,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叫府上厨房做了些吃食来。” “可叫你操心。”柳云清笑着应声,正要伸手去接,谁道赵承砚却捉住了她的手,就这么拉着她直接进了书坊。 柳云清不由瞪大了眼睛。 飞快地左右看看,见大街上没什么人,赵大官人的袖子又宽,交叠的两只手耷着也看不清。 这要叫看见了,不知要人怎么想呢! 偏赵大官人好似真没在意,那动作自然得不得了,直拉着她进了书吧才放开,小心打开了食盒去。 “脸色都成什么样子了,快快吃用了歇会儿,昨儿你宿在哪儿了,我叫卯儿来给你送饭也没见你人?” 柳云清坐在桌前,手底下搓着被赵承砚握过的指尖,脸有些莫名地烫。 “我昨儿去纸坊了,怕人仿了我的香纸,只好我先赶在人前头仿了去,尽忙着不顾得歇。” 赵承砚听得有些皱眉,似不赞同她这般不顾自己的身子,可又怕自己说多了惹人不喜,只好将话咽了下去,捧来食盒下层干净的碗来,给柳云清盛汤。 “我道集市上是谁反应这样快,同你抢了生意,原来是你自己的主意,本还想着过来给你撑腰呢,而今瞧着也是不必了。” “我这点儿小事儿哪能劳得你出场,不过是多费些心思罢了,主要还是得用的人少,若我同阿砚这般,手底下尽是能人,我便也安枕无忧了。” 赵承砚轻笑,垂眉看趴在桌上等吃的小娘子。 “哪里能安枕无忧呢,便是再有能人,我也是每日要腾出时辰看账的,还得时不时的过去巡巡铺子,省得有些人偷奸耍滑,不将我这个官人放在眼中。” “不过你若需要,我倒是能替你调些人来帮衬,你就只寻摸着可靠人手便是,省得摘星阁那头的新店开业,又得叫你自己忙活。” 柳云清枕着手臂懒洋洋地答:“寻摸着呢,我二妹妹云溪就是个妥帖的,只是她年岁有点儿小,不过下头伙计里头有个还算机灵,叫她二人配合也算使得。” “还有沈恒和雨平,你记得他们吧,也是极听话机灵的,培养培养,也都得用、、、、、、”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赵承砚手不停,先将一碗熬得浓白的鸽子汤放在了柳云清跟前。 柳云清只闻着香味肚子就咕咕叫了,引得赵承砚轻笑她,又心疼她,捡了一块儿巴掌大的酥饼递过去,叫她先垫垫。 喜欢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请大家收藏:(xiakezw)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 ------------ 第一百零一章 又来小甜水巷 食盒子不小,里头更是能装得很,只见赵承砚变花样似的掏出四碟时蔬,四碟荤食,四碟果子小食,一罐鸽子汤和一罐果茶饮子。 柳云清就低头喝汤的功夫,再一抬头,桌子都摆满了。 此还不够,赵大官人还亲自给她布菜。 然考量着云清熬夜,身子疲惫,荤食只怕难以克化,他便给人夹了几筷子作罢,豆腐和芙蓉 就在这个时候,那对面的中年人身上的气息骤然一沉,随后出现一股突破的锲机。 除了听着周围喧闹的声音还可以看着屏幕进行吐嘈,整个广场就像是一场战斗一样让人有些惊心动魄。 我和陈博最后都没有说话了,仿佛陈博也变得有些木讷了,一直看着前方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原来发呆也会传染呀,我看着窗外的景色渐渐的睡着了,不知道我会不会拥有一个更加美好的梦境呢。 前去捕捉胭脂火龙兽的人回来之后,竟没有传出任何关于契约的消息。 楚朝阳一脸坦然,沈佳琪也就没问,想必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理由,如果是,楚朝阳才不会这么沉得住气。 令狐虞薇一边一个,挽着他们兴冲冲地往里走,一路上叽叽喳喳根本不给那俩人辩解的机会。 儿童时期的假葛赛叫来了大人,把吴俊救醒了,也就是从吴俊醒来后,假葛赛的整个世界观都有了很大的改变。 尽管亓晓婷见过化解,眼前的景象还是把亓晓婷惊呆了:山羊怪的尸体先是覆盖在苹果树的根部,待完全消失以后,整棵树便活了起来,树叶抖动,树上的果子散发着清香。 林雨菲不断的咒骂着叶轻寒,没有理会露西娅和紫月,怒气冲冲的冲进叶轻寒的房间。走进去之后映入林雨菲眼帘的却是叶轻寒正用牙齿在费力的解开绑在手上的绳子。 果然夫妻之间连气场都会会传染的,这样的威压之下他哪里敢不答应,他还要防着楚歌给他家少爷吹枕边风,就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 宋嘉霖离开修真界的时候,肆月行还是个仙尊。她还不知道是,在她离开到现在,修真界已经过了五百年——五百年了,这么长时间足够肆月行把整个世界翻云覆雨。 虞幸眼睁睁看着佝偻人瞪着那双无法闭合的暴突眼睛又躺回了棺椁里,一边打哈欠一边把棺盖合上。 阴阳剑意上的两条黑白纹理分离,各自融入两仪剑阵的阴剑和阳剑。 虞幸、赵一酒和少年动作一致地往后退了一步,给老妪让出足够的空间。 随后,她便退出微信,将手机调成静音,闭上眼睛开始休息,这两天的事情有些乱,晚上躺在床上的时间才是她感觉到最惬意的时候。 自古以来,饥民动荡就是最为令人难过的,杀?他们不过是穷的吃不上饭的可怜人,可若是不杀,京城定要陷入混乱。 不过,她现在的余力,已经不足以支撑她对这件事继续刨根问底。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赵安然眼睛眯起,旁若无人的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暖夏吃完饺子,整个身子都热乎了,又看看这个陌生的地方,突然觉得有人陪伴自己,似乎也没那么害怕了。 夏康的身体一僵,哥似乎知道了什么,但又没有点破,也是顾及他的脸面吧。 两人眼中都是恐惧和震惊,他们似乎猜到了什么,尤其是这个时候响起的脚步声,紧接着他们就看到了在一旁的浓雾中出现了一道人影。 ------------ 第一百零二章 称心蒙难 柳云清干脆搂了搂她的肩膀,轻嗅翠娘鬓上的芍药,一副风流模样。 “今儿谁也不寻,我是专程来寻翠娘你的,许久不见,叫我夜里辗转难眠,眼看我来了,权看翠娘是舍得生意还是舍得我了。” 翠娘脸上一红,在柳云清怀里笑得花枝乱颤,心道这小娘子好厉害。 瞧着她当郎君时可比当小娘子自如得多! 我料想到了,这肯定是狐主安排的,或者说是流沙仙子和狐主商议的,她来找我,就是等着我去找狐主呢,虽然不能百分之百肯定,但感觉不会差了,还有就是,这里面肯定还有事,不只是这么简单。 我们是以这种方式见面,结果没想到,是个婴儿,在床上,动弹不得。 可惜,对面似乎没想到,他们面对的对手,已经悄然换成了系统这个狙击大神。 驱车行进,约一公里多,靠近公路的一侧,天赐躺在近乎没有丝毫颠簸的车上看见一架一架的运输直升机,从一个刚刚修建好的直升机停靠台不断的的起飞,飞向大漠深处。 我进入忘我后就没怎么修炼过,修炼也是修炼阴阳补漏绝,此时安心下来,倒是越发的让我沉淀,可以好好恢复恢复。 我感觉我被耍了,根本没有野鸡的事,就是让蓝羽出来勾引魔族的。 慕凡有点好奇的看了一眼四面万里的表情,然后发现四门万里随时爆发的表情后,心中大呼不妙。 孟夕然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秦越寒看了她很久,这是他第一次没有皱眉头,也没有十分嘲讽,而是平静的看着她。 瘸子摸了摸眼泪,忙爬到豹哥身边,只见豹哥趴在瘸子耳边,一阵嘀咕,瘸子的神色一亮。看着手机上的号码犹豫了一下拨了出去,将豹哥说的话告诉另一侧。 这位大师兄常年在世间行医,云游四方,世间的传闻典故,遗事古迹,知道得颇多,可谓见多识广,算是“青阳五玄”中的智多星了。 黑衣男子可怕的刀光,将空气割裂开来,他的目光兴奋,浑身激动,这一击,他要将叶天彻底杀死,取下叶天头颅,回去复命!娶林清璇,走上人生巅峰。 而顾可彧不知道王翠芬的情绪再次动荡,她心里想着生母的事情,多少有些思绪不宁。 后者看到了之后,那叫一个尴尬,只能拿起剧本来,仔仔细细的观看了起来。 星魂虽然没有闪躲,也一句话没有说,可是他知道自己现在盛怒到了极点。 “我要不追上来,你就不会去找我告别,对吗?”楚楚倔强地看着杜威,眼圈隐隐有些发红。 楚夭夭孤身一人,一指弹琴,将一百八十多名弟子的联手攻击破掉,而叶天则更加可怕,甚至都不需要用灵力,只需要气势,便能击败对手。 陡然间,无数雷电光芒呼啸而下,将眼前的虚空世界都仿佛破碎开来,所有的画卷和妖魔鬼怪,在顷刻间变得粉碎,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哈哈,这个傻-比,敢拒绝余江,脑子里面全都浆糊吧,这回我就不信他还不死!”原本怨恨的张辉在听到莫无风的话之后,忍不住仰头狂笑起来。 熊大彪笑呵呵的和旁边的人打着招呼,刚打算进1号宿舍楼,就看到斜靠在门边上,端着一杯水披着毛巾的奥莉薇娅。 “想要的话,自己来取!”莫无风看着面前的李秋水,嘴角扬起一抹邪笑。 老人家才送了一口气,突然前面又报告又大批直隶的大顺官员又在前面欢迎大将军的舅舅。 “所以就是牛尾庄?”许平环顾着营内的众将,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余深河脸上。 兜率宫的大门立刻大开,太上,太白和则天,都腾云而去,只留下苏苏,在宫内焦急地等待。 “是的,”苏郁道,“好浓郁的能量,鲤鱼跳龙门之的能量果然是难得的雄厚,怪不得人家都说来到了这里像是进入了修炼的天堂。而且更难得的是,这里的能量非常纯净。 苏郁的精神领域,此刻已经如同火山海啸地震一同喷发一样的强烈。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狂暴之。战皇此时已经沉不住气,开始剧烈的攻击。 “正是,那紫雷魔头纵横苍龙界,此代斗星不除天雄星,我们毫无胜算。”皇甫天翼凛然。 口再说。三百多个农民紧张地忙碌了起来,一间间民房拔地而起。 千佛星晁雾绘瞥了一眼信牢,点头示意,又看了一眼乾坤剪等法宝不语。 这附近怪物并不是很密集,不是个刷怪的地方,不过项七是来捕捉恶魔怪的,并不是来升级的,倒没什么影响。 王辰没有心思看这些怪物比拼魔法,况且比拼起魔法来,自己一方的军队只有两万,对方有十多万,明显处于优势。使用云体风身,南华的身体瞬间在远处联合怪物大军的前方出现,挥动芭蕉扇,吹起了太yin之风。 “自然,他们乃是坑杀了我,那么我自然也是需要换回来!”青狮此刻也是冷笑,却是对着黑蟒说道,佘珥二人也是坑杀了自己,那么自己也是没有留下他们二人的理由,如今有人出手,对于青狮而言也是一个十分好的结果。 狂暴的风息怒撕着虚空,发出一阵好似刀刮金铁的刺耳声音,最终狠狠射进了如海一般的火场之中,压的那一缕缕狂暴火焰不甘的低下了"头颅"。 而应笑我自然也是同样并非什么易与之辈,惊人魔氛与着强大剑气从其身上散发而出,尽显绝代剑者的惊世威能,此刻单锋剑之锋利与着魔气的恐怖皆是被得熟练运用,一时之间却是让得侠道无悔无法占得半分便宜。 ------------ 第一百零三章 带奴家走吧 独留称心在桌下缩成一团,颤抖着默默流泪。 “好称心,不怕了,我护着你呢。” 蓝衣郎君将称心揽住,用自己的广袖将怀里瑟缩的人裹得严严实实。 称心口中还含着小盏,她说不出话来,只发出了几个颤音。 这是叫他二郎呢。 柳云清要心疼死了,只恨自己下手还是轻了,就不该叫那三人这么轻 “末将遵命!”虽然大惑不解,但王长勇仍然双手抱拳行了一礼之后,驱马迅速离去。 “你的结盟,本夫人应下了!”蔡夫人点了点头对着刘莽的言语到。 对此圣主没有异议,白贼罪逆深重,肯定要杀,但如果白贼就是刀,那就必须把刀的价值榨干吃尽了,大局在握了,然后再杀。 孙教谕送走了刘宗周,独自立在院中摇头,这事有些荒唐,若被提学官得知,只怕他要受斥责,到时只有把责任推在刘宗周头上了,这事就因刘宗周而起。 不管是不是襄阳城守军,刘莽他们都不宜再久留在此了,刘莽他们就要放过这个蛮族汉子的时候。 飞在半空中本来就容易成为靶子,再将造型弄得华丽无比,骚气四射,那不是让恶魔堡垒中的炮火集火么,吴依才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 满打满算的这一桌子也不过是两三百块钱,就算加点酒水什么的,最多也就是五百块,这让在燕京见识到了潘晓晓她们那些喝两瓶酒便是几千上万块的江源,那是一点不心疼。 稳稳的守住全渭五城,于赵国而言,就是大功一件,渔阳虽好,现在却不是一口吞下来的时候。 沐浴在进化之光下,地狱狼人浑身舒坦,它想要怒吼出声,宣泄戾气,却被紫魅轻轻踩了一脚,地狱狼人马上变得比兔子还乖,那模样看得众多围观者啧啧称奇,不知紫魅是如何才能将这样暴戾的召唤物驯服得如此听话的。 说完一挥大棍,一招泰山压顶朝柳叶飞砸来,柳叶飞也不含糊,用天河九曲中的一招烘云托月,轻轻松松地化解了这一强硬着法。 紧接着,白色的骨架轰然倒塌,化作泥土,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之上。 “何大姐!这东西怎么像是活的!”他描述不出那种感觉,捏着珠子不知如何是好。 老实说,她已经忘记了是什么时候入睡的,只是记得她睡过去的时候,和她同居的男生,还在很勤奋的看着什么东西,之后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但被李天睿母亲再三暗示她这辈子永远都不要妄想嫁给李天睿,她的心里总归还是有些不舒服。 早料到沈心怡不会轻易答应与自己合作,白冰冰浅浅勾唇,淡淡一笑,幸好自己今天是有备而来。 暗算的人,是投靠在酒吞麾下的夜雀。她的实力不算很强,但她的隐匿能力确实值得称道,否则以酒吞童子的眼光,也不会把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收入麾下。 就在她的手掌,贴上去的霎那,暗黑色水晶球,散发出强烈的火红色光芒,并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众人感应到所有羽士都同意这方法,于是又调动了一丝丝神思,如虚无中伸出的无数根细线,跨越空间与族地上空的两颗飞星纠缠在一起。 这三个月里,他们也没有刚开始在一起时那么腻歪了,有的只是全身心的为对方着想,为对方的安危担忧。 ------------ 第一百零四章 什么神仙郎君 二人起身,好好谢了翠娘去,称心更是给翠娘行了个大礼,这才带着自己的身契、细软跟着齐二郎出了桂兰坊的门。 会首相望,称心头回觉得她们桂兰坊这么大,这么漂亮,姐妹们看向她的眼神又都那么羡慕着。 “称心,走吧!走吧!” 称心的好姐妹如意甩着帕子打发她,眼泪簌簌往下掉,脸上的胭脂都化成一道 能够比自己先发现对方的人,实力也应该很是危险。夏宇隐藏起自己的灵气波动,仔细观察着。 哈利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一下子就冻成了冰,心脏又在怦怦跳着。 原来宇宙之中有一种官方规定。那就是一旦A级生命突破桎梏达到了B级生命,那就要去那宇宙战场服兵役五千年,只有期间突破到C级,或者在战场立了战功,否则就要服兵役满五千年。 “婠婠,明天起,你就去祠堂上学吧,我已经和元大人说好了。”程画儿笑着说道。 这种气势一切都源自战意,这时候减弱,说明开天源要么是怕了,要么是不自信了!夏宇微微皱眉,看着开天源。 但现在栖云宗已经把架子立了起来,跟其它宗门交流,自然要讲究礼数。 赫敏羞愧的一头磕在课桌上,隔着棕色长卷发也能看到她发红的耳朵。 这些没事儿晒太阳的老人原先大都是肉联厂的工人,往日里赵红英仗着儿子能赚钱又有个当大官的亲家,在家属院里横行无忌。 张首领拍手同意后,便离开了。于是华夏第八大生存基地众生城开始建立。 此刻陈国都城王府内,陈王刘宠坐在首位,下坐两人,一人是世子刘靖,另一人鬓角微霜,蓄有胡须,身材清瘦,有着一股子儒雅之风,此人是陈国相骆俊。 听到丁致远这句话,陈俊挂断了电话。嘴角依旧上翘着,脸上的笑容似笑非笑。 “苏夫人,请你们验证一下,这是不是贵门所要找的东西。”苏晴儿刚一回头,不色就笑着将那颗碧绿玉珠递了过去。 苏沐就那么看着自己缓缓的离地,不由得用力朝下踹了两脚,可是,却是一丝效果也没有,丁致远所控制的束缚住自己的空间,依旧十分柔韧。 黑衣人趴在地上,沒有答话,连动也沒有动一下,继续当一具尸体。 周吉平点了点头,却又对老酋长的话不太感冒——这些事情和自己有关系吗? 暗界的另一端,妖族众人在熊梭族长、虎老他们的带领下,急急向着目的地赶路。 他来历神秘,听说五岁开始修炼,六岁拜入皇极宗,其身上所具有的传说中的天级灵根,更是轰动周围几大修真国,十岁从养气境突破到开光境,如此资质在武朝有史以来屈指可数。 这一家海鲜自助餐专门做高档自助餐,每位价格在488元,但是,各种各样的海鲜都有,至于其他肉类也不少。 这一刻,不用任何人多说,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一次的阵法较技,显然是祁云更胜一筹!祁云在阵法之道上的见解,竟然胜过了毕生钻研此道的卜心大师? 第二天,本日国的首相,就参拜靖国神社,同时又一次的引起了华国人的大量不满,为了回击本日国的这种行为,华国的一些人自发的开始抵制本日国的商品,同时黑客再次出动。 她超美,进门后一瞄,在万志伟身上停留一下子才离去。季倩等人也跟云茉雨选择一样,坐在大厅里吃饭,两边人马只隔着一桌。 ------------ 第一百零五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 深呼吸了两个来回,称心这才轻轻叩响了门。 “郎君,我进来了。” 听得里头应了一声儿,称心缓缓推开了门。 入目先是一道四时八叠的屏风,这外间估摸着是用作书房的,长桌靠窗,镇纸下还压着写了一半的纸,一旁是个多宝格,上头泥人小物透趣。 绕过屏风,鹅黄帷幔,成套的衣柜妆奁靠墙而立,墙 此刻听到楚言欣和楚萧央说话,楚希言抿着唇瓣没有说话,但实现却看向了赫连阡陌。 耳边忽然响起爆裂的声音,顾柒柒被吓了一跳,惊魂未定了睁开了眼。 一天不找出他,他就像埋在深处的一颗定时炸弹,一旦爆炸,会让他们所有人都死的很难看。 龙一辰坐在乔汝安身旁,即使从火海中逃出来有些狼狈,可出了那个火海,他又恢复了几分儒雅。 叶子她既然知道自己被谁绑架了,看到了录像,想必也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最后,还是凤太君肖瑾安慰了二老,说是冷苏一醒就让人通知他们。 她以为自己活了上一世又活这一世,年龄加起来算是占了帝墨尘的便宜。 正在抵御另两名完美境的银白月乍然一回头,就看到了盘银之和花青瞳的惨况,他的眼神一痛,返身朝着他们扑来。 “睡了一天一夜?”乔汝安惊讶地看着身边的人,没想到自己这么一睡,还如此能睡。 便是在此刻,酒吧门口的方向,一队人马又冲了进来,他们的胸口都带着秦家的家徽,很明显,那便是秦家的人。 他亲自将门打开,见一抹火红色的影子像一根泥鳅一样一溜而进,回头看时,它便已经呆呆的跪在那儿,萧聪只看得到它干瘦的脊背,并没有看得见他的样子。 “那便好!便好!我一定知无不言!”老人颤抖着回答道,仿佛看到了救星。 紧接着,异变再起,只不过一眨眼,沐岚的整条脊椎似乎要透体而出似的,两根肩胛骨的末端猛的从他的背后凸起,形成了两个个醒目的鼓包。 陈路遥泡了杯茶递给她,大概是她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好说吧,自己也不好多问。 “废话,我已经运气护体,赶紧出手。”梅独脸都要憋成后屁股了,手臂上的肌肉,青筋凸起,看着挺渗人的。 阿酷诺的死引起了一连串的连续反应,说白了,龙族作为伊修加尔大陆最顶尖的存在,那就必然就有着自己的傲气。 顿时场面热烈了起来,而江弥音因为一句话把自己掉坑里去了,在看何西泽,脸上的笑意都憋不住了,却还故作矜持的模样,看的江弥音就牙痒痒。 他大吼一声,猛然跃起,又是一记势大力沉的千斤压顶,就这么压了下去。 没错。此刻出现在众人前方的几道身影当中,赫然不就是有苏沐雨和楚天荣两人? 甚至他们两个连轮换的时间都没有,仅仅一顿,就足以让身后不足十里的赤魔追上来了。 飞鸟至信起身,他从虎降身边走过,后者跟在他身边,保持一步便可上前的距离。 远处的阴灵虽然不曾追击过来。但是,徘徊在数十米之外,发出阵阵毛骨悚然的嘶吼声,让人不寒而栗。 此时整个斜顶土胚房里,充满了咀嚼吞咽的声音,地瓜粥特有的味道充斥了整个房间。 恐怖的杀机弥漫,让王昊面色一沉,更是让周山眼中寒光一闪,横跨一步,挡在了王昊的身前。 ------------ 第一百零六章 我都受得住 赵承砚略有些失落,然也没阻拦团儿,只是又搂着团儿亲了下,这才放猫离开。 团儿前脚刚走,赵承砚正用猫儿递来的锦帕沾着额头的细汗,平日里暗中保护柳云清的武七就来了。 虽说官人不叫他们将柳娘子的行踪事无巨细的禀报回来,然有件事实在不吐不快。 “外头可有什么不妥。” 武七有些难以启齿 “还行吧,以前不怎么来,不过今天却来了三次。”既然祁雪柔这么相信他,他也不会对她隐瞒。 尤其是他已经从英乙的口中知道那从未出现过的恐怖存在,很有可能就是这具龙尸临死之时留下的一道残碎意念,仅仅是一道残念就让人如此心悸,由此可以想象,如果巨龙生前,那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周围的侍卫们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一次看见大帝发火都是两年前的事了,那次一个大帝看重的臣子竟然谋反,被大帝给诛了九族,这次不知道又该谁倒霉了。 “哼,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就是无家可归吗?好吧,我这就搬去和我爸他们住。”夏琪撅着嘴道。 听了我这话,MM们当即放心迎了上来,也了解了竹蓬内的情况。 吞噬了青龙王龙源的屠龙枪超越了一般的半先天灵宝,谁得到就会实力大增。 杨南在温泉城上空大打出手,下方凡人只是察觉天生异象,风卷云动,而土地庙中一众鬼差却个个看得清楚,眼见这外来的修士竟然将所有仙师斩尽杀绝,实在是既狠且辣!胆战心惊之下,他们早就列队恭迎杨南到来。 “我没说我有理,我只是觉得你吃醋的样子,呃,好可爱。”江若曦轻笑着,一脸的得意。 看着眼前的乐宇,长得帅气,显得很阳光,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大汉。看样子应该是他的保镖,其实这也是有钱人家的悲哀吧。出门都必须有保镖陪着,否则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了一具尸体。 因为安牧与迪亚卡作战期间,爱丽丝与莉莉一直在远处观战,所以雪崩之后,两人并未被大雪冲散。 黄狗二宝则是叫自己的尾巴上下一晃动,紧接着轻声汪汪叫了两声。 “我表妹的朋友而已,傅先生,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要去吃晚饭,不如我们今天就此别过这么样?”李伟接过傅中萌的话茬,直接断了他想要继续问下去的机会。 这情况的确是挺诡异的。不行!得马上汇报上师门,让他们派人过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依依将轩王的身躯升至半空,将自己身体里的鲜血灌输到轩王的体内。 但也只够挡住这次攻击,时间上来不及,若是在有一次攻击,王元定会遭受到伤害危险。 高山是第一个这般自我介绍的人,虽然话音不多,但是起到的效果却是非常之高,在座的其他人全都把目光集中的到高山的身上,有的是仰视,而又的则是敌视,非常符合高山的要求。 事后,在各国偷偷潜入调查时,他们发现“晓”公司内部的一切物品全部都消失了,除了大楼外没有任何其他东西,本来还想趁机窃取些机密的人们也只好悻悻离开。 周围传来了稀稀疏疏的声音,黑暗中时不时有一些发亮的东西在飞动。 金驴“噌”的一下,撩开四个蹄子就往窗外冲,刚到窗边,蓦然被一堵光幕打了回来,那堵光幕也被金驴一脑袋撞的稀碎。 ------------ 第一百零七章 再见吴婆子 家里又添了人,齐氏没多问,下头的妹妹们见了漂亮姐姐也都欢喜,这顿饭每个人都吃得满足,白新阳几度眼泪打转。 这样平静温馨的日子,是她多年求而不得的。 从前她喜欢齐二郎的时候,便盼着能有一日被齐二郎带回家,便是叫她整日伺候郎君和夫人她也情愿。 谁道她的愿望真实现了,甚至比梦里的还好。 过了不到片刻,众人便听到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回身看去,來人正是无颜。缓步走到上位,无颜沙哑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冰冷的面具,折射着森冷的光芒。 谁知还不等他们踏进大厅,院子里忽然狂风大作,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你这生意怎么做的,不找你找谁,再说我们是出不起银子的人吗?”夏雨瞪大了眼睛,不甘心地问着。 现在如果李云把自己的法力完全加持在这把灵剑上,一个回合就能够破除黄剑的三昧真火剑。斩杀黄剑。 虽然早早赶到了别院百里岚的住处,但白萱儿却扑了个空,百里岚一大早就出了门,不知去向,府中仅有的几个下人让这别院看起来空空荡荡的,让白萱儿唏嘘不已。 苏柏安听了翠娥的话,眉头紧皱,翠娥是在翠环的事发生之后,他从丞相府选出來派进宫來的,人不但谨慎而且很精明。对她,他亦是很信任。 “哼,你们男人真没一个是好东西,说翻脸就翻脸,连声招呼也不打。”反应过来,衣袖拂动,将威压向旁边荡去,花梦仙脸色微怒,满面寒霜,声音冰冷的说道。 其身形骤然间化为万道流光射出,同时双手握拳,拳影挥动之下,一圈打破天地,横贯宇内。 但,即便姚七对李奎有多愤怒,也理智的明白这福星楼不是说话的地方。 当然了,要是使用九层叠加的时候印师就是必须用印诀辅助了,而且还是有一定的成功率的,因为九层叠加实在是恐怖的紧,那是质的变化,威力倍增的同时所需要的‘操’控能力也是呈几何倍数增加。 一般情况下,这男子应该要闪躲的,但是谁想到对方竟然一点要闪躲的意思都没有,直接的就让林西凡给踢上了。 男子手臂与肩部等地方已经有些衣裳破裂开来,显然是被那箭所伤,已不是第一次了。 一股强力侵袭全身,黛丽丝忍不住倒退。每退一步,脚下的土地便出现一道深坑。在这股强力攻击下,黛丽丝连退七步才稳下身子。 看着许哲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白素素本能的感觉到不安,急忙警惕地注视着许哲。白素素打心底的对许哲有些忌惮,这完全是一个不能用常理来看待的原士。 一曲完毕,满场寂静,随后便是如雷般的掌声,相对于北斗的低调,他们可算是高调出场,第一场便打响了。 林西凡是将钱蓓蓓从死神的手中抢了回来,但是这并不是说现在的钱蓓蓓就生命无虞了,现在需要做的第一点就是补血,取弹,将体内受损的部位修复,不然的话单单是失血过多就足以再次的致命。 这两人此时都是趴在地表之上,没有半点动静,就如同两具干尸一般。 这句话完全就是本能的说了出来,其实卦师都不知道,出去之后应该干点什么!或者说是心中有了一种潜意识,想要和这个老者一起出去转转。 ------------ 第一百零八章 白送的人情 一听这个柳云清可乐了。 兜兜转转弄半天,谁道这是“自家”的地! 赵大官人好了不得,除了外头那样大的生意,他竟还是个包租公来着! 偏柳云清还得替他藏着掖着,装出惊讶的样子来。 “哎呦,是吗?那依着吴婶子您看,我这得准备多少银子才好?那章掌柜可是个好说话的人?还得请您从中牵线搭桥 他们家家族只要保持现在的实力好好努力,百年之后就可以成为联盟最顶尖的存在之一。 说到想象力,千与千寻最让人感受深刻的一点是什么?作画?配乐? 李祭打量青年贝勒级专属发型,及泛青无血色的面孔,心中暗道:兄弟,你好像暴露了什么东西?话说回来,为什么会觉着我亲切? 至于操纵属于自己这一半躯体的时候,另一半躯体会不会跟着一起动? 虽然他将自己的事情都分了出去,但是对于木叶他还是很关心的,所以更加明白现在来聚集的,有不少是划水的人。 刘和扫了一眼徐晃说道:“城中的布置完了么?派去巴郡的使者出发了吗?”严颜的巴郡刘和还是想要简单的弄过来,如若在去攻打就差点意思了。当然别人要是不愿意了,刘和没办法还是要想办法去攻打他。 虽然一大清早就海鲜拼盘有点不合时宜,但楚俞也是要考虑身体进补的因素。 催眠之曈先对施术者起作用,然后再把收术者带进节奏,然后仗着是强大的精神力,让受术者先一步进入昏睡状态。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方莫当初要说一定把这些人都关进笼子里面,要不然的话,很可能会跳出来伤人。 苏烈就和旅店老板一同去厨房给大家做早餐,没用几分钟就做好了,苏烈出来叫众人吃饭。 “得先找个切入口才行。”白狼意识到自己不能没头苍蝇似的胡乱研究,那样的话自己只怕这辈子都没法研究明白这个法阵了,想要认识全部,就必须从局部入手才行。 吴波此时炼器已经到了结尾阶段,他还不知道马上就要迎来什么,此时完全沉浸在喜悦和开心之中。 驾车的赵希仿佛没有发现这个偷偷藏在车厢里的“刺客”,马车就这样平稳的起步,朝着孔家的大门走去。 想到这里,白狼便拿出了一张兽皮,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在上面写了一些字。 我脚轻移,感受着空气的滑动到了巨熊身后,轻轻在巨熊身上按了一下。我并不是想给这巨熊最后一击。 北平城是除了中州洛都以外最为繁华的都市,当然,洛都经过战乱,繁华早已不见,而现在所谓的京师滦城距洛都相差甚远,所以,刘德想等攻下北平后,将治所迁往北平。 莽跟着白天行身后,浑身的图腾纹依旧没有洗去,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憨厚的图腾战士。 坐在床边的龙流昔,目光怔怔凝望着尚在昏睡中的宁夜,如是低声道。 射天银光出现在龙行的手中,直接亮起耀眼的光芒,口径更是早就对准了水毒沙的大脑袋。 那为什么你不阻止它呢?陈逸墨是很想这么问的,可话到嘴边,理由已然浮现了出来:一个决心只想复仇的人,哪里会管那么多,哪怕有恻隐之心,也早在魔鬼的蛊惑之下嫌麻烦的丢掉了。 难得的机会,马倩倩也烧了香,为哥哥和饭店还有自己祈福,希望来年生意兴隆得获如意郎君。然后花了一千块,请了张平安符回去。 ------------ 第一百零九章 你知道的我脸嫩 吴婆子欢心满意地走了,白新阳送了人回来,收拾了桌上的茶盏。忍不住同柳云清感慨。 “您还别说,这婶子还挺仗义,自知在里头没出多少力,连银子都不收,我都怕她还图娘子什么。” 柳云清忍不住笑笑,先叫小满跑一趟同章掌柜约见面的时间地点,而后才同白新阳说起这个。 “都是做生意的,莫说吴婆子, 她几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动,她只是极力忍住自己颤抖的手。 灵魂未能成佛,被永远禁锢于此的老者,晦暗的瞳孔中多了一丝希冀。 他的声音森冷透着寒意,以沈知筱在他身边五年的经验来看,这男人已经在暴怒的边缘。 在池耀露出了这一手后,马仙洪的眼神顿时变化了,让四位如花撤退后,自己走到了池耀身前。 紧接着赵瑾“唰”地一下飞奔到车身的一侧,双手各持一柄冲锋枪,“嗒嗒嗒嗒”个不停地将这辆车打得彻底报废,直至弹夹里的子弹全部倾泻光了才停下射击。 周游冷哼一声,加大力度,痛得丹元子惨叫连连,神魂都差点要溃散。 要是能掌握空间规则之力,哪怕只是有限度的,对自己的实力提升也十分明显。 最糟糕的是,外界,她正处于十数名人族化神后期的围攻当中。根本没办法一心多用的应对内外的夹击。再这样下去,她恐怕会阴沟里翻船。 即使表面看不出来,他也本能觉得蒂丽儿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大雨瞬间浇湿了卡斯蒂利亚人手中燧发枪药池里的火药,将他们手里的火枪彻底变成了烧火棍。 红薇满不在乎的将衣服扔下了,说:“我知道是公子的!哼!”说着不管青豌在后面喊着什么她便冲了出去。 酒楼二楼窗边,一名麻衣青年桌上放着一柄四尺长刀,点了壶价格不菲的特色剑南佳酿,自顾自喝着美酒。 纤染替千倾汐掀开帘幕,随手拿了一件貂裘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可谓是细心周到。 君子湖边的雁还在它们的睡梦中,若是它们也有自己的梦该是怎样的梦呢? 为了掩饰自己的异样情绪不被二老察觉而令他们担心,千倾汐半开玩笑的语气调侃道。 身为钱庄的老板,消息最是灵通,虽然东家没有说灾区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高情商:万花丛中一点绿,万光之中一抹黑,只有究极大都会那地方不见光明也不知道光明重现。 事情到此告一段落。宋引客套的说了两句便带人收拾了那堆黄沙,沙中留有一截灰白头发他也收去。萧别遣散了客人关起门来再与唐利川争执,阿落说自己曾亲眼见过白衣杀手非留不可。 时隔多日,贵妃终于又听到了瑶光月的心声,这一下还激动的差点笑出声。 从东边吹来的夜风,卷起了那人的衣角,稍宽的衣服随着大风摇曳,于风中发出些微猎猎作响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胡莉也过来了,这边选角结束,谢飞翰直接就被请进了化妆师开始化妆,其他的演员也开始准备,马上就要进行拍摄了。 天色太黑,再加上林子里的路不好走,此刻两人其实并没有跑太远,甚至还能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呼喝声。 众所周知,学校进行的旅游,一般才是学生间不纯感情萌发的土壤。 而且根据需要,观看的人还能在上面操作,点击相应的选项,可以查看更加详细的信息。 ------------ 第一百一十章 赵大官人开大会 “你旁的也不必多说,只将咱们百货商场略那么一讲,在场的就没有不服你的,然后我在你旁边一站,便是不说话,也叫人觉得厉害了!” “不过瞧你疲惫还是罢了,下头人为我准备了一间厢房歇息,我带你去,你的事不必担心,随便用就是。” “明儿我便叫卯儿将地契给你送去,连带着那些暖房花棚都一并送给你。” 她跟宫少顷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对于宫少顷所学的功法已经十分的熟悉了,刚才观察黑衣少年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发现了少年用的功法跟宫少顷是一样的。 “看什么看!”这么人,被许阳直直的盯着看,饶是刘佳宁也有些不好意思,化羞意为怒气,气呼呼的说道。 “我已经按照当初的约定,建造好了连通九州和冥域之间的石门。不知道,你们的承诺是否还有效!”泰坦巨人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大蛇丸叛逃的消息震惊了整个木叶,三代火影在第一时间下达了封口令,然后引咎辞职,将位置让给了波风水门。 “咦?还真是有点怪!”许阳自言自语说道,之后许阳动了两下。这把剑真的就和自己的手没有一点区别,唯一要说有的就是没有痛感吧。 当时他看见,只当是对方实力高罢了,但是如今仔细一想,真的是那样吗? 他伸手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去,苏灵躺在棺材内满脸的痛楚,腹部不断的流出鲜红色的血液,逐渐浸透整副棺材。 庄厦大松口气,只要萧铁不进去就好,他好不容易找到个投机的同龄人,还真不想看见萧铁被再次赶出来。 孙言脸上的神色不变,庞大的精神力微微扫过,顿时就知道是洛菲回来了,随手将两个金属盒子关闭,一开始装有能量石的盒子放置在一旁,另一个则是收回耳环内部的空间内。 他不死,自己可就要倒霉了,而且就算他不倒霉,说不定其他人也要倒霉,事情无比巨大,这种情况下,难道不盼着老爷子死,还盼着他活? 就在她四下张望时,一队鲜衣怒马的华服子弟急驰而来,他们一边吆喝声声,一边挥舞着长鞭。那长鞭击打在空气中,直是‘啪啪’作响。 某只“善心”大发的大总裁心中虽然不悦,但依然没跟她多废话,直接用行动说话。 至于血魂珠,则是必须从会里的兄弟那里搜刮了,单靠雷杰一人却是根本满足不了灵魂神石空间里那个基地的消耗的。 虽然无奈,但是冷月自然也是知道自己惹不起风遗墨,被吃掉一个第六军团自己p都不能放一个。 君悔又从北辰星晶戒之内拿出了三丈形体各异的白色绢布,交给古辰。 轻蔑一笑,傲月天尊不甚在意,右手凌空一挥,掌心出一束金黄色的剑气,瞬间就百倍暴涨,化为一道金色剑柱,迎上了云阳的一击。 时间在悲伤的气氛中走过。当众人逐渐平复,雪凤仪开口道:“大家不要难过,惜望永远都活在我们心头,永远陪伴在我们的身侧。 叶凡此次的晋级,可以说是水到渠成,随着天地元气的不断涌入,他清秀的脸庞上,散发着淡淡的白色光芒,看上去,犹如温玉一般。 有了这张地图,雷杰就可以随意挑选修炼场所,甚至可以直指核心,进入那座传说中囚禁着三大魔神之一的墨菲斯托的牢笼,将之彻底击败,找到通往地狱的大门。 ------------ 第一百一十一章 在“仙界”的感悟 说了一圈儿,酒也下去不少了,有人忍不住起哄,既赵大官人说不将柳娘子当外人,便也请柳娘子说说生意上的事儿。 柳云清腼腆一笑,自知生意比起他们不过是小打小闹,个中烦恼说出来也是惹人笑话,倒不如说些她从大伙儿的话中发现的东西。 柳云清起身先提了一杯酒,敬在场的各位前辈。 “在座的都是在生 这样的一场惊天动地的比斗最后只能渐渐的掩盖在历史的尘埃中。再也沒有人知晓其真面目。 这一点是让他没有想到的,他幽幽的看向远处秦寿立在院子中间的一个沙袋,思绪有些乱。 如果是以往,一些有权贵豪门才子,还真不稀罕当驸马,等于断了前程。 不吃猪肉可以理解为风俗习惯,需要尊重,但是其它的,就有些强人所难了。难道汉人就不是人、汉族的民族性不需要尊重吗?说到底,这是人为地设置民族交往的障碍,减少汉回通婚的可能。 长孙冲喝大了之后,便向秦寿诉苦? 然后说着说着就说到平康坊上了。 那些办事的人,他现在也不能信任了,不过他不甘心就这样被人算计,他可以算计别人,但无非就是被人算计。 秦叶夕和百里可可跟在后面低着头看着手机里微博的热搜无奈的笑了出来:噗嗤,可可你见过智障吗?秦叶夕抬头看着百里可可问道。 林东觉得秦筱米一个弹钢琴的,在晚会上唱歌,有些不妥,但秦筱米坚持,他也没办法。 就算只交易到先天巅峰级别的古兽,他们也有把握将其培育到归元境。 “喂?”她的声音有些懒洋洋的,之前拍戏的时候经常会像现在这样,大半夜的被叫起来,所以她多少都有些适应。 “刚回来不久,还要去外公家请安。”为了不让舒老夫人为难云珠,所以她跟舒思睿说话的时候,舒思睿尽量都会回答,如今舒老夫人留她们住下来,舒思睿自然是不同意的。 闻卓一把推开萧连山坐到叶轻语对面,想了半天舔舐着嘴唇一本正经的问。 以陈宇的层次,就算催动混沌神魔体,应该都无法抵挡【魔天神炎】的燃烧。 这间房间布局极具奢华,一眼望去五光十色,墙壁上也都挂着令人敬仰的名画,就连地板也都是珍贵绒毯所铺成,到处都是光怪陆离,令人沉醉。 “那就把他们带过来!”万清平吩咐道,不过不知想到什么,又立刻站起身止住了椰桂梅:“不必叫了,也算是老朋友,我亲自去看看也是应该的!”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浮现出一抹莫名的笑意。 陈婕看我一本正经的样子,要是轻松的笑着,朝我招手示意被发呆。 “大哥这说的什么话~我当然是来问问六公主的婚事了~”姬如林冷笑一声。 万姑姑缓缓地说着蛊虫的来历,在一旁听着的姜暖已经是听得心惊肉跳了。 一道鲜红的血迹顺着毕月乌白皙的臀部滑落下来,一滴滴地落在他腿上还没有完全脱下去的衬裤上。 二人来到吉野敬四郎的房间,发现里面只有他自己坐在单人沙发上喝茶,见到二人到来,指了指沙发,没有说话。 最麻烦的是,这些盒子上的禁制、道痕各不相同,虽与那石门上的道痕、禁制同出一源,但其中的变化实在是太多了,这种对禁制、道痕的运用,对白逸的启发极大,使得他本身在这方面的造诣提升了许多。 ------------ 第一百一十二章 再不稀里糊涂了 “一种经营里,由坊到铺,由铺到摊,层层划分,垂直负责,铺子里做得好的能提拔到坊中,坊中做得好的再往上提拔,有了晋升制度,也能提升管事们、伙计们的积极性。” “这样自然就把这一种生意的所有店面都串成了一个整体,层层汇报,岂能会乱?” “除了这样的垂直管理,一种经营与一种经营之间也需要横向与 乐得让花明照表现,何宁安和盘元蓝就不动了,留在车里接花明照买的食物。 天冷了,热力公司把暖气烧的很足,只盖了一床薄被仍不觉得冷。 对于这个男人,早就没有感情,在他包庇白雪对自己下毒,在他不顾一切拦阻着不让爷爷手术,他就对他的感情荡然无存。 “我不熟悉这个圈子里的人。”晏野就算熟悉,也得跟连心迎说不熟悉。 再无转圜的余地,为了生存,阿卡利催动了体内的虚空之力。本能,彻底的本能。来自虚空能量的驱使与高强度训练所衍生的暗影忍者体质完美的契合。一场杀戮在她挥出第一刀的时候,就注定了。 然而怎么说呢,有些事情注定是要来的,不过是来的早晚的问题。 也是前世今生的孽缘,只碰见这么一个,让何清风在他面前手无足措的魔头。何清风稳了稳心神,抬头对着花明照容光四射的脸---亮瞎了。 菲奥娜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的选择。她要看到一个完完整整的呆头鹅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而不是坐在那里向自己强颜欢笑。 何薇看的真切,扭了脸,看向别处,不用猜,就知道装在信封里的是什么东西,除了钱还能有什么? 原来,景恬写了几个话本子,趁着京城里还没有人知道她要开一家叫北辰楼的酒楼,就把话本子卖给了那些酒楼和茶铺。 两股可怕的力量撞击在一起,整个房间瞬间掀起了一股无形的风暴,玻璃齐齐碎裂,漫天花雨般洒落下去,桌子,椅子都被风暴席卷进来,搅成粉碎。 “哥,你能留下来跟我们在一起待几天么?这两天我们都怕死了,真想你就在身边保护我们。”樱桃说道。 王帐周围的鲜卑部族看到张飞的部队之后,不由得惊骇异常,此时他们哪里还猜不出来,步度根率领的两万鲜卑勇士被灭了。 善雅沉默,她心中的痛处被他一语点破,真的能无所谓的恭喜祝福二位百年好合吗?她酸楚的笑了,不知为何,她既希望又不希望,这种矛盾的心理让她想的头疼。 十四娘幡然醒来,额上渗出几颗汗珠,她惊慌得,瞅了瞅四周,见一个陌生男子,还有,霜贵妃娘娘? 那一刻,十四娘觉得,这顿饭做得很值得,连发誓不再进厨房的话也忘了。 “老王,走,这事儿咱俩单独说!”赵阳笑着把老王拉走了,一顿言语,这才把老王哄骗过去,让他暂时不来搅扰。 此时,整栋别墅的大门口一条两米多宽的裂缝,这裂缝甚至将整个别墅独立了起来,后面变成了一条河,所以唯一能通过的地方还就剩下了别墅的大门。 身为依附于厄族的外来人,她太清楚厄族子弟在族内的地位与权利,别说听萧凡的话,就算是萧凡要杀她,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而且不会受到丝毫责罚。 你可以臭,可以满裤子的屎和尿,也可以死,唯一不能够的,是被敌人发现,让敌人洞察埋伏。 ------------ 第一百一十三章 猫耳朵藏不住了 “我没醉、、、、、” 耳畔传来赵承砚同其他人说话的声音,柳云清有些止不住抽噎,除了听得一声醉了,其余都觉朦朦胧胧,头也轻飘飘的,只能靠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她也不知自己都说了什么,只得了人一声儿轻笑,而后一只温暖的手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 “好,咱们云清没有醉,是我醉了,货船太吵闹了 火凤凰是这样来给叶天风比较,以减轻他内心的沉重的:其它势力死了那么多人,他也就那几个战友而已。 当时我问顾宛如,既然刘伯温将自己葬在了太极阳晕之中,那为何他们青田刘氏后人,没有出现帝王之相? 众人蛮力尽出,将血狮子浓烈的血焰压制了下来,无论血狮子如何咆哮,甚至不断地飞扑撕咬,只会将自己搞的遍体鳞伤。 在修仙界,上一阶层的修者对下一层都是压倒性的决胜。她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只能躲起来。 这人俊美无比,衣着和她们所见的完全不一样,像不是一个世界的。 萧帆看着吼叫的周正达皱起了眉头,他已经手下留情了,对方如果再纠缠不休,他不介意杀了对方。 郑浮忆开车还算稳当,或许是因为副驾驶上坐着林亦的缘故,郑浮忆踩油门的力度都不由得放缓了几分。 透过窗户,依稀看得见恒河边上和昨日一模一样,仿佛昨日的事情就更没发生过似得。 吴雄抓着椅背有些痴傻的看着依然保持出拳姿势的眼镜,眼角竟然不停的跳动,他怎么也无法理解在眼镜那瘦弱的身体上怎么会有如此强悍的爆发力? “学长加油,干死那些歪国老!”许多华国学生也是跟着叫了起来。 叶羲受游巫传授的事不能传出去,否则可能会有部落出手抢夺,出发前,众人对过口径,对外一致都用这个说法。 苏拉诧异地看着这个俊美到无可挑剔的男人,还以为他带着军队是来对付自己的。 暗夜精灵认为我们半人马是半神塞纳留斯的私生子,而这种观点在各个种族中也基本达成了共识。抛开起源不谈,我们这些原始而强壮的马人完美的体现了在蛮荒之地,智慧生物的特征。 所有进入蛙人族领地的鸟兽,无一例外,都被蛙人还有巨蛙们捕获灭杀。 参加完演唱会以后,幸运观众天工索野一连几天,都处在一种怅然若失的状态里,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来。 话说到这份儿上,叶昭也只能在心里默默感慨一句:你们都是大佬。……仅此而已了。 接连着几天,她在上课放学他家中度过,秦慕宸在上班下班接她上下课中度过,虽然简单,却让安念楚觉得丝丝甜蜜。 讥讽与嘲笑持续不断,无情地鞭打着她的自尊,愤怒如火烧的大脑,恨不得将这些嘲笑她的人全都胖打一顿……可是就算她把那些人打得都和她一样肥,也改变不了自己被嘲笑的事实。 整整一天,他无时无刻不注意她的动态,起身他就会问怎么了,趴在桌子上,他会把空调温度调高,并把外套搭在她的身上。 朱沿再次憋闷的叹息,这搞内勤的就合适在队上呆着,跟他们搞外侦的简直有代沟。 哪怕刘县自己没买过福聚珍珠,但认识的人当中,有问徐老师买过一两颗的。就那一两颗的价格,就足以抵他们一年的收入了。 ------------ 第一百一十四章 像可怜狗狗 今儿风平浪静,便是他这一叶扁舟随意停泊在河中,也不见自己能飘多远去。 想他们小舟上什么都没有,唯几张软垫,一方小小的桌子罢了,便是叫云清靠着小憩也不见多舒适,一会儿若是醒来也口热茶也喝不得。 他便先略靠岸,打算朝渔女买了些饮子和吃食。 赵承砚从未自己在河上同人买过什么,谁道靠近了热 叶惊鸿有些纳闷,这些仙人怎么丝毫不讲道理,若是自己被这三个老仙怎么样?哎!叶惊鸿不想往下想。 此时已经很晚了,装修工人都已回家,店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一架木梯还架在那儿,地上则已经立起了几根木柱子,看来是按照原计划,将空间上下分割,准备要搭二层楼出来了。 接下来,他要去上大学,要到学校好好学习,尽管他现在是科学界的大熊猫,是国宝级科学家,然而这不代表白清全知全能,什么都会,他也有知识欠缺之处,也需要不断的充电。 在我印象中,包丽娜从来没有哭得如此不顾体面,哭得如此肆意妄为,在我面前,她是真的在不顾一切地哭着。 我靠,这是典型的打脸,这是不把他们烈火宗放在眼里,虎哥脸上都有些涨红。 于是菜鸟老司机只得重新练满十级,费尽周折才重新回到玄水镇,内心中也一直对害自己回新手村的“蜘蛛侠”念念不忘。 随着一阵坦克的轰鸣声与机枪射击声传来,白里度也马上意识到是自己计算错了,这辆坦克中也应该至少还有一位玩家吧,自己居然差点把这位给忘记了。 这样的事实就要证明一个事情到底是对是错,当他们的秘密搜索到的最高的世界中。 现在观众对他有些愤怒,不过林峰相信只要最后战胜韩胜齐,受到侮辱的人只有韩胜齐,而他也能够让那些什么都不明白的观众见识到他真正的实力,他也能够再度扬名,名声更高。 闻声看向峡谷高处,一只说不出名字的怪兽似乎被这山上的岩壁夹在中间。 此时的黑白无常双双用手抵住石门,我身边的胡大龙还有李坤等人也不在光看着了,一个个都是一一上前抵住石门。 看来是更严重的交流障碍。杜尚默默心想,这就是招募启事选择的人吗? 矮壮青年拱手一礼,身形微微下坐,双手呈爪,一前一后,摆出架子来。 哪怕是第一次听说,他也能根据这浅显易通的词,明白到这是个啥。 钱三一和江天昊正在课下做着习题,这时候突然感觉到一股冷意。 崭新的摄影机放在博物架上,无事一身轻的他刚才差点在躺椅上睡过去。 转瞬间,那些宛如废铁一般的傀儡,在寒霜古剑的纵横下,真正化为一堆堆废铁,溃散在山林间。 赵辰又看了一眼这些瓷器,心里盘算了一下成功率,没有任何问题。 叶星辰回过神来看着她们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就在这时上课铃声响起,他们只好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大家都没有在意,只有林妙妙上课得时候一直在想着,完全没心思听课。 “我一定要努力赚钱,从这个家里搬出去。”林妙妙没好气的掐着林好好,然后说道。 任何一个还来到京师参加会试的学子,知道眼前之人便是霍青松,肯定会上前说上几句。即使不说话,也会努力让自己在霍青松有面前留下个好印象。怎么说,多认识一个炙手可热的官员,也是一件对自己前途有用的好事儿。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因为我心悦你 赵承砚一把攥住柳云清的肩膀,强忍着力道扶着柳云清在他面前坐好。 风寒他是没得,可烧这会儿是真觉得烧了,额角和背后发了毛毛汗,再这么挨着他真得投了汴河清醒清醒去。 “没得风寒,就是、就是有些热了,云清,你要不要吃些茶点?” 赵承砚低着头,那帕子胡乱擦干净自己的手,不敢对上柳云清的眼睛 所以基本上除了后来吃蛋糕的紫菱,其他人全部都分散在一楼各处找茅厕了。 不知过了多久,正待江东昏昏欲睡时,窗外飘进来一个白色倩影,若在阳世,江东恐怕要吓得晕厥过去,而今早已习惯鬼的行事风格。 原本祁阵都打算不再去找她了,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不到三日,就又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甚至在某些人在观看韩国王者局的时候经常可以在比赛双方看见有人用汉语拼音或者中式英语打着招呼,颇让人有点哭笑不得的意味在里面。 在她从帝何怀中离开的那一刻,齐鹞就感觉到她的气息突然变得强烈了起来,还没等她抬头,下一瞬人就在她面前出现了。 金氏早就认为她信了她的话,所以对于她的任何动作,都没有多加注意,若是她再聪明些,就能发现在薄言禾低头之际,一条若隐若现带着血迹的银丝从她手腕慢慢伸向了池水之中。 “万里秦川就是散人的天堂,到时必定会成为混乱之地。而我们所建立的城市,是为了贸易发展,为了和平稳定。要么就叫‘和平之都’,这样即好管理,也好制定我们的规矩。”米宝儿想了一下说道。 陆彦震惊的看着宋璞,他觉得这事情一件件也太凑巧了,自己的四个师傅好像都有着自己没有想到的身份。 江东无语,做副手可以对工作散漫到如此地步?这显然是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想来想去,这个许千长还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多余的千长普通的阴兵。 瞬间见状大惊,慌忙伸手在衣服上一擦,把白‘色’粉末擦掉,手背上传来的疼痛,这才减弱。 听到这里,龙天的心里一阵的苦笑,没想到现在的人还真能够联想,竟然联想到他会是卧龙的老大!这要是让卧龙听到了,不知道卧龙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因此瞬刻间,荆建就有了决定,还是以“保卫战”为主。他倒想瞧瞧,王烈这个纨绔到底能玩出什么样的花招? 察觉到体内的气血消耗的差不多了,杨天疲倦的目光看了几眼,旋即掏出一块崭新的极品血石,全力恢复体内的气血。 萧仙子看着自己手里黑色木头做的弹弓,脸上露出十分无奈的表情,如今薛蓝与他爸已经走了。独酌看起来就要被打败了,一只脚已经跪在地上。 熊猫想要去引诱走尸上钩,我却让他先隐蔽起来,充当一会“刺客”的角色。 “师傅,麻烦再等等,最多一分钟,一分钟后马上就走,我给你双倍车钱。”梁妈急忙道。 “卧槽!老张,你特么也被传染了?”我震惊问道,然而我知道我这么一问已经是多余的了。 他好像一切都已经知道,对林馨和南宫云影两人尽温柔之能事。回到林馨家,几乎每时每刻都陪在林馨和南宫云影身边,就连放在客房里面的李顺都没有去看上一眼。 ------------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一概不记得 柳云清将头脸都埋在池水中,然人清醒了,昨儿的记忆还没清醒过来,只隐约自己好像有些粘人,好像吃了什么好吃的。 旁的她是一概都不记得了。 当是没发生什么,不然阿砚总会有些不自在,不会像刚刚那样自如。 柳云清如此安慰着自己,想着赵承砚从平日似乎没什么区别,心略放下了一些。 又暗暗发 等到晚上六点多钟,大家都从地里收工,回去吃晚饭的时候,和她同住李夏见她还没回来,不禁有些着急了,等到八点钟还不见人影,便赶紧跑去找大队长,向他反映情况。 苏曼一路昏昏沉沉的回到家,眼睛已经哭肿一大片,容管家,还是那么贴心,特地拿出了冰袋。 因为蔡健旗下两名球员都在柏林赫塔效力,所以他是知道这名球员的。 丑苦和尚摸了摸被秦某人拍了一巴掌的后脑勺,痛得厉害,他之前还想着,自己肉身修炼已经到了家,没想到,燕施主随便一巴掌,差点把他扇得晕死过去,痛得人差点没忍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少了苏亚雷斯,这个赛季巴塞罗那成绩太差了。 “老婆……”应玦话还没有说完,对方便挂断了电话,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想着回趟家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楚茗夜挥了挥手,众位太医即刻围了上去,放在鼻尖,仔细闻来。 苏曼对她点头示意,夏冬瑾见苏曼变得跟蛋蛋一样,跟魔怔了似的,立即推了推她的肩膀。 苏曼已经将他的电话拉进黑名单多次,可这个男人总是表现出对她的热衷和死皮赖脸。 林鸿锐拉过来她的手,轻轻握着,沉默了许久,不由和她说起十年前,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我不知道我的猜测是否为真,即使猜测为真,好像也没什么用。只能说如果大难不死,以后就得想办法查一查怎么驱鬼了。 红袖一边忙着为自家公子梳洗更衣,同时还要忍受着那恶人的两只爪子上下前后,内外左右极致霪邪地侵袭。 我冲她点点头,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叫她不要去。或许是因为我知道所有对她有想法的男人都会死,也或许是因为我真的太过愤怒。 谭思琴说完大袖一挥,扔了天大的一堆玉壶出来,正好是最近张夜炼制的一百枚灵皇丹的报酬:四千聚元丹。 “万毒门”门主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在闭目等死的时候,竟只在可惜自己未曾有机会吞食毒药。 闲聊了几句其他各境的消息,王山带着三颗灵魂丹的样品告辞了。。。 “好,你说吧。”飘无踪怕坎迪斯纠缠不放,现在正好以此来分散分散某人的注意力,又何乐而不为呢? 江秋怡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也是个工作狂,只要马健尧沒回去,她就沉迷于自己的研究,就连吃住都是在科研室里进行。 “呵呵,原来你们的灵魂躲藏在这里?”马健尧目光落在訇达腋下一个不起眼的位置,脸上带着些许狡黠的笑容。 轰,轰!一座座山峰,爆裂而开。一道漆黑的,无与伦比的裂缝贯穿了整个世界。将地面之上的一切物质都是尽数的吞噬。悬浮在天际的冰棺,缓缓的移动之间便是淹没在了裂缝之中。 “行了,你们回去好好休息吧。”王舰长满脸笑容的对庄严他们说道,然后转身就去找领导了。他早说了自己手下的兵可以胜任,可是没人信。现在结果出来了,看大家还怎么说。 ------------ 第一百一十七章 端午将至 “昨儿官人身边的小吏特来知会过了,知道你跟叶掌柜和布行的乔掌柜在一起,都是娘子们,阿娘也没甚不放心的。” “就是有些担心,怕你劳烦了官人,也不知姐姐你怎这样大的本事,连官人那样的人物都熟络。” 柳云清被妹妹看得心虚:“什么本事不本事,不过是因着先前来往熟悉了些,昨儿见几位管事,又恰好遇见 青帮可以说是他一手扶起来的,这些年也在暗地中给他出了不少力,品宣娱乐能够走到今天,青帮是功不可没的。 “呃!叔叔,你不说,奕儿都差点忘了,我们确实是要去城门口看陌上相呢?”蓝奕奕对刚才陌上相的脸色还有很大的疑惑,他必须去看清楚了在说。 “这些话,也只有在面对悦儿的时候我才说得出来。”龙千绝说完,又把蓝子悦温柔的揽进自己的怀里,就像对待稀世珍宝一样,想好好的珍藏起来。 而她也看得出,十一表面上风光,暗地里却常常愁眉苦脸,想来,是因为那兵临城下的成王,还有,那个一直没有现身的赫连驰和莫涟漪吧。 可来年春天,本是齐晦答应湘湘,要带着她去过海阔天空的日子。 出于职业习惯,林轩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这两大分类,各种各样的武器,甚至是核弹都能兑换。 “哈哈哈哈……”陈飞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我也终于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也不是多大的事,苏静卉没道理跟他浪费时间的磨嘴皮子,就干脆的答应了,哄了九皇子离开,又见轩辕彻还没回来时间不算太晚,就把之前裁的中衣料子拿出来,坐在炕上灯下继续做。 轩辕彻似乎领悟到了她食而不言,也不再吭声,单手支腮的坐旁边看她吃,倒是没想到,她竟真能全程当他空气一团,兀自吃得慢悠悠,半点腼腆矜持没有。 当发到龙千绝面前时,蓝诚诚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把把包烧鱼放到龙千绝面前就离开,他对这位龙叔叔有着一种想亲近又不想亲近的感觉,连他自己都觉得很矛盾。 但若是想超长距离肉身星际旅行的,甚至只有仙王,仙帝才能做到。 阿骨打挥手道:“你我两家初次知会,交情尚浅,言之过早。”阿骨打言下之意就是此刻双方交浅言深了。不过他这么一说,也等于承认了反辽的想法。 辛如嫣没想到对方的法宝如此强悍,不过她也没有在意,突然打出一个法诀,同时喉咙在有规律的颤动。 几个七星或是八星使者勉强坚持了一会儿,随即纷纷被吸进了巴蛇的血盆大口中。 仙人出手,那叫移山倒海,日月无光,灵境强者数量再多,也绝对不是对手。 为首的驱灵人只感觉一座大山突然砸在了身上,他当即匍匐在地,冷汗滚滚而落,但他却仿佛丝毫都没有察觉,而是赶紧开口解释。 哎,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运气好领悟个潘森的“天外飞仙”,和卡牌的大招命运。 当年的齐天大圣孙悟空都抵挡不住的火焰,区区凡人刘诺,又如何抵挡? 普象菩萨脑后功德光圈浮现,功德光圈中炽盛的佛光普照十方,神圣净土连同普音、普方、普伽三位五地菩萨落在他脑后的功德光圈中。 楚暮回礼,二人毕竟曾为大帝,即便此时敌对,最起码的尊重还是要的。 ------------ 第一百一十八章 也有我的一份 知道赵承砚越是逢年过节越不得空,都是提前过的,特来陪他解解闷儿。 四人也都没空着手,各从家里拿了一些,给赵承砚凑了过节的一整份儿去。 打开匣子,里头有百索、艾花、银样鼓儿花、香糖果子、粽子、白团儿、、、、、 赵承砚见着他们高兴,然仍是有些心不对口。 “那这些东西作甚,府上又不 随着秦海退后,那些黑色的虫子再度爬满安格斯全身,安格斯凄厉的惨叫声再度响起。 因为海清集团如果进军旅游业,要去她的家乡青木县发展旅游,那对青木县来说绝对是一件大好事,说不定从此以后青木县的情况会得到很大的改善,整个县城的经济都会突飞猛进。 特殊的能量从灵王身体中散发出去,形成了一道透明的薄膜护住了整个房间。 见到薛天阳如此狼狈的模样,萧宁等人也不禁莞尔,本以为秦海可以过去,以薛天阳的手段再闯进去可能问题也不大,想不到他刚一进去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就像是现在的赵超,在死亡的逼迫和悲愤交加之中,他突破了人类能力的枷锁,成为了一名能力者。 这些不要命的观众,要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生活对他们来说,也只是过得一日是一日,明天究竟会怎样,只有贵宾房里的贵宾才会去想。 吴岩拿过来仔细一看,果然,极品灵石并没有消耗掉多少灵气,消耗了也就是几十分之一的量,也就是说极品灵石还能使用,价值还是很高。 房间中好多留言,但很多都是负面的,而且,已经导致一大批粉丝流失。 最后楚望舒干脆将自身神识全部重新凝炼一遍,几日之间他泥丸宫中的三十六个念头全部圆满,个个晶莹透彻再无任何杂质,而魂魄所化虚影越来越凝实,神识若与其魂魄相合,已堪比阴神之能。 “不瞒你说,那些回气丹还有暴元丹还有续命散,我都没有现成的,所有东西必须当场炼制!而高宇他们现在正在忙着修炼,所以,我请你过来帮我护法!是在有些不好意思!”杨廷说道。 第一,海九、林振武、金豹子、二货、伍凯等人率领着各自的人马,已经相继进入段家的龙江庄园。 眼前先是朦胧,然后是清晰。缓缓低头,映入眼帘的是赵夜姬,赵夜姬趴在病床床边正在熟睡之中,不远处,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白衣挂男人被绳子绑着倒在地上也摔着了。 “不凡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贪生怕死,弃兄弟于不顾。”李宝强自嘲一笑,道。 马菲菲雌威大发之后,周围瞬间清静了,周围十米之内再无雄性动物,就连原本跃跃欲试的卫无机,都有点踌躇不定了。 波克一直在等待机会,这两人闪开,可是他们一直站着,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保护首领。接下来,波克看见他们疯狂攻击老大,出于担心,只好开始狙击。 不管怎么说,邪神都是叶家的族人,他的身上,都流淌着叶家的血脉,我不希望看到手足相残的事,在十五年后,再次上演。 后仇不地鬼后学战闹察秘由包房外,面如死灰的一把手,一张原本从容淡定的老脸上,布满纵横密集的泪水,扭过头去,不忍再看包房内的凄惨景象。 “这是什么鬼把戏?”所有人的都惊住了,景云两记杀招,竟连王侯的边都没有沾到。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小金粽子 然说是粽子,也不过是一小撮糯米加上几颗绿豆红豆或是一颗枣子。 柳云清一口一个,吃得美滋滋的。 这过节,狸霸儿也带着猫儿们来拜她,见她吃粽子吃得香,狸霸儿看得直舔嘴。 柳云清给他一块儿指甲盖大小的糯米,可叫他吃得粘牙,整张脸都裹成团子了,舌头更是更系蝴蝶结,这才将那团子糯米给剔下来, 果然,钱莹白了苏晨洋一眼,装出一副恼怒的样子。其实她的脸早就红扑扑的一片,只是在这寒冷的天气中变得让人不易察觉而已。 冯生听完后,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真是怕啥来啥,那现在咋办。 说到这里,胡成狠狠的吸了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说道:“她在跟路边的野狗抢垃圾吃。 楚原见胡慈成的神情,心中顿时微微一笑,略过大五行蕴丹炼制过程中最紧要的几处关窍,把其他炼制步骤,全部都向胡慈成讲解的一遍。 老太太一听这话立刻反驳的说道:大家看看,这老头都不认自己的孙子了。 “这位公子,是我。”旗子后面露出一张沧桑的脸,但让人怎么看都显得那么猥琐。再加上旗子上面脏兮兮,黄澄澄的污垢,苏晨洋甚至联想到一个老头对着旗子再练习双手互搏之术。 “飞燕,今天我们揍他一顿,皇家不会怪罪我们吧?”丫头坏笑着问着天空飞燕。 那是古武最惨烈的一年,没有多少人学习古武,就算学习了,也很少有人能够觉醒,古武没有觉醒自然比不过外国的异能者。 这些土属性的技能,单看介绍就知道和自己具有的重力释放不在一个档次上。重力释放是土属性的范围技能,也就是说在区域范围内增加相应的重力,给对手强大的压力,达到限制速度的效果。 主屋内未曾掌灯,屋内漆黑一片,只有隔间的佛堂里似乎有一盏昏暗的佛灯还亮着。 四年前的事,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是谁把这些东西拿了出来并且发到了网上? 而大力的衰败和当初某个资深员工泄露大力的原配方不无关系,再加上近来大力公司的政-策屡屡出现错误,因此,才被新崛起的九阳给完爆。 他被雷劈过,虽然身上的衣服换过了,但是浑身黢黑,脑袋上一毛不剩,帅气的脸庞也变成了非洲难民,惨不忍睹。 听着葛叶前辈娓娓道来的神奇事迹,徐虎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看向李一白的目光中也带着苦涩。 可惜的是乾隆大缸出现了残损,要不然它的价值的倒是不下千万。 楚连城原本是打算,自己出去之后直接找点吃的而已,没有太多的想法,但是却也不想要被凤南瑾用一口吃的控制了。 他们脸色微变,知道碰上了硬茬儿,好汉不吃眼前亏,抱拳挤出一丝笑容,老老实实坐到一旁。 我爸的服装设计还在进行着,已经有不少图纸做出来了,这段时间似乎在忙着找傻子,看样子这回是玩真的了。 迈巴赫离开后,大路上停着的一辆出租车慢慢的开了过来,许碧瑶正坐在出租车里面。 此次京都之行最艰难的部分就是京都市高层对我们四人的处置,不过这点已经被飞鹰解决,目前最让我担忧的就是京都市方面的实际态度。 聂凌志红着眼强忍着泪水别过脑袋,母亲的模样永久的刻在了脑海里。 ------------ 第一百二十章 乱勾着人心 再等着出来,外头人更多了。 好不容易挤到街上,谁道左右两侧还叫宿卫禁军严加把守,不许人走动。 柳云清朝身侧的人打听,原是御驾一会儿要从这儿过去,出城往金明池去呢! 宋人王应麟《玉海》有载。 “太平兴国元年,诏以卒三万五千凿池,以引金水河注之。有水心五殿,南有飞梁,引数百步,属 朱有孝和掌柜的客客气气的说了一会关于这种蜡烛的优劣,然后就把整个店铺里的蜡烛全部都卖了下来,说是回去试试好不好用。 “那我们就去之前的那个烧烤摊?”周厚明一边倒车一边询问着吴华和杨佳颖的意见。杨佳颖无所谓去哪,她现在心里很是着急,主要是有个地方让她和吴华商量一下对策就好了。 正所谓一入豪门深似海,他们表面看似风光,可是内里却包裹着不为人知的阴暗与倾轧,幸好自已生在简单而又不失幸福的家庭中,否则还不知会无端生出多少烦恼来。 孙磊见吴华还不清楚什么情况,强压着激动的情绪,把他们今天在学校知道的消息说了出来。 曾一耿进来,见贾承雨心情好多了,脸上表情也是轻松了许多,只是看着贾承雨和令狐蓉,还是有些不自然,站在哪里想说话,又不知该说什么,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不用道歉不用道歉,吴华哥,萧萧姐,是我们错了,我们该被打,我们的错,我们的错。”某一家伙激动的自揽责上身。 村前的杨柳树已经绽放出满枝的柳条、在和煦的微风下显得摇曳生姿,常年苍绿的冬青树在阳春时节显得更加翠绿,不知不觉中,大自然已悄悄地为人间换上了新装。 真是该死!南空浅在心里暗暗咒骂了一句,随即又偷偷的打量起眼前的这个神秘人来,现在只能祈祷着他并未发现自己了,否则,他真的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南空浅看着他心里这般想道,不禁有些害怕和紧张。 储凝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回头看着林宇浩,后者给她拭去眼角的眼泪,然后给了她一个安定的微笑。 晨起微光,屋外的雪意还没有停,院子里又添了一层白茫茫的雪衣,每一个空隙都在吐出丝丝寒意,在每一片雪花落下的时候,寒意就会越来越多,直到雪停下的那一刻。 所以张怕表情不变,冷静应敌,边是以金光打散灰鬼头,再以自身元神之火加以佛火一同炼烧被魔头吞噬掉的魂魄,炼化干净,解除掉这些魂魄的束缚,再以定神珠收纳它们,以这种方式削弱魔头实力。 黄宣哼哧了半天,道:“那厮们不存好心,那宴会哪里是谈什么,全是些“青年才俊”,就连朱贤奎都去了,杨家的,李家的人也没少……”他把青年才俊这个词就像是用牙齿滤过了一样。 闻言顺着田路的目光向下一看,端木彦顿时跳脚的骂了起来。裤腿上沾上了患者的呕吐物,这对极度好洁的他来说不啻于一场灾难!这种情况下,这条裤子唯一的下场就是光荣退役,被扔进了垃圾箱中。 又经过一翻询问,凌战将自己心目中期待完全传达给了虫族系统。 “好的。”随着黄宣送给洛林的能量增加,后者的态度也越来越好,以往喊打喊杀的情况更是再未出现过,私下里,黄宣觉得这不应该仅仅与权限有关,也许是序列问题?当然,一切都是纯属猜想。 ------------ 第一百二十一章 龙舟赵团儿 到这了这儿,竟又见了熟人。 是桂兰坊的姐姐们,翠娘也才其中,见白新阳来了,几个小姑娘甫一相见高兴得热泪盈眶。 从坊里出来的姊妹们跟着外头的郎君、官人们一走,就难得再有相见的时候了,下次见面,会不会是阴阳两隔也未可知。 能见白新阳,见人虽不是披金戴银,然却是快活满足的,这便够了。 “纪芙蓉,你听到了吗?他们已经进了庭院了,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要不要说,你真的没有机会了!”萧哲话音刚落,几位猛汉已经走了进来。 守夜人肩负着夜间巡逻、监控火灾、敌情预警的职责,在魔兽随时可能来袭的冬季,任务变得更为艰巨。 她看着,地上那越来越多,几乎爬满了整个地上,黑色护身甲虫,一点点将楚相思包围在其中。 大概是见我脸色不大好,冥心也察觉到的我的心情的变化,毕竟他是鬼胎,本事儿向来都是很大的,至少,我不应该拿他当一个普通孩子来看待才对。 万一,下一秒钟,我就会为了所谓的拯救世界而华丽丽地牺牲掉呢? 那他就拿那个阮萌来赌一把,若是能复活这个身体,那复活的会不会是他的卿卿? 而离婚这边都是横眉冷目,要不是就是吵吵闹闹,还有甚者当场打起来,被保安扯了出去。 在慕容曦的话语中,陆苍感受到了她内心的寂寞和对美好生活的渴望。 把自己关在密室里之后,她想起了莫咎给的木盒,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只玉镯。 白虎轻盈跃至月神井旁,瞥了眼叶芝,又拿一只虎掌合上月饼盒子,叼起月饼盒,纵身跃向月光,继而消失不见。 更何况张希心里面清楚,楚彬的状态也没有比这些好多少,楚彬现在还需要做其他的事情,所以也非常的需要钱,自己不能就这样接受楚彬的帮助。 这些食物,一般是春节的时候拿来招待客人,和春节后带着去走亲戚用的。 当李逸带着府上的家丁,前来王家的时候,只见王家的门外,此刻已经围聚了不少的朝廷侍卫。 白飞也是震惊了一把,没想到自己能够碰到这手套制作着的后代,而且还这么简单的就成为了时间行者。 白色晶核现在对他们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受伤了可以口服缓解一下伤害,但也没有太大的用处了。 虽然力量叠加是理论上的,但是实际上迎击拳的力量确实比自己单一出拳的力量要大的多,所以基本上中了迎击拳基本上就是重创——当然这个世界肯定不成。 众人纷纷亮出兵器,刀叉刺匕,各种阴毒的兵器都有,散发着凌冽的寒芒,犹如死神的镰刀一般。 这个年代十来岁的男孩子自己洗衣服倒是不多,在家里大多是由妈妈或姐姐负责清洗,只是现在王鹤独自一人,只好自己动手了。 把俘虏干掉后,加上补刀掉进陷阱里的蜈蚣精,王鹤又收获了200点经验。 郝然就是刚才被安璃派出去的那个异能者,他上了城墙,左右环顾了一下,然后目光迅速的锁定了安璃,满脸都是惊慌失措。 她是个极其重承诺的人,既然答应了,没有特殊情况,她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老夫人心里有诸多疑惑,面对陆瑶,还是没有过问。只要人好,能帮自己找回孙子,其他的,都不重要。 ------------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为猫儿的斗嘴 一定程度上,赵大官人这一出还有不小的作用。 “那赵团儿真是好看,我瞧着也比得上我的悬铃了。” 高滔滔在自己的皇后姨母跟前儿是个话痨,自打见了人,这话就没停下来过。 娘娘喜欢她,官家也满意她,唯独赵承砚,听得人十句也不见得回三句,明示暗示也一概听不懂,活像是个木头。 然他听不得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拿出各自的本事,最后一击”杜莫邪狂笑道。 他以前听哮天犬说过,没想到今日发生在自己身上,这让他很爽,同时也有些疑惑。 “我没事。”苏烟雨喘了口粗气,看向郑蔚蓝的眸子里依旧填满战意。 和风日丽的天空,平滑如镜的不死海,并不能掩饰不死海的神秘和恐怖,直觉告诉林毅,不死海要比迷雾沼泽和无尽沙漠要恐怖十倍。 “该死的,如果,如果我在多一些血脉之力,如果我在有一颗天地之境,绝对可以干掉这个血界掌控者,可,可就差那么一点!”萧狂心中极其不甘的想到。 “去死,去死……”解志强忽然疯狂了,冲上去,拿着残余的半截啤酒瓶对着夏元龙大腿上猛插一顿。 与此同时,血刃神庭里面,血刃神帝在感受到这股气息的时候,豁然抬头,双眼看向远方。 一声巨响打断了争吵的两人,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七星阵上,而赵阿大趁大家分神之际,企图偷偷从擂台上溜走,被王艳婧发现,正要阻止听到了向问天的声音。 白穆涯一掌拍出,恐怖的掌风罡气,令得四周空气都要燃烧起来。 要知道,叛徒可是没有好下场的,无论是在修身世界,还是在这东陆,都是大忌。 知道姐姐是要把这个送人情的机会留给自己,林立人望着梁善等人离开要的背影感激地道。 她以为自己已经全部都忘记了,不在意了,但是此刻提起来,心痛的却还是那么明显。 冷芊芊闻言对梁善调笑道,随后说起了自己的同学,然而说着说着却羞红着脸说不下去了。 作为碎颅帮的现任大姐头,犹豫瑟提常年不在西海,就底层帮众眼里,罗宾的威信甚至要比瑟提更大。 “铮哥,还是你聪明!好!就听你的!”白灵娇声笑了起来,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可是刚刚挂断了电话,白灵那妩媚的笑容的笑容就消失了,转而变成了一副阴冷的面孔。 向婉清,一身露肩高叉黑色晚礼服,映衬的肌肤如雪,七分端庄,三分妩媚,妥妥的一个美艳尤物。 “嘿,我么好歹是打出来的交情,就这么脆弱吗~”睡眼松惺的瑟提又打了个哈气。 林不凡来不及反应,直接一个腾空,才避免了坠入了那无尽的深渊。 “这些人你都看到了?”白菲菲有点惊讶的问道,她可是一个都没看到。 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药水,用自己的手绢,沾上药水,温柔的擦拭着他的伤口。 她只是还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一点变化也没有,还是和当初那般地……天真。 在这一刻,秦一白竟是如一个普通人般差点儿惊叫了出来,根本没想到以他现在的修为,什么样儿的鬼怪还会让他害怕。 马老大一听秦一白此语眼睛都红了,要知道马氏一族被屠一事,民间根本不知,即便是京城的权贵世家也未必能了解个子午卯酉来,而如今,竟然被这个从没听闻的人张口说了出来,这说明什么? ------------ 第一百二十三章 是不是要嫁给官人 没赵大官人这样财大气粗,柳云清可气得不行。 心说这些个衙内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看看人家张有正张郎君,人家爷爷可是正经的太傅,怎没见得他整日耀武扬威,只知道自己姓甚名谁? 且不说翻倍赚的那些,她出的本金可是整整一百两银子啊! 就被几个心黑的毁了去,柳云清真的是要恨死了! 先时说是 “行,我知道了,我会回复的,如果是合作那肯定是一件好事!”夏若兮也高兴的在电话里面说道,等她与林峰讲完电话,便亲自出门答复了这一份传真。 农村开了春,一直到夏天的光景,对于孩子们来说都是无事。一旦到了夏季,好玩的事情就多了起来,要么下地割草,要么帮助家长干些农活。 “讨厌,你骗人。”甘兰撒娇的捶打起张子衡来,张子衡不好意思的向前跑开。 无数细长的枝条错综复杂的缠绕在一起,枝条上的花朵竞相开放。音铃在高处向下望去,仿佛那颗树也正在仰望天空,和她对视。她飞身向下来到花树之前,仔细的观赏起来。 云家与上天宫之人不由得一头黑线,此刻却又没法多说什么,无奈摇头之间,又是询问。 “好,媛……陈媛,你看,刘零兄弟都已经答应了,你就赶紧带我们过去玩一玩计力器吧。”庞博本来要叫媛媛的,但怕她生气,才临时改了口的。 “那你先跟着我学一下怎么跳交际舞吧,虽然你不会,不过既然你说你会街舞那种难度更高的舞蹈,那学起这个来,应该不难。”令狐凝鸢说着拉着付炎的手,走进了舞池。 对了,那个虎面妖怪?李寺还没有忘记那个差点把他吃了的虎面妖,就算他现在伤口全部恢复了,但他依旧没有信心能和那妖怪周旋,甚至能不能逃出他的手掌心还很难说。 没想到盛佳慧直挺挺的就把话接了过去,把发生的细节,中间怎么交谈的,怎么对骂的,包括后来的保镖或者打手之类的人员上门威胁,等等交代得一清二楚。 “为什么?我们也闯过了五关,为什么我们不能去?”冷云接道。 并不是这些武学不行,而是施展武学的人力量不够,无法将它的本质力量释放开来,若是一个金丹后期的欧阳世家弟子,施展这些武学和他对战的话,那势必会麻烦很多,起码会让他动用其他手段来应对。 根据简报内容,这片青色土块物是CIA在科卢韦齐的情报线人在当地区获得,几乎到处都是。 “我今天就是过来喝酒,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要是再让我知道你给我派人盯着,信不信老娘把你这家酒吧拆了!好了,我还要喝酒,你滚蛋吧。”拳头一挥满是威胁。 以标的海岛与陆地之间的距离,目前的价格已经差不多到了一个巅峰。 顾成念了一个字,顺手在一边的盘子里拿起一把串串,大半夜的刚刚叫云璐整了点宵夜。 “我来了!”声音来自于一位高挽着发髻、飘飘欲仙,他立在一艘头,船如箭一般疾驶而来一位黄衣老者。 “董事长在欧洲的西班牙马德里?好的,我来问一下你们刘总,他这个总经理肯定知道董事长的行程的!”沐尧说着打通了刘炎的的电话。 孟飞没有想到是面前的金面具身体抖动了一下有气无力地问:“你会说我们的语言?”它的话是从腹腔里说出来的,不是从头上那厚厚的面具后面传来的。 ------------ 第一百二十四章 相约蹴鞠 “若我说不喜欢,那就是在骗人。” 柳云清有些害臊地笑了笑:“但云溪你要知道,这世道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寻常百姓家尚且如此,莫说他这样的天家贵胄。” “若无这些条条框框束缚,不消得他主动什么,我自然叫他没招架的力气,可如今、、” “我宁愿不成亲也不愿给人做小,我要自由,不要为了 对于黑胡子拥有两颗恶魔果实,一说是他体质特殊,一说是暗暗果实的能力,这究竟如何,王吉就要好好试探一下。 主要改变了主角或者主角身边人的命运,那才是最大的改变了世界线,但这绝对不是说杀死主角就好了,杀死了主角的确会改变很多,但同时这个世界的天道也会察觉出异动,届时弄不好会针对楚流。 澜亭自然是答不上来,他是来找江云妧的,可是他不知道她在哪里。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郑贵妃原本也是个极为聪明的人,刚刚万历转身离去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了,只是多年的骄横,让她一下有些适应不过来。 傅老爷子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随即起身往楼上走,苍老的脸上不见平日的喜色。 他曾经说过,她要听话,不可以早恋,不可以说谎,不然就把她送回老宅。 山中林木依然苍翠,在最幽深的谷地里,林木把太阳遮住,明明是白日,却和夜里一样晦暗无光,十分阴森可怖。 帮她把东西整理好,池婳才开始研究她饮食和生活方面要注意什么。 傅城月身侧的手顿时收紧了,脸上的神情有些绷不住的狰狞,但是下一秒却又楚楚可怜的看向了傅时琛。 “行了,想要活命也不是不可以,但就像你自己说的,得为我做事。”楚流语气漠然道,好似不沾人情。 蓉儿心头大惊,就在这一滞身之际,雪狼的利牙将将搭上她身体。 夜路走多了终是碰到了鬼,莫凡装模作样终是遇到了个和他较真的人。随着话音刚落,头顶一股无匹的压迫感铺面而来,两道俊秀飘逸的身影随天而降,在场之人无不骇然。 意识回归,莫凡得意的向老李传音,“老李,我这招还可以吧!呵呵!”话音刚落,心力交瘁的他顿时倒地不起,他实在是太累了,心神耗损过度可不比体力,不是睡一会就能补过来的。 莫凡的身体状态向着不好的方向发展,顿时阴云密布戾气冲天。他以通明剑心定住自己的心神识海,谨防被突如其来的魔念侵蚀。外魔侵体,内魔丛生,他又陷入了魔考,跨过这道坎海阔天空,跨不过就此沉沦。 “算你倒霉!”罗华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而后收起青石峰,五行神甲羽翼一振,身形急速掠了上去。 目睹着来贺寿的贵宾们一个个离去,江玉瑶和江玉璐却依旧没有出现,江老夫人对于江勤和王桂花更加不喜了。 狄云枫将这些人的眼神与反应都瞧在眼中,想通了才吃惊地望着于姑娘和于邯,先前说觉得谁像谁,这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呢。二人连姓氏都一样。 目睹着墨煜珩朝着她们这边走了过来,江玉璐情绪激动着,却故作梨花带雨状,哭的恰到好处。 “前辈见识广博。”神武宫点头,他隐约间已经猜到了姜峰的一些想法。 刘氏已经没有了声息,二赖子这才着急了起来过去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 第一百二十五章 你就给我们哭一个 加上柳云清,四个人乍一看都是手脚修长,必然身手比旁的矫健不少。 都不消四人上前同谁搭话,自有好手上前来搭问。 几人掌握了主动权,自然是挑对他们有利的人选。 赵世谨挑了两个年轻郎君,名叫陈二陈五,叫他们颠了十来个球,便也能看出他们是有些技巧在身上的,另又择了一对姐妹花,名为单瑛、单依 看到三人走了进来,正蹲在一辆打开引擎盖的汽车前,满身油污的岛国男子站了起来,用戒备的目光打量着戴维和尼森二人。 望着锈剑升起的剑芒,张天心中对于攻破防护罩有了几分信心,举剑斩下,在张天的有意操控下,此时的剑芒并没有升起太长,但却是异常的宽,整个剑身仿佛宽大了两倍不止。 漠东和旱山两个面面相觑。的确,和徐阳交手之后,他们知道自己远不是徐阳的对手。 一座巨大的空间中。十根巨大石柱,亮银色,青绿色,水兰色,赤焰色,土黄色各两根,围成五角状的法阵。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又忘记充电了。”李维翰苦笑一声,电话暂时是不能打了。 区区不过二十阶楼梯,走的是如此费力,几乎用尽她剩余的全部气力。当她抬脚落在最后一阶楼梯上时,软绵绵的身体已经半倚在了旁边的木栏上。 那刀光足足数百丈,耀眼之极,看起来就像是一把藏匿在古道林中的天刀。 “多谢姜哥。”众人心里感激,这一切都是姜怀仁所赐,若是没有姜怀仁提供的功法,丹药,他们还差得远。 什么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 先前那条微博被删了,使得一大堆网友不满,正纳闷呢就看见了他这条新微博,顿时一窝蜂的涌了上来。 皎若不是个喜欢吓唬人的神仙,她既然说得出,就是做好了真的去做的打算。 看似普通的职位,对许仙来说十分重要,虽然实力没有获得提升,但对付妖魔鬼怪,绝对比之前更加厉害。 最关键,身为茅山大师兄,居然被一个普通人挑衅,不来点狠的,别人还以为茅山很好欺负。 那柄长枪,枪风凛冽,呼啸而来,呼啸而去,充满霸道狂放的气息。 肖震伸出手来端起桌上茶盏,盖子轻拂茶水。他的目光看向二人,脸上带着几分好奇之色,直言向着他们问道。 “灵兽修炼万年,即可修成人形。”铎一霸继续说道,“可修成人形却极为凶险,在化为人的头三天中他灵力尽失,成为一个操蛋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火灵门处在百灵城城南郊外,坐落于一个火矿之上,开采挖掘的火矿石在整个天南都十分有名。 “贫道根本没有前途,谈何毁掉?”许仙转身,说了一句,径直离开。 战云见他这副可笑的样子,也不手软,直接让他盯着面前这盆乱颤的井水,看着井水里的自己被扭下了头颅。 太医李农急忙跪倒在地,大声向他说道。他的额头,已经布满冷汗。他的身体,控制不住颤抖。 众人争吵的时候,心动别墅门口,一辆银灰色的柯尼塞格在镜头尽头出现,停到停车坪。 但是,这个方式要大量的废钢,对一些工业化缓慢的国家来说不适用,就像是来阳钢铁厂,收购废钢就很困难。这个时候怎么办? ------------ 第一百二十六章 赛事正酣 只一个眼神儿,那个叫小六的年轻人便缩了回去,听话归听话,但显然小六和其中的几位都十分不服,似十分看不惯有人质疑他们的大哥。 赵承砚也只是略一试探,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便是,他且含着笑,等着彭大郎的回答。 只见彭大郎当即应下:“小砚兄弟言之有理,既你们都这样说了,我等有何不敢!只还有三位小娘 “我也没见过这种动物。也许是它喜欢你,所以能感觉到你的意思。”韩冥熠猜测说。 既然不属于星武大6,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一种剧毒应该来自乾坤圣天的补天圣宗。 说完不等龙战几人回应,孙理和孙悟空已经化为两道青烟悄无声息地穿过结界钻了出去。 “哎,你这个情报最没用,你想一想,即使他们有青铜炮,不知道数量,不知道射程,对我们来说还是等于没说!对了,你不是潜入附近的兽人部落了吗,有什么动向没有?”黑衣人追问道。 季流霞还想问,被傅雅兰制止了。傅雅兰朝她摇了摇头,既然公公都这么说了,再问也是没用的。 牛太爷哼了一声,对牛宝等人说道:“你们几个还愣在这里干什么?上去搜搜,看他们身上都有什么东西。”牛宝等人一听,愣了一下面有难色的走了过来。 听着耳畔的喧哗之声,秦风抬起头望去,只见一个无限美好的蓝衣身影从西华门之中飞了出来,强横的力量宣泄,宛若一颗古老至极的太古星辰。 秦二世虽然知道秦岭深处的秘密,但是他和赵高都没有去过。每年的祭祀都有秦始皇或者公子扶苏去的。加上当时农民起义的声势一波高过一波吗,秦二世也就没有再追究。 徐清尘跟着举杯回敬,淡然道:“不必,这是父亲的意思,并不是为了定国王府。”徐家不会背叛大楚,但是徐家也不是救世主没有回天之力。他们只能做自己能做的事。 现在,天空中的夜精灵强者们,不仅是在防备这些外来的“猪怪”,也在阻拦它们不要进入到树冠吊楼的月影投射限度之内。 “不一起去玩吗?安室君想和你来一场冲浪比赛。”绿川无看着安室透,笑了笑道。 这样激烈的“千军万马挤独木桥”、“鲤鱼跳龙门”式的竞争场面,将会持续到九十年代中期,才因为教育改革的深化,大专院校扩招之后,得以逐步改变。 这些江湖中人都是喜动不喜静,难得有着这样的盛事,怎么能不来凑凑热闹? 这是很重要的线索,知晓表里山河出入之地,就可以提前布置重兵。 “卡奥不对劲,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但是离他远点总没错。”他皱着眉说道。 扭头一看,一把尖锐的餐刀贴着程丽的脸飞过,斜插入旁边地面,柄端还因为惯性颤了颤,差点在程丽脸上留下血痕。 她之前出去和人谈生意的时候,身边都跟着几个训练有素的打手,今日出来得匆忙,根本才没有带人。 百招之后,何旭渐渐的落了下风,这是当然的,对于这一个结果,何旭当然还是颇为满意的了,他反正也从没想过一夜时间就可以用太极拳超越张三丰的,那就不是自信了,而是自大。 夏知就近找了一个商场,停下车找个地方吃饭,可以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 ------------ 第一百二十七章 这小娘子太拼了些 采取两人一组轮换休息的方式,果然大伙儿的体力都有所恢复,也没叫对面的讨了太多好处。 末了比分维持在五比五,这会子可是全力以赴的时候了,若再不发力,可就真要输了。 对面的彭大郎八人眼下体力也见颓势,那个叫小八的年纪最小,瞧着跟沈恒的年纪差不多,眼下瘫坐在草地上,好一会儿才能爬起来挡一挡。 若一对一的比,恐他们还不如陈二陈五,更不必说单娘子们。 趁着最后一句开始前休息半刻钟,柳云清又召集众人商量起战术来。 “我看对面的力有不逮,不如阿砚抢到球之后不必着急进攻,先耗上一耗他们,被咱们缠了这么久,想必他们也着急了。” “之前凡阿砚给单娘子们传球,多半是要进球的,这次再传,他们必然还一股脑儿冲过去拦,二位娘子一个靠东站一个靠西站,晃他们几回再往后传。” “若四郎七郎接到球,便假意进攻,若陈二郎和陈五郎接到球,就在后方保守溜球,我动作灵巧些,便负责跟进,接应失误的传球,最后我们要将进攻交给阿砚,一举夺下这一局。” “若再拖,可就真说不准鹿死谁手了。” 众人点头,都知道此局的关键。 赵承砚接了卯儿送来的饮子递给柳云清,二人坐在场梗上吃饮子,提及此局的战术,赵承砚略有些不同意。 “你将众人都安排的好,却给了自己最重的活儿,你若接应,便是半刻都不得停歇的,身子可还承受得住?我虽最后负责进攻,然中间也不是不能多跑一跑。” 柳云清小口小口吃着酸梅饮,抬手拍了拍人肩膀。 “放心,我体力好着呢,便是再绕着这球场跑上几圈都受得住,只是实在热得难受,我原还想着晚饭后邀你一道去汴河边散散心呢,怕是得回去梳洗更衣了才能再出门。” “这汗津津的可叫你嫌弃。” 中间跑动的时候,柳云清头发都跑散了,耳坠子也跑丢了一个,她便拿发绳利落系了个高马尾。 如此少了几分女儿家的娇俏,瞧着眉眼更英气几分,她今儿又穿的男装,更显肆意飒爽,叫人目灼灼、心灼灼。 再听得人说夜晚相邀,赵承砚动了动喉结,喜欢的话语几乎压抑不住,忙吃了饮子这才稍冷静些。 “总归是玩乐,我不想你太勉强自己,便是输了也不怕,反正有我顶着呢。” “至于之后散心,我自也脏兮兮的可没嫌你的份儿,一会儿听我安排可好?定给你寻了好地方好好拾掇了自己,如此也省的奔波。” 这岂有不答应的,柳云清笑着点头:“那可就劳烦咱们官人啦。” 赵承砚也抿着唇笑,但心中却道。 才不是咱们的官人,该是她一个人的官人,旁人的事儿一概不愿理,也只有云清,为她做什么真是甘之如饴。 半刻钟的功夫稍纵即逝,待叫果子的艺人退下,又该踢蹴鞠的诸位上场了。 不管是队友或是敌手,大家伙儿都严阵以待,且听得一声铜锣声响,赵承砚和彭大郎再次同时出脚。 这次蹴鞠径直腾空飞起,众人忙跑动起来,眼见着蹴鞠要落到对方的场地中了,只见柳云清猛地助跑几步,倏地纵身轻盈一跃,像只灵巧的猫儿飞了出去。 硬生生从小六脚上将这球抢了回来。 只是力气收不住,她连在地上滚了三圈儿才堪堪停住。 “你这小娘子也太拼了些!” 小六忍不住惊叹一句,这会子也服了,正要抬手去扶柳云清,谁道有人比他更快,从后头一阵风似的跑来,将柳云清托了起来。 “你有没有受伤?我见你肩膀先坠了地,疼不疼?” 柳云清忙拍着赵承砚的手背摇头:“我没事儿,在地上滚了几圈儿泄力了,只手心中蹭了一块儿。” “哎,眼下顾不得这个,咱们的球呢!我那一脚踢给谁了?” 柳云清也不等赵承砚回答,自顾扭身去看,原是赵世谨接住了,她这才送了口气,忙追了上去,独留赵承砚无奈看她。 这小妖怪好胜心恁得强,竟是连自己的安危也不顾了,手心子蹭破那么一大片的皮也不在乎。 也罢也罢,赵承砚也只管跟了上去,且快快结束这局才能得空给人处置伤口去。 赵世谨与张有正配合极好,几次传球就将几人甩在身后,只是前头的彭大郎可是个难缠的,没那么好对付。 赵世谨攥了攥手心子,眼神往左边陈五的方向一瞥,那彭大郎反应极快,当即迈了一步挡住了陈五的接应。 谁道此时他没瞧见赵世谨懊恼的神色,竟叫人露出一个得逞的微笑来,只见他双脚夹着蹴鞠一跳,球瞬间往后斜飞过去。 柳云清跳起来用膝盖一抵,顿将球停在了自己的足下,直奔风流眼而去。 “小七!小八!快拦住她!” 彭大郎岂不知自己被赵世谨戏耍了,当即扭身朝人大吼,小七小八反应迅速,这便使出全身的力气往柳云清处奔去。 眼看着柳云清离风流眼不过几丈的距离,小七小八几乎要抓住柳云清的衣角,谁道柳云清骤然转弯,猛地将球踢给了赵承砚,让球冲出二人的包围圈。 “阿砚!” 赵承砚一个翻身鱼跃,顿将球截停下来,而后深吸一口气骤然出腿。 众人只听得砰的一声,那用彩线和牛皮缝制的蹴鞠瞬间穿越了小半球场直奔风流眼而去。 那速度直叫人觉得会略过了风流眼,可谁道那球到了风流眼的上空,竟奇迹般的打着旋儿坠在了地上,正中门心,分毫不差! 看客们无不激动欢呼,柳云清和众人也高兴的大笑起来,唯彭大郎八人还瞪着眼睛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见彭大郎缓了神儿,朝赵承砚一揖。 “服了!郎君技艺高超,在下真是服了!” 赵承砚也还一礼去。 “不过是运气罢了,也是有队伍配合得好,若无这运气,今儿便是彭郎君拔得头筹!” 说话间,柳云清又欢喜跑来要跟他击掌,赵承砚一抬手就拉住了柳云清,叫她老老实实待在自己身边。 喜欢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请大家收藏:(xiakezw)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 ------------ 第一百二十八章 芳心暗许 领奖的事儿也不管了,叫赵世谨支应着,他只管带了柳云清下午清理手心子的伤口去。 原还说多比几场呢,谁道遇着强敌,一场堪比三场。 二人也不至于为了这点儿银子不要身子,便只尽兴了就罢。 “真没看出来,云清做生意时拼命就罢,谁道你连玩儿也这么不要命,我真怕你摔断了胳膊撞碎了肩膀,可叫我如何给你阿娘交代?” 卯儿拿来干净的水来,赵承砚先洗干净了自己的手,这才给柳云清细细清理手心子的伤。 一瓢水缓缓浇下去,直疼得柳云清嘶嘶抽气。 “阿砚轻些。” “这会子倒是知道疼了。” 赵承砚面上虽绷着,可动作却是轻柔了不少,拿干净的细针给她挑伤口里的细碎砂砾,还凑近了轻轻给她吹着些。 被人这么一轻柔对待,柳云清反而觉得自己好似真做错了一般,也做不得理直气壮的模样,开口讷讷解释着。 “也不是拼命,就是、、、、就是好久都没这样放纵的玩儿了,从前我阿娘还没和柳成功和离的时候,他总拿规矩压着我。” “什么女子就该贤淑温谦,说我在书坊抛头露面已是叫他面上无光,若再不听话,只怕嫁不出去。” 说到这儿,柳云清忍不住轻哼一声。 “也不是我不孝,他也不看看自己的本事,又想叫女儿们听话让他面上有光,又想叫我替他打理生意挣钱,我若真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哪里来的银子供他花销?” “然就是再不听话,到底还是拘着的,我从前来这儿,从来只是看别人玩闹,阿娘给我和妹妹们买来蹴鞠,我们都是躲在屋里玩儿,不敢叫人瞧见。” “而今是我第一次切身体会这样的快乐,阿砚,我不是不在乎自己的身子,你不要生气了。” 赵承砚哪儿气得起来,本就对着人没脾气,听得她从前委屈种种,更是只觉心疼,觉自己还是做得不够。 “云清,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替你惦记着身子,玩蹴鞠不拘着过节,平日里得空我也能陪着你。” “你还不知吧,我这蹴鞠的本事也不是凭空得来的,前几年刚建了善堂时,我怕下头人对那些孩子们不好,便时常过去探望。” “刚开始他们还怕我,后来便敢邀着我一道玩儿蹴鞠了,本事也是那时候练出来的,也就是现在忙,这才不常去,以后咱们一道。” “你若是坊里缺人也只管在善堂里选,都是好孩子们,受了我的恩惠便总想着感激我,我叫人教他们识字算账,出去也省得只能卖力气谋生。” 二人挨坐在台阶上,听着赵承砚低沉沉的声儿在她耳畔响起,柳云清没由来的一阵心安,好似从前也被这样温柔的声音哄过似的。 她抱膝朝人点头,也不觉得手心子痛了,反而耳朵根儿慢慢烫了起来。 不好意思去看他,又忍不住的想去看他认真的神色。 然真去看了,又嫌赵承砚的动作太快,叫她能看的时间太短,没一会儿的时间就将她的手给包好了。 “好在只是破了皮,我给你上了些金疮药,这二日不要碰了水,想来一结痂就没事儿了。” 赵承砚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柳云清的手,刚刚拖的时间已然够久了,而今再没理由拖下去。 可谁道再看柳云清,仍是红扑扑的一张脸,赵承砚以为她热,还叫卯儿拿了折扇来,他亲自给人扇着。 “脸怎么还这样红,走吧,我带你快些去沐浴换了干爽的衣裳,一会儿请你吃酥山凉快凉快。” 柳云清道赵承砚不解风情,她正害臊呢,赵承砚竟只想着换了衣服去吃冰淇淋。 也罢,慢慢来吧。 柳云清先回趟家里租用的幕帐处,同阿娘说了一声儿,拿了那方方正正的匣子这才寻了赵承砚去。 至于赢来的银子,二人也顾不上要了,只管叫赵世谨和张有正同那四人分了去。 瞧着二人着急的背影,张有正忍不住同赵世谨打趣。 “从前我只当是郎有情而妾无意,如今瞧着,竟是两厢都芳心暗许,偏他们二人还什么都看不透呢,你说咱们要不要提醒他们一下子。” 赵世谨瘪瘪嘴,没个正形地搭着张有正的肩膀。 “可得了吧,便是你不说我看阿砚也忍不住多久,柳娘子也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到时候还说不得是谁先说破呢,咱们啊,就好好看好戏就是了!” 说罢,赵世谨拐着张有正往外走。 “正好他们这银子不要了,嘿嘿,一下子得了三十多两呢,走咱俩吃酒去!赶明儿你又要读书温习,可是不能再邀你出来了!” “你若寂寞,也可去我府上寻我啊。” 赵世谨岂敢:“你可饶了我吧,只一瞧见你祖父,我便小想起儿时咱们一道同阿砚读书时,我每天都要挨上你祖父的几个手板子,现在想起来还要痛呢!” 张有正亦是想起来了,忍不住大笑起来。 “谁叫你总瞌睡,读书瞌睡,习字也瞌睡,下了学你倒精神了,偏你在里头又最年长些,总要带坏风气,不罚你罚谁!” 赵世谨闻言还不服:“我又不是不学无术,我只是、、、只是换个时候学罢了,白日里谁能起得那样早,当真受罪!” 二人嬉笑着离开,那头赵承砚和柳云清也到了临汴河的一家酒楼更衣梳洗。 布行的余娘子亲自来送的衣裳,还当他们官人今儿厉害了一回,肯跟柳娘子道明心意了。 谁道过去一瞧,大失所望,二人竟分了两个房间,还特叫来青麦伺候柳娘子。 余娘子心中直啧啧叹,心说官人总这样正经,只怕几年也抱不得美人归,若等着等着官人再给赐了婚,可叫他傻眼了! 然想归想,余娘子也不得不佩服官人的定力,不像她似的,昨儿卖头花子看上一个给妹妹买头花的小郎君,今儿就把人底细都给打听明白了。 若不是官人有事儿要她办,夜里只怕她就跟人制造偶遇,过不几天就一道快活了。 那首诗怎么说来着,人生在意须尽欢嘛! 喜欢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请大家收藏:(xiakezw)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 ------------ 第一百二十九章 傻小伙子的样 待二人收拾停当,外头天已然擦黑,跑动玩闹了一下午,就只喝了些酸酸甜甜的饮子,二人早腹中空空饿得厉害了。 赵承砚问柳云清想吃什么,且想了想,酒楼中的吃食挑来挑去也不过那些老样子,颇无新意,倒不如吃些小吃调调口味。 赵承砚无不应的,他还真有样小食想叫柳云清尝尝。 “正好边吃边散心了,咱们就沿着汴河一直往西走,待走累了,便也该到家了。” 柳云清无不应的,本就是想陪着人散心,自然听人的安排。 不过在出发之前,柳云清拿出那匣子来,总算是将这东西送了出去。 “这是给阿砚的端午礼,我收到了你给的小金粽子,而今我也给你一个惊喜,只是准备仓促,我手又不算得灵巧,还请阿砚莫要嫌弃,来年再送你个好的。” 赵承砚不是没有好奇柳云清先前一直捧着的匣子里放了什么那样神秘,可云清不提,他也不好去打听,只能按捺着,也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这东西万一是给别人的,提起来多难为情。 谁道好奇来好奇去的,这匣子真是云清给他的。 “这是给我的?” 赵承砚受宠若惊,也不叫卯儿递来,他三两步上前双手接过,这便想打开来看,谁道一双素手轻轻压在了他的手背上。 “自然是给阿砚的,只是我也头回做这东西,颇有些难为情,阿砚待回去了再自个儿看吧。” 听得柳云清这么一说,赵承砚心更痒,更是忍不住雀跃,好险没按捺住,抚了抚匣子这才点了头。 “那我便听话耐着些性子回去再细细看了,只是这礼是云清你亲手做的,我给的那小金粽子可显得敷衍了些,来年我也亲手给你做了礼物去。” 嗐!这讲究的,柳云清抿着唇笑,也不多言,只管催着人快快将礼先交给卯儿,再不出发真真要饿晕了去。 