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思 ------------ 1.从前有座山… 从前有座山，山下呢有条河，暂且名唤百渡河。只因这条河从时间长河里分支来，驶经百年，仅渡百次，便会圆满归栖。 路上‘行人’形形色色，百渡使梦载撑起一艘船，由睡梦精灵亨瑞儿、修补师芙·九花和他共同组团乘坐。是否好奇，这第四人在哪？自然到时间里去找，停渡口见。 一片漆黑的夜空上有时会出现美丽的极光，这时是大家静静欣赏风景的时间。 此时，船上迎来一位客人：“我的名字是闻姝。”是个女孩，长的文文静静，她上了船，轻轻坐下。 “请述说你的愿望。”梦载微笑着开口，给人温暖的感觉，让人觉得很安心。 “您就是笑面玉郎梦载大人吧。”闻姝在看到梦载时就有这样的感觉。传闻中的百渡使者是一个看起来很好相处的人呢。 “我们梦载大人威名远扬，很有名气呢。”来自梦载的忠实粉丝芙·九花，热烈崇拜追随的目光投过去。 “又来了…”亨瑞儿嘴上表示不屑，同时有些疑惑，这是他的第一个任务，闻姝是他们三个组团以来的第一位客人。 接着大家听闻姝说出她的故事：“我曾经是主人最喜欢摆弄的物品。我的主人叫格仁。为了更好的‘照顾’我，主人还专门把一间房腾了出来，但是现在…到处都是灰尘的味道，我快要透不过气来了！我希望你们可以帮帮我，我不知道主人为什么越来越不喜欢我了…我希望主人可以重新捧起我……”闻姝的声音渐渐小下去，她把头埋在手心，她说的句句真心，她已经害怕孤独的感觉了。 “好的。你先睡一觉吧，睡梦里你会看到一切，睡醒了你就会有答案的。”伴随梦载充满诱惑的声音，芙点起的静心香弥漫开来，亨瑞儿施展睡梦术。 “带上它，一切顺利。”梦载扔出两块石头，微微一笑。接到石头的一瞬间，芙和亨瑞儿就消失不见了，以及芙还没来得及说的话：梦载大人不去吗？！ “终于有人帮我打工了，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呢。”梦载忽然撇过头眯眯眼盯着船桨：好家伙，忘了还要划桨。“啧，应该再请一个员工的。” “阿切——”某位大人打了个喷嚏，掐指一算：“不应该呀，才刚把阿亨给他送去当帮工，又想我了？”抖抖肩，他又继续办公了。 【仁姝篇】——（开幕） 随着科技发展，智能手机已经成为大家必不可少的工具。格仁就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平日的兴趣爱好是看书。 来到这个以梦为载体的平行空间的两人安全着在半空，芙背着她的修补箱，把刚刚接过的石头小心翼翼放进去，同时对新人叮嘱道：“作为你的前辈，我有必要告诉你，这个呢，是梦载大人跟我们交流的工具，也是我们回去的载体，要好好保管。” “像个宝物一样收起来？”亨瑞儿一脸嫌弃盯着此刻在修补箱里精致的、泛着高光的无名石子。他撇撇嘴：“我才不要。” “咳咳呵！我要。”芙也翻个白眼，不和他说话了。两人现在需要找到关键人物，并附在他们身上，了解具体故事情节，推动情节往闻姝希望的发展。 他们三个里，梦精灵亨瑞儿拥有造梦的能力，这让他们可以在许愿者的梦境中寻找抉择的分叉口，这比芙之前和梦载一起到许愿人的精神世界去要低风险些。 在芙看来，亨瑞儿就是这点用处，所以为什么梦载大人会让他们两个自己执行任务啊！ 亨瑞儿也有这样的疑问：“啊，话说，他怎么让我们自己来？” “梦载大人一定有自己的用意…说不定是为了更好的磨练我！”芙每每提到梦载就会眼里冒光，一脸迷妹样子。余光看到亨瑞儿的黑脸，芙给面子地加了两个字：“和你。” “别聊了，你们该去做任务了呦。”梦载的声音从亨瑞儿的石头里传出来。 “好哒，梦载大人。保证完成任务！”来自芙的隔空敬礼，她知道，梦载大人已经在那边回以她温柔的笑容了。 亨瑞儿想了想，把石头系在手腕上，这样会方便一些吧。 来人了，在他们俯视的视野里，别人看不见他们，“我走了，略。”芙离开亨瑞儿并转头对他做鬼脸，她已经物色好了。 亨瑞儿挥挥拳头：这家伙怎么这么欠呢！他也转头附身去了。 在梦境世界，现在只有两人可以互相看到对方，好巧不巧，他俩很快就重逢了。“你找的还挺好…”指附身对象，“你不也是…” 好家伙，两人想一块去了！ “主人，你回来啦！”是闻姝，她是书灵，所以跟在格仁身后，一脸关心的嘘寒问暖，格仁却是看不见的。 “今天应该可以把这本书看完了。”闻姝陪着格仁走到书房，看着他打开了桌上的书籍翻阅起来，一脸津津有味。看到主人喜欢看书，作为书灵她好幸福，感觉力量充沛，“我来替主人寻找下一本书！”说罢，她开始在书架上寻找。 “即使看不见，也充满热情呢。”芙忽然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亨瑞儿不得不看着芙，因为现在……他们两个面对面着！ 因为他现在是格仁，她是闻姝。 附身而暂时融为一体的两个人之间情感会相连，强大的意识甚至能主导这副身体的思想与行动。 书灵闻姝对格仁就好比芙对梦载一般在乎。所以…“亨瑞儿…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芙露出‘凶残’的笑容。 “呵啊，当然…”怎么可能不带怕的，但是亨瑞儿还是鼓起胸膛：“我可是王的…旺得很的梦精灵亨瑞儿。”这毕竟是他第一次执行任务，还是紧张的，前面什么高冷傲娇少爷形象都是他装的好吧！ “喂，你不会是怕了吧。怕任务执行不好被接回去。”芙忽然眼放凶光：“你要是敢，我一定让你看看本修补师的厉害！” 盯着芙那泛着幽光的修补箱，谁知道里面有没有能害到他的东西，亨瑞儿坚定的站起来：“不可能！我才不会退缩的，走着瞧。” ------------ 2.人书篇 作为拥有造梦能力的精灵——亨瑞儿，为许愿者编制了属于她的梦。梦精灵亨瑞儿和修补师芙·九花，两人分别选中了主人公作为附身对象，是否很快就能完成任务了呢？ —— 随着一阵亮光闪过，画面变了，格仁许久没进书灵闻姝的书室，书架上书本上都是灰尘。 “阿嚏！受不了了。”附身在闻姝身上的芙拍掉身上的灰，她得鼓励闻姝自己主动去找格仁问清楚缘由。 “话说，那家伙在干嘛！”想起亨瑞儿，芙瞬间气不打一处来。芙给了闻姝一些心理暗示，闻姝刚踏出书房就听到大厅传来没有感情的声音。 “就是这样，主人你好棒啊。”是格仁坐在沙发上，但是不知道手里拿着个什么盒子？ 亨瑞儿本来也正沉迷其中，但是隐隐约约感受到背后凉飕飕的目光，“亨瑞儿，你在搞毛啊！”芙给他一脑袋，可惜她们是虚影，打不到对方。 “我这是在…收集情报！”亨瑞儿有一瞬间的慌张，可是想想，他干嘛要怕芙，“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一直待在那个房间也不出来。” “呵，我现在不是出来了，你呀，还是得等我出马。”芙飘到格仁正面，留下亨瑞儿在那冒出铁青的脸。 “这是…”芙看见格仁眼睛和手注意力都在一部：“手机？” 亨瑞儿来跟她分享情报：“我刚想告诉你，这是一个人工智能手机，它会根据主人需求提供服务，快捷有效，真的挺好用的。格仁喜欢看书，它里面就有电子书可以看还有听，另外格仁办公也可以在这上面直接做。”所以，这就是，原因了吧。一下班，格仁就能用手机办公做工作，吃饭可以点外卖，想看书可以直接搜索甚至不需要做标记，何时何地想看就看。 “原来如此…”书灵闻姝踉跄着后退两步：“主人已经不需要我了…”对她来说，她只是希望主人经常陪陪她，她可以给主人带来知识和快乐，可是现在，她存在的意义是不是没有了？“不对！这个东西对主人不好！”闻姝看到格仁不知何时配了眼镜，整个人的脸色也偏黄。 芙皱着眉，感受到闻姝心情的变化，想让她冷静是没办法了，只能想办法‘解决’这个手机。给亨瑞儿一个眼神，芙随闻姝先离开了。 亨瑞儿一时之间有些懵圈：“什么意思啊？”芙什么都没和他说，他表示不知所措啊。前辈难道都是这样带人的吗…算了，还是靠他自己吧。 “喂，你…”强制控制了格仁身体而开口的亨瑞儿却不知道问什么，反倒是手机里发出回复的声音：“在的，主人，有什么是苏婕儿可以帮您的，看书看累了，让眼睛休息一下吧，推荐给您一首轻音乐，也许您会喜欢。”手机里自动播放出了一首适合休息的轻音乐，亨瑞儿感觉还挺好听，怎么会这样… “不对！”亨瑞儿关掉音乐，“我不是要听音乐！” “影视作品，您关注的明星有电视剧更新了。”然而苏婕儿接着输出，“购物狂欢，大促销大降价。” “娱乐游戏，适合年轻人玩的手游也许您会喜欢。”好吧，最后，亨瑞儿捧着手机放不下来了，等他意识到，已经是要睡觉的点了。 “啊！我在干什么！下次，明天，我一定不会碰你！”亨瑞儿指着苏婕儿说道，“好的。睡觉时间到了。主人晚安，接下来给您播放助眠曲。”苏婕儿自顾自的说着，亨瑞儿拿枕头蒙住自己：“我不听！不放！”他累了。 “好的。”苏婕儿又说道：“明日天气预报。”“明天会下雨吗？”格仁之魂又回来啦。 …… “一天过去了，为什么还是这样。”亨瑞儿挠头，还有昨天因为他占用格仁身体太久了，现在他暂时都控制不了格仁，只能看着他越来越依赖手机。 “主人，我回来了！”闻姝回来了，她特意跑了很远，去打听到了格仁最喜欢的作家新作的消息，并且通过她的努力，暗示给到了格仁好友，相信等收到书格仁会很开心。 但是她没有想到啊。 “Hi，格仁，我给你买了本书，你一定会喜欢的。”朋友给格仁发消息，格仁回复：“不用买的，现在我想看什么书直接搜，都有免费的。不过还是谢谢你，书我收下了，我这边有个好用的软件，可以帮你工作，我推荐给你。” “为什么…”闻姝不敢相信，新买来的书，明明是主人最喜欢的，可是，他只是放进书房里，随意翻看了一下，拿手机搜到后就又没再打开了。 在闻姝沮丧时，格仁又辗转来到她面前，摸了摸她的头：“书籍这么摆着不看，在积灰啊。”闻姝想抓住他有温度的手，却一秒都没触碰到。“主人…” 不日，闻姝被收起来了，被装在了大箱子里，她知道，即使主人不需要她了，也还是爱惜她的，好多书主人看完就不会再打开，但是有些书，主人喜欢反复翻看研究。 “闻姝，你不能就这样放弃了啊。”其实芙知道，这就是书灵闻姝目前在现世的下场。所以，闻姝收下梦精灵的邀请函，找到他们寻求帮助，她很孤独，还很害怕，可是什么都没有主人更重要，她的愿望是：“主人要一直喜欢读书学习知识啊…可是，闻姝不在您身边，真的不放心啊…” 担心格仁的身体，闻姝没办法坐视不理。即使在格仁那，她做什么都没有意义。 “闻姝，我来帮你。”芙出现在闻姝脑海意识面前，“你愿意相信我，把你的身体借给我，我会尽我所能帮你。” “……我愿意。”闻姝好像知道芙是谁，可是想不起来，但是，芙身上带着的一块石头，在散发着很让人温暖安心的光芒，让她选择信任。 “芙，阿亨那边你多注意一下，他违规了。”是梦载的声音，此刻他嘴角仍然噙着一抹笑。“是，梦载大人。”芙的眉心出现一朵花，此刻，花瓣的颜色由黄变青，芙的气场变了。 ------------ 3.人书篇 梦精灵亨瑞儿对格仁进行了强制控制仍然没有‘解决’机灵苏婕儿。青芙出现了，她得到书灵闻姝的允许，决定由她出击，希望可以让格仁放下手机、重新捧起书籍。 “……”亨瑞儿通过格仁的眼睛无聊的盯着手机，直到芙出现，“奇怪，我怎么感觉看到了一阵青光闪过…” “拖后腿的家伙。你不是很能耐吗。”芙出现在格仁身后，对亨瑞儿直接冷嘲暗讽。 “我…无话可说…”亨瑞儿无法反驳。 此时格仁刚好做完任务，放下手机伸个懒腰去倒水，芙快速行动，准备在格仁手机里录下他能听见的声音。 “主人，我是闻姝，您的书籍守护者。…我有一个愿望，希望您把我抬出去晒晒太阳，然后把我捐给需要的人吧。以前，您总喜欢在微弱的灯光下看书，我知道您喜欢读书，但是不要伤到眼睛了，还有床头的软垫可以让您靠得舒服点…知道您不会像以前那样清晨热衷的捧起我朗诵诗歌…我其实很自私，我总想着您能一直陪着我，和我从诗词歌赋读到人生哲学。但是现在我想开了，我最初的梦想就是看到主人学到知识、找寻快乐。谢谢您，主人，您让我知道了幸福的模样。” 格仁拿着水杯缓慢放在桌上，刚开始听到自动播放的录音，他还在想，他并没有下达什么指令，怎么手机自己出声音了。 “闻姝？”格仁扶了下眼镜，自己以前看书确实没有注意好好保护眼睛，当然还有手机等辐射的影响，造成视力下降。“虽然我不相信，但是，”格仁来到书房抬头看到外面阳光明媚：“我也没有损失。” “苏婕儿，还有闻姝？”格仁放下手机，抬起装起来了的书籍， “谢谢你们陪着我。” “不客气，主人。” 芙能感受到闻姝的怅然，她笑了，虽然没有以前那么无忧无虑，但现在她也好开心，为自己也为别人。 “你为什么选择了这样的结果。”看着格仁在庭院里小心又爱惜的摆起书籍，让它们沐浴阳光。闻姝的心愿似乎快实现了，芙不解的问她。 “因为，一切都值得。”闻姝看向苏婕儿，为什么呢，它们相视一笑。 …… 回到百渡河岸，梦载在不远处驶来，接两人上船。 “大人，这次都是他在捣乱！”芙马上向梦载抱怨，嘟起嘴瞪亨瑞儿。 被数落了一路的亨瑞儿也憋着一股气：“我也帮了忙的好吗！要不是我了解了格仁和苏婕儿，闻姝会那么快改变想法吗？” “明明是人家闻姝自己通情达理，要不是你乱控制格仁乱做事，导致最后一点忙都帮不上！你说这次任务还有你什么事？”芙一连输出，亨瑞儿百口莫辩。 “这次的事，你怎么看呢？”梦载对亨瑞儿说的，亨瑞儿脸泛红：“我…”他好像真的不太对。 “没关系，阿亨好好努力，这才刚开始，没有闹出什么大问题，不然就惨呐，”梦载依旧笑得出来，拍拍亨瑞儿的脑袋，语速却一转：“不过要是你还有下次，我不能保证你还能不能活蹦乱跳了。” 亨瑞儿拍掉梦载的手：“我知道！不用你管，我哥也会来。还有，不许叫我阿亨，我没同意。”亨瑞儿的态度让芙想揍他：“你有哥了不起啊！” 梦载笑了：“真好呢，我也想做你哥哥呢，既然你不让我叫，那就芙叫吧。” 一把被推到前面的芙：“我？叫他？”什么？梦载大人又开始搞她不明白的想法了。 “是啊，你们以后任务都要一起出，关系要好好培养哦，行事才能高效。”梦载耐心解释，满脸好心好意，可是嘴角的笑怎么看着让人不能拒绝。 “我…”亨瑞儿刚想拒绝，梦载抛出诱惑：“唉，这次多亏了芙呢，等会好好庆祝一下犒劳芙吧。” 故意的…这次任务，亨瑞儿沉默了，他还能说什么，芙听完梦载的许诺开心极了：“阿亨！”迫不及待想庆祝。 梦载让船自动行驶，准备吃一顿好的，芙也去帮忙，梦载却转头暗示芙，亨瑞儿还呆呆坐着呢，“阿亨，走了，一起去拿梦载大人珍藏的美食！可好吃了我跟你说！”芙出现在亨瑞儿身边，拉上他就走。 亨瑞儿也就这么乖乖被拉走，他们不怪他了？“你们还挺好相处…” “嘀咕什么呢？来拿这个。” “哦…没什么。” 大吃了一顿美味佳肴，被梦载和芙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只见亨瑞儿碗边都是挑出来的配菜，而且碗挺干净，没怎么动的样子，而他整个人僵硬的坐着。 “亨瑞儿？”芙拍拍亨瑞儿，没反应，捏一捏，还是没反应。“大人，他怎么了？” “我去查一下，”梦载手上出现本书，“啊，他这是吃症犯了。” “痴症啊？严重吗？精灵还会得病啊？不传染吧？”芙快速眨眼。 “有可能。”梦载一语双关。慢悠悠合上书。 “啊！那大人要小心！”芙赶紧拉开距离，护着梦载。“哈没事，问题不大。”梦载站起来，把东西收了起来，一瞬间，亨瑞儿回过神。芙伸手去捏他脸，抬头看梦载：“还是没反应啊？” “说谁没反应！”亨瑞儿气不打一处来，他好的很，他收回刚刚说的什么他们好相处的话！ “不要生气嘛，意外意外哈。不然你捏回来嘛？芙举起手把脸凑过去，“有梦载大人在，我看你敢欺负我吗！略。”亨瑞儿憋红了脸：“芙·九花！” “哎，在呢，没要紧事别叫全名。”芙冲他笑。 “大人刚刚拿的是书灵闻姝送的吗？”芙问梦载，“是啊，闻姝是这么说的。”梦载食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圈，一团白色气体出现，出现闻姝的影像。 “您问我为什么最后放手了？”闻姝粲然一笑：“在我看到苏婕儿的能力后，我明白了，我的主人格仁，需要这样的机灵辅助他，有它，主人收获的不仅是知识和快乐了。我服务的对象是那些渴望学习的人类，对于我来说，还能给需要的人带来价值，就已经很好了。至于我的主人，我仍然可以和他在一起，只要他还在阅读、在学习，我就在。甚至可以和苏婕儿一起服务他。”就像电子书一样，以手机的载体出现，依旧可以给人带来知识，还方便快捷。 “时代更新，科技发展迅猛的年代，优秀文化能做到取其精华，弃其糟粕；相信新老事物也能互相吸收借鉴，以新样貌在这个灿烂的时代得到不断发展。” 【仁姝篇】——（完） ------------ 4.人食篇 “哈哈，他怎么又这样了！”芙左戳戳右戳戳亨瑞儿，“这就没药可以治吗？要是出任务时犯了怎么办？我可以扔下不管吗？” “嗯哈，”梦载托腮：“应该可以，毕竟梦精灵是不会在自己的梦里找不到出口的。” 亨瑞儿回神就看到梦载一脸认真思考问题的样子，他怎么感觉有种不祥的预感。 芙点点头：“梦载大人知识渊博，说的有道理！”永远高举梦载大人粉头大旗。 黑暗的星空出现一道光，光影降落在梦载耳边消失不见。“刚好来了一份适合的任务呢。” 【阚施篇】 时代进步，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人们不断创造美味的食物丰富味蕾，快餐、小吃、烧烤……应有尽有的美食风靡。 “好香啊…”芙不用伸着鼻子都嗅到了香味，来自小吃街的气味及热闹啊，浓郁嘈杂。 “……”亨瑞儿闻到空气中掺和在一起的刺鼻气味，皱起眉头，芙一说话把他神给拉回来，露出嫌弃的表情。 芙看到亨瑞儿用手捂住了鼻子，回想起出发前，梦载大人建议道：“不然拿条绸子把他眼睛系上。” “看来不太管用…”芙扶额哀叹。 另一边拍脑袋瓜的梦载像刚反应过来：“哎呀呀，想起来了，应该把塞鼻的也带上的。” “算了，这次任务你就踏踏实实跟着我吧，别乱行动了。”芙拿出记录的许愿信息卷轴，仔细看了一遍：“我们先去找主人公，然后去附身吧。嗯？人呢！” 缺失一个五感使其他四感更敏感起来，实在忍受不了‘恶臭’的某精灵，一把摘掉眼睛上的布，小摊车上数不胜数的食物映入眼帘，麻辣烫、北京烤鸭、煎饼果子、臭豆腐、酸辣粉……而现在他面前的小摊主刚好摆上来了一份小吃，就像请他用一样，他还是个幻影，只能拒绝了好吧…… “救命！”芙直接飘到半空，眼神在人群中搜索，“这家伙一定是附身到某个人身上了！该死！气死我了！” 在梦境世界，他们没有实体，只有附在梦中人身上，才可以触碰到梦中物，可以行梦中事。而且他们要是一样的形态才能看见对方。 “亨瑞儿！”芙大叫了一声，人群里有个人抬起了头，听得到的只有他！芙冲过去，劈头正要大骂他，忽然意识到她还是个虚体，这样会让别人感到亨瑞儿附身的那个人奇怪的。 “你！给我等着…回去有你好受的！”芙在人群里物色，眼前一亮，果然，主要人物那么热爱美食，一定会出现在附近。这不让她发现了另一只和亨瑞儿一样食指大动的‘狗子’。只不过一位是真的食指大动，一位是无可奈何。 “等等，你怎么变成狗了！？”芙附身到一个名叫颜施的小姑娘身上，颜施手里捧着刚买的热乎的小吃，向回家的方向前进。后面跟了一条‘狗’？离谱的是——它是亨瑞儿…更离谱的是——颜施表示狗狗看起来好可怜，既然跟着她，就一起回去吧。 之前抬头那人只是巧合。 “嗷嗷……”开口的亨瑞儿瞬间住嘴，觉得自己不能在大庭广众这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哈哈…还是闭嘴吧。”芙忍不住捧腹大笑，同时又很无奈。她为什么要给亨瑞儿洗澡！即使是这个形态的他。算了，麻溜滴。 同样的感想，亨瑞儿也不想让芙碰它。 “阚姐，它不听话，一直在甩水，你来洗吧！”颜施真难。 亨瑞儿立刻乖巧起来，“怎么了？”颜施的姐姐正在做饭，熄火过来询问。 颜施见狗狗乖巧起来，开心说道：“没事了没事了！”帮狗狗吹干，颜施抱着它坐着看电视。 “哼，你现在就是个任人摆布的了。”芙又开始冷嘲热讽亨瑞儿了。 “嗷嗷！”欺负亨瑞儿不能说话，芙一听它叫就想笑，也不知道亨瑞儿是个什么品种。 “哎？这是有主人的吗？”阚姐做好饭，看到亨瑞儿的前爪有系块…石头？怎么把石头给狗系着，看不太习惯的阚姐把石头拿下来。“不行…”这时候芙让颜施伸手阻止阚姐，这可是他们来回到百渡船的媒介，不能交到别人手上。 芙对亨瑞儿皮笑肉不笑：“你回去和我好好解释，为什么你会变成狗，还有，为什么石头会被看到？” “嗷嗷…”亨瑞儿想说的都一言难尽，他其实也大概猜到了是谁对他下了禁锢，他只是借自己梦精灵的能力想不吃自己创造的世界里的食物都不行，他造这个美食梦的意义又不是要坑自己，有苦说不出…瞬间眼睛有水汪汪。 “阚姐，狗狗舍不得这个石头，你看它都哭了！”颜施看到自己抓着阚姐握着石头的手，顺理成章解释，话说她为什么要阻止……不重要了。 “不如，给他系到脖子上吧。”芙给颜施出主意，“嘿嘿，亨瑞儿，你就好好过狗生吧。要做一只听话的狗狗哦。” 虽然听起来很离谱，阚姐还是把石头让出去了，看颜施兴致勃勃地拿出以前她们手工编的黄绳传过石头的小洞给狗狗戴上。 “我们是不是要给它起个名字？”阚姐摸摸狗的头，亨瑞儿抗拒。 颜施把石头翻过来指给阚姐看：“有名字，” “阿亨。” “噗…”芙差点又憋不住了。梦载大人给他们石头还标了名字么。一模一样的名字，适合，真的挺适合的哈哈！ “哦，这样啊。那我们叫他狗狗亨吧，叫阿亨像人名，”阚姐看狗子对她眼神恶狠狠的，放开撸狗的手：“咳先去洗手吃饭，我去给亨准备盆吃饭。” 亨瑞儿咆哮：“什么时候这么耻辱过！老子还不想让你叫呢！” “阿亨乖，不要吵，等下就有饭吃了的。”芙笑眯眯的开口，摸了下它毛，还挺柔软，“嗷嗷！”亨瑞儿露出獠牙：信不信我急起来咬你！ 反正也不知道亨瑞儿在说什么，就算知道，芙也不怕。 好在她也没继续逗他。颜施洗洗手，阚姐已经把狗的食物放好了，“先去邻居家借了点狗粮，下午我就去给你买。”阚姐这样说道。亨瑞儿内心哭泣，他现在可以不挑食的，能吃桌上的食物吗？ “他不吃哎？”芙笑归笑，还是看不下去了，颜施把碗里的鱼给它一块。 “嗷嗷…”亨开心的跳起来摇尾巴。 “唉，家畜啊…”芙撇撇嘴，还是她附身的好 ，做人不香吗。看看她，正大光明上桌吃饭，可是，颜施好像不饿。 ------------ 5.人食篇 接受新任务，可以吃美食，而且还是磨练亨瑞儿的‘绝好任务’？可是某亨已经变成了狗子…美味的食物数不胜数，可是吃了外面的食物还吃得下家人辛辛苦苦做的饭吗？这次的任务没有简单到只靠吃解决。 吃了不少小摊上的食物，颜施现在不饿，随便扒拉两口饭，她就去看狗狗亨了。 能不能不要盯着我吃啊。亨瑞儿难受。 阚姐收拾完餐桌午休之后，下楼送颜施去上学后便去工作了。颜施在出门前带上她的小包，以及最主要的那必不可少的零花钱。 颜施要出门，芙赶紧挤眉弄眼亨瑞儿，要走一起走！ 亨瑞儿摆烂：我出不去。 芙眼神刀他：你看着办。 于是，在放学路小吃街上，颜施边走边挑着美味的食物，边走边吃着。后面跟着一只看起来踉踉跄跄的不明生物，不断在拥挤的人群里不熟练的前进。 先回到家的颜施放下书包，拿着吃的寻找小狗亨，门口处跟进来的亨精疲力尽的喘气，谁知道它是怎么机智惊险的跳出窗的… 颜施把没喝完的奶茶放冰箱里，被打开冰箱拿食材的阚姐看到了。还有阿亨盆子里的辣条、臭豆腐… “施施，姐姐和你说了很多遍了，饭前不要吃那么多零食，你怎么就是不听？”阚姐有些生气：“都跟你说过了，这些东西不要多吃。还有，你干嘛还给狗狗吃，吃坏了怎么办？” 见颜施还是无动于衷，发呆的看着电视机。阚姐坐到她身边：“不要嫌姐姐唠叨，也就是我会关心你。” “我知道了，阚姐，我就是偶尔多吃些。”颜施歪歪头，调整坐姿，一副她知道她明白的样子。阚姐摸摸她的头，做饭去了。 阚姐拿出几个鸡蛋。自己在上班，妹妹来城里念书，父母都呆在乡下老家，寄来不少农家鸡蛋，“可以留给颜施吃，健康又营养。” 可是，颜施还是拿着小零食边看电视边吃着。 一切看在眼里的芙，默默记下。话说…亨瑞儿吃坏了肚子，现在又不知道去哪了…芙表示头冒黑线并握拳：“我还得花心思看着你！” “嗷嗷！”什么声音！ 颜施条件反射的弹起来，跑出去，阚姐大声询问：“怎么了？！” “阚姐！我出去一趟，找亨！午饭我就不吃了！我不饿！”颜施又跑回来说完再离开。 “哎！”阚姐看看自己手里的厨具，“好吧…注意安全啊！”她等下还要出门赶工，没办法陪颜施一起去了。 “亨，阿亨！”明显就是亨瑞儿的声音，“那小子不会被狗贩子诱拐了吧？”那家伙好像是不能拒绝别人给的食物，要是有人用下药的食物引诱他…… 对了！靠梦载大人给的石头联系。“找到了！” “你在干嘛！放开那只狗！”颜施一把抢回亨，揣在怀里。 “小姑娘你误会什么了吧？”是一个高高的大哥哥，看起来不像坏人，他冲颜施笑了。 “这是我家狗狗亨，我都看到了，你想抱走它！”颜施抱紧亨，亨瑞儿有一丝感动快被她勒没了。 男子摆手：“你不要紧张，我不是坏人。”他交出手里的烤肉：“我只是看到它在徘徊，可能是饿了，给它尝尝。” “呃…是这样吗？”芙眼珠子转到亨瑞儿嘴角，还真有肉汁。看来没毒…完犊子。“咳咳，对不住。但是！你以后不能再未经允许随随便便给我家狗子喂食物了！”人家好心，她还怎么好说过分的话，不过还是得以防万一。 “没事…啊…好。这是你家狗狗啊，很可爱啊。对了，这个给你吧。好吃以后还可以来哦。”余修给颜施两串烤肉，继续准备给客人的订餐。 “余修烤串？”颜施记住了店名，啃起来：“还不错！呐，亨，给你一串，以后想吃我带你来嘿嘿。” 亨瑞儿表示：这确实还可以。不过我不会承认我是被香味诱惑的。 “姐，我回来啦。阚姐？”颜施发现家里没人，桌上有纸条还有钱。“阚姐出差了！”太棒了！ 颜施收好钱，看了看桌上热乎的饭菜，“我都说了不饿嘛。”她吃不下。先盖好。 阚姐临时出差三天，颜施直接在外面吃好吃的。“早餐是豆浆包子还是馄饨扁肉呢，嘿嘿，都吃一遍！阚姐别那么早回来！”闲暇之余，带着亨去寻找余修烤串，慢慢的成为常客，和余修熟络了。 “老板，十根！”颜施每次都点十根以上，余修应道：“好嘞。” “颜施，你怎么老是自己来？可以叫你朋友也一起来，我给你们优惠价。”余修给她端上来，颜施点点头：“放心，你的串串这么好吃，我明天就叫朋友们来！” “感谢你这么照顾我生意。”余修继续烤串去了。 不过，颜施请完朋友，零花钱就用光了。也没想到朋友们这么能吃。 “颜施，你怎么了？”余修见颜施有些苦恼，关心道，颜施摇摇头：“嗯没事，我先回去了。” 躺在床上，颜施想起自己还有私房钱，先用吧。反正阚姐就快回来了。 “唉。小姑娘啊。不吃点苦头，你是不会听话。”芙得让亨瑞儿给梦境加加速。 “你就知道吃！快干正事。”芙趁颜施睡着控制身体，出现到亨面前。亨瑞儿一脸惬意：“这里不是挺好的吗？你怎么了，不快活？”这几日他没挑食，总算可以说人话了。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还有任务？”芙好言好语跟他说，拳头已经摆到他面前。 亨瑞儿看了芙一眼：“我没忘。你以为我什么都没干吗？外面那些东西我都吃了一遍，最后发现…” “发现什么？”芙挑眉。怎么感觉他吐不出什么有用的。 “就那样。”亨瑞儿想说还挺好吃，看到芙的表情他也摆起脸：“反正我觉得还是家里的吃不腻。” “哦～那还是因为你吃腻了。”芙冷笑。 “不，是我胖了。”亨瑞儿一脸难过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够胖的狗脸。 “哈？”认真的？芙震惊。 亨瑞儿收起内心世界。“开玩笑的，是我发现我的力量会被这些食物影响，最近我一个没落的吃它们，我就可以和你对话了。只要我再吃两天，说不定就变回来了。”好吃是挺好吃，就是有点腻了。 一副名侦探的样子是怎么回事。芙听明白了，看来亨瑞儿变成这样是诅咒啊：“赶紧的。” 亨瑞儿设置好了：“阚姐会迟一天回来，这样，颜施就没有钱了，那肚子饿了怎么办？” “不是还有余修吗？”余修人还不错，应该会照拂一下颜施， “那我怎么办…”亨瑞儿想起自己已经吃了好几顿烧烤了…再吃不会连梦载都认不出他了吧。 芙呵呵：“刚还说你要变回原样？怎么，喜欢当狗了？” “狗怎么了！再说，谁跟你说我是狗了，我这是…” “抓紧干正事，结束回去再说。”芙打断又开始“嗷嗷”的亨瑞儿。 亨瑞儿自语：“就算是狗也不能是一般的狗好吗…怎么又变回去了嗷。” ------------ 6.人食篇 阚姐出差，颜施疯狂吸入小吃摊的食物，零花钱和私房钱也用完了，只能暂时向余修借钱。亨瑞儿发现自己被下了‘诅咒’，如果挑食了就会身体僵住，只要拒绝别人赠予的梦境食物，就会变成狗？ 阚姐一回来，就发现家里的鸡蛋都没动，颜施又出去吃了。 多出了一天差，来到小区门口，阚姐找到捂着肚子蹲着的颜施，“怎么了！颜施？” “吃出问题了…”颜施肚子好疼。 “怎么了？”是余修，他赶紧开来自己的车，接她们去医院。 好在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吃坏肚子了。“谢谢你，余老板。”阚姐感激。 余修反而要向颜施和她道歉：“都是我不好，不知道颜施天天都在外面小吃街逛，还让她天天来我这吃烧烤，她肚子疼，我也有责任。” 阚姐叹口气：“我跟她说了很多遍了，就是不听。希望这次以后长记性。” 吃药后颜施不疼了，走出来抱住阚姐：“姐姐，我以后好好吃饭。” “乖。要说到做到哦。肚子还疼吗？”阚姐温柔的摸摸颜施的头。 “嗯，不疼了。”颜施摇摇头，“我记住这次教训了。以后不敢乱吃东西了。” 之后颜施果真不再乱买零食吃了，偶尔吃也不在饭前吃，好好吃阚姐做的。 “每次回家都能吃上阚姐辛苦准备的热乎乎的饭菜，颜施要感谢阚姐，一直这么辛苦的照顾这个家。以后我也要学会炒菜，照顾阚姐。”随着年龄慢慢增长，颜施开始体会到阚姐的不容易。 “好，谢谢颜施。”阚姐抱住颜施。 其乐融融。 忽然，阚姐注意到：“话说，亨好像又不见了？” “它也许是找自己真正的主人去了。没关系，再说我有阚姐陪我足够了。”颜施思索了一下就不想了。本来狗狗亨就像有主人的狗，她也不能一直霸着。 “我们可以去找余修哥哥玩吗？”颜施听说余修烤串店升级了，现在是大排档了。阚姐偶尔还会去帮忙，看到余修和阚姐，颜施想，说不定两人还有可能在一起呢。真是幸福完美。 “人间烟火，家家团圆，健康比好吃重要，身体是自己的。每次回家就一口热饭，一口热汤，只有家人永远不知疲倦的给你准备着，怕你冻着饿着。” 【阚施篇】——（完） “大人，我们回来了！”芙屁颠屁颠的跑到梦载跟前邀功。这次又是芙出了主意，才能加快任务进度。 梦载赏芙喝茶：“芙真棒，辛苦了。” 芙开心接过：“谢谢大人，我不辛苦。”坐下来，拍拍自己旁边的位子：“阿亨，你还不过来领罚？” 梦载探出脑袋，微笑望着站着的亨瑞儿：“过来。” “我不是有意的，我没办法拒绝食物。”他对别人赠予的美食不能拒绝啊。亨瑞儿倒是也想知道：“你知道是谁对我下咒了吗？” 梦载悠悠的给亨瑞儿准备茶杯，沏茶：“哦~你是说你在梦境里吃了食物就会变狐狸的事吗？倒没下咒那么严重，只是你最亲的人对你的关爱。” “狐狸？”芙抓住重点：“不是狗吗？” “是狐狸啦。”梦载纠正她，并自己抿了一口热茶：而且就算是狗，也不会是一般的狗。 亨瑞儿低头：“我都说了不是狗。” “呵哈，太像了嘛…不好意思。”芙喝茶来掩饰尴尬。难怪一直嗷嗷叫，不汪。 亨瑞儿突然炸毛：“我知道是谁了！”思来想去，只能是他亲哥哥，还是梦载好友，当初就是他亲哥把他送到这艘船，说什么来历练，这不是给人打工吗……还说要是做的不好，任梦载打罚，也不问问他自己的意见。 “大人，之前的许愿者是阚姐还是颜施啊？”芙又要总结工作经验了。亨瑞儿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该向芙多学习学习。 “是阚姐。”梦载顺着她。 “那是不是…”芙搓搓手，期待的小眼神。 “在这。”梦载手一挥，桌上有烧烤，是阚姐在余修大排档学会的烤串，送给她们的礼物。 芙开动了：“我就知道！” “什么啊！”亨瑞儿大跌眼镜，“我们之前不是还说要吃健康食品？” “那你不吃别吃。”芙打击他。 “偶尔还是可以的。美食做出来就是让人尝的。”梦载诱惑他。 亨瑞儿不管了，也加入。好吧他也不能拒绝，虽然在梦境外面不会变成动物，但是他也不想发僵。 “来点冰镇饮料，有吗？”“可以有可以有。” “哈哈，我现在知道了，原来亨瑞儿是吃症不是痴症啊！”芙大笑起来。 “那个…我允许你叫我阿亨了。”亨瑞儿别扭的和梦载开口：“之前不允许你叫，是因为你明显是我哥的帮凶。现在我把你当朋友了。”既然愿意告诉我这事是我哥做的，我就把你当朋友。 “好哒。阿亨弟弟。我不怪你，原谅你了。”梦载笑眯眯，亨瑞儿紧张而脸微红：“谁要你原谅了！我本来就没错好吗…” “好哒，阿亨弟弟真听话。”梦载依旧笑眯眯，芙一把拉过还要憋什么话出来的亨瑞儿：“还记得狗狗亨可可爱爱，你怎么这么容易脸红啊？男子汉大丈夫的扭扭捏捏的干什么？像我，你芙姐多学习，知道不？” “呵，芙你最多和我差不多大。”亨瑞儿推开她，按着她，身高上他都比她高。 “没大没小，不和你说了，我吃串。”芙仰视亨瑞儿，撇撇嘴，吃瘪了觉得无趣。 梦载眼底笑意展露。他们现在看起来就像家人一样。 “叮铃铃——”忽然传来风铃的声音，是船前挂着的铃铛，只有一种情况能让它发出声音。 “这是…快递？”芙和亨瑞儿停下打闹，凑过来，“是大人的哪位好友吗？” 梦载拿起不知从何处漂行至船边的一个玉盒，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双玉筷。 “怎么还会有人送筷子？恰巧知道我们在吃饭？”芙提出诱惑，眨眨眼，两人都看向梦载求解。 梦载把她放在桌案上，淡然一笑：“准备出发，有新任务。” “是！”两人出发后，梦载语音回信：“辛苦姐姐了。一切安好。”我安好，希望你也安好。折一纸仙鹤，随光方向飞起，接着一闪而去。 【双箸篇】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自古以来，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教书育人，授人以渔，经历一次次分别与开始。 ------------ 7.人泪篇 “授人以渔，不如授人以渔。”学校里，傅箸在给小朋友讲道理，一个小女孩举起小手：“老师，听不懂。” “鱼是做事目的，捕鱼是做事的手段，一条鱼能解一时之饥，却不能解长久之饥，如果想永远有鱼吃，那就要真正学会捕鱼的方法。”边上一个男孩说出来并开心的笑：“老师，我说的对吧！” 傅箸赞同道：“是这样。” “你好厉害呀！”女孩睁大眼睛，表示惊讶。 “这我早就知道啦。”男孩觉得骄傲，手机百度里就是这么说的，他以前就用他妈手机搜过。 傅箸温柔的轻轻笑起来：“哈哈，好啦，你们知道的可以教不知道的小朋友，不知道的现在也知道了。这是可以联系具体实际的，现在你们还不太明白没关系，以后就能用自己的话解释了。” “啊，怎么天天都有作业啊！”附身在小学生卓双双身上的芙在内心世界抓耳挠腮。 坐在她旁边的男孩也在叹气，亨瑞儿也和芙一样，选了学生当附身对象，他们还‘好好商量’过了的，最终都没去选当老师。 亨瑞儿附身的小男孩是她同桌：“你要这样说，老师也天天有作业要批，还要给我们做思想工作。”无奈的继续埋头苦写。 芙撇撇嘴：“那也不一定。她也可以不批呢…”算了，她今天要把这些作业写完，主动去找傅箸，不然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她也不是小学生，还要在小朋友面前装，也是会累。 “同学们，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接下来我们要准备秋季户外郊游的事。”傅箸是这个班唯一的女老师，可以说是她第一次正式带学生参加活动。 学校安排了暑假十四天自由报名的郊游活动，去美丽的湖边野炊，去堆沙，还有体能训练，会安排两个老师一个教官组队带一个班学生，一个班排人数三十到四十。而且老师搭配小年纪的学生住在一起，看护他们。 “那不就有机会可以和傅老师一起？”芙挑眉，亨瑞儿点头：“很有可能。”只要他们出手，没有不可能的。安排上。 亨瑞儿靠在后面桌子上瞧着芙写计划：“这次许愿者的心愿是什么啊？” “不清楚。”芙拿笔戳戳脸：“有些许愿者是会隐晦一些的，在任务中就会明朗了。就像上次的许愿者阚姐的心愿，其实就是希望妹妹身体健康、少吃零食。” “这次我就听你的了。”亨瑞儿点点头，等芙想办法。 后座的小朋友探过头来：“你们在说什么呀？” “没什么，聊游戏任务呢。上课了，不说了，好好上课！” “哦……”小朋友表示不理解，这口吻怎么和大人一样，什么游戏他不能参与一下吗？ 班级几乎人人都报了名，户外郊游这天到来，不出意外，芙如愿以偿分到和傅箸一个宿舍。男女生宿舍分楼层，看来又不能指望亨瑞儿帮上什么忙了。 在芙看来，必须先和傅箸多接触接触，才能了解她的愿望，对症下药。她可是修补师，能快速找到漏洞补上。 “老师好！”卓双双的床挨着老师的床位，也可以和老师坐在一张桌子，芙仰天叉腰笑起来：“这是天助我也！哈哈哈哈。” 在宿舍，傅箸看着小朋友的衣服都挂在空调外机附近，“这样明天要穿的工作服也不容易干”，避免黏在一起，于是晒到另外一边。第二天清晨起来却看到卓双双帮她衣服往空调外机挂，傅箸阻止卓双双：“双双，你是在帮老师挂衣服吗？谢谢你！没事，老师昨天甩过了，会干的。”但是内心很感动。 在食堂，早来的傅箸和认识的老师打了招呼便先入坐等，帮忙食堂打饭的小朋友看到了傅箸，因为是认识的小朋友，他很快把饭菜打好放过来给她，还特意多加了些。没吃两口，小朋友又跑来：“老师，你要肉吗？我的给你！还有这个菜，我不爱吃，都给你！”来自小朋友的偏爱，傅箸没想到他直接全舀过来，拒绝都来不及：“不用，你自己吃…够了，谢谢你啊！”最后反而太多菜了有些吃不掉，但是心里感到很开心，是暖的。 经过几天的相处，芙和亨瑞儿都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也没看出傅箸哪里不愉快了呀。”就在两人手足无措时，收到梦载的通信。 “怎么样？还顺利吗？”梦载靠在不知什么时候存在的懒人椅上，与两人隔空传话。在刚开始好好观察许愿者送来的玉盒和筷子后，其实梦载就发现筷子另藏玄机。不出所料，这两做任务停机了。梦载想到了对他们任务有价值的信息：“这是一位将要去世的老太太的心愿。也就是说，她现在很有可能就是在主动创造和接受自己的愿。如果你们没有发现需要做的，好好配合就好了。任务完成、梦境结束你们就会自动回来啦！加油呦！”附加他奥力给的手势。 芙给自己打气，也比出必胜的手势：“梦载大人放心！芙明白了！大人就等好消息吧！”同时肩膀戳戳亨瑞儿：“你也说句话梦载大人放心啊。” “知道了。”亨瑞儿无语子但还是配合：“放心，我们一切顺利。”切断联系后，亨瑞儿表示：“我觉得他也不担心我们。” 芙可不买票：“大人日理万机，还关心我们任务进展。你不要帮不上忙就把气撒大人身上，我可不允许。”护主她芙称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梦载就是她最崇敬的大人。 亨瑞儿扭过头去：“我才没有…” 之后，芙和亨瑞儿就按照梦载提示的，没有过多的干扰傅箸的梦境轨迹，他们也融入到这次梦境里，在附身者脑海看着，安静的做局外人。 傅箸的世界，是只有师生的世界。 她和学生朝夕相伴。一起在课堂畅谈人生、畅游在知识的海洋，一起在宿舍约束自我和谈天说地，一起在食堂打饭，一起在野炊场地煮面，一起在沙堆里堆起城堡，一起在露天篮球场军训，一起在草地上奔跑玩真人CS，一起到游泳池边泼水娱乐，一起在操场玩多种多样的小游戏… 她也和其他老师一起，在闲暇时尤其是饭后，走在马路上，散着步，聊着一天下来的辛苦和收获，聊着那些学生的搞笑可爱瞬间，笑料不断。 渐渐地，芙和亨瑞儿好像静静地看着看着…融入了进去，多么和谐充实的生活，内心还很平静，岁月静好既是如此了吧。芙想到了和梦载加上现在的亨瑞儿，他们三个的生活其实也是这样，互相填充相互相伴成长。 “虽然不知道这个任务要到什么时候，但是我觉得这样挺好。除了见不到梦载大人，下次我一定要求大人一起加入我们！”芙信誓旦旦的说。亨瑞儿不赞同也不反对：“随便你啊。你觉得这里很舒服？我可不觉得，天天写这些小学生的作业，什么时候是个头。” 亨瑞儿的话让芙想到了什么，仔细翻看手里的作业和亨瑞儿的，甚至身边人的，“奇怪…” ------------ 8.人泪篇 许愿者送上自己最重要之物求入梦。筷子上雕著了日期，百渡使梦载掐指一算，明白是老人家临死前的愿望，破例答应了。校园生活，做任务的过得还挺踏实，没有什么压力，所以这次任务确定不是在摸鱼吗？ 芙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 亨瑞儿反射弧有点长：“怎么了？作业不对劲？”芙很久没有打亨瑞儿脑袋瓜子了，手痒痒的挥了挥：“你又犯傻了！这么久了，都没发现吗？”芙很明显的指着作业，他们虽说没有日复一日做一样的事情，但是这些作业还是最早发的那些。 “那怎么了？这不是还在暑假…”亨瑞儿脑子灵光一闪，翻看了一下作业：“奇怪，写了这么久了的作业，还有这么多！什么时候才写的完啊！”要是他，早把它们甩地上践踏了！ 芙表示她在指望什么…“害。” 不过好在亨瑞儿还不是很笨，他反应过来：“不对啊，这些题目我怎么感觉很眼熟，有时候上课我也觉得有些重合，我们这会不会是陷入了无底洞？”来来回回就这些事，虽然活动和欢笑的话题很多，重复的校园生活依然会让人感到无趣，至少在芙和亨瑞儿眼里已经不那么悠哉了。 “而且，在宿舍里，就说我待的男生宿舍，”亨瑞儿又细想细节：“这些学生都很乖，调皮却懂事，正常世界来说，他们应该也会打架斗殴，却没在梦境里出现过，就像是故意忽略了。” “这终究是梦，欺骗得了谁，”芙眉心又一次出现青光：“当断则断。”她的眼神也变了，身上毫不掩饰的清冷之气溢开来。 亨瑞儿不自觉地抖了抖：“怎么感觉有点冷。”这次他看清了，原来上次在格仁家看到的青光是芙啊，可是，芙看起来怎么有点不一样了？ “你忘了你梦载大人说的话了！不用我们动手，静观其变。”亨瑞儿拦住看起来要做什么的芙，“你让我信你？”芙不屑一顾。 “不只是信我，”亨瑞儿内心摇头，他为什么要在乎芙信不信他，反正自己在她眼里不就是除了做梦一无是处，“是信你的大人。”但是，他好像还是希望芙对他也能有一丝信赖。 “别想拿大人来框我。大人之前说的是如果，突发状况可不属于。”芙居然不吃这套。 “芙，你想怎么做？”亨瑞儿不打算劝了，他其实也觉得一直干等不是办法。即使梦境世界的时间是他可以掌握的，也不能一直被困在无限的循环里转圈圈。 “不需要你。”看着芙离开座位，亨瑞儿也很无奈，不过看他发现了什么，芙之前一直在白纸上捣鼓写的计划。 傅箸在办公室打印资料，就看到卓双双的身影。“双双？你怎么在这？没去上课吗？”傅箸叫住她，“傅老师好，我刚好找您呢。”卓双双笑着回应她。 当亨瑞儿来到办公室时，傅箸已经被卓双双约走了。回到教室打开芙的计划纸，拉拢他刚招的小弟们：“你们想和我一起做任务吗？” “其实任务很简单，我们首先要找到卓双双。” “不是游戏任务吗？你这是现实任务啊？”有人反问。亨瑞儿神神秘秘的举起食指做动作——嘘：“爱做不做。我也不强迫，就是任务的奖励…”“我做！之前就老是听到你和卓双双在聊什么任务，我也要做！”还是他后座小朋友给力。所以其他有兴趣的小朋友也抱着“我也要做，我也要奖励”的心态跟着行动起来。老师们发现了端倪，开始逮到处乱跑的小朋友去睡午觉。 不过这时亨瑞儿也收到消息，找到人了。而且有别的小朋友‘掩护’，老师都去管他们了，亨瑞儿赶紧趁乱溜出去了。 “要我说啊，你们就应该先把门口守住。”亨瑞儿拍拍手上的灰，还好‘头’不在，这些人还好应付。 走在校园路绿荫道上，看到前面越来越近的校门口，傅箸停下脚步开口了：“双双，你想要老师跟你去哪？我们不可以随便出校的，知道吗？” 卓双双回过头，仰视着傅箸，似乎有些不解，傅箸蹲下来看着她：“乖，我们该回去了，你要午休了。” “为什么呢？是不是因为你在害怕，出了校门有更多不确定因素。你知道吗，这是个梦，是为你编织的美梦。只要你醒了，梦境就塌了。你一直不愿意醒来，是为什么？舍不得你的职业？还是青春？”这些话由卓双双嘴里说出来，她的表情却平静中带着冷漠。 “你在说什么…我是你的老师，我是在担心你…”傅箸第一次真的生气了，之前在宿舍和课堂也会凶他们，但是不会真的生气发火，这次她的眉头皱了起来。 “不，我要出去。”卓双双却好像一下开启了机器启动按钮，转头向校门口飞奔！ 傅箸反应快速，长捞一把抱住她的小身板：“你以为你能跑出去…不要不听话，老师会生气的！” “那你就是这么当老师的吗？不顾学生的感想，只顾你自己，把所有人困在你的梦境里，和你一起度过这重复的日子！”卓双双哭起来：“哇啊——我想妈妈！我想爸爸！我要回家！” “呜呜，我也想回家…”赶到现场的亨瑞儿也哭了，其实是他附身的小男孩本体哭了，他听到了卓双双说出的话也感同身受。 “所以你们就都跑出来！啊！？给我回去！”是教官，骑着电动车来抓他们两个漏网之鱼回去了。 傅箸发愣地放开了卓双双，看着同样在哭泣的男孩，她无助的捂住脸埋下头去。直到哭声离她越来越远，她还能记得卓双双最后看她的眼神仿佛在说：好自为之。 傅箸沉浸在刚刚的惊愕里，没有多想为什么两个小孩子可以躲开其他老师看管来到校门口，也没有细想一个小学生怎么会说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话，甚至看起来像个成年人。就算她怎么想，也想不到他们是上帝视角。 “这是一场梦？”傅箸看着天空，她怎么没发现，天气好像一直是这样，晴空万里又不会很热，她明明记得那年出去郊游，还是很热的。她再看看自己的手，白嫩得就像她现在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但是她想起来了，“我…好像已经…九十七了…” ------------ 9.人泪篇 发现端倪的芙和亨瑞儿分别持两种态度。清冷酷拽的青芙不愿意坐以待毙，许愿者的梦境让她无法理解，沉溺在这样的梦境里让她无法忍受，更重要的当然是快点完成任务，可以回去见到她心心念念的梦载大人。随机应变的亨瑞儿这次总算也帮上了小忙，但是性格大变的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一定要好好问问。 “咳咳…”傅箸说着，仿佛看到了自己满是褶皱的皮肤，还有声音也变得苍老起来。 “我明白了。”傅箸想起来了，她的愿望。她之所以来到这，只是为了临死前能好好的和她的青春、她亲爱的学生们说声再见。 她静静的思考了很久，来到教室，坐在讲台下面等着，想起曾经她上课的风采。 那时她第一次上课还有些紧张，但是她的学生们都很配合，他们配合的很好，而且相处久了他们的感情也日益深厚。还有和她一样第一次上课的老师，她们成为好搭档、好伙伴，一起分享乐趣与美食。 一切都是如同梦境般美好。就像她现在做的梦一样，只不过她在梦中被人叫醒了。也是，该醒了。 傅箸来到办公室整理好桌子，走进她要上课的学生教室，如往常一样上课，但是她心里很平静，她看着课堂上每一个面孔，最后和卓双双对视。 傅箸笑了，从眼底散发的温柔。 卓双双看着傅箸温柔的和所有人说道：“要说再见了，希望你们的未来越来越好、前程似锦。这是我给大家上的最后一堂课，但不会是…我们每个人最后的一堂课。”就算是她自己一个人的最后一堂课吧。 在所有人眼里，她很坦然和真诚。所有人都来了，给她鼓掌，给自己鼓掌。慢慢的，芙和亨瑞儿退了出来，梦境开始变得模糊。 “谢谢你们。”最后，傅箸的声音落下。她开始变得苍老，背弯了起来，脸上出现皱纹，一波三折，就好像她的人生，但是她一脸的慈爱望着她身边的人，望的那些现在还陪在她病床前的人。她终于可以安心走了。还有那双筷子——她第一次收到小朋友送的礼物，现在安然躺在她的床边。 “老师，我还记得您和我们说授人以渔，不如授人以渔，如今我也投身在教师的行列，为祖国培养栋梁。”卓双双站在床边含泪微笑。 傅箸流下一抹泪，头和眼帘也垂下来，但是她含着微笑，一如当初对小朋友充满慈祥宽容的笑容。 在现实世界里，卓双双是傅箸当教师时教的孩子之一，其实她对所有的孩子都一视同仁。只不过，曾经有个小朋友明明没有犯错，却主动向不高兴的老师道歉；曾经有小朋友记住老师说了一遍的话，一直勤勤恳恳不抱怨的做好…这些孩子都让她心里暖暖的。 孩子的世界应该被守护。他们没有大人那般复杂的心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他们敢说敢做，也许他们就是最‘势利’的，明目张胆的‘偏爱’。 作为老师总要经历多次的离别和开始，也许他们有些人一辈子都没办法做到没有感情的说再见，因为那些是他们的青春，他们值得留恋的日子，也是见证和祝福那些孩子们成长的日子。 【双箸篇】——（完） “芙，你…”亨瑞儿拉住同样在往天上飘的芙，见她额头的青色花瓣不在，又不知道芙自己知不知道她的状况，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在芙疑惑的眼神下，亨瑞儿尬笑：“哈…小心点…” 芙瞬间变脸，翻个白眼给他自己体会：“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关心我，这都第几次了，我都习惯了，有什么好小心的。不过，”芙抿嘴：“还是谢谢你关心了。”亨瑞儿也侧头露出不自觉的笑容。 “终于又回来啦！”芙寻找梦载的身影：“梦载大人，我们回来啦！大人啊，我要跟您说，下次任务一定要跟我们一起去嘛！您不知道，您不在我们简直就是束手无策。”趴到梦载旁边的桌案上，芙想抱大腿，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开始撒娇。 为什么说大庭广众，因为在场除了他们三个和没有灵的船，还有两位梦载的朋友。而芙刚刚没有注意到，现在才看到。芙马上弹起来，躲到亨瑞儿身后捂脸：“完了！我给大人丢脸了！” “没事，别担心，不丢脸。”亨瑞儿拍拍芙，看向轻松自在的梦载和另外两个熟悉的身影：“哥和嫂嫂怎么得空来看我？” “谁说我们来看你。”亨瑞儿他哥一脸嫌弃的小表情，说的像真的一样。还是他嫂子了解：“我们来看看你适应的好不好，顺便送些礼物来。” “看起来确实变聪明了些，还长高了。听说我给你下的咒法，你不高兴？”他哥闪到他面前，比身高，还是矮了一截嘛。 亨瑞儿愤愤的开口：“没有。”明明就有。他嫂赶紧拉开他哥：“既然阿亨无事，我们先走了。”两神直接开溜，还在路上喋喋不休。 “和你说了，不要每次都对阿亨这样。” “我知道我知道，下次吧。” 亨瑞儿一时无语却早习惯了。芙不知何时坐到了梦载身边吃起瓜来：“原来是你哥哥嫂嫂，瞧着还挺亲切。”吓死她了，还好不是其他妖魔鬼怪神仙啥的，这也算自家人。 “呵。第一次见面，你倒是亲切。”亨瑞儿冷哼一声，芙直接上手，亨瑞儿摸头消肿。梦载安静切瓜，笑眯眯啃起来：“真甜。” “阿亨来一块。”梦载递给亨瑞儿一块西瓜，“放心吃吧，自上次你领悟了之后，你的吃症可是好多了。现在想吃多少吃多少，没人强迫。” 亨瑞儿嘴硬：“我才没有在担心呢，我自己还不知道我自己的身体吗。” “呵呵，还是太嫩了。”芙冷笑，就这么明显，不需要掩饰。 亨瑞儿幽幽的眼光投过来，芙不怕他，直接冲他做鬼脸：“我说瓜不行吗？” 梦载赶紧横空架刀：“芙，你不是想我陪你们一起去梦境世界吗？去仓库帮我找找我的百宝袋吧。”“真的吗？我这就去！”芙开心还来不及，哪管还有法术这么轻松的速法。 “好男不跟女斗。”亨瑞儿有些弱弱的补了句嘴。 只剩他们，梦载放下那片吃完的瓜皮，露出诡异的笑：“话说，阿亨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问我。” “是啊，我想问你，你知道芙身上的青光是怎么回事吗？她额头上有花瓣时隐时现是怎么回事？还有，她会性格大变你晓得不？” 见亨瑞儿开始喋喋不休的提问，梦载有点冒汗：“咳咳，”战停性咳嗽，亨瑞儿看着他等解疑。“你说话怎么变的和芙一样了。其实，也没什么，以后你会知道的。”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的。 “你要这样说，早知道我干嘛问你。”亨瑞儿不想听了，一点可靠度都没有。端起他的瓜要走，梦载挥挥手：“哎，你怎么还急了。芙的修补箱你见过了吧，那里面有答案，不过那是芙最珍贵的东西，你可轻易碰不得。” 亨瑞儿回想之前芙就把梦载送的石头放在了那个箱子里：“那你告诉我干嘛！” “告诉你，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你控制不了变性了的芙，去拿到她的箱子，说不定可以找到方法。”梦载神色古怪，亨瑞儿也看不出他是否在认真担忧什么。 “好，我记下了。谢谢你了。”亨瑞儿感谢梦载告诉他。 “什么你呀的，”芙出现了：“你应该跟我一样叫梦载大人！天天那么没礼貌。” “…我觉得不如就叫梦仔挺好。”亨瑞儿沉默了两秒。 梦载和芙都沉默了，他们还真听出不同了。 ------------ 10.人偶篇 打破这尴尬的寂静。芙和梦载相视挑眉一笑。 “哈哈…没想到阿亨开始在大人面前展露幽默的一面！” “是啊，有一颗充满想象和善良的心。” “……我明明不是在开玩笑。”亨瑞儿眼神从两人浮夸的脸上扫过。 芙把梦载的袋子给他，同时掏出一个玩偶娃娃：“大人，您看我找到了什么，您怎么还有这东西藏在仓库里啊？难道又是哪位许愿者送的？” 梦载轻轻抚摸它身上的污垢，仿佛在抚摸一个受伤的灵魂，他露出温柔的笑：“不，这是许愿者。” 【一半篇】 18世纪末开始，科学技术不断发展。现代，电子产品更新换代迅速，而孩童的娱乐项目也在逐渐向电子产品类靠拢。 “有人…想和我一起玩…过家家吗？”性格内敛的厦一可抱着大玩偶来到小伙伴们身边询问。 “还玩什么过家家呀，一起打游戏去吧！”拿着电子产品打游戏的小伙伴一把搂过她：“再说你都多大还玩玩偶呢？早该扔了或者捐了。” “就是，还小姑娘呢？”其他人也附和道。 这让厦一可一时之间觉得无地自容。即使他们看来只是在开玩笑或者陈述事实，却扼杀了她美好的幻想。 “我才没有呢…”她放下手里的玩偶，“我也要和你们一起玩！” 之后没多久，厦一可渐渐不再依赖这些对自己来说可有可无的死物。厦母整理物品，一家搬迁，便把不需要的东西扔下了。包括这些玩具。 它在垃圾桶静静呆坐，雨水、烈日反复，垃圾里令人恶臭的气味浓厚，混在一起的怪味液体入侵它的身体…它还是倒下了。一切都是就那样正常平静理所应当的过去。时间依旧公平运转，没有人停下脚步多看一眼，根本没有必要吧。 直到一个拉着车的人出现，倒出它的身体，离开‘沼泽’。但是又把它投到另外的‘泥塘’…几经波折，它被一个奇怪的人捡走，并洗干净暂时摆放在一个看起来奇怪的地方。 再看上空，这回一行三人，只不过梦载说：“我要搞特殊！”所以他直接附在芙找出的许愿者玩偶身上，让他们直接带进来。芙和亨瑞儿表示：还能怎么办，这是他们上司，宠着吧。 芙看着面前另外一个被放在类似实验室里的玩偶：“大人，这个玩偶…嗯…这位许愿者，它的愿望是什么？”觉得梦载大人现在的样子，她也不得不对玩偶尊重些。 “这个玩偶也不是梦仔玩偶现在的样子啊？”亨瑞儿端详，芙认真看了两眼，确实不一样，大小差很多。但是：“大人永远不会出错。听大人安排。”芙一切无条件维护梦载！ 梦载无奈笑了笑：“好啦。先解答阿亨的疑问吧。许愿者叫半星，就是那个实验台上的小家伙，过不了多久它就会改头换面、焕然一新了。”梦载对亨瑞儿竖起大拇指，不过现在是小小玩偶身躯，让人觉得有些可爱：“阿亨看出并提出疑问，是值得表扬的呢！” “进步啦！进步啦！”虚虚的鼓掌，芙也在旁闹：“那我呢那我呢？”眨着眼望着。 “芙也很棒啊！每次都快速进入主题！”梦载得雨露均沾。 “好了不开玩笑了。说正经的。”梦载微笑了，芙立刻安静竖起耳朵听，像士兵等着将军发号施令的样子。亨瑞儿知道芙最崇拜梦载，也爱在梦载身边唠叨卖萌：“芙果然最听你的话了。”要是平日他俩早就又开始吵了。 “别说话打断大人！”芙示意他噤声。 梦载习以为常摸摸自己脑袋，可是此偶手短，他尬笑两声：“哈哈，人格魅力而已。每个人都有的。阿亨不要厚此薄彼。” 玩笑开完，说正事。“半星会被改造为新型智能玩偶，表面看起来是普通娃娃，实际成为拥有对话程序的人工智能玩偶。但是没有人知道它愿不愿意，它的愿望，就是啊，不想成为人工智能，还是想做简简单单的布娃娃，过完它剩下的人生。” 听完这些，令人有些心疼。芙点头：“拯救半星计划！”亨瑞儿看向梦载，问：“明白了，我们该怎么做？” “你们有什么想法吗？”梦载一直噙着一抹笑。他有法子，但是他想让‘年轻人’多动动脑子。 况且他选择附身在这个玩偶身上了，在梦境里只能装正常玩偶了。 “我有！很简单，偷梁换柱。”把梦仔娃娃和那个半星对换，他替它过变化后剩下被安排的人生，而它继续走自己原来不确定的人生。 芙没有质疑亨瑞儿，但是她双手环腰纠正和捍卫她的大人：“这得是李代桃僵。再说你问过梦载大人的意见吗？现在大人是个娃娃，怎么可以让大人去冒险。” 梦载明白他们的意思，他觉得可行：“好主意呀，我都可以的。” “那我也没其他异议。”芙摆摆手附和。劝不过就加入。 “那看来我们要有个人附身到那个改造半星的神秘人身上。”梦仔娃娃转向亨瑞儿，芙也盯着亨瑞儿看。 亨瑞儿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呃…呵呵。我知道了。”果然…还得是他。 开始行动。 “阿亨现在成长，也该有所担当。”梦载内心：总得对得起人家哥哥嫂嫂送的礼，好好培养人家。“也算是对得起他们了。” 芙看梦载大人又犯戏瘾了，多巴拉几下眼帘，大人还是那个大人。 任务加载中——梦境世界加速 “你好，这个我要了。” “好的，您后续有任何问题可以咨询我们徐博士。这是他的名片。您慢走。” 一家营业人工智能商品的导购员把新上市的玩偶“半星”推销出去了。买家正是长大了的厦一可。 “半星…”这个名字，你不耳熟吗？芙在厦一可意识里感受到她想起什么却又没想探究，记忆碎片一闪而过。 “是的，是博士给这只智能玩偶取的名字。如果您不喜欢，也可以更改。” “不，我倒是觉得挺顺口和亲切的。”接过袋子，厦一可离开了。身后有一个人，在经过店门口时，多看了她几眼。 “徐博士。”导购员和店长都跟他打招呼。 原来就是捡走玩偶半星，并进行改造的徐博士：“刚刚那位客人买走哪个智能玩偶了？” “徐博士，是您第一次研究成功的半星玩偶。” ------------ 11.人偶篇 虚幻的梦境，其实是真真假假，虚含实，实有虚。被主人厦一可遗弃的玩偶半星，几经波折，被热衷研究实验创造的徐熙染改造成人工智能新型玩偶。重新被遗忘自己了的主人购买，李代桃僵的梦仔娃娃会怎么做？ 回到家的厦一可把自己的东西放下，去洗澡了。 安然坐在沙发上的半星，真半星玩偶被启动了，是被梦仔启动的：“你自由了。”他温柔微笑着。 它歪歪头，看着一个和它长的一样的玩偶指了指窗外，他对它说：“只要你想走，随时都可以。” 但是它的智能功能告诉它：“这样是不对的。” “好吧。”梦仔娃娃跳到沙发，因为腿短，还矮小。他们都只有到沙发差不多的高度，而且长的可以说一模一样。 “你是谁？为什么和半星长的一样？”智能半星扫描眼前这个刚刚让它‘越狱’的家伙，让它觉得有一丝危险气息。 梦仔娃娃此时做为一个娃娃，又是在亨瑞儿创造的梦境世界，没有太强的干预能力。所以…“好哒，我决定了，改变主意了！” 一锤定音，依旧保持开心的笑容。“啪”的先把半星的开关关了。 厦一可洗完澡出来，琢磨着智能玩偶用法，先看说明书。 “…大人…”芙无奈的看了看她敬爱的梦载大人，隐形的梦仔娃娃，虽然说是隐形了，但是她和亨瑞儿是可以看见的。看来方案一李代桃僵失败了。 并且，被启动的半星也感觉得到梦仔存在的异样数据波动。 “有异物！警告⚠”半星发出红色警告。芙提起心跳。 “什么异物啊？”仔细检查的厦一可什么都没看到，“是搞错了吧？”没有当回事的她让半星进入待机状态。 但是只要隐形梦仔一接近智能玩偶半星，半星就会睁眼，发出警报。但每次厦一可什么都没发现，被下达禁止发出警报命令的半星终于安静下来，只是偶尔睁眼扫视一圈，除了异样波动什么都没发现，它便埋下脑袋待主人叫再启动服务。 芙真的呼出一口气，梦载大人算是第一次来梦精灵亨瑞儿创造的梦境世界执行许愿者的任务，感觉是氛围不同，大人连做法都…差太多了…以前他们可以说一路披荆斩棘、雷厉风行。一天可以解决几十个任务，现在不如以前了，即使梦境里的时间与外界不同。 此刻，芙偷偷瞄一眼在沙发悠哉的梦仔娃娃，真的放肆啊，还荡腿，跟没事人一样，仿佛刚刚那些动静都与他无关。“大人果然淡定，定是胸有成竹！我也要好好干！” 暗中观察的亨瑞儿一脸不理解。乘徐熙染睡着，他跑到厦一可家看了个寂寞。 “看来你们并不需要我。”亨瑞儿故意说反话：“这任务进展的比徐博士的实验顺利多了。” “阴阳怪气。”芙撸撸自己的秀发：“怎么？闲得慌？还是说，担心我们？”挑眉。 亨瑞儿扭过头：“才没…” 嘴硬。 “梦仔现在的计划是什么？”亨瑞儿看出芙也不清楚，他接着问：“那要我做什么吗？” “还真需要。”梦仔娃娃睁眼，“大人原来没在睡觉哦！”芙眨眨眼。 亨瑞儿无奈：“我来这么久，你就装睡…” “没有啦哈哈！”梦仔娃娃略显苍白的解释。 第二天。 厦一可出门前叮嘱：“半星，你收拾一下屋子，我先出门了。”吩咐半星打扫。 “好的，主人慢走。”半星毕恭毕敬的在门口送别厦一可。作为人工智能机器玩具，它可是什么都会！ 眼冒凶光，“开始进行清扫！扫除异物！”半星伸出六个手，每个手里都拿着不同的打扫工具，开始行动。 家里没人，梦仔娃娃当然没必要隐身了。早就对梦仔娃娃充满敌意的智能半星，迅速打扫完卫生就准备清理掉它眼里的‘入侵者’。而这位梦仔娃娃只是不慌不忙的东躲西跑，刚打扫干净的地方又混乱了。 “不玩了，你的主人快回来了。”梦仔娃娃有些无趣，半星作为一个智能，居然打不到他。 梦仔娃娃不闹腾，半星玩偶也安静下来去做内务。梦仔娃娃只是幽幽的说了句：“既然你想装，我就陪你一起。”演下去。 厦一可回来了，半星去迎接，还有厦一可的朋友。 “你怎么亲自来了？”来自芙的拷问，梦载大人明明是让亨瑞儿找厦一可儿时的朋友，怎么把徐熙柒搞来了。“碰巧遇见了…”亨瑞儿嘀咕：“再说徐博士改造了半星，也算厦一可的朋友了吧…” “挺好的。”梦仔娃娃脸上一直挂着微笑，不知道是玩偶自己的表情还是梦载的表情。不过听声音，梦载并不生气。 “徐博士，你可以帮我看看这是怎么了吗？”厦一可一直觉得智能半星有问题，不然怎么老是乱发出警报。 “没有问题。”检查了一遍，徐熙染表示半星没问题，那只能说明：“也许你家确实有什么危险物。”他扶了一下鼻梁上只戴了一边的眼镜，但是又推翻自己的话：“也有可能，什么都没有。” 徐熙染眼神犀利的看了看梦仔娃娃坐着的沙发，没有发现。亨瑞儿赶紧拍拍自己，昨天陪徐博士做实验太迟了，他现在要清醒一点，打起十二分精神。 面对警惕度极高的智能半星，芙几次都想拆了它：“按理说许愿者就是半星，它为什么不配合我们？” “……”亨瑞儿摇头，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梦仔娃娃歪头一笑：“它现在是机器人，思维自然是设定好的。” “是哦…那我不是能改它的设定！”亨瑞儿的想法立马被芙浇灭：“不行！你不要忘了上次的教训。”过分地乱干预附身人的思维和身体，说不准会使后面更混乱。 “这又不行，那又不行，”亨瑞儿有些不耐烦：“那你们究竟打算怎么做？” 徐熙染和厦一可聊了会儿，就打算走了。留在屋里的智能半星忽然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直接冲了过去，向徐熙柒袭击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厦一可赶紧把智能半星关机，扶起被撞倒的徐博士。 ------------ 12.人偶篇 经梦载验证，智能玩偶半星是在装傻充愣。有梦仔娃娃在，芙和亨瑞儿都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看起来不太靠谱。出门遇到徐博士的厦一可又回到家里，智能半星却在徐博士要离开时突进攻击…徐博士却说这只是为了验证实验。 “哦我忘了。这是我之前导入的一个设定，它会自动攻击抛弃了它的主人。”徐熙柒自己站起来：“其实我也是为了看看半星的效果，看来它被我改造的很好。” “…这样啊。”厦一可有点蒙圈，芙忍不住偷笑，这徐博士太沉溺于他的实验了吧。 厦一可本打算送走徐博士，正要关门，门却被撑开：“等等，我想起来了，我要问你曾经有没有遗弃过玩偶？是这样的，”见她不理解的看着自己，徐熙柒解释：“半星是我研制成功的第一个产品，给它定了很多不合理的设定，所以我会问你有没有遗弃过玩偶，因为你也看到了。”它会攻击曾经的主人。 “那是不是意味着有一天，厦一可要是又把半星给丢弃了，她就会被攻击。”芙的猜测不无道理。 梦仔娃娃跳出来：“是的，所以它在等。之前我把它遗忘在了仓库，没想到它依然在那里等我们，也许是失望了，所以现在它在用自己的办法。” 亨瑞儿也加入探讨：“用自己的办法报复遗弃了它的人吗？” “可能。”梦仔娃娃摊开手，他也不知道许愿者的想法，但是当了这么多天玩偶，他多多少少又能体会到一些玩偶的心态。 感同身受，梦仔娃娃下结论：“放心，它不会攻击厦一可的。”笃定的眼神看向智能半星。 厦一可送离徐博士，就打算收起半星，本来听到徐博士说半星有攻击性，她想把它退了，但是其实这样自己就成了被攻击对象。而且，徐博士的话让她想起来什么：“遗弃…玩偶…半星！这不是我给小时候的玩偶取的名字吗？！” 忽然想起，小时候和伙伴玩过家家时的场景，曾经她还求妈妈在玩偶半星身上缝上名字。厦一可查看智能半星的脚底，立马瘫坐在地：“真的是半星…我的半星…” 马上把这件狗血的事告诉闺蜜，闺蜜在电话那头吼道：“这就是你的玩偶啊！你说你是不是亏了，自己丢掉的玩偶又花重金买了回来！”这是重点吗？ 厦一可有些害怕：“它可是会攻击主人的，我是不是应该把它还给徐博士？” “还！当然得还回去！我陪你去！还得把钱给要回来！”这都分不清谁是‘受害’的人了。 “都打算退货了，”芙着急了：“那不就一切都结束了？这样半星确实就不会攻击厦一可，要是徐博士收回，顺带的也不会攻击徐博士了。”但是他们的任务是不是就没完成。 “还没看明白吗？芙。”梦仔娃娃坐到收纳智能半星的箱子上，被厦一可一起抬出去到小车。 想起之前梦载说的，它在用自己的办法… “大人，难道它，”芙轻轻摸了摸半星的脑袋，回想厦一可小时候抱着它睡觉，她叹口气：“会变回去的。” “大人说过，它的愿望是还做曾经那个它，只是玩偶的它。”芙明白了。 徐熙柒做了回理智的人，意识到智能半星确实不完美，它被重新改回玩偶，但是由于再改造，变不回原来的样子了，只是去掉它身上所有智能装备，让它重新普通。 最后，智能半星变回玩偶半星，它变成现在的梦仔娃娃样。 “真的是许愿者啊…”亨瑞儿看到改完的玩偶半星，再看看梦仔娃娃，可是，梦境里怎么能同时存在两个许愿者。 即使是梦载带着它进来的，除非… 梦境世界开始消散，“看来愿望达成了，我们要走了。”亨瑞儿提醒道。 “其实，故事还没有结束。”梦仔娃娃对着自己，也就是许愿者玩偶半星，在他们共同的视角里。厦一可还是想要带走玩偶半星，徐熙柒也觉得自己捡垃圾得来的玩偶，回到自己原主人手里不该要什么，于是送还给她。 洗干净的半星玩偶，留在了这个家，在厦一可的家里还有其他玩偶，其实她和闺蜜开了一家玩偶店，她从来没有忘记小时候的快乐，拥抱玩偶的舒适。半星就这样成为了镇店之宝，永不出售，帮她们一起看店，看别人拥抱玩偶的一脸笑容。并且现在越来越多的垃圾回收利用，很多其实还不算坏的东西都得到很好的再利用，到它们其他岗位继续生活。 也许很多时候半星总是孤独的，但是它还有它的同伴，并且它向来就是耐得住孤独的。作为玩偶，是人类创造了它，人类有权利改造它，它不会有报复，只是依旧永远静静看着，等着主人来抱它。说是喜新厌旧也罢，人创造很多东西，是为了过得更好，改变生活的同时，也在改变着世界，总是朝着更好发展。 【一半篇】——（完） “这次好像我们没怎么帮忙，感觉许愿者都不需要我们。”芙忍不住自责，亨瑞儿也沉默，确实是这样。 梦载回到自己身体，手上拿着半星娃娃，亨瑞儿也注意到，“这个玩偶真的是许愿者本尊？”他皱眉，不应该的。 “它是——”梦载拖长音：“许愿者送我的礼物。也是一个载体吧。许愿者半星用它来给我传递诉求，其实它只是想借个圆梦的梦。”所以刚刚在梦境世界里不算是出现两个许愿者。 “所以它只要找我就能实现心愿，没必要我们都进去梦境世界！”亨瑞儿这次脑子转的很快。 “是哒呀！阿亨真聪明！”梦载闭眼笑，还歪头，亨瑞儿表示：你卖萌我也不屑。 芙鼓起腮帮子：“梦载大人，你怎么不提前把话说清楚呢。” “还不是你一直嚷嚷要梦仔和我们一起去梦境，其实根本没必要，他进去了也是玩乐，还不如我呢。”亨瑞儿当仁不让站出来，直言不讳他看到的事实。 “阿亨说的有道理，”梦载顺着他的话：“所以之后还是交给你们啦！哈哈我走了。”他得把娃娃收回仓库放好。 “大人！”芙在后面气得脸红跺脚：“您就是不想和我们一起去！”就是想偷懒！可是芙无可奈何。 “唉，你说，何必呢。”亨瑞儿吐槽，芙一个恶狠狠的眼神让他闭嘴。 船向前自由行驶，继续寻找登船的第四位许愿者。 ------------ 13.人惧篇 船只停泊在一个渡口，等待着有缘的有愿者登场。 “梦载大人，快看！是个穿着奇异的女子！”伴随芙有些兴奋的尾音，梦载和亨瑞儿都看向迷雾缭绕的那边。 芙只见疾步冲出一个女子，衣服样式是她没见过的，但是好看华丽。梦载和亨瑞儿看到身着礼服的女子提裙直接奔向他们的船，看起来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 “你们是来帮我的吗？求求你们帮帮我！” 被请到船上的敏小丹，好一会儿才恢复平静。船已经开始向前行驶，确定没有危险的她摊坐着，高级的礼服和她浑然不搭。 “你们穿的好奇怪呀……”他们还没开口问，敏小丹就发出疑惑。 芙摇头：“不不不，明明是你奇怪。”穿的像个菠萝，她当然没说出来。 亨瑞儿看了看芙身上像‘花精灵’似的过膝长裙。为什么觉得像花精灵，因为它经常变色，上次不就变成青绿色。转头看看穿的像远离人世的仙人似的梦载，不由思考：他们穿的好像是有点奇怪。还是他的梦幻精灵服好看。 “奇怪，我记得这两次许愿者都是男的啊，难道记错了…”亨瑞儿抓了抓头发，他怎么记得自己寄梦函的对象是个男的才对。 梦载把敏小丹的思绪拉回前几分钟：“你是遇到什么惊恐的事了吗？” “啊！对！我看到了……很可怕的事，总之就是很吓人……我感觉很不真实，就像做梦一样，明明我觉得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我知道了我肯定是在做梦！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敏小丹像一下被打开的话匣子，开始疯狂输出，甚至语无伦次了。 “许愿者的情绪不太稳定。”梦载决定直接催眠许愿者，让芙和亨瑞儿进入梦境一探究竟。 芙心领神会，点上安神静心香。拉着亨瑞儿一旁杵着，等待入梦。 敏小丹眼前很快模糊起来：“我还有救吗…你们要帮帮我…我不想死…你们一定有办法的…” 芙和亨瑞儿成功进入梦境，但是他们感觉一阵眩晕，就像被抽甩出去一样，直接附身到了主线人物身上。 “啊…好晕啊…”恢复清晰视角，芙此刻感觉寒风凛冽，不只是风冷…还有心里也冷。 而杵在她面前的亨瑞儿同样手脚冰冷，握着一把剑的手和一闪而过慌张失措的眼神。 【小巳篇】 这是一个虚幻的国度，迷雾缭绕，这里看一切好像都是模糊的，人与人要相距五米才能看到对方的脸。 这个迷雾国度的准继承人王子，传言从小在宫廷里长大，经历尔虞我诈，杀人不眨眼。但是国度在王子的治理下还算蒸蒸日上，因此子民没有感到不满，只是知道不能轻易得罪未来的王。 而如今，戏剧性的一幕就在芙和亨瑞儿眼前，不，是就在他们身上发生了。 “王子恕罪！”伴随一众奴仆跪下的声音，亨瑞儿松开了手上握着的剑：“哐——”掉落在地。 剑指的对象正是敏小丹。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敏小丹就做着不切实际的梦，梦里总是有一个穿的像王子的人，对她露出杀意的眼神。 这次，又是差点被杀掉的一瞬。 “把她，给我带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出来。”王子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亨瑞儿最后看了一眼瘫坐在地的芙，地上的剑被侍从捡起，跟在他身后离开。 “是。”身后是收拾的声音。 被禁足的敏小丹趴在桌上，她这次又没有成功逃出去，还连累了身边服侍她的人。 “你们知道吗？真是太可怕了…”外面的婢女小声谈论着：“因为准王妃今日又想逃跑，又被王子抓了回来，王子生了很大的气…为此，好像杀了准王妃身边的贴身婢女呢！” “啊！那我们也太危险了吧？”有胆小的担心。 一个年长些的婢女敲打她们：“所以我们要看好准王妃，不可以让她又闹什么脾气…不然遭殃的就是我们。” “来人，”敏小丹默默听着这些，呼了一声，几个闲聊的奴婢赶紧凑上来。敏小丹淡淡的开口：“备水，我要洗澡。” “是。”她们要退下去准备，又听到敏小丹有些疲惫的声音：“还有，今天的那个女孩没有死，只是撞破了头，她是个护主的…我知道你们什么都听王的，但现在你们是服侍我的人，就该一心一意，至少不要让我再听到这些谣言。” “是。奴婢们再也不敢了。”她们心虚的低头离开，烧水去了。 “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敏小丹继续看着窗外，要是以前的她，不该这样懦弱的，但是，不管她怎么反抗、闹腾，那个高高在上的王子只会处罚她身边的奴仆。本来她也会护着她们，让她们别跟着，但是没有用。 “一切都是为了王子殿下的幸福…切。”什么嘛！她为什么稀里糊涂就要当什么王妃。 入秋的季节，院子里的树叶也落下，风一吹，仿佛想飘出院墙。 另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里，为王子谋事的葛月、艾岁、萧秋跟在王子身后疯狂输出：“敏小丹·裘丽，怎么说也是邻国送来联姻，被王钦定的准王妃，请您还是不要做的太过了。” “对呀，顾及两方国王的交情，还有政治需求，王子您千万不能‘一不小心’杀了您未来的夫人。”怎么着也得忍着。 “要是她再想逃跑，我来。”一把短剑竖起来，立刻被另一位按下去，“气氛压抑，他说笑的。” 表情那么认真，像在开玩笑吗… “咳，”战术性咳嗽打断他们：“我有分寸。” “哥——” “完了，是陆寅贺。”某王子眉头一皱。没想到一回王宫就遇到最难搞的王弟。 “巳骞哥，听说你最近因为一个女人头疼。要不要我帮忙呀？”特意蹲点，已经等候多时的陆寅贺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但是恐怕没人比陆巳骞更了解他人美心恶的亲弟弟了。 “不必。”某王子冷漠脸。 “啊呜，怎么这样啊。”陆寅贺咔咔牙，活像一只微醺的小老虎。拍了拍他亲亲王兄身后目瞪口呆的三位：“不知道怎么处理的话，记得来找我。”一溜烟不见了。 “这就是传闻中的那位啊！” 果然传言里的都是不可信全部，一言难尽。 他们继续跟着王子向王宫里走，前面的人一顿，既然说到这事，就讨论讨论传言的事吧 ：“传闻都是怎么说的？” ------------ 14.人惧篇 迷雾缭绕的虚幻国度，充满杀意的冷漠王子陆巳骞，不甘失去自由的邻国公主敏小丹，被迫成为政治联姻下的受害者。被搞错的许愿者…也不影响他们心里一样迷茫的心愿。 “关于那个传言，是这样的。”三位股肱之臣自然不会对王子有所隐瞒。 相传，咱们国度，呃。在这伸脚几乎数不清脚趾的国度，有不少臣民都觉得，他们的王子，这个国度未来的国王，是一个生性薄凉、杀人不眨眼的人。 他们这几个天天跟在王子身边的人，当然了解他们的王子不是那样的人，知道他会在迎娶王妃之后继承王位。所以劝他冷静，要控制住自己对被安排的婚姻的不满。 “好，很好啊，好得很。还有呢？”陆巳骞眼神都可以瞟出飞刀了。 为什么这条回宫的路变得这么长了！还没到头！他们害怕王子刀了他们！抱团紧凑。 王子给太多人以神秘的感觉了，便传出不少奇怪的传言。有的说王子会在新婚之夜毒酒处死王妃，然后对外声称王妃抑郁自缢；有的说王子会直接杀了准王妃；还有的说王子会废了准王妃的腿，先让她跑不了，省得要一次次亲自逮回来…… “…还有呢？”某王子已经要无语了。他是这样的人吗？看自己部下都没有怕他啊，果然还是只有身边的人才能理解他。 还有就是开始衍生王子身边的相关人物，传的最甚的就是他的王弟陆寅贺了…… “算了，我不想听了。都是谣言，不可信。”陆巳骞打断他们，陆寅贺，他还不知道吗？不提也罢。不过他怎么都是负面传言。自顾自的大步向前走。 身后三小子窃窃私语。 “啊，为什么说到我想听的就不说了，王子的事我都知道过了。” “既然王子不想听，就下次了解吧。” “算了，有的是机会。下次逮住他本人来问。”本人是指王子的弟弟吗？开玩笑！那是他们可以随便逮的吗！ 智商堪忧…在前面的亨瑞儿表示，你们窃窃私语还可以再大点声吗？ …… 经历了多次惊吓的敏小丹，已经安分不再想着逃跑，其实更多的是无可奈何。“在这个不发达又白茫茫的地方，根本找不到方向！”她对天长啸：“啊吭——” 刚开始的时候，敏小丹一直把自己埋藏，封闭内心，让芙获得了更多的身体操作权，本想干脆带着敏小丹假装梦游出去。随着考察，芙表示自己也走不出这跟迷宫一样的地方，只能放弃挣扎。 作为她未来的公公，这个国度的国王有传过话，让她未来的夫婿和她多培养培养感情。所以，陆巳骞就常常隔三差五的出现，什么都不干，就和她干坐着，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开始只要陆巳骞一动，敏小丹就会害怕他是不是又要拿剑。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偶尔说两句话，聊到某个话题也就几句话。 陆巳骞道：“那个婢女，伤已经好了。” 敏小丹点头：“那就让她回老家去吧。” 陆巳骞一时好奇，问道：“不让她留下继续服侍你？” “不用了，反正多的是人，”敏小丹发愣：“回家多好…”反正之前也答应过带她出去后，让她可以回家照顾家人。这样，也算实现一个孩子的愿望了吧。 陆巳骞默然。 离前他像是许诺她：“她会安然回家的。” “…好。”一阵奇怪的感觉，敏小丹抬头看向那个被迷雾渐渐包裹不见的男人，虽然背影模糊，但是每一步踏的很实、很坚定，好像还有一点点的孤独？后面忽然冒出三小子…请当她是出现错觉。 两人相处的没有之前那么僵，敏小丹好像也没有再出现之前那般受惊吓的模样，芙和亨瑞儿也学会了顺其自然，不再冒进。但是敏小丹心里对陆巳骞还是有隔阂的。 外面人多了起来，热热闹闹的样子，像是要办喜事。“没想到不知不觉就到了这一天。”看着摆在屋里的婚服，敏小丹走到外面。 前几天，王子下了命令，解除了她的禁足。原来是因为他们要成亲了啊。 “哥哥把嫂嫂放出来不怕嫂嫂逃跑吗？”吃瓜的陆寅贺吐着瓜子。 “不会，我有分寸。”冷漠ing。 “哦！我知道，嫂嫂不敢。”陆寅贺一笑，嘴边红汁给人怪怪的感觉。他放下瓜：“我等着吃喜糖。”他的王兄不知道何时起已经不反感他叫人嫂嫂了，也不会一看到他就皱眉了。 “姜还是老的辣，果然还是父亲英明。” 知子莫若父。国王知道陆巳骞从小缺乏安全感，对身边人充满猜疑。 人只有相处久了，才能培养出感情。 陆巳骞这边准备就绪，另一边却一片慌乱。 “啊！怎么办怎么办！”敏小丹的情绪忽然变得惊慌，让芙抓马。 “怎么了怎么了？”听到动静的婢女们赶紧进来查看。 敏小丹只好装出没事的样子，笑了笑。婢女们又退下忙去了。 “要帮忙吗？”是芙。 “谁？”敏小丹一愣，以为出现幻觉。 芙又问了一句，敏小丹又反问了一句，还是觉得是幻觉。芙连问三次忍无可忍。 “哎，真麻烦。事不过三，还是劈倒了简单。”芙收回手，无视倒在意识海里的敏小丹，呼来等候的一众奴婢，开始梳妆打扮。“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呵呵，亨瑞儿，”芙盯的在陆巳骞身体里的亨瑞儿感到一阵毛骨悚然，芙露出充满‘善意’的微笑：“你要是敢趁机占我便宜，后果会很严重的哦。” 亨瑞儿两手一摊：“怎么可能，你想太多。” “那就好。”两人微笑向来宾们友好点头，芙带笑意的声音幽幽围绕在亨瑞儿耳边：“不然我废了你。”一抬手，手里的捧花抛物线的飞出去。 “……”他还真感受到了芙的杀意。 其实芙也是在保护敏小丹，毕竟是差点砍死她的男人，这以后怎么过芙管不了，至少当下…别想碰她！ 感觉做梦中梦一样，待敏小丹恢复自己的意识，天已经黑了。什么？她拜完堂了她怎么不知道！ ------------ 15.人惧篇 老国王牵线，两人通过相处，关系渐渐得到缓和，最终到了避无可避的成婚日。在芙看来，不管怎样，哪怕是政治联姻，也要你情我愿！两人迷茫、纠结又害怕的内心是否可以拨云见日。 王子殿下来到婚房，两人换好睡衣躺下，不相干的人退下后，两人都没有睡意。 “你……”敏小丹刚想开口，陆巳骞猜到她心里的担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聊一聊。”他起身披件外衣坐在桌边。 敏小丹抬眸看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也知道，我们是因为父辈的约定，还有外界地位……才在一起的。”这辈子，会一直在一起吧。 敏小丹安静听着，其实她本来是话很多又胆小的一类人，随着和陆巳骞相处，她发现自己会受他身上沉稳气质影响，也变得安分。 “你怎么了？”陆巳骞发现讲话对象在发呆。换做以前，他一定会怒斥责罚的。但今天还是算了。 敏小丹看着他：“你发现了吗？随着我们相处的久了，我们聊的越来越多，话题越来越广，甚至发现有些爱好也是一样的。我在想，你和我心里想的是不是一样的。”或许，他们这辈子还是可以好好相处的。 陆巳骞眼睛不眨的凝视着敏小丹。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说出这些话了……”敏小丹有一瞬的不知所措，紧张的抓住手边的外衣袖子。 见敏小丹这样，陆巳骞转身给她拿一件外套披上：“夜晚还是有些凉的。” “嗯。”敏小丹点头，陆巳骞回应她刚刚说的话：“其实我和你是一样的。” 想到了之前听到的一些传言，陆巳骞随口道：“和我谈谈，你对我的印象吧。” “初印象吗？一点都不好。”敏小丹撅起嘴巴，想到了不开心的事：“还没有见到你之前，我无忧无虑的，我可是我们国唯一的公主啊。