赵承砚灿然一笑,也不叫卯儿跟着了,且揣好荷包同柳云清迈入热闹的街道中,只他们两个,旁的谁也不带。 走不多时,柳云清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焦香味,是街边有炙羊腿的。 十来片薄如纸片的羊肉算作一份儿,只卖二十八文,好些买不起整根羊腿的都围在周围买一份儿解解馋。 若再能添上两文,还能再撒些胡椒上去,味道更香。 柳云清和赵承砚平日里都是不缺嘴的,奈何饿得紧了,被这香味勾得厉害,不由凑上前,也一人买了一份儿去。 然十来片羊肉还不够两口的量,恰旁边有卖炊饼的,也不大,专做成手心子的大小。 从中间片成两半,中间刷上一层厚厚的芝麻酱,夹了肉或是菜,亦或是夹了炸得酥脆的馓子、面叶,一口下去软脆得宜,真真香到人心里去了。 柳云清都不敢想,想想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好在这条街上尽是卖吃喝的,想凑齐这些可不难。 于是乎,柳云清在前头点菜,赵承砚在后头付账,没一会儿怀里就堆满了油纸包,裹得他满怀的香。 若非周围人声鼎沸,他肚子咕咕叫的声儿只怕就显露出来,可是丢人。 好在柳云清没叫他等了太久,末了寻了一家卖酒酿圆子的,借了人家的刀便开始从饼开始片起,里头一样一样夹进去,没一会儿扁扁的饼子便成了一个圆鼓鼓的“兜”。 “快尝尝,柳氏饼夹菜,一般人可吃不着!” “这倒是我的荣幸了。” 赵承砚闻言笑着,也不跟柳云清让了,而今在柳云清面前也不顾得什么仪态,干脆张大了嘴巴咬了满口。 也只是这一口而已,顿惊得赵承砚瞪大了眼睛,流露出满满的惊喜来。 他说不出话来,只鼓着腮帮子哼唧着朝柳云清点头,柳云清被他难得丰富的表情逗乐了,忙为他舀了一勺酒酿往下送送去。 瞧这一口吃的,可别噎着才好! 若无柳云清喂他,赵承砚还吃得好好的,可就是这么一喂,叫他直受宠若惊,心惊肉跳、、、总归是冷静不下来,忙别开脸去,咳了几声。 柳云清起身给他顺背:“见你吃得急,可就怕你呛着呢,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赵承砚接过柳云清递来的帕子擦嘴,脸上的红一只晕到脖子根儿。 这倒不是呛的,是臊的。 先前柳云清醉酒,他还揽着人,给人又是喂酥酪又是喂茶的,而今掉了个个儿,倒是受不住了。 拉着云清坐在他身侧,不叫人忙活。 “光是顾着叫我吃了,云清你不也饿着,柳氏饼夹菜味道极好,而今我也给你做个赵氏饼夹菜尝尝。” 说着,赵承砚擦干净了手,亲自给柳云清做了饼夹菜去。 明明是执笔执剑调素琴的一双手,这会子却给她做饼夹菜,柳云清只觉有种赵大官人跌入凡间的感觉。 赵承砚因为她才这样接地气,也不知道是叫她得意还是得趣,总归只是看着他笑,忍不住的笑。 “怎么笑得傻里傻气的?” 赵承砚一时没忍住,执筷夹了一片咸香的云腿搁在柳云清的嘴唇上,将宣软的嘴唇往下压了压,也不知是街灯映照还是怎的,衬得他眼眸一片幽深。 柳云清无知无觉,下意识将那片云腿给衔了去,含糊不清道:“那也是在笑你啊,而今阿砚没了赵大官人的样子,也有点儿傻小伙子的样儿了。” 赵承砚一滞,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道我自己长得还算可以,怎么就一副傻小伙子的样儿了,难看吗?我尽量改。” 柳云清双手托着下巴笑嘻嘻看他:“改什么,别人都见过你威严的样子,可我瞧着你的威严,却总要想起你的可爱了。” 赵承砚闻言自然心满意足,喃喃道:“那傻就傻吧,而今能叫你高兴着也就够了。” 赵氏饼夹菜的味道也不差,二人吃得半饱又饮了酒酿圆子,仍是意犹未尽,前头热闹的街道还长,夜也长着。 起先二人还是一前一后走着,后来便肩并着肩,再后来不知什么时候,两只手便借着宽大的袖口遮掩牵在了一起。 喜欢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请大家收藏:(xiakezw)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 ------------ 第一百三十章 险成了自己恨的人 过了一个街角,遇见有卖孩子们喜欢的各式吓唬人的面具。 柳云清为赵承砚买了一个狐狸的面具,赵承砚瞧了一眼,伸向猫儿面具的手一转,也伸向了同样的狐狸面具上。 两只“狐狸”付了三十六文,又再次手牵着手慢慢散起步来,这次两只手握得更紧,连宽大的袖子也遮掩不住。 然同一条街上,从首饰坊出来的一个小奴定定地看着前方不远处那个长身鹤立的男人。 看他挺拔的肩背,再看他腰间挂着的玉佩,又盯着他拉着的女子好一阵儿,这才吓了一跳似的,往后噌噌退了几步,又蹿回了首饰坊中。 “娘子娘子!不好了!” 高正仪正捏着一根玉簪细看着,被着小奴的声儿一惊,顿将手中的玉簪坠在了地上,“叮”一声脆响,那玉簪顿碎成了三半儿。 摔了东西的高正仪没惊着半分,旁边候着的店家先惊叫了起来。 这姑奶奶来了就来了,开口就要看他们坊里最贵重的物件儿,这玉簪乍一看平平无奇,然其中镂空,中间有小珠滑走,若簪在发间,便是一步一摇一轻响。 坊里的老师傅两个月才得这么一件儿,谁道就这么碎了,更况高娘子银子还没给,怎能叫人不痛心! 只见高正仪眉头紧蹙,一副不耐的模样,她倒没先训斥自己的小奴,而是看向店家。 “叫什么!不过是碎了个簪,我又缺不了你的银子,你只管去我府上报账就是了。” 阔气地说罢这个,高正仪这才看向自己的小奴,本是这小奴犯错,然她一开口,却多了几分宠溺维护的劲儿。 “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被外头不长眼的冲撞了去?且细细说来,主子给你做主。” 那小奴定了定神,虽仍不可置信,但她刚刚明明看得清楚。 若不是那人,刚刚那个便是个小偷,定然是偷了赵大官人的衣裳和玉佩,出来招摇撞骗来着! 倒也知道这事儿不好声张,小奴凑近了和主子耳语。 “您不知,奴刚一迈出大门,便见得一人,面上戴了个狐狸面具,然这不算稀奇,他生得肩宽高挑,身上穿的是月白暗纹的绢丝,脚上蹬的是云履,腰上还挂着羊脂玉佩。” “然最奇的是他还拉着一位娘子,那娘子也叫人看不清样貌,瞧着背影倒是高挑纤细的,二人肩膀摩挲,臂搭着臂,瞧着可亲密。” 虽未指名道姓,可高正仪一听这形容便知道小奴暗指赵承砚同不知名的小娘子有了首尾,可她怎敢相信。 那样嘴毒的人竟也得人喜欢,那娘子莫不是瞎了眼! 高正仪虽嘴上说着不喜说着嫌弃,然到底是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哪能说放下就放心的。 她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儿,有失落更有不敢置信,亦想不出那样的人同小娘子亲近的模样来。 赵承砚整日像是个天仙似的,一开口就扎得人心生疼,他就好好闭上嘴,摆出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便是她想过嫁给赵承砚,也从未幻想过与他举案齐眉的场景。 他一男子,偏生得一副谪仙人的模样,叫谁在他身侧都觉得矮了一头,差了几分。 “你可看清了?真是他?” 那小奴连连点头:“真是看清了的,况满汴京也难寻他那样的身形气度,岂能是一个小小的面具便能遮住的。” 听到这儿,高正仪信了大半。 她心中不由酸涩凄苦起来。 敢情从小到大的情谊比不上一个不知打哪个犄角旮旯来的。 她整日对人这样用心,可说自己的打扮,琴棋书画都是为赵承砚而学的,却不见得人多看一眼,甚至连家门都不叫她进去。 而今倒好,光天化日之下同一女子亲亲我我,面上还遮着,连光也不敢见。 莫不是被小甜水巷子里哪个伎夺了心,才如此遮掩行事呢! 思及此,高正仪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她是恼的,却不光是恼赵承砚,更是恼自己,恼自己而今什么都没查清楚,就在这儿无不恶意的随意揣测。 嫉妒蒙人心,这话果然不假。 她从前看话本子,最厌烦上头一男二女的感情纠葛,原是那男人的错,后来也成两个女人的错了。 而今换作了她,竟也险些成了自己恨的人。 本都告诉自己莫要再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而今为何还要愤怒伤心? 店家眼睁睁看着高娘子那眼泪大珠小珠落玉盘似的往下坠,比瞧着自己的簪子碎了还叫人心惊胆颤。 而今再求爷爷告奶奶也不成,店家都快给人跪下了,也不得不陪着,待人哭够了,这才将这姑奶奶给送了出去。 今儿可早早打烊吧,不敢再伺候贵人了。 店家背着手,边望着远去的高娘子还边忍不住叹。 “哎、、哎!都道是金玉良缘,可谁晓得那月老红线,谁又和谁牵?” “掌柜您又念叨什么唱词儿呢?” 一伙计打扮的小儿郎冒出头来,被掌柜的一巴掌打开。 “去!去!小兔崽子你懂甚!再过二年,你晓得动情的滋味,便也知道我这话的意思喽!” 长夜将尽,街上也难得冷落了会子,可街上有二人有家却不愿回,便是困极了累极了也不想松开彼此的手。 末了还是赵承砚先心疼了。 “云清回吧,我看着你进门,赶明儿得空了咱们还散心去。” 柳云清抿了抿唇,平日里二人都这样忙,这一赶明儿便不知赶的是哪天的明儿了。 可总也不能不回去,她只好点头,先松开赵承砚的手,谁道赵承砚又舍不得松开她了。 手指头勾勾连连好一会儿,这才松开。 然甫一松开,两个人都开始觉得寂寞。 “回去了,那匣子里的东西你别忘了看。” “好。” “若是觉得丑你就扔了吧,我手艺是不能看的。” “岂会?我倒觉得你做得什么都好,我便是将自己扔了也不会将你送的东西给扔了。” 柳云清被逗乐了,干脆又牵了牵赵承砚的手。 喜欢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请大家收藏:(xiakezw)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 ------------ 第一百三十一章 他怎能不知珍惜 “我真回去了,你也回吧,这次我先看着你走,省得你又在我家门前枯站许久。” 赵承砚不情不愿点头,还想再说什么,然见柳云清陪他熬得略有些憔悴的脸,也只好点了点头。 “那我走了。” “嗯。” “我真走了。” “走吧。” “你舍得我先走?” “、、、、、、” 柳云清白他一眼,赵承砚忍不住也乐了。 “好吧,这次我是真先回去了。” 说罢赵承砚总算不再留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不敢回头,只怕再多看人一眼,今儿非得跟着云清回家了不可。 没叫卯儿来接,赵承砚难得独自一人走在街头上,然才进了府门,到了自己的院子,他便见常暗中护卫他的武凌等人立在廊下,地上缩着一个被捆成一团的黑衣男子。 “官人,此人行事鬼祟,小的便先将他捉来,还未着人审问,但凭您吩咐。” 赵承砚连一眼也不过给地上煞风景的人,只冷冷落下两个字,风一般的进了自己的房中。 “杀了。” 从前他在宫中住,有人容不下他,后来他被官家“赶了出来”,仍有人不放心他。 这样的尾巴他十天半个月总要捉来几个,若挨着个儿的审问,地牢都关不下了。 左右来打听他动静的不过那几个人,也就是他捡了团儿后,这才收敛了不少内心的戾气,整日只伺候自家猫儿呢,顾不上理那些有的没的。 然他不理不代表他能叫人为所欲为,能叫武凌捉来任他处置的,必然是今儿一路跟着他和云清,甚至摸清楚了他见不得光的生意。 自寻死路,那便送他上路。 赵承砚全然不将此人放在心上,而今只一门心思想看看云清到底送了他什么。 他进了房连声喊着卯儿,便见这小奴一脸喜滋滋的模样奉上来一匣子。 不知道的,跟他自个儿也得了礼似的高兴。 “官人快打开瞧瞧,小的也好奇着呢,枯守了几个时辰,就盼着这会儿了!” 偏个赵承砚小气得很,这礼物的第一眼非得是他自己来看,卯儿只能看第二眼去。 “这是云清送我的,不许你跟我一起看,快背过去背过去!” 卯儿不情不愿的转身,噘着嘴小声嘟囔。 “哎哟!您这霸道的,怎么的,小的还能给您看少了什么不成?” “多话!”赵承砚手都搭在了匣子了,都已经掀起一丝盖儿了,且不知想起了什么忙抬起自己的手来朝卯儿吩咐。 “你快给我打水来,我且先净手才是,若是帕子荷包的,我只怕给摸脏了去。” 卯儿闻言急得直跺脚,心里直嫌他们官人磨叽。 可见官人这样珍重又珍重的模样,心里也跟着软软的,急归急,他活却是不少做,手脚麻利奉来温水给主子净手,还拿了润手的油膏来。 赵承砚好生准备了一通,这才缓缓打开了匣子,借着明亮的灯光,赵承砚瞧见了一对茶盏。 就而今时兴的茶盏来说,盏色贵青黑,玉毫条达者为上。 青黑色自不必说,这样的颜色最能显现茶汤的优良。 而玉毫指的是上面的斑纹,盏身分布着均匀细密的筋脉,形状犹如兔子身上的毛发一样纤细柔长而得名兔毫,亦或是鹧鸪斑,因形似鹧鸪斑点的花纹而得名。 如此建盏可为家传。 当然,也有窑变的,白斑、金斑、金豪、银豪、乌金、绿釉、柿釉、金彩等,如此色彩花纹各异,也得人喜欢。 赵承砚颇精茶道,自然对盏也多一分喜爱,私底下也有几套自己都舍得用,只是摆来看。 然他从未见过眼前这样的一对盏。 说是盏都算是夸它们。 大体造型做成粽子状的,底部平、四角尖,头上的尖尖还可以拿下来,赵承砚姑且看了会儿,想来当是这盏的盖子。 然还不算完,每个盏的旁边还有一个龙不像龙蛇不像蛇的把手。 然这当是云清比照着自己的手做的,赵承砚试着握了握,有些小了,只能放下三根手指头。 其余刻画倒是精细,龙鳞上点了金,上头的角也细致,盏身上的竹叶纹细细看来也能瞧见,盏口平整不刮嘴,杯底子还一个上头画了个猫猫头。 只是烧纸的时候,恐那烧窑的师傅手艺不成,给烧得黑绿黑绿的,上头似有什么小字,赵承砚几乎将眼睛贴上去了也分辨不清。 然只是这样他就已经够惊喜够快乐了。 两只盏他一会儿碰碰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越是看就越是欢喜。 又心想云清是发觉他的小金粽子后才得了想给他送什么心思,这烧盏时候可不短,今儿就能拿出来送给他,必然又是夜里忙活了许久。 只想着她认真侍弄这两个盏的模样,赵承砚心中便酸软一片,也才不过离开了人这么会子,便想得厉害了。 “哎呦娘嘞!柳娘子这是做的啥啊!” 将水端下去的卯儿回来了,抬眼一瞧便看见了官人面前两个黑绿疙瘩,上头还接了个金把把,惊得他规矩都顾不上了。 赵承砚正捧着粽子茶盏回味着呢,得卯儿这破坏气氛的,顿沉了脸去。 “你懂甚!” 卯儿瘪瘪嘴,他确实看不懂。 可赵承砚看得明白。 人都说心灵手巧,可他的小妖怪偏是个心灵手不巧的,想想也是,那样可爱的猫猫爪,又能做出什么好看的盏呢? 这东西不在好看,而是心意。 只看着这盏,他便能想到云清扎耳挠腮的模样,说不得做毁了好些个了,这才得了最满意的一对儿拿出来送给他。 这样的心意,他怎能不知珍惜? “卯儿,去给我沏茶来,我以后就用这盏吃茶了。” 卯儿笑着应下,只觉官人跟中了邪似的。 然说是去沏茶,也不敢随便将官人的心头好拿走,他只得又叫人接了干净的水来,细细将这形状怪异的盏在官人的眼皮子底下洗干净。 也真是细看了,才得见上头纹路的用心,旁的不说,光是那把手上的龙鳞都是一片一片雕出来,再不好看,这细活儿也在这儿搁着。 喜欢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请大家收藏:(xiakezw)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 ------------ 第一百三十二章 柳娘子总是个好的 卯儿不再开口说这盏一句不好了,沏了夜里凝神静心的茶,赵承砚捧着茶盏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下口。 若用右手拿着手把,手把上的龙角会戳他的右脸,若换到左手上,则戳他的左脸,若是把朝上,则两个小龙角正好卡着他的鼻梁戳着他的内眼角,若朝下,则更喝不着了。 卯儿难得见自家官人窘迫,一时没忍住,扭过身来直噗噗的笑。 赵承砚也不见恼,只也跟着笑了又笑,更觉云清可爱了。 “罢了,卯儿给我拿一根芦苇杆来。” 芦苇中空,乃古代吸管平替,多是几人围坐吃酒或是哄孩子喝什么用的,而今也只有这法子能叫他用了此盏。 卯儿笑着去拿,截了了差不多一拃长,往盏中一放,那芦苇杆恰恰好置于两个小小的龙角之间,像是量身制作似的。 赵承砚惊喜万分:“你还笑!瞧瞧!云清的用意在这儿呢!” 卯儿含笑看破不说破,心说便是正好,那也是柳娘子瞎猫撞了死耗子,恐她自己都不知有这样的妙用呢! 然旁的不管,官人高兴就好! 就为这盏,赵承砚足高兴了好几天,谁来他都得拿出来卖弄卖弄,嘴里衔着根芦苇杆滋溜滋溜的喝茶。 然说是卖弄,能登他门的也不过是赵世谨、张有正和章掌柜几个。 这几人里头是想笑的不敢笑,敢笑的不敢说,敢说的还被赵承砚赶了出去。 才不过几日,亲近的人都知道了,赵大官人有一对儿宝贝盏,只能夸不能说旁的,然最宝贝的还是这做盏的人。 只可惜,柳云清得顾着筹备大赛,好些日子都没空见了赵承砚去。 直到办了大赛这日,赵承砚才以特邀嘉宾的身份来到比赛现场,光明正大的见见心上人。 此赛事可谓是空前盛大,连柳云清都没想到会吸引来这样多的文人墨客。 一说是给学子们寄以勉励之语,书坊还给免费刻印,供他们的墨宝流芳于世。 流芳百年谁也不敢想,然只流芳一年,流芳一阵子,也够叫人心驰神往了。 除了这些想扬名的,也有真心与学子们做寄语的,就如开封府张若谷张大人,同行的还有他的好友三两,都是三司顶顶的人物。 便是当今太师,赵承砚的老师,张有正的祖父邓国公都亲自前来,除给学子们做寄语,又叫了柳云清到跟前儿,细细看了她。 “少时我读前朝微之诗,对其一句‘求利莫求名、卖假莫卖诚’印象极深,此前听得家中七郎提及娘子,只当娘子与那诗中追名逐利的商人没甚不同。” “然今真见得这大赛被娘子一手办起来,还不求甚回报,吾心中甚愧,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而今当面给娘子赔个不是。” 柳云清看着面前的耄耋老人,原心中还紧张不已,不知怎就得了这老人家的眼,这可是赵大官人的老师,是怎么敬着都不够的。 谁道开口竟是给她道歉。 这老人家也不知是该说他认死理还是太实在了,不过是私底下对她有些偏见,她又不得知,而今改观,还特地同她道歉来,可叫柳云清受宠若惊,忙错开半步不敢受全老人家的歉意。 “老公爷言重,我也没得您想得那样好,不过是恰好将书坊开在太学旁,平日里受学子照顾,不怕您低看,这也算得我扬名的手段,哪里得您口中的高尚。” “您才是真君子。” 听得柳云清这样毫不遮掩的实话,邓国公忍不住笑了起来,白须都跟着微颤。 “什么真君子,比不得大娘子,你便是逐利而今也实打实的做出些好事来,还望柳娘子莫忘初心,也叫我这小老儿多几个凑热闹的去处!” 柳云清连忙笑着应下,同赵承砚一左一右陪他逛了一圈儿,细细介绍着各处的用意。 老人家身子骨不错,也不想耽误柳云清生意,只管拉着自己的学生阿砚和孙儿小七往那甜品自助区扎。 一次性的油纸盘是柳云清特意定做的,另还有竹签提供。 邓国公不似他表面的老态龙钟,只叫人一眨眼的功夫,手中小托盘里就多了好些软糯的点心,边吃还边含糊道。 “哎呀好吃好吃,柳娘子真是用心了,半点儿不糊弄的。” 张有正只觉头痛,忙一把将祖父手里的盘子夺去。 “我道您今儿怎么想凑我们的热闹了,原是在这儿等着,您前几日不还落了颗牙?这点心也敢多吃,若再落了一颗,便是叫祖母哄也是不成!” 邓国公一把年纪,也不跟小辈争,只眼巴巴看着。 “你祖母管束我便罢,怎出个门也叫我这样拘着,小七啊,你且算算,祖父还有几年,还能吃个几回?” 张有正当真是没法子了。 他家中世代为官,自他小时阿爹便外放做官,他是跟着祖父母长大的,可说这世上再没比他们更重要的人了。 他岂忍心听祖父这话,一时难受,瞧着盘中可怜的两块儿点心也觉得不够了,然惦记着祖母的嘱托,也只得将手中的盘子递了回去。 “、、、、、那您吃,也只能这两块儿了,多的可不许。” 邓国公这才喜笑颜开,且吃了这两块儿,他都想好一会儿打发了赵承砚和张有正,再去寻了柳娘子讨个几块了。 臭小子们不讨喜,柳娘子总是个好的。 吃罢了,邓国公这才不那么小孩心性,且拉着赵承砚和张有正点评了几幅字,间或得见柳云清穿梭于人群间,长袖善舞,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半分不露怯,心中对人更满意了几分。 “你倒是好眼光的,且听你在我跟前提过几次,我便知你对她有心,而今我真见了人,更觉满意,虽是商贾之家,然这样的娘子难得,我这儿便先点了头了。” 邓国公这话怪没由来的,赵承砚本以为是对着他说的,心下还松了口气。 他最敬着的人就是老师,而今得了老师首肯,他同云清的阻力自然又小了几分。 然很快他便反应过来。 这阵子他忙碌着,只中间去瞧了邓国公两次,还都是偷给人送点心去的,半点儿没提云清的事儿,这话又是打哪儿来? 喜欢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请大家收藏:(xiakezw)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 ------------ 第一百三十三章 君子与圣人 赵承砚缓缓扭头看向张有正,还未来得及五味杂陈,张有正可急得满脸红,忙拉住身边的小老头叫他止了话去。 “翁翁您乱吃点心就罢了,怎么话也恁得乱说!” 小老头还没意识到不对,只当是小孙子害臊。 “我怎的就乱说了,你自小在我们身边长大,整日黏着我同你祖母不是说阿砚便是说种家的小子,且都是你在乎的人。” “而今忽的提起柳娘子,若不是在乎,你又怎么会说与我们听?” 张有正都不敢去看赵承砚的脸色,急得很了,反而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都什么事儿?阿砚在此我也实话实说,柳娘子是个新奇人物,做的事儿新奇,有时说得话也新奇,翁翁前阵子居家不出,我自要寻些有趣的说来给你听。” “然也只是觉得有趣罢了,什么在乎喜欢还真谈不上,我喜欢温和些的娘子,最好能是跟我一道作画读书的,柳娘子太要强,与我而言做朋友足矣,旁的就罢了。” 说罢,张有正这才含笑瞥了赵承砚一眼。 心说柳娘子要强,这儿还有个比她更要强,心眼子更小的,被人这样一误会,还不知赵承砚要怎么醋! 话都说到这儿了,便也没什么可瞒的。 张有正同自家祖父勾肩搭背起来,靠近人耳边轻道。 “是阿砚喜欢柳娘子喜欢得紧,翁翁可坏心眼儿,这话一说险叫我跟阿砚多年的朋友都做不成。” 闻言,邓国公这才忍不住抚须大笑起来,抬手在赵承砚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子。 “老了老了,还乱点起鸳鸯谱来了,虽是误会,然我刚那话自也对阿砚适用,阿砚是个眼光好的。” 二人除了是师生,邓国公对赵承砚更有祖辈的慈爱在,他心疼这个谁都不疼的孩子,比心疼自家的孙儿更甚。 邓国公自教授赵承砚,便看重他的天赋悟性,亦感佩他自小到大严于律己到极致,甚至于残酷。 旁人都道他是个神通,可谁也不知这神童是他如何逼着自己练就的。 邓国公还记得,那年深冬腊月,阿砚才四岁半,生得还没他腿高,张有正还依着他祖母整日撒娇呢,可小小的阿砚就已经在自己学《中庸》了。 外头天寒地冻,只从屋里出来连骨头都是缩着的,更别提手和脸,偏赵承砚跪坐在四面通风的廊下,用清脆的奶音在那儿背着。 “上不怨天,下不尤人,故君子居易以俟命,小人行险以侥幸。” 看着他小小的身影,听着他认真而忍耐的嗓音,那时候他仿佛在这孩子身上看见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君子,一个近乎完美的圣人。 而今这样的一个君子长大了,虽未做得他当年仿佛瞧见的那个圣人,但他而今也能这样的鲜活、、、、、 邓国公只这么一想,握着赵承砚的肩膀竟落了泪。 “长大了,真是长大了、、、、” “翁翁,早知这事儿叫您这么高兴,我该早些上府上同你说的,只是我怕你的规劝,而今我、、、、、什么也不是,我只想做做我自己了。” 这声儿翁翁是赵承砚喊的,私底下他当自己同张有正一样,都是邓国公的孙辈儿。 然在外头总怕给人惹麻烦,便是说话也拘着些,见老人家这样在乎他,赵承砚心中也不少动容,拿着手帕给邓国公沾泪,这声儿翁翁也是不管了。 邓国公一时情切,而今被赵承砚一哄也缓和了些,只又连连道好,少不得多叮嘱几句。 “你是个心中有数的,便是再喜欢也万不可做出拿身份逼迫人的事,你身份不同,若一味的对柳娘子好,只怕也给人徒增麻烦。” “翁翁这话不是要打击你,只是盼着你们都好。” 若说柳娘子配张有正还是门第出身差了些,若是比着赵承砚,二人便是隔着天堑了。 这样的喜欢究竟是对还是不对,邓国公如今的年纪也看不出对错来。 再说了,感情的事岂有对错之分,错的从来只是时机与抉择。 而今阿砚这般,竟犹如朽木逢春,他年纪正当,喜欢个娘子能有什么不好的,只莫做了叫自己后悔叫对方也后悔的事儿便是。 赵承砚笑着点头应下,虽是对着邓国公和张有正,承诺起来也是万分认真。 “我永远不会做出让云清不悦不喜的事儿,得她喜欢便是我幸,不得喜欢便是我命,我都一概受着,但只要不是云清将我推开,便是反了天,我也全然不惧。” 或许张有正习惯了赵承砚这幅模样,听着还不会多想,然邓国公却是心里一咯噔。 这句反了天可不得了,叫赵承砚打定主意的,便是官家或是娘娘都管不着了。 若逼他逼得狠了,可保不齐赵承砚会做出什么来。 邓国公一辈子忠君,这时候竟不觉赵承砚忤逆不尊,反而心中隐隐期待。 这天,早该要变了。 只是他老了,小辈的事儿他管不着,而今还是点心要紧些! 就这说话的功夫,邓国公有偷摸两个糖果子放入了口中,又引得张有正急急劝阻。 赵承砚瞧着这祖孙俩闹,眼神不由得望向忙碌的云清。 或许很多年以后,他们也变老了,到玩闹的心思不变,整日还笑笑闹闹的,身边也能有个可爱的孙辈陪伴。 那头的柳云清全然不知赵承砚看她一眼,连孙辈儿都想出来了。 她正听着各位郎君们说她香纸的妙用。 有些郎君是爱极了那香气,除了拿纸来作画写文章,更有裁剪成小块放在荷包里的,或是夹在衣柜中的,如此连周身都能染上自己心仪的香味。 “柳娘子,先前我真是不该嫌你的香纸卖价高,先前我也贪便宜去买了别家的,谁道只才十来天的功夫,什么味道就闻不见了。” “更别提那香味可选的也少,写的时候也不见得比寻常的纸好用,银子没少花,兜兜转转还是来了您这儿。” 柳云清笑答:“郎君认准我们清溪书坊准是没错的,一分价钱一分货,光是焙香纸的鲜花我们一刀只便是要用上小半亩的鲜花,效果自然不同。” 喜欢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请大家收藏:(xiakezw)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 ------------ 第一百三十四章 你明白我的心意就好 “我这心思是没少花,银子也是真没多赚的,既然郎君们也有用香的需求,回头我再叫人好生钻研钻研,直接制了香水来,也能满足各位郎君的日常需求。” 郎君们一听,自然连连叫好,柳云清不过才将这饼给大伙儿画出来,便有人现在就要掏了银子预定,当真是拦都拦不住。 哪有香水坊还没建好,人手都没凑齐,就收人定金的道理。 柳云清便只先叫卯儿记下名来,赶明儿给册子上的郎君都打了八折,又得诸位郎君好一阵吹捧。 读书人夸人就是好听,柳云清走出包围圈时只觉飘飘然了,饮下两盏冰冰凉凉的饮子这才静了心。 此次大赛以投票来评选,像是邓国公或是太学的诸位大人这般人物的,便一人能投十张票,寻常的郎君便是一人一张票。 一个时辰后计票,票高者得胜。 这会子还都有人陆陆续续的在写,无论是只识几个大字的百姓也好,还是才高八斗的郎君娘子们也罢,凡是参加的都能领一张纸去。 柳云清自己也悄摸写了一副,上书八个大字。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也不知赵承砚何时凑来的她跟前,瞧见这八个字忍不住轻笑。 “云清写的倒是通俗易懂,虽是浅显直白,但越读越觉朗朗上口,直通人心,叫人过目不忘。 “看来,我这手中的十票得全给了你了。” 说罢,他便将自己的票全塞进了柳云清字旁的小匣子里,柳云清拦都没拦住。 叫人这么一夸,她倒不好意思了。 “也就你如此夸我了,怕不是我在上头画个小鸟小猫,阿砚都能夸出个花来,而后你这十票还得是我的。” 赵承砚低头含笑看她,手中的折扇唰地一声打开,遮住了他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含情的凤眼来。 “你明白我的心意就好。” 说罢竟也不留,赵承砚执扇溜溜达达扭头又去看旁的作品了,独留柳云清立在原地,闹了个大红脸。 什么嘛! 哪有这样撩人不自知的,撩完就跑! 狐媚子! 赵大狐媚子! 柳云清在心中跳脚,想这称呼,生生被自己逗乐了。 一时间,柳娘子立在阳下,颊畔生霞,巧笑倩兮,引周围小郎君们看得是面热心热,前来搭话的人更多。 赵承砚扭头一望,又要忍不住醋了。 然不等他再上前,却是见了一面熟的人凑到柳云清跟前儿,一副同人十分热络的模样,直叫赵承砚看得皱眉。 “柳娘子,又见面了,你这儿热闹素来多,香纸我都没能赶到前头,不知今儿这大赛可能叫我赶上了?” 柳云清听这声儿耳熟,仔细一瞧面前的郎君,这才看出竟是高正仪高娘子穿了男装前来。 比起对郎君们的淡淡疏离,同娘子相处自然更亲近些。 柳云清上前同人笑道。 “可巴不得娘子来呢,不对不对,今儿是高郎君,我失言了,然不得不说,若非是你先出声儿,我可认不出来,瞧你更忍不住脸红,可俊着呢!” 高正仪被柳云清哄得直乐,左瞧瞧右看看自己的打扮,也觉得十分满意。 二人自前阵子书坊一别,中间因为香纸的事儿也见过二三回,虽不常见,但竟奇迹般的对脾气。 柳云清见多识广自不必多说,高正仪乃高门女眷,学问见地也相当不俗,二人什么都能聊得畅快,又都是爽快直接的性格,说起话来竟有些相见恨晚的意思。 高正仪只是对自己不甚在意的人才傲慢了些,但私底下,她实在不是个拘束的人,这会子还要来拉柳云清的手,嘿嘿笑着。 “只看着脸红算什么,你还能摸呢!今儿高郎君是你的了,专来护驾而来,今儿场面好热闹,若有不长眼的骚扰你,看我不将他打跑了去!” 柳云清也笑嘻嘻应下,还正正经经朝她一揖:“那我可就多谢高郎君了,有你在我可安心。” “但你若只跟着我怕是要无趣,走!我带你参赛去,若得奖,也叫人都看看咱们娘子们也是不输他们的,若是旁人都盲了似的不选你,我也私底下给你颁奖。” “我那儿可给你预备着好东西,就等着你来了。” 高正仪欢欢喜喜应下,乐乐呵呵的跟着柳云清一道去领了纸笔,寻了一处空位,也不就座,径直研墨挥毫,丝毫不拖泥带水。 一句白鸥没浩荡,万里谁能驯,倒不像是勉励谁的,像是高正仪同自己说的。 待她放下笔,柳云清轻轻用肩膀撞了撞她,亲昵地喊她的乳名。 “怎么了滔滔,有心事?” 高正仪苦笑点头:“我只是写了几个字,连这竟也瞒不住你。” 左右该招呼的也都招呼了,诸位大人郎君们三三两两走动品评,也自得其乐,不消她多陪着,柳云清干脆寻了人少的角落,同高正仪说话去。 “怎么了这是?前阵子见你还好端端的,怎么不开心?” 高正仪叹了又叹,也没说得太透。 “只是忽然醒悟了,你也知道我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自小家里如何教我我便要如何做。” “而今想来,我自以为的喜欢恐也不是我真正的喜欢,有些也不是我想要便能得到,嗐!纠缠那些还作甚,一点儿不像我自己了。” “如今我想明白了,也放过了自个儿,心里虽是轻松不少,但哪里又能甘心,左右不过是烦闷的,见着你才觉得好些。” 柳云清听得云里雾里,但也知道高正仪既不方便说,便必然是她不方便听的。 高门的事儿还是少打听为妙。 “得!你不便说就莫要说了,自然出来了就别想那些烦心的,一会儿赛事结束了跟着我走,你不是说想去小甜水巷子,今儿我就带你去。” “正好你今儿穿得合适,回头我也扮做郎君,咱们一道快活快活!” 高正仪闻言立即就高兴了,早盼着这一遭,又不敢叫家里知道,今儿好不容易独自出来,寻云清未必没有这心思在呢! 叫高正仪自己再提,她也不好意思,而今有了云清准话,便见柳云清多了个尾巴,人去哪儿都跟着! 喜欢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请大家收藏:(xiakezw)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 ------------ 第一百三十五章 刊印集锦 一个时辰后,得了名次的前八位选了出来。 邓国公不愧是太师,便是借用了自家小奴的名字参赛也得了第一名,再次则是个落款叫永叔的。 柳云清专请了叫果子的艺人做主持人,听得他嗓音洪亮的叫出这两个字,柳云清还未反应过来,在周围倒是听得一阵阵惊呼。 高正仪很快反应过来,忙凑近了朝柳云清道。 “是太常寺的欧阳永叔欧阳修,你这大赛真是了不得,刚跟着你看了一圈儿只觉得是半个朝廷的大人都来了,而今又多了个欧阳永叔。” “这下可热闹了,你这哪是给学子们扬名的机会、、、、、” 高正仪话又说一半,柳云清还正震惊于课本中的人物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便听得那叫果子艺人又唱念。 很快她就明白高正仪说的热闹是何热闹了。 “大赛第三名宛陵先生,获票三百一十六张!” 欧阳修是个广结好友的,他来了,自然是呼朋唤友,决计不肯自己享受了热闹。 前一位是欧阳修,这又来了梅尧臣! 梅尧臣是欧阳修的至交好友,时下诗坛将二人并称“欧梅”,他如今官居国子监直讲,然比起“欧梅”盛名,实际上他“不登权门”的事迹要更出名些。 而今得了第三也不见他上台领奖,反而谦虚低调至极,被学子们热情一围,隐隐还有些社恐的模样,连跟着身侧的好友后退了几步。 瞧这小老头也不容易,柳云清忙让叫果子艺人再念了下一个去,算是给人解了围。 后头的几个亦是鼎鼎有名的,个个在朝为官,唯独最后一个是个学子。 瞧着三十出头的年纪,似乎没什么特别的,穿着也尤为朴素。 然这学子名为曾子固。 柳云清忍不住笑,心说这在课本上也是个顶有名的。 待来年春闱,他曾子固的大名也要人尽皆知了。 幸好是请了赵大官人这个特邀嘉宾来给诸位颁奖,若叫她自个儿上,柳云清小心脏可是受不住。 只瞧见他们,她脑子里就开始想起初高中必备古诗词了,若上去了说了不该说的,背了不该背的,只怕又得叫人当做妖精。 然观今日大赛盛况,只选出前八名可不够,柳云清看了前五十名的,都个个写的好,个个都想叫人摘抄下来好好读背去。 又询问了邓国公和赵承砚的意思,柳云清干脆当场宣布,除了给前八名雕版刻印书签,还将前五十名参赛人员的好句都刊印成册,就名为《汴京第一届励志语录大赛集锦》。 第一批就先刊印出六十册,送给这前五十名,清溪书坊自留十册收藏,分文不取。 只印六十册听着是柳云清小气了些,可如今还未有活字印刷术,全靠雕版老师傅们手工,印一页便要做出一个雕板来。 五十个作品便是五十页,另加上前后书封,再加上一二页的序,只一个雕版师傅怕是得忙活两三个月才能制成这一本的雕板来。 好在只是语录,短短几句而已,并非长篇大论的文章,然即便如此,工作量也不会少。 学子们听得热切,在这五十人里头的自然欣喜若狂。 自己的作品能同诸位鼎鼎有名的大人物放在一起,这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儿。 平日里诗酒正酣时,凡心中有抱负的学子们都不少放言,为官为宰,救济苍生,自己便是那百年难出的人物。 然清醒后,有自知的心中都明白,且不说远,只说这中举,便是难如登天。 若是科举不成,恐这辈子都难能再达到今日的高度。 此集锦可为家传! 没有入选的学子们亦是热切,扬声求柳娘子回头再刊时多印些,便是卖贵了也无妨。 更有这届大赛还没结束便期待下一届的,这次没当回事儿,下次定要认真争个高低。 柳云清听着笑着,能应下的都先应下了。 只是再刊的事儿一旦涉及买卖,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这五十人中有清高不在乎虚名的,又想趁机扬名得到大人物赏识的,协调起来可不是容易的事儿。 再者若是赚了银子要怎么分,又得费一番口舌。 柳云清再大方也是个商人,必得看利,而今能免费刊印六十册已然是叫她出了血,若再刊还免费,她的清溪书坊也干脆改名为清溪善堂得了! 赛毕,诸位大人和才子们仍大半不肯离去,俨然又开了一场文学交流盛会。 趁着太师和梅直讲在,不少学子们都纷纷提出自己近来读书时遇到的问题,二人不吝解答,坐于树荫下石凳上,指为笔,天为纸,就这么为学子们打开了知识殿堂的大门。 学子们或坐或立,守序静听,时有迷醉者竟听得飘飘然,瞧着比吃酒微醺还享受。 柳云清听了一会儿,也觉得授受益良多,只可惜她生意缠身,大赛虽结束了,但要她拿主意的地方还多。 只怕自己同小满、白新阳说话惊动了学子们,她只得先带着人走远了些,也吩咐布置会场的司人们再多伺候一二时辰。 点心虽是有数,但茶水饮子还是能供应得上的。 赵承砚和张有正也不知何处去了,柳云清要带着高正仪走,想同人打声招呼也没寻着人,只得留小满和白新阳招呼着,若是赵大官人问起来,便同他说上一声。 今儿那句心意说得不明不白,得空她可得同赵承砚问个清楚。 待换了衣裳带着高正仪往小甜水巷子去,已然是黄昏了。 高正仪也不见烦闷,反而更兴致勃勃,直言时间正正好。 确实是时间正正好,此时华灯初上,勾栏的艺人杂耍歌舞艺伎倾巢而出,上街招揽客人。 二人才刚走到小甜水巷子,柳云清在前头走着,高正仪在后头跟着,一眼没瞧见,高正仪就被一雌雄莫辨的小郎君拉着往店里进了。 高正仪被迷得七荤八素,脸红得像是过年的灯笼。 天爷! 柳云清上前忙将人拉住,朝那小郎君灿然一笑。 “小郎君行行好,我弟弟初来乍到,只想着吃些酒罢了,您且饶命。” 喜欢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请大家收藏:(xiakezw)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 ------------ 第一百三十六章 能有什么好男人 看那门头挂的幡,不是桂兰坊那样高大上的地方,是客官吃了酒卸了钱袋子就能宽衣解带的,男女都不拘,岂能叫高正仪进去污了眼睛。 那小郎君似是刚开张,面皮子薄,见得柳云清这样一笑顿时红了脸,略松了松高正仪的袖子。 只是难得遇见这样好说话又俊美的客人,那小郎君有些不愿放弃,继而又凑近了柳云清。 “求二位郎君就进去看看,我们店里也是什么酒都能喝的,郎君想怎么喝都成。” 高正仪经不过三劝,也不知被什么迷住了眼,竟也跟着犹豫。 “二哥,咱们要不就跟着他过去?” 柳云清不动声色地嗅了嗅,瞧着是面色不变,仍含笑看着那小郎君,但她却一把将高正仪拉到自己的身后,眼里含着点儿抗拒的冷。 “我们的酒怎么喝都成,只是喝不了你这种的,老鸨没教过你规矩吗?什么东西都能拿到店外头用了?” 那小郎君面上一紧,知道面前的这位“二哥”是个老道的,岂敢再班门弄斧,忙后退了一步低下了头。 “还求郎君饶命,莫要告诉鸨妈妈,我知道错了,这就、、这就洗了去。” 说罢,这小郎君便头也不回的跑开,再不敢使了心机到外头揽客了。 高正仪拿手掌扇了扇自己的脸颊,这会子也看出不对来了。 “难不成就他拽我的一瞬间对我下了手!云清,怎么办啊,我不会有事儿吧?” 见高正仪紧张的模样,柳云清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出门时我还专门叮嘱你,叫你不要随便跟人亲近,你倒好,这才刚进了小甜水巷子就差点儿被人拐走了,若你自己来可怎么办?” 见高正仪臊眉耷眼的模样,柳云清也不忍心多吓唬她,到旁边卖饮子的小摊上,花了两文钱给人买了碗冷梅水。 “喝了吧,也不算多要命的,只是他用的香里有些不对的,凑近了嗅会叫人有些轻惚,吃些冷的就好了。” 高正仪闻言也顾不得嫌弃小摊的碗了,一口气饮了下去,顿时解了脸上的燥热,长舒一口气去。 “今儿可算领教了,二哥当真是个厉害的,你以前怎敢自己一个人过来的?” 柳云清想想自己十三四岁就敢闯的样儿,也是感叹唏嘘。 “嗐!黑大胆儿呗!也是够好命没叫我碰见什么不好的,而今也不敢说自己什么手段都见过,只去正规的地方,到底是安全些。” 高正仪一脸受教的模样,柳云清瞧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生怕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娘子也学了她去,只赶紧直奔桂兰坊,寻了翠娘。 而今翠娘是重要合作伙伴,叫她消费一律五折,酒水畅喝,来这儿就跟回家似的。 只是自她带白新阳回家后,而今来还是头回,然进去一瞧,除了翠娘热络,其他的姑娘们都十分冷淡,看他仿佛是在看个负心汉。 柳云清有苦说不出,总归今儿只是哄着高正仪高兴的,便叫高正仪择了可心的陪着便是,她就自己吃自己的酒就好。 姑娘们见她没叫人陪,这才脸色都好了不少,招呼也见了热络。 席间姑娘们哄着高正仪说笑,也不见她们提了昔日姐妹的名字,生怕这高郎君来了兴致,也要见见称心是何等的人。 称心虽是从了良,可出身在这儿摆着,若主人家不在乎,也无什么地位尊严可言。 才子多风流,互换小妾都是常有的事儿,况称心如今连妾的名分也没有、、、、、便是她跟着齐二郎过得再快活,也总归要小心看人的脸色。 姑娘们念着姐妹,为姐妹们考量着,陪伴高正仪更加用心。 高正仪很快就醉了,柳云清还只是微醺,如意上前给齐二郎捏肩,小心问道。 “不知二郎今日同高郎君可要留宿,坊里一直预备着您的厢房。” 柳云清听得出她小心之中的试探,她摇了摇头。 “不必,待我醒醒酒吧,我送高郎君回去,他身份不一般,今儿劳你们辛苦。” 如意松了口气,忙笑了笑。 “这不算什么,二郎素来体贴,今日来的高郎君也是个极好的,连手都不曾拉我们,若来的客人都同二位这般,姐妹们哪里还会想寻个依靠去。” 瞧瞧,这桂兰坊真是没法儿来了,又拿话点她! 柳云清喝了些酒,心软了些,也不想如意总这样担心白新阳,干脆直言。 “我救称心没有旁的意思,只想她好,她是个能言会道的,若将她拘在家里便是白白浪费,我同清溪书坊的柳娘子认识,便叫她给称心寻了个活计。” “以后称心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不必再寻了什么依靠,称心可以,你们也可以,堕入风尘是你们的不得已,以后的路还长,最靠得住的也只有自己。” “来这儿的能有什么好男人?别空费了自己的本事,也别付错了真心。” 如意哪里听过这样的话,男人的允诺她听了千千万,唯独齐二郎的话触动了她的心。 “你们男人都爱救风尘,唯独你叫我们救自己,二郎,天下的男人都烂绝了,唯独你是个好的。” 柳云清慵懒哼笑一声,说是醒酒,然又忍不住小酌了一盏。 “好男人吗?我可不是,如意你这样讨我欢心,说不得哪日我便也将你赎回去了。” 如意面上酡红,用染着蔻丹的指尖点柳云清发烫的耳垂。 “那敢情好,天下这样好的男人,也叫我得了一半儿去,回头你若是不爱了,我便同称心私奔,我们姐妹俩便再不分离了。” “二哥啊,我还来啊、、、、、、” 正和如意调笑着,旁边醉倒的高正仪发起癔症来,柳云清倚靠在坐席上闷闷的笑,忽察觉自己也醉了,这才想起自己要带人回家,可不能再留了。 “如意,扶我起身,你自伸手到我荷包里拿银子吧,多少都看你的喜欢。” 如意哪里不知齐二郎是翠娘的贵客,便是不掏银子都成,她便也只是意思意思,捡了个五两的小银锭子出来。 “那奴家就取五两,二郎若觉亏欠,再来陪我说话便是。” 喜欢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请大家收藏:(xiakezw)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 ------------ 第一百三十七章 难不成是断袖 “好、好、、、、” 柳云清连声应着,搭着如意的臂起了身,因着有些醉了,起来没站稳还往人身上歪了一下子,惹得如意又脸红一片,轻锤着他的肩膀喊坏。 柳云清忍不住轻笑,坏就坏吧,虽她也不知自己坏在何处,总归是占了人小娘子的便宜了。 将高正仪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柳云清一手搂紧了高正仪的腰身,一手扶着扶手下楼,姐儿俩就这么跌跌撞撞出了桂兰坊的门。 翠娘刚招呼了客人出来,见她们二人醉醺醺的模样连忙上前搀扶。 “二郎今儿吃得酒多了,可还能自己回去吗?你且等等,我给你叫车去,就这么放你们回去可不放心。” 柳云清摆摆手:“不必不必,翠娘我清醒着呢,就是头有些轻,且到外头走走吹吹风也就精神了。” 然她的话还没说完,正过门槛子呢,柳云清一时不察,腾地绊了脚去。 眼看着连带着高正仪一道要一头栽倒地上了,忽的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了她的腰身,止住了向前扑倒的势头。 柳云清是站稳了,高正仪还往下倒呢,那人动也不动,直到高正仪半边身子都要挨了地,这才另有人将她一把扶起,托她站稳。 柳云清撞了人满怀,眼前有些模糊,鼻子倒是先嗅出了这人熟悉的味道。 “阿砚?” “亏你还能认得人,就一眼没看住,竟又喝多了。” 赵承砚笑叹着轻轻点了点柳云清的鼻尖儿,他到底还记得自己在桂兰坊的门前,柳云清也还是齐二郎的身份。 为不给她招来闲言碎语,赵承砚只得放开了柳云清腰身,扶着人站稳当了,叫她搭着自己的小臂。 柳云清莫名其妙地有些心虚,竟有种在外拈花惹草,被心上人抓包的窘迫感。 “你怎么来了?我就是出来陪着高、、、高郎君吃酒,也没干什么别的。” 原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更怪。 连赵承砚也忍不住笑出声儿来,促狭地凑到柳云清耳畔答着。 “二郎雅兴,难得来消遣,我能说你什么?只道自己是个没本事的,没那手段和好颜色,留不住你人。” “便是留不住你的人,也留不住你的心啊。” 赵承砚说话热乎乎的气儿搔着柳云清的耳朵,引得她呼吸一滞,头皮都跟着紧了紧。 而今也顾不得醉了,只觉得热了,柳云清红着脸捂着自己的耳朵说不出话来,末了只讷讷连喊两声阿砚。 赵承砚抿唇憋笑,这才不去惹她,晓得自己是逗弄过了头,惹人傻乎乎的可爱。 “不逗您了,二郎快快跟小的回吧,明儿生意还有得您忙活,可得早些歇息才是。” 说罢,赵承砚朝翠娘点了点头,这便扶着柳云清上了马车。 至于高正仪,另有旁的伺候,只是今儿不好摆脱,只得也将人一道带回府上,明儿再给人送回去。 若只看赵承砚的护着人的小心动作,再听着他称呼齐二郎的口吻,只叫人觉得赵承砚是齐二郎家的管家或长随。 可真见着赵承砚人,谁也不会将他当做一个下人看待,便是再小心体贴、低声下气,那通身的气度也藏不住。 如意同几个姑娘们被这一出弄得满目惊愕,待人前后两辆马车都走远了,这才长舒憋在心中的那口气,缠着翠娘打听齐二郎的底细。 “那齐二郎到底是什么身份?身边的郎君怎么瞧着一个比一个厉害?您不是说他就是个走商的,赚的是辛苦钱,可哪有走商的认识的人物一个比一个厉害的。” 一个姑娘说罢,另一个姑娘又紧接着道。 “我原以为齐二郎都已是极英俊的儿郎了,谁道今天来接的这个更是样貌惊人,叫人不敢直视。” “我道二郎为何每次前来都不肯亲近了谁,原是身边有这样的人物,咱们自然都比不上了!” “对了,你们谁看清那男子同二郎亲昵的样子了,又是搂着又是轻哄的,眼睛里满是纵容,莫不是二郎是个断袖,这才看咱们是目光清正,全没那贪婪的样子、、、、、、” 姑娘们叽叽喳喳议论个不断,她们没见过赵大官人,听得那声儿阿砚也不曾多想,更是不敢多想。 然翠娘是谁,她这样精明的,早前便晓得柳云清同赵大官人颇有交情,而今真见了人,心中哪有不明白的。 柳云清同赵大官人岂是颇有交情,眼瞧着人赵大官人满心满眼都是柳娘子了! 事关赵大官人,闲话可就不好乱说了,翠娘拢着姑娘们进了门,忙叫人收了声儿去,半骗半唬道。 “而今你们都瞧见了,我也不瞒着你们,齐二郎是个有来头的,他的好友自然也都出身不凡。” “咱们桂兰坊虽是有几分名声在外,可跟人比起来可是小巫见大巫的,莫叫咱们的生意毁在嘴上,今儿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一律都忘了去,若叫我听见谁再说嘴,我可不客气的!” 姑娘们以前也不是没接待过贵人,知道越是身份高的越是在乎脸面,规矩和忌讳的地方也就越多,自然是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怎么做的。 众人也不再说笑,连连低头应下。 若是因为这事儿惹了翠娘的恼,一旦被赶出桂兰坊,外头哪还有这样好的地方容她们任性自由些,若去了别的勾栏,只能是被作践的命了。 不知翠娘的安排,柳云清这会子可心虚着,刚又被赵承砚惹了一遭,她小心脏只扑通扑通跳得迅速,半晌回不了神儿。 赵承砚给她倒了先前备好的温热甜茶递上前,忍不住抬手揉了揉柳云清的发顶。 “怎么了这是?刚见你醉醺醺的出门的时候还精神着,而今怎么见了我便蔫了,难不成真是我来的不是时候,二郎还想带着高郎君去哪儿?” 柳云清红着脸急急摇头:“哪有的事,我们正是要回去了,去桂兰坊也只是吃酒消遣,没干什么不该干的。” 赵承砚忍俊不禁,往前探了探身子,抬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含笑看人。 喜欢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请大家收藏:(xiakezw)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 ------------ 第一百三十八章 偏要我说了喜欢 “云清何必跟我解释这个,难不成云清穿了男装就真能做了男人,能对坊里的姑娘们做了什么不成?” “今儿托云清和高娘子的福,我也来这儿长长见识,只我懂得不多,求柳娘子多教教我。” 柳云清脸上更红,虽她两辈子没吃过猪肉,然也多少见过猪跑,且被赵承砚这又低又沉的声儿迷惑着,一时间柳云清脑中具是杂念,小脸通黄。 然想归想,柳云清怎也不能对着赵承砚这张脸说出半句不妙的来,在人跟前儿有了杂念,便觉是玷污他了。 柳云清招架不住,只得抬手轻轻捏着人的衣角求饶。 “阿砚别闹我了,先时我还同你保证再不在外头吃醉了酒,谁道这没多久就食言了,你若气只管骂我训我都好,你这样说话可叫我害怕。” 赵承砚忍不住大笑起来,反手紧握住了柳云清的手,拇指摩挲着柳云清手腕上的骨节。 “我哪里舍得骂你训你,再说了,我见你说话好好的,眼里也是清醒多些,今儿便不算你吃醉了酒,只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害怕心虚。” “云清,你可能解了我的惑?” 为何会心虚,自然是因为喜欢,因为不想叫自己喜欢的人不高兴。 只这话怎么好说,柳云清脸上的热度都没褪下来过,这会子一想喜欢两个字,不仅哑巴了,头更是低了些。 赵承砚只觉有趣。 云清不开口也不打紧,他只从云清的脸上便能看出她心中所想。 也越是能看出,就越想得云清的一句准话来。 今日他也算是鼓起了勇气,往前迈了一大步。 云清呢? 云清又可想过同他携手? “云清,你脸为何这样红?” “云清,你为何不敢看我?” “云清,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你为何会对我心虚呢?” “云清,你是不是也在乎我,就像我在乎你这样?” 赵承砚连连发问,直逼得柳云清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心意,正视毫不遮掩自己的赵承砚。 她是喜欢赵承砚的,她早就明白了。 自那日沿河牵手漫步,她又怎能感知不到赵承砚那颗掩饰在平静下的、炙热的心呢? “云清,我白日里同你说的、、、、、” 柳云清骤然抬头,看着喋喋不休的赵承砚,她耳中嗡嗡作响,心跳也越来越快。 她是醉了,是痴了,更是再压抑不住自己了。 这一声声云清唤的,像是一声声喜欢不断的在她心中堆叠,终于满了,要溢出来了,要承受不住轰然倒塌了。 柳云清腾地起身,掀翻了隔在二人中间的矮桌,摔了赵承砚摆在桌上的茶盏,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碎裂声,柳云清一把攥住赵承砚的领口,堵住了那张咄咄逼人的薄唇。 片刻后,稍稍分离二寸。 柳云清看到那双狭长的凤眼瞬间圆瞪,看着赵承砚的自如消散得无影无踪,热度攀上了赵承砚的脸,赵承砚的耳垂,赵承砚的脖颈。 连攥着她手腕的那只手都在微微的颤。 柳云清笑了,自己主动一回,瞧见了比自己更羞涩无措的人,反而自己羞涩顿消,笑容都带着玩味。 “阿砚真是好算计,白日里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引得我动心,而今又句句试探逼迫着我。” “你是半点儿不肯吃亏,偏要我先说了喜欢,然只是喜欢怕是不够,不知我这反应阿砚可还满意?” 说罢,柳云清又拉低了赵承砚的脖颈,捧着他的下巴再度吻了上去。 由着人欺负了几回,赵承砚这才回了魂儿似的,骤然掐着柳云清的腰将人嵌在了自己的怀中。 他确不是个吃亏的主,怎么被云清轻薄的,他便有样学样怎么讨回来。 “云清,我心悦你,我心悦你!是我胆小,是我害怕,我总害怕你不要我,总要先听得你的话才得了安心!” “自遇见你,我突然发现自己愚笨胆小得厉害,我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对你起了心思,我也不明白喜欢你到底如何对你好才是对的。” “所有人都叫我细细考量,慎之又慎,可喜欢怎么能压得住,我怎么压得住我自己呢?” “你若问我喜欢你什么我也说不明白,我实在太愚笨了,只瞧见你高兴便高兴,瞧见你生气便也生气,我只觉自己是中了邪,魂都给了你、、、、、” 刚刚互通心意的两个人道不尽的欢喜。 然说着说着又觉得聒噪了,只得再封了口去,让心贴着心。 刚柳云清冲动时实在动静不小,吓得在前头驾车的卯儿忙停了车扭头去问,一连几遍不得主子回应,反而听得自家官人句句喊着喜欢和心悦。 那一连串儿的话,且不知柳娘子听得如何反应,只说卯儿自己都脸红心跳的。 只怕自家官人再做出什么骇人举动,卯儿都不敢走人多的大路,偏走了暗巷小道,兜兜转转好一大圈儿,倒是给人更多亲近的时间。 卯儿多想,还怕末了该下车了主子衣衫不整,叫人瞧见了不好,便直接将马车驾进了府邸,到了主子的正院才堪堪停下。 再三的请,这才见官人下了车,紧接着又将柳娘子给抱了下来。 卯儿小心翼翼打量,官人衣衫倒是平整,只是不知怎么了,领子颇有些皱巴巴的。 脸色还算正常,唯嘴巴似是肿了一圈,往外微微嘟着。 卯儿忍笑,尽量不去看他,低着头将人请到了房中。 而后便叫人放了池水,备好两位的要换的里外衣裳、茶水果子,便带着青麦几个头也不回地蹿出了正院。 不多时,一贯日夜护卫赵承砚的武凌几人也飞了出来,跟卯儿相视一笑。 这些个人更是耳目聪明,只听得官人又拉着柳娘子念叨喜欢,他们便浑身发麻遭不住了,还是莫要再听,快快躲了清净才好。 “卯儿别傻乐了,我看你还是连夜开了库房搬了红绸出来,好好叫咱府上都喜庆喜庆。” “咱们官人,好事将近了!” 卯儿一听武凌这话只觉有理,虽不至于搬了红绸,然这样的喜事,也该从花房调来些花好好装点一番,糖果子也得叫人现做,红封也准备一些,叫府上大伙儿都高兴高兴。 不管官家如何插手官人的婚事,他们可只认官人认可的,只当柳娘子是官人堂堂正正的夫人! 喜欢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请大家收藏:(xiakezw)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 ------------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恐是病了 这大半夜的,府上的小奴们忙忙碌碌欢欢喜喜的准备着,正院中的二人全然不知。 刚在马车里,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亲近更是不少,然到了赵承砚的卧房,两个人倒开始不自在起来。 赵承砚拉着柳云清支支吾吾道着喜欢,然说起今儿怎么住了,他可没了话了。 他这正院不止他这一间卧房能住,只是两个人才刚通 领导者还未回答,控场者就脸色古怪的指着正在往钢甲沙虫还在抽搐的尸体上插管管大吸特吸,并且将富余血肉转化成养素液和活姓碳基生物能核晶收进单兵空间之中的韩彪。 但五秒钟之后,他却会被打回原形,恢复成五星入门的状态,甚至会因为透支力量而陷入虚弱。 “我不是说过了吗?以你现在的力量是无法从我身边过去的。”市丸银依然保持着笑眯眯的样子开口道。 先前裴东来一心一意沉浸在正气歌中,身心更融入浩然正气之中,一时间竟然也不曾发现何不归前来。 许久之后,红袍男子才艰涩的低声喃道,眼中的悲伤也化成了滔天的愤怒。 能力三:终极爆发,下一次的任意攻击将会瞬间提升力量10倍。本能力对身体负担极大,会出现某些随机副作用。冷却时间3天。 周围是呼啸的狂风,下方那已经看不出山岳和森林的形状、只能看到一块块斑斓『色』彩的大地则在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轰隆’的一声,巴瓦巴瓦从沙层里面冲了出来,飞到了空中,巴瓦巴瓦身上的人全部都掉了下来。‘砰砰砰’所有人都掉到了沙层里面。 按道理说,子梦和子游加上波斯王子这个强力召唤角色,虽说取胜很难,但至少有一战之力。 “大师兄,情况不对!“明涛咬牙挥剑,将面前的妖兽攻击好容易抵挡过去,向着一旁的师兄大喊道。 ‘春’丽的身材并不是最好的,但是她的身上却蕴含着一种来自于东方的那种柔美感,即便是说她非常的强健,但是她的身躯依旧是白嫩如雪,滑腻如羊脂般细腻。 鬼兵有一定的智力,见丰延这边有三人,而辰天只有一人,怎么看都是辰天好对付一些。 虽然仁榀棣此时完全能反制对方,但是陷入思考的他却没有任何行动。 可惜的是,苍雪却一直对总是油头粉面的曹智并不感冒。可偏偏两人同是陆长天身边的亲信,工作上又时常有所接触。于是,便有了一次次这样一个过来自来熟一样的搭讪,一个爱理不理的类似场景。 徐雯妃微微一笑,撩了一下耳际的秀发,轻启朱唇道:“你们抽吧!”,说完之后,她伸手将车窗玻璃打开了一些。 谁知道,这厮会不会像佐助挑战市丸银那样,直接被秒杀掉,那结果可就悲剧了,他还没有得到子素,因此他根本不想悲剧。 或许那十五名蛮人不知晓,因为他们不曾见过大蛮公,也就不会认出来。可他董卿言可是身为蛮人数一数二的大将,自然是见过大蛮公的,虽然次数不超三次,可是印象中的那个极具睿智的老者,却记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周围的生灵,惋惜,失望,但并没有出手,对于他们而言,地界只是一个穷乡僻壤,要不是推演到凤凰巢穴在这里出没,他们也不会前来。 众人听闻雷老爷子如此说,也都感觉非常惊奇,张兴平在一旁感慨不已,自己这个儿子,身上似乎有着许多自己都不曾发现的秘密,真是令人费解。不过更多的,却是令他这个做父亲的,感觉到骄傲。。 ------------ 第一百四十章 再不是没人疼的 然真等着他回来,瞧见躺在自己床榻上已然熟睡过去的柳云清,这才露出心满意足的笑来。 原还说要叫人再收拾出一间厢房,这会子瞧着柳云清的睡颜也舍不得再走了。 起先只是想着坐在床沿上看着,后来又想着他只是挨着床沿躺一会子。 再后来又不满两个人中间隔着两尺的距离,他一点儿一点儿的挪动,背上裹 “五十六块青灵石,这是我最高的价格,你们想要就拿去!”此时,曹廷直接就出声道。 一旦炸毁峡谷,将其彻底堵上,封地跟青丘国之间就再没这么多的天然通道,妖族再想年年进犯,可就没那么便利了。 就像是断臂很久之后,突然重新长出来了手臂,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一样。 众人也都才放下心来,不过看着那碎了一地的圣器,多少还是有些心疼的。 或许在他们眼里,旅馆饭馆都是他们的地盘,我们外来的冒险者进入这个地方,自然会被当成排挤的对象。 因为这种事情一个处理不好,很有可能引发的就是世界级的战争。 万龙咆哮而起,瞬间就灭杀了不少的联合大军势力,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没有灭除。 春节期间,除了例行的祭祀大典,乾元终于从繁重的政务之中脱身,彻底给自个儿放了个假,陪着紫月。 但,若是天赋真的太过妖孽,哪怕是八品灵控师控奴一个后辈天才,也是值得的。 就连林萧自己也有发愣,有种骂娘的冲动,自已拼死拼活,在天赋台上干了这么多人,在剑峰上也感悟到了无匹的剑道韵味,到头来,竟然一点东西机缘都没得到? 李莲英老泪纵横,是他对不起皇太后,当初她要出宫他应该极力阻拦,如果不是自己的大意坏事,皇太后根本不会被地龙那个奸人掳走。 这话让松懈的兵士顿时紧张起来,这队兵士不愧是黄巾军中的精兵,战事爆发的很突然,不过这些兵士的行动却不显慌乱。紧握着手中长枪目不斜视的盯着北方。 现如今踏入云洛学院,可不想第一次来时那般畏手畏脚,萧炎望向林间隐隐约约流露出来的无数建筑,心中不由得振奋起来,离开了将近两年多的时间,再一次回来,自然有着别样的情感。 墓葬的位置既然已经明确,自然就不需要用到如此多的人手。于是在宋队长安排好那些士兵们的驻扎问题之后,墓葬的勘探也随之展开了。 随着轻唤声的逼近,纪以宁不知道在害怕什么,只是本能地往后退,一退,再退。 他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推开锦葵,雨势太大,二人收势不住,整个就往悬崖下滚。 这话一出,考官们面面相觑,主持人宣布面试结束,请在休息室等候考试成绩。 他说的倒是有板有眼的。如果大家不是事先知道那里很可能就是上古墓地的所在,可能还真的要被他这话给吓住。不过现在嘛,那些失踪的人,十有八九是与这座古墓有关系。 她微笑着看到太阳神鸟金箔从掌心里慢慢地渗出,就像薄薄的一层纸,经历了穿越光圈后的极度挫伤,原本的纯金色已经彻底黯淡,不知要过多久才能复原。 画好了装,李栤栤再看到朱天运眼神里就有一丝的异样了,朱天运知道李栤栤当然不是爱上了自己,而是开始为入戏找感觉,看来她对剧中的角色把握的非常的好。 ------------ 第一百四十一章 先赖上她了 卯儿没想明白,高正仪也不管卯儿如何想,叫阿秀收了食盒便乘车离去。 至于柳云清同赵承砚,这一觉可睡到日上山竿了。 具体些,当是赵承砚陪着柳云清躺到了日上三竿。 赵承砚素来觉少,而今身边又有心爱的人相伴,岂舍得将时辰浪费在睡觉上。 昨儿勉强压下情绪睡着,夜里一来惦记着云清,生怕她 黑暗玄廊的最后是一个一身白银盔甲的驱逐者,不过他的手上拿着一把闪耀的光剑,一看这个卖相,就和之前的那些驱逐者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他的声音就像是一块软软的棉花糖,甜甜的,融化在心间,温暖极了。 这一天媒体非常疯狂,所有体育媒体都刊登展慕斯怒砍0分的专题报道,网络上也是展慕斯的新闻独占鳌头。 纪安转头看去,玛卡不怀好意走出墙角。昨天盯梢知道纪安铲完屎要去扔,今天她特意在圈舍外等着,新仇旧账一起算。 又一队贼人出列了,可能是先前的守兵臂力有所消耗,也或者是箭支有所不足,一时没能继续放箭杀敌。在区区百十箭矢之后,此队贼人便攻到了堡下,架起木梯,准备攀梯攻城了。 杜虎正欲耻笑之际,管亥已然冲近,一柄庞大的阔刃大刀夹杂着凌厉的烈风迎面扑来,杜虎吃了一惊,纵马朝左侧横移了两步,长矛斜刺,欲要闪过来刀,并乘机反击。 只要有一些人注意到了,便会告知自己的同伴,顿时整个广场的目光都放在了南宫诚与叶昊身上。 说完他就拿出了他的武器,一把巨大的砍刀,然后周身泛出火焰,显然是一个半神级别的火系强身者,战斗力不俗。 林宝庆答应了林夫人一声,而后便是让护卫们让出了一条道,让李起走。 林晓一噎,抹了把眼泪,老实了,只是还幽幽的盯着两人,声音沙哑,却弱了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古人思想没跟上,云墨派兵埋伏在两侧,等到一定时机就杀了片甲不留,对方用的是蛮干方法。 说着,夜万佳往前迈了一步,而后一脑门撞在什么东西上,碰的一声又直接给撞了回来。 连连敲了三下,然后又等了一会的凌肃却依旧没有等来人帮他开门。 而边子白的手段,让卫公感觉很惊艳。唯一让他不满是,按照丁祇的说法,这家伙似乎并不愿意统兵。 她就知道,没有男人能对她视若不见,楚北辰对时宜不过是一时新鲜感,等到最后,肯定会发现谁才是真的合适他的人。 边子白这么说,也是无可厚非的。毕竟当兵吃粮,受伤阵亡了就该给抚恤。这方面卫国是做的最好的,也是最为重视的方面。边子白作为将主,自然要重视士卒的情绪,给伤亡将士一个交代,也是他收买人心的一种方式。 他的脸是实实在在被人拿起来丢到地上,然后踩了好几脚,而这个将他的脸面丢到地上,然后踩上几脚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云凤说不了他们,只有打电话让祁荆山过来开车把她们送走,把东西都装在车上,到了目的地,她们不带走也不行了。 悠长的隧道是明亮的,两旁石壁上的夜明珠没有一点尘埃,就连地上也没有,就好像有人每天打扫干净的房间一般。 过了一炷香时间,姬长峰没有如岳北峰所言一般倒下,尽显颓态,灰白头花变得花白似雪。姬长峰已是强弩之末,稳操胜券的岳北峰愈加心惊,这老家伙,当真是一点活路没留,无论对敌还是对己。 ------------ 第一百四十二章 轻工业区规划 虽这两处都有小满和白新阳看着,但柳云清到底有些不放心,还是得亲自盯着些。 尤其是香水坊的建造,个个环节之间必须隔开。 要知道这香水方子是只她一家,别无分号,外头明里暗里的,不知多少人觊觎呢,故这建造工坊是一方面,雇人又是一方面。 柳云清原还打算买些人回来,幸有赵承砚告诉她,善堂的孩 换句话说,冼宫主总认为自己资质不如雪焚真人,没有求仙之望,都是被世人评价所误。 衣飞石心焦如焚,体如火烙,使劲掐着自己的断指,疼痛也无法阻挡他的身体对谢茂臣服。 什么金的、银的、翡翠的、宝石的, 统统都要毫无遗漏的插上去。琳琅闲得蛋疼数了数,红橙黄绿青蓝紫, 嘿, 少年,你是要召唤七彩神龙吗? “为什么不能选他?”阿九的表情很天真很无邪,眉头微皱着,很是想不通的样子。 “你不用有什么负担,是他家主动求娶你的,听他那意思还挺急切,我觉得八成他儿子有什么不妥,这事本王还得打探清楚,可不能坑了你。”阿九对桃夭道。 宋婉仪看着坐在她面前的战天臬,心里已知道了自己被绑架的原因。 虽然当初的想法,并不是这样让乔芷萱付出代价,不过看到她有这样的下场,乔楚倒也挺满意的。 不等阿九开口桃花就一溜烟地跑出去了,“不用,我身上带着银子呢。”瞧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的,能有什么银子?顶多仨瓜俩枣的还是留着买点肉补补身子吧。公子既然都让她带银子来了就没想着再带回去。 待嘉成帝喝完了汤药,李顺接过药碗,想着外面跪着的二皇子,愁容上了脸。 她越过他的身侧, 在玄关处换鞋,一面扶着墙, 一面勾着鞋。 而现在,罗杰就打算让伊恩大魔导师等人列出一份清单来,而让魔神梅菲斯特去收集大家需要的“地狱特产”。 有几个胆大的警察追上了二楼,可惜刚刚上去就惨叫着倒在了地上,其他警察一看这情况哪里还敢上去,全都吓得退到了别墅外面,我和四喜也被押了出来,可是那具尸体却被留在了别墅里面。 古霄风中凌乱了,在楚寒镜和楚碧痕两人看来,熔岩兽王乃是看守炙炎石的可怕怪兽。让自己姐妹两人束手无策的存在!可怎么在这熔岩兽王说起这两个名字,却反而带着几分亲近之意? “你的意思是她故意给我们机会让我们进来的?”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阴谋,难道叶真带我们来不是为了抓捕千变大盗?”叶振突然打了个激凌。 “我们都试试看,这果酒以前还没喝过呢!我从来都不知道,灵果还能酿酒。”司家三哥笑嘻嘻地给几人一人倒了一碗,就连慕斯也倒了一碗放到他面前。 果然有了效果,虽说翻板阵变换多样。但是,藤蔓太多了,结果还是给缠住了几个。 可是如果留着他,将来世界沦陷,人类面临浩劫,那么我,就是世界的罪人。 不远处,古霄和龙星宇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模样,好像什么事情都和自己无关一样,更像是他们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听得那个计划,四圣都是神色一变,将目光投注在了古霄的身上,等待着他的答复。 然后只见云尘双手轻轻一翻,原本空无一物的手中却是突然多了几张黄色的空白符纸。 ------------ 第一百四十三章 干满十年躺赢一生 赵承砚点头,便先拿纸笔记下了。 安排好的布局,工程这块儿又得分成几个组去办,王杆儿还得兼顾着摘星阁那头,人手实在捉襟见肘,便是监管的,章掌柜手头儿也调不开人。 眼下可又难在这人手上了。 虽赵承砚不大擅长生意上的细枝末节,然他是个极会统筹之人。 汴京人手不够怕什么,他的生意可遍 苏逆眼中冷芒闪烁,看得那人头皮直发麻,再也不敢说什么狠话,恨恨的看了苏逆一眼,掉头就跑。 沙漠层里,不断的钻出触手,将那只大蝎子给捆住,而大蝎子也奋力的挣扎,两个大钳子疯狂的舞动,剪断了几条触手,随后更多的触手又从沙漠层里钻出,继续将大蝎子给缠上。 “除了四大灵族的人,这些人一个不留!”李峰见到陈易将族力灌入掌天盘后,脸色这才微微一动,立刻转头对李青衣和李紫衣吩咐了一句。 龙甲破碎到了连信仰之力都来不及修复的状态,再这么打下去,一旦剥离掉龙甲,那秦铮估计受不了它几拳就要成为肉泥了。 “秀夫,这盘棋你我厮杀了许多时辰了,怎的到了最后,你却一溃至此?”张弘范拿起茶杯轻抿一口。 洪天内心感慨了一句,这仙劫,比他所承受过的任何痛楚都要恐怖,不过还好,得到的回报,是骇人的。 杀死了天选战士组织的首领,他们应该要消停一些了,也算是秦铮完成了对叶行的承诺。 任务本身就很容易,接下来只要等运物资以及押解犯人的舰队来他们就可以回去了。 苍龙云面颊铁青,他对苏逆愤恨到了极点,张开闭口就是炼神夺魄。 “什么嘛,四百年就让你老的不像样了。”羽衣狐也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嘲讽奴良滑瓢,不是他的话羽衣狐早在四百年前就成功的诞下安倍晴明,还用得着等到现在。 眼看就要给他碰到,另一只手凭空伸了出来,挥掌成刀,在他手腕上重重一打。 静飞回家来,抱抱静宸,再抱抱静婕,有时干脆左边抱一个,右边抱一个,逗得我们都大笑不止。 而类似这样的活死人,就像是菌毯一样,铺满了他们面前的所有空间。 最近,他的公司研制上市的一款扫地机器人,在全国各大商场及网络上销售火暴。 虽然猜不透此人的心思,但紫冥珂心里非常肯定,这名男子的目的,不只是在拍卖物品上。 作为人类的顾晓颖可没有苏芮熙这么好的气量,她上前一把揪住男生的领口。 “我不过是想要知道真相而已,既然爹爹不愿意说,那就罢了。”萧意欢将那块玉佩收起来,转身离开。 林怀恩回想起饶火者第一次拿两脚兽砸他,以及第一面面对囚魂蚁时,剑理技能都没有发动。 只见一道龙魂飞出!孙昭明能够登临太昊神门门主之位,自然是有所依仗。 就看了几眼,乔导直接示意刘宁雅去化妆。带着妆容来,要是效果好,那就直接一遍过。 而他负责祖冲之三号量子计算机的两年里,除了保证了云平台的运行稳定,就只少幅度的增加了几百个深度操控量子比特。 何况他可是一个相当自律的人,这么好的天气岂能因为这点事就停止晨跑打卡。 正当叶天下楼,路过二楼一间办公室时,听力过人的他,却听到了赵若雪的声音。 ------------ 第一百四十四章 官家抱恙 他可是责任监督班子的领导,身上的担子不可谓不重,然即便再忙,也不忘先陪着柳云清先去见了负责香水坊的工头和白新阳。 见人身边没甚需要帮忙的了,他这才去忙活自己的。 这一忙碌,又是连晚膳都顾不上一道吃的,只末了回家那段时辰共乘一车,依偎了片刻。 白日里不得见,然夜里若能相伴入睡也叫人满 在经过进一步完善港口组织结构后,但凡有三艘以上船只的船队来到,必须在港口外十里就要减速停船,然后由外面巡逻的海狐船检查无误后才通知引航船前来,最后才是引航船引导船队入港。 说实话,紫凌天现在也不知自己的战力,达到了什么样的层次,他心中还是有点而没底的。尽管他现在很强。 只见紫凌天打出的灭世剑芒,直接从那些奇异生物身上穿过了,它们好似是虚无的,不存在的,并未能伤道它们半分。 李阳点点头,虽然有点意外,但也不是不能接受,虽然他只是想参加一次综艺,感受感受下气氛罢了,但这样做个向导,好像也不错。 当然了,在离开之前,6希还不忘了给对方送上一份子弹大礼。反正对于那个无时无刻不在冒着品味恶俗和诡异紫光的魔像。6希表示自己已经很看得非常不顺眼了。 因为麟血火云性子刚烈,不服管教,上山前,马胡子等人将它鞭打了一顿,栓在了一片乱石中。 他却没发觉,刚才还对他谄媚有加的陈鹏飞,这会儿早已退回了忠义堂,不知猫到哪里去了。 吕布一听便是点了点头,这一处部落,便是之前他们在图纸上绘画的一个中型部落,也是吕布告诉刘豹的计划,所制定下来的第一个步骤,而且还进行了一番讯问,得知了不少的事情,包括北匈奴部落的分布更加完整的图纸。 “不可能,我出任务,那是秘密进行的,只有老大和二哥知道,你怎么会知道?”听完强猪嚎的话,三帮主色变,大声说道。 死到临头,龟老仍在抱不切实际的幻想,竟然不闪不避,想凭龟背硬扛这一剑。 我顺便在后边发了一个色色的表情,要是不给她点甜头尝尝,她又怎么能上钩呢? 蒙面人突然抽出一根皮带,直接勒住我妹的脖子,我妹瞬间翻起了白眼,这个可恶的家伙拖着我妹就往后面退,我看到我妹的双脚痛苦的在地上挣扎着,心里的怒火简直要把我的整个身体都给烧成了灰烬。 阮舒其实感觉得到,很多时候,他是想弥补,他没有办法将她放在他人生中第一位而心怀的歉意和愧疚。 万鬼统领青石,黑魔之气顿时笼罩了附近,刚好在这儿围观的强者,一律的不可思议。 他身材挺魁梧的,当然没把我和瘦不拉几的猴子放在眼里。他又哪里知道,其实像他这种“款式”的,以我和猴子现在的战斗力,至少可以打十多个。 “怎么,紫姑娘是看本家主的猫还没看够,舍不得下车?”顾辰溪斜睨着紫映雪,似笑非笑。 相反对凤来等人来说,是大大的不妙。四道身影,同时出现在叶落辰身后。擅长幻术的风诀,恢复玉莲童子本体的玉卿,以及坐在纸飞鸢身上的叶倾风。 而眼下这情况就不仅仅是感觉的问题了,谢尔加本身的行为就有些可疑,陈阳观察事物本来就比较细致,自然是很容易捕捉得到谢尔加那些微妙的动作。 ------------ 第一百四十五章 见面分一半 “昨儿吴美人有喜,还叫人诊了脉,说是必得一男胎,官家是太高兴了,这才一时吃多了酒,谁道夜半起身吃茶,便有些谵妄不清,手舞足蹈的。” “小奴们还道是官家没醒了酒,然早起着王典御一看,当是半夜便是发病了,而今只能等着人什么时候清醒过来。” 赵承砚一听,一时竟有些无语,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奴隶是这个时代的最主要的商品,几乎每个城市都有奴隶市场,而多数时候奴隶市场就在市集中。 她转过头,黑袍子立刻低头下去,对待至高无上的妖物之主,自己只是个随从。 这紫极云烟就是致幻剂,那么关于巫行梦身上的种种神秘传说,会不会只是普通人的幻觉。 同时其他人看防西班牙人的其他球员,不让李维找到舒服的传球目标。 可她却真的很喜欢在这里这与世无争,偏安一隅,听风观雨的生活,这和自己骨子里没事都要出去闯荡一番的性格不同,自己悄悄的改变了。 但是拿到工资的一刻,和孩子一起大口大口的吃着泡面的一刻,内心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满足感。 越过反应过来的伊万-雷米斯,再去跟他的身位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移动向球门封堵李维的射界。 朱稳稳去到直播间就能看到很多人对爸爸妈妈阴阳怪气,网上更是有很多帖子大骂他们。 但他只要想到那个私下里总是喜欢嘻嘻哈哈的轩辕黄帝,这个一手栽培自己的老大哥,倒也不想去管那些人族大臣如何想了。 八九个暗卫从正门和耳堂走廊、窗子一溜烟的进来,把盗贼堵个正着。 “这五行灯之所以能够散发出来光芒,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这骨头本来就是会发光的。”娇娘轻笑了一声道。 强劲的冲击力以及灼热的高温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乔滋可以变成钻石,但是不会身体的全部都变成钻石,不然连移动做不到,没有变成钻石的部分即使裹着霸气依然被灼烧的滋滋作响。 “二叔,不久前,已经突破到了四阶炼药师的境界,只不过,我铁家封锁了消息,只是不多的人知道,苏易就是其中之一。”铁托看着阳如丹淡淡的道。 “抱歉,我不知道你说的杂碎是谁?”顾华背负着双手,淡淡地说道。 从半空中落下,百世图看着林羽,那妖异的脸庞显得那么放,荡不羁。 不过,此时的两人可没能心情理解这些人的想法,因为她们都被下面那一副地狱般的画面给震惊住了。 赌徒逆命深呼了一口气,然后回过身走出了主控室,他决定赌一把,他决定相信陈易总统,他决定相信侯霸天,他决定相信中华联盟。出了门的逆命迅速的向着天罪的研究室走出,之只有进入了那里,才是安全的。 八人恭敬的接过宝物,熟练的滴血认主,林羽将扇子握在手中,耍了两下,感觉还不错。 连生和侯镇山只能保障金三世的安全,随他潜入了北高丽早已修好的地下设施之中,准备长期的苦战。 那神秘的珠子此时像是一个贪吃的婴儿一般,将魔天诀吸收的药力源源不断地吞噬到珠子里面。 萧博翰就很满意的看着他们两个,他又感觉到自己做了意见很有意义的事情。 “世子,先把炮一营二连的六门炮调上去!”这时谭思贵提醒道。 ------------ 第一百四十六章 做主政务 赵承砚忍不住笑了笑,心说这老和尚是越发圆滑了,从前还同他讨价还价呢,而今倒是给银子给的利索。 怕不是平日里香火钱也没少挣,看来今儿还是压榨的少了! 说起来智磬,赵承砚同这老和尚的渊源还得从几年前说起。 智磬不是个骗子,他确实是个得道高僧,只是他不是个寻常只会念经的和尚,他还极擅长经 就连时时刻刻一脸柔弱的沐千颜,此刻也面色阴沉,眼中满是疯狂,护着地面上的魔植,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甚至祭出自己的契约战宠,无差别攻击靠近的学子。 打着打着,眼看那株植物上的红果果只剩下两颗了,张二狗不干了,扔了木棍,嘴一瘪就要哭。 “朱燕箩,杀了光明神境的神将,你还能安然无恙地走出去吗?”青鸾问。 同时浑身激动的颤抖了起来,如果她没有想错的话,涂山苏苏现在的变化正如她所听说的那样,涂山苏苏正是觉醒了,要向着红红大姐转变。 谁知,秦氏搬去跟华淑一处住了!秦氏说他不是喜欢她,他看她像大黄看兔子。 这卫家在地星修炼环境好的时候,就是有名的炼药世家,祖上传下有无数的丹方。还有不外传的炼丹手法。 卓泾轩也要回来,只是他一直在南荒叶族那边,回来的路程很远,估计会晚些日子到。 他并没有让蔷薇和瑞萌萌一起,此次离去,再次回来不知道何时,也需要让两人好好相处一番,在聚餐之前他已经和两人说过。 话音刚落,欧鹭就有些步履不稳了,吓得张恒赶忙扶住她,同时也看到她竟然全身都开始发红。 本来想去大娥的木屋看看,想到更有可能在竹林,便径直往竹林这边来。 樱芜在听到皇后声音的时候就下意识的看向东方御宸,她也注意到了东方御宸的动作,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嫉妒。 “行了,楚河你不要气思晴了,她现在的相好,不就是你么,我可告诉你,她为了你付出很多的,甚至被外面说成红杏出墙呢,名誉都败坏了。”郭夫人插话,数落楚河的不是。 闻弦歌而知雅意,连得成当然明白尚可喜所指,当即请命以本部兵马设法拦截。但是,尚可喜对此却并不认同,由于李定国大军来攻,他要带着两藩的主力迎战,只答应给连得成几百骑兵。 “好的。王昭赶紧点了点自己的头,然后颤巍巍的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点开了御嘉的宣传片。 陈涯却是笑了笑,随后找到一根木棍,沿着山泉沟的边缘,向前探索,手中的木棍,不时敲打着沟边生长的草丛。 然而,此话刚说完,光着脚底板的陈涯,突然踩到一根满是尖刺的荆棘,立即疼的跳了起来。 对自己的男人在长安城的影响力,她们很清楚,说实在话,这人是逍遥王也就罢了,若是别人,恐怕李世民不会让他活下去。 对于刚刚奶包懂事的行为,晟峻云表示十分的满意,也少有的亲了亲奶包的额头。 而像云飞珠宝公司的两位赌石顾问,林胜平和韩秀雅,则是各自回去休息了。 正打算告辞的时候,沈辞忽然瞥见桌边的笸箩里露出一角鲜红的布料,不由有点好奇。拿过来打算看看的时候,发现马莲莲的神色便有些紧张。 掌握起源?超越真神的存在吗?德雷克听到这感觉这位侦探先生是不是需要看看医生了。 ------------ 第一百四十七章 竟是忍不住要哭了 赵承砚几次推让,仍想侍奉阿爹,末了耐不住官家和娘娘的催促,这才由人领着去歇息了。 直到洗漱罢躺在了床榻上,在无人的黑暗中,赵承砚才泄出一丝讥讽的笑来。 心说官家都病成这样了还不忘试探,且这心思若能用在朝政上,用在造福黎明百姓身上,也不至于弄得朝廷党羽林立,派系倾轧。 就是再指望着雀 至于苍月门为何如此郑重其视,主要就是青妖门太不简单了,往年对上一连五届,试问又有谁能进入二流上乘。 而自己呢?从头到尾,什么都没毁掉,就是身上的负担重了点,冒了点危险。这危险可能危及生命,但是神殿的人,也在一起承担。 比如最基础的力量训练,冯雷完成了许多轮,到现在他的力量评价达到了98--一个相当惊人的数据,一般的职业运动员,即便强壮一些的也不过只有80到90。 不得不说,九十九重大圆满的金钟罩,所产生的这种终极能力,实在让李云牧心底狠狠兴奋了一把。 卡洛里奇是AC米兰俱乐部的球探,帮助挖掘过不少潜力球星,他和AC米兰俱乐部有合作,还是一名半职业经纪人,手下有几个年轻球员。 张飞发出一声爆喝,丈八蛇矛卷着怪风,如同一条黑蟒一般朝着吕布打来。 这是顾玲儿对张楚的第一印象,其实她不知道,不是张楚弱智,而是他本人性格温和、谦恭有礼,是一个慢热内敛又腼腆的男人,他跟顾玲儿常常接触的龙鳞飞是两个世界的人。 而骷髅部分便是修罗城的城主府,骷髅头双眼的房间之中,一个看去像是只有二十来岁的黑发年轻人躺在兽皮椅上,手中拿着一个水晶高脚杯,慢慢晃动着。在青年之下,一个两头三臂,穿着华服的中年人跪在地上。 这时,一阵不紧不慢的皮鞋声缓缓向会议室靠近了,苏清歌听着,勾起唇角将手机收了起来。 杨彪叹了口气,虽然刘协说的客气,但他知道,这是刘协给自己留面子,如果继续反驳,反而惹怒了刘协,那就不好了,如今世家在朝中地位岌岌可危,他这个太傅不能退,一旦退了,对世家的力量绝对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千劫的年龄在正式海军中,属于最年轻的哪一层次,这一层次的海军绝大多数都还只是普通海军,别说大将,就算是遇到士官都唯唯诺诺。 “那些光,到底是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吴老先生后怕的道。 “去吧,去吧,如果一天不够,多放几天也行。”杨柳儿清楚杜枫跟景言之间的感有多深厚,况且还有仇千剑在。 “好。”仇狂云抱着杨杨走到栏杆吹了一声口哨,尚锋山庄的人就涌出来。 徐青墨看了一下玻璃墙后面,已经没有任何时间让这个沈青佛啰嗦了。 戚猛憋了一肚子的气,想要反驳,但是我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这酒量真差,看来以后他还是少喝酒为妙,免得被心怀不轨的人灌醉然后……嘿嘿嘿……”景言后面的话没有说话,而是被一脸奸诈的笑容给代替。 他就是要羞辱这个老家伙,只要他再在这里多呆一刻,他的天劫也会被引来,到时候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给杨啸天叫一声师傅不吃亏,也没有什么没面子的,毕竟杨啸天是属于老前辈,而且是杨菲菲的爷爷。 ------------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不会掉金豆豆吧 赵承砚一手捏着鸡蛋糕,一手扶额,垂着头。 他说这话可不是夸大了的,是这糕点入口的瞬间,真真叫他觉得自己能得云清,是几辈子修得的福气。 智磬原还说他可能是个年纪轻轻就郁郁而终的命格。 这怎么可能呢? 这点心是从未尝过的滋味,得人用心体贴也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他的记忆中能有 噗嗤一声,黑山羊大君身上被狠狠的撕下了一块肉,黑烟之中则是传出了咀嚼的声音。 身法展开,任长生可不是去和混沌兽王交战,而是直接朝山谷深处而去,此刻混沌兽王被霍元子拖住。 “美人要去哪里?你不在这里照顾冰野王吗?冰野王要是醒了,看不见美人,会发脾气的。”侍卫说道。 对于吃过正宗油爆双脆的人来说,炒老了的油爆双脆吃进嘴里就像是在吃鞋底一样难受。 “那你也不能不穿衣服吧,你多少尊重一下我的性别好吗!”陈恒依旧是捂着眼睛,但手指已经不受控制的拉开一条缝。 她不考虑人家是灰姑娘变王妃还是白雪公主变王妃,总之结局都是“王妃”,那她买车就不可能没钱,管她的钱是怎么来的呢? 苏凡并没有气馁,迅速挪动着身体来到‘巽’位,‘巽’位主攻伐,拳意大开大合,气势滂沱,犹若千军相冲。 林雨薇也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仅仅用了两天的时间就掌握了公司所有软件的核心代码,整个公司就像是断电很久的旧设备,突然接上电源后刷刷的运转了起来。 所以在那天晚上萧飞,又打了一个回马枪,找到了领头的那一个白人,那个白人当时正在,一个酒吧里喝酒。 可就在这个时候,金虎动身窜了上去,它要阻止住流川枫和山本一也。 然而让周运突感意外在后面,这地精看似鲜血狂喷,受伤严重,甚至一下子被老子砍下了一个脑袋,但这个脑袋貌似跟平常削掉点皮差不多,对于地精而言仍旧不痛不痒,竟猛然间发出一声狂啸,直接将周运推飞了出去。 做完扫尾工作,两人回房间,我看电视他上网玩WOW,倒也其乐融融。关舰玩一会儿就会到我身上来和我看会儿电视,顺便再骚扰骚扰我。 “前方的变异鼠数量大概在两百左右,但是山谷外面是否还有,我们并不能确定。所以,规模不能太大,行动能力也不能弱!”魏长风说了个大概,却是没有给具体数字。 至于元康帝的身后事,礼部和内务府自有章程,会有专人去操办丧事,无需平郡王操心。 宋安然吃着霍大夫开的药,每天早上依旧会晨吐,但是再也不会像第一天那样吐得撕心裂肺,面无人色,跟个死人一样。 “眼下我无法下界,手机视频连接这样的通道也被断绝,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提升你的实力,让你的实力在瞬间暴涨!真正以自己的力量轰破这些封印!”金童忙道。 若刚才天空一勺琼浆有造假的可能,但此刻正南方‘露’出一条缝隙的神秘南天‘门’绝不可能造假。 “若是天下人都有康年之才,我宁愿多有几个也是愿意的。”李信毫不掩饰对宋献策的夸赞。他不会在乎别人的相貌如何,只要他有才能就可以了。 在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呢?就是土地,双方为了抢夺土地发生了很多的矛盾。 ------------ 第一百四十九章 报什么官抱我 马车走不动,他便直接跳下了马车,一路跑着直往清溪书坊奔去。 御街上好热闹,南门大街上卖吃食的更多,赵承砚跑着看着,这个是柳云清喜欢吃的,那个云清也带他来尝过。 跑过这一趟,掏银子的手也不停,末了一角银子换做了一小兜子铜钱,换做了满怀的吃食。 赵承砚的荷包哪里装得下那么多铜钱,见街边 一声狂暴的龙吟从罗莉的身上响起,终于回过神来的罗莉迅速收回抵在陈木右臂的拳头。 不过最让王双欣喜的是自己的火球技能却是直接突破到了四百个火球,一旦形成那恐怖的流星火雨技能,王双都不敢想象威力到底会有多么恐怖。 所有超人类被组织起来共同抵御魔兽。他们被催生出的能力五花八门,有弱有强。弱的可能只是视力好一点,听力好一点。强的的完全就是一只“人型魔兽”,能单独猎杀魔兽的存在,后来被人们称呼为——猎魔士。 无数藤蔓随着娄无缺双手抽出被拉出地面,下一刻便纷纷化为无数富有生命力的元素光点回流到娄无缺体内。 他将这个好消息告之给了面馆大爷,大爷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差点惊喜得晕过去。 虽然胡姨并不知道这个学校,但还是信了这个理由,毕竟有姜家大佬作保,胡姨只觉得白夜是终于烂木头开窍,获得了绝地翻身的机会。 以白夜的耳力,也只听出这黑衣人说着一种奇怪语言,词语和声调都是断裂的,根本是毫无意义的胡说。 “这个宗门和你们天元宗都是上万年的矛盾了吧。”周乾好奇的开口。 “是我对不起你。”陆清时从床上撑起来,难免压碰到伤处,有伤口崩裂,从纱布里浸出鲜红的血。 椎龙神皇现在的战斗力依旧保持着巅峰,即便是古霄巅峰时刻也未必能赢,他一旦降临,扶风的战斗力就算飙升十倍也不可能赢。 司机催动车子,引擎发着怒吼,四个轮值原地打转,掀起漫天尘土遮蔽扑上来的八个工人。 这是杨凯旋的实话,这道题对于一个曾经的年级第一而言,只是有些难了。 欧阳宏甩袖离去,欧阳睿和欧阳炎都一脸担心的看宁凌雪,宁凌雪松了一口气才说“我没事,母亲在信里和我说过了,说欧阳宏就是只老狐狸”。 林凡安慰自己,把一个黑暗破碎家庭引导向光明,也是是善事一桩,汇报老天爷厚爱给自己二次机会。 “你这人怎么那么讨厌,什么事都说一半,很折磨人你知道吗?”常妙竹对林凡又来卡一半不说行为很不满。 一想到自己可能会死,孙婷婷就觉得自己受不了,她还要驰骋沙场、报效祖国的,若是就这么死了,还是死在他从未看上眼的丫鬟手里,孙婷婷怎么想都觉得自己窝囊。 此时三哥等人,这两天也是尽情享受了一番后,满意的吓了楼,听到楼下有动静后,连忙赶了过来。 周云身体不稳跌坐地上,手中袋子日用品洒落一滴,发出乒乓响。 “你一个男的,搞那么精致干嘛?”墨楠北倚在门框上忍不住开始吐槽,对李子千的行为感觉到嗤之以鼻。 这间玻璃做的手术室,还是上次林少倾帮王天骄治疗腿疾的时候用到的手术室。当林少卿嫁到王府后,也和萧泊一说过,若是没有必要,就将这手术室拆掉吧,留个这样的东西在王府里总归不太吉利。 ------------ 第一百五十章 丑媳见公婆 “、、、、、将马车里的矮桌移去,座板抽开放平,叫卯儿寻了府上柔软的被褥好好铺上几层,库里我记得还有毡毯也都用上、、、、、” 好家伙,这是将她当保护动物给看待了! 回来后,赵承砚也不催她,只又继续细心投喂着,一口吃一口喝,时不时再给柳云清擦擦嘴。 柳云清忍不住逗他一句:“阿砚入宫伺候 “没过门又如何!反正她和我弟弟有婚约是不争的事实!如若你们不把她交出来,我就闹得满城皆知,到时候看谁有理!”倪海挺着胸膛大声道。 至于杨英那边,倒是每隔一两周能见一次,但也只是匆匆一瞥的程度,跟没见也没什么区别。 药物是持续对病毒起作用的,通常一天或者几天,才完全能够将病毒杀灭。 第二天,在不知不觉之中,宫里面关于雪妃失宠的消息湮灭于众人的耳目之中了,因为有人出来干涉了。 如果真的刺杀成功,那么李玄霄将会成为三门五宗的首个邀请对象。 从话语里,明月能感受到李斯对这个地方的烦躁,这是一个实干主义者,充满空想的学宫生活已经让他厌倦,他如今渴望的,是能做官,一展拳脚吧? 原神的剧情有太多谜题,就连他这个穿越者有些东西也不是都知道。 林卿阮急得直掉眼泪,生命垂危的事情哪能这么胡闹。后来还是黄荣替她打点关系,在市医院加塞一张折叠床。 桂嬷嬷的一把火算是真正的烧起来,姜欣雨冲着桂嬷嬷会心一笑。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战火和哀嚎,以及弥漫在空气中的烟尘和死亡气息。 张天毅憨厚的笑了笑,心中却变得严肃。机会摆在眼前,不愿意错过那他只能想办法解决问题。 资料上详细地记录着陈建他们的情况,比如用黑钱进行哪些投资,然后又怎样地回笼资金,黑钱的來源以及去向全都在里面,只要萧晨将这些证据‘交’出去,等待陈建他们的将是很重的惩罚。 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晁老板是恨得牙痒痒的,这个张队长这次是让他损失不少。 “叫老板!你还要我更正多少遍能记住呢?这么没有规矩就是你们金牌公司保镖的标准?”凌烈故意转移话题。 叶冰吟见状,便突然后退两步,突然从自己身上抽出了一柄软剑,那是他在墨林的茅草屋里拿的,他喜欢这种武器,携带起來方便,而且耍起來有面子。 随即,山脉镇压在地,震的整个地面裂开无数条沟壑,宛若深渊。 顾凌仰一口鲜血喷出,难过痛喊道“幻天”,顿时手中道天印射出一道光芒,幻化成壮硕妖怪,獠牙鬼面,脖子上有一串人头骨项链,手持开山双斧,脚踏黑云,向他击去。 萧博翰给薛萍又打了哥电话,感觉她情绪基本都稳定,就稍微的放下了心。 “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陆佳薇平淡的回应,似乎在暴风雨中等人,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这么说只要我帮你们毁掉天斧谷,你们也就不用守了是吗?”轩辕笑黑嘴一笑。 “你为什么要帮我?”黎响低声问了一句,眼睛眯了起来,看着楚云霞。 “莫名其妙。”惊鸿经这一番闹腾酒也醒了,继而又疑惑道:“奇怪,他怎么在这里的?”心中想着,她忙起身下楼去了。 ------------ 第一百五十一章 恐影响生育 齐氏和云溪、云湘都忍不住笑了,赵承砚也抿唇乐。 都知道柳云清只是嘴上的乖,一忙起来可什么都不顾了,若是得闲,还想着去桂兰坊吃吃花酒,小日子美着呢! 然在场的都是爱她的人,为了她的快乐,世俗的规矩又有什么可在意的呢? “云清再好不过了,该是我多跟她学。” “以后少不得麻烦云清, 红毛魔尸显然数量极少,虽然有万年尸王在背后操控,但是,一路上许问遇到的红毛魔尸最多不过三四只,无不被雷劫秘境轰杀炼化,许问收取了十几颗尸核。 身为太监的张让,能够娶妻么?他又不能传宗接代,只能逞逞手足之欲,将这个美娇娘放在屋内能看不能用,还不活活气死。 “你们还有什么疑问么?”夜葬回过头问着那些还对夜葬不满的人,但是他们都没有吭声,因为他们知道夜葬在杀鸡给猴看。 集市上各地来的布帛、贝壳、龟甲以及各种飞禽走兽、猪牛羊肉,糕点糖果应有尽有。 “丁老弟?丁老弟?”家丁见丁四起床后就眉头紧锁地愣了神儿,诧异地提醒了几声。 母子俩关起门儿来,低声谈论着这谋反之事,却好像聊家常儿一般。 放走了他,就来到那屋前,在门外踌躇了挺长时间,也没见到他开门出来,纪以宁不禁怀疑他是不是走了? 在二人谈话间,一个窈窕的身影突然出现,正是谷中界排名第四的苏轻舞。 冉鸿望着萧炎,眼中涌出一股浓郁的战意,与先前温尔儒雅的形象大不相符。 “我无需用兵器,你自己选就行了。”说着活动拳脚,气势十足。 在那么一瞬间,十几条身影迅速闪现在上空之中,出现在对面韩风的身后。 甲猬虫在幽偌脸上蹭了几下,可能是因为刚刚失去母亲显得很亲昵。 同时还有人把他们去和那个下午摆擂台的团队做比较,说帝国学院队实力远远不及火狼队,一遇到火狼队就会全被打趴下云云。 来到桌子前,男人有意放慢了片萝卜的速度。这回时玉算是看清了,等看了几遍,自己也找了把刀来,在旁边开始试着片。 “这便是兽人的营地么?”古毅站在一处隐秘的山峰之上,看着前方坐落有制的营帐,对身边的花无缺问道。 王元凤当然不希望朝中有什么动荡,但那是真的平静才好……他可不希望是自己看醋了。 创起自身的原因,像第一次亲密接触这样棒的应该让更多人看到。 所以集装箱里面的东西都是透明的,即使不让观看和触摸集装箱货柜里面的东西,竞拍者也知道里面装有什么东西。 时间久了,它渐渐的麻木了。倒不是说心态麻木,而是对那声音麻木了。 傻福所提到的名字令妖后一愣,她随即邪魅的一笑,像是有什么企图:“看来你们果然不是等闲之辈”。 这个老虎哥就是少年的亲哥哥,在这一带数得上一二的大混混。几家洗浴中心、卡拉ok和地下赌场都是老虎在收保护费,每天收入颇丰。这两个少年正是晚上没事了想去自己哥哥那里玩玩,不幸遇上了叶天的。 看到自己老大神情如此严肃,尖刀们也端正了态度,对着叶天敬礼然后离开。 贾有才只听到叶天骂了一句,甚至都没看见叶天的动作,一个酒瓶结结实实的砸在了脑袋上。 ------------ 第一百五十二章 有了能听他说讲的人 老府医听得这话,骤然抬头看向官人,他便是再了解官人,也没想到官人肯为柳娘子做到这一步。 再看官人脸色,他哪有什么遗憾的表情,唯满满的心疼,还有几分愤恨。 那愤恨定是冲着柳娘子的阿爹去的,若非是柳阿爹逼迫,又怎会害得好端端的柳娘子至此呢? 老府医只得点头:“下官自当竭尽全力。” 法师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心中很清楚,自己不是这个弓箭手的对手,转身想要逃跑。 “哟,姑娘可不能这么说话,打狗也要看主人,何况奴婢们还是太夫人院里当差的呢”那婆子笑的厚颜无辱。 “哼!老子是这个班级的学生,你说我来这里干什么呢!”张乐天嚣张的大笑着,看着林风一副淡淡的笑意,更是气愤非常。 那啥,这沒受过专门的职业训练,也可以直接拉去当上国家一级演员了吧。 “既然你自己可以破禁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楚阳十分光棍的摊了摊手。 如今无相影魔要自己的身子,胡翠珊的心理竟还有着丝丝期盼,人类妖族都已经尝腻了,对于无相影魔还真是很具有挑战性。 达无悔看着那个竹简,上面刻着道无悔的名字,他听着风铃自言自语的平静话语,立刻感觉到一种揪心的感觉袭边全身。 不等话说完,只见一道俊弱的身影已走了进来,他不失规矩的先行了礼,老夫人坐在上面也受了,待行完了礼,才笑着招他到身边坐下。 布加迪呆愣的看着霸天,心说这两人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了,否则怎会连这么无耻的话都说的出来。 杨旭东等人再次诧异,不过想一想也是,这种稀有的药水,材料自然不会简单。 夏国一向遵从世袭制,贤王一死,慕如风就能取代贤王的头衔,成为夏国新一任的王爷,与慕宥宸的位置齐平。 她已料到来兴庆宫可能会有危险,因此这次带的几个随从,除了绿萝以外,其他几个都是健壮敏捷的太监,即使内宫不能佩武器,他们也悄悄藏了匕首进来。 张入云未料到叶秋儿竟会口出此言,心下满是疑惑,但不知怎地却又有心支吾,说不出话来。按说沈绮霞只于去年病中探过自己一次,二人并未有些什么逾轨的举动,但自己却始终无法直言相告叶秋儿。 之后身处异地的玉玲珑自然从敬老口中知道了真相,一边心痛的同时又气愤难过。 那双璀璨的星眸含着水汽,睫羽颤动间带着一股波光潋滟,她盈眸含羞的看着眼前的青年,释放着动人心魄的美丽。 黎兮兮心中暗自告诫自己,周身锋芒收敛,气度越发的宁静如水,融于自然,这才才转身走入偏殿。 没错,只有一个楼门是独立在外的,其余的一切都是雕刻在巨崖之上,甚至巨崖之内,远远看去,极为恢宏高大,近了一细看,更是惊叹鬼斧神工,若是有人说这是大自然的恩赐,决无人相信。 一道道身影用飞一般的速度向着各大宫殿飞去,生怕晚了错过什么。 张入云看到她脸上的伤口,也不由有些难过,忽然想起事,想问隐娘,只是此时在人前,却不太方便,便止了口,欲二人独处时再相询问。 “这就是你所说的依仗和秘密武器?”叶枫眼神里继续带着讥讽。 第二天一早,洛晨就在一名导师的监督下,来到了乾元宗的山门处。 ------------ 第一百五十三章 蒲娘子的转机 “你若钱不够不打紧,我这儿还能拿出来差不多四五千两的样子,香纸的生意属实叫我赚了不少,另还能借一些,凑个一万两来。” “咱们还可以打听打听些个商会,看看他们有没有兴趣将工坊也建在咱们园区来。” “有了他们的注资,二期工程便不成问题,待三期工程实施,摘星阁也该开张了,若是进展顺利,资金便也 “金翅,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还不将你的那微末束缚撤掉,难道你想让我亲自动手吗?”与禽皇那尖锐的腔调几乎一模一样的声音突然间在空间中响起。 “你们个个都健健康康的,生命之水自是不用,走吧,我们不能再作停留。”陈强不知道下一道白光从何而来。 不得不说,血皇葬心就是有先见之明。进入到慈母神器殿后,自知自己将不久于人世,葬心依然将雪莲这个潜藏的棋子用上了,只愿田易在渡神劫之时,心神震‘荡’死于非命。但因为金翅的突然反水,血皇的计划失败。 “你能做到这般已经殊为不易了,要知道这老鬼可是货真价实的神王一级的强者!”钟南听了这话,赶紧出言劝慰说道,他这话说得不错,境界上的差距原本就是天堑,唐飞能够以灵神境界与神王强者战成这般的确让人惊愕。 ‘侍’者顿时变换了脸‘色’,这冷血血君他听说过。冷血血君与珠穆城的城主是好友,是店主一再强调不能得罪之人。 “那么,开始吧。”望着聂枫,水蓝就轻轻的伸出了右手,只见水蓝的右手手腕上,挂着一窜奇异的铃铛,轻轻的摇动右手,一阵阵的铃声就开始回荡在四周。 而就在众多大神出动之时,刚刚赶至太清天的阿弥陀佛、准提佛母马上有所感应。 “恩,姐姐晚上过来。”江素颜帮江辰整理了一下衣领,点头道。 丰乐的分身虽然能够勉强跟上,可毕竟相差甚远,渐渐的便是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在振秦的力量压制下,丰乐分身是节节败退,而败退的方向却正是朝着丰乐本尊这边而来。 至于雷钢,说难听的,恐怕阎皇是连正眼看他一眼的心情都欠奉,能够自称为‘皇’的人,那里会在乎你不知道在哪个山疙瘩塔里面的族长? 所有的同学都静静的听着八音盒中徐徐传出的歌声,已经有不少人都听出了这是杨洛的声音,而这首歌他们却从未听过,因此望向杨洛的眼中不由得充满惊疑和震动。 她虽然这么说了,但厉景琛显然没有听她的话,他的视线仍然是带着满满的侵略性。 阿玖哭笑不得,“我就那么一说,我自己生的,我还能嫌弃?”跟姬赢和母亲一比,她怎么觉得自己像是个后妈似得? 黎汐悠悠道,“你们两个,难道忘记我们来玩的初衷只是想来打发时间吗?”现在哪里是在打发时间,明显着要来比输赢。 钱浅真心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破她的心理下限了,实在很想哭一哭发泄一下。