一听说要和你联姻，我就亲自去调查你，到了你们这，又听到一些…风言风语，”敏小丹还是稍稍控制了一下言辞，毕竟身边坐着一个时刻冷着脸的男人。 “所以，我对你印象更不好了。每次我要‘出门’，你就做出了可怕的事吓唬我。刚开始是害怕，但是后来明白了，是恐吓、威慑。” 见陆巳骞没有生气，敏小丹继续说：“起先我觉得你很冷血，就像我们那边的冷血动物一样，” “冷血动物？”陆巳骞的眼神仿佛在问哪一种。说实话，虽然陆巳骞常常不懂得如何管理自己的表情，但是他的眼睛是真好看，他的眼里总是充满认真坚定和倔强。 “蛇呀！”敏小丹一脸特别对的样子，还自己仔细想了想，点了点头：“其实刚开始，我特别想叫你冷血蛇的，但是你是王子。” “你可以私下这么叫。” 敏小丹瞪大眼睛露出“真的可以吗”的神情，陆巳骞微微点头：“嗯。”他好像还蛮喜欢看着敏小丹喋喋不休的说话的，时不时他插上一句，她也会回答他。这个场面好像和正常夫妻之间相处模式一样…和谐。 “…这个氛围，我是不想打断的。”芙和亨瑞儿忽然觉得待不下去了。 “其实，他们心里已经聊开了。”亨瑞儿表示，他们就这么过下去，自己就会慢慢想明白的。 芙离开敏小丹的身体：“我都能离开了！看来事情解决了！敏小丹不怕陆巳骞了。” “这次，我们就是推了他们一把，”亨瑞儿也欲离开陆巳骞的身体，但是：“等等，我出不来。” “啥！？”芙帮他左拉拉右拉拉，陆巳骞忽然皱眉扶额，敏小丹马上发现了：“是不是累了？” 芙赶紧放手，亨瑞儿弹回陆巳骞身体里，陆巳骞摆摆手：“没事。” 敏小丹还是不放心，扶着他起来到床边：“你还是睡吧，明天还有公务要处理。” “好。你也休息吧。怎么？不敢？”陆巳骞让敏小丹也躺下。 “反正床那么大，我才不会不好意思。”敏小丹脸发烫起来，陆巳骞瞎说什么大实话。 敏小丹乖乖躺下，安心睡觉，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异常大声。 刚刚居然连拔都拔不出来，芙自诩大力女子也，现在只能：“我问问梦载大人。” “这样呀，”石头连线成功，梦载给出思路：“这只能说明，许愿者的心愿还没真正实现，或者说心里的迷雾还未全部揭开。起大雾的天气一般是要出太阳的，等你们看清那个世界，再回来吧。呐，你们会不会因为雾太大，搞错了什么？” 亨瑞儿终于提出疑惑：“我之前就觉得奇怪，明明我递出去的梦函是两个男的收的，怎么来了个女的。” “你怎么才说！”芙想给他一记爆炒栗子，奈何他现在出不来。 “只好想想办法了，结了婚…有了！”两人眼前一亮：找老丈人‘诉苦’去。 过了两日，敏小丹忽然收到老父亲的关心，护卫快马加鞭送来一封信，信的内容大概表达了一下来自老父亲的关心以及他听说了某王子对他唯一的女儿做出囚禁的事！还拿剑架在她面前！太过分了！ 不过，要不是敏小丹自己离家出走，又好奇打听自己未婚夫，怎么会被逮到…还是有缘千里来相会，见过敏小丹画像的陆巳骞直接把她抓回宫，然后好心告诉了着急的老丈人。 老丈人直呼：“真是多亏了巳骞啊，不然不知道那孩子会在哪挨饿受冻。你们也是有缘，刚好要寻她去你那，既然如此，要好好相处啊！”他可以就等着抱孙子了吧。 敏小丹知道老父亲纠结的内心，既担心她又碍于两家关系。把信收好，放在一旁，她想了想，拿出纸和笔。 议事厅。 三小子围在王子殿下跟前，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听说王妃的母国来信了。” “好像是听说了王妃受了苦…要接王妃回去呢吧？”嘴最碎的艾岁可了解他们王子了。他们的王子殿下什么都会，就是还不太会直面内心情感。 “我批完了。散会。”这不，急了，走了。 陆巳骞听三小子在他耳边叨，觉得自己只是心烦，却不似平日的心烦。 来到了敏小丹面前，尤其看到桌上有两封信，他心里的烦闷更甚：“听说，你父亲有意让你回去。我不希望你离开。” 他对自己脱口而出的不舍挽留感到一丝诧异，但是把内心真实想法说出来，居然舒坦多了。 敏小丹把信递到他手里：“你在想什么？我怎么会离开。”盯着他紧张地看完信松一口气的样子，敏小丹忽然笑了：“其实传言并非都是假的。” “又出什么传言了？”某王子好奇，某王妃笑了笑开始娓娓道来。欢声笑语里，他们互相看着对方，眼里总是露出笑意。 不论经历过程，日子终究会幸福过下去。 人心底的恐惧多半是自己的遐想扩大以及道听途说，杞人忧天。想那么多干嘛呢，日子是要过的，不是想出来的。 “勇者并非无所畏惧，而是判断出还有比恐惧更重要的东西。” 【小巳篇】——（完） 安然回到梦载身边的出任务小分队，总结关于这次事件。其实是认错了。 好吧，本来的许愿者是陆巳骞。因为梦境串联，加之迷雾乱人方向，敏小丹又乱跑，所以敏小丹变成了让人误会的许愿者。好在不影响任务，许愿者也得到答案，他们也成就了一对有钱人。 芙瞅了瞅：“敏小丹呢？这么快就走了？” 梦载笑而不语，朝空中挥了一下，只见空中出现水镜，可以清晰的看到身着大白棉袄的敏小丹。 “怎么忽然下雪了？”刚睡醒的敏小丹因为一场奇异的梦，有些恍惚，慢慢走上面前的桥阶梯，想上去看看水面是不是结冰了。 桥的那头，出现一把伞，一个黑色身影。 两人对上目光的一瞬，雪仿佛停止了下落，陆骞把伞递了过来：“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也许，是梦里？”敏小丹的心‘怦怦’地剧烈跳动起来。 ------------ 16.人面篇 “看来，他们会幸福的。”芙为他们感到开心，亨瑞儿也祝福他们：“希望如此。”不过，为什么还有别的画面？ “第二个任务来了哦。”梦载面前的水镜出现雾，里面的画面出现了另一个现代衣着的男子。 “那不是陆…陆寅贺？”芙伸出食指，有些吃惊。不过画面里他叫陆贺。 亨瑞儿忽然想起来：“是另外一个许愿者！” “你又才想起来！”芙咬牙切齿，在亨瑞儿面前脸黑给他看。 亨瑞儿心虚的膜鼻子：“我也不是故意的。” 芙想起来一个事，她抬起手：“某人还欠我一顿揍呢！” “芙你淑女一点好不好！”亨瑞儿撒腿就跑。 芙穷追不舍：“说谁不淑女了！有本事你别跑！” 梦载笑着，直到亨瑞儿脑门顶着两个包坐下来，芙自己去接许愿人。“一回生二回熟，不就是那个迷雾王国嘛。” 芙一边走一边不忘吐槽亨瑞儿：“真是不靠谱的。” “哎呀，忘了，”芙拍拍脑袋瓜子：“没有亨瑞儿开梦境，我也进不去。” 于是，还是等亨瑞儿到了，两人才一起进去。 “咳，梦仔说，直接去就好了，不用把人接出来。”亨瑞儿手上拿着石头示意芙，是她的大人的意思，要听话。 芙挑眉：“好吧。”两个许愿者的梦是串联的，直接通过上次的梦境去就好啦。 【狐虎篇】 进到国度里，芙惊到：“哎，居然没有雾了！” “应该是因为陆巳骞心里的疑虑解开了。”亨瑞儿这会想的明白。 芙赞同的点点头。 “看！他在那！”芙看到了站在街边买东西的悠闲王爷陆寅贺。 芙和亨瑞儿确认眼神，亨瑞儿附上陆寅贺。 芙从修补箱掏出法宝，查看任务故事线主要人物。 “斛筱玉。”芙盖上卷轴，转身去寻找目标人物。 “这日子真无聊，比之前逗王兄说夺他王位的时候还无聊了。”在王宫待腻了的陆寅贺，还以为外面能寻找到新奇的东西玩，还是那些老物件。 听陆寅贺肆无忌惮的说着大逆不道的话，身边的仆从不敢吭声。 “唉。看到你们，我都没有逛下去欲望了。”陆寅贺看看他们胆小的样子，瞬间觉得更无趣了。 他的脑里闪过一个主意：“不如我再去买个新奴仆！” “挑仔细了，”坐在椅子上，陆寅贺命令老板：“爷要不听话的那种！” “哎！好的爷，包您满意！”老板心里纳闷着呢：哪来的富家公子爷，买奴才不就是要听话的吗？这是新风靡导向吗？ “看起来就不是一个好伺候的爷。”老板嘀咕着，暗暗搓手，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奴仆可如何是好？ 这头，芙刚根据画像找到了目标人物，斛筱玉。在街边摆摊招摇撞骗：“哈哈，今天大丰收啊！”斛筱玉打着神算子的旗号，给人算祸福吉凶。 忽然眼前一暗，是一个大汉：“算祸福。” “算祸福的，首先选一边押金。若是福，可以让你的福泽更深厚；若是祸，根据你的金额看能否逢凶化吉。所以这押金越多越有效，才有诚意。”斛筱玉头头是道。 那大汉抽到一个下下签，脸色瞬间黑下来，冷哼一声：“好啊，在我的地盘还敢收我的钱！那你可算到了你自己的祸？” “大哥，这福祸相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也是不准的。您一看就气度不凡，这就算小弟免费赠您福气，权当孝敬您嘞。”斛筱玉看到大汉身后冒出的兄弟，完了，不讲理就算了，还不是个好惹的。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摆摊的桌子被一把掀开，斛筱玉反应迅速，撒腿就跑，身后五六个大汉追着：“站住！” “真小气。”气喘吁吁的斛筱玉躲进一家卖奴仆的店，把自己脸用泥巴涂两下，赶紧丢掉身上的道服，躲在装奴仆的笼子边上蹲下。 “你是什么人？”眼尖的老板马上发现，一把逮住她！ “我是…您新抓的奴仆啊！”斛筱玉说完就后悔了。可是刚刚那几个追她的人已经在外面徘徊，她也出不去。 老板瞬间眉开眼笑：“这样啊，看来你还没被我驯化，居然敢逃跑！跟我走！” “我不走，放开我！”斛筱玉比不过老板的力气，直接被拖到陆寅贺面前。 陆寅贺刚等得不耐烦想走，老板就殷切的凑上来：“您再看看这个怎么样？绝对新鲜！还未被驯化的！”老板偷偷强调的最后一句。 陆寅贺拿剑柄微挑起斛筱玉的下巴，虽然有污垢遮脸，但是身上没有泥巴的气息，而且眼里透着一股劲。这真的是奴仆吗？ 陆寅贺真的是没看出斛筱玉哪里像一个奴仆了，就连身上的衣服，都只是沾了些泥灰的男装，要不是披头散发略显凌乱，可真不像。 看来，是一个有趣的女人。 “人，我要了。” 就这样，斛筱玉低着头从那些大汉面前路过，紧跟着她的主人。但是她的衣服还是让为首的大汉认出来：“就是他！” “做什么！”陆寅贺身边的侍从也带了剑，没有拔出来，横在他们面前就已经够吓人了，大汉只好说一声：“认错人了…”灰溜溜撤了。 见目的达到了，斛筱玉该赎回自己了。 “大人，我跟您商量个事呗！” 怎料陆寅贺不给机会：“不想听。” 斛筱玉有一瞬间的发愣，马上挣扎：“哎！你听我说！我不是什么奴仆啊！你别……” 但是她被陆寅贺的仆人，她的同事们拦着并架走，好家伙！这下她逃也不能跑了！ 直到来到皇宫，她才意识到玩脱了，她的同事们告诉她：“以后要称呼殿下。” “殿下？”斛筱玉张着嘴：“殿下！” “住嘴！谁允许你这般大声无礼的唤殿下的！” 斛筱玉赶紧捂住嘴。 “下不为例，否则，小心殿下打烂你的嘴。” “这个殿下这么凶残的吗？”斛筱玉一脸不敢相信。 “小心，你这话可不敢让人听见了。”有好心的提醒她：“我们殿下只是行事作风有些不能理解，却是很护我们的。只要你忠心耿耿不犯大祸，殿下不会苛责惩罚的。” “哦，这样啊。冒昧问一下，这是哪位殿下？”斛筱玉才刚进入状态，调整做奴仆的状态。 “是当今国度国王同父同母的唯一的亲弟弟。” “那就是，”斛筱玉过了一遍脑里的王室，忽然觉得世界天打雷劈：“笑面虎陆寅贺！”她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了，这下，出不去了。 ------------ 17.人面篇 结局完美的男女主最终幸福的在一起，使迷雾国度的迷雾退散，只不过那是继承王位的陆寅贺的王兄的故事。作为从小有些叛逆的陆寅贺，常常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行为来，曾经甚至发出要篡位的言语，好在后来觉得无趣放弃了。“江湖骗子”斛筱玉和陆寅贺又会擦出怎样的火花？ “民间流传的，你们的殿下，小时候就常常笑里藏刀，说出的话老是让人觉得危险！所以就有人称他为笑面虎大人，不过传言也不一定可信啦。”斛筱玉在和几个玩起来的姐妹八卦。 同在一个屋檐下，大家果然都还是正常人，会八卦自己主人的传奇故事。斛筱玉自然不会吝啬，把自己知道、她们想听的润色一下说出来。 这样，她也可以多听些小道消息，等以后出去了，这不是好谋生！杜撰新的传言，然后卖给说书的。 “说真的，殿下对王的态度，就一直是蹦跶在雷区。听说过殿下以前玩笑说要当王吧？这是真的。别人不清楚，我们在他身边当差还不清楚吗？他可是真真切切的在准备来着！后来当今的王即位，他就没有再提。不然可是吓人！”那伺候殿下洗漱的仆从一脸松口气的样子。 斛筱玉眨眨眼：应该是吓到你们了吧。要是真的谋反，这个殿的所有人估计都得被诛或逐。 所以，王宫就是很危险啊！动不动就会有生命危险！ 斛筱玉还是决心要逃跑！ “不过，你真是个奇怪的人呢。尤其是通过这几天的了解。”无论是听说还是亲身观察，斛筱玉都觉得陆寅贺和她有点像。 “贪玩、贪吃、笑里藏刀又没刀，不就是忽悠人嘛？哈哈真的和我有点像哎！”斛筱玉偷笑。 “你在说谁？谁和你好像？”某位听到动静的主人公登场。 “我在说陆寅贺啊，他真的和我挺像的啊哈哈！”斛筱玉还不知危险，以为是哪个奴仆问她。和奴仆们相处久了，她的胆子也回来了，没有第一天那么小心翼翼。 “哦。所以这几天本殿下的谣言也是你在传？”陆寅贺开门见山，最近总觉得有人念叨，身边奴仆看自己的眼神也变来变去，时崇拜时害怕时怜悯，虽然他早希望这些人可以表情多彩，可是却总觉得不舒服。而一切都是从他带斛筱玉到这里后开始，他早有猜测。 “是啊！”斛筱玉大方承认，忽然反应过来，扭头和某虎对上眼，就像狐狸见了山大王：“殿下！…刚刚我在说梦呢！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还请不要生气！”带着一丝狡黠。 “我怎么会生气。”陆寅贺笑起来，斛筱玉赶紧跪下低头：“完了，笑面虎笑的越深越危险。” “快起来吧，”陆寅贺虚扶了一下，斛筱玉想起来答谢，怎料陆寅贺不按她所想：“你不想起啊，那就跪着吧，等你什么时候想起了再起，要等本殿下亲手扶起来哦。”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斛筱玉一脸懵逼，原地僵硬。 “造孽啊！” “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我错了啊！殿下！” 接连跪了几个时辰，硬是天亮到天黑，也没人敢给斛筱玉求情。 眼看着太阳下山，斛筱玉哀叹一声又道了一句我错了，装晕过去。 不出所料，没一会，一个人把自己抗走。 “吃饭了。”充满诱惑的声音，还有食物的香气，早让斛筱玉想睁开眼了。 “吃饭了！在那？我正好饿了！”斛筱玉赶紧一脸讨好的跪在陆寅贺身边，陆寅贺端了一碗米饭在她床前，难怪她肚子都要控制不住叫了，人饥饿了，闻到米饭的味道完全没有抵抗力。 “殿下，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我们殿下是世界上最好的殿下！一定不会怪罪初入宫门、无知的奴仆的。”斛筱玉一脸认真悔过的样子，陆寅贺真的一点都不相信呢。 都是他玩过的把戏，他还会看不出来吗？ 真不知道她还要骗他多久，他倒是不介意多陪她玩几天，比平日乏味的日子有趣多了。 “好啊，无知的斛筱玉是吧，本殿原谅你了。”陆寅贺坐到食物座上，见斛筱玉咽口水却没起，想起自己说过要他扶她才可以起来。 陆寅贺单手拉起她：“过来吃饭，你不是饿了。” “哈哈，没有，也没有那么饿，还是殿下先吃。”笑话！这个笑面虎在这，她怎么吃！ 陆寅贺眉眼弯弯：“你可真是一只爱说慌的狐狸。” 斛筱玉低头：“谢殿下夸奖。”你还是爱笑的虎呢！ 斛筱玉实在是饿了，陆寅贺也不知道怎么就走了，她是不端着了，开始狂吃模式。 “狐狸？你亲戚哦？”芙发现只要不是许愿者的身躯，都可以随便附身和离开，刚刚看了一出精彩的对手戏，她都想为斛筱玉的机智鼓掌了。有这样强大生存力的女主，应该她又可以躺了。 芙直接来找亨瑞儿唠嗑，“……”亨瑞儿一个不爽的眼神，不想搭理她。 芙笑起来：“我开玩笑的，但是事实你还是得接受，不过，亨狐狸可不一样。” “对了，我是来跟你商量的，不对，商量什么，”芙摇摇头：“我是通知你，我会马上想办法让斛筱玉逃出宫的，到时候你知道怎么做吧？” “嗯，当然。”亨瑞儿点头，合作了这么多次，他还不了解芙在想什么就有问题了。 芙抬头看月亮，开心的笑了起来，这默契的感觉，还挺好。 斛筱玉也在计划着明天跟着王请来为王后及王后肚子里的小王子祈福的人马混出去：“明天，正是好时机。”刚好那些人里有认识的人可以帮她。 第二天，斛筱玉走的太快，撞上了人：“啊！”听到有人说殿下，她赶紧跪下：不会这么巧吧？ “怎么瞧着有点眼熟，你是…” 陆寅贺，真的是他！ 还好在陆寅贺发愣的时候，身边人拉了她一把：“快跟上！要去宫外的福地继续祈祷！” 陆寅贺没有怪罪，众人也就略微行礼离开。 他也没有阻拦，斛筱玉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他。却正巧对上了，那是一双忽然明亮起来的眼。 “小狐狸…你想跑？” 其实在撞到斛筱玉前一会儿，殿里的管家就来报：“殿下，斛筱玉不见了。”所以两个不看路的人才撞到了一起，且是心里想着的人。 ------------ 18.人面篇 从阴差阳错成为奴仆开始，斛筱玉就想着怎样离开随时会有生命危险的王宫，一次回眸，计划的逃跑即将功亏一篑？笑面虎和勾心狐的新较量。 “为什么，要逃跑呢？”陆寅贺看着斛筱玉慌张的上了马车。 身边侍从也看出了端倪：“殿下，属下这就去追。” “…不用追。”陆寅贺摆手，让她走。强留一个人，有什么用，心不在总是困不住的。他们不一样，何必和他一样留在这无聊的地方。 斛筱玉一定看到了，是的，刚刚对视上的那一刻，“吓死我了。”斛筱玉拍拍胸脯，身边姐妹安慰她：“没事了，你在外面也玩够了吧，你家里人在找你，快回家去吧。” “出了什么事吗？”斛筱玉有种不祥的预感。 “似乎给你订了门亲。” “订亲！”疯了吗？ “怎么这么快！拜托，我才刚从王宫逃出来！又要让我进去！”斛筱玉无奈哀叹。 “难道你早就知道了？你的未婚夫是…” “陆寅贺。”那个笑面虎。斛筱玉撑住下巴：“我的未婚夫，就是他吧。” “当初，就是因为家里想安排我和王室联姻，我才离开家出来闯荡的。”斛筱玉的性格当然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结果没想到，才出来没多久就遇到砸场子的，然后遇到他，阴差阳错就进宫了。我就顺便了解一下他嘛！就多待了些时间。” 看着姐妹古怪的眼神，斛筱玉都有点心虚了。 “那你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承认你的身份呢？” “我…我哪知道他陆寅贺就是家里最后定下的对象，我也是猜测，他的概率比较大。”现在一切解释都有些苍白。 “筱玉，其实公爵夫人先找到了我…对不起啊。”马车停了下来。 “所以，我们现在去哪？”斛筱玉更关心这个。但是没人回答。 马车帘子被拉开，一个人挡在门口：“其实，你只是在王宫绕圈。我来接你了，我的未婚妻。” “陆寅贺！” “没想到吧，”陆寅贺向斛筱玉伸出手，“是王兄和王嫂安排好的，我也没想到，我一听到消息就来找你了。”可以看出他挺开心的。 斛筱玉眨眨眼：“倒也不用如此兴师动众。”怎么知道的人这么多。 那这些天她不就是一个笑话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斛筱玉握住陆寅贺的手，下车，原来还是她熟悉的地方，不过这次是王的大殿门口。 陆寅贺笑了：“刚知道，不过进宫的人都是要被查明身份才能服侍王室的。” “说实话，一看到你笑，我就有点害怕。”斛筱玉条件反射的抱住自己，怎么感觉自己没有算过他，不不不，自己只是没算过家里两只老狐狸！ 陆寅贺微愣：“是吗？你觉得我笑起来不好看吗？” “没有啦，还挺好看的啊。”斛筱玉脱口而出，陆寅贺笑的更欢了。 “你笑什么啊！”斛筱玉东张西望，尽量压抑住慌乱的心。 这个笑面虎，怎么笑的勾人呢… “那你答应了吗？” “答应什么？” “嫁给我啊！” “…嗯这个嘛…” “你不愿意？” “拜托，我也没说不答应好嘛？” “那就是答应了！” 两人面见王之前，似乎就商量好了。 “既然选择了在一起，就好好相处。”陆巳骞扶着身怀六甲的敏小丹，拍拍陆寅贺的肩膀，算是下了最后同意的意思。 “多谢王兄。”两人退下。 还是熟悉的三小子在阴阳怪气。艾岁：“关于这位殿下的传言我是知道了。”萧秋：“不用架着问了。”葛月：“呵呵，我们祝福他们吧，都成双成对了。”就他们成三结队的。 “没想到，你会喜欢上我。”斛筱玉本人都不太敢相信，陆寅贺这种‘传奇人物’居然会就这样轻易答应这婚姻枷锁。 陆寅贺眼神温柔了很多：“我想，一个人无聊，加一个有趣的人，两个人就不无聊了。以后我们也会像王兄王嫂他们一样吧。”他已经开始憧憬了。 “嗯，会的。”斛筱玉忽然想逗他：“要是我还是想走，而且不回来了，你会怎么办？” 陆寅贺抱住斛筱玉：“那我就把你圈住，永远跟着你，让你可以在外面狐假虎威。” “那我可不要，我要和你一起并肩着。”斛筱玉也不在乎出宫了，只要和陆寅贺一起，连王宫也变得好看舒服。 “你真是一只勾心狐。”陆寅贺刮她的鼻子，宠溺一笑，“世界那么大，笑面虎会陪勾心狐到处去看。” “玩遍天下游戏，吃遍天下美食！我陪着你，你也不会无聊的。” “那前提得我们先在一起！”斛筱玉摇身一变，又变成一个男儿身，这次就去找说书人卖故事！“虽然两个人是挺好，但是偶尔还是需要点个人空间的。”斛筱玉摇摇扇子，喝起下午茶，听起故事。 “这边没人吧？”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旁边坐了下来。 斛筱玉微微一笑：“你来啦。”怎么这么快。 “知人知面不知心，小狐狸成精了。”陆寅贺笑的眯眼，斛筱玉把点心推到他面前：“小老虎别生气，小狐狸下次还敢。” “不管几次，我一定追到你。”现在，陆寅贺可看清斛筱玉的真面目了，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这些骗人的把戏，他吃，还会消化的很快，就看斛筱玉以后怎么喂饱他了。 斛筱玉品着茶水，偷偷瞄两眼对面的陆寅贺：这样，你也就有可以离开王宫的理由了……就让我做任性的人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和人相处本就是一门很深的学问。心知肚明的感情，甜言蜜语的承诺，两个爱说‘假话’的人，心照不宣。 【狐虎篇】——（完） “这次配合的还不错。”芙和亨瑞儿击掌。 梦载见机说道：“造梦本就是阿亨出力，梦境就已经在推动故事发展。芙以后也别老嫌阿亨笨了。” “哼…”芙有些不乐意：“我哪有。”他本来就不聪明。 亨瑞儿表示：我看出芙啊，你眼里的情绪了。一丝不屑与鄙视。 “大人，我发现你变了！”芙一如往常，赖在梦载身侧：“自从他来了，你就越来越偏心！”其实还变懒了，不过芙是不会承认她英明神武的梦载大人变摆烂的。 “我有吗？”梦载咦了一声，他有又怎么了呢？照顾后辈有什么问题吗？ “你有。”芙看向亨瑞儿，小嘴一撇满是嫉妒：“我不信阿亨没有感受到。” 亨瑞儿把头歪开：“下次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再讨论这话题。我才不参与奇怪又没有意义的话题。” “你才奇怪又没有意义。傲娇狐狸。”芙冲他做鬼脸。谁让亨瑞儿一边说不参与一边坐了下来。 梦载微笑着，手一横，放在桌上：“本来还想着要不要给你们放个假，这么有活力，就继续下一个任务吧。” ------------ 19.人弃篇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我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在梦中再也不要醒来…”这次的许愿者，似乎是个悲观厌世的人。 亨瑞儿看了眼许愿者憔悴的脸庞，小声道：“我觉得她看起来也活不长久了，不用我们出马，她的愿望也会结束的。” 芙听到他的话，赞同的点起头，但是立刻停下动作，她们怎么能当着许愿者的面这样说人家。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梦载。 梦载示意芙点香，催许愿者入睡。 “其实我的耳力甚好，方才小先生的话我都听到了。”许愿者面无表情，本暗淡无光的眼眸闪烁着零星光芒：“倒也不是要怪罪的意思，我也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但是…有一丝…仅是一丝希望…希望在梦里再见他一面，和他道个别。” “初遇时，年少轻狂。他在战场上九死一生最终功成名就。三年光阴相伴相知，直至…如今，我被弃之如履，最终只能含怨而死。”许愿者眼角含泪：“我这一生，何其悲凉……”无力的闭上了眼，泪水顺着她瘦弱的脸颊滑落。 已经进入梦境世界的两人都听到了女主人公的心声。 芙被代入了情绪：“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你听懂了吗？就说这话。”亨瑞儿一副了解芙的样子。虽然芙听了很生气，但是她确实没太明白，挥挥衣袖，不气不气。 “故事的结局不重要，因为我们就是来改写结局的！我现在担心的是，这怕不是古代将军和闺门怨妇的故事吧。”芙露出担忧的神情。要是这关系，她不是会和亨瑞儿朝夕相处，怪尴尬的啊。虽然之前也有过类似任务，但这不是帮忙谈恋爱，是婚后生活了啊！她还要清誉的呀！ 亨瑞儿不理解：“是会怎么样？” “你笨啊！”芙这次没忍住使用了暴力，亨瑞儿没想到芙莫名其妙来这一下，他躲闪不及，直接倒头没刹住进到一副身体里。 他扶着脑袋：“你干嘛啊！”这下好了，直接附身了。 “完了。”芙看清亨瑞儿附身的人，觉得自己悲哀的瞬间又有点想笑亨瑞儿。 “你笑什么？我的声音怎么怪怪的…”亨瑞儿反应过来，赶紧设法看自己现在的脸。 “我怎么…”亨瑞儿站在洗漱台旁，看见水面的自己，一脸震惊：“怎么变成女的了！” “唉！”芙一会笑一会叹气，亨瑞儿不爽的问她：“这会不是应该我叹气吗？你有什么好唉的。” “你变成了小姐，那我只能做你丫鬟或者男主人公的手下了。思来想去，还是做丫鬟好，总归是个女的。”正合了她的心意。 见芙幸灾乐祸还不忘嘲笑他，亨瑞儿直接拎起大刀想砍她。但他只是想想而已，话说他手里的刀是要干嘛呢。 【玄璃篇】 安家比武擂台上，正在进行最后的比拼。 “这好热闹啊！还有人比武呢！”不少人被吸引停下脚步，其中一位牵着马的公子把手里的马绳递给小厮，并开始解身上的束缚：“看到武这个字，就按耐不住体内洪荒之力啊。” “公子，您要做什么？哎！老爷不允许你在外面打架的！”小厮默默收回空空的手抓紧马绳，算了，他就是个马奴，看不住公子就好好看马吧。 一个轻跃，翩翩落地：“我来也。” 安家管家提笔欲记名：“公子怎么称呼？” “王家，榷玄。” 安家内院—— “小姐，比武招亲就差最后一场了。还来得及吗？” “我的比武招亲，来不来得及，由我说了算！”一顿捣鼓的声音响起。 比武场上，只有榷玄一人站在台上。“还有没有要上台挑战的朋友？”四下似乎已经无人挑战，安家管家在已经记下门当户对的旁边又提笔添了甲等。 安家管家提高声音：“既然无人再战，那……” “慢！”两位‘装备齐全’的少女出现。 “小姐，您怎么来了？比赛已经差不多结束了。”安家管家赶紧迎接。 “本来可以更快的。”刚开始，知道附身到了女主人公身上的亨瑞儿就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芙在路上也和他好好说道了一番，才让他暂时接受事实。 这场比武不是简单的比试武艺，更是为了给安家千金招夫。所以此刻两人捧着一堆兵器，来到比武招亲的现场。 “安玖璃，请公子赐教。”不容他人分说，她举刀就砍，却又没有功法的样子。 榷玄觉得哪里不对，不是比武吗？怎么还有小姐出来。但是人家已经出招了，他只能接下。 安家管家只得迎来安老爷安夫人：“住手！玖璃胡闹！” 夫妻俩一个拉住女儿，一个去解释。才算消停。 “既然王公子已经赢了，就请上坐。此次为小女的比武招亲算是圆满结束。”安老爷后面的话是对众人说的，台下传来贺喜的声音，开始散开。 榷玄没想到这竟然是比武招亲擂台，他刚想推脱，玖璃就看出来了：“有些人，看来敢做不敢当。”并对身边丫鬟道：“小丫，你说不会有人不知道这是在比武招亲还来打擂台吧？然后侥幸赢了就不承认了？这样的人只想拿钱走人吧？” “不许这么说我家公子！我家公子才不是那样的人！更何况我们可是京城王府的！”王家牵马的小厮见人群散开，他总算看到他家公子了，屁颠跑上前来没想到就听到一女子如此贬低他家公子！愣是没忍住把家底都交代了。 “京城的人啊！”安家的人脸色变了变。 安夫人拍拍女儿的手，让她不要说了，来到榷玄面前：“既然公子身份高贵，觉得我们市井小户配不上，不想承认婚约便罢。” “我没有不想承认。”榷玄把剑丢给多嘴的小厮，差点打到小厮。 他抱拳行礼：“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 玖璃此时却不干：“我要嫁的一定是个盖世英雄，而非泛泛之辈！来日你功成名就，我便嫁给你。”否则，她才不嫁！ ------------ 20.人弃篇 小门小户的安家小姐玖璃与京城王府的公子榷玄，因为乌龙的比武招亲相遇，彼此印象皆不好。年少轻狂的两人许下承诺，为了履行承诺，王榷玄登上从军路，从浪荡江湖的闲散公子到功成名就的大将军。 安家内院，小丫正在给安玖璃梳妆打扮。“小姐，你就不怕王公子功成名就后不娶你了吗？” 玖璃回想起榷玄离开前对她说的话：“那我便做那盖世英雄！”一股子谁瞧不起谁的模样。 小丫一边插，玖璃一边拆：“不娶也好。”反正我也不想嫁。 玖璃嘴上这么说，还不是隔三差五的派人送信传情。 看得出来自家小姐这是口是心非，两人心照不宣，只是做着平日的事。 小丫在院子里耍剑给玖璃看，不由为孤独的小姐感叹：“老爷和夫人都出去游玩了快三载，还没有要回来的意思。就这样把小姐自己一个人落在家里，还要求您不能出远门。” 玖璃坐在靠椅上吃水果：“这不是还有你陪着吗？况且我足不出户也能听见百鸟朝鸣，出去了人多反而觉得闹腾。”这日子清闲平静，她也不是爱热闹的人。 在小丫身体里的芙也和小丫一样喜欢上这位朝夕相处的直白小姐：“玖璃这个人，做事随性，性格也是洒脱，怎么最后会变成那个样子？我实在想不明白。”难道是爱情会让人面目全非？还是说…因为男人？ 亨瑞儿表示，就算和玖璃情感相连他也不知道女人的心思。 不日，小丫听说了外面打了大胜仗，京城不少人都加官进爵，其中自然少不了王公子，现在还成为了领兵的大将军：“小姐，来人了！人来了！” 玖璃拉住毛毛躁躁的小丫：“谁来了？怎么慌成这样？” “公…不，是准姑爷…” 玖璃有些激动，脸微泛红，莫不是…示意小丫继续说：“他来了？” “不是，是准姑爷的信来了！”小丫好不容易顺了口气，就看到她家小姐脸上一会红一会青的：“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玖璃转身有些气愤地坐下：“又不是第一次收到，瞧你没出息的样。”说着她伸出纤细的手。 小丫还是关心：“真的没事吗？可是您脸色不太好啊？” 那也是被你气的。“没事没事没事，信呢？拿来我看看。”玖璃哎的一声，以前怎么没觉的这丫头这么磨磨蹭蹭的呢。 小丫像猛然想起来一样哦了一声，赶紧欲把袖子里的信掏出来：“啊我忘了！这次送信的不一样，是那个——当年那个牵马的小厮！他说王公子现在是大将军了，然后他现在也是个副将了。” “真好。所以，那人呢？”玖璃听到不是他来，就已经渐渐平静了下来，等小丫叨叨完才提醒她，小丫这才想起来，人还在外面！ “我这就去领进来！”又一阵奔跑。 小丫这几年也没有少用功习武，现在也算得上是玖璃的私人保镖，加上她贴身侍女的身份，在安家府里还是地位挺高的。 当年看马的小厮，现在也变成一个副将了，当年的京城王府被授予将军府的称号，那位被称为少年将军的翩翩公子是否还记得三年前承她口无遮拦的一诺呢。 “九死一生，功成名就。”玖璃向来人打听了榷玄这一战的情况，悠悠吐出这几个字，语气里的心疼是她未察觉到的。 忽然身侧多了一道影子，充满男性荷尔蒙的气息扑面而来：“你在担心我？” “你怎么在这！”玖璃站了起来，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喜悦。小丫和副将都退下了，留给他们难得的独处时间。 “我让副将先行，自己去挑了点礼物给你，所以稍迟了些。”他说着摆了上来，有她最爱吃的糕点、最爱穿的衣料店做的衣服…… 是他，他回来了。三年征战四方的时间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 见玖璃眼里闪烁光芒的望着他的脸，榷玄开起来玩笑：“我可是有好好保护我这张脸的。要是刮伤了，可不是会被某人嫌弃了。”他甩了甩另一只手里拿着的战神面具。 “谁说的。”玖璃撇嘴，她才不会。 “我担心你，每一次打战，我都在担心你，”玖璃在很认真的回答榷玄之前问的问题：“你可是我的未婚夫，我自然担心。” 榷玄也认真的看着玖璃，忽而笑了：“对呀，你的婚书在我手上，我随时都能娶你了。” 玖璃盯着他，有一丝窘迫：“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又是管家做的吧！ 安家管家内心：没办法，是老爷夫人吩咐的。人王公子只要功成名就了，就要履行约定。 榷玄知道她心里已有答案，两人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看着对方，仿佛怎么也看不够。 榷玄轻笑：“你就这么盯着本公子看，不害臊的吗？” 玖璃理所当然的表情：“不害臊，自家夫君，就是拿来随意盯的。”而且她还要一直盯着，盯一辈子。 榷玄在安家小住了一段时间，京里传来追击余党的命令，榷玄就要离开，但是他知道这次之后至少三年五载不会有什么大战了，于是他转身，对骑着马默默跟在后面送行的玖璃道：“待我决胜归来，便来娶你。” 这一战，他必胜。所以不会辜负她。 “若你未归，我终身不嫁。”玖璃冲他莞尔一笑。留憾苦等了三年，这会是最后一次了吧。 小丫陪着玖璃，又是等了又等。拆开的书信被玖璃又翻出来看，最上面的一张写着：“一切顺利，已在围剿，快则月矣可归。国定，家定。你安，我安。” 但是不知为何，玖璃这日没有收到榷玄的书信，心里有些不安，又过了两日依旧如此。 “小丫，你去帮我做一件事，好吗？”玖璃这回没有递信给小丫，而是让她去一趟榷玄所在的军营。 玖璃握住小丫的手：“帮我去看看他。”是否安好。“你也可以拒绝的。毕竟是去战场，很危险。” “不，我愿意去！小姐不用担心，我们都会好好的。”小丫拜别玖璃，提剑离开。 ------------ 21.人弃篇 少年九死一生，最终功成名就，少女怀揣春心，独守闺房待嫁。三年书信传情相知相伴，两人已经情意绵绵。这将会是最后的一次离别……或永别。 伴随苹果被咬下的清脆声响，芙暂时抛下了小丫，天天赶路，很疲劳哎：“我已经猜到了结局。” 亨瑞儿施法让她疲劳感减缓：“单独行动了，自己都不会照顾自己了。” “啊，早知道就选王榷玄了，还能当个大将军。”芙心有所动，确实，那样她就不用这么麻烦的。 安玖璃和王榷玄彼此两个人的心意已经很明显了，现在正是转折点。 芙打开卷轴：“据梦载大人提供的原事件了解，当初王榷玄一去半年，算是兵用神速了，可惜，回来时，人去楼空。” “是安玖璃出事了？”亨瑞儿这次智商跟上芙了。 芙打一响指：“没错！因为那些余党里有人发现了安玖璃和王榷玄关系不简单，从中挑拨离间。先是截了安家书信，让王榷玄关心则乱，误入圈套，自然他就无法写信给安玖璃了。后因世人推波助澜，他们将计就计使得安玖璃误以为王榷玄另有新欢，已经不要她了。” “所以最后，她才会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亨瑞儿接过她手里的卷轴。“原来都是误会。” “也是痴情。”芙又接过他收好的卷轴消掉。 芙为那来许愿的安玖璃惋惜：“本来我想着，她也不爱出门，手下人也安分聪慧，应是能平稳等到王榷玄回来的。” “可惜她生来耳力就甚于常人，别人在外面说什么，她都听得到。所以表面总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就是为了让自己不要去想那么多。”亨瑞儿总算是没有在安玖璃身体里白待了这么久。 “你怎么也变伤感起来了？”芙拿肩膀戳戳他，“事情还没结束呢。打起精神干活了。”一股紫烟从芙头顶冒出来。 给亨瑞儿看蒙了：“这是什么情况…你要做什么？” “将计就计。”换种说法：搞事情。芙嘴唇微勾，露出邪恶的小表情。 待几月后，小丫才安然回来，同时脱险了的王榷玄也派人护送她到安家。 小丫带回王榷玄的报平安的信，信中提到有一女子救了他。其实那人是芙附身去救的王榷玄。虽然梦载建议他们不要随便乱附身，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被改变一些轨迹还是能圆回来的。 玖璃前段日子因为忧思过度就身体不佳，现在看完信脸色更白了：“果然都是有根有据的。”她是有疑心和担忧的，他接触的姑娘本来就少，若是发现其实自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是另有他人，或是现在遇到的就是，那她是不是选择祝福…… “小姐，你别多想…”小丫刚想安慰玖璃，她见过那个救了王榷玄的姑娘，就是一个普通采药人。但是嘴边一顿。 玖璃忙问眼神有些躲闪的小丫：“小丫，你见过那个女子吗？” “小姐，实不相瞒，”小丫微微侧目，不敢看玖璃，芙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那位姑娘，生的好看，人也温柔，还帮着照顾不少伤员。军里的人都蛮喜欢她的。” “军里的人都喜欢她……”玖璃愣愣重复说着。 小丫接上：“对呀。准姑爷也常常给她置办东西，像上次送小姐的一样。”因为王榷玄只知道安玖璃喜欢什么，不知道别的女人喜欢什么，为了报恩送些礼是应该的吧，手下人自然按将军习惯送了些类似的咯。 在芙的助力下，把小丫嘴碎又笨拙的能力加工，给安玖璃输入不少不安因子。 终于，安玖璃倒下了。 芙也躺下了：“可以休息了。” “这回真的是被气病的了。”亨瑞儿没想到芙这么狠，以前知道芙的嘴刀人厉害，但是这么气人、口无遮拦的还是第一次，为了任务会让一个人变得这么极端吗…… 芙架着手臂：“接下来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好好看戏就好。”也不能全说是她气的吧，她只是放大人性不自信的弱点。 半年期满，王榷玄班师回朝。直接求了圣旨赐婚。 但是，安家此刻，安玖璃却突然息了气。 “女儿啊！”安夫人抱住孩子哭。安老爷还没来得及让人去通知王家。 来到安家附近的王榷玄，还是一袭盔甲，身后好兄弟们来给他助威喝彩的，战旗上还是夺目的红色。可是，听到不远处传出的哀嚎和配乐，分明是有人去世了。 直到看到安家一片素白裹的牌匾。那出殡的人名正是他心爱的姑娘，王榷玄眼神最终停落在后面的木棺里。 “不——”王榷玄只觉得嘴里一股腥味，他硬着头皮，扶着快停止跳动的心口，跳下马。他来的太迟了…这么迟，迟到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吗？ “你走开！小姐就是因为你才不在的！”小丫要推开扑倒在安玖璃棺材边的王榷玄，却被他副将一把拉住。安老爷还算理智：“王公子还请让开，不要扰了我家阿璃的清梦。” “这孩子，最后就是说困了，想梦见那个说什么会来的人，为什么…年纪轻轻，老天就要剥夺她的生命。”安夫人被安老爷抱在怀里，已经哭的站不住了。 “是我，她在等我，”王榷玄一顿一顿的说着，泪水打湿了眼眶，低落在心上人的棺木上。 胜利的旗帜换成丧幡。 榷玄眼里只有玖璃的影子：“说好的，按约定你要嫁给我的。我来娶我心爱的姑娘了。”他只是微微笑着，眼里渐渐黯淡。 锣鼓起，白幡飘，喜乐配丧葬。 狡猾一笑的芙：“伪装完成。” “咚！”安玖璃有没有被憋到亨瑞儿不知道，反正他是代为憋不住了！ “停！”王榷玄第一个反应过来，这么大声的动静，他作为习武之人肯定听到了。他第一个反应过来，奔到棺木前，“我好像听到了玖璃的声音。” 小丫也赞同他：“我也听到了。”小姐的声音她没听到，但是确实有声音。 “你们在胡说什么…”安老爷不敢相信，此时又一声敲打棺材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他喝住队伍。 “来人，开棺！快！快！” “快快快——” 百渡河上。 安玖璃端坐在船边慢慢消失：“父母留我一人守家是为让我学会理家，小丫一去不回乃因为我冒险，夫婿久久未归竟是命不久矣……当我抛弃一切，选择梦然长逝。当我以为这个世界也抛弃了我，其实不然。我爱着的人，一直也爱着我。” 【玄璃篇】——（完） “最后的最后，她一句我准备好嫁给你了。安小姐和王将军举办了盛大的婚礼！他们从年少轻狂走到了婚姻殿堂！”芙巴兹巴兹的吃着瓜：“总结就是两个字，幸福。” “干的漂亮啊。”梦载手起刀落，瓜瓜裂开。 “对了，根据我的观察总结，发现一件事，”梦载脸上露出几分认真：“想必你们也发现了，在梦中世界，一般许愿者的意识会比较强烈，如果附上的是许愿者，那么只有许愿者心愿达成，附身者才能安然脱离。