而且,走在这样一堆尸体中间,她好害怕!!!高度紧张的钱浅并没有发现,她背上的人微微睁眼,偏头看了她一眼,又闭上了眼。 心里更确定老爷子是疯了,都乱打人了,跟她村里那个瞎眼老太婆犯病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既然那个男人给不了她幸福,就让我来吧,不幸福的前半生过去了,她后半生的幸福就交给我吧。”杨洛心想。 ------------ 第一百五十四章 车马集市的偶遇 “至于我的眼睛倒是不必跑远,应天府有位黄圣手便能治,我自去拿了药回来慢慢用就是了。” “只青州地远,这一来一回再加上诊治歇息,少说也得一个月的功夫。” “先前我同哥哥提前准备的那些当是够书坊撑两个月的,若是娘子觉得不够,我同哥哥多做些再去治也使得,左右也已然等了这样长的功夫了,也不算着急 徐老太当时就要闹,不过被徐老头拉住了,他是被老大那决绝的气势给吓住了,这让他想到了当初那个拿刀对着自己的画面。 她想起新能源开发,毕竟她模糊的前世记忆中,依稀记得有一段时间孟伟天天想着乘上这股东风,却总是没办法赶上别人的进度。 一个星期之后,张雯带着礼品亲自上门来道谢。说自己妹妹彻底好了,以后也不敢再碰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苏软软不发一言,手指扣着床单,垂眸看着布料从褶皱变得光滑。 等两辆车子都走了之后,李云染、丁双双同时松了口气,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笑了起来。 上午九点钟,思来想去想不到什么好方法去遏止流言的水门将这个问题丢给了三代目。 艾伦摇了摇头,他刚刚确实对腓特烈起了杀心,但是并不是因为对方用当年的事情来羞辱斯图亚特。 不过,她注定打不到李云染,周昂一伸腿走了过去,隔在两人中间。 冬熊冰雹轻唤一声,不过却并没有让雪崩的脚步为之停顿,他的步伐依旧坚定不移。 谢治张开嘴巴,想说些什么,但环顾四周,无数显示器里传来的目光让自己在这一刻只能感觉到惊悚。而方才组织到一半的语言也随着这种惊悚感直接又重新咽回了肚子里。 经过一系列的调查,愣是什么都没有调查出来。老大等人的死,也就变成了一个谜。当然,这也些是后话。 “龙二三,上去给我教训他。”周宝贵很嚣张的指点着,站在台阶上,那张油光满面的脸让很多人都想起了那些吃的肚大脑大的贪官,有种想上去踹一脚的冲动。 看着手里这把水晶般晶莹的回旋镖,我不由暗暗赞叹,师母做的太标准了,本来我还担心不会成功,可是现在看来,那是绝对没问题的。 白龙迁移到卡拉赞山脉的时间并不长,要建造复杂的巢穴显然不可能。那么它所能使用的办法,无非就是制造出来一个常人难以攀登并适合作为它巢穴的龙崖。 无言的看着火凤凰,我大体知道点原因,我想……这和我们破碎虚空而来有点关系吧,我身体内的空间能量,我怀疑也是这么来的。 这次王天邪出阵,一共带走了八千织田鬼军骑马铁炮队。一万名织田家第二梯队骑马队,总军阵达到一万八千人。 巨石呼啸着被投掷而出,但是天空中飞翔的白龙却轻易地躲过了。 不光是他,就连德川家那些认识了王天邪十几年的老一辈家老、重臣们同样没有见过,更别提那些年轻一辈的部将级以上武士们了。 四儿闻言,趴在墙角直抽搐,不是哭的,是想笑,又不敢笑憋的。 “对,别想走!”其他工人也纷纷出声附和,一时倒也显得有几分气势。 彭于武吃痛,一手捂着后脑,转过身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平时卑微的如一条虫一样的大茶壶,用手不甘地指着他。 ------------ 第一百五十五章 另有隐情 “大郎若是接这生意,除了雇你的银子之外,你这一路的吃喝嚼用也由我负责,马儿的粮草也你也算算,我都一并给你。” 彭大郎没先出价,琢磨了一会子先带着柳云清看了车去。 “银子待回来再结也使得,我们走镖的时候也都是叫人见着货物完好,再来谈银子的事儿,若人、货有了闪失,我算是砸了招牌,没脸见人的。 做完这些后,几人便躺下休息了。几人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立马睡着了。 她以为她会提让自己给她道歉,或者赔偿之类的,却不想她只想要和自己和好? 这其中每一步都是游走于生死之间,能存活下来许多人,心理早已变得异常变态扭曲。 刚才赵孝骞的茶艺青出于蓝,画面太美,狄莹可能需要一生去治愈。 大概是自己奋不顾身的缘故,这次报恩评分居然达到了甲下,同时还附有首次报恩成功的礼包,回报异常丰厚。 萧战此时正满脸涨红,不过与刚才不同的是,这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兴奋。 郑瑾瑜听完都惊呆了,还是富家公子们会玩儿,这是什么角色扮演? 他的话也有道理,万一过了病气给长公主,出了什么问题,可就说不清了。 他十三个师兄弟里面会用的毒的也不少,毕竟医毒不分家,但也只有他叫他老毒物,也是他本身自己的原因造成的。 那影子看见看见孟非晚的时候突然停住,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她,眼神亮晶晶、还带着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别问唐红豆为什么这么有信心能和官旭走过这么多年的漫长岁月,有些人是只要一眼,就能确定要相伴一生的。 “我的牌子已经够了,不会对你们下手的,当然,如果你们想要抢我手中的牌子,那么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蛇男用一种怪异的语调淡淡的说道。 听到这个声音,若涵先是一惊,有些无法置信,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或者是太想所以产生了错觉,只是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那一张熟悉的面孔,居然真的出现在了面前。 心中暗怒,东方玄怒气难平,决定稍后再跟叶擎天算账。如今亲已成,叶芷凝也成了墨王妃,生米煮成熟饭下,他还能做什么? 然就在出门的刹那,老头的自言自语差点震的他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他的鼻梁很高,眼睛适中,唇上留着轻轻的胡茬,若是说脸上最出彩的地方,许就是露出来的唇了。 梁翼也忘了是从那一年开始认识了柯璇这样一个表姐了,而父亲跟佟少勋之间的竞争是一直都存在的,但是佟少勋那人能力太强,父亲又身体和精力都不济,所以就被佟少勋一直死死压着。 东方鸿未曾发言,从他看到叶芷凝时,便知道这件事情出了差错。想到之前原本定给东方玄的人,如今成了东方墨的王妃,东方鸿可想而知,东方玄看到时,会有怎样的心情。 白大褂男走到那地上恶心巴拉的东西面前,蹲下身子,用手在把那东西给翻了过来,露出那一张皱巴巴的脸来。 “估计是黄鼠狼干的吧,这些畜生越来越凶了。”我爸插了一句嘴。 “等着叫我爷爷吧。”吴斌说着,伸出一直手来,把大拇指翘起,然后向下指去。 依山而建的那些宫墙,其实分布着九九八十一个汲火点,它们汲取地火之威,汇于中间三座宫銮,形成逆天神火。 ------------ 第一百五十六章 屋漏偏逢雨 原来,这所谓的四大家不过是明面的风光,赚来的银子到底是落到谁的口袋里,谁都说不清楚。 就说这楚家,明面上是花团锦簇,前年楚老爷第十房妾生了个不知排行几的娘子也要大摆宴席,各商会的人送去贺礼。 柳云清这般的,都还接触不到楚老爷这样的人物。 他能将生意做得这样大,不是因为他有多大的本事,而是因为他赚的是某些大人物的银子。 做起生意自然是既有人脉又能得了旁人不知的消息,想不做大做强都难。 只是这人风光的久了,就难免看不起自己的斤两,不等楚老爷先得罪上头的人,他的儿子竟先招惹了不该招惹的。 楚老爷为了保一家老小的命,自然是不敢在汴京做生意了,先前叫彭大郎运送的宝物也具是楚老爷的家底子。 留在汴京的不过剩了一个空壳,末了又骗了彭大郎接手生意,继而逃之夭夭。 上头人寻不着楚老爷,怒火自然只能朝着彭大郎倾泻去。 二十多条船日日养着却接不到一单生意,船上的人手也都个个等着银子吃饭,他这些年攒下的银子为了买船剩下本就不多了,再填了无底洞很快就捉襟见肘了。 屋漏偏逢雨,这时候又有人刻意压价要船。 起先还给开百两的银子,只是叫彭大郎亏个两三成的样子,可不等他犹豫,又立刻改价,只给一条船五十两的价格。 甚至于现在,只给二两。 这不是来买船的,这是来侮辱人的。 彭大郎和兄弟们就是砸锅卖铁供着,也不会吃下这二两的亏。 只是如此一来,那些人竟逼得他们连镖师的生意也做不得了,只能给人做了车夫去,如此才得了些平静。 “、、、那些人不过是以为我同楚老爷狼狈为奸,想看着我们苦苦挣扎,而今见我们这般便也失了作弄的兴致。” “柳娘子大可放心,这一个月十两的利还不至于叫人跟我再上争一争,断不会牵连了您和友人去。” “柳娘子若实在介意,我便只跟您做车的生意,无论是车还是马您只管用,我便不跟着了,车夫还是好寻的。” 柳云清这算是听明白了,心说怪不得先前跟叶芙几位娘子闲聊,二人说如今汴京河运的生意好做,原是因为河上少了楚家,多了不少机会出来。 这彭大郎兄弟几个也算是遭了无妄之灾。 柳云清心里有了数,也不急应下,只说再回去想想。 “大郎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我也是受人所托,行不行的也得问问那兄妹的意思,不管成不成,明儿我都再来给大郎回话。” 彭大郎也不强求,便是心中急躁也按捺下来,他隐隐有所感,觉得柳娘子或是他和兄弟们最大的转机。 “那便静候娘子佳音了。” 彭大郎也不叫柳云清空跑一趟,还同小六驾车送了柳云清和沈恒回了书坊。 也是到了地方一看门头,才知道当初同他们比赛的柳娘子是何人物。 莫说她鼎鼎有名的香纸生意和语录大赛,就说当初状告她爹和姘头的那一遭,柳娘子便够出名的了。 “当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娘子都这般身份了还亲自去车马行相看,看来您确重视您的友人,是该好好考量的,刚您那话并非推脱之语。” 柳云清笑笑摆手:“嗐!也不过是小本买卖,我可不及大郎根基,大郎也莫要灰心丧气,且凭着你的品行义气,早晚是要有大作为的。” “这经营之事不单凭什么人脉关系,也得看个人本事,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到哪儿都是这般道理。” 彭大郎感慨应声:“娘子的话可叫我宽慰,只盼着真能如娘子所言吧,便是这些年的积蓄赔得一干二净我也对得起天地,对得起兄弟们,吃糠咽菜也来得心安。” 柳云清深深看了彭大郎一眼,叫沈恒给了车马费,这便带着人下了车,信步入了书坊。 然她没有停留,又走了后门出去,在路上又叫了一辆车往京郊去了。 园区一期工程还没有完工,见王杆儿他们连个办公的地方都没有,只在外头搭了个棚子,香水坊还有得布置和安置人手,柳云清便借了他们两间做办公室。 赵承砚这会子就在办公室内。 卯儿动作快得很,柳云清这也才不够走了半天,再回来办公室内便桌椅板凳齐备了,外头墙面上挂着老大一张纸,上头画了整个园区完工后的俯瞰图,可有模有样得紧。 “怎这样着急过来了,我还想着再等一二时辰,便回去寻了你呢,好险没错过了。” 赵承砚拉着柳云清坐下吃茶,而今天热了,白日里动一动便要一身的薄汗,赵承砚不敢给柳云清用冰,便叫卯儿摆了凉丝丝的水盆,他在侧轻轻给人打扇。 茶是热的,还一股子淡淡的药气,柳云清只沾了沾嘴唇便罢,同人说起今儿遇见彭大郎的事儿。 “、、、不知阿砚可听说了河运的变动?楚家背后到底是何势力,他们这样霸道,不知会不会对咱们的声音有甚影响?” 柳云清虽对赵承砚的生意了解了不少,可并非什么生意都管,她不懂的自然不会插手,无非是在人员构架上给人提些建议,用以提高效率。 赵承砚也不是撒手掌柜,便是在宫中待了一个月,消息也不曾落下半分。 “是有些影响,不过多是好的,那河运四家确瞧着厉害,然咱们的河运船队也不遑多让,只是没那样张扬罢了。” “楚家说是得罪了上头的人,殊不知是上头的人越发贪心,半分不顾楚家这些的打拼,自己吃肉不够,连汤也不想给楚家喝,千方百计想将人挤兑走。” “他背后的人心黑,楚家做事也不磊落,末了害了彭大郎也是倒霉。” 听赵承砚这么一说,柳云清便知道他是知道内情的,忙央着人快快详细说了去,如此云里雾里,叫人一知半解更是好奇。 本就没想着瞒着柳云清,这又耐不住人摇晃,赵承砚忍不住笑,忙将这里头的弯弯绕绕跟人道个明白。 喜欢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请大家收藏:(xiakezw)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 ------------ 第一百五十七章 贪心不足蛇吞象 “云清可知道掌管盐铁司的刘擎刘大人,我也不瞒你,楚家抱的就是这根大腿。” 柳云清听得一嚇:“盐铁司本就是油水衙门,我是不知当了盐铁使能从中得了多少好处,就说他都是一品官员了,难不成还要与民争利?” 赵承砚轻笑:“人心不足蛇吞象,盐铁司掌管矿冶、茶、盐、商税、河渠和军器等,他空守着账本子, 一时间,整个皇城都开始疯狂的搜寻,只要见到阴暗的角落,马上就有人前去探索一番,除了被封锁的北区,其他三个区的人几乎都被巨大的赏金给刺激到了,皇城之中的荒芜一点也没有阻挡疯狂的众人。 可让人意外的是,太子这边一点反应没有,就连向来在朝堂上与秦王针锋相对的齐王都未发一言。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样的期待无疑不是一种煎熬。 “我现在告诉你,我不生气,真的。”秦若曦突然抓住张浩的手说道,一字一句的,认认真真的开口。 要是说自己看到了的话,那她肯定就知道自己明白她的心意了,可是他该怎么表达自己对她的心意呢? 秦依依低头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这个点,唐南找她,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帕兰德微笑着站起来,说道:“当然了,马上就出发,马上------”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一道青光便从土系精灵的身上穿过去了,绿色的鲜血顿时从土系精灵的身上流淌出来。 孤狼还在挣扎,疯狂的挣扎,他感受到了张浩的杀气,这个时候的孤狼已经感受到了死亡的可怕了,所以只能拼命的挣扎。 李渊的想法虽好,奈何执行者李神通战术不到位,他倚仗人多势众,将战线足足拉出十几里,刘黑闼此时麾下兵马尚不算多,与李神通长耗他肯是耗不起。 伍德与虎人在天空之中的一次简单的碰撞,瞬间就带来了巨大的影响,之前没有被光线弄醒的人们都在这一次巨大的声音之下被惊醒了,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这是这是红水晶爆炸产生的声音。 于是,从这天开始,随着温度的上升,家里人对他的看管也放松了,顾青云去找堂哥们玩耍的机会也就多了,出入大爷爷家的机会也大增。 怒的是,司马惊鸿已经和她和离,却还将她囚禁在西南王府,喜的是,她没有事,原来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危险与绝望将她深深的笼罩着,他的脸贴近她的,他暗色如墨的眼眸几乎涨满了她的眼睛,教缠着的目光着有着也不出来的情愫。 “你只要安心养身子,父亲很开心。”皎皎生了他们的高家第一个孙子,他能不开心吗?“皎皎,我明天出去一趟,过几天就回来。”高严愧疚的说。 :“你不相信我,你在怀疑我说的话,曼儿。”霍南天声音低沉,带着满满的心痛,听起来竟然有点嘶哑。 温暖当没听见的,收拾好茶几后,又去泡了两杯茶过来,见他吃的撑,也没急着递给他,自己端着一杯,闲适的喝着,这些日子,她过的也是惊心动魄,直到此刻,才算安心下来。 然后起身离开了,顾夫人只抬头瞧了他一眼,就把目光又转向桂嬷嬷。 高岳想了想,“休整大军、清点粮草战俘……”高岳把自己想得到的东西全说了。 ------------ 第一百五十八章 柳成功的筹谋 赵承砚闹闹小情绪也是应该的,偏他这样懂事,反而叫人心里怪不落忍的。 他像是只鸟儿似的被困在樊笼中,对外头的所见所闻具是通过外头人的口中知晓的,若是哪一日他也能亲眼看看外头的世界就好了。 一不小心,柳云清将自己的心里话给说了出来,赵承砚听了也不为此自怨自艾,反而笑着安慰她去。 “会有出去的那一天的,在此之前,还请咱们大娘子先替我看看外头的山河,探探前头的路,若你觉得哪里好便告诉我,赶明儿咱们就一道再去看看。” 这赶明儿不知是赶的哪日的明天,然总归是叫人期盼的,柳云清也总莫名其妙相信赵承砚,凡他说出口的都是能做到的事儿。 接下来柳云清便哪儿也没去了,只同赵承砚好好用了晚饭。 工地夜里也是不停工的,四个工程队轮番作业,王杆儿和徒弟们也轮番看顾工地上的匠人,赵承砚同柳云清夜里便不必留下了,只管回了家去。 昨儿夜里没回去,今天夜里总不能再留在赵承砚这儿。 柳云清没叫赵承砚来回送,她家和赵承砚府上离得不远,大街上又热闹,她且溜达着就回去了。 临走前柳云清忽的想起了什么,扭头问赵承砚。 “你府上不是养了一只叫团儿的猫吗?她似乎时常不在家,阿砚可想她?” 赵承砚被柳云清这话问得一愣,继而唇角勾笑,拿眼神描摹着柳云清的头顶,那儿曾出现过一对儿毛茸茸的猫耳朵。 “自然是想的,团儿不同别的猫,她独立又聪慧,还是这世上最漂亮的小猫了,我虽挂心她,但她既不愿意困囿在这一方庭院中,我便任她自由。” “只要她还记得回来,还记得有我这个主人便是了。” 被赵承砚这样一夸,柳云清心中还有些害臊,忙扭了头去,随口胡编。 “团儿定然好着呢,你也晓得我家后院儿来吃食的猫儿多,那日仿佛见过一只同团儿很像的,瞧着又长大了一圈儿呢。” 赵承砚见柳云清睁着眼说瞎话只觉好笑,他坐在桌前托着下巴,只笑着陪人演去。 “真好,看来团儿将自己照顾得可好,也怪不得我同团儿是一家,她和我一样都喜欢你呢云清,家都不回也要去你那儿吃食去。” “回头你若是再瞧见她,替我招呼她一句,叫她也记得常回家看看,我从前都是当团儿做自家闺女看的,也叫她常回来看看我这个老人家。” 柳云清默默给了人一白眼:“阿砚倒是会给自己长辈份儿,我平日里只当猫儿是我朋友,若跟着团儿论,岂不也得叫你一声阿砚世叔?” 赵承砚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那云清还是叫我阿砚哥哥好听些,若叫世叔,过节我还得多给你一份压岁钱,而今为了咱们的园区,我可是荷包空空了。” 柳云清笑嗔了一声:“想得美!” 赵承砚只觉柳云清可爱,她佯装生气时可爱,心虚试探时也可爱,一时耐不住,又上前拉着人的手亲昵。 “真是不舍得你走,云清你快回家吧,不然我可就忍不住要跟着你走了,而今忍一忍,梦里再见你。” 柳云清被赵承砚惹得脸热,也生出几分不舍的心思。 “那我真走了啊。” 二人你来我往又黏糊一阵柳云清这才回家。 说是她自己走,实则暗中保护她的人奇多,就这几步的距离,赵承砚恨不得自己都跟上去保护着。 柳云清原还不知,可进了家门之后也知道了。 自这猫仙儿的名头传出去,在她家附近徘徊的猫儿也越来越多了。 猫儿们都自发成了她的眼线,只要她晨起或是临睡前得空去后院喂猫,便听得些个嘴碎子猫咪喵呜喵呜的同她说了汴京的新鲜事儿去。 她或是家里人出门,也有猫猫保镖陪同,实在令人安心。 得知打从赵承砚府上出来便有七八个人跟着保护她,柳云清摇头失笑,叹赵承砚的大惊小怪。 然这也算是给他提个醒儿,有这些人在侧,每每变成猫儿务必得小心谨慎,莫不能漏了马脚,届时可不知该跟阿砚怎么解释了。 梳洗罢柳云清正用花露敷脸,忽的从窗口中挤进来一个壮硕的狸花猫,柳云清抬头一瞧,正是狸霸儿。 “娘子这会子可空儿?” “怎么了你说?可是破庙那头的猫儿没空住了,家里回头我再叫人打个几层的猫屋,书坊那头也能住个几只,当能暂时解了急。” 狸霸儿蹭了蹭柳云清的手肘摇了摇头。 “破庙还好,受娘子们颇多照拂,这一波孩子们都健康长大了,有些已然得了人聘去,我都一一看过了,虽人家算不得富庶,然都是心好心善的,这便够了。” 狸霸儿说罢话风骤然一转。 “不过这次我要同娘子说的不是这个,先前你叫我们盯着些柳成功,前阵子他同方掌柜几个虽起坏心,但没能如意,也算老实了一阵子。” “只是自五日前,阿鱼说总有几个闲汉夜半往柳宅去,每次见面说话都神神秘秘的,门窗都死死闭住。” “阿鱼他们几个进不去,只得挨在门缝窗缝偷听,中间只听得他们提起了你和书坊,只是不知他们到底盘算着什么,我思来想去,还是想先告诉娘子一声,叫娘子好警醒些。” “明儿我就叫猫日夜多在书坊附近巡逻守候,若真他们要动手什么的,也好提前得了消息。” 柳云清眉目一凛,也顾不得抹脸了,忙点头应下。 “我知道了,那阿鱼他们可有说去寻柳成功的人都是谁?是何模样?” 狸霸儿想了一阵儿,说了几个名字,只是柳云清毫无印象,想来是柳成功后来才认识的人。 继而狸霸儿又言。 “要说生得什么模样,这些人又不是像娘子和官人那般叫人过目不忘的长相,形容起来也不好说,只是臭臭的,有一股子带着鱼腥味的汗气。” “啊,对了!阿鱼说,其中有一个人似乎少了根手指,总归是看他拿什么不大方便,娘子可依着这个细查查去。” 喜欢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请大家收藏:(xiakezw)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 ------------ 第一百五十九章 我明明是个有福的 听到其中一人少了一根手指,柳云清脑中突然闪过了什么,然那念头还来不及叫柳云清多想,便很快消失。 她每日在书坊、在外头接触的人实在太多,少一根手指缺一颗牙的也不算多稀奇,她哪里回想得起来。 叫猫儿们防备也不过是这几天的功夫,有道是千日做贼,无千日防贼,还是得叫人好好查查去。 回头也给程力那头说一声儿去,请兄弟们在书坊门前多转悠几圈儿,想来能叫人收敛些。 “多谢你跑这一趟来,这段时日当真是辛苦了,忙过这几日我便去码头卖筐子鱼来,给你们做了小鱼干去。” 狸霸儿一听小鱼干便忍不住流涎,舔了舔自己的褪色的粉色鼻尖,又蹭了柳云清去。 “那我便替大伙儿先谢过娘子了,也算不得辛苦,不过是换个地方晒暖罢了,自跟了娘子,大伙儿都胖了一圈儿了,个个油光水滑的。” 柳云清摸了摸狸霸儿忍不住笑,别看这猫老大一副凶巴巴的样子,熟了之后热心可爱,生得煤气罐一样的体格子,实在好摸。 就是略有些脏,摸了一会儿,柳云清只觉手心子发涩,一瞧都黑乎乎的了。 也没嫌弃他,小流浪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是家里还有云湘和沈山这两个小孩儿,又最喜欢跟猫儿们玩儿,别的不说,这些常来家里的还是要做好清洁工作。 柳云清搔着狸霸儿的下巴,正当他舒服的呼噜呼噜时,柳云清凑近了对着狸霸儿的耳朵,一阵低语。 “后日我准备着给自己放一日假,你通知阿鱼他们,连带着在家吃饭的这十来只,后日一块儿等着我给你们沐浴梳毛。” “乖乖洗澡的小猫才可以领两条小鱼干。” 柳云清话音将落,便察觉手底下猫躯一僵,狸霸儿耳朵都背了起来。 “、、、、大娘子,沐浴什么的就罢了吧,我们可是有每日好好舔毛的。” 柳云清虽脸上带笑,但却半分商量的余地也无。 “如今天热,上午给你们洗澡正舒服,你是舔毛不假,可我前阵子还总瞧你挠耳朵呢。” “你想想啊,明儿我将水给你们烧得热乎乎的,搓了澡豆子,从头给你们按到尾,耳朵里也清理干净,这得多舒服啊,洗完还能领俩小鱼干,这日子美的,也就是跟着我了、、、、” 狸霸儿抖了抖耳尖颇有些意动,大娘子手法确实了得,每次大娘子将手放在他头顶,他便忍不住呼噜噜的了,若是能从头好好搓到尾、、、、 “咱们狸霸儿可是猫老大,劳苦功高的,回头我得一口气给你五个小鱼干呢。” 这还有什么可犹豫,什么洗澡狸霸儿也不怕了,尾巴一甩。 “成交!” 狸霸儿欢欢喜喜的走了,柳云清也欢欢喜喜洗了手去歇息。 翌日照旧忙碌,见了彭大郎,跟人做了车马生意,又为他引见了蒲娘子兄妹,柳云清也算是办完了这件大事,便等着蒲娘子定好日子出发了。 稍得闲一会儿,赵承砚又耐不住来寻她,听说她要给猫儿们洗澡后也颇为意动,只是他当初说五日后才登门,而今才刚过去几日? 柳云清倒不在意这个,直叫赵承砚明儿一早直接来家寻她。 既有柳云清开口,赵承砚自然不再客气,只叫吩咐厨房好好做几样子拿手点心来,又亲自开了库房,给柳家每个人都备了一份儿礼去。 也没挑了太贵重的惹人不自在,尽是些能用得上的布料或是器具,全在一个心意。 忙碌了一整日,回家柳云清也给阿娘她们说了明儿赵承砚会登门,叮嘱她们不必太谨小慎微。 齐氏隐隐感出女儿的心思来,夜半还拉着女儿叙话。 柳云清也不藏藏掖掖,径直道明了自己的心意。 “阿娘不必这样小心试探,我就是喜欢阿砚的,阿砚也喜欢我,不知这样的女婿阿娘可喜欢,他长得好又能干,外头的碎嘴子说我是个克夫的,可我明明是个有福的!” 齐氏虽想过女儿对赵大官人有意,可没想到云清喜欢得这样敞亮,直叫她有些反应不过来,末了只得拍了下女儿的手臂,笑她是个厚脸皮。 “你自小都是这样大大咧咧的性子,我从前还想,说不得你遇着自己喜欢的郎君了,便也能有些小女儿的情态,谁道你心悦了谁竟也同从前一样,提起来连脸都不带红的。” 然说笑罢,齐氏又忍不住为女儿忧虑起来。 “你道自己喜欢官人,官人也喜欢你,若官人只是普通人家的儿郎,我便是豁出去脸皮也得全了你的心思,只是他身份不一般,以后婚事恐也不能做主。” “万一官家指婚,阿娘只怕你委屈了自己,咱就不能换个人喜欢?哪日他若是欺负你,阿娘什么也做不到,也只有跟他拼命的份儿了。” 齐氏这话可叫柳云清心酸,她忙揽了阿娘的肩膀细细劝慰着。 “阿娘既知道我如何性情,就知道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委屈了自己,而今我能喜欢他一日,便高兴满足一日,若不成,我就不要他了。” “我自是喜欢得起,也放得下的。” “不过这些我们二人都考量过,眼下是谁也不想放开谁,那就不急了,慢慢打算就是。” 安了阿娘的心,柳云清转而又说起赵承砚的身世来,齐氏只知道赵承砚是官家的养子,倒不知里头还有这些弯弯绕绕的。 听到他小小年纪被亲爹娘嫌弃,又被官家和娘娘无视,心中可不是滋味儿。 又因着女儿喜欢他,齐氏也爱屋及乌,对赵承砚多了几分怜爱。 “得!你们两小儿的事儿自己商量就是,都是有主意的,我可说不动你们,旁的不管,明儿官人既来,晌饭晚饭可要留他,不知他什么口味,我明儿去集市上看看。” 柳云清忍不住笑,阿娘还说她心大,殊不知她这心大可是承了阿娘的。 “他平日里饮食清淡些,不过只要是您做的,他定然都说好,阿娘只管摆了丈母娘的谱儿,他现在可巴结着您呢,生怕您不喜欢他!” 喜欢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请大家收藏:(xiakezw)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 ------------ 第一百六十章 可没什么敢瞒 玩笑一阵儿,齐氏便催着女儿早早歇息,然她自己回房后却是辗转难眠,枯想了半夜。 她就这么三个宝贝女儿,没有独独偏爱了谁,具是她的命根子,有一个不妥当的就叫她揪心得厉害。 她的大娘子最是要强,偏也是她经受最多,从前还差点儿就没了命,若以后再因儿女感情遭受磋磨、、、、 齐氏不敢想,想想就忍不住鼻酸落泪去。 只盼着那赵承砚真是个好的,真能不辜负了她的云清。 后半夜才睡,齐氏又一早起身准备着,想赵承砚前两日来家里那副紧张的模样,便知他也算重视云清的,今儿必然也要一早登门。 细细准备了丰盛的朝食,齐氏都来不及叫云清起床,赵承砚果真便到了。 齐氏心下莫名松快了一些,笑着招呼赵承砚坐下,她则转身去喊了柳云清来。 柳云清少不得赖床,朝食齐氏已然留好了她那份儿,也不必叫一家人都等着她过来再吃。 齐氏招呼着云溪、云湘和家里的小孩儿们用饭,亦少不得招呼赵承砚。 没柳云清陪着,赵承砚一开始还放不开,可齐氏实在关切他,朝食亦是可口,赵承砚也渐放开了许多,也不再喊齐氏夫人,只一声声婶婶叫着,可嘴甜。 齐氏也跟着云清喊赵承砚阿砚,称呼一改,关系也顿亲厚了许多。 待柳云清拾掇利索了再来,瞧着众人相处的场景,只觉赵承砚像是已然来了十回八回一样熟稔了,还自己去多盛了一碗红豆汤。 听他说,这已是第三碗了。 见赵承砚那筷子还要去夹煎角子吃,齐氏也给人夹菜,柳云清忙伸手拦了拦。 “你若是撑便不要吃了,阿娘也是,阿砚虽是个郎君,可饭量也不比我大多少的。” 谁道二人今儿却不领她的情了,赵承砚笑着拽了拽柳云清的袖子。 “云清多虑,我吃得下呢,婶婶的手艺极好,满桌子吃食都合口,平日里我在府上总被规矩约束,不过吃个六七成饱就停下,今儿没叫卯儿跟着,便叫我放纵一回吧。” 齐氏也笑:“是呢,像阿砚这样的年纪正是能吃,我家中兄长多,我小些的时候大哥二哥也跟阿砚这般的年纪,光是吃干饭一顿便要四五碗,叫人瞧着真真害怕。” “阿砚年纪还正是长个,每顿就该是吃饱吃好的,你府上的规矩我不多说,可你只要来了婶婶家,保管叫你吃得好好的,晌饭晚饭我都想好要做什么给你吃了。” 见状,柳云清也不管了,在赵承砚身侧落座,接了雨平递来的碗筷也夹了煎角子去。 “好好好,亏我还和阿砚吃过这么多顿饭,原你饭量都是装的,今儿到我阿娘面前才露了真面目。” “阿砚,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赵承砚嘴巴塞得满满的,闻言又怕云清是生气了,忙抬手掩唇摇头,含含糊糊答话。 “府上的饭我是吃惯了,每每到六七成饱我便习惯不再吃了,外头的饭也没婶婶做的好吃、、、、、、” “云清,我而今连荷包中有几文钱你都清楚,可没有什么敢瞒你的。” 一说这话,众人都笑了,除了齐氏,家里的小孩儿也都是人精,那儿猜不出官人和自家大娘子互相有情,闻言也不觉得有什么逾矩,只道有趣。 反倒是柳云清被众人笑得面热,忙又给人夹了一块软糯的栗糕去。 “多嘴!快快吃你的吧!” 便是不说柳云清也知道,赵承砚可当齐氏也是自己的阿娘了,第一次吃阿娘为他准备的这样丰盛饭食,他岂能不多吃一些? 家里多个大小伙子就是不一样,早上都不剩饭了,赤豆汤差点儿不够喝的,齐氏估摸着赵承砚的饭量,中午还预备着再多添置两道。 吃完,赵承砚还要帮着拾掇,齐氏哪能叫她动手,人家雨平和沈恒已然手脚麻利的将碗碟一扫而空了,连小小的沈山都拿来抹布迅速擦了桌子。 赵承砚只得跟着柳云清去后院喂猫,也数数今儿要洗几个,烧几锅水。 顺着石子小径,柳云清在前头走着,赵承砚在后头慢慢跟着,柳云清一扭头,见赵承砚跟她隔了两三丈,又忍不住笑他。 “我道你吃多了你还不承认,你该是在府上吃罢朝食才来的,到这儿又是一顿,知道你不想辜负阿娘的心思,可也实在不必这样勉强自己。” 赵承砚朝柳云清伸手:“既知道我撑了还走得这样快,快来扶我一把,当真要走不动了。” “不过我也没太勉强自己,刚说到都是真心话,阿娘的手艺好,我从未吃过这样舒心的家常饭。” “那我给你拾掇一间屋子,你干脆住下得了,左右我喜欢你,我阿娘也疼你的。” 赵承砚笑着,一听便知道云清是同齐氏说了他二人的关系,心中不免欢喜,当即更不客气。 “好主意,倒也不必专门拾掇一间屋子,我委屈些也无妨,就同你挤在一处吧。” 柳云清锤他一下,这得寸进尺的,今儿可不能叫他太得意。 就去后院喂猫这么点儿距离,二人还笑闹不断,齐氏原想着去后头抱些柴来,远远听得二人的笑声便也忍不住笑。 也罢,柴火什么时候拿都成,便叫她们快开心独处一会子吧。 赵承砚吃得太饱,今儿又是特意打扮了的,腰间的玉带扎得紧紧的,这会子连弯腰都不敢。 到了后院,柳云清便打发他走动走动,去成排的猫房里将垫子扯出来晒晒。 赵承砚还是第一次见小妖怪的这么多猫儿朋友们,可叫他稀罕得不得了。 他忍不住挨着个儿摸过去,猫儿们也都温顺,知道他是猫仙的人,任由他摆弄。 唯独边上二层猫房里住着猫儿母子一家,母猫刚生了小崽才十天,正是护犊子的时候。 赵大官人不知轻重,那手指轻轻戳了戳小猫崽的屁屁,手还没收回来就被打了一猫猫拳。 赵承砚揉着手背悻悻退了两步,忙告罪两声儿,只敢看可不敢再招惹小猫崽了。 喜欢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请大家收藏:(xiakezw)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 ------------ 第一百六十一章 便宜占尽 末了干完活儿,赵大官人还不忘将微红的手背举到柳云清跟前儿卖惨。 柳云清哄孩子似的给他吹了吹揉了揉,再抬头,便瞧见人满足的笑了。 赵承砚还是大变样了,柳云清忍不住在心中感慨道。 想他以前惯是绷着个脸的,动不动就眉头紧蹙,什么云淡风轻都是装出来的,后来才渐渐地对猫敞开心扉,也渐对她开放了自己。 虽赵承砚这般偶尔瞧着有些小幼稚,然他可爱得刚刚好。 柳云清指挥着猫儿们都背过身去,又环顾一圈儿,见没什么人,她连声招呼也不打,忽的捧住赵承砚的脸颊踮着脚亲了人一口去。 虽只是亲了下脸蛋,可赵承砚脸红的不像话,忙扯住柳云清的手叫她规矩些。 “若叫阿娘瞧见,非得将我赶出去了不可!” 柳云清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在外头也不见你这样谨慎,来了家反而胆小起来了,你越是这样我怎么越想逗弄你呢!” 赵承砚哼笑一声儿,忍不住抬手捏了捏柳云清的鼻尖儿。 只亲他一口,瞧给这小猫得意的。 “待咱们回去了,关起门来,我叫你逗弄个够。” 赵承砚的眼神一变,刚还想他幼稚的刚刚好,这会子又叫人有些招架不住了,柳云清忙背过身去,又规劝起赵承砚规矩些了。 二人挨着个儿喂了猫,梳了毛,厨房里雨平便来说水烧了好几锅了,可以准备着洗了。 赵承砚和沈恒将热水抬来,娘子们则是搬来闲置的木盆兑了凉水。 狸霸儿身先士卒,其余猫儿们或是眼巴巴的守在小鱼干的筐子前,或是坐在草地、窝在枝杈围观,想自己一会儿也要经历着一遭,不免紧张起来。 狸霸儿也是紧张的,就这迈进澡盆的第一步,不知他给自己做了多少心理建设,水打湿毛发的感觉叫他很不舒服,然很快大娘子的双手便覆了上来。 又是揉捏他背又是揉捏他的耳朵,狸霸儿忍不住呼噜噜了起来,泡仔水里也不觉得那么难捱了。 后来又得官人搓了澡豆子,如此一洗一揉更叫狸霸儿舒服得紧,也不僵着身子了,干脆躺在在澡盆中,只露出一个顶着泡泡的脑袋。 猫儿们也瞧得羡慕,原还你推我让的,这会子还自发排好了队,生怕今儿挨不着自己洗了。 狸霸儿洗了三四盆水这才干净,雨平用干净的布巾子裹去给狸霸儿擦,沈恒和雨安也看得跃跃欲试,择了平日里最是温柔的小黑。 虽不是猫仙给洗,但小黑也是家里头一批食客,对沈恒二人可熟悉得紧,便也没挣扎,由着他们摆弄去。 两边同时开工,进度快了不少,洗罢澡的猫儿们规规矩矩去墙角甩甩身上的水,再到雨平和云溪跟前儿排队擦干,而后自去取了两个小鱼干,统一卧在毛房顶和树杈上晒毛。 便是快,一家子人也折腾了一上午,有些个别脏了的猫房软垫也顾不上自己洗了,柳云清心疼着雨平几个,干脆叫了街上的闲汉,将猫垫拿去浣衣巷子,花十来文钱买个轻松。 待厨娘李婶子过来帮衬做饭,到后院儿抱柴火,看得上头一排晒暖的干净小猫,可稀罕得什么似的,直言待她儿子婚事办妥,家里不忙了,也聘一个回去养着。 至于将哪只猫儿聘回去,那便得看猫儿们的意愿了。 除了上午的劳动,赵承砚在柳家便是吃了歇歇了再吃,入夜再回府只觉自己胖了两斤有余,若照着这样吃下去,年底前非得再窜一窜个子不可。 临走前齐氏明儿还叫他来吃饭,赵承砚玩笑说。 “婶婶若都照着今儿这般投喂我,明儿再来我可得带着府上的米粮菜肉来了,我这一个人能吃两个人的份儿,可不好意思。” 齐氏也笑:“嗐!你这孩子,家里还能缺你的饭不成,只管日日来,瞧着自己做的饭能叫你用得这样欢喜,婶婶心里也高兴呢。” 说笑了会子,一家子目送赵承砚上了马车,柳云清没送,但等沐浴罢,她摇身一变又成了团儿,往赵大官人府上去了。 赵承砚揣着明白装糊涂,见着团儿装出惊喜来,又是揉又是亲的,可给柳云清烦得喵呜喵呜直叫,又因歉疚不得不纵容他些。 殊不知,赵承砚心头正乐不可支,便宜占尽,睡觉也要将小猫揣怀里。 想小妖怪这会子若是人形,必然得面红耳赤。 那便叫她脸红去,平日里大胆总作弄他,动了真格她反倒是不敢了。 今儿这一日,赵承砚吃得好玩儿得好,睡得更好,临睡着前他还在想呢。 儿时梦寐以求的日子便该是这样的,阿娘慈爱,弟妹活泼乖顺,还有真正爱他的人在侧,真是再没有比今日更好的一日了。 赵承砚是高兴了,可劳得柳云清还得来回奔波,变成猫儿什么都好,就是早上还得来回跑,生怕叫阿娘发现她夜里偷跑出去。 回到家装出刚起身的样子梳洗更衣,扯着阿娘撒娇说要吃糖糕,买糖糕的婶子每天早上都在巷子口叫卖,只喊一声人就过来了。 柳云清这也叫阿娘代劳,一声声阿娘骚扰着齐氏,惹得齐氏不耐烦了,非得挨得轻轻一拍,柳云清才舒坦了,美滋滋吃糖糕去了。 “你这孩子,说你长大了也是长大了,生意做得这样大,全家都指着你吃喝,可你偏又是个长不大的,这般年纪了还爱撒娇,真等成亲了,难不成还成日阿娘阿娘叫我?” 柳云清毫不犹豫点头:“我就是成亲了也离不开阿娘,我永远是阿娘的好孩子。” 好孩子吃饱了去上班了,预备着上午在书坊,下午去香水坊,得空再去工地当监工。 早上甫一到书坊,才开了店,柳云清便见了蒲娘子兄妹和彭大郎、小六四人。 柳云清见他们身上还背着包袱,便知道他们是打算今儿就出发了。 “这么快就准备好了,我还想着你们最快得后日才启程呢。” 喜欢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请大家收藏:(xiakezw)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 ------------ 第一百六十二章 招财猫 柳云清上前拉住了蒲娘子的手,这阵子也算是和蒲娘子日日相伴,二人说话投缘,而今人要去看病,一两个月回不来,还叫人心里怪舍不得的。 蒲娘子反倒是欢喜的,盼了多年了,而今终于有治愈哥哥伤腿的希望,她岂能不高兴。 “也没什么好准备的,不过是拾掇了几身衣裳,带好干粮和傍身的银子罢了,旁的你都替我操心了,而今我启程也具是安心,只是有一事还是得劳烦你。” 柳云清瞧见了窝在小六怀里的斑竹,当即便道。 “是叫我帮你看顾斑竹吧?你且放心,这段时日我保准将你家斑竹养得再胖一圈儿,回来你就能瞧见了。” “哎,那就多谢大娘子了,我昨儿听得彭大郎说青州也是好地方,吃的喝的俱和咱们汴京不同,过去见着什么好的我都给大娘子买来。” 柳云清笑着点头:“那敢情好,也叫我尝尝青州的风味。” “时候不早了,旁的我也不多说,便祝蒲娘子和蒲郎君这一趟回来能得偿所愿,再不受这病痛所累。” 蒲家兄妹承情,知道说再多的谢也报答不了柳娘子的恩亲,便一起恭恭敬敬朝柳云清行了一礼,几次告辞,这才随着彭大郎上了马车。 柳云清立在门前相送,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心中也感慨颇多,然抱着斑竹一扭头,才发现小六没跟上,柳云清纳罕道。 “小六,你不跟着你大哥一道去青州吗?” 小六耷拉个脸:“我倒是想跟我大哥去的,只是家里还有马儿和生意要看顾,哥哥们都忙活,小七小八都能跟着,偏就留我看家,好不公平。” “大哥还说,叫我常来书坊走动供娘子差遣,娘子问这,莫不是也嫌弃了我?” 柳云清失笑,当初比赛时她就看出来了,小六虽不是他们兄弟里年纪最小的,可却是最不稳重的那一个。 蒲娘子兄妹两个俱行走不便,若再带着小六这个不省心的,彭大郎这一路怕只顾着头疼了,也怪不得要将他留下。 “哪能嫌弃你呢,咱小六多讨人喜欢,你若是往我这书坊门前一站,都能引得过路的娘子们多看几眼,说不得还能叫我多卖出去几刀纸呢!” “上午没事儿吧?没事儿就别走了,回去就你一个也是无趣,留在书坊跟着小满他们一道吃饭,茶水点心也由着你吃用。” “反正我看顾斑竹也是看顾,再多看顾你一个也不多。” 好嘛! 哥哥们将他当小孩儿看也罢,到了柳娘子这儿,直将他同猫儿做比了! 小六笑笑也不恼,想着昨儿大哥特嘱咐他,叫他跟柳娘子打好交道,说不得生意还能有了转机。 虽小六不认为柳娘子一个书坊的掌柜能有什么大本事,但大哥的话他听,柳娘子爽利的性子他也喜欢,便干脆应下。 也没真在书坊吃吃喝喝,小六很快同小满和伙计们熟络了起来,活儿也干得上手。 柳云清注意他一阵儿,发觉他手脚麻利也罢,算账也极快,虽是性子跳脱了些,倒是个生意的好苗子。 小六性子又开朗,话说得也得趣,若是日后稍加培养,倒是可叫他走了柴管事那样的路子,开拓业务促成生意定然是一把好手。 只是不知他愿不愿意离开他大哥独当一面,若是非认准了他大哥,只是走镖行商,倒也是可惜。 不过这事儿留到日后考量也不晚,且等着彭大郎这趟回来,再说拉拢合作之事吧。 柳云清在旁算账,斑竹也没闲着,在柜台上充当吉祥物,她生得漂亮可爱,又是个有灵气的小猫,凡结账的客官都忍不住摸摸她去。 有些阔绰的还拿来碎银子逗她玩儿,一边儿是一文铜钱,一边儿是半两的碎银,看她要哪个。 斑竹可是认钱的,她从前夜里无数次见蒲娘子抱着钱匣子叹息,就那么些个铜钱来回的数,好不容易穿成串换成银子藏起来,然一去药铺又得破开,好叫人心疼。 斑竹毫不犹豫用小爪爪按住那碎银子,不光是按住,她还歪着头喵喵叫人,柳云清听得她喊便笑着过去。 这小猫也不客气,直用小爪爪扒拉着碎银子给柳云清去,看着柳云清拿到手里了才满意。 这可叫客官们稀奇得不得了,也不知谁传出去的,竟还有专门来看斑竹给主家敛财的。 就这般,她这一日下来竟也赚了有七八两,比伙计们的工钱都多,可真真成了个招财猫了。 有些老顾客见状忍不住同柳云清感慨。 “我原还不知娘子这招牌上为何偏弄一猫儿来,原真身是这只,当真是有灵气极了,不知这猫儿可下过小崽儿,若有,我也聘个小招财猫回去!” 柳云清忙笑着解释:“这招财猫可不是我家的,是朋友叫我暂看顾的,不过您若想聘猫,我家里还有许多,您什么时候方便的都能过去瞧瞧,性子都顶顶好,定包您家宅安宁,财源广进!” 老顾客连连应下,约好了后日便带着家里的孩子去聘猫。 柳云清答应下来。 这春天一过,猫崽儿便一窝一窝的出,莫说狸霸儿那头压力大,便是柳云清有时也为猫儿们发愁。 她虽是能养着,但个人能力始终有限,给猫儿们寻好人家就势在必行了。 只是稍有家底的人家更偏爱品种猫,或是可爱贵气的波斯猫,或是像浮霞那样威风凛凛的狮猫,寻常猫儿想去个好人家也不容易。 原柳云清还想着若是家里养不下,回头园区建成,在园区专门辟些猫房出来,然斑竹却是给她了些旁的灵感。 好些人爱猫却因种种原因不能养猫,那何不专开一家猫咖,叫猫儿们有庇护之所,叫更多人也能享受到撸猫的快乐,岂不皆大欢喜! 恰摘星阁即将竣工,她与赵承砚合伙开一家,也算叫顾客多了个休闲的去处。 这事儿好办,柳云清甚至都不需要再写了什么策划书,店铺现成的,猫儿们也由着她们的意愿去,便只雇了人做好清洁和管理就够了。 喜欢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请大家收藏:(xiakezw)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 ------------ 第一百六十三章 阿砚何出此笑 夜里得见赵承砚,同人说了猫咖的事儿,赵承砚岂有不答应的,连将店铺安置在几楼安置在什么位置都想好了。 又说起柴苏柴管事的本事,商家入驻的事儿硬是凭着他三寸不烂之舌签订下了十多家老字号。 摘星阁主楼一层二层的店铺全都定下了,唯独三楼和后头的一栋空着。 倒不是寻不着合适的商家,而是等着升值涨价呢! 可瞧着吧,等摘星阁正式营业,多得是想在里头开店的人家,到时候可是一铺难求,便不是柴管事跑断了腿去求人的时候了。 说罢生意上的事儿,二人洗漱躺了,赵承砚拉着柳云清的手又问起她中元节家里怎么过了。 因着赵承砚进宫侍奉官家,二人恋爱后第一个七夕就这么错过了,最近的一个节竟是鬼节,也不知当过不当过。 不过时下倒是没人忌讳这个,反而每每临中元节前还越发的热闹,不比七夕节时差。 瓦子里又开始上演《目连救母》的杂剧,街头杂耍的也扮起鬼来,每日围在瓦子和街头看戏的百姓比平日里又多了数倍。 同七夕不同的是街上小商小贩卖的东西不同了,多了好些卖冥器和五彩衣裳的,当然果子、小吃之类的亦是不少。 赵承砚平日里得闲,也不见得官家和娘娘过问他一句,可凡是过节就没有安生的时候,他必得入宫伴驾,尤其是过年,非得折腾得赵承砚瘦个七八斤才好。 每年的中元节,官家都要发给祠部度牒十道,举办祭祀大会,以祭奠战争中阵亡的将士们,还设置超度孤魂的道场。 只是今年,官家大病初愈,恐难以亲自参加这祭祀大会去,雀儿太子又小,赵承砚估摸着,这事儿多半是要落在自己身上。 “莫说先前的乞巧节,便是近在眼前的中元节我也想陪在你身边,只是我身不由己,规矩繁多,想陪你出去热闹热闹都不成,我便想着趁这几日还得空,咱们什么时候再一道上街逛逛去。” 柳云清听出赵承砚的自责来,她倒是没觉得赵承砚不能陪她有什么好遗憾的,平日里又不是不得见,不差过节这两日。 “我家过中元节倒是没什么规矩,不过是给我翁翁他们烧了盂兰盆罢了。” “虽我阿娘同柳成功和离,已不算得是柳家的人,但我翁翁他们在世时是极好的人,对我们和阿娘都再好不过,全然不似柳成功那般德行,故这规矩还是少不了的。” “至于逛街,明儿就行,正好我也好久没去瓦子了,听说眼下除了惯唱的那些戏,还排了好些新的,你陪我去听好不好?” 赵承砚欣然点头:“这有什么,明儿你夜里只管腾出空儿来,等我安排就是了,莫说是瓦子,请戏班子来咱府上唱也没什么的。” 柳云清摇头:“那多没意思,还是瓦子里更热闹些,听得就是个氛围,不知张七郎和赵四郎可能邀出来,人多也热闹高兴些。” 赵承砚提起张有正和赵世谨也忍不住笑。 “恐是邀不出来了,眼看着秋闱将至,掰着指头算算也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张有正近来只顾埋头读书,我去见老师都盼不得张有正一面。” “至于赵世谨,他阿娘可押着他相看小娘子呢,府里就他一个这般年纪还游手好闲的,前几日还叫身边的小仆送信来给我诉苦,而今连信也没有了,可见他阿娘是下了决心的。” 柳云清只一想到赵世谨可怜巴巴耍宝诉苦的模样便忍不住笑,末了还是亲昵地搂住了赵承砚。 “得!那还是咱们俩好好过二人世界吧,待张七郎过了秋闱这一关再邀了他们好好庆庆去。” 二人世界。 赵承砚品着这四个字儿,虽听得陌生,可越是品越是觉得心里甜丝丝的。 只他们两个人,旁的谁也融不进来! 就为这四个字儿,赵承砚硬是高兴了一整天,直到夜里带着柳云清去瓦子听戏时还都是欢喜的。 二人的家离州西瓦子近些,便也没坐了马车,只出了家门往西走,过了梁门就是州西瓦子了。 这还没靠近呢,前头便是人山人海了。 今儿赵承砚出门穿戴朴素,只是寻常竹叶青色的燕居服,连冠也没戴,柳云清也没打扮,二人手牵着手走在人群中,同寻常的小夫妻似的一般无二。 还有些想来是新婚燕尔的小夫妇,正是蜜里调油,郎君还将自家娘子揽在怀里,十足亲昵。 赵承砚看得真切,正欲也将柳云清揽住时,谁道柳云清是个全然不惧的,反拉着他在人群中见缝儿就钻,直拽得赵承砚一路趔趄。 没一会儿便跑到了州西瓦子前,柳云清还顺手买了两杯竹筒饮子,分给了赵承砚一杯。 “嗨呀,人挤人可给我热的,得亏咱俩身手矫健,再耽搁一会子可要错过好戏了!” 赵承砚好不容易站定,拉着柳云清忍不住捧腹笑了起来,直笑得柳云清莫名其妙。 “阿砚何出此笑?” 赵承砚好会儿才缓过来,忍不住揉了揉柳云清的脸。 “只是觉得我的云清实在可爱,我是绝不能将你当寻常娘子看待的,人这样多,乍一瞧都是郎君护着身边的娘子,到了咱们这儿,反倒是你护着我了。” 柳云清豪气地摆摆手:“这有什么!你可是我男朋友,我不保护你谁保护你!” “哎呀!且不说这,昨儿不是说都叫你来安排,可瞧着这样长的队伍,咱们能不能进去还两说呢!” 赵承砚不慌不忙从荷包里掏出一个小木牌子来晃了晃。 “既都叫我安排了,岂能还叫你在外头排队,走吧,我早叫人订了厢房了。” 任由赵承砚拉着她,二人顺着长长的队伍径直走到了门前,朝伙计晃了晃木牌子,便有人一脸喜气的上前招呼。 “您就是定了上等厢房的齐郎君吧,二位真真是郎才女貌,快快里头请,小食茶点一应都准备好了,可就盼着您二位来了!” 随着那伙计上了二楼,柳云清朝拽着赵承砚挤眉弄眼。 “怎么个事儿啊齐郎君?我竟不知你何时也姓齐了?” 喜欢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请大家收藏:(xiakezw)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 ------------ 第一百六十四章 该省省该花花 赵承砚同柳云清咬耳朵笑道。 “借您的名头拿来一用,到了这地方,还是您齐二郎的名头好使!” 二人说说笑笑,连跟着伙计转几个弯上了几个台阶都不知道,到了这人声鼎沸的地界儿,二人也没了拘束,手拉着手,臂挽着臂,肩膀也要紧紧贴着,这是在外头不曾有过亲近。 进了位置最好的厢房,只推开半人高的窗,临窗而坐,便能瞧见楼下戏台子的全貌。 上头正有几个半大的小孩儿穿着彩衣做着杂耍戏热场,楼下虽还没满座儿,可呼喝声已然此起彼伏了。 这儿最好的厢房柳云清从未来过,正攀着窗津津有味地往下看呢,此时又有叩门声响起。 从外头进来的一溜年轻的郎君和娘子们,穿着统一的灰蓝和粉色的衣裳,手中端着一个个红漆托盘,挨个儿摆在桌上。 一旁有声音响亮的伙计唱喏。 “獾儿、野狐并蒸兔,豉子、?子、辣脚子!” “香糖果子,香橙丸子、水晶皂儿、水淹木瓜!” “越梅、党梅、甘草冰雪沙。” 、、、、、 唱喏也是这儿的特色,伙计嘹亮的嗓音能一直传到楼下去,因赵承砚银子给了足,什么都是顶配,光是唱喏便要一刻钟。 杂嚼小食饮子瓜果足足六十道。 虽是听起来多,然上来的都是手心子大的小碗,一样叫人叨两筷子就没了,故这足六十道也只够二人吃个六七成饱,再听起戏来也不觉困乏。 柳云清看得稀奇,从前她来这儿只是坐在楼下,花一盏茶的价格就能买个座儿去。 常听得楼上传来这样的唱喏声儿,直勾得人腹中馋虫作祟,也不由得跟着唱喏声唤来小二买几样子没吃过的。 然楼上楼下区别还是甚大,且看着小而精致的摆盘,整体的服务态度,便同楼下全然不同。 除了这些菜,末了还留下两个美婢陪侍。 二位美婢见屋里只赵承砚一个郎君,其中一人正要抬脚去伺候,谁道赵承砚连连摆手,叫二人伺候柳云清去。 “我们娘子最会疼人,你们且伺候好她就是了。” 说着,赵承砚戏谑的看着柳云清,显然还记得人在桂兰坊左拥右抱的样子。 得人着促狭一闹,柳云清也不觉羞恼,拿起自己跟前的小盏朝二人一抬,这便有人替她满上薄酒。 柳云清没吃,反而抬手递到了赵承砚的唇边,拿杯沿儿压着赵大官人棱角分明的薄唇。 “我再是个会疼人的,而今有了阿砚也不舍得再疼旁人了,只想着疼你。” 赵承砚目光幽深地看着面前的云清,就着柳云清的手抿了一口。 谁道柳云清的手越倾越急,赵承砚喝不及,一串琥珀色的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淌下,顺着他的下巴一路划过喉结隐在领口之下。 赵承砚没抬手去擦,只还朝柳云清微抬着下巴,半阖着眼睛去看面前的人,好似在说。 你不是疼我?难道还要我来擦? 柳云清岂能不会意,这便含笑放下手中的酒盏将手搭在了赵承砚的脖子上,拿拇指一路往上捻了过去。 