所以现在开始，除了十足把握和万不得已，我允许你们自由选择附身者，以降低对许愿者的控制可能带来的风险。” 芙拍拍胸膛：“大人放心，芙有把握！”同时戳戳亨瑞儿，让他也拍胸脯保证。 芙的裙摆上面似乎沾染了灰，有些暗淡。梦载手里出现一个瓷瓶，挥了下衣袖，为芙轻抚去，依旧笑着望着面前两个心大的吃瓜家伙。 ------------ 番外 ------------ 22.臻远篇 “这次的任务，要先找对许愿者哦。” 亨瑞儿接过梦载手里的相关资料，芙在端详坐在船边微醺的人，亨瑞儿也看过去，心想这不就是许愿者吗？ “他已然入睡，你们可以入梦了。”梦载还送包纸给亨瑞儿。 亨瑞儿有点疑惑，梦载掐指一算：“用得到。” 他们离开后，梦载慢悠悠说着什么：“人有所欲，必有所求。” 梦境世界—— “以前我是大人的小跟班，现在你是我的助手，所以大人才会给你那么多好东西的！”芙嘟囔着：“才不是因为大人偏心了的呜呜呜……” “你别哭啊……”亨瑞儿给芙纸，好吧就是在这填坑呢。 芙象征性的擦擦眼泪。谁会哭啊。 芙于人海中恍惚一瞟：“我看到许愿者了！” 亨瑞儿也望向一边：“我也看到了。” “按计划行事！”芙马上有目标的飘走。 “计划？什么计划？”亨瑞儿认真思考：“我们有计划吗？明明没有。” “对呀，没有啊，不管怎样计划，计划终赶不上变化！”芙回头冲他做鬼脸，骂他笨：“笨蛋阿亨——略！” “呵呵。”亨瑞儿自我反省了下，他平日里就被芙戏耍，怎么每次都信她。 兴冲冲的芙和有些生气的亨瑞儿朝着目标前进，芙记得梦载大人的话，尽量不附身到许愿者身上，所以她临时一拐，进入与许愿者聊天的人身上。 “阿臻，天气凉了，这些厚衣服你记得穿。”关心的温柔话语从芙附身的人嘴里说出来，芙看过一遍卷轴，记得卷轴资料里有提到许愿者觉得缺爱。 那么…… 芙加浓了一些情感，被附身的阿姐摊开双手挽住弟弟：“阿臻，看你衣服上都落雨了，为了来接你姐我啊，真是辛苦了！这次来看你，我决定要好好犒劳你！” “啊？姐……我……” “不要拒绝，走，去吃饭。”直接拉走，再顺手提个包。 下了两三滴雨水的地面已经被出来的温和的太阳晒干。 一把红色的大花伞在人群中分外显眼，芙也是没想到，这伞怎么打开前和打开后看起来不太一样，和她想的不太一样，算了…能撑就行。 “阿姐，我来拿吧。”至臻轻声说道，从芙手里接过伞柄，因为他个字高，还是他来打的好。还有那袋大衣，不能累到辛苦从乡下赶到城里来的阿姐啊。 看在眼里的芙赞赏的默默点起头：“是个好孩子啊。”忽然脑海一闪而过亨瑞儿：“啧。头疼。” “阿姐，你怎么了？不舒服我们就在这坐会。”至臻腾出一只手扶着芙，芙感动的捂着心口坐下来。 他们怎么都没发现有哪不对呢。 前面出现一个推水果车的大妈，至臻放下手里的东西：“阿姐在这等我一下。” 芙就在阴凉处等他，看这善良的小伙子是越来越顺眼，不仅去帮老人家推车，还买水果来孝敬她。 “这些等下带回去吃。”至臻买了两份，一份给家里人，一份给公司的同事。 “走吧。” 至臻推荐了一家不错的馆子，桌上能夹的，杯子能倒的，芙都给至臻安排上，活像一个服务员。 他阿姐为了来看他也带了些钱，吃完饭，摸摸腰包要去付钱，至臻却早已付了，还和她说：“阿姐，你的钱留着自己用，回去还要路费不是。” “这哪跟哪！”芙抽出握着钱的手，一把握住至臻的手：“好！阿姐听你的！” 这阿姐真实想法，或许多少也有点放大情感的原因吧。反正芙不背锅，要是她可慷慨的，反正用他们的钱。 至臻是真对阿姐好：“好在今天和公司请了假，阿姐晚上想吃什么，我们买回去煮。”本可以就只是接一下她，却还是请假，想着陪阿姐逛逛。 芙自然愿意和她认为的许愿者多待些时间。 一路上，多是逛，说说笑笑，嘘寒问暖，也体贴的没买太多。 “阿姐，没事的，你尽管买，不用给我省。”至臻看出阿姐的心思，阿姐笑着买了俩冰淇凌，递给他：“姐知道你爱吃香草味的，拿着，请冰淇淋的钱别和我抢了啊。” 至臻微微发愣，笑着接过：“那当然，我就爱吃阿姐买的！阿姐也吃。” “我帮你拿点，你好吃。”阿姐顺势拿过至臻手里的东西，都让弟弟提一下午了。 “那有石椅！我们先放边上，吃完差不多也该回去了。”至臻没想让阿姐提，买的东西也都他拿着，除了怕肉脏了他拿着，其他先放在了椅子边上。 阿姐温柔的看着他：“瞧你吃的满嘴都是。”掏出纸巾给他。 姐弟俩坐在椅子上能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陆续下班的人们踏着夕阳回家。 他们也回到至臻城里的家中准备晚饭。 阿姐下厨，至臻打下手还不忘吹捧：“期待阿姐的美食大餐！要有口福了！” 阿姐被他逗的开心，心情愉悦，做菜速度也加快了。 锅里还差最后一盘菜，阿姐顺手收好洗好不要用的调料刀具：“洗洗手上桌，可以准备开饭啦！” 至臻摆好碗筷，看看时钟：“嗯，这个点阿远应该也快到了。” 他话音刚落，就传来门铃声，“说曹操曹操到！” 阿姐真是忽然想起来：“阿远……”怎么忘了还有个人。 “阿远那小子讲话少，我回来也没见他问候一声，还以为今天就我们吃了呢。”还好是至臻压的饭，不然人来了都不够吃。 亨瑞儿附身在死物上，现在就是一块不能随意移动的表，且被戴在某人手上。通过不便的向上视角，他只能看见比较近的人，而且没什么人接近他，准确的来说是没接近戴它的这人。 这戴表的人比别人提前下了班，去商场拿订好了的礼物，现在亨瑞儿随着表主人来到了一户人家门前。 芙心里还在美滋滋呢：到目前为止，任务进展挺顺利。 可是当她一转身，天啊，她后面怎么冒出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吓得她手里菜都快抖起来了，不过还好不是她拿着。 芙发愣中感觉到有灯光反射到她眼睛，还有谁会这么有目地的晃她。 “阿亨！我我我……”芙不知所措的咬手手。 亨瑞儿没看到芙的身影，还以为芙又和他唱什么戏，加上他也有些不高兴，所以也没多想，况且多想也不会想到这么乌龙的事。 ------------ 23.臻远篇 一场乌龙结束，成功认错任务主角的芙和潜伏在主角身边的亨瑞儿重逢。三个人的晚餐开始了。 亨瑞儿轻轻开口：“莫慌。”只有他们互相听得到对方的声音。 “吃饭吧。”三人坐下来安静吃饭。 阿姐夹了一块糖醋肉给至臻：“阿臻，这是你姐拿手好菜，快尝尝。”同时也对致远说道：“阿远也尝尝。” 芙看看暖心天使至臻又看看一脸淡漠的致远，明明两张一样的脸，她心情怎么就不一样了：“啧，我算是明白了，难怪加深情感能那么顺畅，原来是他们本来就相处的很愉快。”他们自然是指阿姐和至臻，致远怎么看都融入不进来。 吃完了饭，操心的阿姐帮着收拾。三个人有一句没两句的聊着，围着茶桌在沙发坐下，看电视。 芙觉得场面一度有些尴尬，好像她随梦载大人去别人家做客时，她也是无话可说，可是那是她不熟，难道这家人也不熟？ 暂时不管他们，芙离开阿姐身体一会会，拉上亨瑞儿。 芙先是有些疑惑：“阿亨，你怎么可以附身在死物上啊？” 亨瑞儿表示：“我是梦精灵，整个梦境世界都是我的，我什么不能附。” 芙眼睛发亮：“那我也可以吗？” 亨瑞儿耸肩微微摇头。 芙嘴一嘟：“切。我不稀罕。”看了眼还坐在沙发的三人，小手一搓，计上心头：“阿亨，接下来我作妖你不要插手。” “行。”亨瑞儿自动拉开与芙的距离。 芙一个白眼：你小子还能平移。 “致远，”阿姐拿出给他们兄弟俩买的礼物，似乎觉得叫的太过生疏：“阿远，这是给你买的，阿臻陪我去挑的，他了解你，你应该会喜欢。” 阿姐又露出几丝无奈看向至臻：“我说好不容易来看你们，得买礼物，阿臻怎么都不要，我只好给他买些爱吃的。” “阿姐，别这么说，东西啥时候都能买，你做的菜是一年才吃得到一回，多难得。”至臻眉眼弯起来：“而且你来我们还能有借口偷闲。” “又说笑！”阿姐也被逗笑：“就你会哄人。” 致远默默听着，也安静点头赞同至臻说的话，他不爱讲话也不太善于表达，所以就在他们谈话时附和或者就静静听着。 阿姐脑子忽然冒出个想法：“晚上你们一起陪我出去走走吧。就现在。” “…好。”两人看看时间，八点还早，晚上也热闹。 至臻没想到阿姐逛了一个下午晚上还有精力，不过难得致远也出来了，他们就一起陪陪阿姐。 来到人来人往灯火通明的小吃街，周围吵吵嚷嚷的，至臻、致远为阿姐开路护航。 阿姐见人这么多，东西也多，不知道选什么：“阿臻，阿远，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啊？” “嗯……有啊！”至臻想起前面有家店的奶茶挺好喝，把阿姐交给致远：“阿远，你带着阿姐，我去去就回，公园凉亭见！” “哎…”至臻已经没了身影，致远只好点点头。 致远先帮阿姐买了份臭豆腐：“姐，这里人多，我们去那边等。”他们端着走去公园。 阿姐发现致远一直拿着臭豆腐却没吃：“你是不是不喜欢吃？” 致远看着路边的树：“嗯…我没吃过，你爱吃你吃。” 阿姐不由想摸摸他的脑袋，发现弟弟太高了，致远是不会像至臻一样细心的，他没有发现阿姐有些受伤的眼神。 “如果是至臻，一定会低下头给姐姐摸。” 咦！她怎么说出来了！ 当然是芙作妖。 致远听见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姐，你想摸我的头？”不过他还是听话的弯下腰，阿姐摸摸：“……”这不摸也不是。 阿姐想解释：“就是觉得你乖，像小时候一样。” 致远只是微微点头，面上没有什么波澜。 亨瑞儿感觉空气有点冷：怎么觉得有点尴尬。不过芙的力不够猛啊，他要不要出手辅助。 空气中又出现紫色的烟，亨瑞儿没注意到，芙的头顶冒出一缕淡紫色的烟。 芙恶狠恶狠地开口：“很好，成功激起我的好斗心了。” 来到公园，有人划着滑板呼啸而过。阿姐感兴趣的问道：“阿远，你会玩滑板吗？我看这里很多人玩啊。” 致远想说没有滑板，有个滑板小哥听到了，直接慷慨借板：“臻哥，是你啊！你们想玩滑板？借你们。” 阿姐感慨：“现在的人都这么好的哇。不过，他是不是认错人了。” 致远谢谢还没说完，那小哥就滑走了，给他们留了一个。 “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致远自言自语，阿姐默默听着，脚踩上滑板，致远开始教她。 阿姐滑着滑着，慢慢和致远拉开了距离，往公园外的马路上去。 这边排了老长队伍的至臻也来到公园：“终于买到了。”手里提着的奶茶“嘭”的落地。 至臻看到阿姐倒在地上，一个滑板溜到他面前。致远抱着阿姐，神情恍惚，口中念念有词：“怪我……是我的错……” 救护车的声音传来。 至臻一改往日温柔，控制不住怒吼：“这是怎么回事！” 致远看向他又不敢多看：“我……我不知道……忽然就这样……滑板在路中间，我过来拿，阿姐也在……就有车过来了……阿姐推开了我……是我的错，我害了阿姐！” “滑板……”至臻先协助医护人员把阿姐送上车，拉起瘫坐的致远，也不忍过多责怪：“不能怪你……先去医院！” 医院长廊上。“你们好端端的去马路玩什么滑板！”至臻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压低声音讲。 致远语无伦次了：“我不知道……是滑板，不，是我……” “算了，好在阿姐没出大事。”至臻拍拍致远的肩膀，安慰他：“也不能都怪你的。去看看阿姐吧。” 阿姐经过救治，现在已经醒了，好在只是伤了腿吓晕过去，不是脑袋出事。 致远还没坐下，亨瑞儿先跳出来：“芙！你没事吧？” 芙推开亨瑞儿握着她肩膀的手：“我能有什么事。” ------------ 24.偏爱与忽视 三个人的世界显得有些闲的慌，所以他们出门去小吃街和公园看看。在紫芙的故意行动下，慢了一步赶到的至臻看到了出车祸的阿姐与自责内疚的致远。 “阿姐……我……对不起。”致远不敢抬头看阿姐。 “阿姐没事啊，你不要自责，不关你的事，是阿姐自己要玩的。”摸摸头。 致远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阿姐，最后是你推开了我，才会受伤，本来就应该让我受这个罪！” “不许你这样说！”阿姐止住他：“没有谁对谁错。你平安就好。” 致远擦了擦眼角的泪，只是点头，不再多说什么，让阿姐好好休息，他出去给阿姐买吃的补身体。至臻也去给阿姐打热水。 亨瑞儿留了下来发现芙在扯伤口，赶紧阻止她：“你在干什么！虽然是附身，你也会感觉到十分之一的痛觉的！” 芙打开他的手：“十分之一，有什么疼。好的慢，才能让致远知道阿姐为了他受了多重的伤，他才会感恩戴德，也就知道阿姐对他的爱护心了。” “…芙，你怎么了？你是不是魔怔了？”亨瑞儿一脸不可思议望着她，这种陌生的感觉怎么回事，这样的事，不像平时善良的芙会做的。 芙不想搭理亨瑞儿，继续要闹，她打算下床，亨瑞儿一把按住她：“不行。只要有我在，就不许你瞎闹。” “不是，”芙皱着眉看着他：“关你什么事！之前说好的我来做局，你不是默认了不干预！” “可是你这样的行为已经不理智了！”亨瑞儿拉住她，不让她乱动。好在这时至臻回来了，见阿姐要下床，紧张地跑过来阻止她并给她重新盖好被子。 在亨瑞儿监督和至臻致远的悉心照顾下，阿姐乖乖的熬到了出院。 期间，亨瑞儿发现了芙身上的蹊跷，似乎每当芙有邪恶的念头，她头顶就会冒出淡淡的紫烟，就像上次一样，还有那时候的青烟，会让芙变的雷厉风行。这紫烟看来是芙性格突变的一个预警。 本想通过石头呼唤梦载问问，现在他又不能随意离开芙，稍不留神芙就……记得梦载说过，如果出现控制不了芙的情况，就找芙的修补箱。因为受伤，芙身体会有些虚弱，需要多休息。亨瑞儿就趁芙休息的时候，拿她身上时刻背着的箱子，可是里面没有他能用的东西，拿起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水：“这是什么……”又拿出一块和他们的石头不一样的石头：“这又是什么…这还有！”梦仔是送了多少这种奇怪的石头……看来这里面大多是梦仔送给芙的法宝和礼物吧。 下面一层好像还有什么，但是亨瑞儿拉了拉没打开，猜测可能只是设计上看起来像。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亨瑞儿只能先盯着芙，等任务结束回去再说。 “阿姐，给。”至臻给阿姐买了冰淇淋，今天阿姐差不多要回乡下去了，他们陪着阿姐养伤养的差不多好了，才放心放她回去。这些天，他们一下班放假就聚在一起，总留一个人中午或晚上陪阿姐聊天，三人感情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阿姐接过冰淇淋，先递给致远一个，想起了什么和至臻说：“阿臻，上次是不是阿姐记错了，是阿远喜欢吃香草味的冰淇淋吧！” 至臻微微摇头：“我喜欢吃原味的，但是阿姐送的，我真的都喜欢吃，没骗阿姐。”他手里拿着的就是原味的。 致远微微一愣：“阿姐还记得我喜欢吃香草味的冰淇淋啊？”多少年以前的事了，那时候他们第一次吃冰淇淋，觉得可好吃了，现在长大了吃的少，自己都快不记得当初喜欢的口味了，没想到阿姐记住了，虽然记混了。 “致远从小有自己的想法有个性，至臻是个体贴入微的好孩子，你们都是阿姐的好弟弟。”阿姐摸着两个弟弟的脑袋：“都是宝。”手心手背都是肉。 “是。阿姐说的对。”致远尝了一口冰淇淋：“果然很甜。” 任何情感都是需要运营的。偏爱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一个人曾经被偏爱过，现在觉得被忽视，才觉得他人是被偏爱着的。其实偏爱总是存在，你们之间变淡的联系，他们之间变深的情感，不变的也许是亲情的羁绊，但是想要拥有曾经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偏爱是不可能的。 【偏爱与忽视篇】——（完） “走，芙，我们回家。”任务算是完成了，亨瑞儿拉出芙立刻消失在梦境。 百渡船上。亨瑞儿静静看着梦载，等他给自己一个交代，说好在芙的修补箱里有法子控制芙的，现在为什么在他手上？ “这是一个瓶子。”梦载手里拿着的是一个奶黄有些透明的陶瓷小瓶，“我不瞎。”亨瑞儿的意思是：我知道。 梦载递给他：“给你的。” 亨瑞儿不接：又给我东西…… “不要这么看着我嘛，又不会害你。”梦载指了指芙，给他解释：“这是给芙用的，刚刚我已经给你示范了。上次被我拿出来忘了告诉你。咳咳。芙身上经常冒出奇怪的烟，随即她的行为会变得极端古怪。其实这些是她进入梦境改变他人情绪和附身受原体影响而产生的负面情绪，为了防止她被这些情绪再影响，需要把她散发完的这些烟灰收起来。你时刻在她身边，比较方便。”说着瓶子就交到了亨瑞儿手上。 亨瑞儿看着手里的瓷瓶：“是进入梦境世界产生的副作用吗……这样看来，也有我一份责任。”面向着梦载，看到他身后无忧无虑玩水的黄衣少女，亨瑞儿保证道：“我会好好保护现在的芙的。”让她就这样无忧无虑下去。 “谈完了？”芙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有点不开心：“你们什么时候也有秘密了？” “哪有什么秘密，无非是让阿亨多照顾照顾你。”梦载摸摸芙的脑袋：“水凉，不要贪玩。” “好哒！大人！”芙马上起来，笑容也随即而来。发现亨瑞儿奇怪的盯着她看：“你干嘛啊？我在梦境世界受的伤已经没影响了。其实如果早知道我也会有痛觉，我是不会这样做的，但是当时是木已成舟了，我也不能挽回了嘛，这不，任务也完成了。” 亨瑞儿明显不是因为任务上的事情不乐，他向来不太在意这些任务。芙脑子转动了明白过来：“大不了下次我不这样伤害自己了。” “能保证？”亨瑞儿臭着的脸略微缓和，芙知道猜对了：“嗯嗯，我保证！”原来阿亨是关心她。 听到芙的担保，亨瑞儿才算是肯离开她的视野了。 亨瑞儿找到梦载：“你的传信飞裹借我，我想送个快递。”向他借要纸鹤送东西。 梦载拿出一张纸折起来：“怎还给它取了个奇怪名字，给你。”倒也没问他送什么，送给谁。 只见亨瑞儿变出两三根冰棍就塞进泡沫盒子，让变大了的展翅纸鹤带走。 梦境王国，某哥很快收到了小老弟的外卖，但是事务繁忙一时无空搭理，活灵活现的小仙鹤变回普通纸鹤。见包装手法猜出谁送的某哥打开包裹，拿出来反复旋转，一脸疑惑：“木棍？” ------------ 25.欣羡篇 芙看到不远处的岸边站着一个人影，看清她的意图后，惊呼：“前面有个人要跳河啊！” “什么！真的是。”亨瑞儿过来确认，梦载听到赶紧加快船行的速度，来到岸边阻止她。 芙冲过去拉住披发白衣女：“别想不开啊！”牵引她上船。 白衣女脸色不太好，神情有些迷茫，只是低声问着：“我怎么还在这？”想来是在这里晃荡一段时间了。 “未必是要自杀。”梦载给白衣女看了看，觉得事情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你叫什么名字？”芙给她倒热茶，她有礼貌的道谢接过，想来是有教养的姑娘。 但是她只是摇头。 看着端坐在那发呆的姑娘，梦载也不太清楚：“应该是失忆了，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你是怎么来到这的？”亨瑞儿目前印象里没有给过这样一个眉眼英气的古代姑娘递过梦函。 她说：“我跟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来的，他不见了，我便找不到路。” “就是和上次敏小丹一样？许愿者与这姑娘关系匪浅，引她入梦了吧。那我们还是可以由这位姑娘的梦连接到许愿者那儿。”芙挑眉看向亨瑞儿，见他沉思，看来八九不离十。 梦载拍板：“行，你们出发吧。” 这就走了？芙伸伸手，收到梦载一杯送行茶：“没有任务信息卷轴，她失忆了的。” “啊？”芙眨眨眼，还是干了这杯茶，拉上阿亨一起走，没看到身后两人互相对了个眼神。 他们一走，梦载一脸放心的样子闭目养神起来。 如姑娘所说，芙和亨瑞儿来到她的梦境，就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闪过。于是他们赶紧跟过去，那个身影像他们一样会飘，芙追的累：“怎么他也会飞！你不是梦精灵吗？这你追不上？” 这显然是在质疑亨瑞儿的能力。 亨瑞儿右臂让休息的芙靠着。他这还不是为了要看好芙，芙跑的慢，他走了，万一又和上次一样闹出事，他可没法救场。但是……算了，让她抱怨一会吧。 亨瑞儿摸摸耳垂：“我背你追。” 芙以为自己听错了：“啊？真的？” 亨瑞儿点头，要是别人他不知道会怎么做，可是芙…脸皮厚的芙一定会一手指着前方：“驾！”很快就适应了…… 芙还是好气加好奇：“话说他为什么这么快？” 亨瑞儿答：“你知不知道，古代有种武功，叫轻功。” “噢～”芙恍然大悟，看来是要打架的任务。 凭亨瑞儿的方向感和对梦境世界的熟悉，最重要的是速度快，他们很快要追上那个人，芙也看清：“是个男的！” 随着距离拉近，周围灰暗的空间慢慢变亮，出现越来越清晰的景物。 “抓住他！”亨瑞儿叫道，芙也正伸手欲抓，忽然一闪，一道白光使得梦境世界里的姑娘惊醒。 芙扶着恍惚的脑袋：“我们是在梦中梦？”亨瑞儿也站稳脚跟：“看来是。失忆的人梦里有太多不确定因素。”他们现在飘在外面，可以看到这是一间古风的建筑，屋子的床上躺着的就是那个姑娘。 “既然她不是许愿者，却与许愿者关系匪浅，不如我跟着她。”芙跟亨瑞儿说。 亨瑞儿赞同：“好，但你要小心，毕竟这次没有提前清楚人物关系。可是我要去哪找许愿者……” “我知道！”芙灵光一闪，指了指姑娘床边的佩剑：“先伪装，等着他主动上门。” 果然，姑娘刚拔出剑，就有人端着药进来。翩翩公子手持白扇：“这把剑，刃如秋霜，是把好剑。”身后手下放下药就退守门口。 他微微抱拳：“姑娘醒了，在下上官，敢问姑娘芳名？” 姑娘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啊…看来是失忆了。”上官子林安慰她：“这种事也属正常。” “你懂剑吗？这剑上有刻字。”姑娘把剑递给上官子林看，上官子林看清剑上的字——安邦定国，眼里闪过震惊：“这…这是有‘忠君’雅称的名将之剑！” 既是名将之剑，这姑娘定是朝廷中人。上官子林让姑娘好好休息，“可我记不起我是谁……睡不下。” “也是，我也不能一直姑娘姑娘的叫你。姑娘若不介意，”上官子林微微一顿观察到姑娘面色平静，继续说道：“不如我赐姑娘一个名字。良剑配英雄，姑娘尚武是巾帼不让须眉，还拥有一双英气的眉眼，认为英字如何？” 姑娘点头不反感，为自己取名字，上官子林好像很认真，或者说他本来就是个做事认真的人，想来她遇到的是好人。 “这姓嘛…”上官子林一把折扇在手里转了又转，摆在下巴一时没有想出好的。 “就随上官公子你姓吧。”姑娘不像开玩笑：“以后我就是上官英。” 上官子林一拍折扇，发出爽朗的笑：“哈哈，好！” 此时，亨瑞儿和芙示意，他要附身到上官子林的扇子。 夜晚，趁无人打扰，在上官英身体里的芙打算指点指点上官英：“咳咳，你想知道接下来的路怎么走吗？” “谁在说话！”上官英提气观察，发现周围没有人。 芙和她解释，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了：“我是一个意识，只有你能听得到我的声音。相信我，去皇宫吧，去那能找寻你的记忆。” 翌日清晨，上官英提剑离开，与上官子林道别：“叨扰多日，如今我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就不多留了。” “可是，你要往哪去？”上官子林拦不住她只得说：“既然执意要走，我为你指一条路——江湖。” “…江湖？”上官英有些不理解，她不是应该去皇宫吗？ 上官子林轻摇着扇：“期待再会。上官英。”一直望着她离开的地方，直到手下人来到身旁递上一封信：“公子，盟主的信。” 上官子林立刻收敛笑意，严肃的看完信：“又有新任务了。准备一下，去京城。”收扇疾步离去。 亨瑞儿也看向京城方向：“看来很快就会见面了。”上官英的脚程，不会比武林盟主的儿子上官子林差，想必会早一些到。 ------------ 26.欣羡篇 随着芙的指引，改名上官英的姑娘来到京城，寻找自己的身份和记忆。随后而至踏上这块繁华地界的，是救过她的上官子林。两个人不同的目的，同一个目的地，终将相遇。 京城，皇宫。 端坐在椅子上的太子放下手里批完的奏折，开口自带威严：“人找到了没有？”语气不带任何多余的情感，就像是问家常便饭吃了没有。 “找到了，现在京城的染月阁。不过她换了名字。”刚从外面打探消息回来了的手下，站在椅子边，弯下腰低着头汇报给他的主子听。 “呵呵，她这是不喜欢孤给她取的名字？”太子的话没有人敢回答，那手下只能说：“不敢。” 太子不屑一顾：“孤又没问你。改成什么了？” 手下答：“上官英。” 太子眉头一皱：“不好听。”什么上官，上官什么，什么什么英？ 手下懵：“啊？” 太子眼光一瞥：“怎么，你觉得好听。”你敢觉得好听？ 手下汗：“不——不好听！” …… 上官英到了京城一家声誉挺好的客栈——染月阁，就在这先住下了。 芙正愁怎么恢复上官英的记忆，简装伪装的太子就找上门来了。 太子的手下在她房门口堵她：“公子来了，要见你。” 什么公子？上官英不理睬，径直走开，却被两面夹住。 “…在哪？”见他们让出路，意思是就在隔壁屋，上官英无语：我一个人，有必要这么多人对着我吗？怕我跑了？ 上官英先礼：“不知公子找在下有何事？”一进屋，门就被关上还堵住。她不由觉得：莫不是仇家。 “欣儿，事情没办成怎么就回来了。”太子坐在凳子上，抬眸看她，却不见她眼里对他该有的恭敬。 两个手下对上官英施压：“还不向公子请罪。” “…请什么罪？”上官英握着剑柄撇开他们架过来的剑柄。“这位公子…你认识我？” “你，”太子示意手下不要动手，他站起来到上官英面前，越离越近，上官英不由皱眉。 “不认得…我？”他终于在仔细确认下问出口，她的气场都变了，少了他培养多年的杀气。 “不认得。若是我与阁下有什么仇怨，还请明说，我会对以前做的事负责。”上官英摇头，她实在是不知道眼前这位是谁，只不过，他给她一股熟悉的压抑感。 “做事的态度倒是没变。”太子侧目：“我是你的主子，先跟我回去。” 上官英想拒绝他，她现在不能确定他们的关系，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跟着他走了。但是自称是她另一个意识的芙的声音响起：“去吧，可以让他帮你恢复记忆。”蛊惑她前进，迈入他的阴暗地界。 于是，上官英随太子回到东宫，才知道他的身份是东宫太子。手上的佩剑像皇家御赐加上之前芙指引她来皇宫，她觉得如太子所说他们真的是主仆。为了让太子帮忙，她选择坦诚：“我跌落山崖，失去了记忆，所以记不起来您。”在他面前跪下，毕竟此人身份尊贵，不管她是不是他的人，都该跪。 “孤为你请了医，许多事情快些记起来才好。”太子低眸看她。 上官英无法辨别太子的喜怒，只得点头：“是，谢殿下。” 药物治疗加上重返生活场地，上官英多多少少记起一些事物。屋里的暗道她知道，摆设也是按她喜好摆的，一切都让她感觉熟悉和亲切。 只是，她打开首饰盒，好吧，她就知道，没什么。看来她就是一个为太子效力的暗卫或者身份再高点，就是个暗卫头领，算是太子的谋将。 但是除了一堆兵器，她还发现了一幅收起来的画，像是宝贝一样被藏在柜子里，打开一看：“曲南羡……” “欣儿，过来陪孤下棋。”太子叫她总是这样的称呼。 上官英看着黑白棋子，她无从下手，她好像：“我不会。” 太子自己下起来：“你以前从来不敢在孤面前说不。”上官英只能默默坐着边看边琢磨。 “以后还是不要叫上官英了。”也是想起了她现在叫上官英，太子话里没有商量的意味。但上官英不想对自己的名字都没有行使的权利：“上官英这个名字挺好的，况且我已经适应了，就不改了吧。” “啪嗒！”棋子滚落，太子打翻的。 “独孤欣不好听吗？那是孤特意为你取的，且独孤是何等贵姓，赐于你足矣。”太子捏住她的下巴，用力地像是要碾碎它一样。 “今日你惹得孤不高兴了，罚你跪在这一个时辰。还有，记住，你以后就只能是独孤欣。”太子轻轻放开上官英的下巴，此刻仿佛又变回那个高高在上的东宫太子殿下。 上官英暗自咬牙：“是…” 太子抬脚离开，但是上官英居然唤了一声他的名字：“曲南羡！” 他脚下一顿，微微凝眉，转头看她：“你叫孤什么？” 上官英要说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只是她心里感到难受，她为什么这么憋屈。为什么自己会留有太子的画像，难道她心里对太子除了主仆之情还有别的情感：“你…” 这时有人来报：“殿下，上官子林落网了。” 太子心情好转：“走。”留下脸色不好的上官英自己罚跪。 她囔囔自语：“上官子林…他怎么会…” 跪满了时间，上官英慢慢站起来，她得去调查清楚两件事，她和太子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上官子林怎么会出现在京城还被太子抓了。 和太子的关系，她其实已经猜了个大概，现在向其他人打听是为了证实心里的想法。 这事只能问太子身边的人。上官英找了几个宫女，她们不敢和她多说话甚至还有点害怕她靠近，看来以前的自己挺吓人。而且这些人也不太清楚。 在上官英找不到门路时，一个看起来也是暗卫的小侍卫出现：“首领？您怎么在这？听说这几日您跟着殿下在办大事。”看这样子，好像还是她手下。那真是太好了！ 上官英帮忙小侍卫拿东西，借机问他：“我有事要问你，我以前对太子殿下除了恭敬还有什么吗？” “您…以前都不让我们议论太子殿下的…”那个小侍卫眼神躲闪，看了看周围，小声说道。 “哎呀，你这样问不出什么的！”此时芙看不下去了，又出来指点独孤欣：“跟我学！” “是你叫的我首领，”她就学芙晓之以理：“首领问什么，你是不是就该答什么？” 小侍卫点头：“是！”于是小侍卫开始把这次谈话当作上级对下级的临时考问。 她继续问：“那我问你，我和太子殿下什么关系？” 小侍卫答：这题我会！“太子殿下是主子！您是他的得力下属！” “…我有没有经常盯着太子殿下看？” 小侍卫答：“有！” “…我是不是…是不是爱慕太子殿下？” “是——啊？”小侍卫发觉好像说漏嘴了什么，找补：“应该是吧。” ------------ 27.爱与被爱 最终，上官英，不，现在要叫独孤欣了。独孤欣在太子曲南羡身边接受治疗，想起了一些事情，她与太子不仅仅是单纯的主仆关系，她似乎还偷偷爱慕着他。 独孤欣已经可以确定了。她一定喜欢太子殿下！小侍卫见说都说了，就和她直言：“首领总是围着殿下，每次殿下出现，首领眼珠子就没挪开过！我们暗地里都看的出来，首领喜欢殿下！” 在她房间里的画，画着的就是下棋的太子——曲南羡。画上的诗藏了他的名字，也写了南似难，很可能说明曾经的独孤欣没有把这份情感表达出来。 “为什么我会喜欢太子？”独孤欣不由反问自己。芙更多的是不理解：“还不如上官子林呢。” 啊…差点忘了… 独孤欣终于靠谱了：“我好像记得关押的地方。”她的记忆已经在一点点恢复，除了对曲南羡，她还没有那个感觉，其他都在慢慢找回。 上官子林那边有亨瑞儿在，芙倒没有太担心，相比之下，她更担心独孤欣：“其实，你还想起上次的任务了吧。” 独孤欣深呼吸，坦然：“上次的任务，是刺杀江湖武林盟主的独子——上官子林。江湖本远离朝廷，可以肆意一场，无奈野心会害人，人心莫测诡多疑。” 芙没有再说什么引导的话，这时候就只能靠独孤欣自己抉择了。 “选谁？”芙知道这次她附身到了一个头脑清醒又有主见的人身上，所以她不想控制独孤欣而制造一些‘意外’，想看看附身者自己抉择自己要走的路。每个人都应该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独孤欣不答反笑：“你是我心里的另一个我，不是吗？”言外之意，芙觉得不必深思：“我知道了。” …… 凭着记忆，独孤欣摸到地牢暗道，那是她们曾经关押犯人的地方。等到太子出来，她才趁夜潜进去。 没成到太子一回到书房看到收好的棋子，就想起独孤欣。 此时此刻，地牢里，独孤欣放倒两个看守，找到被囚的上官子林。 独孤欣用守卫身上的钥匙打开牢门，扶起伤痕累累的上官子林，“还好吗？我带你出去。” “你？”上官子林看清眼前一身夜行衣的女子，那双明眸他记得，是上官英，“…你怎么在这？”他喘着虚气，想推开独孤欣的手。 独孤欣扛着他走：“说来话长，我先带你走。”现在的上官子林虚弱的很，根本反抗不了也拒绝不了她。 但是刚走出地牢暗道，她们就被围住。 冰冷的声音响起：“你要去哪？欣儿。” “曲南羡…” “拿下。”随声有人把她俩架开。 太子盯着独孤欣，像是一只猛兽盯着猎物：“告诉孤，你是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 “…是，”独孤欣担心的看了一眼上官子林，抬头看着太子的眼睛，一眼却望不到底，她猜不到也不想猜这个男人的心思了：“我想起了我是谁，我是随你出生入死的暗卫，是遍体鳞伤的杀人工具，是不能拥有感情的杀手…” “对！”太子来到她面前，忽然体贴地帮她整理凌乱的发丝，冰冷的手触碰到脸上让独孤欣感到不舒服，他低声细语在她耳边：“你是孤一手培养的杀手，你身上受的伤都是为了孤受的，只有这次，你不仅任务失败还为了护他受了伤。”他自然是指上官子林。 独孤欣深吸一口气：“上官没有做错什么，他随性而为，帮扶百姓，救死扶伤，与天下安泰有利，不该死。”毕竟最后这天下，还不是你曲南羡的。 “曲南羡…你放开她！不管她以前怎么样，她现在只是上官英，你没有权利控制她继续为你做事！”上官子林还在挣扎着，芙叫亨瑞儿：“快把他劈晕！阻止到进度条了！”亨瑞儿充满无奈的摇摇头并借太子手下甲的手一手劈过去。 看这情形，芙和亨瑞儿都觉得许愿者是曲南羡，当然要‘帮他’。 “孤说过，你只是独孤欣，不是他上官子林口中的上官英。”太子慢慢捏住独孤欣的脖子，她的眼里没有曾经效忠时的屈服和顺从，还有以前时不时对他流露的爱意，那是他有恃无恐利用她的最大筹码。 “什么都变了！”太子自嘲道，“回不去了，欣儿，你变不回去了！” 独孤欣只是淡淡的看着他，眼里的关心只给了上官子林，在曲南羡看来，一个优秀的棋子已经废了：“既是已废的棋子，就该弃之，而孤喜欢，碾碎它，再重新铸造新的。” 他放开了独孤欣，甩手离去。 独孤欣轻声：“是啊，你向来心狠，对谁都一样。”声音很轻，却飘进了他心里。 独孤欣和上官子林被单独关押在最里面的地方。回到屋里的太子，转辗反侧。 “杀上官子林本来就不是因为他本人，是为了维护皇权！”他知道自己失态了，把手下都赶出去，自己掂量。 有手下进来：“殿下，” “孤不是说不许进来打扰孤！” “是陛下…” “说。”太子调整坐姿。 “陛下听说了您抓了武林盟主的独子，好像有些不高兴，高公公说您最好还是放了他。”手下把消息意思转达。 太子何等聪慧之人，一点就通，挥挥手让手下退下：“那你就去办吧。” “本想替父皇解远忧，没想到是自作多情。”他想明白了：“那就先放了上官子林。”上官子林他管不了，独孤欣却是他的人，到死都是。 数日后，上官子林被安全送回。养好伤的他又踏进京城，只因那个为救他而还被困在牢笼的人还在这。 被折磨了半个月的独孤欣冷着眼：“作为一国太子，除了江山社稷，你心里还有什么？” 她还被铁链吊着，身上又臭又腥，但是脸异常干净，因为这个折磨她的人喜欢摸她这张脸，会每天亲手给她擦拭。仿佛除了这张脸还是他熟悉的脸，其他什么都不是了。 “你说你是不是有些变态…” “啪！”嘴角出了血。 曲南羡笑着看着独孤欣，那关切的眼神仿佛在看最亲近的人：“孤是你可以说的？你之前看孤的眼神也是像那时看着上官子林般，你是不是喜欢他。” “与你无关，”独孤欣咬牙坚持：“反正我不喜欢你。” “孤要废了你的武功，收了赐你的宝剑，”曲南羡最后一次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然后，放你走。孤不喜欢不会叫的鸟。” “……”独孤欣闭上眼，不想看他，说了不知多少遍，就是不真的放了她，每次离开地牢，就被他抓回来，卸了她的手臂打断她的腿，第二天又派人给她医治。她被折磨的还不够吗？要不是芙跟她说坚持住，有人会来救她的，她真的会选择放弃了。 全部的记忆她都想起来了，她爱曲南羡，曲南羡爱权力，知道她爱他，却对她从来只有利用。 后来，独孤欣被送回房屋软禁，看来她又有了利用价值。果然，不日来到京城的上官子林不知道和曲南羡做了什么承诺，让她可以重见天日。 独孤欣认清现实，离开一直为之付出却利用她的男人。爱与不爱很明显。世界很大，还有很多人她没有遇到，他们并非彼此的唯一。当一个被爱的人比做一个爱别人的人轻松得多。 上官子林会带着独孤欣一起离开，去他们说好的江湖闯一闯。 回去的时候，芙看了两眼那一白一红的两个背影，问亨瑞儿：“你说，曲南羡的心愿是什么？” “江山社稷、权力在手，”亨瑞儿看着孤独的曲南羡，他是注定孤独的：“在爱情牵绊和身份地位的抉择中，他毫不犹豫会斩断前者，不会去跨越地位的悬殊和独孤欣在一起。” 后面是讲给芙听的，希望她不要放在心上，毕竟他们要完成的是曲南羡的愿望，不是独孤欣。 百渡河。梦载打开手里有信息了的曲南羡的卷轴：相比美人，孤更爱江山，让她停下追随的步伐…让上官子林来带她走吧。 【爱与被爱篇】——（完） ------------ 28.黎明篇 “看，那边有光亮！”芙指了指天边，百渡河上的天空总是灰暗的，时不时会被极光包裹，分外美丽，即使灰暗也不会暗淡，星星的身影也更为明显。 亨瑞儿没有看见什么光亮闪过：“芙你看错了吧。” 芙撇撇嘴：“才没有。梦载大人肯定也看到了。”寄希望于她的梦载大人身上。 但是梦载此刻没有功夫看，他拿出新的许愿者卷轴，给两人：“许愿者是一名女性。能用的上的东西我放进芙的修补箱里了。” 芙二话不说抡起她的修补箱：“好！出发！” 亨瑞儿看了眼戴着斗笠面纱的许愿者，这样看还真看不出来她是男是女。难怪梦仔要跟他们说明。 飘在梦境世界上空寻找许愿者。 见芙迫不及待地掏出了梦载给的瓶子，亨瑞儿好奇一问：“这是什么东西？” 上面赫然显示出两个大字：“天赋？”这东西还能随便给的吗…… “这…”芙默默打算先收起来，心里想着：有这东西大人不早点拿出来，先给阿亨用上啊！ 亨瑞儿眼皮跳了跳，他怎么感觉背后发凉。 本想收起瓶子，但是芙却因为想着怎么给亨瑞儿提升能力，失神使瓶子掉落下去！ “完了！”不要问她，为什么瓶子的盖子还在她手里。她只是这么拿了…… 亨瑞儿转头就看到这不可收拾的一幕，只见装有天赋的瓶子倒扣往下掉落，直接扣在了下面一个人额头上。 亨瑞儿一拍额头：“完。”这是真的要完了的感觉。芙苦中作乐：“我们可以试试，不如我就附身到她身上。” “也没有找到许愿者，看来她现在不是戴着面纱的，我们得先找到她。”亨瑞儿分析道，芙犯了错，现在乖的很，直点头：“阿亨说得对！就按你说的做！” 亨瑞儿无奈的看了眼芙：“那你小心，别附身到许愿者身上。” “好的呢！”芙面上乐呵呵，心里有点慌。 亨瑞儿一脸黑线，芙不应该是执行任务的老手了吗，怎么还会犯这种错误。“粗心大意的女人。”现在看，他反而更稳。 亨瑞儿直接来到许愿者明清的住处，先暂时附在一普通茶杯上面。 附身到把天赋眷顾吸收了的人身上后的芙，此刻觉得有些恍惚。“是附身者本身带来的影响吗？还是因为‘天赋’，为什么头有点晕……”她昏睡了过去。 直到有人来推醒她：“连黎，你怎么还在这睡，快走了，师父、师兄他们回来了！” “啊……”连黎揉揉眼睛，她这是睡着了？本来想趁着没人监督她，找个清凉的地方摆上躺椅偷懒，没想到直接睡了一整个下午。 连黎赶紧跟上同门师兄姐妹们。她们这是有声望的修仙宗门，她虽然为人散漫，但是算是师父对外声称收的最后一个徒弟，师父也就不爱和她计较，由着她。 不过，更重要的还是因为，在连黎之前，有一个勤勉尽责的可以担当起师父期望与重托的人。 所以师父才没有过多花费不必要的时间精力在她身上吧。至少连黎是这么认为的。 “明清师兄！你回来啦！”刚从师父那边出来，连黎很快就来到同样刚回来的明清这边，明清也要找她：“小师妹，师父说，打算让我带你修炼。” “哎呀，我知道，我知道。师兄快和我说说这次出任务的事。”连黎坐下，对要跟着明清修炼的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的注意只对感兴趣的事。 明清给她倒水，面色柔和，也不恼她。一双天鹅般的眉眼弯弯，面上容颜就像中秋之月，笑起来让人如见皎洁的月光，干净舒服。 连黎一时看的有些出神。 “怎么了？”明清问。 连黎慌乱拿起明清倒好了的水，含糊：“没…没怎么。只是觉得…”觉得师兄怪好看。 “觉得什么？”明清继续追问。 连黎嘴角刚碰到茶杯边沿，耳边就出现奇怪的声音，使她一顿。 亨瑞儿没想到会这么巧，这里四个茶杯，就他这么幸运，被倒上水拿来用，但是他能看到附身在连黎身体里的芙：“…芙，是你吗？”可是，他居然有些不确定，为什么芙没有发现他…为什么芙现在好像在用着连黎的身体模仿连黎？ 空气里时有时无的白色烟雾，在提醒着亨瑞儿什么。 连黎扫视周围，没有发现除了她们两个以外的人，最后目光被手里拿着的茶杯吸引：“我觉得…这个杯子好奇怪啊！”她放下茶杯，指给明清看：“这里面好像有一个人！” 亨瑞儿察觉不对，芙看到他没有回应，而且通过对视，她的眼神空洞。仔细一看，芙的头顶冒出了淡淡的白烟，那就有可能和之前的青芙还有紫芙一样，芙又被梦境和附身者影响了，现在一定带入了很深的角色设定。但是这次烟的颜色不一样，再加上芙的反应，难道，她失忆了！ 明清当连黎在开玩笑：“哈哈人怎么会在杯子里。小师妹回去后好好准备，明早来找我，我带你去后山。” “好。”连黎见明清看不到，只是回头多看了一眼亨瑞儿，就离开了。 这几日，明清带着连黎在后山修炼，教她御剑和打坐。本来连黎根本起不来，耐不住明清在她屋外等着，她怪不好意思的，于是便随着。 明清教，连黎就学。 没多久，明清就发现，连黎天赋极高，当天教的当天就学会，第二天直接运用自如，甚至要超越了多年练习的自己，明清觉着自己越发不知教她什么了。 于是，明清主动向师父说明：“连黎天赋异禀，几日下来，已经把徒儿教的都学会了。师父不如另请能人教导她，她来日必成大器。” 她们师父也是个明白事的，对明清说的话赞同：“为师也注意到了，没想到连黎天赋如此，以前只当她是散漫惯了，没有过多约束。既然你都认可她，那我再另外找个人教她。待她学有所成，也好随我们出去斩妖除魔。” “师父，不如把小师妹交给我吧”是明禹。 要说明清和连黎，两个人是同一时期被师父收到门下的，明清勤勉好学，通过自身努力，得到师父赏识，为了历练明清，师父出行任务几乎都带着明清一起。而宗门就会暂时交给信任的大徒弟明禹。 师父抚了抚雪白的长胡须：“明禹稳重，明清认真，你们两个都是为师带出来的佼佼者，嗯我能放心，就由你们两个一起带她。一个月后，我会带她下山历练考核。到时检验成果，看看你们谁更适合当师父。”也可以借机为宗门挑选和考核未来的接班人选。 ------------ 29.黎明篇 装有“天赋”的瓶子，倒扣在了非许愿者身上。白芙出现，亨瑞儿隐约觉得芙是受到了上次许愿者失忆的影响。白芙把自己当作附身者，对亨瑞儿有熟悉感却又没印象。 面对芙的情况，亨瑞儿决定附身到宗门大师兄明禹身上，这样才好当面看护她。再者，许愿者信息在芙手里有备份，亨瑞儿只是知道个大概。还是得等白芙消失，收回白烟灰，才好行事。 关于许愿者信息的卷轴，记得梦仔是这么说的：“这个，我要收档归案，考虑到你们的需求，所以以后你们就带着备用份吧！嗯——但是，一份够了吧，别太浪费嘛。” “不知道要发作到什么时候。”亨瑞儿想的出神。 没注意到明清来到他身边，直到明清开口：“师兄，可是在担忧如何教习连黎？平日只见您对专研仙法感兴趣，没想到您会主动请缨。” “啊，嗯。我们一起努力。”明禹只是轻描淡写的回应了一句，就转身离开了。 明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是什么感觉……” 接下来的日子，在明清的眼里，明禹在悉心教导着连黎，两个人经常在一起说笑，让明清眼里除了认真多了一抹羡慕。 对亨瑞儿而言，他只是希望能早点唤醒芙。 白芙看得见亨瑞儿，虽然别人好像是看不见，但是并没有影响到什么。现在的亨瑞儿是明禹，是连黎的大师兄，那就是她的大师兄。 不日，师父就要来检验成果，让连黎下山收妖。 明禹不放心，把自己保命符都给了连黎。 明清看在眼里，默默放下自己给连黎准备的仙药。 连黎随师父一起下山，但是抓妖的主要任务还是交给她。她也很好的完成了任务，不仅收服了大妖，还没有斩杀所有小妖。师父看到连黎修仙慈悲之心，深感欣慰。 于是，师父满意的给了明禹、明清嘉奖：“一个月期满，为师也考核了连黎，她做的很好，看来你们教的很好。我们修仙宗门又多了一名猛将。”于此，他心里也有了些考量，单独留下了明清说话：“为师听说，明禹对连黎很是上心，你怎么看？” “大师兄对小师妹，”明清略加思索：“确实不同。”她只是在陈述事实。 “仙门也不是不同意双修，他们都是有天赋的孩子，为师还是很看好的。”师父摸摸胡须：“这些日子你们三都在一起，你看的明白。为师心中已有考量，你退下吧。” 明清低眉，拱手行礼：“是。师父。” 明禹又来找连黎了，明明考核都结束了，他还是乐此不彼的天天来探门。两人关系在众人看来，越发暧昧。 连黎也注意到明禹对她和以前不太一样，是因为自己现在变厉害了的原因吗？ 连黎御剑飞行时走神，不小心掉下来，被明禹接住，明禹关心她有没有事，她盯着明禹，终问出口一直以来的疑惑：“师兄，为什么你的身体里面有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就没有自己要做的事吗？” “……”明禹没有回答，反而一笑：“哈你在说什么啊。” 亨瑞儿总围着白芙转，根本没心思多想别人，许愿者更是被他忘在了脑后。此刻要不是白芙提醒，他真的要忘了。 亨瑞儿一锤定音：“如果任务完成，梦境结束，回到百渡河，芙不就能恢复正常了！我真是的现在才想明白，拖了这么久。” 两人察觉有人，回头一看，是明清的背影。 “以前，你也是时常照拂明清师兄的。想必此刻她心里会有些不好受吧。”连黎的声音轻轻飘着，她的眼睛里出现亮光闪了一下，那是师父另外传授给她的一门功法——可以看透所有伪装的金睛术，她已经练成了。 所以，她看清了…… “明清师兄，原来是女子啊。”连黎语出惊人。 “对，她是女子。”明禹只是诧异了一秒，就明白过来。想来师父也传授了宗门高级仙术给她。 她拍拍灰尘站起来：“原来师兄早知道。”连黎没有过多询问，她不感兴趣呢。这事是明禹和明清的事，好像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和她关心的明禹身体里面的那个奇怪的人也没有关系。这点她居然感觉格外清楚。 但是明禹却开始道出他和明清的过往，连黎也就做一个安静的听客，甚至找块平整的石头坐下来听。 明禹眼望着无云的天空，记忆飘到了很久以前：“我和她幼年定下娃娃亲，两家门当户对，只是后来没多久我收到了退婚贴，原因是她也要上修仙宗门修炼。她说为了修炼她宁愿做一辈子男子，因为男子可以不被闺门约束、肆意妄为、挥洒热血。缘分是个奇妙的东西，她来的是和我一样的宗门，我认出来她，对她百般照顾，可是她并不想和我有过多接触，所以渐渐的，渐行渐远。这些，都是年少时期的事了……我早也放下了。” “真的放下了？”连黎抬眸看着明禹，她听的认真，真奇怪呀，要是以前，她才不会对别人的事感兴趣，因为懒得。现在的她，也和记忆中的自己不像了。 想了想，连黎站起来：“人都是会变的，我能理解。”明禹淡淡一笑，准备回去，却被连黎的话镇在原地：“但是，这不该成为你转移感情的理由。你还是你，但我不是她。大师兄，你得想清楚。” “明清师…姐，从入门以来一直很有天赋，而且勤奋刻苦，是大家学习和向往的榜样。但是一个人越发努力，一定承担了越多辛苦，要是身边的人不理解，那她的坚持就变成自己一个人的事了。你觉得呢？” 连黎走了，亨瑞儿想离身跟上去，“别跟着我。”被婉拒。 亨瑞儿和明禹一样立在风中，发丝、衣袖被吹的独自凌乱。 明禹没想到连黎看的这么明白，是啊，他都没有好好问过明清：“这么些年，你还好吗？”其实，是不是很辛苦啊。 ------------ 30.勤勉与懒惰 “人驾驭才能，天赋驾驭人。” 梦载在许愿者信息卷轴上落笔，同时，温柔的声音轻轻响起，令听到的人心里似平静的水面被滴入一滴露水，引起波澜：“芙，该醒了。” 梦载手里的笔没有墨水，普通的无色液体也可以在纸上留下痕迹。 已经察觉自己与连黎有所不同的白芙，一脸茫然的望着远方：“…我不是连黎。”白色的烟雾在她头顶，似乎在被风吹散或变为烟灰沉淀下来。 她的手边放着熟悉的修补箱，拿出了那块最特别的石头：“这是什么？芙…” “芙！” 亨瑞儿感应到芙的石头力量波动，急急忙忙冲进了连黎的房间，他甚至忘了，自己还占着明禹的身体。可是，当他脖子上的石头有感应似的一闪，看到白芙拿出的石头，他控制不住害怕和担忧，反噬什么的都不重要！ “你怎么来了！”连黎愣了一下，赶紧披上外衣，夜闯女子闺房，明禹是不是疯了，难道是白天被她刺激过头了。 “你，石头，”亨瑞儿仔细看着白芙，总算呼出一口气：“你没事吧？” “…没事，你是因为担心我有事？”两人都在透过对方的身躯看着另一个人。 她反应过来：“是那个石头！” 亨瑞儿咬牙，他不能再无动于衷了，一厢情愿地慢慢唤醒和保护芙根本没有用，他握住白芙的手，拉出白芙的一瞬，周围都变了。 白芙只觉得自己越来越轻，像是能被风吹走，但是，有一个人一直拉着她，哪怕两人是一样飘摇，他只是盯着自己。 “芙，想起来吧。”这是没有办法了的呼唤，充满渴望的低语。 亨瑞儿甚至傻傻笑了起来，他怎么觉得这样会有用呢。坦诚相待，让芙感受他们彼此最真实的状态，就能想起来了吗？ “阿…亨，”芙的话轻飘飘随风萦绕在亨瑞儿的耳畔，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芙，芙眉心闪过一抹白色花瓣，转瞬即逝。有白色的烟灰在芙身后积累掉落，亨瑞儿一把抱住芙，同时拿出那个奶黄色瓷瓶收起白芙的灰。 “谁让你抱我了！”芙一个飞踢，亨瑞儿笑哈哈的扶着腰站起来：“太好了，芙。欢迎回来。” 芙被他触动：“嗯。” 不知道为什么芙觉得感动，她揉揉眼睛，偷偷擦掉没来得及流出的眼泪：“阿亨，你在说什么呀？不过，我怎么感觉好久没这么和你说话了。” 亨瑞儿咧嘴大笑着：“你不会忘了吧，你忘了我们现在在做任务吗？你闯了祸，我努力了好久！” 芙听他轻描淡写，来到亨瑞儿面前，忍不住揉揉他蓬松的头发，想到他的狐狸形态：“那，你辛苦了。谢谢！” 亨瑞儿收住笑容：“…喂，你别认错人了，我是谁？你是谁？” “嗯？”芙见到亨瑞儿眼里的认真和小心，忽的一笑：“你是阿亨啊，你忘了，我和大人都这么叫你的呀！至于我，我当然是梦载大人的忠实追随者——芙·九花啦！” “呼——是你。”亨瑞儿累了，他就这样昏了过去，这些天他真的累了。不过，为了方便，在睡下之前，他先附身到连黎的发带上。既然芙恢复了，他也没有缘由再附在明禹身上了。而且他强制控制过明禹的身体，也不能再控制他了。 芙想了想，往连黎身体走的脚步一顿，她也不是什么都不记得的。 芙反身拐进明禹身体。反正连黎那还有亨瑞儿，虽然知道亨瑞儿很有可能是为了保护自己才跟着连黎的。 通过梦载大人给的石头能力，芙给亨瑞儿留言：“虽然之前一直是在模仿连黎，但也有时是我本身的意愿，所以，我应该也没办法控制连黎了。不如，我们换着来。” 然后芙小心翼翼收好石头，放进修补箱，暗暗保证，以后不会了：“对不起，梦载大人。”芙道歉的情感似乎通过石头传达了过去，她看了眼亨瑞儿：“他也累了呢。接下来就交给芙吧！嘿嘿——” 梦境世界继续运转。 第二天，宗门里就传出关于明禹夜晚闯女弟子闺房的流言蜚语。 “大师兄算是毁了……”不少弟子谈论着。 很快事情也传到明清耳朵里，而且师父知道的比她还快。 “师父，您叫我。” 明清得到命令，“经证实，明禹确实存在不妥行径，现宗门各长老决议，把他驱逐出门。且通过众人一致同意，以后宗门接班人交由你来做。现，是你履行职责的时候。” 明清握着宗门每代继承人传承的佩剑，缓慢向熟悉的地方走去。 她没有拒绝地离开，各长老都感到惋惜：“这样好吗？” “唉，这已经是最稳妥的办法了。”明禹他们的师父，作为首掌门人，他只能选择保卫宗门名誉。“交给明清来做，她有打算和分寸的。” 明清站在屋外，弟子们看到她提着剑，都不敢上前和平常一样打招呼。 明禹无奈的一笑，他不记得自己做过那么离谱的事，莫不是他太想明清了，犯了梦游。 “荒唐啊…真是荒唐。”明禹抽打自己两耳光：“我真是荒唐！” 看到明清来了，明禹打开门，什么都没带，就跟着明清来到宗门口，他终于可以说出来了：“这么多年，你辛苦了…师父，早就知道你是女子。第一次见你应该就知道了。还有，我其实一直不敢问你，你真的有想过嫁给我吗？” 他们都默了几秒，明禹没有舒展的眉头笑了：“我知道了，希望你如愿以偿。” 他走了，他本来也是山下的人，一时走上了上山的路，现也该下山了：“来也空空，去也空空。”他手遮住眼里天边出现的云彩。 却听到他能记一辈子的话从后面淡淡传来：“龙应该藏在云里。” 你应该藏在心里。 回头，人已去。 明清如别人祝愿她的那般，成长成为一代仙师，她终于脱下了那身男子伪装：“原来一个人拼命努力，是可以超越极限的。” 明清的身后，是宗门弟子修炼的地方，在一个小角落树荫下，有一把靠椅，懒散的连黎正在酣睡，她现在就是拿着扫把打扫的小童，在偷懒睡觉。 曾经辉煌一时，似乎只是烟花绽放一瞬之光。 那名为‘天赋’的恩赐，好像被收回去了。她像不是自己似的奋斗了一段时间，现在又躺下了呢。最后她也就只能当一个扫地童，而非明清师姐那样快成仙的人。 “才能一旦让懒惰支配，它就一无可为。” 百渡河上，梦载收起了卷轴。 已经摘掉斗笠面纱的许愿者明清起身下船，对着梦载微微鞠躬：“我明白了，勤勉好强是我由始至终坚持和拥有的品质，天赋也是我不该丢弃的一部分。放弃追求而成长，最后很可能是碌碌无为。”她的手里是那个‘天赋’之瓶，不过里面空空如也。 先天天赋也好，后天努力也罢，终归是她自己成就了自己。 【勤勉与懒惰篇】——（完） 不出意外的，一回到百渡船，芙就开始指责亨瑞儿。 “阿亨，为什么不找梦载大人帮忙？”芙推开手露出在她眼里“blingbling”发光的梦载。 “他不靠谱。”我觉得他根本没有那么在乎手下的安危。亨瑞儿直言不讳，还是口下留情。虽然之前态度缓和，但是对芙的照料上，梦仔显然不够尽心。 芙不管：“大人很好！非常地好！不许你这么说！再说大人又没有照顾我的义务。” “随便你。”亨瑞儿也学她，芙叉腰他盘胸。两人大眼瞪小眼，亨瑞儿想到什么：“等一下，你刚刚怎么知道我想的事？”他没有说梦仔不尽心的事。 “啊这…”当然是因为，芙手里握着梦载某次给她的能听心声的宝贝。 梦载此刻在嘈杂声中整理卷轴，停下看到那两个闹精安静，他疑惑了一声：“暴风雨前的宁静？” 天空出现一抹亮光，三人都被吸引过去，这次亨瑞儿也看到了，芙之前说的原来是黎明走过的痕迹。这是明清离开，在百渡河的天空留下的一抹光，送给他们欣赏的一瞬光亮吧。 ------------ 31.央珞篇 “梦载大人好像受了什么刺激，整理许愿者信息的事现在都亲力亲为了。”芙和亨瑞儿窃窃私语。 “是啊，是上次的事给了他感悟吧，偷懒不好。”亨瑞儿点头，觉得梦仔改变的挺好的。 芙却像蔫了似的：“我没有用武之地了。”落寞走开。 亨瑞儿伸手，又讪讪收回，看到芙来到梦载身旁想帮忙却被婉拒，眼睛都变小了。梦载想到什么，把一个卷轴给芙，她的眼睛才亮起来。 梦载这样说：“这是一个许愿者信息，准备好副本，你们就可以去了。” “啊？”芙捧着卷轴，眨眨眼：“许愿者还没上船呀？我们怎么可以去？” “嗯…这次的许愿者有点远，所以我采用隔空催睡法让许愿者入睡就好。” 芙盯着梦载，她没有看错的话，大人脸上刚刚露出迟疑了，难到遇到让大人感觉棘手的许愿者了？ 芙马上拿出修补箱里的卷轴，这是梦载大人送给她的神奇卷轴，上面的东西可以擦了染上新内容，大人说这是节约：“我明白了！芙保证完成任务！”她复制好备份，帮梦载把归案卷轴收好，去拉亨瑞儿一起。 亨瑞儿幽幽的盯着梦载看了很久，梦载问他：“阿亨是有什么问题咩？”这次换他干眨眼了。 “哼。”亨瑞儿轻哼一声，表示没有，不想说话。 芙缓解尴尬笑了笑：“呵呵。他有问题。”亨瑞儿这家伙脑子又抽了吧。 之前她还问他在自己失忆的时候有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亨瑞儿眼神躲闪说：“没…”她想着看来没有得罪亨瑞儿，没想到亨瑞儿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脸红了又青，红是不经意红的，青像是憋的。然后就时常偷偷注视着自己，还对梦载大人颇有微词，让她真的仔细反思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了，还让他对大人印象都不好了。 亨瑞儿反手拉着芙：“走了。” 但是，梦载这边还在准备：“你们拿好石头，我还没成功。”他们不相信的望着他，梦载有些无奈：“是许愿者，还在迟疑。”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到底，许愿者在哪？”亨瑞儿忍着气问，“我们就不可以直接过去？”给他敲晕。 “他好像是找不到这。”梦载找到有用的东西了，“准备好了，我远控让他入睡，你们只管去就好。” 这回很快，许愿者不知道在哪个远方入睡了，芙和亨瑞儿也安然进入梦境世界。 “原来大人这几天忙碌，是在找东西，我还以为大人变了。”芙释然。 亨瑞儿倒不希望如此：“你不觉得他还是这样像个大人，说不定是你的错觉，他真的变了。” 芙又蔫了：“你一定要让我难过吗？”亨瑞儿有些慌张无措：“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难过！” “之前总觉得亏欠你，现在觉得阿亨你真的，欠收拾，一天不打就嘴痒！”芙把拳头立起来。 亨瑞儿脸冒黑线…他还是跑吧，‘咻’的一声，他就跑了，芙是追不上他的。 “女人，太无理取闹了。”亨瑞儿在巷子拐角停下。 “女人，太可怕了。”一个和他此刻心声共鸣的人出现，亨瑞儿往前走，那个人也在向前，直接从他身体穿过去，这让亨瑞儿看到那个人的一丝记忆：花团锦簇，一堆女子环绕在他身侧，听着那些女子对他的夸赞，他笑的…阴狠。 “这个人，”亨瑞儿皱眉：“居然和许愿者有关联。”于是，他选择，跟着，附身为他腰间玉佩。 “是阿亨！”芙站的高，看得远，早就发现亨瑞儿的她没有追上去，她也没有真的要打亨瑞儿啦。芙盯上亨瑞儿附身物主人后面踉踉跄跄跟着的小女孩，冲她眯眼一笑。 路上人来人往，旁边就是一条花街柳巷，鱼龙混杂。 人群中一个妇女惊呼：“程珞！小璎不见了！”看来是家中小孩走丢了。 妇女旁的小个子男子：“我去找！” 小个子男子名唤程珞，一家人从乡下来城里谋生不久，对这繁华锦城还不太适应。 “妹妹！那是我妹妹！放开我妹妹！” 程珞找到了妹妹程璎，他看到一个男人拍打她妹妹，他想起以前在乡里被那些比他大的欺负的场景。城里的人也没有给过他们好脸色，无论哪里的人都喜欢欺负弱者。 游央露出善意的表情：“这是你妹妹呀。小兄弟，你妹妹被糖卡住了，我在救她，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程璎咳出糖，程珞抱好妹妹：“对…对不起。”面前的男人，感觉好文雅，一双向上挑的长眉，好看的桃花眼，皮肤还白皙，没想到居然是个男的。 “没事。妹妹没事就好。”游央笑着走开，手里拿着糖果包装袋，面上露出一抹不屑的笑：贪吃的穷孩子。 游央腰间的玉佩闪了一下。亨瑞儿拳头不自觉握紧一分，他没看错，这个人好丑恶。 程珞为了家里生计，在外务工，做个店里打杂的，可是总是遇到刁难的客人，尤其爱欺负他们穷苦人家。 程珞没想到又遇到了游央，还救了自己。 游央直接放了一袋钱和一把小刀，一个看起来‘慈善’的眼神让客人停了下来，抱着钱袋骂骂咧咧后罢休。 但是，老板也不打算再用程珞了：“你这人，做事太慢笨了，这个月都第几次了。”给他结工钱就辞退了他。 程珞一出门，发现游央还没走，把游央刚刚落下的小刀递上前去。游央眼底闪过一抹嫌弃异样，面上不显：“送给你了。” 这把小刀很锋利，还新，程珞跟得到什么宝贝一样高兴地揣在手里，脸上露出小心翼翼的欣喜。 “你很缺钱？”游央直白的问，对程珞这样的人，拐弯抹角他也听不懂。 果然，程珞有些受挫地点着头，他现在没有事做，回去怎么交代。 游央把玩着手指戴着的玉戒：“跟我来，我这有一个地方适合你。”程珞觉得游央就像一道希望的光，照进他的世界，鬼使神差的就跟了上去。 路上，游央打听程珞家里情况。 程珞也不觉的有什么好隐瞒的：“家里以前是打铁的，所以我力气还行。除了我，家里只剩体弱的娘和小妹。” “你妹妹，哦，我记得，她叫什么名字？”游央像是有了兴趣，程珞跟在他后面，也不知道他什么表情。 程珞先前知道了游央，听说，他是这条花柳巷常来的贵客，花柳巷的年轻女子都是做一些不太见得光的事，该有的警惕他还是有的：“小妹还很小…” “是叫程璎吧？你们兄妹俩名字倒是好听。”游央早就调查过了，这条巷子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人和事。 游央转头看到程珞一脸紧张的样子，他的手搭在程珞小小的肩膀上：“别多想，我只是觉得你妹妹很可爱呢。我们到了。”话语一转，原来已经到了。 程珞看清眼前住宅牌匾，瞳孔震动。 游芳院。 ------------ 32.央珞篇 因为呆头呆脑，被辞退工作的程珞遇到‘好心人’游央，被带到妓院帮工的程珞为了赚钱还是留下了。游央是这家游芳院的东家，经常夜晚流连于此，但是在外，他是经营酒楼的老板，广交朋友，乐善好施，救扶弱小。 所以，在别人口中，他们一家是得了好运，被贵人照拂上了。 程珞只想好好赚钱，攒钱以后出去自己开家普通小店，卖什么都好，摆脱穷苦命。 当初他们被骗到花柳巷这种地方的附近，因为这边房价便宜还包工。这的人看人都是有眼色的，爱攀比更爱钱。 程珞以为这家游芳院也像他以为的花柳巷那样，但是他没有看到过什么乱七八糟的场面，这似乎就是普通又不同的经营风月之地，这的女子都富有诗书气，客人爱跟她们谈风月，诗词里的风花雪月。 并且，游央很照顾他，准确来说，对每个人他都笑脸相迎、照顾有加。 不仅程珞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亨瑞儿也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了。难道游央这个人只是笑起来有点阴森，实际是好人？亨瑞儿马上摇摇头，他不会就这样下定论。 该芙出场了。 “嘿哈哈。”程珞仿佛听到熟悉的笑声。 随即被游央证实：“小程璎，过来。” “小璎！”程珞放下手里的抹布：“东家…小璎怎么会在这？” “你家里现在也没人照顾小程璎，我在路上碰到了就把她带回来了。” “什么？”程珞听不懂游央在说什么。 “这都听不懂呀——”陪着游央的风月女子笑程珞：“你家没有人了，小妹妹怪可怜的，还这么漂亮可爱，东家心生怜悯，好心帮你照顾妹妹呢。” 程珞猛然愣住，身体控制不住开始颤抖：“我家…我娘呢…” “死了。”游央语气轻飘飘，旁边女子帮衬着说话：“东家好心，发现是你娘，花钱派人给安葬了。” “娘…娘！”程珞冲了出去，他要回去，他怎么能不知道，娘总是起早贪黑出去给人务工，他每次起来和回家无论早晚，都能看到桌上娘为他准备的饭，明明那么辛苦了…本来四个人的家，到三个人的小家，最终只有他和妹妹两个人了吗… “娘——”他拜倒在地，什么好心安葬了，无非就是一席破草席裹身。 不仅如此，他还在家中发现了染血的钱票和别的东西。 在程珞离开后，游央怀里抱着小程璎逗她玩，旁边女子欲伸手摸程璎，他眼神变的淡漠凶狠：“刚刚我让你开口了吗？” 女子一顿，赶紧来到他面前跪下：“东家！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刚刚都是…” 游央一巴掌打了过去，女子停了嘴，僵在原地。 “我说，让你开口了吗？”游央只是道。 “…没…”女子害怕，不敢看他。 “下去吧。”游央的话让女子如释重负，她赶紧退了出去，在跑的时候还摔了一跤。游央看了只觉得碍眼：“女人，就是可怕。嘴巴老是乱说话，哪天就有可能把自己给说死了。” 怀里的小程璎不舒服的扭动着，游央把她抱起来：“小东西，你还记得我吗？” 小程璎冲他笑：“糖糖，糖，给哥哥，哥哥七。”拼命向上递糖给面前的游央，游央见她一副可爱样，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哈乖——你真乖小程璎。” “天呐，”芙忍住破口大骂，只是翻了个白眼：“不要碰我，这手真肮脏！” 亨瑞儿也看到了很多游央做的事：“快了，不用多久，他会受到最终的惩罚。” 杀弱小，自以为是救赎。帮扶穷苦人，只是为了维持他在外的好形象，或是借此让那些穷苦之人为他打工。有人向他借钱他毫不吝啬，但是还的都是家里的姊妹女子，供他经营培养。 有多少人，相信了他伪善的外皮、他光鲜好看的皮囊。 夜里，程珞做了恶梦，他梦到娘被游央推到地上，头撞到桌角，无人救济。还有小妹，被游央养大，最后成了风月女子但是最终，落得个今天在路上看到被打捞上来的那个女子一样的结局，明明前一秒他们还在游芳院里说话，她好端端的怎么就跳河去了？ 程珞拿出今天在家里血迹旁捡到的玉佩，这是游央很喜欢的玉佩，平日都见他戴着，下午却没看到，原来是掉落在他家了。但是按那个女子说的，游央只是派人安葬，这玉佩就不应该出现在那。 “除非他在现场，动了手！”玉佩被他晃了下来！ 心中已有猜测，程珞认定游央就是凶手。 第二天，他找游央对峙，并叫游央把小妹还他。 “你知道有多少人，挤破头皮都想来我游芳院。”游央不紧不慢，让身边女子给他穿衣系带，他身边最是不缺女人和金钱，而且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是钱和女人解决不了的事。 游央说的话让人火大：“程珞，你别忘了，我们签了雇佣契的。这样吧，把你妹妹卖给我，你就可以从我这离开。” 程珞摩拳擦掌，不应他。 有个女子手在发颤，被游央一众喝退，程珞冷笑一声：“你想让我把妹妹给你，做梦！”难道要像她们一样，忍气吞声，一声大气都不敢喘卑微的活着。 “啊，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不过小程璎不一样，她很乖的呢。”游央居然露出笑容：“你还记得昨天那个女人吧，她话是不是太多了，所以今天你就看不到她了。” 游央开玩笑的话语让程珞极度不适，程珞牙齿都被咬的咯咯响。 游央见程珞生气了，拍了拍手，程璎被抱了上来。程珞要抢，被来的大块男子架住，游央一把接过程璎，逗的她咯咯笑。 “你放开我妹妹！你放了她！”程珞只是苦苦挣扎，奈何他小身板力气也有限。 “哥，哥哥，哥哥笑。咯咯嘿嘿~”程璎天真无邪的笑，破开程珞坚强的防线。 “求求你了，”最后他只能妥协地跪下：“求你，放了我妹妹…” ------------ 33.美丑与善恶 苦苦哀求游央的程珞，实在没有办法了，如果有老天爷，能不能帮帮他，既然自己得不到救赎便不奢求了，至少…至少让他妹妹有个美好的未来。 但是，这世间真的有那么虚无的东西吗？ 还是只有现实，只有自己。 “萨八。”游央见程珞妥协，示意手下放开程珞，他也放下了程璎。但是没想到，程珞暗暗铆足了劲，他红了眼，见程璎被放下了，冲了上去，用足了力向着游央猛冲过去：“啊——” 程珞冲了上来，游央本可以躲开，但是身后几名他都叫不上来名字的女子，全拽着他，并且他感觉有一股看不见的力压着他，就像有鬼压身，让他动弹不得。 在场的萨八反应过来时，游央已经被捅了个窟窿，他有些害怕，于是他选择赶紧去找大夫和报官。 “哥哥…哥哥抱…”小程璎像往常一样向程珞举起手求抱抱，程珞苦笑着望着她。之前，她也这样求娘抱抱她，娘也没有抱她，后来，她就被游央抱了起来。所以，在程璎眼里，游央好像也是哥哥，于是她同样向游央挥挥手臂：“哥哥抱。” 游央捂着流血的伤口，望着程璎，他艰难颤抖的伸出另一只手，还冲她笑：“过来，小程璎…”但是，他伸不过去，他身后的女人们，那些可怕的女人，拿着袖子里藏着的绳子，狠狠地拉着他的脖子！他想挣扎，但是看到小程璎走过来，他想去握她的手，那双软软糯糯的小手，真的很可爱。 最终，游央被勒死，他手里只拿有小程璎递给他的糖，没有碰到那双他每天都有好好洗的洁白的手。 程珞还僵在原地，直到程璎往他怀里来，他才反应过来，赶紧抱住程璎，不让她靠近那个可怕的男人。 一切美好幻想都是游央死前的假想。 程珞并没有和她们计划，这些女子是一直就想杀了游央的，她们每个人每天都带着粗绳，都害怕又憎恨着游央。 这些女子叫程珞带着程璎快走：“我们已经没有去处了，无所谓了。你还有妹妹，快走吧。”“对啊，而且人最后是我们杀死的，你快逃吧。” 程珞的手上还有血，他看着程璎，对，他还要养妹妹，他不能被抓走！于是他慌张的跑了出去，抱着程璎，手用深色衣服裹住，因为在游芳院待了段时间，他很快轻车熟路溜了出去。 官府的人来了，抓走了那些女子，有女子坚持说刀是游央送自己的，所以官府判处了那些女子。 经那些女子透露，游央为了经营游芳院干了不少缺德事，游芳院也被查封，官府查到证据，发现游央杀害过老弱病残、逼良从娼、诓骗群众，他死有余辜。 程珞逃走了，逃到另外一个城去。害怕有人认出自己，他直接拿铁烫伤了自己的脸，对外说他是受了火灾逃难的。 但是他依旧忍受不了自己杀过人的事实，终日噩梦连连，他想好了，待程璎长大出嫁，他就去自首。 程珞自己开了一家打铁铺子。他虽然个头小，但是力气是可以练出来的。 周围的人觉得他是个老实人，还很善良，与妹妹相依为命的，都很照顾他。 有时程珞还能听到客人谈论：“记得以前有一个游芳院，那里专招贫苦的人救济，实际上是骗钱贩女，很多女孩子都遭殃。不过现在被查封了。” “啊，那就好。”他还会跟着聊两句。 “我还见过那个东家，叫什么游央。长的还挺好看，跟个娘们似的爱涂得白里透红的，都说他特别喜欢女人，最后居然被那些女人杀了。也是可笑。”客人说的起劲，程珞听到游央的名字还愣了愣。 程珞继续敲打着手里的东西：“是啊，我也见过，不过他说他怕女人。” “这种男人，就是活该！嘴里说的和心里想的都是两码事。他一定是身边没有女人在的时候才说出心里想的，实际就是心里扭曲了变态。” 程珞没说什么了，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只有家里那块他留着想去自首的玉佩还在提醒着他，害人害己，报应终会降临。 表面看起来美丽可亲的，不一定拥有一颗善良之心。长的丑陋鼠像的人，也不一定真的猥琐。有的人说着违心的话做着违心的事；有的人一辈子老老实实，做错了事即使没人知道，良心也会谴责自己。 【美丑与善恶篇】——（完） 百渡河船上。梦载收好摆出来的法宝，还有卷轴。 亨瑞儿和芙回来了。 芙迫不及待地问梦载：“大人大人，许愿者呢？为什么他不上船？”现在可以为他们揭秘了吧！ “被芙发现了。”梦载微微眯眼笑了起来：“他眼前有雾，所以找不到这。” 两人听的云里雾里。 “有些人，太过于信仰神明，反而不好，”梦载笑的更深：“觉得自己罪孽过于深沉，得不到救赎，便会坠入更深的泥潭，越来越深。” “我明白了！”芙此刻点点头，亨瑞儿坐等她的一个理解，芙清清嗓：“咳咳，我们这是百渡河，不是地狱。程珞一定是迷路了！” “呃……”此时沉默代表态度。 “我说的不对吗？”芙不敢问梦载，扭头看亨瑞儿，一脸：你敢觉得我不对你自己说说看！ 亨瑞儿点头，表示：你说得对！ 梦载也轻咳一声：“芙说的没大问题。程珞应是觉得渡河就是一生结束了，所以一直徘徊不前，一个意思。” “那当然。我可是阅人无数。”芙拍拍胸脯，继续她的感悟：“事实如此，程珞断然是逃脱不了的，哪怕他是为民除害，方法不对也难逃成为杀人帮凶的事实。希望程璎幸福快乐的过完那一生。” 亨瑞儿点头：“会的。”毕竟她还有一个那么疼她的亲人。他们会互相安慰和陪伴的。 梦载望向远方，下一个停渡口又要到了。虚幻的梦，总是在弥补愿者心口的空缺，他见过多少了，他也记不清了。 收好手里的卷轴，梦载自己摆起船桨，或许再过一段时间，他也要好好睡一觉，给自己放放假了。 看着芙和亨瑞儿天天元气满满的，梦载觉得安心，他们能好好相处和搭档，真的太好了。 “大人！芙来帮你！”芙起身要帮梦载划，还不让亨瑞儿闲着：“你也起来！怎么能让大人干活我们闲着！啧，阿亨，你跟了我这么久，还没学会怎么做人。这样可不行。” “……”亨瑞儿咬一个脆枣，站起来，给芙投喂：“知道了。你心疼你家大人。”不心疼他。 芙吃着枣：“好甜！” 亨瑞儿给梦载拿过去：“喏，新鲜的。” 梦载也就顺溜的，把桨交到亨瑞儿手上：“既然这样，我还是休息吧！”嗑学家嗑起枣来。 ------------ 34.璎奇篇 亨瑞儿摇着船桨，看着前方。 芙手里拿着枣往嘴里塞，问亨瑞儿：“阿亨，你说程璎会幸福的，是不是透过梦境看到啦？” “不是啊，”亨瑞儿接下来的话让芙瞬间觉得嘴里的枣不甜了：“不出意外，下一个许愿者是游央的弟弟。”他亲手写好和发出的梦函。 “咳咳咳咳！和程璎有关？”芙差点没被呛到，不是吧，这么巧。 亨瑞儿点点头：“嗯。” 芙两眼一翻：“大人，您好好吃。我吃不下了。” 梦载拿起一个花脸的枣，脆脆的声音响落：“是甜的，就是太快容易磕到牙。” 芙想探究梦载说的话，一般这时候梦载大人说的话都是暗有所指。但是前方停渡口到了。 船停，一位披着虎皮披肩的男性上了船。 有关程璎的梦境又将继续。 知道来人是那个坏事做尽的游央的弟弟，芙一点都不想给他好脸色看。 为了避免引起冲突，亨瑞儿先停放好船，站到芙身侧，芙不高兴便扭过头玩亨瑞儿衣服上的挂饰，亨瑞儿的微卷中长发垂在肩上，衣服上挂有流苏和宝石，她就入迷的研究和欣赏起来。 梦载给许愿者递了枣，他吃了也觉得甜，空气中飘来幽香，慢慢的他闭上眼睛。 “出发吧。” …… 一户简陋屋子，门前栽了枣树的人家，一个笑容灿烂的小女孩在浇屋外侧种的菜。 此时屋子门被撞开，一个男孩气呼呼地冲了进来。 小女孩手里还拿着小桶，脸上有泥巴，眼睛一眨一眨地看向好像比自己大了几岁的男孩：“大哥哥，你是不是走错了呀？” “我…我…你哥哥是不是叫程珞！”男孩看到程璎的一瞬，有些迟疑，见小女孩点了头，他又不知道要做什么了，架着一股假强盗的气势憋不出一句话。外面似乎有人在呼喊他，他就慌张的又急冲冲跑走了。 这让小女孩摸不着头脑，不过没放在心上。 一家小打铁铺子，一个叫程珞的人，因为曾经动手捅过人，每天祈求上天不要怪罪他唯一的妹妹。同时他暗暗决定等妹妹找到好夫家，就去衙门自首。不然自己恐怕要做一辈子的噩梦。 这里是一个新镇子，这里的人不会认识他们，程珞本来是怎么想的。但回家听到小妹今日遭遇，他收拾行李，摸摸小妹的脑袋：“我们要搬家了，小璎乖，今天早点睡。” 小女孩乖巧的躺下闭上眼睛。 一转眼，又是几个春秋。 程璎在新地方生活了很久，外面的人说：“程家有女初长成。” 邻里纷纷安排要派媒婆来提亲。 “本也是相了亲的，可是出了事后，她许亲了的那户人家也遇了事，就觉得晦气便把亲解了。这孩子也是可怜的！”平日里程家人对人友善，也帮助大家，所以邻里想着多帮衬帮衬。 每每穿过巷子回家，程璎总能听到有人窃窃私语，像是在谈论她的家况。 程璎知道街坊邻里都关心她，她也领情，自己没有别的出路，嫁人也是最后的保障。 “起码有个家吧。” 程璎正看着菜地发呆，搬家后她还是保留种菜习惯，同时也是一项赚钱的营生。 此时，一墨绿衣男子站在程璎家围墙外侧前方的茂密大树上，树的枝干延伸到了她家围墙里面。他听到了巷口的对话，知道了程璎着急要嫁人。 “……”他一动不动，深思了很久，想要先离开，却被身后飞来的鸟吓了一跳，重心不稳脚底一滑。 “啊！” 呲溜一声，蹦跶掉落进了程璎的围墙里。 还好不是很高，他呼出一口气，扶着酸疼的大腿站起来。 “…公子，你怎么进来的？”程璎清脆的声音响起：“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程璎刚去厨房拿了篮子，打算摘菜做饭，没成想一出来就多了个人。 “啊…我…”他支支吾吾，不敢转身看她。 程璎轻轻地笑了：“嗤——哈哈——” 男子被她笑得疑惑，忍不住转身看她，却被她的笑吸引。阳光余晖下，有一抹干净的笑仿佛印进了他瞳孔深处，牢牢印住。 直到带着浅笑的程璎来到他面前，他才反应过来。 “你在看什么？” “看你…”他呆呆说了一声，眼神聚焦，怕程璎误会他是浪荡子，又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轻浮的人！我没有其他意思！” “噗——”程璎有一段时间没这么笑过了，她没有问什么：“我没有要误会你的意思。” 程璎给他指了指门，示意他想出去走那。 她要做饭了，开始摘洗青菜。 男子也觉得自己行为不妥，先行离开。 邻里和程璎玩的要好的小姐妹出门看到程璎家里出来一个男人，险些被吓到，她跑到程璎家里看她：“小璎！你没事吧？我刚刚怎地看到一个侧脸好看地很的男人出去？” “冬萝姐，”程璎看到冬萝很高兴：“刚刚那个人啊，没有什么，是迷路了吧。要一起吃饭吗？” “可以啊！我说一声，”冬萝扯开嗓门冲右边大喊：“娘！今天我在小璎家吃饭！” “好嘞！”那边也一样大嗓门地回复。 离得近就是好嘛。 程璎含着笑，冬萝开心的给她打起下手。 芙搓搓小手，顺便借着冬萝身体和记忆跟着学习一下炒菜。 另一边，有人对着空气在自言自语：“那天，你在笑什么？” 亨瑞儿真想告诉游奇目前自己知道的一切，说不定游奇就不用这么纠结了。 “小少爷，您怎么了？”身后的下人有些年长，游奇问他：“萨八，你说一个一直拥有那样干净笑容的人是不是从小到大都是善良的。” “…少爷，你在说什么？”萨八有些听不清。 游奇想到什么，握紧手里的小匕首，“没什么。” “在这里，以后还是叫我二当家吧。” 他不是大少爷，也不想做什么小少爷。 萨八这次听明白了，但是他装作听不清：“小少爷，先去用饭吧。大当家今日下山收获了不少，在庆祝呢。” 游奇不愿深究，他收好随身携带的匕首，眉头微撅，去大厅用餐。 “终归是年少。”萨八眉头紧皱，微弓着身，影子看起来就像大块头的怪物，他心里想着：当初是你要追查到底，不肯发过任何一个罪人，怎么现在因为一个女人就动摇了。 ------------ 35.璎奇篇 延续上一个梦境，这场续写的梦。芙选择程璎的好友附身，亨瑞儿寄在游央送给游奇的匕首上。游奇一直带着哥哥游央的保镖手下，也是那次事件现场的见证人萨八。游奇怀着不放过任何一个人的心态想报复逃跑的程珞，但是反被笑容灿烂的程璎所吸引。 “我必须让该受惩罚的人付出代价。”坐立难安，游奇决定再去拜访程璎。 萨八见游奇有些摇摆不定，给他出起主意：“程璎就是当年那个小姑娘，亏得当初少爷那么疼爱她。既然她着急要嫁人，不如您就娶了她。” “你在说什么！？”游奇一脸震惊站起来。 萨八毕恭毕敬的姿态：“小少爷，您别忘了，这是您坚持多少年了的事。再不做奴估计也等不到指认的那天了。”毕竟他年龄摆在那了。 游奇最终沉着脸应下：“知道了。” 翌日，程璎答应了媒婆，前往不远的湖心亭去见见相亲的人。 “是你啊。”程璎见到了熟悉的面孔，可不就是之前掉到她家的腼腆男子。程璎露出笑颜。 游奇也对她淡淡一笑，但是眉眼藏不住有心事：“姑娘见到是我，可是高兴？” “当然，其实看到你的那天，我就觉得熟悉，”程璎笑着答：“后来我仔细回想，想起了年幼时也遇到过那么一位，和公子一样奇怪的人。” 被程璎盯着看的游奇有点不好意思，果然很紧张……游奇心知肚明，小时候那个也是他。 游奇不敢多看程璎，怕又被她的笑容吸引和治愈，看着湖面希望自己的心也平静下来：“那你觉得我是个奇怪的人吗？” “嗯，是有一点神秘吧。”程璎靠着柱子坐下，看远处的风景。 恬静美好的画面像一幅画似的又印进游奇脑子里，他的目光不由又被吸引过去。微风吹拂，她的发丝在交缠舞动，因为来相亲，还稍作打扮了一番，整个人看起来娇嫩可人。 “怎么了？又盯着我发呆？”程璎问他。 游奇又是一愣一愣的回答：“你好看。” 这下换程璎愣住，游奇这么直白。 游奇又是因为失神，反应过来忙道歉。 引得程璎咯咯直笑：“看来公子对我还算满意？”不然，怎么会老是盯着她看，而且……程璎觉得游奇很可爱，发愣的时候问他什么都敢回答。 “嗯……”游奇点头，他自然是满意的，本来也是抱着这个目的来的。 程璎起身行礼，她也是讲究礼节的：“婚娶的事很多，既然定了，我就回去准备了。望公子也做好安排。” 游奇拉住要走的程璎，又纠结地放开，他拿出准备好的发簪给程璎戴上，程璎等他开口，游奇笑了笑：“好。不过我想先见见你哥哥。” 程璎轻启唇瓣：“我哥哥……” “对。”游奇眉头更紧了：“你哥哥是程珞吧？” “……”程璎心里揪了一下，面前这个人和小时候遇到的那个人似乎重合了，她压下心里的不适：“嗯…我想起来还有事，先走了。” 程璎越过游奇，游奇这次没拦住她：“别嫁给我了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叫代骁。” 程璎没有回应，她很着急地走了。 游奇告诉了程璎自己曾经的名字，他还没有被游央收留之前，生身父母给自己取得名字。 游奇看向程璎刚刚看的远方：“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个不存在了的名字，我在期待什么……” 期待还能再听到那个名字，属于自己童年回忆的名字。代骁不是游奇，可以爱上程璎，但游奇是他，他就不能。 “哥哥…我回来了。”回到家里的程璎，摘下那个簪子，手抚上屋里摆着的牌位，上面赫然写着程珞的名字。 “你说，代骁是不是就是小时候我遇到的那个人，那个让我们被迫逃离的人。你只提过游央这个名字，我发现，其他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也不记得。 她不想再逃，更何况现在哥哥也不在了。 夜里，冬萝陪着程璎，询问程璎今日如何。 程璎把担忧和冬萝说了，冬萝给她出主意：“不如，换一个嫁。反正天底下那么多男人，不一定非得是他，既然你怕他，就躲开，等你嫁人了他就不敢来纠缠你了。”冬萝扭过头看程璎，觉得自己局外人看的更明白。 这种事，白萝细想就觉得怪怪的。小时候就找上人家里，都搬家了，现在还能找到。不是跟踪狂吗？还是说有什么深仇大怨要报复他们程家，不过程家兄妹一直待人友善，怎么会呢。 程璎迟疑了一会，心里听进好姐妹的主意。 找搭线媒婆约了代骁，白萝拍拍胸脯：“我去帮你还簪子，你尽管放宽心出嫁。” 刚刚有新的媒人上门来了，程璎想了整整三个晚上，还是下定决心。要推了和代骁的事，程璎便没有拒接新媒人，她也是累了，不想再见男人，直接点头应下婚事换了庚贴，只管在家等着男方来接。 程璎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等了很久了，再多等些时日也不着急的，可是，她让男方能快些安排。 于是便有了现在。白萝帮她打扮好就盖上红盖头推了出去。 上了花轿，离行前，程璎握着白萝的手：“你可帮我亲手还他了。” 白萝轻拍程璎的手背：“放心。