这才触及赵承砚的嘴角,也不知怎的,忽的见人神色一变,一把攥住了柳云清的手腕。 赵承砚看也不看旁边的二人,声音低沉急切又带着一股子不容人抗拒的威严。 “出去!” 那二人不敢抬头,闻言忙退了出去,甫才闭上门,赵承砚便再忍耐不住,撑着二人中间的矮桌起身,将柳云清拽向自己,吻了个切实。 久久才毕,柳云清的脸颊上似都染上了醉态的红,这觉出赵承砚放开她,委屈巴巴道。 “云清就知道欺负我!” 到底是谁欺负谁? 柳云清红着脸忍不住笑,心说这人颠倒黑白的本事也是没谁了。 不过有一说一,将虎口抵在赵承砚的脖子上,看着人任人摆弄的样子却叫她喜欢极了。 “你若是不喜欢,我以后再不这样欺负你就是了。” 柳云清故意逗他,赵承砚闻言果然不肯。 “嗐!咱们俩之间哪能用得欺负这个词儿,你高兴我就高兴了。” 好好好,这人不光是会颠倒黑白,连变脸改口的速度也这样快。 柳云清一时没忍不住,又撑着桌儿抬起身来亲了人一下子,如此玩笑亲昵一阵儿,下头便也坐了满席,好戏该上演了。 这打一开头的还是经典曲目《目连救母》,二人都是听熟了的,听着听着便打着拍子跟着哼唱起来。 这还是柳云清第一次听赵承砚哼唱什么。 不得不说,老天爷有时候还真是不公平,给了赵承砚这样好的皮相,连哼唱起来也这样好听。 虽无下头艺人的声音更清亮些,但他的声音显然是浑圆的,是另一种低沉的好听。 柳云清仍旧用手指在桌上叩着拍子,可这会子已然不知是听下头艺人唱还是挺赵承砚唱了。 一折子戏毕,暴雨似的铜钱从窗户从大伙儿的口袋里撒出去,哗啦啦的声儿听得震撼,地上、戏台子上尽是叮铃作响。 桌上六十道菜里,就有一道发菜,谐音发财,是一大海碗的铜钱,赚供人打赏听声儿的。 赵承砚倒也是头回来这儿,原还不知这一大碗的铜钱是干嘛的,而今见众人动作,便也得趣跟着撒了一把。 这羊毛都是从羊身上出,再多的铜钱也是从赵承砚掏出的银子里拨出来的,他且撒了一把过瘾便罢,嘴上还连连道着奢靡。 而后便见投资一出手便是几万两、几十万两的赵大官人拿出了自己的小荷包,一枚一枚铜钱往里装,装满了自己的还不够,又伸手要柳云清的,给柳云清的荷包也装得鼓鼓囊囊。 看人看戏真不如看赵承砚来得有趣,柳云清都要笑死了,就没见过这样的,一海碗铜钱其实统共也没半吊钱,恐还不及桌上一道点心的价格。 他这般作态倒是知道勤俭持家,真是应了那句该省省该花花。 除了唱戏,中间还夹杂一些小儿相扑、滑稽皮影戏、说诨话、舞旋等,真当是精彩纷呈,也怪不得甭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平头百姓,凡得闲钱闲时间都爱来这儿打发时间。 喜欢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请大家收藏:(xiakezw)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 ------------ 第一百六十五章 请诸位不要辜负我 来了这儿,富的有富的玩法,穷的有穷的去处,一掷千金的不少见,一文两文的也能看了精彩的表演,另还有街头演的热闹戏,这个不出银子都成,有钱捧钱场,没钱捧人场。 待夜半结束,二人拉着手走出瓦子,还有些意犹未尽。 七月的里的节也不过这么多,下个月还有中秋的,过节前后更是热闹,二人便等着下月再来过一次二人世界。 松快这一回,柳云清便又开始忙活起来。 香水坊布置得差不多了,前儿白新阳在善堂里挑了好些半大孩子们,成不成的还得叫柳云清过来把把关。 赵承砚专给这些孩子们请了个夫子教他们读书,甭管是小娘子还是小郎君都得会认字。 读了书自然明理,柳云清过去一瞧,再挨着个儿的一问,果然比从人牙子手中直接买要好得多。 他们不似雨平她们直接卖身给了柳云清,柳云清便专草拟了用人合同,给这些孩子们人手一份儿。 上书每月工钱二两半,一年四身新衣,每日包两餐,每个月咸甜点心各半斤,小娘子们每个月还多得三两红糖、、、、、 而今二期工程生活区还没建成,柳云清只得还叫他们暂住在善堂里,每日雇车接送。 孩子们一听这个,只觉做梦似的。 有一个大些的娘子怯生生的捏着自己的合同站了出来,一时不敢在上签字画押。 “柳娘子莫不是算错了银子,旁的不说,一个月二两半,一日便合八十多文,就我们这般年纪的,到外头不分白天黑地的干活也得不了这多的工钱。” “更别提娘子还要给我们一年四身衣裳,一个月两包点心,还管吃饭、、、、、” “我们都知道您和官人是顶心好的人,官人救我们性命,养我们长大,而今我们都大了,已是没脸赖在善堂,谁道您还对我们这么好,您是生意人,做生意哪能这般?” 柳云清闻言忍不住笑,笑中也带着心酸。 就像跟前的这小娘子,瞧着也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年纪,跟云溪差不多,她这样懂事当真叫人心疼。 柳云清上前摸了摸她的发顶。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那小娘子答:“回娘子话,我唤作赵筝,今年十四了,娘子叫我小筝便是。” 柳云清点头,这话她是说给小筝听,也是说给周围的孩子们听的。 “小筝说得不错,若依着外头的规矩,在坊里干活的小工一日能得三五十文都是多的,岂能领到一月二两半,平日里掌柜的不再克扣已然是心善,我这般当真是不会做生意。” “只是你们可知道,我为什么偏要同官人商量,让你们来我的坊中做事?” 孩子们摇摇头,有些胆大些的说是娘子心善,可怜他们,还有的说是他们会识字,比外头的孩子们强。 唯独赵筝思索好一会儿:“莫不是娘子的生意要紧,信不过旁人?” 柳云清闻言赞许点头:“小筝说得正是。” “我专求了官人请了你们来,不是因为可怜你们,你们都是自尊自爱能自己养活自己的小大人了,若我只是心善可怜你们,便也是看不起你们,侮辱你们。” “想来你们多少也听说过近来咱们汴京正时兴的香纸,这香纸生意便是我的,而这香水坊要做的,就是对于香纸来说最重要的香水。” “我们研制的秘方不知多少人觊觎着,大家以后都来坊中做事了,以后说不得会有人拿重金来贿赂要挟你们。” “而今二两半你们便觉得多了,可他们若是出手贿赂便是十两,五十两,甚至是一百两,你们又该怎么选呢?” 赵筝脸色一正忙答。 “莫说十两一百两,娘子这样看得起我们,花了银子和心思来请我们,我们就得忠人之事,决不能为了银子背叛了娘子!” 柳云清笑着点头,一一看过去:“是了,这便是我花了大价钱要请你们的缘故,官人为你们的人品作保,你们也向我展露了心迹,花再多的银子我也值得。” “而今这还是你们刚来能享受的福利,待干得时间长了,我还要给你们分房子,还要操心你们的终身大事,甚至是为你们的孩子做打算。” “让你们的孩子一出生就有安稳的家,长大些了就能读书识字或是学了一技之长,不为生计发愁。” “而今我向你们许诺的都一一写在了契书上,或许你们不相信,但时间总会让你们相信我绝对不会辜负你们,也请诸位不要辜负我。” 此言一出,莫说是这帮孩子们,便是一旁的白新阳也听得动容不已。 或许这些孩子们还是半信半疑的,可对于白新阳来说,这世上再没有比遇见柳云清还幸运的事儿了。 她从前在做什么,而今在做什么,柳娘子对她的用心从来都比说出来的要多。 “有柳娘子此言,我们还能有什么不满,也请柳娘子将我们辜负您的惩罚写上,我们定然不会辜负了您去!” 有赵筝起头,孩子们很快都纷纷附和,一一写了名字摁了手印去,这用人合同便也成了。 接下来也不多说什么虚的,柳云清依照制作香水的工序将孩子们分成三组,今儿便带着他们好好熟悉熟悉,明儿就可以开始上工。 自然,薪资和福利也是从今儿就开始的,柳云清还专请了一个婶子为他们做饭,上午杀鸡宰猪好不热闹。 孩子们吃了热腾腾的三菜一汤,一颗心总算是安安稳稳放在了肚子里,再不觉得惶惶然不敢相信了。 香水坊的生产今日正轨,香纸的产量自然也上去了。 宁时音也专在香水坊旁边另建了一纸坊,老纸坊还负责日常供应,而新纸坊便专做香纸,两厢分隔开来,也降低了制作工序泄密的风险。 汴京周边的各州县也可预备着铺货了,只是柳云清没功夫也没人手去开拓销售渠道,只能暂借了赵承砚铺设各地的生意铺子进行售卖。 喜欢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请大家收藏:(xiakezw)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 ------------ 第一百六十六章 馋我的身子 香纸卖倒是不愁卖的,只是她眼下还没能力在各地铺设专卖店,只能瞧着哪些地方销量好,就先租赁了店面招募伙计,省的香纸盈利还裹不住当地铺面的费用。 忙活了两日,不出所料,赵承砚果然又被官家叫到了宫中,为的就是准备中元节祭祀之事。 这次倒没匆匆忙忙连句话也顾不得留下,宫里小奴提前来说了,叫人翌日一早入宫去。 这临走前自然少不得寻了柳云清好好亲昵一阵儿。 而今天热了,赵承砚为了她的身子还不肯在房里用冰,也不肯给她铺象牙席子。只在窗口摆了两盆子冰水,过过风能凉快一些。 然这不过是聊胜于无,没一会子再将手放进去便没什么凉气儿了。 赵承砚总粘人,柳云清才沐浴罢,被人从背后抱了一会儿便脊背见汗,推了推他,恁大的一张床,这人没说几句话又黏了上来。 连被推开了三次,赵承砚不再往柳云清跟前儿凑了,也不再说话了,一扭身甩了柳云清一屁股,抱着臂显然是有些小脾气的。 柳云清不由失笑,越跟赵承砚相处越觉得他有时实在孩子气。 若这换成个难缠的小孩儿,柳云清恐还要不耐烦,可换作是赵承砚,直惹得她心软软。 嗐!热就热吧,谁男朋友谁心疼不是? 这会子便改换成柳云清从后头抱住赵承砚。 “哎呦,也不知是谁家的郎君气性这样大,不给抱就生气了。” 赵承砚不说话,然柳云清却清晰的感觉到这人紧绷的肌肉略放松了些。 柳云清呲着牙暗笑,不说话没关系,只见她用手在赵承砚腹肌上揉了两把,不过瘾似的还顺着他的领口扯开了人轻薄的中衣,便扯还边轻佻道。 “咱们阿砚不仅气性大怎么长得还这么俊,身材这样好,都同我躺在一处了还捂这样掩饰作甚。” “别害羞啊,姐姐疼你。” 此话一说,小手一摸,赵承砚绷不住了,他开始憋笑憋的发抖,估摸着又是觉得害臊,脖子脸通红一片,别看脸不敢看人,两只手紧紧攥着自己的领口。 好一副贞洁烈夫的模样! 柳云清狞笑两声,见状更是猖狂,干脆坐起身来又欺负人去,伸手挠赵承砚痒痒。 这赵承砚哪里忍得住,顿时扬声笑了起来,在床上滚来滚去躲柳云清的手,末了被逼到了死角,实在躲不过,赵承砚也开始反击回去。 柳云清比赵承砚还怕痒呢,当即便连连求饶,可赵承砚容人猖狂这样久哪能轻易放过她去,非得叫人笑得泪珠都挂在眼睫上了,这才给柳云清放放水。 二人笑闹一团儿,笑声传得老远,守夜的武凌几个本就耳聪目明,可将声儿听得真切,忙躲去隔壁院子的房顶上去守着,省得叫人羡慕得发酸。 本是怕热的,这样一闹两个人末了摊在床上气喘吁吁,个个身上汗津津的,赵承砚更是衣衫零落,青丝贴颈,小漏香肩,好一副狐媚子模样。 柳云清一瞧,忍不住抿了抿唇,也不嫌热了主动抱了过去。 “阿砚好香啊,怎么出汗也香香的,我好喜欢你啊。” 赵承砚哼笑一声,不接人糖衣炮弹,只轻揽住了贴着他怀里的小猫,手指忍不住去捏柳云清的后颈儿。 “我算是看透你了,说什么喜欢我,刚同你说话的时候尽一脸的嫌弃不耐烦,而今倒是喜欢了,你就是馋我的身子!” “哪有的事,我除了馋你的身体,也喜欢你的内在啊。”柳云清嘿嘿笑了两声,也不多反驳,只忙啄吻着赵承砚的嘴角儿。 赵大官人好哄得很,只是这样亲昵,他便什么都不会计较,说什么他都答应了。 赵承砚素来受不得柳云清这般对他,一时不敌,只得借口再去沐浴忙闪身离开,此狼狈行经又惹得柳云清好在他身后笑了一通。 赵承砚热着脸,沐浴时还盘算着一会儿怎么“报复”回去,然他回去一瞧,刚还笑得肆意的人这会子已然睡熟了去,睡颜倒是顶恬静的。 赵承砚只瞧着她安睡的模样,报复的心早丢在了一边,只看着她心里便要化成了水儿似的,且轻轻吻了下柳云清的脸颊,便也心满意足的挨着人睡了去。 待翌日柳云清再起身,赵承砚已然不见了踪影,只青麦在她跟前儿守着,一见她迷迷糊糊揉眼便道。 “官人要奴同娘子说一声儿,他入宫去了,许得个四五天才能回来,叫娘子别因为官人不在便不好意思住。” “官人说这儿也是娘子的家,是府上的女主子,而今官人出门,府上人等便都听大娘子差遣,一应事务也都归大娘子管了。” 柳云清还不甚清醒,只蹭着赵承砚的软枕笑了笑。 “他倒是会给我派活儿,管着外头的生意还不够,而今还要管家了。” 嘟哝罢,柳云清又看向青麦:“那不知府上都有什么事务我要管的,正好趁我在,先忙活了去。” 青麦笑了笑,伺候着大娘子起身。 “官人临走前还真给大娘子留了些事儿呢,府上昨儿得了几尾黄河大鲤鱼,娘子若不用可就浪费了。” “宫里也送来了不少上好的绢布,正适合做大娘子夏日的衣裳,在那儿摆着也是占地方。” “还有府上的账本子也没人看了,库房的钥匙也没人管,可都指着您呢!” 柳云清一听,好嘛。 先前还只是为了生意掏空了赵承砚的荷包,而今赵承砚是将他的全部身家都交给了他去。 还什么鲤鱼怕浪费,绢布占地方,这人用心也不直说,可叫人好笑得很。 若她真攥住了府上的账本和钥匙,以后他赵大官人花一文钱都得来她这儿支取,为把她留在府上,赵承砚还真是下了血本了。 他既愿意给,柳云清也没推脱,上午在书坊忙活完,下午还真回了府上,用罢鱼脍便开始给人核算账本子,夜里才回家住。 府上下人也都彻底改了口,对她恭敬有加,一口一个夫人叫着,除了二人还在人前过了明路,旁的已是同成亲丝毫不差了。 喜欢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请大家收藏:(xiakezw)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 ------------ 第一百六十七章 突发急事 赵世谨好不容易从府上逃过来,还是柳云清待的客,赵四郎也是个聪明的,听得下头人喊柳云清夫人,便也跟着喊了柳云清个小婶婶。 跟着赵承砚平白涨了一个辈分,可叫柳云清不适应极了,忙让赵世谨再改回来去,平日里各论各的去。 赵世谨这次过来也不光是为了躲避他阿娘为他相亲的,更是专程来寻柳云清有事要提醒她的。 “虽我这段时日整日被阿娘拉着去宴上相看,但也见了不少交好的郎君们,前儿听得他们闲谈,正说着你的香纸,便有人想起当初在公堂之上,你与你阿爹打赌一事了。” “我掐指一算,而今三个月之期将至,大娘子是何打算?” 赵世谨问得莫名,柳云清一时不知他何出此言。 “是何打算?自然是要柳成功兑现赌约了,我家老书坊本就是用我阿娘的嫁妆撑起来的,没得便宜了他去,当初我提起打赌一事,就没想着将书坊让给他。” “既然是公堂赌约,这事儿少不得请张大人再做个见证,以防柳成功耍赖。” 赵世谨点头:“我猜娘子便是如此,这都没什么不妥,只是你需得防备一个人,那就是管码头河运的鲁倱此人。” 柳云清眉头一蹙,想起来先前阿砚同他说的那些内幕了。 “怎么柳成功还同鲁倱牵扯到了一起?” 赵世谨点头:“牵扯多少我倒是不知,我也是道听途说,宴上有些纨绔,各方都有些牵扯,说起你的香纸生意颇有些觊觎的意思,便有人暗示了鲁倱许是有些门道的。” “我打听着,那意思竟像是你阿爹向鲁倱许诺了什么,故我想着你若要你阿爹兑现赌约,恐不大容易,他若没了老书坊,又拿什么来巴结鲁倱?” 柳云清自也想到了这一层,还说不得是鲁倱眼馋她这三瓜俩枣的,柳成功又想要个靠山,二人一接触便看对了眼儿,狼狈为奸了。 “多谢你帮我打听着,我心里有数了,话说那鲁倱便是再猖狂也不敢到明面上,他到底要顾忌着他叔叔的身份,我这赌约是在开封府过了明路的,他们想赖账也没那么容易。” 赵世谨点头,倒也没过多紧张。 “是这个理儿,总归你心中有数,身侧又有我小叔顾着你,他鲁倱总不敢轻举妄动的。” “但愿如此吧,若真动手,我自也不是那么好惹的人。” 二人说笑一阵儿,赵世谨也没多留,今儿他出来这一趟还是逃出来的,只怕阿娘发现了生气,且赶紧回去了。 想来待秋闱后,也过了中秋,天一冷他阿娘便不爱带着他出门了,这才能叫他得些自由。 柳云清送走了可怜巴巴的赵世谨,也没在府上多待,这便寻了程力去。 先时狸霸儿提醒她一回,当时是打算着请程力平日里多带人巡视着书坊附近,然一忙又尽给忘了,而今赵世谨再来提醒,她自然不能再不当回事儿。 请了程力和兄弟们吃了一顿饭,柳云清还准备了些给人吃茶的银子,程力自个儿不愿意收,然他不能断了兄弟们的财路,惹人不满。 便悄悄给柳云清说,只一人给了四五两便是,多了只怕下回叫人贪心。 柳云清应了声儿,便一人给了五两的红封,大伙儿推让了几回,而后还是满心欢喜的答应了下来,当天下午柳云清守在书坊,便见巡视的队伍比从前勤了两倍有余。 这银子算没白花。 到中元节这天,白日里宫里举办祭祀大会,百姓们也一早去给故去的亲人送饭烧纸。 柳云清下午没叫书坊营业,早早打了烊,在家跟阿娘忙活忙活,夜里便早早歇下了。 时至夜半睡得正香,忽然一道黑影“咚”地一声将柳云清卧房的窗撞开,直吓得柳云清一个激灵。 “谁!” 化成利爪的手都藏在了背后蓄势待发了,谁道那黑影径直蹿到柳云清床上,定睛一看,正是累得呼哧带喘的狸霸儿。 “大娘子不好了!着火了!香水坊着火了!” “什么!” 柳云清忙从床上起身,抱着狸霸儿细问。 “不是书坊出事儿!反而是香水坊着火了?!” 狸霸儿忙点了点头:“也不知是怎么烧起来的,守在不远处的猫儿们瞧见了便赶紧来知会我,娘子快过去看看吧!” 自然是要过去看看的,柳云清急急穿好了衣裳,都来不及寻阿娘说一声,只敲响沈恒的门喊了一声,便径直变成猫儿跟着狸霸儿窜了出去。 柳云清心中又气又惊,她的香水坊也才不过建成几日,她想过会有人来偷窃秘方,甚至拿银子去贿赂白新阳或是那些半大孩子们,可断没想到这些人竟连放火的事儿都干得出来。 香水坊着火那还得了! 今儿下午坊里也放假没留人倒是不怕,怕就怕后院摆了整整一屋子的橄榄油,若是这些油着了,连带着旁边宁时音新建的纸坊也得遭殃! 园区工地上是谁看着的? 他们若是去灭火可会灭这油火? 若是有人员伤亡了怎么办? 柳云清一条条质问着自己,跑得越发迅速,狸霸儿都几乎跟不上她。 一口气跑到了京郊,离香水坊还有一百丈的距离,柳云清便嗅到了隐隐的焦糊味,望过去果然是火光冲天。 想来是园区的匠人们都被火光吸引而来,他们呼喝奔走,急急救火,铜锣也敲得噔噔响。 柳云清咬紧牙关,这火烧得她心都跟着疼,急急跑过去,若非狸霸儿提醒她,她都忘了再变为人身过去主持大局。 王杆儿也是急得晕头转向,见着柳云清来,也没顾得上注意人没坐马车是怎么来得这么快的,只当有了主心骨,连连将香水坊的情况道了去。 “柳娘子可来了!香水坊是半个时辰前从后院烧起来的,你坊里头没人,还是纸坊的伙计问着味儿不对,出来一瞧连忙瞧着铜锣喊了人来。” “纸坊不缺水,然谁道用水一浇黑烟更大,有两个伙计都被熏晕了,而今喊了郎中去看,我记得你说过后院摆得是油,这会子便叫人用沙土盖火,只是火势汹汹。” “大娘子的香水坊,只怕是、、、、、只怕是、、、、、” 喜欢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请大家收藏:(xiakezw)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 ------------ 第一百六十八章 最不知何为怕 王杆儿叹了又叹,便是他的话没道尽,柳云清又哪里瞧不见,她的心血就这么付诸一炬了。 香水坊的建造投资,里头原料的耗费,因着橄榄油冷榨过后,工艺受限,还得两次沉淀两次过滤才清透能用。 后院统共二百三十坛橄榄油,又不知是阿娘带着人辛苦了多久才攒得这样多。 柳云清死死盯着面前的冲天火光,汹汹大火烤得她发丝都有些发干了,映得她的脸她的眼睛都通红一片。 广袖下未来得及变回去的尖锐之间紧紧的嵌在她手心的皮肉之中。 滴答、滴答,鲜红的血将她的袖口染红,在她的脚边攒成了一个小小的红色水洼。 走水的时候王杆儿只是慌乱,见着柳云清的时候心中也尽是可惜,然这会子,他却是心中不由得害怕了。 柳娘子这架势,竟是像要吃人似的。 “大娘子、大娘子、、、莫叫火燎着了,往后推推吧,这会子周边的人也都来救火了,想来一会儿就没事儿了,我记得你前院是个洗花的池子,又那池子在,想来前院当是能保住、、、、” 话没说完,王杆儿便瞧见了地上的那小滩子血,心中更是骇然。 他也不敢再劝了,便是大火烤得他皮都隐隐作痛,也只管陪着柳娘子去,也不知过了几时,他听柳娘子沉声喃喃。 “不就是烧了、、、、不就是烧了,你有本事烧了我啊,我不死,我就要你们一个个死,给我的孩子赔罪、、、、、、” 孩子?? 是了,王杆儿恍然。 自得了这香水坊,柳娘子欣喜得什么似的,常站在香水坊的牌匾前同官人感叹,说清溪书坊就像她的大宝儿的,香水坊便是她的二宝儿。 以后便是有孩子,怕也不会像对书坊和香水坊那样用心的。 如今当孩子看的香水坊就这么没了,柳娘子如何心如刀绞可想而知。 “夫人,往后退退吧,今日之事也是属下们疏忽,属下拿命作保,定十日、、不五日之内查得水落石出。” 躲在暗处保护柳云清的武七武八忍不住劝道,得官人吩咐,他们并没有日日贴身守护,而是在柳家附近租了一处小院儿,偶听着些动静,免得又歹人侵扰罢了。 夜半听得夫人喊了沈恒,待他们再追出去哪里得见夫人的身影,紧赶慢赶算是过来了。 而今香水坊已然不保,然见夫人这般、、、、若是再出什么好歹,他们便是罪该万死,真真没法子跟官人交代了。 柳云清默然点头,由着人将她安置在了随行的马车中,武八已然前去调查,武七则是奉来药箱,请了郎中为柳云清看伤。 柳云清的两只手都血红血红的,指甲缝儿里都嵌着干涸的血迹,郎中一瞧便知这位手心子的上伤不同寻常。 他岂敢问岂敢说? 只将猜到的看到的都好好烂到肚子里,而后用清水细细的给娘子洗净伤口,用了上好的金疮药。 柳云清始终不曾发出一声,只是在马车中枯坐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救火的呼喝声终于是平静了下来,武七在外头轻轻叩了叩窗。 “夫人,火灭了。” 柳云清撩开帘子看过去,入目尽是黑乎乎的残骸,地上也流着黑乎乎的水,萦绕在周围的香气被焦糊味掩盖,旁边纸坊还好,只挨着香水坊的院墙一侧熏得黢黑。 得亏当初宁时音建纸坊的时候没跟香水坊用了一堵墙,而是想着中间留个半丈宽的小道叫人行走方便,也正是这半丈宽的小道叫纸坊幸免于难。 王杆儿请来帮衬救火的百姓和匠人们去吃食歇息,或许也有刚请来的,叫人来清理残骸的人,口鼻上蒙着布巾子在废墟中忙忙碌碌。 亦有官府的人前来。 走水不是小事,尤其是城中走水,若是救不及一烧便是一整条街,而今瞧着只香水坊没了,旁的损失瞧着算不得大。 “云清妹妹,你怎么样了?不是说坊里没人,你怎么伤得这样?” 柳云清缓缓走下马车,朝人轻笑着摇头。 “我没事,只是连累姐姐生意了,你这新纸坊专是为了咱们香纸生意建的,而今香水恐一时半会儿供应不上,这阵子伙计们的工钱和纸坊的损失我都会赔给姐姐的。” 柳云清熬了一整夜,脸上身上也被熏得灰扑扑的,更别提双手的伤。 宁时音上次见人这样狼狈还是在她跳了汴河时,那时候她昏迷再在床,被齐氏照顾着,虽瞧着虚弱却不见狼狈,而今却、、、、、 宁时音当真是将柳云清看做亲妹子的,见人这般,她鼻头一酸几乎要落了泪去。 “你这是说什么,什么损失不损失的,若没有你,这香纸生意也干不成,不过是遇着了个小坎儿,咱们姐妹携手有什么过不去的。” “你弄这一出,可叫我心疼死!” 柳云清连伸手揽了揽宁时音的肩,她只是面上憔悴疲惫,然心里倒还真没到绝望那一步。 她只是盘算着怎么将背后的人一个个牵出来,一个个叫他们伏法治罪。 今儿这火绝不是自己平白烧起来的,她刚出了马车便瞧见废墟中烧得发白的地方,那便是起火点了。 明明后院摆了那么多橄榄油,便是真自燃也该是从后院烧起来,可偏偏起火点在西墙靠近前院的一侧。 是烧着烧着火势控制不住才引燃了后院二百三十坛橄榄油。 “姐姐莫哭,我没事儿,我已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有什么能看不开?” “有人不想让咱们好好做生意,有人不想看着我的香水坊经营起来,我还就偏要同他对着干,我的第一家香水坊没了,以后还会有第二家,第三家。” “他们想让我知难而退,想让我怕。” “怕?我柳云清最不知道的就是这怕字。” 宁时音闻言噙着泪笑了,她没拾掇了自己,反而给柳云清好好擦了灰扑扑的脸去。 “好!有这你话姐姐也就放心了,旁的冗话不多说,凡你需要,要钱给钱,要人给人,绝无二话!” ------------ 第一百六十九章 故我来了 柳云清感激应下,她确是在香水坊投资了许多,然账上还富裕,一时半会儿倒没什么大碍,只是香纸一直供不应求,下个月的暂不提,这个月的预定得有着落。 “也是巧了,昨儿我才听新阳说刚做了一批香水给你坊中送去,姐姐只安心吩咐伙计动工便是,将这个月的先供上来,余下的我再想想法子。” 宁时音应下了,这便吩咐伙计们收拾罢院墙开始动工。 云清雇来的人都顶个实在,每日到点儿了还自愿多干好一会子,故这次送来的香水极多,足有五十坛,匀一匀许是能用到下个月去。 她旁的帮不上,生意的事儿便叫人少操些心。 这才送走了宁时音,柳云清有听得身后传来一阵惊呼来,扭头一瞧,是善堂的孩子们坐着板车来上工了。 她们还不知香水坊走水的事儿,一来瞧见满目疮痍,岂能不惊? 赵筝忙飞快奔来,看看憔悴的柳娘子,又眼巴巴望着不远处的香水坊,一句话没说呢,也哽咽了起来。 “娘子,娘子,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啊?香水坊呢?” 柳云清欲抬手替赵筝抹泪,然抬起手才见自己实在不便,只得放弃。 “香水坊昨儿走水了,火刚灭了不久。” “那娘子的生意呢?” “暂做不了了,也正好叫你们歇一歇?” “那娘子以后呢?” “以后?”柳云清迎着朝阳笑了,灿灿的阳光在她灰扑扑的脸上蒙了一层柔光。 “当然还是要将生意做下去了,只消一两个月,在这原本的地方,我还要建上一个香水坊,还要建得同从前一模一样。” “一把火虽将我的香水坊烧了,但他烧不光我的香水方子,我心里的火比昨儿夜里的火还旺,小筝,你还愿意等等我,跟着我一道挣钱吗?” 赵筝哭着点头:“愿意,我愿意的,娘子的香水坊没了没关系,我们可以在善堂给娘子洗花瓣做香水。” “我们将娘子给的点心红糖拿回去,下头的弟弟妹妹们都道娘子的好,待他们长大了,也都愿意跟着娘子干活。” “娘子以诚心待我们,我们亦回报诚心给娘子!” 这话可说得柳云清心软酸涩了,一把保住了赵筝,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 “真是好孩子,赶明儿我分给你们股份,大伙儿都是香水坊的主人,如此我才不算辜负你们。” 安慰好了下头的孩子们,柳云清又留在现场跟王杆儿一道安排后头的事儿。 残骸要清除,香水坊也要重建,银子从哪儿来,木料清漆从哪儿买,匠人又请了哪家的,都得从头准备起来。 柳云清换了衣裳,重新梳了头,立在人前又是那个光鲜的柳大娘子。 她仍是有条不紊,笑脸迎人,丝毫不见悲切,连疲惫也收敛得一干二净,只王杆儿和守在人跟前儿的武七知道。 这一天下来,娘子就用了两碗饮子,饭一粒饭没吃,菜一口没动。 不是饭菜不好,而是柳娘子吃用不下,非得是将自己累倒了,才能歇一歇过了这个坎儿。 一整个白日算是请人将些个没烧完的、岌岌可危的房梁给挪走了,余下的零碎明日后日叫人清扫了就是。 之后便是再翻翻土,夯实后,再预备着建房子。 而今也没什么可叫人守着的,累了一天,柳云清叫王杆儿也停工一日,好歇一歇去,待安排妥当了,她这才想着坐了马车回家。 家里已然知道香水坊走水的事儿,她打发沈恒去安抚了阿娘和妹妹们,莫连累她们再来回奔走。 这会子了,柳云清虽想直奔赵承砚的府邸,躺在他的床上,抱着他的被子得些安抚,可怕阿娘担心,少不得回去露露脸。 柳云清临进门前,都已然预想到阿娘如何焦心了,她又在心头组织者语言,如何轻快的安抚阿娘,然谁道真进了家门,她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阿砚?你怎么在这儿?” 赵承砚还穿着进宫面圣的衣裳,头戴幞头,见她来了,腾得站起来三步并两步上前迎人,幞头的两根长长的“翅膀”飞起来了似的晃,可没了他平日里端庄的仪态。 当着齐氏的面儿,赵承砚也不好去抱她,只用眼神将柳云清细细描摹了一遍,那眼睛中焦急关切的温度,比之拥抱也不差什么了。 “我不愿你有后顾之忧,故我来了。” 赵承砚低声一句,胜却旁人安慰万千。 柳云清好险没忍不住泪,忍不住攥紧了赵承砚的手。 还记得她先时同人玩笑,说生意的事儿只管交给她,便叫阿砚替她顾好家就是了。 阿砚也配合,直言不会叫她有甚后顾之忧,而今遇着事儿了,他竟还真的记得当初的戏言,还真不叫她有后顾之忧。 不待柳云清再对阿娘说什么安抚的话,反倒是齐氏起身前来安抚了她,然安抚的话也不多,柳云清看得出来阿娘也再尽力显得轻描淡写些,不想惹她伤怀。 “甭管遇着什么事儿,只人还在便是万幸,正好昨儿是过节,你又是个体贴人的,没叫那帮半大孩子们在香水坊做活,不然后果更不堪设想。” “如今家里甚都不缺,银子用到来年也够,家里不消得你操心,咱们云清只管忙外头的事儿就够了。” “好了,快去沐浴歇息,这样晚了阿砚也不要走了,左右家里住处还盈余,只你莫要嫌弃便是。” 赵承砚忙道:“能留在婶婶家,阿砚求之不得呢,明儿一早可又有口福了!” 说笑两句,气氛不见那样凝重,柳云清一个自个儿没能吐出来便被妹妹们推着去梳洗沐浴了,赵承砚也揣着手坠在几人身后,脸上盈着笑意,半点儿不见忧愁。 柳云清去沐浴,赵承砚也被齐氏安置在东侧的厢房,卯儿伺候他更衣,关起门来,赵承砚脸上的笑意一下便撤得无影无踪。 他招来暗中的人,只褪下外袍的功夫,屋里便跪了七八个人。 其中护卫柳云清的武七武八赫然在列。 “说说吧,我不治你们的罪,然这一日过去了,也总该查出些眉目。” ------------ 第一百七十章 我可以是你的棋子 赵承砚的声音清冷冷的,听着是同平日里区别不大,可下头武凌几个只觉汗毛一紧。 武八喉头发紧,张了张嘴,一时都没发出声音,还是武凌先开口说今儿都叫谁去查,查了什么地方,武八这才紧张渐解,跟着开了口去。 “回官人,属下今日排查了园区工地附近时发现了一些端倪。” “施工的匠人统共四班,共三 地面开始震裂,秩序殿众人纷纷飞了起来,相互观察着四周,一旦有什么危险将迅速撤离。 流光一闪之间,就变幻成丈许长的大手,直接将那乾坤袋摄到了手中。 原本一切已到了水到渠成的地步,哪知道事到临头,又起了波折。 这声嘶吼,就像是一道惊雷炸响,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声暴喝。 据他对石印领主的了解,此人对于东厂完全就是一个甩手掌柜的存在,他虽然代表着东厂最高权力,可平时却不怎么在东厂,喜欢独自一人在天玄大陆四处游荡。 韩萧从无主动害人之心,但对于想要害自己或者他的亲人朋友的人,他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此事就不提了,战后我必亲至颍川唐家,带回唐姬。”长天说道。 这一次,大家都不得不承认,这位“凑数”的男子,才是招亲活动之中,最大的黑马。 大蛇丸此时此刻身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杀气,这股杀气,就连那三名实力已经达到精英上忍的根成员都觉得浑身难受,更别说实力只有上忍层次的卡卡西和带土了。 那些围观的道宗弟子,都屏住了呼吸,如此巨大而又磅礴的火陨,他们当然是第一次见到了。 箭雨还在不停的落下,这次不再是雷兽被封印的地方,而是向雷兽那些沒有被封印的地方落去,雷兽开始怒吼,它不明白,它明明的变的更加强大,为什么还被达无悔封印? 张涛暗暗点头,在比赛开始的四个字落幕之后,张华就是一个后跳迅速的拉开距离,朱啸看到这一幕也是一愣。 “不错,我正好想买一辆车,看来你也挺懂的,有没有什么好建议的?”发现王培避开家世,林风也没去多问。朋友相处,别人不想说的也没必要过分去追问,对彼此都好。正好提到车,林风也正在想这个。 看着李晶这一幕,达无悔无奈的笑笑,把手放在圆色的球形之上,圆色球形开始越来越亮,渐渐的有一个没有半点光芒的圆形变成一个太阳般的圆形。 这里的分裂不是裂开,流血,而是体内的肌肉细胞分裂,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如此循环的分裂。 龙溪云打着呵欠淡淡了回了一句,然后忽然瞪大眼睛,“你说什么!”声音立即提高几个高度。 打开系统的地图依旧只显示着。这里是一片森林。根本看不出什么。只能勉强分清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可是没想到的是,古昊依旧是面不改色,坐在床上,宛若死人一般。 花轿越是沒有反应,他们越是谨慎。宫娇云给庞加抛过去一个媚眼,庞加心神领会,他全身的雾气轰然之间气焰冲天,他双臂向着花轿一挥,那雾气带着凄厉的声音就如同无尽冤魂向花轿袭去。 杀警察,李昊龙一百个不愿意。只能在心中祈祷他们不要发现什么,如果被发现了,他们只能祈祷自己的命不好了。车子靠边停了下來,李昊龙并沒有熄火,准备随时冲卡。 ------------ 第一百七十一章 悠悠我心 “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自然明白,只我一直不知道阿砚的野心有多大,我知道朝中有人不想看你过得好,也有人想利用你,甚至控制你,那阿砚你又是如何想呢?” “我这事儿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只看阿砚要做什么文章了,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我什么都能配合。” 赵承砚颇有些受不住柳云清过于直白 这期间方洛一直没有对洛城外部出售食物,只有少部分食物,对内销售。 能独自占有这么豪华的办公室,说明下田老师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同伴已经找到完美的隐匿地点,瑞季随即从法袍口袋里拿出那只个头有些大的海色海螺,用嘴对准后面圆润的缺口,用三分力气吹响。 伊恩也没有办法,佐德的身体实在是太硬了,不把他先锤翻,什么奇力魔法根本无法发挥作用。 他往那里一坐,就足以让周围的一切失去色彩,他足以碾压一切。 一个锻造台前,青石抡着一把玄铁重锤叮叮当当地敲打着一块玄冥金英铁矿石,也不知道在打造什么,七八个傀儡有条不紊地做着照看炉火、搬运矿石的工作。 青石悄悄溜下树去,众人只道他身上带了避毒的宝贝,也不担心。青石来到毒水潭边上,取出当初陈天野装酒的一个空酒缸来,装了满满一缸毒水再回到树上。 除此之外,青石对月影和绣风也做了同样处理,让两支飞剑的威力全面提升。 她的脸刚刚因为车祸,已经成为了一张大饼,面对方洛的质问,吓的眼珠子都凸了出来。 只是近一日过去了,无一人找到端倪,而且神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唐煌挥起青王斧架起开山之势斩来,青色的斧光将天马冲破,唐煌和那红发男子各退了两步。 记者也乐得如此,今天的这些惊天的新闻也足够他们一个晚上消化的了,生怕落到别的媒体后面见报,顷刻间走得干干净净。 “大家觉得畑俊君的建议怎么样?”裕仁的脸色好看多了,语气也柔和了许多。 不过,被自己忘了好久的名字却又被沈若鱼重新提起,倾禾,好久都未被人叫过这个名字了。 秦川神情一紧,顿时一阵不详的预感浮上心头。方才那阵惊动,自己自然也察觉了,甚至都能感觉到咫尺之前,一股可怕的气浪迎面袭来。 “你们先走,留在这里太危险了!”我转过身子对尧睿雪三人说道,三人没有理我,眼神恐惧的看着我的背后,我面色一变,立马转了过去。 林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梦到深处便见所念之人。可惜林深时雾起,海蓝时浪涌。梦到深处便醒,不见鹿,不见鲸,亦不见所念之人。世间有情人,大抵如此。 啪。张少飞的巴掌再一次的落在了绿川麻衣的翘屁屁上,发出了一生脆响。 整个手术过程内,尽管偶尔不知道什么药在哪放着,似乎很生疏,但是她做手术的流程绝对是准确无误并且毫无瑕疵,直到手术结束,大家放下了心内的大石头。 顾山长和盛鸿略有几分心虚地对视一眼,各自说了一箩筐的好话哄阿萝开心。 青雨彤感觉自己要疯了,这个叶子子最近变化太大了,句句诛心。 因此,郑必达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马上就给李毕夏打了电话,但是却没有打通,而且他接下来一连打了十几个都没有打通,不过他却并没有放弃,最后还是打通了,因此郑必达当时又是好一阵激动。 ------------ 第一百七十二章 你当我是你的什么 柳云清听得抓心挠肺,心说赵大官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个毛病,凡说起这些关键的,每每都字句遮掩,弯弯绕绕,总勾得人好奇得不得了。 难不成就不能痛痛快快直接将结果给说出来,偏生要铺垫这样多? “快直说吧,我真真要好奇死了!” 赵承砚笑了笑,不过是不想柳云清吃饭吃得那样急才故意这样说的。 他紧紧握住拳头,那个一品乐徒,凭什么可以抢走他的东西,秦浩然不甘心。 梁笑棠也开始投入到大天二的角色之中,周存盯了两天,确认没有什么大问题后便将重心收回,放到了神话公司这边来。 潜伏在周围山峰上观战的修士,此时毛骨悚然,被这些夺宝修士的死状所震撼。 太极的力量加上隔空控物的力量,让他能远距离的使用太极乾坤之力。 “皇上莫要和娘娘置气,娘娘怀胎数月,越是接近临盆的日子,情绪就越不安。 吴岩被搞的一愣一愣的,这样【谷漫】实在是让人有点难以沟通了。 她头带花环,身形窈窕,瀑布般的长发披于薄背,用一根丝带轻轻挽住。一袭白衣,鲜花一映更是璀然生光,只觉她身后似有烟霞轻拢,她迎面朝着箐靥跑来,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娇柔婉转之际,美艳不可方物。 下九品剑修剑海三十道剑气,中九品剑修剑海六十道剑气,上九品剑修剑海九十道剑气。 陈牧用心感受着侠客每次擦剑的心境,渐渐的渐入佳境,手中锈铁震动,一道剑气从锈铁中穿透而出,沉淀在了陈牧剑海深处。 而那个阵法,则是一个华国学子,在前往鲁山修学的路上,偶尔看到一座山体垮塌,他好奇的凑近,发现那山体下,埋葬着一座古老的城市。 “而且我听他们说还能飞,叫什么啸天神犬来着。”杨三眼说道。 玉帝不由得想起了那天齐天寿在妖地中吞下舍利子时候接连领悟神通的模样,如果所料不错的话,齐天寿运用的就是那时候领悟的神通吧。 而建邺城中此时俨然一派热闹的景象,高来高去的‘仙’境强者在这里俨然已经不是什么稀罕货了。 很多宗门的传承,都是藏着掖着的,美其名曰为了道统传承,为了宗门的繁衍生息。 这几乎说是不对称的实力差距了。英军有战列舰,巡洋舰,驱逐舰的火力网做底气,只要靠近德军的航母本阵,就能一招制胜。 单凭这一点的话对剑侠客来说还稍微有些婉转的余地,不过毕竟接下来不管是“大战心魔”还是“寻找四琉璃”的剧情任务都是需要有天兵飞剑来发布的,那么自然剑侠客是碍于这方面的情况而变的有些为难。 但是,设身处地,如果萧铁是一个普通的大宗师,在看见这么一件作品之后,他必然会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做到,哪怕达到更高境界也是无法办到,这是天差地别的鸿沟。 听完这些,萧铁感叹,果然,这个世界的人族,真的非常不容易。 养生之道:修身养性,固本清元之术。每提高一级可以额外增加4点活力上限。 与吉斯林这种蠢货相反,德国的领导人要聪明的多。他们显然明白一个中立的挪威对德国有多大好处,所以没有被吉斯林提供的大好战机勾引。 看了看田蜜的表情,秦守知道,田蜜只差最后一点勇气就可以做出决定。 ------------ 第一百七十三章 活字印刷 “那你容我想想,最迟后日给你回话,你可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好好好,我答应你,只你也记得遇事当断则断,你原是个那样冷静利落的人,眼下瞧着可是我拖累了你。” 这话说得可叫赵承砚不开心了,什么是拖累,该是他拖累着云清才是。 然这点儿小情绪还不至于叫赵承砚放在心上,他在每一次对话中学着 大量的气血冲刷着双臂,断骨和破裂的肌肉纤维迅速的修复,不过代价就是,刚刚变得有些干瘦的身材,现在是瘦得连排骨都露在外面,消耗太大,人变得像是索马里来的难民。 走进船舱,里边东西堆的哪里都是,几乎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看得出他们这次航行是很急的,所以连一些重要物品都没有来得及整理,只是胡乱地扔在四周。 解释道:“他不可能拥有如此巨大的优势,否则,轮回之主不如直接让他晋升为中级轮回者。 露娜在这些时间里来,认识了很多人,当然和这些人当中自己又找到了以后可以帮助他们的人。她开始发觉一个团体要比自己独来独往要好上太多了。 目送胖虎下山,田野继续往山上走去,这里的风景不错,来一趟也不能错过。 “哎……寒冰果真歹毒,在打断紫风双臂的同时,也将其体内经脉破坏。就算紫风醒来之后,修为必定会大跌,恐怕只能达到元婴初期。”乾阳看着躺在床上的紫风,心中顿时就有些痛惜,语气之中满含着惋惜。 吴涛双腿一登就驶出了全速朝着山上赶去了,而秦羽见他的速度貌似比自己慢了好多,于是就减速跟他并驾齐驱了。 将其拿出来后,是颗普通的药丸,听从三角兽头的指示,夜风将其塞入到三角兽头的口中。 此刻她知道,自己已经没得选择,之前他们还给自己母亲一定的自由,现在肯定是严格的控制着母亲。 嘴角一股黑血涌出,淅沥沥的打在胸口上面,热乎乎的感觉传来,先天诧愕的低头,就见到黑血所到之处,皮肤迅速的发黑,上面冒出一片的黄色水泡。 王扬连忙转头,却是什么都没有看见,水面有涟漪散开,但树上却没有野兽爬过的痕迹,水波荡漾,看不到是什么东西。 林铮没多说什么。也没刻意做些什么来放松大家的心情,icq的薪资水平不是最高也是数得着高的,既然拿了高薪,就要有与之相匹配的工作能力和抗压能力。 众人没想到,王扬之前问的话,原来只是一个开口,用道理,用事实来教训他们。 邦奇动力在世界自动变速箱领域的知名度尽管不是很高,但也有些自己独特的绝活,比如在电控液压技术方面就很有些独到的见解。 “大殿!三津寺和四天王寺已经落入织田军手中,木津砦正被织田军猛烈攻打!”这名僧兵根本没有给本愿寺显如问话的机会,就已经满脸焦急地禀告起来。 裴进笑了笑,没有说话,拍了拍刘远的肩膀,然后转身扬长而去,刘远看到,他走得异常轻松,好像卸下千斤重担一般,当然了,那“重担”转移到自己肩上了。 认真说来,其实先天之境没有第十层之说,修炼到第九层巅峰就能突破至散仙之境了。 “休息一下,布兰登,这些麻烦事结束后,还得麻烦你继续‘世界’的简报。”汤普森示意工作人员搀扶他走出会场。 ------------ 第一百七十四章 值得一试 她又不是专做小报挣钱的,是为了对付人的,时间可拖不得。 “那就一边制雕版一边制活字,坊里头而今有您大徒弟小苏师傅带着学徒,应付寻常的印刷是够用了,然活字印刷没了您可不成。” “活字印刷功在当下利在千秋,若真能做成推广开来,苏师傅您的大名也能名垂千古了不比那些个读书人差!” 苏师傅苦 前世科比纹的是第23章,孙卓记不太清楚了,觉得25章的内容也很适合科比,于是就推荐了这个。 在龙家寨只有大人们才有这样的背篓,唯独阿发早早地就背上了。 此时已然日薄西山,天色逐渐黯淡了下来,射箭的难度也自然大大增加,马背上的花荣神色从容,在疾奔的过程中已然伸出长弓,搭箭比划了一下。 自从数月之前,西夏彻底臣服之后,西军也就松懈了下来,原本就不好的军纪,愈发松散。 王峰拿起手机来冲飞飞摇一摇说道“一样,都是没有信号。”说完把手机放下又开始翘着二郎腿哼歌。就好像是毫不关心这些事情一样。 到了会客大厅,两人分别坐下之后,下人上了茶水点心,夏龙不羁便又开始有些摁捺不住起来,目光不断的向门外望去,含笑跟他说什么他是一句也听不进去。 含笑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不过旋即淡然,回头道:“掌柜的若是有诚意,就给到一万两龙星金币吧,而且我只要现币。”见他脸上露出了痛苦之情,便道:“既然掌柜没有诚意,那就算了,我们走。”回过头又走。 尧慕尘的现在修为是天境后期大圆满,他又是天级灵神丹突破天境,所以阴气的寒度足以灭杀天境初期以下的任何修士。 又有两个中年食客走了进来,要了两碗大排粉坐到赵皓等人旁边,一边聊天一边哧溜哧溜的吃着面条。 两青年本想在帮主面前留个好印象,,没想到一时会错意,反而令他两深陷不堪,不由得对导购员怨恨起来,几步冲上去,在导购员身上发泄起满肚子怨气。 “这真是个麻烦,这个老头一肚子坏水。”苍雷看着香儿的身体也使劲的嗅了嗅,这明显是要让自己犯罪嘛。 “母亲?你!“雪儿看着母亲也是有些不可思议,什么时候母亲变得这样宽容了?不是说精灵族的长老不可以离开精灵之谷半步么? “在不在,那就要让大家做个见证了”。上官珏说的笃定,心中却是七上八下,但已走到这一步,绝不容许他退缩。 “得,又一神经病!早知道就在下面解决了她!”绿叶耸肩无奈的说道。只一个雾仙子就够难缠的了,现在有多了个疯妹妹,这下更有的受了。 林依依对于这风钥公认的风华男子,不由看多了几眼,令到皇帝更是不悦。但身为当事人的二人并未察觉分毫,白振宇由于急着要去见皇后娘娘,也不敢耽误,匆匆忙忙行完礼后就去见皇后了。 亵渎神圣是每个男人内心深处最阴暗面的体现,几乎所有男人都有这样的倾向,对于完美的东西,总是想办法破坏他的完美。 在那柜台的最上面,一块灵魂玉简此时已经彻底地碎裂开来,晶莹的玉简碎末之上带着点点光亮,看上去分外地刺眼。 温雪依走了过来,刚刚心遥离开餐厅后她立即跟了过来,因为她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 第一百七十五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柳云清心下有了主意便立刻行动起来,她从不做没准备的生意,故在请阿砚为她引荐邓国公之前,她也得先将准备工作给做足了去。 不必说,这甜口的点心得备几大盒子,另外活字印刷的策划案也得写得详实,其中便不得不提刊登时事要闻的小报对汴京人的影响到底能有多大了。 若是利用得当,甚至能起到教化民众的作用 想到这里,冷寿就整理了一下衣服,重新梳了头,然后干干净净的去见父亲。 突然拿起手机,开始打起电话,这个询问李胜洙的员工,先语气温和起来的安抚住李胜洙,然后打通电话,一边通着话,一边观察着李胜洙的表情。 没想到,虽然说已经是几天不在店里,在店的后面竟然还有几只生龙活虎的鸡以及在氧气缸里活蹦乱跳的鱼。 黄尊修为的猛兽费这么大劲把所有选手抓过来肯定是有图谋的,稍有不慎……数千名选手都会死掉。 想到自己落入了采花贼之手,险些失了贞洁,若离心中便是一阵酸楚,不禁落下了泪。 过了一会儿,陈美嘉哭着回来了。她的心情非常的复杂,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人也不想见。 这是另一种召集援兵的方式。一旦那些援兵听到声音,按照约定,就会马上赶过来。 等到了第二部,才是期待已久的,大势歌手,人气组合们的舞台。 闻言,钱永赚拿出卷尺和吴老板一连量了多处后,又看了看两边的路况。 但是,已经晚了,做出了事情,就必须要为自己所做错的事情,而付出血的代价。 “咳……咳咳……”就在李大康要暴走的时候,原本已经没了气息的苗翠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咳嗽声。紧接着她便猛的吸了一口气,突的睁开了眼睛。 凯雪对大宝无疑是满意的,跟一直顶撞她的黎缺,这个亲生儿子比起来,凯雪更中意这个顺从自己,关心自己的孙子。 果然,王知府仿佛明白了什么一般,轻扯嘴角泛出一抹极淡的玩味般的冷笑。他与陈总督对视一眼,他们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芒。 后山可是悬崖绝壁,除了专业的攀登者。借着专业的攀登工具,谁能爬上度假村? 香气一点点的燃烧,拇指大的一块因为燃尽,裂开掉在香炉上,香气微微飘散。 但若是他想放开了,手法翻新的让她怀疑他那张道貌岸然的脸!这些天他忙着国事,久未纾解,这时候若是不做些什么,受罪的只能是自己。 雨哗地一声,倾倒而下。站在最前的蒙面人首领看了一眼晕厥过去的刘才人,挥手命众人停下动作。 这陈浮生可是东北王的儿子,这等人物,怎么可能叫李凡叫老板? 刘紫月与黄敏德这里才说到渺云,龙一便过来,带来他收到的最新消息。 无双招来掌柜,从掌柜口中得知,早上她们走后没多久孟无缘便出去了,至于去哪他没交代。 李珣的修为还不够,达不到那种摧枯拉朽的效果,但这一掌出去,周围的空气便整个地燥热起来,高温、扭曲的光线、还有炎流膨胀四溢的轻啸,合在一处,却能引动对方的焦躁之心。 卫风挂了电话,趁着间隙他决定回去自己的宿舍一趟,也不知道自己那三个室友看到自己后会有什么感想,平白无故消失一个多月,之后又突然出现。估计很玄乎吧? ------------ 第一百七十六章 惊动象群 三言两句将小六给安抚住了,柳云清都没敢跟他说自己心中的猜测。 若叫他知道这人就是鲁倱,今儿岂能这般收场? 她原还在想,是不是因为柳成功的缘故才叫鲁倱对她如此下手。 可今儿一见其人,便知道鲁倱是个极自负之人,绝不可能听得柳成功只言片语,或是收受人些个银子便贸贸然为鲁倱出气。 鲁 苏晚舟这几天心情非常不好,因为一连几次想要套路陆寒声,但都没有成功。这让她非常郁闷,正待在家里闷闷不乐。 南宫悦虽然只有十五岁,却也有着成年人的一些成熟稳重,思维缜密。 兰家在京城虽然算不上很厉害,但是底蕴丰厚,在京城的人脉也是很不错的。 反正当初看到这只幼兽的时候,那个赵流儿也说过这个事情得保密来着。 老板姓平日里办个此类的事儿需要跑多长时间、跑多少个部门,不用我说你也清楚。而且办理的顺利与否与我们的工作人员的积极性和态度有很大关系吧,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这是普遍性的问题。 楚阳对着两人沉声提醒,御王府的人在宫门口打架,不是让别人看主子笑话吗? 得,这就是思考问题出发点不同看到的结果也就不同,老冯到底是领导,先看到的问题就是向上的影响力,让马晓阳着实郁闷。 看着面前这只突然蜷缩在角落的巨蛟,简依依眼中带起一丝疑惑。 好在她以前在学校里专门学过培训,会急救的方法,沐璃便一步上前,蹲在南宫墨身旁。 “他有这么糊涂?”胡栖雁还是感觉,如果真是如此,蛇鬼也未免太过糊涂了。 没想到打败格斗天王希巴大师的年轻人居然来挑战我:这是我的荣幸,来吧,就算明知道不是你的对手,我也会全力以赴的。”湛蓝市道馆馆主阿四是一号脉,严厉,严纪律己的中年人同时也是一个饭桶,饭量挺惊人的。 林西凡苦笑,自己的这手针灸可不是在许神医身上学来的,李雨琦这样说,只是为了增加她自己的话的可信度罢了。 她在心里暗暗的、用力的重复着:顾筱北,顾筱北,你已经费尽力气了,你已经受辱了一个晚上,你已经忍受了一晚上,你不能功亏一篑,你争气一点,绝对不可以哭,绝对不可以连累了子俊哥哥。 “大地之铠”这个时候,王彪也顾不得藏拙了,大喝一声。大地之铠迅速的浮现在了王彪的身上,厚重的土黄『色』光芒,从古朴的铠甲上散发出来,将王彪包裹在了里面。 众人来到训练场,看着被布置成了野营地一样的训练场的时候,都感到异常的兴奋,其中特别是没有来过的钱蓓蓓和钱多多姐弟两人,钱蓓蓓这一高兴,暂时就将弟弟的事情放在一边了。 “火力全开的白富美真是恐怖。”布玛看到这一幕都有点头皮发麻,修道者可怕之处除了自身的法力神通之外还有就是各种灵宝,天材地宝,运用起来可怕无比。 “不命运?守护”穆巴拉克大叫道,但还是发起了拼死的反击。大量的命运丝线从天而降,围绕他旋转起来,将他包裹在里面,保护的严严实实的。 顾筱北这才把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狠狠的吸了几口气,她不是不明白贺子俊的意思,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亲她抱她,再亲密她都觉得没什么,就是一想到两人坦裎相对便怯了,不自在。 ------------ 第一百七十七章 祸害遗千年 赵承砚原还不要她的银子,后来说了几次,赵承砚才答应只收个成本,柳云清拨算盘一算,光是这块儿的花销比从前省了三成有余。 香纸的利润自然就更高了。 香纸只才经营这几个月,便已然是她手中最大的摇钱树了,光是她自己便得了近万两的利了,更别说还有分给宁时音和翠娘的部分。 这样的生意岂能不比跑 为什么呢?那是因为,这孔颖达三天两天的来说李承乾的不是,他光是对李承乾发火就不下十次了。 于是对着御医挤眉弄眼,那御医不解,以为太子怎么了,便凑了过去。 “我靠!你看着点,差点飞到我”杨士卓躲过赵旭飞来的砖头,大声喊道。 在生产力落后的古代,生活条件哪能跟现代比,赵歇啃着干粮,味道可不怎么样,仅限于可填饱肚子。 “呵呵,我早就不打算上学了,这下正好,我准备混社会去,反正我爹也说了,上学的钱就是打水漂,再说我也不是学习的料!”赵旭自嘲的笑着说。 谭大伟到底是在军校待过的人,虽然自打他回到黑山镇后过多的时间是在酒桌上,但自身的抗击打能力依然很强大,在缓了短暂的几秒后他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此时他的酒已经醒了一大半。 此时夜色正浓,蝉噪声掩盖了一切,寺院中到处都是黑漆漆地一片,没有灯火,方丈不在,和尚们经历了刚刚的变故,都躲到房间里,不敢露面了。 李承乾还没说什么,长孙皇后肯定也不能如王贵妃的愿,于是她开口了。 连续三段半圆形弧度化形的剑气冲向青城发飞雪,因为距离过近,三段化形剑气也恰好将青城飞雪所有的退路封死,无奈之下,青城飞雪只得硬抗了这一剑。 “或许明天,我就因为执行任务被人给一刀砍死了。”叶新说道。 “哈哈,你的实力虽强,但是在这青铜炎当中,你自保都难,想杀我,你没有这本事!”天鹏大皇子狂笑道。 而且,在世界另一端的安娜,或者说战争骑士,她不可能对这里的事情一无所知,若是罗夏单独杀进永夜城,永夜城的形势发生变化,战争骑士就会找到可乘之机。 迪恩这样的称呼着对方,双方以符合族长、家臣的方式相互见礼。 玄德又道“少主,你还是安心在凤家呆着,壮大你的实力才是首要大事,等我们安顿下来之后,我会派人来告诉你,到时候你有空再来看看也不迟!”。 黄金狮王口中所言的九龙神火柱乃是远古当年比较有名的一套神器,九根神火龙柱都封印着一头真神境的火龙,而山谷中的这套法器则是以火焰蛟龙替代了真龙,威力自然是无法与真正的九龙神火柱媲美。 又过了个多时辰,近千人已经将整个龙腾山城方圆数十万里的范围全部搜索个遍,却依然没有丝毫发现。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张轩欧阳元通等几位出窍期大修士,无奈下,只能再次聚到一起。 至于这些古武宗门中的顶阶存在,也多少有了些了解,起码八派中每派至少有一位出窍期修士是确定的事情,这也是每个宗门能存在下去的必须条件,否则,早被其它门派趁机吞并了。 馆主剑如疾风,迅捷非凡,但却连剑都没有彻底拔出,就被一剑抹过了喉咙。 ------------ 第一百七十八章 自作孽 有赵承砚操持,确叫柳云清省心不少,至于叫邓国公帮忙也不是难事,只是他老人家近来出城会好友去了,约莫得个四五日才能回来,届时赵承砚再带着柳云清登门。 柳云清点头,检索的事儿不急,目前先将人手调配好才是紧要的。 赵承砚不是拖沓的人,这便唤来章掌柜和陶坊的几位管事来协助,只一下午便说好了腾出来 这次系统君有些雁荡的说道:“嘿嘿,施主,有缘自会相见,不必着急。”这让廖兮异常的无语,这系统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实在是太无耻了,哼哼。 与此同时,山口市的山之宫机场上空已经竖起了象征中国国防军的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帜。数百名全副武装的中国伞兵正在山之宫飞机场周围清理战场、修筑工事、布置警戒。 足无实地的云层一偶之地,兰帝一行人才方到达,道法自然的一名真人匆匆来请。 “我……我……”谷丙和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歹自己也是副厅级的领导干部,自己若是在此趁火打劫,自己的脸以后还要不要了? 此地,是数百年前,西汉的宗庙之处,哪怕是此刻已经是坍塌了,也是能够很清楚的知道这个地方当年的宏伟壮阔,那种恢宏的气势,哪怕是数百年,也是难以完全消失。 现在常瑞青还不知道日本人到底会不会把爪哇岛和苏门答腊岛上的土著消灭干净!就算能杀光他现在也要装成一无所知,因此还得一本正经和苏加诺讨论组建印尼民国的事情。 月明在哄男人方面还是很有一套的,总之黑煞最后还是出手了,选了个天狼食月的夜晚帮她去除暗系。 此战玄门虽未能达成初衷目的,然天玄门上下乃至世俗,却比达成初衷更为欢欣鼓舞。 “或许,他们可以迁到上堡。”这里只有沈韩杨还有家族能够庇佑,他提议把所有村民都迁到他家。 巨大的白芒从天际扑来,猛然冲向宫希风,凶猛异常,象要把他撕碎般狂暴不可阻挡。 “杜主任放心吧,有孙排长他们帮忙照顾,不会有事的。”孟凡说,很会做人。 冯矜愣住了,她都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脑中顿时怒气冲天。 凤平生闭目有倾,缓缓张嘴,声音平缓,娓娓道来,凤平生讲的是天地大道风之道,也是凤平生自己领悟的道,凤平生风火双灵根,但是凤平生一生却只修炼风道,他对风的领悟远远超过同期强者。 在黄妙眼里,屠虎此人性情豪爽,慷慨大气,以往的入山历练中,不少碧涛武院的弟子都曾受过他的恩惠,因此他的人缘很好。 通过林清炫的讲解,林语梦知道了这个叫做天武大陆的世界有多广阔,天武大陆有多大没有人知道,有多少个国家同样是不知道,因为还没有人真正的走遍过天武大陆。 但余潮想的却是既然与方白结怨,便必须倾尽全力将其击杀,否则一旦让对方逃掉,将会留下无穷后患。 李天启看了一眼了尘,像是在问她怎么样处理?但了尘却哪清楚了凡与凌天洞主约定了什么细节呢?是以她也不敢随便做出暗示。 方白吸纳了涌入体内的那道强大雷电之力后,松开伊莎贝拉的法杖,然后带着一脸笑意,说了句让伊莎贝拉感到莫名其妙的话。 “霜娘何时回来的?”雪晴稳了心神过去,见佟霜还在出神,便不说话了,只安静候在一边。 山高县来的警察也一个个高呼支持,其他外地的见这么多人支持了,大家也没有争一争的心思,反正不是什么大事,也就表示了支持。 一早上明凡就这样被反锁在房间里,明楼让阿香吃的拿些东西给他吃,可遍遍不让她们给他上药,就这样把早餐给他放在桌子上才出来反锁了,说在他们还没有回来谁都不准进去。 巫城、楚畏、母青山等拼了命追去,看看要追上,众妖“扑通”一声跳入水中。 他的手牌在苏珺和诸葛严谨注意互相集中在对方的时候,不知不觉的就打到了大半,最后一手顺子把牌甩出,完成了胡牌。 突然空气涌动出一股暴戾的气息,是所有人都停下来了手中动作,就连苏珺前进的步伐也受其影响,停了下来。 现在,他们应该被囚禁在中后部最底层机舱,也就是动力舱隔壁的储藏室里。该中后部分,最顶层应该是驾驶舱位,二、三、四、五层部分的空间,分别是些豪华的公共活动场所,如酒吧、台球室、影院、赌场。 “恩,差不多了,还有明天早上,让人去森林中搜寻蛊虫,不管是多少年的,哪怕是刚出生几天的,也给我抓来。”虽然是在雪山里面,但是此时此刻刀客郎浑身上下都是汗水,似乎对他来说非常的热。 “条件?什么条件?”这种事情尹墨也早就料到了,毕竟那是一百六十万。 就这样,蓝羽被人举着大概走了一个多钟头,走进了个棚屋,看不见天空了终于停了下来。 果然苗静瞬间就昏死过去,杀手5立刻从自己的背包中取出一个袋子,这种袋子是专门用来装人的,袋子的长度和宽度都可以容纳住一个中等体型的人,而且袋子的四周都有通气孔,所以人进去之后还不至于在里面被憋死。 明楼看了一眼阿诚,阿诚哥赶紧转过头去不看他,一脸写着“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我告状的”。 普林教授也在想这个问题,当年到底什么原因会把如此珍贵的高纯度钛APH泼洒在海洋中,如果是沉船事故,那么舰船残骸却找不到。 苏子邈转头看向身后似乎已不愿跨过门槛的苏巡,无声的叹了口气。 钱薇看了侯玄演一眼,眸光盈盈,俏颊不期然已腾起两团羞赧的红晕。 董娥下意识抱紧怀中的木偶,还拍着它后背说了好几声‘不怕不怕’。 吴翔也没想到一句玩笑话会闹成这样,于是开口道,“好,好,叔叔,哥哥,随你叫吧?”说完也是很沮丧,心想,我看起来真的很老吗? 眼见身后六人默然,不再说话,算是认同了自己的提议,多宝鱼这才将目光看向了叶翊,在等待他的回答。 韩庭一愣,没料到上次只要十万两银子的林谣,这次竟狮子大开口。 ------------ 第一百七十九章 没得商量 鲁倱这叔叔虽不是他的亲叔叔,可当真比亲叔叔还义气的,待鲁倱是没得说,比对亲儿子都关切。 刘擎做官多年,与人虚与委蛇的手段可谓是炉火纯青,甭管在多紧要的位子,甭管从中牟利多少都不曾被人撼动半分,说话做事再周全不过。 可今儿怎么就冷不丁的说起先前给鲁倱的一个玉佩了? 曲氏慢慢走慢慢回想 一回头,就见卡琳把车停在工作室的门口。她刚从车上下来。很明显,卡琳就是来找我的。 “好,出发!进攻临华院!”云冰高兴地带着云儿向临华院走去。 他忽然就笑了,笑得搅动了一池春水。本想任她去被拆穿的,现在忽然改了念头。 南宫兆安和云冰相见之后,两人相互点了点头,但是云冰看到南宫兆安身上的伤,眸子骤然冷凝,狠狠地盯向一旁恶毒的笑着的长孙思凌。 众人唏嘘不已,有的人很是憋屈,这次试炼基本上是一无所获,不过看到了几场精彩的战斗,感悟颇多。 是她不知,其实宫廷内这类合欢酒是加了一些料在里面,为求让皇帝尽兴。 厉孤傲鼻子里哼出了一团热气,还是‘摸’出了手机,迅速联系。 云冰接过凤羽匕首,看着外套,觉得这个外套很不舒服,所以索性把凤羽匕首的外套扔进存放戒里。 轩辕傲同样是上位者,可他却聪明的并没有选择同她对视,反而勾唇笑得越发明艳。 “叶姐你给我吃的是什么?”我满脸惊恐疑惑的看向叶蓉,想要知道她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 而那个黑衣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轩璃剑上的紫色天雷噼里啪啦的缠绕在他的骷髅权杖上,他连连后退,双手中更加浓厚的阴气朱如今骷髅权杖中,才算将缠绕在骷髅权杖上的天雷逼了出来。 安高磊听了我的话以后,眼珠就开始灵活的转动,和我同时看了一眼沈林风,沈林风对我现在和安高磊说个没完已经表现出了强烈的不满。 说着同天就开始了单刷模式,完全没有在意其他的人在干什么了。 一听叶蓉这样说我也是明白了过来,原来搞了半天是自己想歪了,不过既然叶蓉这么说,我想那男爵帮的两个帮主,外形应该都不怎么样。 弱水有一种,能让任何物质,都被它拖下水底的力量。而这股力量,只有仙王境强者,才能抵御。 他亲了两下,滑到了我细长的脖子里,湿漉漉的舌痒痒的,不时还会吸一下,搞的我酥麻麻的。 这时候外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刮起了风,风吹动着柳叶哗哗作响,在这样的地方,实在是有些瘆人。 按慕容盛的说法,难道……陈肖然对她的怜惜,真的只是他的报复?他真的是将她当成了性玩具? 张子夜也很生气,这本来是一件自己不愿意去面对的事情,但是现在却有人逼着自己去面对那一副自己不愿意看到的画面。 “好了,好了,让我看看。”张道陵仔细的看着唐风的身体,眼神微微一变,吃惊的发现唐风身体已经变的和平常人一般无二,根本没有任何的异常之处,好像根本没有经历过任何的修炼一般。 而且现在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对方就已经攻上了城头了,白刃战进行的十分惨烈,这种情况下要是真的等到十几分钟之后,搞不好就是自己这边的寒冰军团的数量先少于三百了。 ------------ 第一百八十章 欲同官家讨价还价 好好好,这款爷还真是叫她给傍上了,连银山都有。 莫听赵承砚说什么一个小小的山头,他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这世上什么奇珍异宝就没有叫他能看在眼里的。 “若能用铜铁造了活字自然是好的,只是便是造了我也不敢拿出来用,你知道的,朝廷对这些管的多严,我宁愿麻烦些也不能害了你不是?” 柳云清自不会 “阿衡,送她回公寓。”冷慕宸对着温衡说道,他不能亲自带她回去,他会给她安排司机的。 在他们刚离开水潭的瞬间,他们身下刚才所站的水潭,猛地炸裂开来,无数水柱冲天而起,在半空中化作晶莹剔透的兵刃,直取楚天几人。 淡淡瞄了一眼有些紧张的,只能将心中的疑惑和愤怒压在心底。在适当的时机便会爆发出来。 李阿木被楚天这么一赞,居然也有点不好意思了,腼腆地笑了笑,并没有说些什么。 杯子掉落在几上,没有碎裂,只是水撒了满几,随着马车的行走,向前后两边流淌。 这一抹风情,让林风惊艳了一下,却又莫名地感到一阵淡淡的失意。 那个下午,于晴沫一直都陪着赵美云,而在傍晚时分,易峰也开着车子驶进了戒酒所。 “公主……”房遗爱一脸感动地伸手搂住了高阳公主,刚想感慨一把,就听身边连续传来了三声呕吐之音——晋王、晋阳公主、永宁都是脸红脖子粗的直做干呕状。 林风笑了笑,就在这时,窗外忽然有几道人影急促地闪过。蓝玫瑰也发现了,只不过她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窗外。 眼见甘平现身,这些人仿佛也明白过来,只消击杀了甘平,这大阵便会散去。杀声震天,无数的修士立时奔涌而来。 洪浩终于听到了这样肯定的回答,而且回答的主人是魔主大人,那么就有绝对的可信性,这一刻,洪浩终于忍不住,他哭了出来,他已经坚强了太久,他需要释放一下。 这是戚上将的办公场所,不敲门不报告就能进来的,只有老戚的助理。 当然,明面上是没有这种分封的,但实际情况就是如此,由宫崎一族统治的鸠之谷,就连这里的政权和地下势力也都由他们掌管。 坐在椅子上,身体无限前倾的维托里奥睁大了双眼,他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后便立即坐正,把脸微微侧开。 两人的增幅全都很高,这么恐怖的力量,光凭肉身根本驾驭不了。 还有无处不在的蚊虫,都能释放麻痹神经的毒素,除非来者是钢铁侠,全身上下丝毫不外漏,不然休想对老宅里的一切产生丝毫威胁。 而且此时战将破军将自己叫过来,杨冲之前听到带路的卫翔提了两句,更是心理害怕。 杨冲的脸色终于变了,之前从身体当中分离出去的情感回归,一股狠辣从杨冲眼中闪过。 叶成被锦卿戳中了心里痛处,白皙的脸涨的通红,看了眼叶玮安,扬起的拳头又缓缓放了下去,丢下了一句话,“胡说八道些”便摔门而去。 萧明连跑带打,巨蟒在紧紧地追在后面,终于跑到了罂粟花田的边缘处,萧明双手一撑,跳上了土坡,接着足下发力,向着高处跑去,巨蟒不断地吐着信子,追了上去。 “呼~~”从黑暗幽深的洞穴中走出,重新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不禁让奥卡有一种超脱牢笼的自由舒畅感。 ------------ 第一百八十一章 论迹不论心 柳云清和赵承砚亲自试验印刷了第一篇,赵承砚检索排序,柳云清刷墨拓印,只片刻的功夫便印出了一篇。 柳云清捧着那张纸小心翼翼吹干了墨迹,看着上头个个清晰分明的字,一时竟激动得不能自已,还未开口眼前便先模糊了去。 即便这活字印刷是她亲眼看着是如何一步步诞生的,可这会子仍感动于人类创造的伟大。 张保不敢再怠慢,连续使出两记虎烈拳,瞬间再度欺身到了唐逍的身边,他此刻的身躯犹如一只极其壮硕的猛虎,被激怒后正挥舞着尖利的虎爪,向唐逍直冲了过来。 这时候,队伍里最值得依靠的输出成员,竟然是一身强力装备的蓝色鸢尾。 说到这儿的时候,包齐云眯起的眼睛之中,突然便是冒出一股浓烈的杀意。 顾辰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评价一个赴死之人,世界总是被这样的人推动前行,难以说他们对还是错。 看到林权站在那里不动弹,蓝色鸢尾也知道他定然是在跟别人通信,便有些好奇的问道。 赵毅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佛朗索瓦,在让山里的盯紧这两人后他立即绕进了吧台里,而就在赵毅进入吧台时,佛朗索瓦明显再次紧张起来,甚至是闭上了眼镜。 蓝溟平静分析着,由他提起冥古终结的那段隐秘历史,特别的有说服力。 顾辰严阵以待,一挥手,十道鸿蒙道则如耀眼的太阳般显化在了他的周围。 鄙夷的看了一眼衣卒尔的尸体,众人毫不留恋的继续朝着绝望平原深处前进而去。 我们就这么捱过了一夜,从被比纽科夫叫醒后我便没再睡着。在天蒙蒙亮时,外面再次传来了一阵汽车驶来的声音,接着我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像外面的人一下又忙碌了起来。 70对于「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肉体」这种想法,您是持赞同态度,还是反对呢? 芳婶子听得心里欢喜,能得东家夸奖那自然是脸上有光,只是她又想着方才谢婆子也出了力帮着看火,若是能帮着她在东家娘子面前表表功,说不得还能让她也得些脸面,不在洒扫上当差,得个体面地差事。 秦北风笑了笑,举手做了一个“OK”的手势,心想,在你的心里,这个只有八岁的孩子还是一个结结实实的男子汉吧? 俗话都说这上山容易下山难这俗话所表的意思都是经过千锤百炼见证过的是绝对带有客观性和可信性的。 冯雪拿起军刺,从前面附过身体,秦风急忙尽力扬起身体,让背负的双手暴露出来,冯雪一只手掐着他的胳臂,另一只手割绳子。 那日被林鸢救回王宫后,她伤得极重,身上的伤口全都溃疡了,可是翌日却又全好了,是凌彻找来的那个妖界大夫利害,还是另有其他原因? “我不进去。”吴刚坚决地说:“我要你答应跟我回家,否则我就给你跪下了,直到你答应我再起来。我现在就跪下求你了。”他说着真的跪下了。 第二天,不顾医生的拦阻,清波带着这个叫阿宏的人出了院,找了间偏僻的出租屋住下来。 苏云轻轻一笑:“如今远在并州,不用进东宫拜见,真的很好。”若是还在长安,苏云自然是要跟着李倓进东宫给太子和太子妃见礼,她实在不想与那样心狠手辣的嫡母相处,想想都叫人不寒而栗。 眼睛开始模糊了起来迷蒙中还看着有人在搬着金银财宝她已经等不了支撑不下去了身子慢慢地滑落到地上。 当初看到她吸收帝灵之气的除了白凝霜两母子外就只有司徒芊芊。 阳光从外边徐徐的进来了,阳‘春’三月正是好天气,园子里姹紫嫣红开遍,到处都是落英缤纷,走在园子里边,瞧着处处团‘花’锦簇,就如一幅秀丽的画卷,看得人心旷神怡。 ‘玉’瑞堂的后院依旧亮着灯光,曼青低下头去,用一根银挑子将桌子上边的灯光拨了拨,内室里忽然便亮堂了几分,照着柳老夫人与柳老太爷的脸,两人脸上都有深思的神‘色’。 “爹!您是在担心楚王的事吗?”同样骑着马的巫绍看着巫京泰的表情轻轻的问道。 裴馨儿并不知道孙氏和李氏背着她在说些什么,此刻她已经随着昭夫人进入了皇宫,见到了皇后。 那长随答应了一声,拿着柳元久的名剌飞奔着往那边船上去了,不多时又蹬蹬蹬的从那边船上回来说那赁船的正是高老夫人,正带着长子高安从老家返京,现在有请柳元久过船说话。 “好!”能拐骗到一个强大的打手,这件事对谁来说,都是一件开心的事,巫凌儿自然也没有反对的必要。 于是瑞娘也不必四处奔波,只将那守门的婆子叫来,细细询问了一番究竟有什么人曾经在最近来见过裴馨儿,得出的结论却是令她感到惊讶,而又在意料之中。 我的心狠狠一沉,望着一片幽静中这幢独独闪耀的别墅,听见心中犹若潮水般渐涨的悲伤。原来,这就是穆萨的家,又或是,他和他妻子未来的新居? 娘家可是她最大、最后的靠山,如果娘家垮了,她在这将军府里就是真的一筹莫展了。由不得她不关心。 “麻兄弟,我评议院代表了政府,还请你再想一想,上京城算是末日以后最安定的城市,在那里生活跟在别的地方是不一样的”叶星急忙道。 ------------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为何而读书 一说这个张友正也跟着叹。 “祖母说的是,我也不想这般,只是每每就寝阖上眼睛,我便觉自己身处考场之中,心头便不由得紧张。” “若是睡着了就更是糟糕了,先前还不显,而今我已然连着几日都梦见自己一觉醒来,秋闱被我睡了过去,榜上全无我的名字。” “太学的先生们训斥我,同窗学子们也对我指指点 沁攸也尝试过用仙府在通道壁上挖出一些空间,人为的让通道空间变大,但却无奈的发现自己已经无能为力,这里的通道壁就算是仙府这个强大的收集器,也没有办法破坏这里的洞壁。 伙计却是心中大喜,这种客栈,一间房一枚金币足矣,此人前前后后竟然给了这么多,要是每天都能遇到这种少爷,那岂不是赚大发了。 一个时辰已过,两人还是打得难舍难分,两人都是中阶武皇,除非是有大的失误,否则,一时间很难分出胜负,但大的失误,岂会是武皇高手能够犯下的,这种级别的人物,很少有失误,除非是两人实力差距太大。 萧漠并未打算强攻虾岛,这样子实在是得不偿失的行为。领地的人口增长缓慢,经不起消耗。 由于精英怪挡路的缘故,黑色石山上面看不到玩家的踪影,满山的黑色巨熊封死了所有人上山的路线。 他仍是没有回话,捏着一片衣角的手抖了一下,上前一步,似是还想来拉她。这举动让祝遥又想起了他之前的所做所为,直接就挥开了他的手,正打算御风而起,身后却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唤。 “报告将军列队完毕!”科隆洪声道。进入操练舱的只有陈飞与索利薛西并没有进来被陈飞有意支开去了控制舱自己与属下聊天薛西实在不适合在这样的场合露面。 “PP运气真不错,看来这一把我又要打一波广告了。”看了一眼直播间仅剩下的九百多人,叶寒嘿嘿笑道。 可以说,仙府就是一个全智能的探测仪,而且还是一个能够与沁攸直接沟通的全智能探查类法宝。 “没事了,只是受了一点轻伤,不会有问题的,不用担心了!”黄琬婷摆摆手拒绝了。 何武一见此老妪,便确认了是花长老,想起昔日花长老待他的好,内心倒升腾起关切来,只是现下身份着实不适宜,便强压着不言,只将她打量。 “你……你……?”纪灵也已经慌了,毕竟外面幽州军的前锋已经杀了进来,而后军根本就没有组织起有力的抵抗,眼看后军都要败逃了,现在没想到自己遇到了这么一个难题。 仪器滴的一声,狂闪的数据流尽皆没去,屏幕上开始显示测试结果。先是一副识海的立体扫描图片,之后是各种数据检测。 在无忧兄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下,朱乃不但不觉得疼痛,反而舒爽得差点飞起来。 不过,当她看到男人肩膀上的两杠两星时,所有幻想的泡泡咻的一下全部灭掉了。 不由闻锋的反抗,她把一只如玉的手缠到闻锋的臂弯上,半边身子更是捱了上去。闻锋只觉温香暖玉在侧,幽兰姐身上那幽幽的香味更是紊绕鼻端,不由身体一僵,像遭蜂蜇一样,要立马跳开。 李一凡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就算想反驳,却一时间又想不出来反驳的话语。 她们也就是在前面的乱战中,还能仗着数据优势硬打硬冲占点便宜,一旦人数变少,场面不是那么乱的时候,她们这水平根本就不行这几个家伙以为数据上升就无敌了,冒冒失失的杀过来,这下子吃亏倒霉了? ------------ 第一百八十三章 读书的意义 张有正手里的筷子都顾不得放下,起身往后退了一步,噗通一声便跪了下去。 柳云清和赵承砚被惊得肩膀一耸,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是孙儿失言,孙儿读书不是为了什么脸面,可孙儿生而为人,又感佩您这些年的教导,若不想争一争,不想叫您为孙儿骄傲,也是白活了!” 邓国公一听这个,心头的怒火更上了 丁芙蓉完全吓懵了慕七七这唱的是哪一处?将她拿下?她犯了什么错她有什么资格将她拿下? “您用您的声誉担保我没私藏千寿果就行了,我也确实没有私藏,您可以查一下。”他说着张开了手臂,摆出任凭搜查的姿态。 “那你干什么去?”兰音听他这话的意思是不打算陪自己回轻云山了,不禁幽怨的看着他问。 “原来如此,首长深谋远虑,什么时候我能有首长的三分之一,就满足了!”须士川一方面是真的佩服庞老爷子,另一方面则是赶忙把一个马屁奉上。 金轮法王原本是到陆家庄向中原武林示威,可他没想到陈默会半路杀出挡住他的去路,这一掌陈默以紫霞真气增加三层功力,再以乾坤大挪移暴增了许多力量促进降龙十八掌刚猛之劲出手,这金轮只感觉体内五脏倒转。 林风也是听王海提过一两句,说刘霜霜现在好像跟她们部门的一个肖科长正在谈恋爱,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林风已经有了柳如溪,刘霜霜也不会傻到倒贴给林风不是。 唐纵看着眼前白花花的美景,吞咽一下喉咙,才一次,哪能够?他可是一头刚破笼而出的饿狼!知道了肉的鲜美,哪里那么容易就被喂饱。 对古代的这些歪理邪说,陈默有好多疑惑,别说这孙权完全就是欧洲人种的模样,还有未来那个值得大家尊重的包拯。陈默都怀疑是西域弄来的黑人后代。 牟平县城宽不过百丈长不过百五十丈,城墙只有不到一丈高厚也只有半丈,别说他这种一跃三四丈的轻功绝顶高手,就算是稍有武功的人都很容易跳上去。 “大幅度的增加了原来的兵粮丸的功效,也就是能回复更多的查克拉。”莓提醒道。 由于根本没把仲陵当回事,所以想当然的就认为仲陵可能会点法术,但肯定不精通的,便根本没想过第一时间看他法力几何。当真正看到时,自然是和他心里想的差得太远,难怪会这么吃惊了。 尚在几里之外,楚云端就已经看到了茂密的山林中竖起几座扎眼的木质高楼。 今天所有对仲陵出手的元婴期强者中,就这个峒松下手最狠,直接要将仲陵给砸死。这也是仲远清今天要对峒松下杀手的原因之一。 “是谁?是谁是谁是谁在阻挡试炼!”怪人捂着脸,向一侧弯着腰,情绪激昂地咆哮起来,姿势看起来很怪异。 “我要睡觉!你自己喝吧!”周森推动自己的轮椅,往楚林那边挪了挪。 比如这个门派首先看到了宝物,另一个门派的人靠着宝物地图,也找到这里来了,双方这边说是他们先到的,先到先得,那边说他们有宝物地图,宝物就应该归他们。 “一直有一种……被窥伺的感觉?“手里的锅正煎着培根煎蛋,雨落摸摸头,环顾了一遍四周。 沉默了一会,雪乃手掌在空中画了个圆,几道灰色的裂缝在空中打开,将便利店里的许多东西吞了进去。 ------------ 第一百八十四章 读田地中的道理 张有正什么也没说,接过那皱巴巴的半片纸,手指捏着那块脏兮兮的炭。 他从小到大从没用过这样简陋的纸笔,可就是这样的纸笔叫他觉得重若千斤,极珍重地写下了一行字。 “莫思身外无穷事,且尽生前有限杯。” 他为什么而读书,读书的意义何在,这些统统都不重要了。 就像王大爷对待家里的十亩良 他眼睛漆黑又深沉,不笑的时候,神色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更何况周身气息肃杀,让人只看一眼,就莫名不敢与之对视。 钟星月把手里的长枪塞到了火堆里,一搅,顿时噼噼啪啪的冒了好些火星儿。 傅颜虽然有一点点同情容朵儿,但是这种同情跟她的亲大嫂比起来,简直是太弱了。 常年积雪的逐鹿峰上,冷风堪比冰原,苍茫厚重的暗黑色宫殿里,冷殊言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 学院主任董恩,召唤系系主任齐振国,炯炯有神的目光,齐刷刷落在龙九儿身上。 有意思,能看出他们与其他人不同,虽然不是实力上的看出来,但晋升到那个境界的人,身上多多少少都会发生变化,毕竟是那个境界的存在,是需要摒弃杂念,心境升华而到达的境界。 刚才他们察觉到了赤红山峰传来的不对劲,便就向远处逃遁,果然不出他们所料,下一刻赤红山峰上方所显现出来的一幕,还真是震惊到了他们。 心绪逐渐回到现实,墨千琰静静地看着手中的黑色石头,或许,这九天雷卷,便是烛焱所留下来,世间再无第二个九天雷卷了吧。 而云昊天却是比水伊人紧张得多,特别是从大祭司开始做法开始,他的心就悬了起来,七上八下。 顾青林被陌南笙当着众人的面点名道姓,再看到陌南笙那脸色,顿时身子抖得更加厉害。 因为有过一次的工作经验,他们三人很是轻松的找到了新的一份工作——发传单。 有着这么强大的天赋的事实反而让白狼困惑了,他凭什么拥有这么强的天赋,他的父母究竟是谁,他从哪来,要到哪去? 这是个假和尚吧!真正的大师不都应该慈悲为怀么,哪有这么落井下石的? 已经被那精通幻术的妖物,搞出堪比篮球场心理阴影的宁夜,连忙朝后一大步,并目光戒备地望着眼前的东方青月。 所谓的“愚”,自然是指那剑主明知一切只是一场针对他的算计,却依旧愚蠢得按照别人所安排好的那样,如同飞蛾扑火般自取灭亡。 对于项少阳,赵显一直都没有什么好感,来到这个世界以来,虽然迫于无奈做了许多违心的事情,但是总体上来说,赵显总算还保有自己的原则,像项少阳这种弑父的行为,赵显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礼物里,除了有一些能够使人延年益寿百病不侵的灵丹之外,还有一些能够主动护主的护身法器。 只见裘恨的手中多出了一颗通红的丹药,那丹药刚一出现便散发出一阵强烈的药香。一看便知道这必定是一颗品级非常高,非常最贵的丹药。 然后,他便直接轻松跨过了无数修士只能仰望的仙凡之隔,直接进入了仙境。 普度倒是热心,想要拉着山尊一起替白天行壮声势,这份用心倒是不加掩饰。 每次遇到切尔西青年队,其他球队都是少输当赢,日子能好过的了么? ------------ 第一百八十五章 搬砖上瘾 赵承砚对张有正有绝对的自信。 “翁翁放心,小七厉害着呢!若他不成,天下便也没有能耐的读书人了!” 邓国公抬手虚点着赵承砚忍不住笑。 “这话可不能传到小七的耳中,他最是爱骄傲翘尾巴,这几日还劳你们多开解他些,至于活字印刷也只管包在老夫身上,不消你们操心!” 赵承砚和柳云清连连应 看到耶魔达这个样子之后的耶鲁部落的壮士,虽然内心非常的不甘心,不过,残酷的现实摆在他们的面前,他们也不得不从。 纳兰逸无语的翻了翻眼珠子,抖擞了一下精神,拍了拍皮鞋上的灰,立即昂首阔步的朝着大厦里头走了进去,一头半肩长发迎风飘扬,很有点道明寺的风采,一路上见到一个稍有姿色的职场OL就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 “你不给他也会自己拍一个,这位梁先生肯定想多讹点钱。给他拷贝一份,然后马上跟梁先生断联系,不要留下任何证据。”杭雨说道。 “肯定要做下去,但也不能任由房售业务那么低,得想办法提高业绩。你们经营那么久,难道都没想过一点办法吗?”杭雨问道。 朗飞微微松了一口气,再次来到了轿子的门前,想要再次掀开轿门,但是又再次被拦了下来。 随着公司发展壮大,杜振华作为杭雨在工作上最亲近的人,对杭雨越了解,越觉得这个年轻人难以揣测,反而比以前更加恭敬了。 虽然不用找人合作,但是了解一下国内的手机品牌,也是有好处的。 开门的肯定是金夏妍这妹子,毕竟金泰妍现在正躲在房间里黯然伤魂着,透过门镜,金夏妍只看到了伪装的很好的林允儿,所以一时之间并没有认出她来。 夜神逸消除了艾露露的复仇心,同时为她承受了杀人的罪孽,为她复仇。 刘青山没有动,所有人都没有动,魔族三公主也没有动,但三人心思各异。 说完,他还从储物袋里,拿出影墨蝶为他准备的肉块,丢了两块给这两人,然后闭上双眼。 “我的用处不是太大,我的身躯坚硬之极,巅峰境界的擎是很难破开。只有大圆满境界的擎才能打破我,可惜的是,我的战力太弱了,对付不了初期境界的擎。”石傀儡说。 在多次使用这门神通之后,他渐渐发现【瞬息而至】的空间通道在关闭后,附近的空间并不是彻底复原了。 要知道,九莲之中,五戒禅心莲本身并不是最适合用来提升修为,它的极限早就被它的第一人主人,‘佛’,所证明。 就这一下子,谁都看得出来,这里没人是魏不二的对手。加起来也不够。 这就是差距,底气,油盐不进的态度,让郑里香都无可奈何,也让无数各地想要来帝都投机的投机客们垂头丧气的回老家去了。 朱慈踉不是什么优柔寡断的人,既然心里并不想杀李定国,那他便不会杀。 “此事就这么定了,蓟大人不必有所顾虑,时辰不早了,本宫先回去了,蓟大人与蓟少卿也早些回去休息吧。”一锤定音,叶蕴不给蓟家父子反驳的机会,直接转身离开。 不提现场的人有多吃惊,一瞬间,王漫妮只觉得天旋地转,竞争太激烈了。 阮芫的卧室有落地窗和飘窗所以显得格外宽敞,莫兰迪配色的家又具极有质感,整个房间给人的感觉简约又舒适。 ------------ 第一百八十六章 想你更自在些 二人携手一道上了马车回书坊,卯儿给官人送上来一盆子清水洗脸净手,侍弄干净了,身上的短打又显得脏了。 这若是没人,赵承砚在车上更衣倒也没什么,偏柳云清就在他身侧坐着,叫他当着人面宽衣解带可不好意思。 柳云清含笑瞥他。 “你改换就换,我又不看你。” 嘴上说着你看你的话,眼睛倒是瞪 平台好像阴阳鱼分为两边,一边白微瑕那边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越来越多的人参战,白微瑕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无可奈何,已经是困兽犹斗。 叶绾绾若有所思,难不成,当年平头哥,在那个狗杂碎的手下,吃过什么亏? 对肖氏他已经生不出多少情分,只要想到她不知被什么人掳走一天一夜又安然回来,心中就膈应得很。 飞船上边有人统一安置这些人,而且承诺给他们迁居到适宜的星球,而且还会给他们提供一分工作,这些人都欣喜若狂,他们说白了是一些被放弃的人,这是有一份活命的机会,他们怎么会不高兴。 这次的龙飞索性聪明了,趴在地上死活不起来了,这些高阶修士稍微发出一些气息来,就不是他这种低阶修士可以抵抗的。 “证据,证据呢?拿不出证据你就是诽谤诬诌!”笑眯眯的老头十分镇定。 嘴里是询问,眼中却是不容拒绝的狠色。她如果拒绝,说不定会被杀人抢车。 阳昑来到第一大层果实区域时,只是看着别人在忙着采摘果实吃个不停,而她却立在原地没有动。 魔主开口的这些话可谓是半点都不留情面,令安侧妃的脸唰地一下就惨白起来。 “嘤嘤嘤嘤~”低低的婴儿哭泣声,从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传了过来。 所有前朝余孽都被关进了地牢,听候发落。沐玺被关在皇宫的地牢里,有人专门为他治伤,为他吊着一口气。 这是新生灵眼不稳定所引起的天地异象,会随着灵眼的稳定而逐渐消散。 有一天,我碰到老白。问她,说我曾经用来威胁你的照片里的男人,是不是你和张福生的亲生儿子?你为什么眼睁睁看着我往火坑里跳。 尽管学院的众学员看着那集结的护卫队都满是好奇,但看着外面的巡逻部队也无力插手。有时候,很复杂的事情,往往睡一觉就会解决了。而在这学院深处的一片冬叶林中,昏暗的灯光笼罩着整个地下室。 她下意识看眼已经到位的陆雨,猜也知道,她是当天分别之后,就折返回来。过去这三日,必定是她在照顾烈阳。 “贺鹰看见十分吃惊,焦急地问岚璟说:”你哪里得到的这块凤配? 主人将之搁在哪,他就在哪,就算把桌椅打碎,昭烈剑也不会掉在地上,而会悬定在空中。 没有再说任何废话,十一个身影从各个方向纵身而起,直奔着断浪扑了过去。 确实这个血莲教教主听起来实在是太心狠手辣了,光是一次性杀了上千人就足以令人畏惧,更何况杀的还是自己人。不,就此看来那位教主根本就没有把他们当成是自己人。 子弹喷洒,尖锐的破空声刺耳,霎时间就有一排排的妖族被射杀当场。 “纳兰珩,我想回去。”萧羽音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面前的碗,还有里面已分不清本来面目的鸡肉。 “终于出来了!”赵铭躺在草地上,枕着胳膊,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心神放松的说道。 ------------ 第一百八十七章 官家的赏赐 “外袍这头就交给云清了,左右也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看不看的全在你自个儿了。” “矫情!” 柳云清笑吟吟的接过赵承砚的衣角,抬着手给人拉直去,只是逗逗赵承砚罢了,也没真想着盯着他看。 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经不起撩,饶是两个人再注意着分寸,然还是有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赵承砚可受罪,再受罪也得 我说完后,幽灵突然来句“这不简单么!走,咱们看看去。”说着就拉着我要向渡口走去。 “叮叮当当……”金属撞击的声音不断传出,对方用的是日本刀,长度不是很长,比起傲龙的大刀远远不及。傲龙大开大合的攻击让对方一时无法近身。 也不知道是到了什么时候,冥冥之中一股阴风不断的触摸着我的肌肤,凉凉的,我半醒半睡间,好像感觉身边有一个身影在不断地向我靠近,一身白裙,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朱孝天便是朱无极的大儿子,早早就突破到了元液境,现在的修为更是深不可测。乃是神石门公认的第一青年高手,是所有神石门弟子的榜样和目标。 “我们此时正位于城市的上空,不远就一个飞机场,我已经与他们取得联系,允许我们降落。”薇儿说着,操控着飞机飞去。 少阳峰的舞袖诀不管威力如何,但是绝对好看,台下弟子们不是在看比赛,而是在观看着丘师儿的独舞,不过时不时传来的气爆声,以及那素秀凌厉的攻势,让台下众弟子惊醒,知道比武台上不是绝美的舞蹈而是激烈的比赛。 在涌入了一万骷髅战士之后,李红带着手下的三个冒险者和王侯一同进入了僵尸世界大战世界。 口一张之下,那颗灵丹自动化为一缕精光,闪烁之下便进入其口中。又历数个时辰后。 “恩,我回去一定努力修炼,在比赛的时候让他们大吃一惊!”雷亮握着拳头郑重道。 “古修士,在下之前言说过随缘而入,刚才见到那红芒禁制,却也与我身上的功法颇有相似之处,故此我便选择此道好了。 “呼,幸亏昨晚听从了山口的话,没有出来溜达找吃的,不然的话一准能惊动这些丧尸,那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一准是个被咬死的下场”刘思见到丧尸之后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松了口气,她很庆幸自己昨晚没有出来。 杨林砸吧砸吧的嘴巴,怀念了一下昨晚上的味道,然后就起床去劈砍木柴了,马克一家已经习惯了在杨林劈砍木柴的声音中醒来,当劈砍木柴的声音想起,就是马克大婶起床做早餐的时候了。 听了我的话,他们三人开始准备释放出技能,将那怪物给击倒。不过目前看来我还没有办法能将这怪物给击退。这怪物实在是太强悍了。不论是速度还是攻击力防御力,任何属‘性’都要强过65级的邪魔级别BOSS。 杨林用自己最后的力气抬起自己的眼皮,看到了自己眼前只剩下半截的蜈蚣丧尸的尸体,随后杨林变非常心安理得的不再和自己的眼皮作斗争,眼睛一闭,眼前一黑,然后昏迷了过去。 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获得一幅名画,周云恒说不动心是假的。 “怎么?想起来了?”看到周吉平脸上表情怪异,莱丝以为周吉平也想明白了恩格罗的那些事情。 ------------ 第一百八十八章 这一趟没白来 “我虽是有些个巧思,然不瞒大人,我能用的材料也属实有限,胶泥活字虽是好造,但不耐用,一会儿我便请了大师傅来,将造活字的法子一一写下献给官家,如此才用的得心应手。” 说罢,柳云清便吩咐了小满,让人喊苏师傅来。 那大人没拦着,只是欣赏的看着柳云清,看着她如何敬着一把年纪的雕版师傅,将人请到自 沙兰按着身边那块巨大岩石的右手逐渐化为了紫红之色,右手也在逐渐的变大,微微一抓,便把手下的岩石抓碎开来,道道龟裂的痕迹向着四周扩散。 电话那头已经挂了,周娇听着“嘟嘟”的声音,无力的软在椅子上。 还没等他出来,门被推开,呼啦啦的进来一串人,个个抱着周孝正又是跳又是笑得。 灯打开,梁川将门关上,走上二楼,在二楼入口处,他脱下自己的皮鞋,沿着那条瓷砖线整齐地摆放好,然后又细心地做了微调,确保摆放的位置严丝合缝,然后才走入铺着榻榻米的房间。 晴雯见大多数人都对自己表示反对,而且,都有起哄、架秧子的兴致,看来,他们真的是在经历了一天的劳累后,很想找个乐子。 夜里两点钟,熟睡中的叶萌萌突然收到高猛的信息,只有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照顾好自己。叶萌萌有点懵,之前高猛可是一直躲着她的,可突然发信息来,还是半夜,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带着嘉宝逛公园呢,怎么了董哥?”中午了,但嘉宝还没有逛够,没办法,三人就近找了一家饭店,准备吃完接着逛,刚吃到一半,董建良打来了电话,听声音好像有事。 大多数西凉军都不怎么待见吕布,当初若非吕布跟王允谋害董卓,如今这关中也不至于乱成这样,若董卓还在,就算叶昭从蜀中出兵,恐怕也未必能胜。 他不是张云涛,李青林眼神多了很多东西。而刚才描述也说了“那会没打算娶”,反过来现在是想娶了,可人不在了。那天发生的事情绝对不如他表述的简单,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吴大海有些意外,平时不到夜里冥店是不关门的,但现在才刚到中午门就关上了。 太夫人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有莲和几个贴身的丫鬟猜测着,该不会是明珠公主的出嫁对她打击太大,一时间缓不过神儿来,这样下去,倒是怕会熬出病来,神志恍惚都是极有可能的。 此时,何朗与莫菲儿人手一把砍刀拿于手中,时刻准备防范着随时蹿出的妖兽。 要是她知道自己跟店长那番交谈讲的是什么,恐怕未必会敢贸然打劫自己。 “那个啥,林宁去哪了??我咋没看见他??”我端着盒饭环视了屋子一圈,有些疑惑的问道。 何朗目前在清虚峰的知名度,已经超过了展兆华,他成了众弟子口中的笑料和谈资了。 三人来到了沐长老所在之处,就在议事厅外等候,不多时,有人出来便将三人引入了厅内。 他们剩下这几人,都等在隧道口,三个老妪还时不时向里望两眼。 “呵呵,没什么没什么。”林音一想之下竟然出了神,自己也觉奇怪。 何朗见蓝允如此的坦诚相待,也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所有遭遇述说了一遍。 丰神俊美的侧脸完美无缺,嘴角轻轻的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既不叫人觉得疏离也不叫人觉得亲近,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 ------------ 第一百八十九章 当是官家本人 “、、、、先前一听是宫里头来人,我净急慌着去接待了,而今想想那位大人才觉得有些不对。” “明明口口声声说是替官家办事儿的,他却从始至终都不曾报上名来。” “若说他身份低,跟随的小奴都对他恭敬有加,看到墙上的画提及你时,口吻也十分亲近,若说他身份高,好像也不大对,瞧着说话做事竟比邓国公还随 言辞恳切、态度恭敬,可就是说了半天,也没有透露出他们东家名下到底还有哪些产业。 可是,如今安掌柜还是安期生的人,又被安期生栽赃了这样的罪名,她一个外人,还是作为裁云坊对立面的存在,若是直接插手,难免留下弊端。 因是他平时一直都还算平易近人,造型师和化妆师也不跟他见外,当下一人一句跟他把所谓的同学聚会给扒了皮。 “说不定还会搞个自爆什么的,拉几个垫背的……”于一叶喃喃道,颇为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看着前方的人,黎明只是耸了耸肩,现在的他对此并没有什么感觉,能够活下来才是最好的。 不得不说于一叶对于店铺的设计要求并不算是很多,只要足够具有科幻感就可以了。 京城的局势,终于在汾阳王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西凉的大对援军时发生了巨变。 什么鬼?所以颜可可是打了严朔的主意,所以被严朔踢出了别墅? 她的杀手锏还没有使出来,就被人暗中处理了,根本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海曼,后面有人跟踪,你甩掉他们。”伍新抢在了于一叶之前开口。 不过,你这让我在你旁边一句话不说,我还怎么吹牛逼,不吹牛逼,我怎么升级。 听着现实世界外传来的声音,唐玲任然羞红的脸在数字化的白茫茫世界中不由地羞恼地独自充满害羞以及怨念的嘀咕道。 连环马的战力能有所提升,主要还是因为替换了从本地运来的战马。 一尊圣人,或者说只是一尊伪圣居然出现在武宫,这个消息太震惊了。 距离第一场戏开拍还有三天时间,演员们都在剧组安排的宾馆中拿着剧本,钻研着自己所要扮演的那个角色,不断熟识、背诵着台词。 很多人说爱德华弗朗长残了,乍一看的确是的,但是仔细观察会发现,并非如此,他根本就没长残,即使到将近40的年龄,他的五官依旧很精致,只是吸毒成瘾中年发福以及满脸胡茬无解,也许他是想显得成熟点? 飞升者三个字,让白日升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道金光,不过他却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 绕过了两栋住院楼后,两人坐着电梯直接上了十三楼,在电梯抵达后,这时实习医生朝着前面办公室一指的说道。 而下面的民警此时却是突然个个陷入沉思,猜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身份,毕竟能做到让圣天子让座这份上,肯定不会是普通人,不过无论他们怎么琢磨和搜刮脑海中的记忆,他们却是实在想不出唐煌的身份。 季寥见她如此确凿无疑,不由心道,莫非我修行法之中有一门是太上感应篇。 捂着自己的头,神子满怀幽怨的看着淮刃,这个家伙无缘无故的跑到自己的道场里来,现在又无缘无故的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杨任没有背景,没有依靠,现在能靠的只有手眼,只有太岁神功。所以在此情景之下,他能不玩命的修炼吗? ------------ 第一百九十章 给我好脸色看 赵承砚凑上前,薄唇微启将那小勺上的桂花酥酪抿了去。 柳云清期待看他,一双黑亮的眼睛睁得圆圆的。 “怎么样,好吃吗?” 赵承砚笑着朝她点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耳根子又红了一片。 柳云清自然瞧得真切,忍不住去笑他。 “嗨呀,咱们都这样亲昵了,怎么叫你用我的勺儿吃口点心也能引 之前可是听他说给猫包扎了一下,亲眼看到才知道,光纱布就得用了二斤,成了一只将将可以塞进钢盔里的臃肿白猫。 正在渡劫的丁宁根本,此时没有心思把注意力放在杨云等人身上,在他眼里,杨云等人对他构不成威胁,而且又不是藏头露尾,只是想远远的观看渡劫而已,他到也不介意。 巴拉见此,也不去威胁异人组的成员了,直接提着大刀冲了上来。 今天的娜娜为什么会突然离家出走?又为什么会回到这个地方来? 二人越来越靠近天灵宝珠,就在他们靠近天灵宝珠不足一尺之遥时,几乎是同时向前一扑。二人同时扑到了地上,而那天灵宝珠却是调皮的一跳老远,出现在别的地方。 湖泊似乎是水坞隔出来的一处超大型人工湖,湖泊边缘一座座亭台水榭林立,把湖泊包围在其中。 能被少爷邀请来封家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没准这位就是未来的封少夫人。 不过刚才,柳如意说出‘是你’两个字的时候,班级里的同学可都听在了耳里,即便柳如意最后否则,同学们也都能看出来,柳如意必然是认识丁宁的。 郑霜觉得对方肯定是要无功而返了,有热度的网红多了去,没见几人成功获得娱乐圈青睐的。 “雨墨,你电话里跟我说的不是真的吧?”潼婉彤一屁股坐下,火急火燎的赶来,不为别的,因为她最好的闺蜜林雨墨,竟然要跟一个未曾谋面的男人约会。 罗辰这个时候才扭过头来,之前自己也是故意忽略她的存在。但是现在似乎并不能这么轻易做到呢。 当然,债多不愁,就是罗辰现在的状态。反正不管坏消息有多少,现在都已经这样了,还有比现在更坏的么? 何琪琪也没挽留,只是叮嘱了几句,让燕青青不要玩太晚,而且不能做不该这个年龄做的事后,就闪人。 孙大还要抵赖。一直以来,泼皮惯了,所以到现在这种情况之下,心里还抱着侥幸的心里,想着抵赖,打死不认,看对方能把他怎么样?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陆敖逼视着季辰,阴沉着眼眸,冷冷的问道。 八个烫着戒疤的光亮脑壳陆续进了大帐,娄敏宵亲自为她们斟上清水茶后,才坐下来说起正在烦心的事。 其他人则是围在新升的火堆旁,火堆上还架着一个铁锅,锅里不知在煮着什么东西,正在不停地冒着热气。 这让西门庆天觉得大失面子,可偏偏又发作不得,只好努力维持着脸上那温和的笑容,却不知道他如今的模样,看在别人眼中实在是有些虚伪。 原来是脱离了大圣的纠缠之后,哈里便立马过来救驾,心有余悸的骷髅连忙想要跑出包厢,陈让哪能就这样放过对方,一心想要追赶,而拦路虎哈里是丝毫不让,用刀纠缠着陈让,让他寸步难行。 声音一如平常,平静无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叶荒楚却总觉得这声音里带着几分淡淡的疏离!是他的错觉吗? ------------ 第一百九十一章 省试将至 “明明口口声声说是替官家办事儿的,他却从始至终都不曾报上名来。” “若说他身份低,跟随的小奴都对他恭敬有加,看到墙上的画提及你时,口吻也十分亲近,若说他身份高,好像也不大对,瞧着说话做事竟比邓国公还随和、、、” 赵承砚目光沉沉,脸上的笑意略收了一些,听得柳云清这么一说,他也想不出官家身边 “当然可行,现在黑魔的重心全在和夏云的战斗上,很难顾及到其他地方的情况,必须趁此机会解决掉那三位十影,不然错失良机,失败的就会是我们。”