你一定要幸福。”程璎一个人要嫁到隔壁镇，是个有钱人家，虽然可能会三妻四妾，但男方是个善人，乐善好施的。听说程璎可怜但手巧做的一手巧活且是个可人，便派媒人提亲。 程璎抱着她最重要的东西，担心男方家介意，她藏在大衣袖里。对她来说其他都是带不走的。 白萝和邻里们站一起目送程璎离开。 芙无奈：“只能送到这了。亨瑞儿快来！”她也离开白萝的身体，改附到男方派来做贴身丫鬟的人身上，尾随程璎。 轿子一颠一颠，留着胡须的男方在前头由人牵骑着马。 程璎可以听到外面人在窃窃私语：“我们真要走这条路吗？听说这条路有山贼啊？” “别说晦气话！”老爷要走这条路，着急娶媳妇，我们能怎么办？ 话音刚落，就听到“呼呼呼”的叫声，像是人的集结号。 “完了！” “啊！” 四下乱作一团，外面天已经有些暗下来，地面上倒映都是逃窜的影子，轿子被扔下。跑的最快的当属马上那位，不会骑马，连马都不要了。 程璎一手稳住头上的盖头，一手握紧怀里。她不敢出去。 ‘嘭哒’是心受伤的声音，她听到了自己被扔下的声音，还听到了她要嫁的人被抓住，有很凶的男声说着什么：“听说你很有钱！给兄弟们花花呗！”一众求饶声……聘礼都被打开。 “滚——”又有一个男人的声音，让所有人撒开腿的跑了。这个声音，让程璎脑子清醒了一分。 过了好一会，外面平静了不少，夜色也降临。就当程璎以为自己可以逃过一劫，以为外面的人只是劫财，以为他们也会像放过其他人一样放过她的…… 有火把靠近，轿子的帘子被掀开。 一个模糊却熟悉的面孔映入程璎惊恐的眼里。 ------------ 36.良善与伪恶 那个声称代骁的男人，让程璎想起小时候遇到的奇怪男孩。哥哥以前做过一件不可磨灭的事一直是他的心病，所以哥哥对外不轻易透露姓名。当有人认出他们，他们总是搬家。直到后来，哥哥生病了离开……程璎只想拥有不是只有一个人的家。她火急火燎把自己嫁出去，却被山贼截胡了。 “那个姑娘？哦！就是老二看上的那个啊？”外面粗犷的声音，是他们一群人里的大当家，他是在对三当家说话。 没来得及反抗，程璎被一把扛起。 她踢脚踹他，一只手打他，另一只手护着袖子里的东西。头上半披着的盖头都掉落了，被扛了出来。 “这姑娘不错！挺适合老二！”大当家和三当家笑起来，周围都在起哄。 程璎死命扒拉，被扛在肩上不舒服，她咬牙切齿地开口：“代——骁！你放开我！” “老二连这个都告诉她了，看来是真挺喜欢这姑娘。”三当家摸摸胡渣子，拦住要上去帮忙的大当家。 游奇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终于像感受到她的捶打，把她放下，程璎还没站稳，就被他一手劈过来弄晕，又倒在他肩头。 被游奇圈抱在怀里，程璎失去意识，手自然垂落，在游奇把她公主抱起时，有什么牌子从她宽大的衣袖掉落。 游奇瞳孔微缩，仔细看到牌子是写着程珞的名字时，他手缩紧一分。 “怎么会……” “这是，”三当家捡过牌子，“这不是供奉用的？” “新娘还带这东西出嫁？”也不怕惹夫家晦气。大当家吐槽。 三当家赶紧咳嗽示意他闭嘴吧。 游奇呼出一口气：“……帮我收好。”抱着程璎先回山寨去了。 “你别乱说话，这明显是这姑娘的亲人。走吧，这个啊我替他好好收着。”三当家拍拍大当家肩膀。 大当家抓抓脑袋，厚实的声音中带了些懵懂：“哦~还是三儿你聪明！” “哎！回去老二的事怎么办？”大当家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跟着三当家追问。 “怎么办？”三当家眼珠子转了一圈：“还能怎么办？办喜事啊！趁她昏直接办！直接入洞房！叫她敢甩了老二！” 大当家猛点头：“对对对，老二终于能恢复精神了！还是三儿聪明！” 两个大老爷们像父母谈论孩子幸福的话题似的激动交流，大步向山上走去，身后小弟们抬着财物跟着。 清晨，程璎睡醒。 “啊——”一觉醒来，身边躺了个代骁是怎么回事！而且还有酒气从他身上发出。 还有这满屋的红色，红色大蜡烛、果盘……都像极了婚房。 “昨夜我…我不记得有这事啊…”程璎成功把游奇吵醒了，他抬抬眼角，瞥见一脸惊慌失措的程璎，心里觉得好笑。 昨夜程璎舒服的一觉睡了到天亮，他可是很辛苦，抱着她夜里走山路，磕磕绊绊的，就怕碰伤她。然后还被大当家、三当家折腾，匆匆安排拜堂成亲，一切从简，连新娘都是昏迷状态的，醒来会不会承认这门亲事还是问题。 程璎没注意游奇，她现在心在怦怦乱跳。 以至于游奇一坐起来，她就条件反射的抓起床头摆着的小木桩朝游奇砸了过去。 见游奇似是晕了，程璎蹑手蹑脚的下床，披上嫁衣，她想逃，可是也该换一身不那么显眼的衣服吧。 拿衣服的时候，她的目光被一把匕首吸引。 那个匕首上赫然刻着一个“游”字。 程璎马上想到了游央，这样看他们一定认识。“果然是因为那件事。”那她更不能待在他身边了。 这样想着，程璎摸着屋子小心翼翼出逃，路上看到她的山贼，大声跟她打招呼：“二当家夫人！” 程璎瞬间无处遁形，此刻救星出现。 “夫人，您怎么在这呀？需要换身衣服吗？”一个带着笑的小丫鬟出现，是之前许亲男方派来做她贴身丫鬟的。 于是程璎跟着小丫鬟去换衣裳。 小丫鬟表示，自己被抓上山服侍程璎，反正都是她的贴身丫鬟，在哪干都一样。 程璎没想到，看起来比自己还小些的小丫鬟看得这么开。 小丫鬟还为她开解：“其实姑娘嫁给二当家也挺好的，不用做小。” “是吗……”程璎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早猜到了，自己嫁到那边也是去伺候人的。 小丫鬟帮程璎换好衣裳，散落的头发梳起。 程璎望着镜子，里面的少女风华正茂，她正值青春，不用多加打扮也显得好看。 程璎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昨夜，你可知发生什么了？” 小丫鬟抿着嘴闭口不谈，她轻轻摇头，脑子里闪过三当家说的话：“小丫头，不能说哦！为了你主子的幸福。”小丫鬟想着，她不说，程璎就能做二当家夫人了，她也就是二当家夫人的大丫鬟了。 跟着的主子有地位，自己就有地位！ 所以她不会告诉程璎昨夜是她帮忙脱了程璎的外衣的。还有二当家其实是被灌醉后抬到床上和程璎躺在一起的，两人估计什么都没发生。 小丫鬟打着小算盘，程璎没有怀疑她，见她摇头不知。程璎心里有些郁闷，自己怎么就不清不楚的嫁给山贼了。 看出程璎苦闷，小丫鬟告诉程璎：“我发现这些山贼都不是真正的坏，他们虽然打劫但不伤人，喜欢劫富济贫，还会收留我这种落单无去处的人。” “你不是说你是被抓上来的？”程璎眨眼，有些迷糊，小丫鬟眼神飘忽：“啊哈哈，对呀。我是说其他孤苦无依的人。” “哦这样。”程璎点点头，不多问了。看来小丫鬟很喜欢这里。 另一边，在程璎离开后，有山贼喽啰跑来给游奇报信：“二当家，您夫人好像想跑？” 游奇坐在床边好一会，挠挠头：“啊…知道了。”刚刚程璎根本没把他敲晕，但是他假装晕了，就知道程璎会想离开。 稍作整理，“她现在在哪？”游奇跑到空地找到大当家和三当家。 “谁啊？”大当家问。 “…我夫人。” “哦！”大当家恍然大悟。三当家回复他：“刚刚找我拿了她哥哥牌子。” “萨八呢？”游奇想起昨天看到的牌子。程珞已经死了，那他还报什么仇，找一个当年只是幼童的人报仇不是很可笑？ “哦！他啊。”大当家在想。 三当家继续回复：“萨八年纪已经很大了，不适合待在山寨总部，我安排他去山下养老了，你不会介意吧？”但是三当家心里想的是：就没见过哪个奴仆天天‘威胁’主子的，还是早点搞走好。耽误主子幸福了呀！ “三当家的做事风格像极了梦载大人！”芙为他点赞，帮大忙了。 内有她看着程璎，进行语言炮击，不会让程璎跑的。外有三当家推波助澜，一切顺利。 游奇也不扭捏，他找程璎直接言明，自己是游央收养的，自游央出事后，游氏门楣倒塌，他出来遇到了大家，做了山贼。心里清楚游央做了错事，罪有应得，但是同样做了错事的程珞却跑了让游奇觉得不公。 现在，知道程珞已经不在了，程璎当年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童。那个菜地里，冲他莞尔一笑的乖巧小女孩，当年她又有什么错。 “我是真的想娶你，我没有骗你。”游奇认真的看着程璎，程璎知道游奇很快会来找自己，而且看得出他的性格蛮直率的。 程璎抬头忽的冲他粲然一笑，游奇就这么盯着愣了神。 程璎问他：“那你喜欢我吗？” 游奇呆呆点了头：“喜欢，非常喜欢。小时候见过就一直忘不了。” “是这样啊。我相信你。”程璎微微吃惊，原来那么早。 从善的人，以善劝善；从恶的人，以恶制恶。内心良善的人，虽然对外作恶，却会被美好的人吸引并想要保护。 【良善与伪恶篇】——（完） 百渡船上，芙笑的嘴都要拢不住了：“好甜哈哈哈哈！” 亨瑞儿疑惑，他们吃的是同一个篮子里的脆枣没错啊：“有那么甜吗？” 梦载眼角含笑，张嘴塞口枣：“芙的心里感觉甜。” ------------ 37.奈辉篇 一位现代的男士，他身上还穿着工作服，一袭白大褂，凸显了他的职业。 “欢迎来到百渡河！”芙拉上亨瑞儿开始营业。 梦载给出许愿者信息，芙复制副本，亨瑞儿点燃香薰，空气中开始散发若有若无的花香。 “是山茶花。”宋辉对这个味道感到熟悉，暂时舒缓撅着的眉头，放松身心，缓缓闭眼入睡。 在他的记忆中，有一个人，多次从他面前走过，发丝拂过的地方留下淡淡的山茶花香……还有一次赠送的白色山茶花。 芙念着手里的卷轴：“宋家与钟离家，两家因领地冲突，交战多年……” “报——探子在东南方三十里发现一什诡异的人，疑是宋家军！” 钟离家营地派出一支小分队，带头的红衣将军拿起武器，带领他们前往探查。 此刻，宋辉正在山崖采药，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急促地马蹄声。 “不好！”他马上停下手上动作，准备撤离。 不多时，钟离小队路经山崖底，似有所感，停了下来。 “接下来改步行。”为首的红衣将军命令道。正欲下马，忽然一声惨叫划破长空：“啊——救命！救命啊！” 有眼尖的士兵指着半山腰：“将军！您看！” 只见陡峭的岩石，半山腰上有一男子身上斑斑点点，现一手死死扒拉着岩壁，像是从崖上摔了下来。 “两个去救人，其他在周围探查。” “是！” 宋辉得救后，瘫坐在地，先摸摸篓子里所剩无几的草药，忙感谢道：“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红衣将军递给他水袋：“马上下山去吧。”虽然什么都没发现，但是不代表真的没人。 “多谢！”宋辉听到的是女声，愣了一下，忙低着头接过，刚站起身，又被叫住：“等等！” “女将军。”宋辉毕恭毕敬的，没有多动。 待她走上前翻看他篓子里的草药，询问：“你是大夫？” 宋辉看向面前的女子，一身战甲让她看起来充满威严，红色的衣锦又衬得她娇俏。他垂着眸：“啊，算不上，就是会看点小病。” “哦，”红衣将军露出一抹笑：“我们营中正缺能看小病的，不知？” “盛情难却……”已经进入钟离家军营的宋辉也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路上宋辉言明自己是远离家乡来这边的，无亲无故，愿意加入他们。 “对了，我叫钟离奈，以后有需要可以来找我。”把人带入营地，红衣将军钟离奈就回大营帐了。 “哎，我还没说我的名字……”宋辉想了想，女将军果然和普通女子不一样，比较不拘小节？ 不过，宋辉还是要和士兵们介绍下自己的：“叫我阿辉就好。” 看来至少要在这相处一段日子了。 大营帐里，钟离奈向主帅钟离翩报告：“没有发现宋家兵。” 钟离翩微微颔首：“今日你辛苦了。听说你还带回来一个来路不明的人。” “他会看病，我们正需要这样的人。”钟离奈是一心只想着军营，没顾虑太多其他的。 钟离翩了解她，自然清楚。忽地她面色瞬变，捂眼哽咽：“吓死我了！奈奈！我还担心会不会是陷阱呢！” 钟离奈没有反抗，任由钟离翩像冤魂一样的飘了过来，在她旁边要抱抱，钟离奈无奈的说：“我还穿着盔甲，硌得慌。无事我先走了。”她先钟离翩伸手动作前一步跨离。 “知道啦，你好好休息！”钟离翩也不恼，只是可怜兮兮：“谁让我是来辅佐你的。虽然我是主帅，但是只是挂名的，最多我就是个军师。” 钟离翩眼巴巴看着钟离奈离开。 芙拿着石头呼喊亨瑞儿：“你今天跟着宋辉，有什么发现吗？” 石头传来亨瑞儿的回应：“面上不显，但我猜这小子心里捣鼓的厉害，我要再观察观察。” 芙一副早已料到的表情，鄙夷的道：“你又拖拉？” 亨瑞儿啧了一声，哀怨道：“哪是我，这小子就没有一直随身携带的物件，让我时刻要注意转换，别提多麻烦了。” 芙摸摸鼻子：“好吧，我来想办法。”她现在可是主帅，虽然是挂名，但也有一定实权的。 于是，在宋辉帮忙打杂，给小兵们医治小病没两天，就有主帅的奖赏下来：“阿辉是吧，这些都是你做的？赏！” 钟离翩还赐了腰牌，封了宋辉一个医疗队小队长。 宋辉只是哈哈道谢，他做的也没有很多吧？ 不过，钟离翩给他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好像时刻在盯着他背后的一双眼。 “看来要更谨慎才是。” 宋辉挥舞了一下腰牌，挂上腰间。亨瑞儿终于算是有定所了。 大营帐的帘子被掀开，钟离奈大步离开，宋辉观察了钟离营地很久，也借着采药出去过几次，差不多摸清了这里的地形。看到钟离奈，他有些好奇，放下晾晒的草药：“该做做正事了。” 但是宋辉还未动身，钟离翩也出来了，她在门口看了看，似在巡视，宋辉便只好继续工作。 芙眼角弯弯：“小样儿，心思挺细腻。看来还得我帮帮你。” “哈啊——”钟离翩忽感疲惫，转身回营帐。 宋辉见了，趁机离开，朝着钟离奈的营帐前进。 据他观察和打探，钟离奈原来是钟离家主的亲女儿，难怪会带兵去抓宋家军。要说是怎么知道的，还是有点误会造成的。 那天风和日丽，宋辉被身边小兵发现：“你怎么老爱盯着我们将军看啊？你不会是……”“没！”宋辉挥手。 几个小兵不信：“咦~你都盯了好久了，还说没那心思。”宋辉只能哈哈笑。有人以为宋辉是不自信，安慰他：“兄弟，没什么好丢脸的，你眼光可以啊！那可是我们家大小姐！” 宋辉抓住信息：“大小姐……” 钟离家小姐居然带兵打仗，是否说明钟离家主在上次战役中受了重伤，已经无法出面亲临战场。 “那我要的东西，大概率是在这了。”宋辉溜进钟离奈的营帐。 此刻，正好夜幕降临且无月。钟离奈刚脱下外衣，就听见动静。本来她是去卸粮草的，想着身上衣服还有血迹不太方便，过来换掉，没想到有人这么大胆，敢夜闯她营帐。 “看我怎么收拾你！”钟离奈握着方便的匕首，打算从来人后面偷袭。 “哧——”一声脚滑，宋辉出脚不利，直接没看清滑溜了出去。不过他感觉到后面有人。 “啊！”宋辉故意往后面狠狠倒去。 “啊噢！”钟离奈被撞倒在地，匕首都掉了，但是她很快反应过来，摸着脑袋怒道：“大胆狂徒！报上名来！竟敢夜闯……唔！” 不等钟离奈叫喊士兵，宋辉一把捂住她的嘴，手指还扣住了她的下巴，但是此时那么近的距离，哪怕夜色降临，钟离奈也看清了来人。 “是你！”钟离奈说不了话，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钟离奈只得出两个结果：“这个人，肯定是会武功的！”还有一个就是，被钟离翩说中了。 ------------ 38.奈辉篇 不明来历的落难采药人，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钟离奈带着小队来探查，却是一个宋家军都没发现。难道他们提前撤离了？钟离奈递给宋辉水袋时，注意到了他大拇指和食指间的厚茧，这一般是练武之人才会有的。带着疑惑，钟离奈决定带宋辉一起回营。 宋辉是宋家三少爷，大哥和父亲中了钟离家的毒箭，他略通医术，知道山崖地带生有解毒的草药，所以带了几个人伪装而来，没想到还是被钟离家发现了。 掩护手下带着草药撤离，自己留下周旋，装成落难的采药人，吸引了钟离奈的注意。 但是宋辉在听到钟离奈的声音时还是惊讶到了，钟离家什么时候开始让女人带兵了，而且这些士兵都很恭敬。 两个人似乎都在将计就计，钟离奈想看看宋辉究竟有没有问题，宋辉想要趁机打探钟离家军营。而现在，宋辉想要钟离奈屋子里的布防图。 “唔！呜干花蛋！”钟离奈骂他呢。 你个混蛋！ 宋辉后知后觉，四目相对，那双黝黑的眼珠子狠狠瞪着他。被瞪的实在难受，宋辉圈住钟离奈的手用床边的隔帘把她绑在床上，还把她的嘴堵上。可是钟离奈还是目不斜视的看着他。 宋辉捂上钟离奈的眼，有些歉意：“抱歉，我是宋辉。” 钟离奈一头撞开他的手，反应过来。 “……”宋辉！她也不认识，不过姓宋，肯定是宋家军的！ 宋辉见她反抗的激烈，被勒了也不怕疼的样子。于心不忍，不看了不看了，专心找布防图。 钟离奈的手指在自己枕头处摸索，直到抓到了一个簪子。 宋辉找到一个上锁的机关盒，背后的钟离奈却发出叫声：“来人啊！抓宋贼！” “你怎么……”宋辉回过头，钟离奈已经挣脱开了一只手，帘子被她手里的簪子划破。 宋辉赶紧作出反应，抱上盒子，拿起钟离奈的剑划开营帐，马上逃离。 钟离营地外，不远处，有伪装的宋家军人接应他：“三少爷！快骑上马！” 宋辉早就规划好了路线，熟悉钟离营地的他，巧妙躲开所有士兵，也亏了钟离奈这么一叫，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营帐。 钟离翩跑了过来，为时已晚，因为是钟离奈的营帐，士兵们不太敢冲进去，只是围在门口，等钟离翩把她救下来，钟离奈气道：“你们不知道把营帐围起来吗！还不去封锁所有出路！” “是！”士兵们赶紧行动。 钟离翩扶着钟离奈：“奈奈，发生什么了？” 钟离奈趴在钟离翩身上哭泣：“……我做错了事。” 钟离翩拍拍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会有弥补的机会的。” 钟离奈眼底闪过一抹恨意：“我不会放过他的！”宋辉！你给我等着…… 钟离家的大管家急冲冲的跑了过来：“不好啦！家主不行了！” “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钟离翩询问，家主虽然受了伤，但之前明明还算稳定。 “是…是旧疾，”管家支支吾吾，钟离奈眼神狠厉地看着他，把他吓到了：“是家主听到奇怪的动静询问缘由，以为小姐出事了……所以才急火攻心！” 钟离奈冲了出去，用力奔跑，她跑到大营帐里藏着的小营帐里，跪倒在死去的钟离家主床前，钟离翩和管家追了过来，所有人都跪着。 钟离奈擦着怎么擦也擦不尽的泪水，握紧拳头，她知道，没有时间悲伤。 钟离奈的眼里只剩下恨和决绝。 拿过她爹手里攥着的家主令，钟离奈把它握在手里，所有人都在望着她，有希冀，有悲楚…… 钟离奈先安葬了爹爹，把他送回钟离家的坟地。 钟离奈祭天拜神，取下腰间的家主令，举过头顶：“从今日起，我，钟离奈，继任家主之位。” “拜见新家主！”钟离翩第一个跪下，所有人跟着响应：“拜见新家主！” “奈奈？”钟离翩像往日一样，来找钟离奈，掀开营帐，里面没有人。 床上留下了信封。 “翩翩，请你原谅堂姐的自私和不负责任。我把家主令留给你，请你替我担起这个家。我有必须要做的事，但是不能让钟离家的人跟着我瞎折腾……不用等我，我不回来了。” “姐姐……”钟离翩晃了一下，扶住床沿，没缓过来，“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啊！呜呜呜！”倒在床上哭了起来。 “太好了！终于向前迈进了。”芙反手一个胜利的手势：给力！ 宋家主城—— 宋辉摘的草药起了作用，加之其他药服用了一段时间，宋家家主和大少爷算是得救了。 “辉儿回来了！哈哈！”宋家主很高兴，当晚安排宴席为他洗尘。 “三弟，安然回来了就好！”宋斌，宋辉的大哥，之前战乱失了一只手臂，现在对钟离家还耿耿于怀。这次宋辉安然回来，他也感到开心。 “大哥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宋耀，宋辉的二哥，这段时间都是靠着他守着宋家，为人比较温和，算是他们家最听的进道理的人。 “三弟，快来！好东西！”二哥叫他，在他面前抬出一坛酒。 宋辉哑然失笑：“二哥，又比酒啊？” “过来过来！”二哥招招手，宋辉还是乖乖上前。 “二哥你高兴就好。”宋辉和他碰碗，一饮而下，觉得不过瘾，他直接拿起整坛酒咕噜咕噜喝起来。 二哥觉得不对劲：“三弟，你怎么了？被女人甩了？” “噗——”宋辉一口酒吐出来， “哎呀…浪费了！”二哥心疼，同时扶着下巴看着宋辉：“怎么？给哥说对了。” 宋辉眼神躲闪，抓着酒坛子不放手：“没有的事，我什么时候有过女人，二哥你别胡说。” 宋家主一直竖着耳朵听呢：“嗯，辉儿也该成家了。”他摸摸胡须，他的两个儿子都已经成家了，就差宋辉，整天捣弄草药研究中药的，还以为这个小儿子暂时不会对女人上心，看来也长大了。 “呵呵，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宋辉只是笑笑，他有那么明显吗？像个失恋的人？不对啊，他都没开始过，哪来的失恋？不过，确实感觉心里空空的，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翌日，宋辉前往宋家后山上采药，身上一个令牌突然从衣袖掉了出来。 “这个令牌……”不是钟离家的吗？ 怕被身后的手下们看到，宋辉赶紧捡起来，奇怪，他怎么还带着它，难不成还养成习惯了。 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宋辉继续自己的事。直到，闻到一股花香，一股他前段时间时常闻到的山茶花香。 “这附近，是有山茶花吗？”以前他没注意，也不会注意到。 ------------ 39.无奈与后悔 宋辉每日清晨习惯出门，来到钟离营地也是这样，不过他出不去也不了解这边，只能来到自己的岗位捣鼓草药。不过，他遇到同样晨起练武的钟离奈，那就不一样了，钟离奈见他也习惯早起，向他发出晨练邀请。“呃，呵呵，挺好，我还是不了。”宋辉婉拒了哈。可不能暴露了自己宋家武功。钟离奈便不管他了，两人各干各事，居然不尴尬。 那些个清爽的早晨，钟离奈每每走过他面前，总会在空气中留下一股淡淡的花香。 宋辉隐约回想起二嫂收到二哥送的香粉时，笑着说过的话：“女子爱用香料，无论是怎样的女子，都是爱香爱美的。” “哦——”他当时是不能理解但也没多在意。 现在他有些在乎了呢。 “你说我们小姐用的什么香料？打听这个作甚？”钟离家还是有婢女的，不过也是女兵。 宋辉保持请教的礼貌微笑：“我想…送给家里嫂嫂！” “听说你家很远，不在钟宋两边。”女兵觉着宋辉好像有些可怜，一人离家在外打拼，居然还惦念着家里。于是好心告诉他：“是山茶花，我们小姐最喜欢粉色山茶花了。” 回忆结束，宋辉找到了。 “这里居然有一棵山茶花树，这么巧。”可是，是白色的。 “三少爷，有大事发生！”有人来报：“钟离家主走了！另外大少爷捉住了一个女人，疑是钟离家的人。” 宋辉瞳孔地震：“回去。” 不出他所料的话，是她来了，来报仇。 宋家喧闹的大堂，刚刚还在奏乐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把匕首被打落。宋斌一把大刀架在越界上前的舞女身上。 …… “还不快从实招来！你是不是钟离家派来的人？”宋斌还在询问，表情略显不耐。但是他们的父亲，现在似乎还陷在震惊中没缓过来，是宋耀派的探子得到了消息：“钟离家那位，离世了。” 宋家主一个踉跄差点没站住，宋耀赶紧扶着他回屋里去。 只留宋斌处置来路不明的女子，宋斌对钟离家的人从不客气，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宋辉匆匆赶来，见状不妙，跨步挡住，只看了一眼侧影，宋辉就认出了那个被押住的红衣舞裙女子。 “她是我的人。”宋辉正面迎上宋斌的刀，擦到点伤。还好宋斌及时收手：“她是你的女人？” 宋辉没有否认，拉着身旁女子就走：“多谢大哥。” “难道刚刚真只是表演？”又留宋斌一个人费脑筋。 “放开我。”钟离奈停下脚步，声音冰冷的吓人。宋辉握着她同样发冷的手，不放反而更攥紧了些：“别搞错了，你的复仇对象是我！现在不跟我走，死的只会是你。” 宋辉笃定钟离奈对自己是饱含恨意的，而且她不该是鲁莽的人，她身后还有一整个钟离家等着她，她的担子很重很重……抓住这点，钟离奈会听他的。 钟离奈恶狠狠地盯着宋辉的背影，尽量压下不理智的愤恨，轻轻扫了一眼宋辉手臂的血迹：“…好，我跟你走。” 宋辉便拦腰把钟离奈抱起来走，借她的红衣遮住手臂衣袖的一抹红色。 不日，宋家主卸任了，他表示，时代该留给年轻人了。 听到了一些风声，宋耀和他夫人来看宋辉：“三弟，还不快让我们见见未来弟妹。” “不知道是弟妹，差点让大哥伤了。”二嫂送了些补品，知道宋辉这不缺药。 宋辉代为谢过。 宋耀看着关着的房门：“怎么不让弟妹出来？” 宋辉张了张嘴，想托词，门明明是钟离奈关的不让宋辉进，这可不兴说。 宋耀一看他就是不好意思：“好吧好吧，你定是紧张了！原来那个让你失魂落魄的女子就是里面那位啊。”宋耀故意大声说话，让钟离奈也听见。 “她叫什么名字？家在何处？既然有意，让你二哥帮帮你。”二嫂操心的道。 宋辉赶紧挥挥手：“不不用，叫她梨奈吧…梨奈没有亲人。” 钟离奈听到宋辉的话，猛的一下站起来：“没有亲人…我的亲人…”脑子闪过父亲和钟离翩。思念转瞬化为阴霾，压在心头。 外面却是截然不同的欢乐，宋耀眼尖的发现宋辉背在后面的左手：“咦，你小子还特意去摘了束花！是要求娶梨奈姑娘了吗？”还明显对着里头喊。 “二哥！”宋辉压着嗓音，带上了自己都未察觉的生气。 宋耀不开玩笑了。 此时，钟离奈推开房门：“……”一眼就看到背对着她的宋辉手里拿着的白色花束。 “白色的山茶花…”钟离奈愣了愣神，从前父亲经常给母亲送白色山茶花，因为它的花语有理想中完美的恋人的意思。 宋辉是真的喜欢她？钟离奈不敢多想，她皱了皱眉：“是送给我的？” 宋辉本来僵在原地，听到她的声音才转过身：“是…啊。”手不由自主拿出来。 宋耀和夫人在一旁不敢打扰，只敢嘀咕：“看来是真的，梨奈这姑娘是受了三弟的气，才混进舞会来找傻小子报仇呢。”“女人狠起来你们男人可招架不住。所以轻易不要惹女人生气。” 宋耀默默点起头。这让夫人也一脸欣慰。 看着宋辉木木的站着，“这个家没我不行。”养家不易，宋耀叹气。 宋耀直接过去助攻，敲打宋辉：“还不快递过去。” 宋辉啊了一声，赶紧把手上的花塞到钟离奈手里。宋耀扶额：哪是这样递的？算了，也算是送出去了。 钟离奈死死盯着手里的白色山茶花，没有说话。 宋耀拉着夫人先撤，走了还不忘大喊：“快！开始筹备三少爷的喜宴！” “什么？”宋辉宕机。 二哥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那是因为亨瑞儿啊，亨瑞儿跑累了，脖子戴着的石头接通芙那边，芙正在忙碌，身后属下抱上来很多文件等她批阅，并且时不时称赞她：“好强！好快！”芙的鼻子被夸得拉长：“哈哈！这个营没我不行啊！我这边有点忙，那边就暂时交给阿亨你了！” “…看来芙是享受上了。”亨瑞儿只好自己行动，推波助澜，开始安排宋辉人生大事。 这头，钟离奈握着花，她收下了？她怎么就这么接着了！想当着宋辉的面把花扔了，冒出几个小厮，时不时看着他们，人多眼杂，钟离奈只好：“呵呵。”露出不达眼底的笑。 ‘嘭’的一声关上门。 宋辉被门风吹乱发丝：“啊哈…”发生什么了？怎么感觉钟离奈生气了，是花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 “都有问题！”钟离奈在心里吼，只能把花好好插进花瓶里。 “既然你想娶我。”钟离奈拔下头上的簪子，那是她磨了好久的利器，除此之外，这还是把钥匙。她刚刚在屋里找到了宋辉偷的布防图，看来他还没有解开盒子，锁还在。 婚礼很快，宋辉本想误会一场要不要和钟离奈解释，但是，二哥告诉他：“男人想保护一个女人，最好就是给她权。” 宋辉穿着大红的婚服，踏入婚房。 钟离奈坐等着他进来，宋辉装醉，倒上床就闭眼装睡。 在宋辉靠近时，钟离奈条件反射的站起来，见宋辉像是喝醉了，她亮出手里紧握的闪闪发光的银簪，要是条件允许的话，她一定会涂上毒。 宋辉已经感受到脖子处传来的冰冷。他没有躲，确实是他欠她的。 但是此时外面出现闹洞房的，宋耀在门口想了想：“哎！还是算了，不要打扰到小两口。宋辉可是真的喜欢梨奈呢！那小子自己还不太明白，默默做了许多事还不让我们告诉梨奈。” 宋斌也在，他像是想开了很多：“我听说钟离家主有一个女儿，叫钟离奈。不过不管什么钟离家，只要我弟弟幸福就好。” 钟离奈手指轻颤，银簪很锋利，已经在宋辉脖子划出了血。她都听到了，其实她也能感受到，宋辉是真的保护她。 所以最终，还是下不了手啊……钟离奈哭了，觉得自己没用也没有脸面，面对仇人下不了手还生出不该有的感情。 她反手握着簪子往自己脖子去，被另一只手拦住，那只手被刺伤在流血，但是手的主人说：“你既然对我下不了手，我也不会看着你死。” “没有意义…”钟离奈放开簪子，宋辉把它扔掉，这把簪子就像是钟离奈心口的一把锁，刺的她心口疼。宋辉抱住钟离奈：“时间会证明一切的，到时候你还不愿意原谅我，我就放你离开。” “为什么！”钟离奈捶打他，为什么一定要保护着她，直到她原谅他才愿意放她走。 “算是我的一点私心吧。”宋辉希望，钟离奈原谅他，会愿意爱上他。 宋家已经决定和钟离家议和。 “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我不想成为终生在无奈与后悔中度过的人。” 【无奈与后悔篇】——（完） 白色山茶花的花语是天真无邪、理想中完美的恋人以及不要轻视我对你的爱。 ------------ 40.娅霖篇 “芙…”这已经是亨瑞儿第五次叫她了。 芙忍着不耐：“说。”本来是应着梦载大人，出船散散步，亨瑞儿硬是慢吞吞的走。 “…没事。” 芙忍不了了：“你倒是说啊！有什么说出来！支支吾吾的干什么！”小心我锤爆你的头！ 亨瑞儿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其实我是想说！芙你会不会对梦仔不是真的爱慕！？是你情感的误知！” “啊？”芙脸色暗的一批，静默看着亨瑞儿，好像在看不能理解的问题。 亨瑞儿是总结了这么多次的梦境之旅，得出的结论，有的人不一定是真的爱上，有的因为歉意萌生守护的爱，有的因为经常相处养成习惯，最重要的是，不少人在爱情面前心口不一。芙对梦仔……是哪一种，亨瑞儿总在想，以至于他没有时间想，为什么他会在意起这个。 芙挥了挥拳头：“亨瑞儿，你皮痒了吧？发什么神经？问的什么无厘头问题。”如若芙知道亨瑞儿是总结梦境经验得出的结论，一定会不屑的道：“就靠着这么几次，就有经验之谈？你又不是真的当事人，你懂个屁！怎么知道他们是不是早就暗生情愫压在心头迟迟不发。” 亨瑞儿拉开腿：“我准备好了。”开始逃窜。 新的追逐战拉响。 亨瑞儿被打了还是不罢休：“那你到底想明白了吗？！” 芙只是愣了一下，马上继续追打：“我想你个头！笨蛋阿亨笨蛋阿亨！” 亨瑞儿摆烂：“算了你打吧。”芙不说，他就想不明白了啊。还不如挨打让他头脑更清晰些。 芙也两手摊平：“不想打了！手疼。”还有气的累了。 两人回到船上，梦载刚写完卷轴归档，他面前的半空还飘着一个水镜，里面有许愿者回到原来世界后的情景，医生宋辉在给人看病，身侧站着一个护士，头上别着一个山茶花状的一字夹。 “我对梦载大人…”芙望着梦载的背影，气鼓鼓：“仰慕之情还不够明显嘛！”所以那个笨蛋乱说什么！正事不想，老想她和梦载大人什么事！ 梦载正在发愁，芙和亨瑞儿回来前，新的许愿者就已经来了。 不过，这位许愿者不一般。 “这位是守护一方山林的守护神。”梦载介绍道。 亨瑞儿摸摸下巴，端详着面前这位儒雅长发公子，嗯…不认识。 芙也探着小脑袋：“咦，大人你们认识？”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点头会意。“有过一面之缘。”梦载展开新卷轴，芙跑过去帮忙研磨。 梦载在卷轴上提笔就写，笔停：“去吧。” “啊？”芙疑惑了一声，看了看卷轴内容：“哦——”仿佛有点明白。 亨瑞儿被好奇心驱使过来，瞟两眼：“许愿者：莫丘霖…为他人…求一梦。哦！”恍然大悟。 芙眼神移到亨瑞儿身上：“你哦什么？” 亨瑞儿指了指卷轴上的另一个名字：“这个名字我有印象。” “对哦，”芙明白过来：“梦函都是你寄送的。”难怪亨瑞儿刚才摸不着头脑地盯着莫丘霖看。 芙不磨蹭，拉着亨瑞儿：“准备好啦！随时出发！” 莫丘霖不知何时已然入睡，好像是与梦载对视后就闭上了眼。 芙和亨瑞儿都觉得神奇，从亨瑞儿来到百渡河至今，还没见过这么快且自然入睡的许愿者。“大多数的许愿者都需要助眠的，例外出现只能说明，可能是他有这方面神通。”芙看了看还没来得及点的香，求证的眼神又飘到梦载身上。 “就这样认为吧。”梦载浅浅的笑着，依旧给芙安心的感觉。 每每看到梦载大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芙就有满满动力哎！ “可以走了。”表情有些冷淡的亨瑞儿拉走犯花痴的芙。 梦境开启—— 一座庙，有不少参拜者。 “山神保佑，山神保佑。”他们跪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有求平安的，求收成的，还有求子的…… 莫丘霖坐在自家雕像前，拿起一个贡品果子啃起来：“你们求的这些，我也给不了啊。我只能保一方安宁。” 莫丘霖啃着啃着，耳朵竖了起来。“听说，南边的村子来了一个聋女……” “龙女！”莫丘霖甩手把果核扔掉，那果核穿过实物，落进后面的山林空地，入土发芽。 他的眼睛放射出感兴趣的光芒：“没想到在深山老林还能遇到传说中的龙女。”这不得去看看！好好尽一下地主之谊。 当莫丘霖一个闪身，飞到村子，找到他所认为的‘龙女’时，她正在被村里人驱赶。 “快滚！离开我们村子！” “不祥之人，只会害了我们的村子！” “自从她出现，我们家收成都不好了！” 莫丘霖护住要被石头砸到的聋女，挥手为她挡开。“遭了！”看不下去，出了手，可不妙。 “啊……有……有邪祟！”周围人更加害怕和嫌恶聋女，认定了她是不祥，把她一把推了出去，关上各自的房门。 聋女一脸惊慌，她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不过从大伙儿脸上凶狠地表情她可以看出，他们不欢迎她。 莫丘霖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出手了：“为什么龙女看不见我？”他来到聋女面前晃啊晃，人家就是没反应。 聋女只好扶着被打疼的手臂，慢慢离开这个村子，她自己一个人走着，走进了山林。 山林里的鸟虫树木，都看到了奇怪的一幕，一个一瘸一拐的少女在前面走着，身后跟着它们的守护神大人。 树木们有灵性的让出一条路，指引了聋女往山神庙去。 聋女看着屹立在面前的庙宇：这是山神庙，她怎么来到了这里。难道是神灵指引。 她双手合十，虔诚的拜了拜。 莫丘霖决定收留聋女。 慢慢的，迟钝的山神终于发现，聋女不是龙女。但是人已经带进门，莫丘霖表示：“自己说的要尽一尽地主之谊，也不能赶走吧。” 这次附身在莫丘霖随身携带的种子袋上的亨瑞儿：“芙，你箱子里的药水可以治疗聋女吗？” “不可以。”芙拍拍耳朵，摇摇头：“等等，你怎么知道我的修补箱有药水？” “额额……你的箱子叮咚叮咚的响，不得是有很多瓶瓶罐罐！而且梦仔给的东西都那么神奇，你不都随身携带。”亨瑞儿呼气，还是不要让芙知道比较好。 芙附身在聋女身上，耳力受到一点影响，也不知道听没听清。 只见她陷入沉思：“附在这具身体上，不好办事，莫丘霖是山神，我还是换个鸟灵吧，也好给他传递消息。” ------------ 41.娅霖篇 他是护佑一方山林的守护神，现在只是想保护好一个聋女。山神本以为是龙女到来，带着好奇探寻，却接了一个无家可归的聋女进家门。 自此，聋女成为他庙里的打理人。 莫丘霖让自己实体化，使得聋女可以看见他。聋女见到谦谦公子莫丘霖，疑惑山神庙怎么会有公子，莫丘霖表示他是修缮庙宇的人，接管了这，并且愿意收留聋女。 “我给你取个名字吧。”相处的一段时间，莫丘霖教会聋女习字，还有一些简单的手语，聋女没有名字，只有一个姓氏，以前被唤作晏女。但是无家可归后，她只被人喊聋女。 “安娅，这个名字你喜欢吗？”安，是希望她幸福安逸，娅，有美丽的寓意。 晏安娅。她微笑着点头，用手比划着：很喜欢。 其实聋女只是聋，并没有哑，但是听不到声音，她不知道怎么发声说话。所以，莫丘霖开始想办法教她说话。 “要是能听得到就好了。”莫丘霖在想，身旁附身在小鸟身上的芙提醒他：“森林里的湖神那说不定会有用得上的宝物。” “对啊！湖底常常沉积着不少宝贝！鸟儿你真聪明！” 喜悦的莫丘霖出门，临行前叮嘱晏安娅：“安娅，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回来给你带礼物！在这里好好等我。” 晏安娅点点头，用手比划着：“好！天色不早，早去早回。”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些莫名的担忧。 是因为暗下来的天空像是要下雨了吗？ 莫丘霖刚踏出大门，就动用法术离开了。 急急忙忙拿着伞追出来的晏安娅，呆呆的在没有人影的门口站了站。 晏安娅转身进去，却没发现外头树木后面躲了几个人，要是她瞧见了，一定认得出来。 是曾经她待过的村子里的人们。他们在忿忿的谈论什么。 “我就说吧，那个聋女在这住下了！” “这可是山神庙！怎么敢在这冒犯它老人家！” “山神保佑！我们要为您赶走这鸠占鹊巢的家伙！”期中一个人拿起手里的锄头，身后的人也响应号召，开始往山神庙逼近。 …… 莫丘霖一瞬就来到了森林深处，这里有条湖，他也很久没来了：“老朋友，你在吗？” 湖神正在数他湖里的生物，被莫丘霖打断，他咕噜咕噜的冒出湖面，一脸不高兴：“…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山神大人，有何贵干。” 莫丘霖看出他不高兴，干笑两声：“抱歉打扰你清静了，我来是想向你讨一个宝贝，不知你这可有助听的宝贝？” 湖神摸摸柔顺的长发：“想要宝贝，”他微微一顿：“你得先帮我一个忙。” 莫丘霖笑起来：“我知道！老规矩？”湖神常让有求者帮他数湖里看得见的动物的植物，以换得需要的宝物。 “老规矩。”湖神点头，指着湖：“你也有段时日没来了，我这湖里又多了很多新朋友，同样…也没了很多旧朋友。你这就开始数吧。”想必至少也要数个一两天。 “好！”莫丘霖撸起袖子，下湖去了。他会尽量快的，一想到安娅还在等着他，他就有使不完的力气和精神。 不出两个时辰，莫丘霖就完成了。 湖神震惊地张着嘴：“这么快！我得核对一下对不对……” 见湖神抬手数起来，不知道要数多久。莫丘霖赶紧打断他：“你等会核对，先把我要的东西给我。我该回去了。” 湖神嘀咕一声：“这么着急干嘛。”从湖底给莫丘霖掏出装宝贝的大箱子。湖神翻翻找找：“不过，我没有什么助听的宝贝，只有这个……” “谢了！”接过湖神手里的小盒子，莫丘霖道谢而去。 路上他在期待着：“安娅一定会开心的！” “安娅，我回来了！”只是一瞬，莫丘霖就回到山神庙附近：“门没关？是在等我吗？” “安娅……发生什么了……” 推开半掩着的门，虽然什么都没有变化，山神庙和往日一样安静，只是，这份安静是和从前一样的，没有人气时的安静。并且里里外外都没有看到晏安娅。 小鸟们围在莫丘霖的头顶转，叽叽喳喳的叫着：“抓聋女！赶出去！鸠占鹊巢！鸠占鹊巢！” 莫丘霖察觉到不对，也猜到了一些，他马上跑出去，寻找晏安娅。 这次，心怀不满的村民们，把聋女赶得更远，他们驱赶她离开这座山，离开他们的地盘。 其中有两个道士，一老一青，贼眉鼠眼，在念念有词，老道士掐着白胡须：“只要赶走自带噩运之人，你们的村落就会越来越好的。山神定是把她当做山里的生灵，所以给予庇佑，只要赶离，山神自会庇佑尔等。” 青年道士念着奇奇怪怪的咒。据说是驱赶邪祟的。 晏安娅上次被打伤的地方又被打到，她趴在地上，实在走不了了。 直到一个妇女给她扔了一个木头长棍，晏安娅本以为是这些村民里还是有好心人的，结果，妇女只是同样嫌恶的看着她。 看来只是想让她赶紧走。晏安娅垂下眼帘，她想用莫丘霖教过她的手语解释，但是村民们根本不听，他们只看出晏安娅不想走，而他们只是一心想赶她走。 沟通无效。 晏安娅拄着拐杖，缓慢移动，天越来越黑，已经开始下起雨，她就快离开这座山，身后驱赶的火光也渐渐远离。 “安娅！安娅你在哪？” 莫丘霖开启对整座山的探寻，就像以他为中心形成的信号区，感觉到山的边境有火光，他赶紧过去。 那些村民已经散了回家，只有两个招摇撞骗的道士。 老道士的眼珠子有算计的转着：“我们现在就去山神庙。” “还是师傅高明！”另一位道士奉承着：“赶走那作威作福的聋女，我们就可以做这座山神庙里的主了！” 莫丘霖听到这对话，眉头紧锁，谁家的山神庙，他们想占了他的庙？ “哪个道观出来的卑鄙小人，”莫丘霖不屑的道：“小心本山神到时候把你们道观给拆了！” 要不是他现在还有事，才不会先放任不管。 终于，莫丘霖在这座山最边缘的山脚找到了晏安娅。 扶住也是拦下继续前行的晏安娅：“怎么弄成这样？没事吧？发生什么事了？” 晏安娅给他比了个没事的手势，强颜欢笑。 莫丘霖轻轻拂去她脸上的刮伤和雨水泥巴。 “走，回家。”莫丘霖背起晏安娅。 晏安娅手里的棍子终于放下了，她没有什么力气的手环着莫丘霖，靠在关心自己的莫丘霖的背上，感受到消失很久的温暖和安心。 莫丘霖的速度很快，快到晏安娅脸上感觉不到雨水的下落，仿佛只是几秒的闭眼，他们就回到了山神庙。 晏安娅什么都没告诉莫丘霖，当莫丘霖再次询问时，她只是摇着头表示真的没事，但是莫丘霖知道一定发生过什么。 ------------ 42.沉默与守护 被心怀不轨的道士诓骗的无知村民，把收成的不好以及各种灾祸归咎到无辜的聋女身上，认为她是怀着噩运的。被村民驱赶的聋女晏安娅，又被莫丘霖接回山神庙。 莫丘霖想以他的方式保护晏安娅，同时他也要处理那两个朝山神庙而来的人。 晏安娅是真的有想要离开，离开这座山头，去另外的地方，会不会就不会这样受排挤，要是她会说话能听得见就好了，就能知道为什么村民们那么讨厌她，就能解释了。 莫丘霖把盒子放在晏安娅手边，让她先好好休息。晏安娅也累了，被莫丘霖摸了摸脑袋就睡了过去，身上的伤痛好像也不那么痛了。 晏安娅迷迷糊糊中，像是不想闭眼，她最后依旧望着莫丘霖。她害怕醒来又会是一个人，又会被赶出这里。 但是滔天的困意来袭，根本挡不住。 莫丘霖不清楚晏安娅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从小鸟们的态度知道，这件事和外面两个道士脱不了干系。 “坏蛋！坏蛋！”小鸟们群起而攻之，追着两个道士啄。 “这鸟怎么回事！”两个道士觉得邪乎，他们明明往山神庙方向走的，怎么感觉越走越偏僻，而且路也不像来时的路。 现在又被鸟追，他们只能瞎跑。 “不会真的有山神吧！”年轻的道士信了邪，老道士敲打他：“哪来什么山神！我活了大把岁数，也没见过！” “不行，咱还是别赌命，赶紧跑吧！至少离开这座山！” 他们落荒而逃，淋着越下越猛的雨，连夜狂奔，离开了莫丘霖在的这座山。 “跑的还挺快啊——不巧的是，那一边的隔壁山头也是我管的。”莫丘霖拍拍手，收工。 安稳睡了久久的一觉，晏安娅醒来时，摸到了一个盒子，想起莫丘霖说过回来会给她带礼物。抓着盒子，马上爬起来，寻找莫丘霖的身影。 晏安娅在房门口看到在外面看着来来往往上香村民的莫丘霖，他嘴角含着一抹笑，光看侧影就知道他温柔的注视着前方。 来来往往的村民里，有她认识和不认识的，大多还是她不认识的。这些村民却都像是看不见他们两个一样，或者是，连这边整个小院都看不见。晏安娅望着莫丘霖的身影，回想往日种种，心里已经猜到了大半。 莫丘霖根本不可能只是个管庙人。 晏安娅回到屋子里，坐下打开手里的盒子，里面躺着一个银白色的耳饰，可以挂在外耳上。 外面传来动静，是走路的声音，晏安娅抬起头看到进来的莫丘霖。 “醒了？”他的声音很好听，温润又有些空灵。 晏安娅点头，下一秒反应过来愣住，她听得见了…… 莫丘霖知她心中所想，告诉她：“这个宝贝可以让你听见，之后我请个教书先生来教你。” 晏安娅盯着莫丘霖看，还是习惯用手语：“不用，你就可以教我了。” 莫丘霖低头冲她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我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等我回来你一定已经学会了说话。乖乖在这里等我，放心，不会再发生之前的事了。” 晏安娅有些紧张和落寞的眼神慢慢落下，抬眸露出笑容，答应他：“不用担心我。” 之后的几个月，莫丘霖都没有出现，他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倒是经常给庙里寄东西，晏安娅知道他想回来只是一瞬的事，每次却只是把东西放在门口就离开，只是不想见她吧。 “他只是不想打扰我学习说话，一定是这样的。”晏安娅把不解和悲伤转化为学习的动力。 很快她已经能跟教她的老先生正常交流了。教书的老先生也把他能教的教给了晏安娅，之后就离开了。 晏安娅开始在门口坐着，白日里上香的村民看到了她，都疑惑：“是之前那个聋女…又回来了？” 晏安娅看到每一个村民，都对他们微笑打招呼，欢迎他们来上香。 一些不排挤她的村民，之前就在庙里认识了她，看到她会讲话了，很为她高兴。 而那些之前驱赶她离开的村民，见从前的聋女变的耳聪目明，还笑着和他们打招呼，都心里不是滋味的抬不起头不敢看她。不过，晏安娅相信老先生教她的道理，对人和善，时间久了，人们就会改变的。 这天，莫丘霖回来了，他知道晏安娅现在很好，只是每天都会在庙口等他，这让他不能再视而不见。 进到熟悉的小院里，莫丘霖没有看到晏安娅，他开始摆弄院里被晏安娅照顾的很好的花花草草，提水给它们浇上。 晏安娅刚擦洗完山神庙的大堂，在身上围裙擦干湿漉漉的手，她拐进小院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没有忍住激动的脚步，晏安娅跑了起来，跑到莫丘霖身后，慢慢停下脚步，就这么相隔几米的看着他浇花的动作。 “你回来了……安娅好想你，”她的声音颤抖着，但是坚定的：“安娅不想和你再分开了，能不能…以后带上我一起走。” 面前的莫丘霖只是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安静的看着花草。 晏安娅像是得到了答案：“…我知道了…那也没事，以后山神庙就交给我打理吧！这里的一切我都会照顾的很好的！可是，我还是想告诉你，”眼泪不争气的在眼里汇集，她压低声音：“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此刻莫丘霖刚好转过身来，他看到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晏安娅，微微一惊，随即他看到晏安娅在说喜欢，对他说喜欢吗？ 然后晏安娅就含着泪跑开了，她转头的一瞬，大颗大颗的泪珠已经滴下。 莫丘霖看到了，但是他只是伸手想挽回，脚步却顿住了。 他捶下手：“就这样就好。” 身后的架子上停了一排小鸟，莫丘霖淡然一笑：“以后还得要你们多替我看看她。” …… 之后过了很久，久到岁月不饶人，晏安娅白了头，她给自己梳好头发，颤颤巍巍的走到庙口，就这么倚靠在门侧，像往日一样。 不知何时，她已经从青春少女变成了白发老人。 山神庙的香火依旧很好，有个小姑娘推了推她：“老婆婆你怎么坐在这里？” “我在等人。”她在等的，是这座庙的主人。 莫丘霖轻轻的走了过来陪坐在她身边。 晏安娅不知道，他早就来了，而且经常跟在自己的身后，静静守护她，有些时候，只做她一个人的守护神。 只是莫丘霖没有让晏安娅看见他。 晏安娅闭上了眼，在床上再也没起来。 因为这里的人们都很信奉山神，他们知道晏安娅走了，好好给她立了坟。他们重新选人主持打理山神庙。 多年以后，莫丘霖像往常一样在院子里播种，一个小女孩跑了进来，她是庙里打理人的女儿，她的耳朵上戴着一个银白色的饰品，耀眼的吸引了莫丘霖的目光。 “…你回来了。”莫丘霖抚上自己的耳朵，那里也戴着一个一模一样的耳饰。 小女孩看到了奇怪的人在院子里，停下脚步盯着发着淡淡光芒的他：“你是山里的守护神？” 莫丘霖微微点头，她居然看得见自己。 小女孩开始越来越频繁的在他面前出现，像是害怕他孤独，总是拉着他一起玩。 莫丘霖看着长的越来越像晏安娅的女孩，露出笑容。 时间又马不停蹄的奔跑着，当年的女孩长大了，但是她也老了，这次，莫丘霖也陪着她。 “我很想知道，你们的故事。”她有气无力的说着，她听说过山神庙里流传的聋女和山神的故事，她也知道，身侧这个不会老去的男人就是山神。 “…好。”莫丘霖想起一个人，那个人常年在一条河上摆渡，听说还招揽了一个可以进入梦境的梦精灵。那条百渡河，会愿意度一度她吧。 况且他要的不多，只是一场梦，不需要什么改变的梦，只要最后，把结局变了就好。 “最后，她等到你了啊…真是太好了…”靠在莫丘霖的肩上，他们坐在熟悉的庙门口，看渐渐消失的落日。 “这世上有那么一个人，他穷尽一生，只能默默遥望，静静守护。记住爱，记住时光，若不能长相厮守，则默默守护，直至白发苍苍。” 【沉默与守护篇】——（完） 百渡河岸上。芙轻轻扒拉亨瑞儿的衣袖：“阿亨，他们好可怜啊。” 亨瑞儿在前面走着，芙拽着他就是不肯撒手，只好停下：“没有人值得我们可怜，芙，其实对他们来说，当下就是幸福。” 芙点点头，她明白。 “我分得清楚，果然，对大人，芙只是崇拜和敬爱呢。”芙明白他们的情感和她对梦载大人是不一样的，但一样的守护之情，会永久下去。 亨瑞儿盯着闪闪发光的芙，她又活力四射充满干劲了。不过，芙刚刚的话，让亨瑞儿眼前一亮，心底不由的开心。 梦载送走莫丘霖，离别还送了他一个礼物，助听器。可以代替掉莫丘霖以耳换耳的银白耳饰。 “世间本无神，世人以欲假想成神。”梦载眺望着远方：“又想起你了，姐姐。” ------------ 43.星云篇 “梦载大人，你看阿亨，”芙有些嫌弃和担忧：“他又在偷偷傻笑了。” 梦载不用看都知道，他只看了一眼就笑而不语。 芙摸不着头脑，大人最后是不是看了她一眼。怎么那笑意让她浑身不是滋味。 怀着关爱奇怪精灵的心态，芙要多和亨瑞儿谈谈天。 “你知道梦载大人有一个姐姐吗？”芙偷咪咪的说着，吸引亨瑞儿：“她也是个神奇的神，有关她流传着一句话，迭追晓梦，假想成神。” 亨瑞儿抬着头：“我好像听过这句话，讲的是一个故事。” “对！”芙正欲讲下去，“咳咳。”梦载轻咳两声。 芙瞬间乖乖端坐，闭上嘴。 梦载给他们洗了水果，眯着眼睛笑着：“你们是不是忘了还有任务呢。” “这就去！”芙马上站起来，亨瑞儿刚想问梦载姐姐的事，立刻被芙拉走。 “你怕不是忘了梦载大人的称号。”芙提醒他。 亨瑞儿脱口而出：“笑面玉郎啊？” 芙嗯哈的笑了笑，对阿亨记得这么清楚很高兴：“笑面玉郎外圆内方，玉郎一笑，意味不明。最好别惹。” “啊，这样啊。”亨瑞儿想了想，倒是从没见过梦仔生气的样子，原来他笑着就有可能是生气了。吞了吞口水，难怪那笑有点吓人。 拿起复印卷轴，芙忽然重重拍下，她把手搭在坐着的许愿者身上：“交给我们吧。”然后提高声音：“这个任务迅速出发！” 芙认真得眉头微蹙着：“阿亨！我们走！” “哦……来了！”亨瑞儿眨眨眼询问梦载，梦载摇摇头表示不清楚呢。 梦载展开面前的总卷轴，提笔抄录信息卷轴上的信息，字字凤泊鸾飘在纸上晕现：许愿者——戚云，相关对象——江星珉。 梦境世界里，这是一个修仙世界。 少女戚云背上行囊，踏上修仙之路。最终她通过第一修仙门派的筛选考核，以第三名的成绩，被掌门指拜入玄穹宗宗主江星珉门下。 掌门人发话：“望尔等能戒骄戒躁，平心静气，在仙门修有所成。” 江星珉赠于自家弟子拜师礼，看到戚云，眉头微微一皱。 戚云此时还沉浸在喜悦中，赶紧随着众弟子拜谢：“谢师父。” 待所有弟子都退下去安顿，几位宗主也相继离开，大厅只剩三人。 宵辉宗宗主走了两步，发现身后无人：“哎，你不走吗？” 显然是在问江星珉，江星珉转头看向掌门：“师兄意欲何为？” “只一眼，你就看出来了。”掌门人一头雪白的长发，站在高地自带威严和神圣。他背过身去让人捉摸不透：“既来之，则安之，况，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事态尚未发酵，何来避无可避！”一步跨上台阶，江星珉发觉自己失态，调整气息：“既然您心意已决，星珉告退。”微微拱手，江星珉转身就走，宵辉宗宗主听了个迷糊，马上跟上：“哎！等等我啊！越甫告退。”慌乱中还不忘跟掌门道个别。 江星珉本就走的缓，越甫追上来就是秒秒钟的事：“每次和掌门师兄说话，都要文绉绉的，明明都是同门自家兄弟，却别扭的很。” “那是自然，师兄现在是掌门，断不能同我们像从前那样。”江星珉似有所指。 越甫脑子简单，却了解他们众兄弟间的感情，当即反应过来：“是不是……” 江星珉打断要开始猜测的越甫：“不是。”并加快脚步。 越甫追着：“哎！你等我把话说完不行吗？”忽然他的身形肿胀了一分又恢复正常，他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继续跟在江星珉身后。 江星珉冷漠：“不行。”说了你也猜不对。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后面又出现一抹艳丽身影。 正是清瑶宗宗主。芙目送亨瑞儿进入越甫身体里，自己也转头附上身旁的女子。 玄穹宗，戚云也安顿了下来。修炼了几日，她们才见到江星珉。 几个师姐妹在小动作的激动：“是江宗主！他终于出现了，还以为真的就是大师兄管我们了。不过，大师兄确实说过，像我们这种普通成绩的弟子只能在外院修炼，一般见不到宗主的。” 还有一些莫名觉得骄傲的外院师兄弟：“内院，其实都是男子，是因为师父发现，你们女子不如我们男子。” “哪里不如？”戚云在一旁都听见了，难怪自己明明是前三的成绩却被安排在外院，原来这位位高权重的宗主是个歧视女性的人！ 他们的大师兄发现这边气氛不妙，马上轻咳起来。 作为修仙者，江星珉早就听到了一切，他踩着云雾而来，飘飘然若仙，屹立在风中，悄然站定于高阶之上。 戚云看向江星珉，和众人一同鞠躬：“拜见宗主。”抬头之即，两人视线碰撞到一起。 戚云觉着自己这么盯着师父不太好，正欲回避，却被江星珉说的话震住：“我记得你们中有一个是这次第三，太弱了，要是想留在玄穹宗，这点成绩不够格。” “第三还弱啊？”下面瞬间一片小声的喧哗。 大师兄站出来解释：“宗主的标准是指内院的标准。” 江星珉轻微扭头：“历年，玄穹宗都是修仙宗门里最有实力和威望的，所以我不养废物。再过半月，我来考核你，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说完，他又飘飘然地飞走了。 留下收场的大师兄，终是他抗下所有啊。大师兄只能大声命令：“除了戚云，其他人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戚云一个人站在原地，想帮忙的师妹们被早入门的师姐们拉走：“走走走，宗主的命令是不能违背的。” 戚云只能询问大师兄：“大师兄……” 大师兄哎了一声，打住她：“别想求我，我也没办法，刚刚师父都说了。” 戚云摇头：“大师兄，我想问……” 大师兄一只手挡在她面前：“别问，我也不清楚师父会怎么考核你，更不知道他在哪，他向来神出鬼没的，不过宵辉宗的宗主倒是和我们师父关系挺好，可能他会知道一些。” 戚云已经不想开口了：“……” 大师兄一个响指：“没问题了？我走了！”潇洒退场，留下戚云孤独的背影。 “师父！”转眼大师兄出现在内院，“别装了，越甫。”江星珉懒得搭理他。 “哎呀，你知道是我啊。”越甫捏了一个口诀，变回来。 “不然还有谁会这么无聊，放着自己宗门不管，天天串别人家门来教习。”江星珉看都不用看，听声音语调就知道是越甫，只是刚刚众多弟子看着，他看破不说破。 “那不是你家优秀的大弟子被我借去教导我那些不中用的弟子们了。你又有掌门师兄交代的秘密任务，我怕你这些新弟子没人管，我就来帮帮你。”越甫毫不客气，跟在自家一样，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剥橘子。 “秘密任务？”江星珉嘴角微扬。 “是啊，”越甫嚼着橘子：“好酸！这也太酸了吧？每次都用这么酸的水果招待我。”不过嘴上这么说，他还是不浪费的吞了。 “我没招待你，是你自己要吃的。”江星珉还是一如既往，让越甫吃瘪。 越甫不满地哼了一声。 “那个任务，其实也不是秘密，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江星珉葫芦里不知道卖的什么药。 心地单纯的越甫张着大眼睛盯着江星珉：“快告诉我！” “告诉你可以啊，不过，知道了你就也是这项任务的一份子了。”江星珉笑容逐渐增多，让越甫一度鸡皮疙瘩：“那……我还是不知道好？” “不，你想知道。”江星珉拦住要逃跑的越甫：“我可还要事要你帮忙。” ------------ 44.星云篇 修仙世界，戚云拜入憧憬的玄穹宗。作为修仙大宗，向来招收天才少年培养精英人才。玄穹宗的宗主江星珉似乎因为戚云女子身份而格外看不起她，不仅刚入门就贬低她还说半个月后考核。戚云凭着自身坚强的毅力和实力告诉江星珉：“我不弱！我会证明给你看！” 对江星珉来说，半个月时间很快，考核的结果他是还算满意的，戚云确实进步了很多，但是：“不够，还不够。还是太弱了。” 之后江星珉以此为由，安排时间每个月考核监督和锻炼戚云。 就这样时间悄然过去三年，三年的时间，改变了戚云的弟子身份，她成功晋升为玄穹宗内院精英弟子榜第一。江星珉与戚云之间的感情也在悄然变化，两人从互相看不上、看不顺眼到行动默契相互照拂。 戚云对江星珉的情感又变回最初的崇拜和仰慕，就像其他人一样，她也沦陷其中。 “师父好像只是看不起自家女弟子。”戚云偷偷跟在江星珉身后，看到他和其他弟子点头并指教，并且对方还是其他宗的女弟子们。 此时一只手拍了一下她，戚云想都没想：“越宗主，您又来找师父啦。” 来人当然是越甫，江星珉身后的小跟班。 越甫叉腰故意吓戚云：“你怎么偷偷跟着你师父，不怕被罚？” 这三年，除了修仙实力增进以及和自家师父关系改善，戚云最大的收获就是交上了越甫这个朋友。 “师叔，你还好意思说我。”戚云冲他做小表情，明戳戳的指他不也是一路跟着江星珉。 “唉，你不懂，”越甫扶靠着遮挡的大石头，语重心长的说：“星珉师兄和掌门师兄有一个秘密任务，让我协助，我担心星珉师兄着急会另辟蹊径，所以我这不得多盯着点，担心嘛。况且这人啊，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哎戚云你听了吗？” 戚云已经背过身盯江星珉去了，越甫像是对空气说了一堆。 戚云抬手看前方：“师父要走了！”猛然发现江星珉往他们这边走来，戚云赶紧溜，越甫还在喋喋不休：“害，年轻人就是焦躁、沉不住气。” 不过很快越甫脚底虚滑了一下，“越甫，你一个人？”江星珉的突然出现让越甫猝不及防，不过越甫倒确实有事：“…哎呦，我怎么在这，我…啊是啊我特意来找你的！有好东西哦！”说着他手里已经出现一张请帖。 回玄穹宗的路上，戚云听到了不少新来的弟子在激动的讨论什么：“听说要开联谊会？” “对呀！我都拿到请帖了！” “请帖？还要有请帖啊，我还以为可以随便去。” “你们在说联谊会？在哪办呀？”戚云凑上前去，完美加入讨论。 “是啊，就在清瑶宗。”都是一个门派的，师弟师妹们不当戚云是外人，还以为她也是新弟子，赶紧多告诉她点：“这次联谊会说是说给我们新弟子办的，其实，”那人声音压低：“其实是清瑶宗宗特意为邀玄穹宗宗主而准备的。我们啊不过是去凑个热闹……” “为师父？特意准备的？”戚云已经不记得后面听的了，她心里忽然有种收藏的宝物被人抢了似的奇异感觉，不过她马上嗅到八卦的气息，忽略心里怪异的不适。 回到玄穹宗，戚云向江星珉讨要自己这个月考核通过的奖励：“师父，听说清瑶宗要办个联谊会？” “嗯。”江星珉冷淡的点了一下头。 戚云帮他续上茶水：“听说要有请帖才能去？” 江星珉抬眸看戚云：“你想去？” 戚云笑起来：“还是师父懂我。能不能就当是我这次考核的奖励？”一副求求了的姿态。 江星珉眉头微微一皱，他刚把越甫给的请帖给推了：“…好，到时候我带着你进去。”不过他还可以去要。 戚云笑脸盈盈：“谢谢师父。” 江星珉见戚云关心无关修炼的事，沉下脸：“戚云，不要以为你已是内院第一就懈怠修炼。” 戚云已经要退下，听到这，她低下头恭敬的拜别江星珉：“是，弟子知道。”当走出江星珉的阁楼，戚云嘴里磨牙：“师父还是一板一眼的。都这么久了，还是看不起我！”她是玄穹宗内院第一，玄穹宗是门派里的第一，她们这又是第一修仙门派！她已然是很强的存在了好吧，可能就是还打不过宗门里的长辈们，其他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了。 戚云自我梳理了一番，展露笑颜，离开准备换身漂亮衣服参加联谊会去，主要还是想去看看热闹。 收到江星珉的紧急信号，越甫气喘吁吁的跑来：“哈…什么事啊？” “请帖。”江星珉向越甫伸出手。 越甫揣着茶壶的手还没放下：“啊？就这？等等，你怎么忽然改变主意了？哎算了，给你！” 越甫还有别的事要忙，他也要准备联谊会的啊，不像江星珉不用管这些，只要坐着处理宗门的大小事。 联谊会这边，已经开始了，越甫急忙赶回来，做好安排，虽然是在清瑶宗主办，但是借用了宵辉宗的一些场地。 宵辉宗的月池，被称为许愿胜地，在夜晚，月色笼罩着整个池子，此时在月池许愿，传言能得到月神的祝福。毕竟在这般皎洁的月光照耀下，大多数人的心灵也得到最纯净的洗礼。 戚云跟随江星珉一起来到了清瑶宗。越甫此刻还在宵辉宗，好不容易停歇了，他赶紧去月池周围挑个好树歇着，等着月光笼罩。 “嗨！师叔！我在这！”戚云也和越甫想到一块去了，要不她们怎么能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怎么就你一个，你师父呢？”越甫还给他的好师兄江星珉也留了位子。 戚云看着越发大的月亮，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知道。我看师父有熟人聊着，就自己先溜了。” 越甫和戚云这才刚接上头，等的热闹也来了，越来越多人往月池边来。 “你说的熟人，莫不是她？”越甫赶紧戳了戳戚云，激动地指着月池旁最耀眼的两个身影。 戚云看到那名美艳女子，在月色下她被衬得发亮，更美了。戚云愣了愣：“是啊，你怎么这么激动？” 越甫眼睛发光：“那就是清瑶宗宗主，我跟你说过的，她一直对你师父有好感，看这氛围很不错嘛，这下有好戏看了！” 戚云眼睛一直眨着，盯着两人看。 “要是说出来，师父应该会同意的吧，记得听见师父唤她淼淼来着。”想必是亲近之人，不然怎么会叫的这么亲密。 越甫揣着下巴点头：“你师父也老大不小了，虽说修仙可以忘情，但没必要。” 在越甫身体里亨瑞儿认同的点着头：“责任不应该作为回避他人的理由。梦仔要是有这觉悟，就不会拒绝和我们一起来梦境了。”忽然眼前有道橙色花瓣的光晕晃了一下，亨瑞儿恍惚中惊慌起来。 “怎么了？师叔怎么一直盯着…你不会…也喜欢清瑶宗宗主吧！”戚云注意到越甫眼神变了，视线专注的方向正是清瑶宗宗主。 ------------ 45.仰慕与偏执 联谊会的展开，推动了淼渺对江星珉的感情线，她打算趁机跟暗恋多年的江星珉表明心意。戚云和越甫在月池周围看热闹，视线都不自觉被淼渺和江星珉吸引。 尤其此刻，头顶漂浮着橙色烟雾的芙在亨瑞儿眼中格外瞩目。 “芙……” 淼渺从衣袖里掏出给江星珉准备的礼物：“这个送给你，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江星珉察觉到注视的眼光，他举起右手一挥，不远处的越甫和戚云小心躲开，越甫也从奇怪的呆愣中回过神来：“嘿！江星珉你什么意思！不就看个热闹你出狠手！” 越甫跳下来，一副很生气的模样。众新生弟子瞧见不清楚状况，以为几位宗主要闹不愉快了，害怕被殃及，隐隐退下。 戚云见人都走了，整个月池只剩他们四个，她哀叹一口气，也跳出来：“拜见师父，师父息怒，弟子和越甫师叔不是有意窥视的。”以她对自家师父的了解，只有主动乖巧承认自己的错误，师父才不会真的生起气来。 “这是你内院那位出名的弟子？百闻不如一见。我之前一直在闭关修炼，没缘遇见，今日才见着，看着很是乖巧。这次应该是越甫带的头吧？”淼渺探出头来，她比戚云高挑，看起来像大姐姐似的。 淼渺似在帮自己说话，戚云心领神会，对她也有了些好感。 越甫撇着嘴，两手环抱胸前，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对，是我带的头，谁让你们俩最好看了！” 空气都凝固了几秒，直到淼渺憋不住似的低笑了一声：“噗——那倒也是。” 江星珉脸上没有笑容，只是无奈，他盯着戚云：“你的奖励时间到此为止，回去修炼。”说罢，他先跨步飞走了。 越甫白了一眼江星珉的背影，好在他心胸宽大，就不计较了。越甫向两人告退：“我也走了，宵辉宗还有好多事要我处理呢。” 淼渺点点头，见戚云也要走，拉住了她：“这个，麻烦你帮我转交，多谢。” 玄穹宗。戚云在宗主门口徘徊，手里拿着淼渺给的盒子。 “师父，你歇下了吗？”终于，戚云抬起手敲打房门。 江星珉好像不在，戚云叫了两声，就作罢了。“要不明天给吧。”打算先保管好盒子的戚云转头，却突然脚底打滑绊倒：“啊！” “嘭”的一声，她手中盒子飞出去跌下台阶，里面的礼物直接掉了出来。 戚云赶紧爬起来去捡。 宵辉宗。越甫故意摆着臭脸，盯着坐的端正的江星珉。 江星珉变出一盘棋局：“这三年，多亏了你的配合。” 越甫赶紧回应他：“咦，别说了，你要是还想说些什么辛苦啦感谢啊，就算了吧，我听着难受。”同时，不装生气了，坐下陪江星珉一起下棋。 江星珉抬眸看了一眼：“不生气了？” 越甫扶着下巴：“不生气，我们哥几个什么时候真的气过对方。” 江星珉嘴角上扬：“那倒是。” 下了一盘，越甫及时止住：“不行不行，你快些走吧，我还有一堆事要处理呢我！” “我帮你。算是一些报答。”江星珉收起棋盘，一脸要帮忙的认真。 越甫一锤定音：“好！”立马把墙角的扫帚扔给他。 宵辉宗是院里人观月的最佳之地，因为地势高且空旷，此刻明亮的月光下，有两个身影挥动着手里的扫帚。谁能想到堂堂宗主，会在半夜勤勤恳恳的扫地。不过，联谊会下，宵辉宗的弟子们都被越宗主安排了休息，为了让他的弟子们第二天起来少些负担，他还是决定自己多干点。 “我果然是个体贴的好宗主！”越甫美滋滋的想着，江星珉看了一眼一脸黑线，不过两人都加快动作。 江星珉一回到屋里，身后就冒出一个身影，“师父！你回来了！您昨忘了重要的东西，我给送过来。没事我就先走了！”戚云捧着淼渺的礼物盒，放在桌上，放下后马上逃离似的跑了。 江星珉打开盒子，拿出一张纸和一枚玉佩，不过这玉佩怎么有点脏了。 纸上的字是淼渺写的：“江师兄，淼渺想告诉你，无论最终修炼成仙与否，我们都是最亲的亲人。你的肩上承担了太多不属于你的使命，这些使命使你变得强大却偏执，淼渺真心希望，有一天你能放下一切，重新洒脱的过好自己的每一天。” 江星珉看着玉佩，淼渺说送给他的生辰礼物原来是这个吗？送玉佩，不是女子表达对男子的心意的吗……不过，淼渺以亲人的身份给他送生辰礼，他有什么理由拒绝。 戚云偷偷躲在外面张望，时不时瞟两眼屋内动静：“看来师父已经明白淼渺师叔的心意了。不过，原来淼渺师叔是叫淼渺不是昵称淼淼啊。”她迟点误会自家师父了，不过：“他们俩挺般配的啊，只可惜就像淼渺师叔说的，师父他老人家一身使命感放不下。” 默默摇了摇头，戚云一蹦一跳的离开了。 江星珉收好手里的物品，放在柜子里，望着外面：“该去见见掌门了。” 翌日，江星珉和越甫一同拜见掌门。 掌门让他们坐下，两人肉眼可见他们的掌门师兄憔悴了不少，连站着说话都有些力不从心。 “师兄对戚云的情况想必了解了？”江星珉眉头皱着，像是不希望掌门了解。 掌门点头：“从戚云进入我们山门，我就能感受到，她身上带来的气运波动，她将成为我的接班人。” 越甫不忍掌门师兄多说话，代他说：“现在戚云经由星珉师兄和我带练，在这一辈里已经出类拔萃，掌门师兄你就不要再操心了，什么时候把担子卸了和我们一起去外面游玩如何？” 掌门开怀笑起来，却忍不住轻咳，见两位师弟一脸担忧，他也不想隐瞒：“我时日不多了，戚云成长的很好，就是心还太野了些，未来定会受些挫折。还需两位师弟多指点，我好安心。” 越甫扭头不答，眼里满是不舍和难过。 “师兄不必忧心，这是自然。”江星珉接过话语，自掌门身体抱恙，他一直都在帮着处理事务。 一个月后。第一仙门的掌门坐化，掌门之位传给了玄穹宗排名第一的戚云。 众人本以为这掌门之位会留给玄穹宗宗主江星珉，但他却端坐辅佐位。 不管时间过去多久，只要戚云出现差错，江星珉都会指责她，哪怕现在戚云的身份高于他，他依然执行自己的法则来管教自己的弟子。 戚云看着鬓发发白的江星珉：“师父，等我成长了，可以独当一面了，你就隐退吧，去过自己的生活啊，就像越甫师叔他们一样。”再者，淼渺师叔也在等你呢。 不远处，可以看到一抹淡色身影，是淼渺，她还和以前一样，从宗主大厅走下来就喜欢跟在江星珉的身后。 戚云的愿望，是希望她仰慕的师父放下所有偏执，好好过过平常人的生活。 江星珉拍了拍戚云的肩，没有说什么，不过他看了眼后面的淼渺，表情中有一丝的动容。 “戚云对江星珉的仰慕之情，让我共情。江星珉因为身处的环境造就偏执的性格，淼渺一直默默守护他，”芙离开淼渺的身体：“我相信，不用多久的，你们会在一起的，我会祝福你们。” 【仰慕与偏执篇】——完 亨瑞儿来接芙，芙瞧见他就想到游玩清闲的越甫：“你倒是乐在其中，偷的闲。” 亨瑞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回去吧。梦仔还在等我们呢吧。” 某仔打起哈欠。 芙冷哼哼：“现在给我搬出梦载大人，那快走啦。” 搬出来就是因为好用啊，亨瑞儿低头忍不住发笑，赶紧跟上，不过，怀里藏着的奶黄色瓷瓶露了出来，他赶紧塞好，那里面多了一抹橙色。 ------------ 46.伍詈篇 一个身影在河畔徘徊，来回踱步。 亨瑞儿叫了两声，没人答应，芙下船去拍了拍背对着他们的许愿者。 那个女人尖叫一声：“啊！不要过来！”像是被突然吓到！ “别碰我别碰我别碰我……” 芙懵懵的愣住，她的手有那么膈应吗？ 梦载见状，目光锁定在惊恐女人身后，抬手挥了一下，一阵清风吹过，露出一个灰暗颤抖的身影。 “是谁…谁害得我变成这样的？我记得的，我记得的…”伍棽棽一双大眼睛布满血丝，表情极度扭曲，张牙舞爪的朝向蹲着的女人：“是你！我要你命！” “啊——”那个女人似有所感，马上弹跳起来，往百渡船上跑，甚至跌倒在地，在最后时刻爬上船，马上开始划桨离开河岸。 芙本拦下奇怪恐怖的伍棽棽，但与她对视的那一眼里，藏有太多不甘与恨意，芙默默挪开，让伍棽棽追了过去。 但是上船了的女人已经驶着船离开河岸，女人瞪大眼珠子，一副丑恶的模样，面部表情也扭曲的难看：“呵呵哈哈！我终于离开了！我再也不要见到你！滚一边去！疯子疯子！” 亨瑞儿一脚踹开她：“发什么癫，这是小爷的工作。”夺回船桨，开回去。 芙的拳头也准备好了：“啧，第一次见这种人，主人还没上来，客人就开船溜了。” 芙和亨瑞儿几乎同时鄙夷：“这货真的是这次的许愿者？！” 梦载沉默地闭上眼，他也不想承认…… 伍棽棽脚趾离地，追着这次的许愿者，但是每次要追上了她又会放慢速度，又像是她永远也追不上每当快追上时，她就会开始喃喃自语：“我在做什么？”或者开始自我怀疑：“是谁？是谁在坑我……” 许愿者每次都被吓的不行，落荒而逃，但是不管怎么逃都逃不开伍棽棽的视野区范围，只要超过一定范围，伍棽棽就会想起一切，眼里就会被红色覆盖。 她们之间不死不休。 “我们走吧。”梦载发话，亨瑞儿拉芙上船，还有刚刚被吓得跳进河里被捞起的湿哒哒的许愿者。他们慢慢离开河岸，视线却不由自主向着河岸上孤独停留的灰暗身影。 一只发着黄色微光的萤火虫，悄然停落在伍棽棽肩膀，梦载瞳孔一缩：“……这样啊。”他站了起来，目视伍棽棽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梦境世界。 这次的许愿者是三十四岁的詈丽静，她的愿望很明显，就是想摆脱伍棽棽的纠缠。 芙一点都不想跟着许愿者：“了解故事线以后，我都不想看到这个人。” 这嫌弃的口吻和不悦的小表情，亨瑞儿只好挺身而出：“那我来吧。” 于是，他附身到许愿者工作的手机上，与第一次不同，这部手机是没有机灵的。 芙如愿以偿附身到相关对象——伍棽棽身上。 “愿你得偿所愿，一世安好。”芙的虚影对着伍棽棽摸摸头。 “棽棽，叫你呢，干嘛呢？头怎么了？”一个穿绿衣服的同事走了过来，见伍棽棽摸着脑袋。 伍棽棽笑了笑：“没事，就是感觉暖洋洋的。” “可不得暖吗？”同事手遮着眼睛，望着前方阳光普照大地：“这大太阳的，都快三十九度了！” 停下闲聊：“詈老师说，让你过去，快走吧。” 伍棽棽点头，打开遮阳伞：“好。” 身边走过去一排排穿着迷彩服的小朋友，她们这是一个夏令营，在这所学校的一定区域内行动。 伍棽棽是一个计算机专业的大一学生，性格比较内敛，且敏感。这个暑假找到了这份工作，同不认识的人开始工作，成为朋友。 但是，她虽然成为了摄影老师，却不是专业的摄影师，只能说平日里简单的自拍与风景照比较得心应手。 不过，招工的詈老师让她来干了，她就好好干，尽自己所能，每天起早贪黑的，学员们一出门，她就跟着一起出门，一共十二个排，她都要走过，拍照做视频。 伍棽棽向詈丽静提出过异议：“为什么和微信里说好的不一样，不是说十几个小朋友，为什么拍着拍着要天天拍十二个排了？”整个夏令营就这样她一个摄影老师，是要累死她吗？ 詈丽静的信息马上发过来：“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怎么可能就拍那么几个人。” 伍棽棽一脸懵圈，但没有反抗了：行，你是上司，听你的。 现在伍棽棽来到办公室，詈丽静摆出一张臭脸：“你看看你拍的这些，都是什么啊！这么糊，还难看，我是要做相册的哎！全部重拍！” 伍棽棽看着自己手机里整理的几百张照片，她还特意超出要求地多留了几张，结果没一张詈丽静看得上眼的，顺便翻看了几张詈丽静就生气了，指名让伍棽棽马上去重新拍。 “…好。”伍棽棽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气，你是在给人打工，没做好重新做没事，下次更好。 给自己加油打气，在一位教官协助下，拉着十几个要做相册的小朋友到草地挨个拍照摆姿势，伍棽棽勉强完成了工作，觉得弥补了。 但在詈丽静心里却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越来越频繁的拍照任务被詈丽静指派，从说好的拍十几个小朋友的照片做相册到十二个排都要拍再到每间七个小朋友的宿舍家务照。 伍棽棽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这种被压榨的感觉，天天早上六点起，晚上十点多还要开会，中午要管自己宿舍的小孩，做生活老师。 这早已经不是她最开始谈好的那些事了。 炎炎夏日，詈丽静还要求空调只能中午和晚上开，准确的来说，是只有学员在宿舍的时候开。詈丽静算的死死的，一堆要求框着手下的人，暑假工的各位一点好处的别想捞到。当詈丽静到处走走看看巡逻时，要是看到闲着的人，就会立马给他安排事做。几乎所有的员工都在背后抱怨她。 身心疲惫的伍棽棽，看着詈丽静发的要她每天多拍些照片的信息，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不只是伍棽棽，其他和她一样的大学生暑假工也是这样，甚至他们选择了直接走人，只有两千的工资和繁重的工作任务根本留不住他们。在抗议加工资无效后，他们断然离开，远离这个坑人的地方。而他们走后，詈丽静给剩下的人加了工资，两百块。 对于伍棽棽来说，刚开始是最痛苦的，学员里比较大的孩子，很不礼貌，不认识她就不配合拍照，脸也是臭的，有的甚至还会给她竖中指。后来她也渐渐和他们成为朋友，照片里多了几张开心的表情。 二十三天的夏令营到了尾声，到了发工资的时间。 ------------ 47.伍詈篇 微信聊天的时候—— 伍棽棽：工资是多少？ 詈丽静：底薪两千。 伍棽棽：做视频有流量补贴吗？ 詈丽静：话费补贴五十。 到了算工资的时候。伍棽棽发现话费补贴给的是三十：“为什么话费补贴变三十，您说好的五十呢？我还有聊天记录，你自己说的！” 詈丽静看了一眼，继续盯面前的电脑：“哎呀，你又没有像他们辅导员那样要给家长打电话，没有五十块。” “什么？”伍棽棽傻了眼，詈丽静不理她，她转头生气的走了，到了门口，拿到工资的打算离开了。伍棽棽问了句工资，发现比自己后来几天的人工资甚至把自己还高。 “因为我们后面来但是工资和你们一样，后面说每天拍两百张照片有两百块啊！” “我是摄影老师，拍的就算多，也不另外给钱。”伍棽棽只能小声抗议。 做完第一期的夏令营，伍棽棽也和大多数人一样不干了，“靠，我被坑了二十块！”伍棽棽又气又恼，却不知道怎么做，只能接受。 ……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一年。又到了大学生找暑假工的日子。 越来越不同的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找暑假工，除了普遍大学生，还有高中生，甚至初中生也开始了体验生活。 抱着能找得到就干的心态，在校的伍棽棽收到去年夏令营认识的朋友发来的信息，邀她一起去参加夏令营的暑假工，一拍即合，反正也要找暑假工，和朋友一起再好不过了，还是老地方，自己也熟悉。 伍棽棽激动的展开沟通。还是那个招人的詈丽静，伍棽棽心里其实万般不愿跟詈丽静打交道，无奈理智战胜情绪。 伍棽棽选择主动出击，应聘和朋友一样的岗位，也迅速成功了，时间还早，便安心准备期末考。 在夏令营快开始的前十天，伍棽棽摩拳擦掌，心里还是有点期待的，和朋友见面，和新的小朋友相处，做新的岗位……一切似乎想想都很美好，她就等着夏令营开始，好去工作。 伍棽棽甚至告知了各个关心她的亲戚们，过几天就去赚钱。 结果，当天晚上，伍棽棽心神不宁：“有的事情经不起念叨，越念越会出事。”就是有不祥的预感。 微信里詈丽静出现，许久未发信息，伍棽棽也感到奇怪啊。 只见詈丽静说：“我忘记你应聘什么岗位了？” 伍棽棽可不相信，忘记了没有聊天记录吗？没有备注？ 但她依然回答詈丽静岗位名称，詈丽静马上说：“这个岗位没有了。” “什么？”伍棽棽懵了，赶紧反应过来，问还有什么岗位，不然自己就换一个，总比没有好啊，而且都什么时候了，自己回来一个星期快两个星期了，可没有出去再找过别的暑假工，今年暑假工又那么难找，现在去已经找不到了好吧。 詈丽静发过来：“还有生活老师。” 伍棽棽表示可以的，自己愿意做。 可是詈丽静那边迟迟没有动静。 晚上十点了，伍棽棽忍不住发了询问：“是否确定下来了，我好做准备。” 詈丽静没有回复，但拉了一个新人进到他们工作通知群。 詈丽静第二天凌晨才给伍棽棽回复：“今年暂时不需要了。”然后马上伍棽棽就被詈丽静踢出了工作群。 这波操作伍棽棽想打六六六，她的暑假工就这么稀里糊涂没了？而且人家还是用这种奇怪的理由把你推了。 总觉得怪怪的，伍棽棽心里那叫一个气愤，总之自己被莫名其妙没了暑假工，现在找不到合适轻松的了。 本来想着去市区里面找，伍棽棽却被家人生病住院绊住脚步。在网上努力找了几天，都没有合适的，合适的得不到回应。 伍棽棽快要放弃了的时候，看到朋友的信息，说夏令营那边有缺人了，有人不干了走了，就缺人了。 看到朋友发的截图，那个詈丽静发了：“现在缺一个辅导员，你们谁有朋友想来可以介绍。” 伍棽棽激动起来，赶紧争分夺秒，询问詈丽静，通过聊天，伍棽棽觉得詈丽静好随意，一会说让她做辅导员，一会说医护，可是自己专业不对口，断不敢去做什么医护的。 伍棽棽最终还是想做辅导员，可和上次一样，聊到最后关头，詈丽静又没有动静了。 留伍棽棽一个人辗转反侧，她最后发：“请务必在今天通知我。” 夜幕降临，从下午三点到晚上十一点，伍棽棽都没有看到詈丽静的回复，“算了。”伍棽棽觉着是没希望了，就躺下睡觉了。 谁知道，第二天一早，伍棽棽打开手机，什么鬼！ 詈丽静在十一点多给她发了信息，就是这么阴差阳错。 不过就是伍棽棽看到信息也不一定会去了。 詈丽静：“你来吧，生活老师。要来，就回复。” 没过多久，詈丽静就发：“太迟了，明年再来吧。” 伍棽棽看到这些信息，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还有这种好像非你不可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恶心！无语！”伍棽棽从来没这么生气过！ “这么会有这种人啊？”伍棽棽开始和朋友们诉苦，朋友们纷纷表示：“这种人，就应该拉黑！不要去，去了看都看不顺眼！” 伍棽棽赞同，把恶心女人拉进黑名单。 伍棽棽决定不去那个夏令营了，詈丽静说得像是她伍棽棽找不到别的事情做一样！拜托，她是伍棽棽，是从大一开始就在外面兼职到现在的伍棽棽，工作经验她也不少，服务员、售货员、收银员哪个她没干过，都是满满的社会实践经验。 伍棽棽深吸一口气，她很敏感，受到两次这样的“侮辱”，她咽不下这口气，她真的很生气，气到十几年的义务教育都被她抛之脑后，她此刻只想大口唾骂！ 翌日，约上三两好友，伍棽棽来到那个夏令营的学校场地，她还是放下了的，这次来是来看朋友，顺便给她带些好吃的。 毕竟伍棽棽以前也在这做过，记得请假出门是要被扣工资的。 才刚到朋友宿舍坐下，詈丽静就跟安了雷达一样，马上出现在门口：“你们干什么的？这里不能带外人进来，赶紧走。”语气还生硬，詈丽静讲完就在边上等着。 伍棽棽真想给她个白眼。 几个人只好退出去，到隔壁食堂坐着。 聊的正起劲，詈丽静打了电话过来，不仅询问着伍棽棽她们是谁来干嘛，还指指点点。 “我记得有一个有点眼熟啊？是不是那个谁？去年来过，叫什么来着？”詈丽静恬不知耻的问伍棽棽的朋友。 朋友没有说话，詈丽静自己一直在巴拉。 “哦叫伍棽棽哦！”詈丽静开启吐槽模式：“我记起来了，我觉得她做事情太磨了，她去年做摄影的，照片太糊了，还难看…她来这里了，要是她还想做叫她打电话给我，看安排个什么给她…做事情还是认真的，就是……”又开始重复吐槽。 “无语。”伍棽棽白眼已经翻累了。 俗话说得好，事不过三！ “感觉她在挑拨离间一样。”伍棽棽带来的朋友听了也觉得詈丽静这人神经。 “好自以为是啊。” 不仅是当独对伍棽棽这样，亨瑞儿看到清楚。 詈丽静找了不是医学专业的大学生做医护，然后又抱怨那个人不会干，要辞掉她。