某人。 湖蛇智商低,居然用庞大的身躯绕着冰块盘旋了几圈开始绞杀,而撼地虎却在冰块之中变回人身,用解毒符篆和针对湖蛇的丹药,彻底解决了身上的毒素,这才破冰而出将湖蛇击杀,挖走了蛇眼。 薛家庄的薛神医便是苏星河的弟子,当然陈默也不是为了找他而是等候所谓的第三拨人马,那就是星宿派的掌门丁春秋。 皇后是正妻,卢昭媛是妾室,不管是正妻训斥妾室,还是皇后教育妃嫔,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哪怕六皇子成了太子,甚至皇帝,他的嫡母要训斥他的生母,他能光明正大地阻止么? 他抓着桌子上的烧鸡猛咬几口,然后灌了半壶酒,使劲揉了揉肚子,然后怪叫一声,双脚在地上连踩好几下。 ……一夜,并不漫长,似乎只是闭上眼和睁开眼之间,一整夜就这么过过来了。 夏玄墨的情况终于有了好转,如今被那个该死的护士弄的全部完了。 而柳如溪这边,仍旧关注着海盛的股票,看着海盛的股票一跌再跌,柳如溪的心情也是不错,不过现在也正是最关键的时刻,海盛已经被逼急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这应该算是生活中的生存常识,没有水,就不会有村落,所有的村落都建立在有水的地方。”看似放荡不羁的人。 江都公主生育之后,并未重回朝堂,反对公事更加淡了。纵是来年秋季,突厥再度犯边,她也只是出现在太极宫的次数多了一些,冷静果决地下达一个又一个命令。人们更看重得却是见解非凡,表现不俗的六皇子秦政。 秦云心中白了一眼,他可不是什么古神的子民和孩子。不过秦云也没有表露出来,继续听着龙雪灵的叙说。 她来到了陈襄的住处。届时,陈襄正盯着那张羊皮卷聚精会神地研究,倒不知沈连城就站在屋门口。 “既然契丹和齐国各有一个零件,那我们就出兵,直接逼他们交出来。”赵敏狠声说道。 如此,占据的洛阳居后,郝梦只要安心展一两年,便是进可攻退可守。 林羽闻言微微笑笑,他知道佩蒂为什么会这样。显然她知道她是家里唯一与众不同的那一个。 你儿子谋害皇子,我没折磨他,已是给你面子,你还想从我手下救人?也不先打听打听,有谁能从我手下救过人再说。 “我也知道,阿秀那么倔,可能不会听姊姊的。”或许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王崇景忙挤出一个苦笑,唉声叹气。 “我和当年的看法一样,那些人都该死。”拜月教主缓缓地说道。 要想封陆泽西一伙,在场的每一位,都是功不可没,理应全封,毕竟都是忠诚。 “挺好的,我从来没感觉这么好过,上一次有这种感觉,估计都是十年前了吧,那时候我还‘年轻’,身体好着呢,就是林音这丫头我都能抱起来就走。 ------------ 第一百九十二章 送考准备 夏日里天明得早,真去看时辰,这会子也才不过将将寅时。 若是打下头乡试考上来的学子,这会子便已然往贡院赶了,只怕自己错过了时辰,他们人生地不熟的,卡着点儿去必然来不及。 可像是张有正这般,本来住得离贡院便算不得远,他对汴京的路又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一会子出发都不必叫家里置备了马车。 他 “明白了,老爸果然是老爸,这手段让他给用的。如果放在古代,他肯定是一个大军事家、大阴谋家!”刘星说道。 突然,公孙凡手中金光一闪,再次出现了一片树叶,不过这可不是普通的树叶,而是由九重塔幻化而成的树叶。 月儿正在修炼,听见无情的话,也睁开了眼睛,看见飞在半空中的我,头发随风飘动着,那飒爽的英姿,使月儿深深的迷恋着,看着看着不禁看的入神了。 胡强拿起了那份合同仔细地钻研着,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的都是各种条款,只可惜这种东西就算是上了法庭,也没有任何的法律效用,只是那落款上的名字却让他震撼了一下。 “我猜,肯定是那个花和尚给你带了不少好东西吧!”秋之雪一语中的。 罗‘门’看着安念蓉,慢慢在脸上‘露’出一个微笑。看得出来,这个微笑是发自内心的。 “呵呵,这个问题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倒是知道,鬼童子跟暗族中人有点关系,至于暗族的事情,在仙界知道的人都是很少,我更是不知道了!”钱不多耸了耸肩膀道。 看到总算是打发了众少爷,我不禁一阵轻松,真要带他们去练级的话,估计我能被烦死。 果不其然,等李刚来到邓老那里的时候,看到笑容满面的邓老,李刚的心踏实了下来。如果不是好消息的话,邓老的笑容肯定没有这样的欢畅。 “花和尚是梦幻界中第一个满级的玩家!照暴徒刚才所说话的意思,应该是这个花和尚来到奇幻界了!”铁蛋回答道。 在知道自家宿主心里面的想法,3491更加的同情引起了男主,毕竟遇上这么一个不开窍的,那也的确是一件非常可怜的事情。 预感到马上就要发生的战斗,罗德先是看了眼商店,确定没有帮的上的东西后,直接把剩下的三枚许愿银币投进了许愿机。 没有在说什么,看着周围的环境,这里是一个单独的别墅,周围没有别别墅也没有人居住的样子,就好像是一个庄园。 亚圣德学院是一个比较有名气的中级魔法学院,这里可以学到风、火、雷、水、、冰、木、土七种元素的魔法,是一个比较综合的学院。 反正只是随口忽悠,若不是怕引起他的怀疑,几千几万她都敢说。 阮糯微愣,从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开始,一直处于既懵懂又好奇的状态之中,对于可以无障碍地和程予安交流,也是惊喜大于疑惑的,所以从未深想过,眼下被他如此一问,不禁拧眉凝思。 三月贴的太近,她气息肆无忌惮的侵袭着他,商宇身体僵硬,脑海里反复出现着那日的吻,身体不由得有了反应。商宇不得连续吞咽了几口大气,来强迫自己冷静。 “这提议不错!但是以水代酒就不必了!”,说着就扬起手叫服务员拿上一瓶红酒。 程予安将两扇窗户全部打开,手肘撑在窗沿上,漫不经心地打量对面屋檐上的影子。 ------------ 第一百九十三章 再遇林郎君 末了还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护身符来,因怕上头带字不叫带进去,这护身符简简单单,不过些祥云花纹,嗅之有叫人清明精神的香气。 张有正接过去,真真是感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赵承砚不想在这时候惹得张有正心起波澜,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家里不必你担心,只管放手一搏,我们在状元楼 顿时,整张桌子塌陷了下去,秦枫细细看去,那张桌子有规律的折叠起来,露出了桌子底下的一条通道。 信道中,虽然接近无重力,不过还有空气留下。物体通过空气的时候,必定一边前进的时候一边挤开空气。那时,被推开的空气的运动会传到其它的浮游物。 所以从八贤王来找过花郎之后,花郎他们闲来无事的又过了三天。 我刚过去帮助基拉,几个“龙骑兵”就朝我飞了过来,把我围住了。 第二天,父亲和老胖头装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早早交待了工作回家补觉了。 休息了片刻,感觉胸腔中不再憋得难受了!正准备继续望前走,忽然耳旁传来一声细微的“喀嚓”声。好象是什么东西把掉落在雪地上的枯枝给踩断了。 一阵轻微的晃动之后,我已经被机械臂移动到了发射通道内部,闸门关闭后就是等待道路清理的时间。 但是我们已经决定要做一名好人了,我们已经想要改过自新了。我们不想死,我们想要一起活下去。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算我们投降了难道还能活下去吗? “我让不让你带她回家,不是重点!主要是香儿会不会让你带她回家,才是关键!嘿嘿嘿嘿!”孙权用手指轻敲着桌面,怪笑道!他太了解自己的妹子了,就那脾气恐怕也就只管铮能够忍受得了吧? 但是80分钟,足够迅雷从阿鲁泰密斯的检测范围之外飞到这里了。 ‘轰’魔法照耀和破坏死光撞到了一起,引起了剧烈的爆炸,烟雾和沙尘都散去后班吉拉躺在了地上,沙奈朵站在一边。 整个空间都因为这巨大的冲击波而不停的颤抖着,天地之间都被这强烈的气息吞噬,一刹那黑色的烟雾将整个埋骨之城淹没。 “你觉得沙奈朵怎么样?”点起一团火苗,我摸了摸火光映照的沙奈朵。 不过陆轩毕竟早就有所察觉,当那道森冷光芒暴窜而起的瞬间,他也反应了过来,手掌上浩瀚的灵力涌动直接朝道森冷光芒拍了过去。 在虚拟宇宙中,每一座“宇宙国大陆”都代表着一个宇宙国以及其麾下直辖的所有属国,而类似黑龙山帝国这等普通中等宇宙国度则以漂浮在“宇宙国大陆”周围的岛屿方式呈现。 楚天可是记得昨天晚上他吃过饭之后,就到了自己要睡的那个房间里面。 只是楚大山没有想到来这么多人,所以临时让酒店增加了三桌而已。 一盏茶的功夫,老师爷拿着张纸颤颤巍巍地走过来,道:“爵爷,您要的结果。”杨帆粗粗扫了一眼,笑靥如花。看在堂上三位以及龚不破眼里,顿时心脏漏跳一拍,怎么,露出破绽了吗? 依柳月熙所说,她两天两夜没有回薛家,就已经犯了忌,若是被薛家的人知道了,肯定难逃责罚。 杨伟看到王银慧这样骚气十足的求着自己的样子,心中那种变态的满足感立即升腾上来。 ------------ 第一百九十四章 省试结束 在这儿,真是叫人看得众生百态,有跪地懊恼痛哭的,也有放纵欢舞的,有喜极而泣的,更有虚弱不已被人搀扶出来的。 考试结束,来接考生的人更多了,周围还有各种做吃食买卖的人,赵承砚没敢叫邓国公夫妇来,便只同云清和赵世谨来接了人。 三人寻了个高处翘首以盼,卯儿和赵世谨的小奴更是一马当先冲在了前头, 端着一杯咖啡走到阳台上,柯镶宝正想起今天外公在瞬间的变化,觉得有没有可能是关于她母亲朱香的? “不知道,也许它在我遥不可及的地方,也许,它在另一个我看不见的天空上。”我不确定的说道。 诧异地抬头看了看,却发现对方也正瞅着她,眼底氤氲着怒气,好似又带着些不可置信。 像星际要塞这种存在,没有足够的权限是不可能启动武器系统的,而黎确定她没有给过谁开火权限。 因此,隔空抛了个眼神过去,就毫无压力地走了,留下贺大首长眼神“嗖”地一下子危险起来。 我将手从桌子上拿来回来,扬着头瞥了元和公主一眼,连一句歉意的话都没说,静等着某人的大发雷霆。 第二个咬完糖果的,居然是千玺和贝蕊。千玺和贝蕊也很惊讶,第一次和异性接吻,而且还是比赛,居然能够是第二名,所以,他们兴奋的击了个掌。 他就说这丫头变笨了,撒个谎也能这般漏洞百出。断崖底下可是一条宽敞的河。就算她用了防水膜,那也会随波逐流或者直接沉入水底。又怎么还会完好无损的等着被人捡去? 米娜如释重负地笑了笑,转身回了房,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有几个未接电话,顿时皱起了眉头。 “呵呵,谢谢。我叫易烊千玺,你们知道的,你们可以叫我千千或者千玺。”千玺有点脸红了。 “你是梦瑶的丫鬟,做不了证!”龙鳞飞看了一眼梅香,冷冷地说道。 郝仁坐在桌子边上,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酷然苦笑一声。显然这些饭菜都是刚做的,这家人也算是热情,只不过这种热情郝仁消受不起。 秦棠的话让唐糖还有白水离愣住了,人类的爱情不是有明显的界限吗?兄妹之间也能有爱? “二娘!您还没有回答飞儿的问题呢?”龙鳞飞的一句话,将徐志灵的思绪彻底带了回来。 “做人不要太执着。练武更是如此,太过执着反而会陷入一种孽障,适得其反。”秦彦无奈的叹了口气。 瞬间,紧张的气氛在池面上展开,比赛中的人们都收起了笑脸。此刻,章笑也深吸了一口气,胜负心被激发了出来。 当然,他不时这么自恋的人,拍下这一页也是为了分享给大家。说实话,发微博发多了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厌烦与老套了。将自己亲手写下的这段话拍作照片发了出去,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呢。 “回主人,那个龙天威不过就是一个有野心没有头脑的绣花枕头而已,不值一提!”青衣男子刚刚悬在半空中的那颗心终于落在了地上,看来此事是完全过去了。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触犯了法律,何市长要如何对我?”秦彦接着问道。 “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大富豪?还是一个败家男人?又或是玩世不恭的败类?”丁颜宁躺在地板上,望着球馆的棚顶,轻轻喘息着对林磊问道。 ------------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一辈子还不完的恩情 林檬连连摆手,急得一脑门的汗:“这哪能一样,这哪能一样,给孩子开蒙可是难教,柳娘子坊里的伙计们可不一样,他们原就是识些字的。” “娘子又不是要伙计们个个都通四书五经,这可容易得多,况娘子还管我三餐,还要给我寻住的地方,这十两银子实在是太多了。” 管三餐而今是坊里员工的标配了,至于住的地方 柳拓就像是一个千军万马取上将首级的无畏战士,抬起右脚,轰然爆发,那右脚毫无恩赦地朝着界碑狂扫而去,破空之音如同滚滚闷雷响动,如一柄开锋既要喋血的乱风狂刀扫中界碑。 随后平哥和赵蒙也先后跳入,并且按顺序跟着王林爬进了甬道,刘闯留在最后,他仍然以牙刷为工具,把那井盖又拖回到原处。当井盖封闭之后,整个地下世界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这时候他们才感觉到身体变得热起来了,下意识的把外套脱下,但身体中的燥热却没有减少一丝,身体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 话音刚落,只见他双手再次猛然发力,天地纳珠已经达到即将爆炸的临界点,大量的白光倾泄出来,如太阳一般,刺人眼目,随后,这颗纳珠便是被其狠狠抛上万里晴空。 乔夜则懂事多了,嘟着嘴巴教训着妹妹不懂事,然而她的手同样紧紧抱住齐瑜的大腿,嘴上说着,但圆溜溜的双眼同样也是盯着齐瑜。 沛宁市,位于曜阳市西南边的滨海城市,因为修建于海边的巨大综合型工厂——沛兹工厂而远近闻名。 那一个秦雨菲明明从未在意过但似乎像是个谜一样有着无限能量的人。那个谜一样的男子不仅仅各方面都那么出众,甚至还能无声无息的进入自己的心里。 那下方地面上的江别离,硬生生的承受了风逍遥的一剑,他的面色很是不好看,双脚都深深地陷入了地面,泥土没到了他的膝盖处。 不象范稚,这货是九阶品修飞升就职的,保有全部记忆还是履历丰富的老油条,丫都不需走人才市场,因为他的接收公司早就预定好了,就是青丘地区。 “饿了么?”陆北骁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八卦心思,也没追问,是谁打的。 “兮兮,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今天我想请你吃顿饭,感激你对秦风的照顾!”刘晓凤说道。 人都是贪生怕死的,即便是有那么一两个不怕死的,只要把他们拎出来当成杀给猴子看的鸡,自然也就老实了。 四爷冷了冷眼,是自己忽略她了:“那过两天带你出去走走?”四爷问道。 老歪告诉成铁,怎样劝铁蛋,他也不听。说铁蛋就是叫爸爸去看电影,他在家中照顾奶奶。 项如云直接从江易尘的手里拿过了钱,然后塞进了项凌天的手里。 饭做好了,他们放了两个桌子,正房一桌是几个大人加上客人的两个孩子用餐,厢房一桌是左家的孩子们用餐。 红豆只看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朝三人礼貌点点头后,拉着天弃准备换地儿。 黎佳人感受到了冰冷的刀锋停留在她脸上的触感,忍不住开始颤抖起来。 今天四爷带着两个孩子来到了他另一座庄子上,这里只用来养一些动物。 这个时候,璃梦也陷入了沉思,她其实根本就没想到自己可以控制到那个偷袭者。 他厌恶地别过头,向后退了两步,重新看了看姚清沐那副单薄的熊样儿,料定她不敢欺骗自己,于是招呼着其他人继续向前追去。 ------------ 第一百九十六章 林郎君小课堂 众人闻言一阵发笑,心里哪不清楚,就这汴京城,再没有比他们跟着柳娘子干活儿更好的了,吃穿住行一概不愁。 外头还有想消尖了脑袋进来的,欲拿银子贿赂了管事们,只是书坊、香水坊早已够了人,这些人便只能想着去了。 笑罢,林檬又回归正题,带着大伙儿好好复习复习前几日学过的,另再补充几个简单的成语或是 “我们之前来过的那个森林里不会也都是珍惜药草之类的吧?那可太可惜了。”黄语一边走一边找一边想。 “没错,宇宙人,我们从很远的另外的宇宙过来。”泪子提着一瓶酒水,打着嗝说道。 他就像失去了所用的感觉一般,被甩出去后,立刻又从地上爬起来,向着金鳞的方向冲过去。 陈述的脸色在调息了一下后,马上好了起来,因为驱灵咒必须施咒人一直施放法力,直到陈述对我摆了下手后,我才收起了法力,撤消了阵法。 房间里面坐着的全都是环天传媒的高层,大家稍稍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环天传媒的副总经理放下茶杯,他有话说。 裴旻听得脸色都变了,这种金漆火印的急诏密信是朝廷最紧急的通讯之一。比前线战事的急报,还要高上一个档次。 要成为刻印魔导师,除了要接受烙印仪式的莫大痛楚,有低机率会因此死亡之外,还要损失自身的寿命,如果他真的珍惜生命,一开始就不会做出这个选择了。 我站在不远处,听到陈述的声音也不由的身上一冷,这声音像是从地狱里发出来的,他压抑的太久了,让他释放一下也好,可是我有些累了,本想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可一想到刚刚花园的情景,我还是站着吧。 这一辈子,能遇到冷子修这样的男儿,已然足矣,其余的,她已经不敢再去想。 “点心好了,是你们最喜欢的桂花糕。”轩辕天华不咸不淡的开口。 他知道,一旦乃乃回归,爷爷之前所做的事情,也可能会随着被揭开,到时候,乔家又会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轰轰轰——”不断有可怕的波动席卷,凌天籁听到了对决的嘶鸣。 凝涟湿氳的眸珠里,一片轻轻荡漾的潋滟,弯长的睫毛微颤,悲伤的眼角缓缓扬起。 这边刚融合,第六波天雷又降了下来,依旧是淬炼着骨头,然后又冲向了丹田的雷团。 斗笠男子也慢条斯理地起了起来,周身气息森寒,连白夜心底都止不住地轻微一抖。 拍卖会进行到尾声,所有藏品全部拍卖出去,在后台计算费用的时候,音乐奏响,所到宾客都互相举杯恭祝,互相寒暄。 结果,乔楚天吃了,脸上并没有像他们第一次一起吃饭的样子,出现出嫌弃的表情。 刀的脸上依然戴着他那副没有任何表情的,看起来假假的人皮面具。 此人乃是一个亡灵,名叫段思战,修为以到达灵圣中期。因为正巧路过此地,发现了易爱等人从远处而来,所以前来拦截。 巫圣菡说完,也不再和天剑多说,人朝着一头人狼,就是飞掠了过去。 当天剑再次认真细看一处特别之处时,忽然发现这藏宝图上画的一棵树,很似一个木字。 “轻音,就你大哥这德行,还有脸继承司徒家的族长一职?!若是司徒家交到他的手里,迟早要被他败光,我看司徒家的族长,还是你来担当更好一些。”三公主在一旁轻蔑地看着司徒朗,道。 ------------ 第一百九十七章 兑现赌约 齐氏连连点头:“使得!使得!柳成功惯是色厉内荏,见着官府的人过去定不敢造次,该是咱们就是咱们的,快快将老店收回,也省得夜长梦多。” 柳云清点头应下,在庭院里躺在竹椅上乘凉甚是舒服,且又说了几句闲话,说着说着柳云清便止不住的哈欠,眼泪都挤了出来。 齐氏笑她,也心疼她,这便催着柳云清过去歇息 “九张?为什么呀老师?”白婷婷不理解好端端的加桌椅干什么。 林萧虽然坐在原地,但也没有闲着,当即又一次开启了超视距切换视场的“慧眼”,继续追踪着那易容成他的模样的奇葩幻相还有疯婆子千飞雪。 对于这头刚收服的厉鬼,江晨并没有马上杀死它, 因为一但厉鬼死亡,江晨就完成了他的打卡任务,会被马上送出游戏空间,回到现实世界。 慕容绝观她身后的双胞胎,虽然算不上角色,但是清冷的气质的确吸引人,难怪大皇子仅一面就相中,两人同时伺候,别是一番滋味。 既是中秋佳节赏月宴,自然是要一直延续到晚上的,恰巧这个时节御花园的桂花开得正盛,今年皇帝就决定在这里设宴。 厄斯金博士看见这,露出一丝笑容,然后看向了身旁的菲利普斯上校。 总不能老是拿着那些个扬州六大家的玉焰令之类的玩意儿做抵押吧? 最后,留下来的依然是菜丰阳,把帝豪KTV一些事情处理掉之后,菜丰阳也就直接回到的天谴训练场,帝豪KTV依然正常的工作,只是换了一个幕后老板罢了,可是这件事却没有多少人知道。 空间内和外面的时差舞霓裳也搞清楚了,大概是十倍左右的差距,凌簇已经在田里播种了,凌大娘则是在一旁生火做饭。 还好,一直走到楼梯间门前,都没有什么动静,宋天启仔细听了听,似乎楼上和楼下都有丧尸移动的声音,暂时还是不招惹的好。 而逍遥帝国目前的紫晶供给,几乎都是死火山矿脉,以及沧龙岛矿脉供给的。对于这两处矿脉来说,一个其实是属于华夏的,只不过是被逍遥帝国偷盗了。 萧氏看着奶白的汤碗里面还飘着翠绿的葱花跟香菜末,香气飘散出来,倒是有些想尝尝。 因为心中有了依仗,周盟主的口气好似就不是那么美妙了,望向崔御风的眼神似乎也有些不满。既然知道安全的地方,为什么不通知他们一下呢!害的他们在这里同凶兽抗争,还因此造成了伤亡。 薄言禾觉得他正在用那双干枯的眼球看着自己,下一瞬张开了嘴。 “欢迎各位剑界前辈,同道,新秀来参加我评剑原五年一次的凭剑轮技。我以评剑原副主事代表评剑原欢迎各位。”说罢,一挥手,三面剑旗树立在殿堂之上。而第一面剑旗之上突然剑气纵横,以剑化出论剑二字。 “肯定就是这间房间了,看那飘起的窗帘,那窗户不出意外肯定是打开着的了,其他房间我们又都看过,也就是说当初我们看到的闹鬼的房间肯定就是这间。”范愁芸道,说完后其他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道门气运,便是香火,财力,物力,人力之总和,以前华山出人出力帮大宋皇家,大宋皇家也投桃报李,华山的香火不错。 “哈哈,谢谢你们的好意了,我可就不客气啦。”孔妲倩笑道。见她坐下,其他几人也才纷纷坐下,然后开始吃了起来。 ‘你们来干什么?’正如众人所预料的那样,门口有村民把守着。见有人来访,自然是心怀警惕地看着他们。 “这个……”龙家老人似乎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开口,这让他身边的首长,立马就不高兴了。 猛的,月影挥手之际金光闪过,石室就象空气般消失在众人眼前,外界那些鲛人砸打突然落了空,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道强烈的彩色元素之光已经挥出,形成世大的能量球,轰然击在他们身上。 言非家境贫寒,凭借着年少时期的梦想,一步步打拼到一线演员的位置。 但是倾儿也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把她的话记在了心里……还亲自去实践了。 “我们走访了他隔壁的邻居,据他们所说当他看到该男子陪着汪正在家里溜达,还一起吃了饭,看起来关系和好的燕子。”男子淡淡的说道。 她低头看到江煜的左手覆盖在她的右手上,男人修长的手指微微收起,刚好把她的手笼罩在掌心,热意像是蚂蚁,顺着手背一点点的往上爬,爬到一半,她忽然醒悟过来,倏地一下把手抽了回来。 “黄巾贼人,乌合之众,吾等乃是精兵良将,铁骑冲锋,以吾等之力,破黄巾。”廖兮忽然低哼到,那种怒吼的感觉。 它张着黑漆漆的大嘴对着伊丽莲发出一阵怒吼,但没过一会注意力就被阵法当中的朱颜果吸引,仿佛那果子是让人无比垂涎的美味佳肴,嘴角居然有黑色浓雾流出。 “今晚不行耶,下课后阿桀会来接我,下次吧……”我不好意思的拒绝了。 “嗷……”的一声吼,将月影从思绪中惊醒,她发现大地又开始抖动了,比之前更加巨烈。 “我不知道,这些事情都是四位长老处理的,我也是奉命来这里的。”华毅声音略显嘶哑。 秦枫笑而不语,杜磊斯的想法秦枫已经知道了,轻轻点了点头,擒贼先擒王,只要将这些残党的领导者驾驭住,那么,一切都不会是问题。 ------------ 第一百九十八章 坊前对峙 随着清溪书坊的走红,老书坊的生意也一落千丈,柳成功自是不肯承认是他不会经营的缘故,这才留不住老顾客,亦求不来新顾客的。 他只当柳云清是在故意针对他,几次活动都是碍了他的生意。 先前烧了那逆女的香水坊虽是大快人心,然谁道鲁倱那小子竟靠不住,傻不愣登的去冲撞了官家的象群。 呸!还真当自 已经到了安全的场所,赵林依然是趾高气昂的进入柏人,没走几步变感觉有点不大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邪去真摸着下巴,认真的说:“说真的,除了那些专业的拳击选手,大学生中,你是我看过最能打的。 装备如此齐整,至少自己当年哪怕是得到了簪袅之爵,所穿戴之甲胄与之依然相去甚远。 “长老,您若亲自出手,这件事传出去,对您的名声不利。”吕家的一位修炼者开口道。 不过没过半天,又有着不少有关任家贪赃枉法的账本、犯罪的照片及录音带流传了出来,市里,甚至省里许多执法部门和检查机关都收到了,这时大家都明白了,怕是任家已有大厦将倾的迹象。 这片绝地,是风清送给姚墟的,而姚墟则是将这片区域建成桃林,美轮美奂。 楚望舒将这头大凶之物困在青云炼魔大阵里面足足七天七夜,不断的激斗加上铁甲尸的故意破坏,使这座养尸坑附近的通道已经被毁掉了将近八成,现在他想要轻易接近对方时,不得不挖开一些临时通道。 而这名黑社会老大正是要让任雷和自己之间的纠葛越来越深,这样才好将对方背后的势力借为己用,在这县城里为自己这伙人撑起保护伞。当然他不敢明着要胁对方,他和任雷的关系只是作为最后保命时才会用到的底牌。 这样强大的爆炸,火力,就算是以前的一个二流魔教,恐怕都不会是这天机老人一人的对手。 玉藻前展示了自己的道统和一些基本法术,又介绍了厉害的大杀招之后,便从演法场之中下来。 “汉林,我把里长的位置让给吉祥,你看如何。”里长大声问道。 这八字,正是为卢玉春占卜命数的高人,算出的八字。卢道良欢喜得老泪纵横,立刻拉着林父商议两个孩子的婚事。 甘罗死后,她思来想去,觉得蛇妖目的不明,但是现在还没有伤害政哥哥,代表政哥哥暂时是安全的。 他向来是一个现实而果断的人,与其去追根溯源,还不如握紧手中自己能握住的东西。 可是,你不喜欢她的点,你耿耿于怀她的点,也许正印照着自己的内心。 也许在很多人看来,席玖已坐拥真财无数,柳歌伶只看到了一个情场失意、落寞寂寥的男人。 心里想着:究竟是阿兄的离去,还是她现在的难过。难道就这样就是长大了吗?那她不想觉得难过了,也不想长大了。 不过三点多,陆陆续续就有朋友上门,有的单独来的,有的三三两两,有的勾肩搭背打个招呼就出去溜达,有的就安坐着吹牛打屁。 姐妹剧团创立大会前一天,柳如花带着孙成芬来给陈梦熊送请帖。 军统的手段也是不简单的,何家明此时才拿起电话拨打了出去,这是戴老板办公室的电话。 这句话是加藤惠说的。伊乐看着加藤惠那神色平静的脸蛋,嘴角扯了扯,没说话。 ------------ 第一百九十九章 账本子见真章 “李二牛你干啥!还不快放开我!” 柳成功听得外头动静,正拿捏这当爹的款儿等着柳云清过来呢,谁道还没支着耳朵听出个子丑寅卯来,杀过来一个李二牛。 那李二牛一身腱子肉,往那儿一戳铁塔似的高,平日里搬起半人高的书都健步如飞,带着气提溜起柳成功更是轻而易举。 任柳成功踢打,李二牛巍然不动, 东京警视厅要人警护课是专门负责保护领导人安全的机构,也就是日本的“特勤局”。 数天后,千叶的结婚请帖不断的发送了出去,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婚期也已经越来越接近。 “死远点!我不是来找你的,就算我喜欢狗也不会喜欢你们这对伪君子!”纳兰嫣然还没有等柳翎说完话就骂道。 陈圆圆却拦下,精美绝伦的俏脸露出一个完美的弧线,勾勒出一副天山佳人画,但笑意中充满了不屑。 一个细微的声音,冰霆的龙族样子取消了,取而代之的是人类模样,不过全身上下都说冻伤。 听着约翰嘴里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的,戴妮憋了憋嘴,这不是她在选,而更像是约翰在选,她充其量就是一翻册子的人。 到底是个孩子,太容易满足了。想到自己曾经也和他一样渴求父爱,她决定不让眼前这个孩子失望。 “jin,千万不要为了家族影响到你那边的公司,不然不好交差!”李健熙担忧的望着李富真,他自然希望能渡过危机,但不想影响李富真。 而此时,自己旗下的游戏竟然能在未上线之前就达到这个数据,一方面可以说明自己广告推广力度大,另一方面自然也可以说明喜欢这款游戏的人确实不少。 或者与其说,在当前城市地皮大幅度缩减的情况下,要想大规模建立这样的楼房,最起码应该是往城乡方向扩展。 当超过千米的滚滚金焰在恶魔之潮中翻滚时,空间所在的世界根源轰然动荡,那是多出了什么,让世界根源不得不改写法则,好适应这个新生的强大存在。 我们梦工厂输了的话,我登报纸向新鼎盛郑重道歉!但是新鼎盛指派歌手输了的话,节目组必须把周浩宇淘汰掉,哥哥现在看到他就烦。 几秒后影像恢复,从另一艘龙魄舰上看到,前卫的十多艘龙魄舰全被英灵龙渗入了,正在相继爆炸。 尹天纵和钟化同时袭来,一人持剑,一人持杖,分兵左右,绝杀而至。 双方已经是交起手来了,看样子是和原剧情的发展一样,好像是迪达拉使用炸弹,放置在佐井哥哥的身体内,使得做人肉炸弹发起攻击。 但是生命的意志是顽强的,哪怕有一丁点的机会,便是蝼蚁也会偷生。 这里是西域圣城,是天沟瀑布,照理说没人能够潜入,因此秋红月也只是为了防止意外所以种下了一株灵根罢了。 对面的边境墙上,全是沾染了动物油脂的火焰,使得减血数字一直不停歇。 苏落偏过头笑着说道,冲艾米点了点头,姐姐你自便,又转回去继续托腮发呆,就看着宫羽。 不知过了多久,暖意笼罩全身,痛楚消散,他躺在了软软的沙发上。 鬏山目光呆滞,但是看着昊南那一脸坚定的眼眸时,心中渐渐是缓和了许多,也是知道昊南的‘性’子,并不喜欢拖欠别人人情,竟然帮助了他,就定然要报以回礼。 “谢,谢谢……”彭乐诗躺在病床上,在踌躇了好一会儿后,终于向蒋恪表示了感谢。 发出去后,白苏将手机放下,气哄哄的去质问菲儿,说了让她不要什么都跟蒋恪说的,真是的。 堂堂阐教十二金仙的几位急了。那旗子可是师尊元始天尊赐下,要是被他们整丢了,那罪责可大发了。 所谓的乐极生悲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在回去的高架桥上,我们的车抛锚了。 她口吻中带着不满,那被称为鲁大师的男人却不以为然,或者说压根就当没听到她的问题,看都没看她和江楚凡一眼,直接犹如散步的似的向酒店走去。 虽说这个动作是必须有的,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但说到底,这真的给了老跛子一种自己变成汉奸的感觉。 比如,有人跟了东勇伯,那么他们这个组织,就全靠着东勇伯的名号混饭吃了,在外面报名号也是说:我是跟东勇伯的。 迷你龙和宝贝龙的等级相当,两者的实力也相差无几,一招铁头功虽然威力不错,但是也无法就此击败迷你龙。 现在的白宝国真的比不过大克,但手下混混的质量,还是比大克强的。 “说说,今日大家都在场,索性就把这件事给定下来!”鱼惊水继续说道。 “所以,你是想和我假结婚?骗你爸爸?”周子墨皱眉,他虽然心中很喜欢白安冉,可是他也不想要利用这种方式和白安冉假结婚,他想要白安冉能够真真正正地喜欢他,并且心甘情愿地嫁给他。 那些人不甘心,于是开始联手攻击叶风,可结果都一样,叶风身上犹如燃烧了紫色火焰一样,使得全身都是紫色火焰,这些火焰把那些人阻挡在外面。 白白虽然有些怯生生地,但见云起师兄面容严肃,师父曾经交代,在外必须全听师兄的话,所以毫不犹豫地用力点了点头。 时代的不同,导致观点的不同。赵云泽所说的因为产能过剩引发的经济危机,那是在工业大革命之后才会出现的东西。如今,生产力低下,就算整个大唐开动马力进行工业生产,产出的物资,都未必能满足人民的需求。 “回禀少将军,有人冲着刺史府邸射了一箭!”外面的护卫头领回答道,并且还送来了弓箭。 “天界碑,这是什么?”叶风狐疑的看着这上面的注释,可是后面却模糊得很根本看不到。 张绣是骠骑将军张济的侄子。边章、韩遂在凉州作乱之时,金城的麹胜袭杀祖厉长刘隽。张绣当时为县吏,不久就寻找机会刺杀了麹胜,本郡的人都认为他很讲义气,于是张绣招合少年,成为本地豪杰。 “大哥,你我可是自己人,有什么不能说的,何必瞒着我呢?”雷薄有点不满意了看着那边的陈兰抱怨道。 可惜它们无法口吐人言,只好委委屈屈地被上级领导以噪声扰民、影响企业形象的名义调岗了。 ------------ 第二百章 够喝一壶的 既是要查账,自然不能让两个人自查。 柳云清去了趟衙门,不仅请来了程力等人,还专门请了衙门中专负责内务、账目的府院杨枫杨大人,他正是先前在公堂上发觉出柳成功账目有问题的那位。 两个书坊的账目自然也由他来过目。 小小不言的一根笔两张纸的买卖不消太多注意,然凡是涉及大宗银钱货物往来的,他 李在石敏锐察觉到,这俩个黑袍人所过之处,周围的半厄动作都明显有迟滞。 “你还有脸回来?瞅瞅你干的好事!”金在宇三步并作两步,直接拽住了朴政孝的衣领。 “按赖有为说,他两次总共偷了才一百多斤,但现在失主就咬死少了260斤蟹。 余伐柯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掏出一根烟递给赵勤。 按照昨天的消息,他们的调查中心已经倾向于可能是富二代做什么。 岳峰笑道:“秦尘,你是没钱了吗?你也不要灰心,来卞县一个月就有四十万的现银,已经很不错了。 强撑着回到家,找好衣服正准备洗澡,陈雪的短信就来了,无非就是问他到没到家,记得吃饱再睡之类的。 车子启动,赵勤的身体将包压着,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他带了包,没一会就有些昏昏欲睡。 此外,信徒灵魂的灵子层密度比正常普五灵师要高上好几倍,灵子量异乎寻常的高。 那人趴在地上,想了想,便将京城临清商队派他来这里干什么全部说了出来。 毕竟,除了阿七这个偷遍天下无敌手的神偷可能取得成功之外,其他人或许连皇宫都进不去。 章元亨见韩熙载如此的不给面子,气得七窍生烟,可他毫无办法。韩熙载可是朝中的重臣,三朝元老,国主李煜对他十分器重。 剑芒一闪,叶秋眼神惊愕,来不及发出呼喊声,就感到自己的头颅被一剑砍落,高高的抛起。 但显然,这头暗影豹虽然开启了智慧,且算是修炼有成,但脑子明显不是很好使。 “去外面湖边没人的地方,一起说点秘密!”夏流对赵敏回了一句道,似乎没有发现赵敏美目深处的寒芒。 和段风对阵的,身材也不是很高大,也是属于精瘦类型的,但是瞅着很干练,目光之中射出来的杀气很震人心魄。 他看破却没说破,默运能静神功,灵台澄明,有意无意间,那只白玉净瓶只滑到了他的掌心偏外,却在离掌缘还差分毫之间,稳稳地吸在云激扬的手掌里,动都不动。 对于有虞氏来说,石侯是他们崛起的最大希望,阿蛮担心自己族人的表现,会让石侯失望。 十分钟后,她停下,放下筷子,因为铜锅里已经基本没什么可吃的了。 她这么一想,脸上不觉露出平静欣喜的笑容,云激扬虽然在战斗中,仿佛也感应到她的笑容,刀法使得越加平和清逸,仿佛娓娓而谈,闲话家常一般。 别的不说,什么参赛选手,比赛现场是不是真跟传闻一样,采用超级豪华的音乐设备这些隐藏的因素,还未浮出水面的东西暂且不提。 看着那些生死不知的己方人员,袁英面色几变。这招类似自己的圣心决,也是通过特殊波段引发对手共鸣,从而伤害对手身心的手段。 两人保持这种节奏保持了三分钟,双方都没占到什么优势,似是不想再这样墨迹下去,林峰突地改变了招式,用出刚劲向六旬老者发动强攻。 ------------ 第二百零一章 到底和谁做的生意 果子铺掌柜为了离自家夫人近些,还将自己的店面都挪来了这条街上,就开在鞋铺的错对面。 二人平日里个忙个的,然想对方了,抬抬头就能瞧见,抬抬脚就能见到,可是羡煞了街坊们。 众人正说笑热闹着,偏就有不长眼的泼冷水。 “有什么了不得,不过是进账七千多两,我到底是你阿爹,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 两世为人,兜兜转转起伏跌宕,她终可以有方遮风避雨之地,有一相濡以沫之人吗? 看到他这一反应,安悠然不禁倒抽一口冷气:这算什么?当她今年刚满三岁?还是觉得她今早吃得太多,有撑傻的嫌疑?否则怎么会妄想用这么拙劣的演技来企图蒙骗过关。 敢抢她的老公,简直是不知死活,不把对方打个猪头,就对不起自己。 估计至品寒凝絮,至少也能清澈通透虚空君主的心灵,甚至瑶莲可以借此寻成永恒祇!任何洗涤心灵的奇宝,也万万比不上至品寒凝絮的万一。 “呃,少爷让我来载你的。”是他,他怎么会那么好心,但不管了,从这里走出去,估计她的腰伤又要加重了,所以她没多想上了车,然后去了市里的一家跌打馆,换了药,却不期然地遇上了言丞谦。 雷家那个老太婆整天折腾,不肯接纳晓雾,他早知道了,心里憋着一团火。 “呃,早安。”周轩嘴角抽了抽,扬起一个僵硬的笑容。一时间看失了神,居然忘了男人浅眠易被吵醒的特性。 弗纳尔走来走去,几乎将地面踏平了,走了将近一刻钟,才将情绪平复下去。 刚一出门,雪喵也正好迎了上来,落在狼宝的背上,乐悠悠的坐着。 李世民本想乘胜一举消灭宋阀,平定天下,但李靖和杜如晦却表示了反对意见。 听到这邺王的话语,下方所有生灵在短暂的惊讶中,也不由哄堂大笑起来。 张杰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赵颖已经从他怀里跑了出去。 马车一路急行,穿过了一条艾儿河,洛佩兹的家就坐落在艾儿村的半山腰,红彤彤的大宅子,非常的气派。 “那倒未必。”吴耀扬微微一笑,然后将视线转向萧山,没有再理会萧正道。 费力的脱下了手套,左手的手指已经开始不听使唤,应该有几根手指直接脱臼,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骨折的情况。 不过预料之中的着地和疼痛没有来临,反倒是倒进了一个柔软的所在。 就在创伤乱世之子的瞬间,他看到许宗懿大口咳血,身上的九色龙鳞开裂,显然承受住自己一击,他也不好受。 不过就算是如此,他现在也不好受,可以说在硬接了这一击以后,他的手臂微微有些发麻。 封住一座即将坍塌的摩天大楼不难,封印裂开的大地虽然不易,但同样也没太大问题。 看到这妞竟然还有闲心调戏自己,叶健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这得亏老板娘忙着去给自己的网店联系供应商,要不然非得开着天宫号与她约战野外不可。 这个男人就是有本事,总是在她对他失望的时候,他又出现在她的面前,燃起她对他的希望。 待罗成哥化为巫师在台下进行疯狂诅咒的同时,下一霎直播界面弹出的一条消息令他当场处在傻眼的状态。 该说的之前丞相大人都已经说过了,长老们给各自家里的后辈们大体上交代了一下,就让他们去执行任务。 ------------ 第二百零二章 查封书坊 柳云清和赵承砚心中隐隐有些猜测,随手拿起账本子一看,果然不出他们所料。 真是将鲁倱当大靠山了,以为谁都不敢去得罪他,这账本子上一笔一笔记的尽是同鲁倱生意的往来。 理由也全篇一律,笔墨纸砚全是供鲁倱府上所用。 若真是府上采买,当是定期采购,每次采购的数目和交付的银子也大差不差,可柳成 “当我和世界不一样,那就让我不一样,坚持对我来说就是以刚克刚。”宁明昧说。 水面上,此时整个水面都被顾昀弄得全是泡泡,这样好了,待会也不怕这丫头瞎看了。 这大半年来万多多也突破到了先天境界,布置阵法的消耗也降低了不少。 那种生物与寻常人类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只是覆盖在这种生物表层的却不是人类的那种皮肤。 尽管医庐爆满,清极宗守卫森严,决战那日众弟子依旧纷纷来到明武峰观赏决战。宁明昧同样混入其间。 扁鹊十三针第五针便是这三根镇魂针,能够封印住人体内部一切的邪祟。 大概三秒以后,松岛菜菜子将那块牛肉给取了出来,哪里还有半分牛肉的踪影,仅剩下了一摊血迹。 关刀陡转,锋芒毕露,一道凌厉澎湃的刀气,从锐利刀锋瞬间爆发。 “那应该也是一位换血巅峰的高手,不知灵性资质如何,算是除了我和林涛他们外最强的。 就在两人即将打起来的时候,脚下居然莫名其妙的多了几个阵法出来,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都消失不见了。 金色的御心盾已经不见了身影,坑中留下的只有黑甲骑士队长一具冰冷的尸体。 炼制筑魂丹的工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繁杂,叶凡在脑海中模拟了几次,就着手炼制了。 所以眼下的情况,如果收回古鼎,青龙的暴怒,将会是一个很大的隐患,如果不收回古鼎,这龙魂,即将死于非命。 超维威压无差别的笼罩在城市当中,嘈杂的议论声戛然而止,这些凡人们心中的热血陡然冷却,面带恐惧的看着亚当,这才想起自己将要面对的,是高高在上的法师。 叶凡猛的一吸气,整个空间内仿佛刮起了龙卷风,密布青色灵气,如同龙吐水一般,浩浩荡荡向他口中汇聚。 低头看到那一滩滩从圣殿骑士身上流出的鲜血,就像从他的心里流出来的一样,二十几个口子瞬间将他的心神抽吸一空。 哈迪舰长眼中露出惊讶的神色,但动作却一点也不慢,紧跟着许峰冲了进来,不一会的功夫,身后那枚金属球发出“咔嚓咔嚓”的碎裂声,一阵火花激射,金属球碎裂成粉末,星盗战舰的光幕迅速合拢。 亚当对情欲没有任何需求,摇头婉拒了维克托法师的好意,但是魔鬼已经挪不开脚步了,两眼放光的停在魅魔跟前。 至于原因,或许只有黑鬼本人知道,天子看着平时和黑鬼关系好的编辑,在划分黑鬼的资源上,面露獠牙,吃相变得十分难看,不由感慨到世态炎凉。 这些都是天子直接明说的,另外以后是否会在晋安修建天子行宫天子却是没有说!但是沈君理却是在和谢石商量了一下之后,还是在晋安城外一处位置极好的位置上给有可能会修建的天子行宫预留了一个位置。 眼见抓住机会,对着唐昊在展开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一如唐昊之前对待莫离一般。 随后几天,陆丞每天吃完晚餐出门,在上京四处寻找赌石的地方。上京的赌石不止有潘家园,还有零零散散好几处地方。比如说DX区的古玩城,丰台区的古玩市场,北三环的爱家收藏一条街,加起来有那么五六处。 而且如此操作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能让李飞清楚的看到,哪些弟子资质悟性更高。 “若是你家城隍老爷率军的话,他李牧民就不敢挑衅了,是与不是?”府城隍作为头一次率领如此之多神兵神将的联军指挥。 很多都是郭侃认识的,例如丁奉、太史亨、朱桓等人,当然还有一些全新的面孔。 “什么?阿银是十万年魂兽?”众人听到月关所说的话后震惊无比,一个个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了阿银。 花夏领地最近掀起了一股全民健身的热潮,原因无他,商人王发军就自己名下所有店面采取了营销捆绑策略。 狂暴的灵能是经过虚境这一道关隘过滤,这才投射向自己真实所在的地球。 之所以让灵缇给自己报告情况,郑经一方面是应证灵缇的可靠性;另一方面是准备熬一熬灵缇。 此时此刻墨羽门的墨者能够横扫两派弟子,却是没有办法应对韩通和杨断的联手。 不过离开短短一两天的时间,她竟然发现自己非常想他,难道这就是因为喜欢所以牵挂吗? 至此尘埃落定,没等骑兵队伍过来呢,镜凌宗的高手们已经击溃琅苑分坛的歹人们,杀死成员近半,俘虏了五百人左右,行动取得了成功。 “噗!咳咳!”口中的酒正欲咽下,就因它这话而喷出,未了还呛了自己一把。 宁凡身上没钱,那只是现在没有炼药而已,要是把身上带的那些东西随便一卖,宁凡何愁没有钱赚? 另一侧的秋羽专心致志的炼丹,当地绝涎香在炉鼎内融化的时候,冒出许多气泡,异香扑鼻,他右手抖了下,便将跳动着的佛心放入炉鼎内,被地绝涎香溶液包裹着,乃至顺着毛细血管渗透其中,逐渐的不再动了。 “你知道的,若是你没有做到,后果你明白。”三少爷这个时候声音很是阴冷,让人不寒而栗。 “那你倒是过来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短信后面,带着一个挑衅的表情。 所谓爱之深恨之切,作为大燕王朝身份尊贵的公主,姬月儿生的如花似玉,天生丽质,却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遭遇了秋羽,阴差阳错的与之发生亲密关系,自然视对方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公子,我知道那里有一个半神存在的灵龟!那家伙和我一样来自黑龙潭,防御惊人,我和他为敌近千载,却谁也奈何不了谁!”找到古怪归属感的野蛟开始出谋策划了,一出言就是大筹码,提到了另一个宿敌的半神存在。 ------------ 第二百零三章 一闪而过的杀机 陈大人十分爽快,直接分了一人给他们,说话间他随手翻了翻账本子,不免露出惊讶的神色。 “柳娘子只管去忙自己的,本官早日查清也能早日叫娘子的书坊恢复经营。” 说罢,陈大人都顾不上再给二人使了什么眼神,这便沉着脸急匆匆的携着账本带着人往城南去了。 赵承砚背着手,手指不经意的勾了勾,围观的 那么他们的目的注定落空,她再也不是前世随便林家摆弄的傻包子。 郑曦眼珠子转了转,伸出手拽住赵天冲锋衣的袖子,往大学城外的商业街走去。 柏莎和刘增河是老朋友,和刘夫人又是手帕交,这次难得来一次中国,被他们挽留在b市住了一段时间。 “你想要什么?只要我力所能及的都给你。就算力所不能及,抢也给你抢来。”陈寂然坐在沙发上笑着说。 他显然已经洗过澡换过一身衣服,因为他的身上透着沐浴露的清香,很是好闻。 田虎大马金刀的坐在中央主位,此时还不是草头王没有那股傲气,有事兄弟一起商量,拿出抱犊山送来的情报,挨个传递给召集来的十多个头领。 壮汉刚惨叫出声,赵天抬腿就是一脚,壮汉脸色猛变,但已躲闪不及,直接被赵天踹飞出去几米远。 想起前一次陈太太离开时看着顾西西的目光,好像顾西西就是她此生最大的仇人一般。 颜秋跟着警察,法医一起走进灯光昏暗的巷子,一个隐约的人形躺在垃圾桶旁的垃圾堆里。 我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受,明明那个时候我根本没有拿他当朋友看,我还挺烦他的,觉得他胡搅蛮缠简直不可理喻,结果他默默地帮我忙不说,还晓得去找我妈我嫂子套近乎打听我的消息。 远远地一片朴白色的石板,那么熟悉,仿若千年不曾变化,自己就是上次旅行时,从那里跌到这个古代来的。如今,终于可以回去了么? 在韩少东一阵阵的舒服叫声和痛骂中,几个保安终于将他从玻璃碎渣里抬了出来。 “娘娘您……怎么就只关心膳食呢?”说着不开心的转身走了,也不管菲菲惊愕的表情。 犹豫了一下,其余的几人都不敢相信,还以为是那青年的匕首不够锋利。一一上前抽出自己的匕首刺杀上去,却是半点血迹都没有。 王罪的内力心法就是“御心决”,此心法并非基地传授的,因为基地是不可能拿出弥足珍贵的武术心法出来給其他人修炼。 心中一时间多出了一些想法,缓缓转头,也不说话,继续看向了其余的吸血蝙蝠一族,还有万妖谷的人。 修士最强大的存在就是虚仙,也称之为地仙。地仙和天阶法宝就是同一级别低存在。若是没有虚仙的实力,对上天阶法宝都有可能会落败,更不要说还有人控制了。因此,在这一瞬间,老者几乎是直接落入下风。 凰北月轻声念着,若有所思地抬头看了一眼风连翼,他神色淡然,不见什么惊奇之色。 这一次,她并非是赌气擅自离去,反而是等了拓跋宏回来,认真地知会了他。 “为什么要偷偷走?什么大事可以让你抛下我独自离开?”年九龄不是指责,是心碎,有什么事不可以告诉他吗?什么时候,他们之间有了秘密?这是不是代表自己将来不能再守护在她身旁了? ------------ 第二百零四章 阎王想人三更死 待曲氏款款而至,陈大人已然吃了一盏茶了。 两方都不见急躁之色,甫抬眼打一照面,在对方周身打量一圈儿。 二人不约而同冒出一个念头来,这人恐不是什么善茬,不好对付。 “不知衙门前来办案,妾身有失远迎,还请诸位大人原谅则个,自我家良人在出事以来,我成日以泪洗面,辗转难眠,心中实在惶恐不安 “安若,你觉得吸血鬼是怎么样来对付敌人的呢?”不出几秒钟之后,路凌问了第一个问题,话题马上就转移了,随之而来的是气氛的瞬间变化,不得不让人认真起来了。 系统对此是很不屑的,只是那样打量的造神会导致世界的不平衡,说不定还会毁掉这个世界,这也是系统一直以来想要拼命阻止的,而如今也变成了李云牧眼下的首要任务。 忠义侯府的杨管家看着声源处,那并排而立的二人,他是见过的,是靖王府的侍卫,虽是侍卫,可是都知道靖王爷纳兰珩有多么护短。 手上的动作从犹豫不决变得异常坚定,他不顾徐弘毅的警告一把扯开了男人的长裤。 很高兴,一路上有你。阳光斜射在课桌上,在发隙中穿过,留下斑点影子,却丝毫没能驱走寒意。 “什么条件?”萧羽音看着他唇角那微微勾起,似笑似讽那一点点优美的幅度,像破碎在水上的冰,那轻轻一扬中,除却艳丽,还有危险。 她还是去了射箭队,找到了其他几个教练,问了一下就知道,两人都非常失败,非但没把对方灌醉,两人还都倒下了。 叶惟上前握住曾姥姥的手,从旁边拿过一张椅子在曾姥姥旁边坐下。 “‘吹面不寒杨柳风’,不错的,像母亲的手抚摸着你”是“引用”与“比喻”修辞格的套用。句子先引用了南宋志南和尚的诗句,用以状写春风的温暖、柔和,非常亲切可感。 叶唯在楼梯里挨着墙,陷入了深沉的世界。也许这件事的发生是件必然,是在告诉她一切该开始了,也是时候结束在这里的一切了。 无风了解季景西, 知他若非必要, 不会误了时辰。因此当他在临近正午时还没见着人从静室出来,便明白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一件中上品质的中品法宝,拥有三个天然神通,这个价位就是极限了。 萧辰斩出几道数丈刀气,尽数被狼格的双爪击散,巫煞刀虽然是先天灵器,经过邪灵之息的温养有所提升,但是要想伤到现在的狼格,还是威力不足。 大多数,机智过人的隐龙特别行动组成员,在心里已经联想到很多。 血色的纹路图录,如蜘蛛网般环绕在萧北辰的整个身躯,庞大的生命力,刹那间流畅全身。 扶青枫这件灵气附着魔气,乃是一件魔化的灵器。只灵器的作用会受限于主人的修为,扶青枫尚未结丹,石慧却是元婴修士,以扶青枫的修为即便手持仙器也未必能伤得石慧。 只是,我心里面怪不知道滋味的是,他不想帮,可以直接说,没必要表面像帮我,却又随意找个办不到这样的借口来糊‘弄’我。 张明朗坐在‘床’上,把鞋子袜子脱掉,换上他刚刚买的拖鞋,跟个大爷似的,自来熟,跑去开我的电脑,不知道搜啥来看,没多久我就听到叽里咕噜的美式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