使其他人心里都忿忿不平，要不是还有另一个总教官劝住说影响不好啊，詈丽静绝对我行我素。 ------------ 48.卑微与丑恶 伍棽棽不明白，为什么找工作就要这么卑微？有的人明明也是给人打工，却把自己当大老板。谁说这个时代是公平平等的。 伍棽棽越想越气，这些天的所有联合在一起，对她来说简直是恶心透顶。 气的她晚上都睡不着。 身上的怨念越来越重。“如果可以，我希望化作幽灵，一直缠着那个恶心女人！” “我好气，好气啊——”伍棽棽在心里头诅咒她，揍骂她。 附身在詈丽静手机上的亨瑞儿也受不了了。 他回到芙身边，生平第一次忍不住破口大骂：“呸呸！这种自以为是、自命清高、心机深沉的吝啬婆娘，太恶心我了，明明一直在看手机，就是不回复焦急的伍棽棽，故意把她晾着，等其他暑假工找上来。” 芙帮亨瑞儿罗列他还没说完的：“对啊，不想用伍棽棽也不一开始就讲明理由拒绝她，偏要找一些冠冕堂皇又匪夷所思的理由。真当伍棽棽傻看不出来不想用她，第一次就发现了好吧。之后看到消息也不回复，让她今天内回复真等到快第二天才回，我第一次看到这种人啊。明明伍棽棽是在中间入群的却因为那种没理由的原因被踢出群，后来群里的人数比之前还多出五个！想想刚开始的理由，因为不要招那么多人了就裁掉她，那后面来的人呢都是什么？第二次又用太迟了的理由不要她，拜托，就算是当晚回复了去也没办法飞过去吧？怎么也要第二天。詈丽静，又鬼又精，还爱算和计较，这么操心，看来是个操心而死的劳累鬼。” 最可气的是，詈丽静这种人是伍棽棽遇到的第一个却不是最后一个。在往后的日子里，伍棽棽越来越受不了身边这些与自己在学校美好想象的反差。 而这所有的所有，一切都是从那时候埋下种子。 所以伍棽棽选择了离开，在受不了这个世界…… 她的魂化作怨魂，找到了詈丽静，一直跟着詈丽静。 芙没有改变伍棽棽，亨瑞儿也没有出手保护詈丽静。在这个属于许愿者詈丽静的梦境里，不做任何改变就是芙和亨瑞儿做的选择。 詈丽静是活该，甚至该庆幸，伍棽棽还是善良的有理智的，选择的是化作怨灵跟着詈丽静而不是在活着的时候肆意报复。 芙和亨瑞儿感受到梦境世界的晃动，看来是许愿者心神不宁快醒了维持不了梦境了。 两人一同离开梦境世界。 【卑微与丑恶篇】——完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回到百渡船上，梦载已经在泡茶了。 “他倒是闲情雅致。”亨瑞儿哼了一声，坐下喝茶。 “呃。”芙也坐下，四下观望：“姓詈的呢？” “走了。”梦载开口，一口浓郁的茶香四溢。 芙和亨瑞儿对视，他们都不太希望詈丽静有什么好归处呢。 “不要关心没必要的事情，她有她的归宿，那如同地狱牢笼般的地方。”梦载轻轻摇头吹散冒着气的茶水，浅浅饮下，站起来吹风。 芙乖巧的哦了一声，还是关心道：“那伍棽棽是消失了吗？” 梦载眼角的发丝被吹开：“伍棽棽是消失了，不过我看到了，最后，那抹淡然的笑。” 芙看着他，也咧开嘴笑，小声嘀咕：“这是萤火虫的秘密嘛。” 亨瑞儿离的近，听到了：“什么秘密？”秘密他真不知道，萤火虫……他好像在哪看到过？ 芙笑的更欢：“都说了是秘密还问。”嘴上不饶人，心里也一样：想去吧你，量你也想不到。 亨瑞儿确实想不到，怎么想也想不到会和梦载的姐姐有关啊。 “嗯，想不到。”亨瑞儿却能想起另外一件事：“不过，我们这次的任务算不算是失败了？” “嗯。”来自梦载很平静的一声回应。 芙脸上冒汗：“……哈、哈哈。”端起茶抿着。 亨瑞儿左看看上看看：“所以是要做什么弥补吗？”这静默的空气，有人替他发声吗？ 梦载闭着眼睛，眉眼弯弯，转头盯着亨瑞儿和芙笑，好像在说你们觉得呢？ “啊咳咳，我不知道呀，不要看我。”芙头垂的更低了，亨瑞儿站起来：“那要怎么办？” 梦载摸摸亨瑞儿的脑袋：“没事，交给我就好。”一切后果，他会承担的。 “可能需要去梦境一趟。”梦载松开手，亨瑞儿甩了甩头，有些疑惑：“你要去梦境世界？”还记得上次梦载去了梦境世界……简直不堪回想。 芙放下茶杯，弹站起来：“梦载大人！三思……” 梦载摇摇头，芙知道他心意已决，抿着嘴扭头不吭声了。 梦载摆出一些古老的东西，亨瑞儿觉得眼熟：“这些小炉子，怎么这么像我们家的东西？” “对呀，就是你们家的，你哥送的。”梦载笑着答。 芙脸上很是关切：“大人，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马上芙就见不到你了。” “傻姑娘，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梦载摸摸芙的脑袋瓜子：“况且还有阿亨陪着你。”我也放心。 芙的眼里只有她的梦载大人，亨瑞儿暂时被她抛之脑后，握住梦载大人的手：“大人，此去梦境世界，凶多吉少，您一定要回来！” 亨瑞儿在旁边拍胸脯：“我哥给的东西肯定靠谱，芙你别太担心，梦仔不就是去以自己相关记忆营造的梦境世界走一遭，顶多多做几个梦就回来了。” “可是……”芙在梦载波澜不惊的眼神里，渐渐放松，她放开手：“大人，我们在这里等你。” “嗯，乖。”梦载躺在睡椅上。芙跟往常一样点上香薰，以及桌上摆着的其他小炉子。 几个小炉子也升起白色的烟，缭绕在梦载身边。 梦载最后看了一眼芙和亨瑞儿：“照顾好彼此。”温柔的笑着闭上了眼。 亨瑞儿点了点头，见梦载入睡了，看向芙，芙还沉浸在伤感和不安中：“阿亨，我忽然想起来，上次你带我去你的家乡，我都没有陷入过梦境，你是梦精灵，是不是只要有你在，梦载大人就能安然无恙！” 看见亨瑞儿脖子上的石头挂坠，芙忽然灵光一闪，掏出修补箱里小心藏着的石头：“我们可以像之前一样，用梦载大人给我们的石头，这次我在外面跟你联系，做梦境世界与百渡河之间的媒介，你进去梦境世界。” 亨瑞儿挠挠头：“这次不一样，这次是梦仔自己的梦境，与我没有太大关联，而且梦仔还用了这些古老的炉子，加上他的实力比我强太多，我就算一起跟过去也做不了太多干涉。” 忽然梦载眉头紧缩，一个小炉子晃动了，亨瑞儿赶紧按好它，暗道一声：“不好，梦载陷入梦境了！” “把我送进去，你在外面接应我。”芙当机立断，她就觉得会出事，心里又慌又乱。 芙受之前梦境影响，心里憋了一口气，此刻见梦载大人一脸痛苦，她心底的压抑也开始扩散，一头乌黑秀发被体内冒出的古怪气体沾染，变成了暗红色。 亨瑞儿看到这样的芙，一只手还握着晃动的小炉子不能松开，他也着急：“芙！冷静一点！这里是现世，你不要被梦境里的虚幻力量影响！你是你自己啊！不要被别人的情绪影响！” “我…是我自己？”芙眼神闪过迷茫，心里清楚她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当即反应过来：“我是芙·九花，我不要被别人随心所欲的玩弄！” 亨瑞儿没有听明白，芙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她经历过…… 好在芙吼了一声之后，身上的暗红色气体化作灰烬，眉心的暗红色花瓣还未来得及出现就消失了，亨瑞儿掏出怀里的瓷瓶，收起那些灰烬。 芙这才知道，原来亨瑞儿一直在默默做着这些事，梦境世界遇到的事都让她连了起来，自己总是莫名其妙的忘记在做什么，之后又会恢复正常，原来是有亨瑞儿在守护她，她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他呢。 “梦境世界，你去吧，我相信你，这些就交给我。”芙伸手按在晃动的小炉子上，覆盖亨瑞儿的手。芙知道的，如果是她去梦境世界，很有可能控制不住自己，亨瑞儿是她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 她的手很小，小到亨瑞儿都可以包住她的，心里有些心疼，芙一下子像是平静了很多，也理智了。亨瑞儿放开小炉子，轻轻回应她：“好，我会尽我所能。” ------------ 49.战和篇 “生活总是反复，今日这般，明日重复这般，好生无趣。”这个时期的梦载，还比较稚嫩，他对着菜园里被雷劈裂的枯树发呆。 一旁有个身影在浇菜，听到梦载故作深沉的声音，她笑了起来：“我的好弟弟，还不快来帮姐姐。”她的声音就像被微风拂过的风铃，在蝉鸣的烈日下回响，还未见到面孔就被光耀了眼。 当亨瑞儿来到梦载的梦境，就听到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笑着说：“不是已经找着了一个好差事，你可要认真做。” 亨瑞儿迟疑了两秒：“这是哪位？” “应该是梦载大人的姐姐。”芙发现了石头新功能，可以和亨瑞儿互通视野和听觉。 听到芙的解惑，亨瑞儿哦了一下，有种‘原来这就是’的感觉。 “那应该是回忆。”声音是从黑暗的背后传上来的，显然是过去了的事，亨瑞儿马上前往前方的亮光处，去追寻遗失在自己梦境的梦载。 —— “我主战，”在一间帐篷里，黑袍老者持着墨绿宝石杖，一顿一顿的敲打地面，义正言辞地：“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犯我神威者，虽远必诛！” “和才是正道，主和绝非妥协投降，能战方能和。”另一位白袍老者也不甘示弱，抓着手里的银白宝石杖，正面与黑袍老者对峙。 他们的身后汇集代表着各自阵营的能人。 随即，两方齐刷刷地向上方鞠躬：“还请殿下定夺！” 坐在高位的被称之为殿下的，是他们的神主，晨明。 晨明只是坐着垂下眼，眼里带着冷淡与悲悯，有种阴郁的疏离感，就像他们神天生被赋予拯救的使命，他看众人的眼光也便如此。 他流转神情，在白袍老者的身上停留，终是说出话来打破这方寂静：“听白老的。”之后继续一言不发听着他们继续讨论。他们这次的大会，便是为了探讨出应对魔族的办法。 就在前不久，魔族开始肆意侵犯人间，在只有神魔人的大陆上，他们骨子里掠夺的天性开始作祟，而一直象征光明与高尚的神族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晨明心里明白，他只不过是来走个过场，作为一个神主，他要做的就是作出最符合神之身份的选择，那必然是和平的、伟岸的。 另一边，魔界的魔主正在挥舞着手里的三叉戟，运转他的魔力，金色的三叉戟引起一阵阵阴风撕裂着周围的一切，引来人间的恶劣天气。 魔主笑的随意：“哈哈哈，这些人也太脆弱了吧？只是这样就开始怨天怨地，丝毫没有反手之力！”他的脸上充满讥笑，同时更加疯狂地舞动手里的武器。一旁的魔族手下们都在给他欢呼喝彩。 玩的尽兴了，魔主才收起手里的武器。回到魔域，就看到一个黑发男孩背对着他，被一群魔兵堵在魔宫口。 “发生什么事了！”魔兵们听到魔主不耐的声音，齐刷刷跪下，不敢抬头，一位身份高些的魔族将领回道：“回禀魔主，此人……来历不明，”他似乎有些迟疑，觉得自己称呼是不是不太对，这个男孩怎么看都不是人类，但他还是在魔主不耐烦的眼神下赶紧禀告：“此人说他是您的弟弟！我们不敢轻举妄动正等您回来……” “什么？”魔主眉头紧皱，瞪着猩红的眼珠子，他要看看这小子哪来的胆子敢冒充他堂堂魔主的弟弟！ 此刻月光笼罩在魔宫前，男孩转过头来，轻轻抬眸盯着怒气冲冲的红眼魔主。 魔主只是看着男孩，眼神来回切换，先是注意到男孩的发色，在月光下透着暗紫色的发梢，和自己的竟然一模一样！但是他和男孩对视的一瞬，脸就拉了下来。 正要开口的魔主，被男孩抢先：“看来您并不打算承认我。”淡漠的口气更是像极了某个让魔主讨厌的家伙。 魔主正要发火，一个抬手，男孩就已经不见了。 “一群废物！一个屁大的小孩就这么在堂堂魔宫前跑了！”魔宫上方都在响彻着魔主愤怒的声音。 因为魔主之前并没有叫他们起来，一众魔兵也不知所措，呆在原地。 魔主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进魔宫，刚随着魔主去人界玩闹一番回来的魔族大魔官泊，姗姗来迟，听刚刚那个魔族将领也是他的属下汇报，知晓原委了的他赶紧跟进魔宫，帮魔主一番分析。 冷静一些的魔主端起下巴：“奇怪，他是怎么进来的……”按理说，只有魔族的人才能进入魔域不受魔气侵扰，更是要拥有强大魔力的人才能靠近他的魔宫，难道那个男孩真的是自己的弟弟？想起男孩的脸，他莫名觉得与小时候的自己有些相像。 泊见魔主一脸苦恼，还是选择不合时宜的打断他：“主，神族的白老已经在路上了。” 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安静且压抑，站立的守卫都不由紧张起来，整个魔宫，也就大魔官敢这样还能不惹怒他们易怒的魔主。 魔主调整姿态：“好，看来他们是打算走讲和路线了啊。”嘴角毫不掩饰地露出嘲讽的笑。泊站着也是不掩眼底冷意。 整个魔宫的温度降了又降。 另一边，已经逃离魔域的男孩，踏上神域的路，只见他一步一个台阶，脚下自动出现向上延伸的天阶。 “看来无论魔域还是神域，只要你想，都可以回去呢。”梦载自言自语，此刻的他，是附身在独自悄然死去了的悯身上。 在梦载刚接收了任务后，就发现附到了悯这个神魔混种的男孩身上，并且身体的男孩已经死了好些天尸身却没有腐烂。只是当自己抛开埋在脸上的沙子，一脸茫然的接受和了解了这个世界的时间和情况后，他才明白，自己来到了与自己时代不同的时空，对于他来讲，在这种神魔充满矛盾的时代，自己很有可能遇到危险，况且这种伤害是实际的，为了存活，他必须投靠某一方。至于任务，也得等他有话语权了再说。 再次感受到身体的魔力和神力，原先的悯便是因为控制不好身体里的两股力量，便悄然离去，因为奇怪的神魔王族特征，甚至连个朋友都没有，只能在人间找片寂寥无人的地方生存。无奈的他看了眼远方的神殿，继续攀登。 既然梦载成了悯，就不会默默死去，他带着消除一切不安因子的使命，维护那些与他许过愿的有缘人，满足他们呼吁出的最深沉真挚的愿望。 梦载想着，带着悯的愿望，去做他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吧。 ------------ 50.战和篇 梦载来到这座辉煌的神殿，与魔宫不同，这里的一切都是和煦温暖的。 刮过来的风，是轻柔的，周遭的鸟叫，是自由的。 看到不远处有黑色的身影，知道神界分成两个派系，梦载当即反应过来。 神域，正在与黑袍长老一同巡视的神主晨明似乎感受到什么，他重新出现在神殿，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有什么靠着这边来了。 被丢下黑袍长老嘴角的胡子抖动，像是在极力掩饰气愤，他用力的敲了敲手里的宝杖，墨绿的光瞬间闪烁起来，带他离开往神殿去。 而一众被丢下的神族护卫，也摸不着头脑，只能按先前神主的命令继续巡视下去。 神殿里，黑袍长老骂骂咧咧的冲进来，当然他只是吐槽神主这样很不合规矩，拜见神主后，他才注意到身侧还有个男孩。拿出他长老的姿态询问道：“你是什么人？未经通传，怎敢擅闯神殿！” 但是当黑袍长老与梦载对视的一瞬，他就不自主的低下头来，气场也变弱：“你……”迟疑的抬起头看向坐在神台上露出笑容的神主，没错，他的神主居然久违的笑了！ 晨明一脸觉得有趣的笑了起来：“长老，他说他是神主的弟弟，你说是真的吗？” 黑袍长老汗颜：“这……”他还想问神主呢，为什么这个男孩拥有一双历代神主才会拥有的墨绿色眸子？ “不可能！历代神主只会传承唯一的继承人！”最后，黑袍长老只是这样说道。 “这样啊。”晨明却没有和往常一样按黑袍长老说的话继续下去。 黑袍长老迟迟没有等到神主发话把梦载赶走，疑惑之际，他又看了两眼旁边的男孩。 披着黑色袍子的梦载，与晨明拥有一模一样的神眸，这双眼睛，总是给人一种悲悯高尚的感觉。 “我是神主晨明，你叫什么名字？”晨明的手指敲击着座椅，饶有兴趣的盯着与他对视的梦载。 “悯。叫我悯就好。”梦载的眼里没有晨明的高高在上与无数悲悯，只有淡然。 晨明眼神像是要把这个叫悯的男孩看穿，笑着嘀咕了一声：“真有趣。”没有谁这样淡漠的直视过他这双能看透人心的眼，而且晨明看不出梦载在想什么，但是他知道这个孩子体内确实有和他同源的神力。 晨明决定留下梦载，黑袍长老看出不对劲，正要出言劝谏，被外面的神兵打断：“就在里面！” “参见神主！参见长老！” 几个冲进来的神兵没想到本来在外巡查的两位竟然回到了神殿，赶紧跪下，他们也知道惊扰了神主，得到神主谅解，在黑袍长老不满的眼神里起来。 眼尖的神兵看到站着的梦载，大喊：“就是他！” “他怎么了？”晨明歪着脑袋问。 “他是小偷！偷了我的袍子！”这时晨明和黑袍长老才注意到梦载一直穿戴着的是黑袍派的袍子，而且一直遮着头。 梦载听罢，转过头看他们。与这双墨绿眼眸对视，神兵们一个个感到与神主对视般，心里像是被看了个透，不由自主的瘫跪下来，不敢再抬头。 “……”空气仿佛停滞了。 “看来你很有潜力。”晨明示意黑袍长老，他要和这个所谓的弟弟单独待会。 黑袍长老马上领会，喝着神兵们赶紧出去，他也一同出去了。只是那个丢了外袍的神兵小声询问他的袍，黑袍长老大手一挥：“老子多的是！你不知道找我要！”说着一杖敲过去，那个神兵只敢披上黑袍回道：“是！知道了！” 只留下梦载和晨明的神殿，变得更安静了。 梦载知道晨明盯着自己，他脱下黑袍帽子，露出那一抹黑发。 晨明本没有多大反应的脸在看清那抹黑紫色，本能的一闪而过来到梦载面前，居高临下的凝视他：“这是什么味道，原来你身上还有魔气，真是让人作呕的味道。” 梦载听到这话，皱起眉抬头。晨明语气里明明满是嫌弃，眼里却一副悲哀：“看来你的血脉并不纯粹，但是若是你无处可去，神族可以收留你，只不过，你的头发应该剪去。”说着，他耳鬓银发垂了下来，梦载听出他的意思，要想待在神族，就不能留下一点魔族的气息，无论头发还是魔力。 梦载笑了，笑的很轻很淡，话语却非常有力地拒绝了晨明：“如果是怜悯，大可不必，我也不需要。”话闭，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神魔之间的互相厌弃比他想的还要严重，仅仅因为外貌的一点特征，就被两族所排斥。难怪悯只能在人间度日，但是想到人，梦载也明白，他们只会害怕和厌恶他。 梦载思索片刻，对比了两族对他的态度，下定决心，又向魔宫走去，他想起还有个问题没问魔主呢。 魔宫谈判桌上，一场激烈的交谈刚结束，大魔官泊和白袍长老是两方代表，魔主只是听着白袍长老的求和观念，一直发出耻笑。 白袍长老态度高傲：“魔主，您这样不合礼仪吧？” “礼仪？”魔主只是一个抬眸：“你有什么资格站在我魔族地盘教我礼仪！” 泊也义正言辞：“这超出白袍长老您的职责了，这里是魔宫，不是你们神殿，这位是我们尊敬的魔主，不是你们那位高贵的殿下。” “哼，”白袍长老哀叹一口气：“看来魔族的诸位并不是很想走讲和这条路，老夫来此是多此一举了。不过想来最先提出这个想法的还是大魔官你的弟弟呢——” 白袍长老的话就好像在泊的脸上践踏，暗讽泊和自家兄弟过不去。 此刻泊的孪生兄弟泽还一愣一愣的站着，听到白袍长老叫他，他才站出来。谁知道他在想什么，本以为自己只是一个身份普通的白袍派，没想到自己这么有主意啊，啊应该是说，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是这样的吗？ 泽的身体，里面是亨瑞儿，这次的梦境居然没有记忆提示，附身到泽身上的亨瑞儿也是慢慢探索才了解自己现在的身份，以及这个神魔混乱情况。 看到和他面容无二的泊，亨瑞儿就想起至臻致远两兄弟，还在回忆，并且怀疑他和泊的关系中，就被白袍长老拿来挡枪。 “果然是兄弟啊！”亨瑞儿和芙哀怨道，和之前在梦境执行任务一样，在场只有芙能听到亨瑞儿的声音，她只能给亨瑞儿捏把汗加油打气：“阿亨，不要怕！我与你同在。” 亨瑞儿刚鼓气勇气要说些什么，但是他确实不知道说什么，别说他一点原主记忆都没有，他也不了解泊，要是对话了，很容易被怀疑吧。 此刻泊也没有给自己弟弟思考说话的空隙，泊只是劝退白袍长老一行人：“这次的商议本就不够格，我们魔主出面了，神主却缩在神殿，实在没有给足我们魔族面子，这件事，还是请两方主事者当面见面谈为好。只有你们给足的诚意，我们才会给予相应的尊重，所以希望下次见面，我们能好好谈。” 魔主赞同的拍起手，几声响声后，是泊送客的声音。 回到魔宫大厅，一个身影恭候多时。 魔主和泊自然发现了梦载，梦载开门见山：“我忘记问了，你叫什么名字？”眼睛直勾勾盯着的，就是魔主。 “怎么？神族没有容纳你？”魔主看到梦载身上的黑袍，一脸不爽。 梦载也觉得碍眼，脱下扔在一旁。 见到梦载的动作，魔主感到欢喜，看来他们一样不喜欢神族的东西。 “我只是需要一个立场，你承不承认我无所谓。”梦载补充说道，希望魔主给他一个机会。 ------------ 51.血染战场 魔主和泊小声商量了一番，决定道：“好！小鬼你可以留下来！” “悯，我的名字。”梦载只是提醒道。 魔主知道他的意思，也报上自己的名字：“记住了，本主的名字——沉溟。”嘴上虽然这样说，魔主还是提醒道：“但是一般是不会允许你叫魔主的大名的。” 魔主自顾自说着，却没注意到神情不自然的梦载，泊赶紧咳嗽提醒双方。 “你和晨明神主有什么关系？”梦载提出自己的疑问，这也太巧了吧，两位族中首领，却叫着一样的名字。 “啊？”魔主沉溟则是没反应过来，然后立马跳起来：“什么玩意！那家伙居然敢跟本主叫一样的名！” 泊赶紧拿出手里拟定的商谈资料：“主，为了几天后重新的商谈，我们还是先想想办法吧。” 魔主哼哼唧唧的边吐槽神族那些恶心家伙，边开始认真写想法。 梦载发现，魔主性格暴躁，但是还是蛮听这位大魔官的话的嘛。 泊带着梦载熟悉魔宫，梦载才知道，泊也住在魔宫，看来泊的确很受用。 “等你们的时候，我听到你们在说你弟弟，大魔官也有弟弟吗？”梦载问泊。 泊只是轻轻点了下头：“是的，我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叫泽，也是魔族的，但现在为神族效力。” “神族接纳他？”梦载闻言倒是一愣。 泊眼底有些伤感：“他抛弃了魔族的身份，洗去一身魔气，甘愿重新修炼神族的力量。”神族是会接受匍匐在他们脚下的任何臣民的。 梦载也听明白了，不再多问，看来泊和泽之间立场不一样，却都很决绝。 不过，梦载想起泊之前的态度像是知道什么：“你是不是知道魔主和神主……”却被泊捂住嘴巴，泊拉着梦载到一个偏僻的角落，筑起防偷听的法罩。 “你真想知道？”泊一脸认真又阴森森的低头盯着梦载，梦载别过脸，好像也不是很想知道。 但是泊既然开口了就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反正，”泊像已经看穿梦载身世一样，“悯你也是魔主的表弟，怎样也不算外人。” 梦载没想到这位大魔官思维这么灵敏，这么快就推测出自己的身份了。 “是啊，”梦载大方承认：“我的母亲是魔族长公主，现任魔主的亲姑姑。我的父亲，是神族上任傀儡神主。” “这话没错，”泊赞同梦载的说辞：“就如你所知道的，魔主的父辈在上一场神魔大战中，与一众神族同归于尽，留下孤独的魔主被长公主殿下抚养，稚子年幼，尚无能力，好在长公主殿下悉心照料。直到某一天，长公主殿下居然与神族那位傀儡神主私奔，抛下了一切。” 泊的脸色忽明忽暗。在魔宫，只有高高的月亮，从来没有太阳的身影，而神殿却一直被阳光普照。梦载借着月色，看清泊的眼睛，泊没有如魔主一样强大正宗的魔气，但是也是一双暗红的眸子，在暗夜里冒着腥光。 “至于神族那边是怎么个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下次悯见到那位同父异母的哥哥，倒是可以好好打听一番。不过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实话实说。”泊鬼使神差的说出这些话，就撤下罩着他们的光圈。 梦载也没有回复什么，他知道，泊对自己还是心存芥蒂的，他只是跟着泊到自己的住处安顿下来。同时也想参与到他们之前谈论的神魔之间的商谈中去，或许就是他完成促进这个大陆和平的关键。 然而，魔主沉溟并不打算让梦载来凑热闹，得知梦载也要和他们一起，沉溟直接打晕梦载：“真是的！一个小孩凑什么热闹！”殊不知这也是沉溟担心梦载会被神主拿来谈判，当初沉溟被姑姑带大，也是有很浓的情感的。 等梦载醒来，神魔商谈已经结束，整个魔宫给他一种整装待发的严肃气息，不仅是魔宫，魔域的魔族也都精神抖擞，一种大战一促即发的感觉。 梦载知道魔主防着他，只能偷摸来到魔宫大殿一侧偷听。结果还是被发现了，魔主和一众将领商量着排兵布阵，就感觉一股混杂的气息靠近，沉溟压根不多想两秒，直接一个魔力冲击拍过去，梦载不出意外的出意外了，才刚醒又被拍到柱子撞晕了。只是听到了不日神魔就要大战的消息，模糊中看到沉溟有点担心吃惊的表情，梦载想着沉溟是不是害怕自己被卷进这场风波就没了意识。 等梦载再度醒来，屋里被点了很浓的香，明显就是让他睡的更沉的。他赶紧熄灭香，要往屋外去，房屋的门就先被撞开，进来的竟然是神主晨明！ 梦载被押到战场，居然是人间，他们神族口口声声说要维护的人间，现在因为双方残酷的厮杀，已经一片狼藉，尘土飞扬，生灵涂炭，数不胜数的尸体倒在血泊中，有人有神有魔。 听到梦载咬牙切齿的声音，晨明掰过他的脑袋，压根不把他放在眼里，晨明的脸上有血，就像在洁白的纸上染了血红。梦载狠狠地盯着晨明吐出两个字：“真脏。” 晨明却笑了，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我的好弟弟，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我那卑微的神父与不知廉耻的魔女苟合的野种，我就说，神族历来只会诞下独子的规矩，怎么会坏了。” 神族有一条规定，就是贵族只能诞下一位孩子传承血统，所有的权力和神力，都只能留给自己唯一的孩子，美名曰减少神族内部不必要的消耗，给后代一个牢固平稳的身份。 梦载这才意思到，晨明一开始对他露出的笑容就是充满戏谑的，根本不是对他这个弟弟有丝毫兴趣。 “沉溟呢？”神主晨明明显愣了几秒，好像不太明白，梦载又大声吼道：“魔主沉溟和大魔官泊呢！你把他们怎么了！” 晨明这才反应过来：“沉溟？真有趣，他也叫这个名字吗？原来就连这个名字都是神父和那个魔女想好的！”晨明想起自己得到父亲取名的欣喜，现在只觉得可笑，他的父亲是真的不爱他的母亲吗？到底又是多早和那个魔女在一起的。 梦载不耐烦的打断晨明回忆过去，直接挣脱晨明的禁锢，运用魔力和神力一把推倒晨明。 晨明还在笑着哭泣，脸上表情又很不自然，看的梦载一阵不舒服。 不想理这个疯子，但是又不知道沉溟他们在哪。晨明此刻有些发癫地笑：“哈哈…你不是找魔主吗？他啊，早就被我神族封印到了地底下，永世不得超生！自古以来魔不胜神！”而且胜利的史书也将由他们来谱写！ 逃离那个疯子，他要找到泊，也许泊还活着，梦载心里这样想，身上涌现了强大的力量，带着他消失在了晨明面前。 晨明只是仰天大笑：“凌乱不堪的力量，看来你也活不了多久了啊！”都不需要他出手。看到不远处的神兵，晨明立马收敛神情，一挥神力消去脸上污秽，重新端着他的高贵姿态，命令赶来的黑白袍长老收整回神殿。 梦载被传送到一个奇怪的地方，但是他又觉得熟悉，这里的天空有奇怪的色彩，他面前有一条河，有个灰白身影站在河边，似乎和他说话：“跟你说过的，不要陷进去，你是梦载，不是悯，他们不是你真的亲人，甚至他们是已经过去了的时代，与你毫无干系。” ------------ 52.雪纸篇 梦载皱着眉，他不想去听这些，他要去找泊救沉溟。但是那个声音没有停下，甚至搬出杀手锏：“你忘了你答应过你姐姐说要好好做这份工作了？” 一阵头晕，梦载听到姐姐，才回想起什么。但是他晕了过去，已经不明所以了，只感觉好像有很多尘土、雨滴，还有雪花，在把自己慢慢掩埋进地底…… 地底吗？梦载想到了沉溟独自被封印在地底，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见到他呢？自己都没有好好的和他说过话，怎么就再也见不到了呢……眼角有什么划过，梦载已经睡了过去。 ——分割线—— 神魔大战结束，亨瑞儿就被驱赶，他看着苟延残喘的魔族，被迫离开了泽的身体。只能见恢复身体自主意识的泽颤抖地抱着自己奄奄一息的哥哥，嘴里忍不住颤抖的声音出卖着自己的害怕：“泊…” “都到最后了，还是不愿意叫我哥哥吗？”泊的声音虚弱而低小。 泽只是隐忍泪水：“哥哥…哥哥你不能…你不要死啊！”话音未落他就大哭起来，像极了当初被欺负时害怕的躲在泊怀里哭的鼻涕虫。 泊想抬手摸摸泽，却始终抬不起来。最后，泊有些悲伤与不舍，盯着地面渐渐失去聚焦的双眼，那下面是被封印的魔主，他唯一的主，以后无论是泽还是沉溟，自己都不能再看到了。 “这个世界本就不公…为什么生来神力就能压制魔力，消除魔气！”亨瑞儿看着不自觉攥紧拳头，在这场神魔大战里，他见到了所谓的战场，到处都是血淋淋的，他感到害怕，只敢蜷缩在角落，直到泊出现，把自己用魔气隐蔽，但是还是有不少鲜血与尸体围在他的身边，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空气中都是血气，但是神族下了一场金色大雨，把一切都消磨了，他们所保护下来的一些人，将会继续在人间繁衍。魔族将被永远禁锢在缩小的魔域。 想到那位魔主…亨瑞儿有些迟疑。 芙关切的声音一直没有停止，从战斗开始到结束，但是亨瑞儿实在太害怕了害怕到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蜷缩着说着不要过来。 此刻芙也不厌其烦的问亨瑞儿：“你想去看看他对吗？没有人能阻止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心，你是梦之国度的精灵啊！” “对！”亨瑞儿像是得到肯定与鼓舞，他一头扎进地底，潜到深渊，本来有着神族的封印他不可能靠近，但是他只要想就能到达梦境里所有想去的地方。 前提也许是，梦境的主人来过、见过或是想像过这样的场景。 亨瑞儿不知道当初的梦载会是怎样的心情，芙也不知道。 面前是一个战败的魔主，被锁链牢牢困着，整个身体不能动弹的镶嵌在泥土里，暗紫色的头发脏兮兮的散着，泥土与血迹在看得见的地方遍布。亨瑞儿只能为沉溟抹去那些血，之后这场梦境似乎也结束了。 亨瑞儿眼前一片漆黑，让他很不安，好在芙还在他身边讲着话：“梦载大人很少提起过去，不过我很爱问他。”芙含着一抹笑，但是随即又有些担忧起来：“阿亨，你还好吗？” “我没事，我比你想象中要坚强的！不过，芙，你能不能不要停下。”亨瑞儿希望芙能多说些什么，芙知道应该让亨瑞儿多了解梦载，才能继续在梦载的梦境里走下去。 芙回忆着：“我问过大人的，他做的第一份任务是什么，本以为会和往常一样得到不记得了的答案，没想到大人还记得。他眼睛里闪烁着什么，现在想来也许是遗憾。他跟我说，他完成了一个小男孩渴望亲情关爱的任务，但是没有解救那些需要被爱的其他人。” 亨瑞儿听着终于露出笑意：“梦仔那家伙，明明心里憋了一肚子话，总爱装的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难得的这一次芙没有立刻维护她的梦载大人而大骂亨瑞儿。 “芙，我想休息一下，你要相信我啊，我可以救出梦载的。”亨瑞儿疲惫的声音传来。 芙微笑着：“嗯，我相信你的，你只是需要休息一下。” ——分割线—— 不知道过了多久，梦载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他睁开眼的一瞬，入眼皆是雪白，他还以为自己还处在战场，以为手下是血，结果竟然是雪。 天空也还在飘着雪花，落在他的脸上却有点疼，奇怪，他怎么会看到这么大的雪花，而且还能感到雪花堆积在身上的负重感。 他想抬手却觉得身体说不上来的软。 直到雪停了，有人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把他搓揉起来，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捏出了另外的一种形态。 最后，梦载感觉自己有了身体和五官，渐渐有了五感。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说服自己，好吧，他现在是一个雪人了。难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和雪融在了一起，现在被堆出实体，在慢慢恢复。 不久，沉寂的雪夜就剩下了梦载。他还在对着黑暗发呆，心里总有一丝不舒服。 “哇！你是雪女吗？”直到这份宁静被打破。 梦载雪捏的眼睛里一脸茫然，他没有眼珠子，也还未恢复视觉，只感觉一个轻飘飘的东西覆在自己手背上。 舒朔努力蜷着自己的身体，他是一个莫的感觉的纸片人，用纸做出来的身体被风吹到了这里，在梦载这位美丽的雪人身边停靠了下来。 梦载似乎感受到舒朔迫切的想要留下，感觉自己的手可以动，他便把舒朔护在手心，抵挡寒风。 舒朔高兴地向梦载表达感谢，同时询问梦载的姓名。 “霰玉鸾。”梦载本来还不知道怎么回答，脑子忽然想起这个名字，原来在他以雪人的形态出现在这个世界，他就拥有了姓名和这具身躯的身份。 不过，为什么名字听起来像女的，梦载可没忘记舒朔叫自己雪女，猜的没错的话，他变成雪人，还是个女雪人。 舒朔盯着无精打采的梦载，一脸天真：“果然是姐姐，那我可以叫你玉鸾姐姐吗？” 梦载默声，舒朔开心的抱着梦载的手觉得梦载默许了，就这样，独自的梦载有了纸片人舒朔的陪伴，直到漫长的时间过去，梦载渐渐融化，舒朔也被覆盖在了雪地里。他们都是白色的，便也和雪合为一体。 只是梦载偶尔会想起那个依偎在他手心的小东西，就跟刚出门结交了朋友一样，把他当作冬日的依靠，互相陪伴，而这长久的雪，甚至令他暂时忘记了烦恼忧愁。 “果然就算躺在地面，也是感受不到地底的温度。”梦载知道不能再这样沉睡下去，可现在这个身体实在是脆弱。 ------------ 53.雪纸篇 亨瑞儿终于醒来，他也迷茫眼前的皑皑大雪，再三伸出手确认：“咦！” 也在小憩的芙被亨瑞儿的声音惊醒：“怎么了怎么了？阿亨太好了你醒啦！” 亨瑞儿听到芙的声音也很开心，但是他马上向芙展示自己。芙吃惊的叫出声，随即憋笑：“噗——你怎么变成猪了，还是一头雪猪。” “我也不知道啊！”亨瑞儿想锤头，奈何猪手太短，还脆。 “而且你的额头上还插着一枝梅花。”芙在亨瑞儿脑海里已经是在笑着打滚了。 “芙…”听到亨瑞儿可怜巴巴的叫喊，芙好不容易止住笑：“没事的，你多可爱啊。”真不知道是哪个天才堆出来的亨猪雪人。 “哈啊——”此时打着哈欠的冬日神女冒了出来，她因为疲倦，眼角涌出泪水，化成冰雪花，滴到了亨猪猪头顶。 “好痛！”亨瑞儿跳起来，咦他怎么可以跳了，反应过来亨瑞儿和芙互相高兴的庆祝，本来只能勉强活动的四肢，因为神女的神力，完全可以行动了。 冬日神女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小猪，她的身躯很大，却也轻盈，她只是着急去参加四季茶会。可是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眼泪让不会动弹的雪人们变得生龙活虎。 在她经过的地方，又出现不少和亨瑞儿一样活跃兴奋的动态雪人。 这里面同时包括了又被重新堆成人形的梦载，不同的是，他这次是男雪人了。 “哎！你是谁？”不过舒朔就认不出来他了，还在可怜巴巴找寻：“我的玉鸾姐姐呢？”有种被抛弃了的感觉，明明就是眼前黑了感觉睡了一觉，他的雪女姐姐就不见了。 梦载已经恢复身体，他的眼珠子是黑色的石头做的，他冷静的告诉舒朔：“我是玉尘，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你是哥哥？玉鸾姐姐的哥哥吗？”舒朔看着和霰玉鸾酷似的玉尘，心里已经默认了，他抱着玉尘的鞋子：“那我可以叫你玉尘哥哥吗？” 果然还是那个舒朔，梦载没想到小东西就是一张纸片折成的小人，当即在想不会这个世界他遇到的都会是非人的家伙吧。 梦载见舒朔还在一脸期待盯着自己，低头同意，随便把舒朔塞到怀里。梦载这次不是穿着公主裙的玉鸾，是穿着似古代修仙道人装扮的玉尘。 梦载带着舒朔漫无目的的行走，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做什么，只不过，这场雪总有下完的时候。他们一直向前，直到仿佛踏进了不得了的奇怪领域。 一群和梦载一样鲜活的奇形怪状雪人，在练习走路，在互相谈天。他们惊讶见到梦载这么好看的雪人，而且看起来比他们厉害多了，一举一动都显得那么流畅自然，与他们不同。 雪人们不由围上前，盯着梦载看。梦载被这些各式形状的雪人盯着，有点不适应。 舒朔见到雪人们围过来，从梦载怀里探出：“噢——天呐！你们没有自己的事情做吗？”踉踉跄跄爬出来，插着细纸腰：“这位先生，刚刚不是要练习走路，小姐们不是在商讨事情吗？” “哦，是啊。”各雪人反应迟钝的回去做自己的事。 舒朔点点头称赞：“嗯~” 梦载不由想笑：“你怎么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明明在我面前就像个孩子。” 舒朔笑着回答：“虽然我看起来小，但是也是大孩子了！” 梦载蹙眉，那不也是孩子吗？算了，他怎么和个纸片人计较起来了。梦载倒是被其他和他相似的雪人们吸引。 舒朔却继续和他说道：“这些雪人都是刚拥有可以行动的能力，脑子还没有跟上，所以动作什么的都比较死板。不过，”舒朔趴在梦载怀里，抬着头看梦载：“玉尘哥哥不一样，所以你是雪女！” “啊？”梦载被舒朔搞蒙了，刚见面的时候舒朔也叫自己雪女，之前这么叫他还能理解，“雪女不应该是女的吗？” “玉尘哥哥，你想听舒朔的故事吗？”舒朔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我听一个红眼睛的人说过，” “红眼睛的人？”梦载蹙眉打断。 舒朔点着头，指着被白雪覆盖的雪白地面：“就是好久好久以前，我还不是这个样子的时候，我在地底下见到过一个红眼睛的人。他说上面又下雪了，我问他是不是冷，他却说起雪花堆积起来的雪女，在他的描述里，雪女美丽又聪明，于是我对雪女充满好奇。” 舒朔又盯着梦载，一副确认无误的样子：“我知道了！玉尘哥哥和玉鸾姐姐都是雪女，你们一家都是雪女！” 梦载莫名觉得小纸片在搞笑，他忽然觉得舒朔的话可信度不高，因为一般人不可能有红色的眼睛。而继续听到舒朔后面的描述，他的脑海不禁想起了……“沉溟。” “他，那个红眼睛的人，还好吗？”梦载不知道舒朔知道多少。舒朔搓搓脑袋回忆：“太久了，我记不清了，不过他很爱说话。只不过我和周围小伙伴们聊天他都不参与，我们问他的他也没回答。” 月亮躲了起来，梦载的眼睛也仿佛失去亮色：“也许他听不见吧。”也有可能是孤单和害怕，但是梦载否认了，怎么能在外面这样说他呢。 舒朔安静了好几秒，才叫出声：“啊！是这样吗？”随即懊恼极了，捶着自己的脑袋。 舒朔表示，自己对雪女充满好奇，其他已经没有印象了。后来舒朔一直憧憬着下雪天，被制作成纸片人，被一阵狂风刮起，到了梦载身边，他真的很开心。 “那你的朋友们呢？”梦载心里有了一个猜想，舒朔的回答也验证了：“我们分开后，一直没有联系，不管我怎么呼喊，它们都没有回应。” 梦载捧起舒朔仔细端详：“你有什么愿望吗？” “我的愿望，”舒朔笑着答：“就是看看外面的世界啊！还有就是见到传说中的雪女，能遇到玉鸾姐姐和玉尘哥哥，已经是实现我的愿望了！” ------------ 54.雪花埋骨 “你的愿望实现了，为什么没有消失？”梦载拎着舒朔的纸臂。舒朔被突然的腾空感吓到，蹬着自己的纸腿：“什么消失，我不明白？” 梦载知道舒朔不会骗人，但是梦载看来，舒朔的认知里有太多错误了，所以说的话显得表面而无知。轻轻松开手，舒朔就飘了起来。 梦载语气冰冷：“别跟着我了，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去吧。” 舒朔在空中挣扎，想抱住梦载的衣袖，却还是掉落在雪地上，寒风刺骨，他们虽然都不会感到寒冷，但舒朔害怕寒风会把自己吹走。 舒朔呼喊着梦载：“不要丢下我！玉尘哥哥！不要…不要和大家一样不理我…” 听到接近哀求的语气，梦载停下脚步，可是想起这种事总是要发生的，既然注定离开就不要过多倾注情感。他修长的腿重新迈开。 独自瘫在雪里的舒朔，此刻迷茫的望着天空，雪从下着到停，自己的面前忽然出现一张熟悉的脸，他展露笑颜伸开手：“你回来了！” 梦载终究还是没有抛下舒朔，上一次他也是不想招惹过多不相关的人，可还是留下遗憾。如果把弱小的舒朔丢下，他会和上次一样继续被埋在雪地里吧。 “躲好，你太脆弱了，风轻轻一吹就会被刮走。”梦载只能把舒朔重新塞回怀里。舒朔心满意足的笑着，靠着梦载冰冷的身体却感觉比烤炉还暖和。 梦载带着舒朔，在活跃的雪人堆里，找个随意的角落坐下。看着那些奇形怪状的同类尝试着走路总是跌倒，梦载无动于衷。 舒朔试探性的询问梦载要做什么吗？梦载撑着下巴：“不知道。” 前面差点被丢下，舒朔还担心梦载不想搭理自己，见梦载只是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舒朔小心建议道：“您不觉得他们需要帮助吗？” 梦载哦了一声：“你想我帮他们？这是你的愿望吗？”在梦载看来，自己是为了完成任务来的，自己的这幅身躯无欲无求的只想等到冬雪过去新春到来，既然舒朔有新的心愿，自己倒是愿意帮帮。 于是，梦载还未得到蒙圈的舒朔回答，就开始行动，纠正雪人们错误的姿势。舒朔本想开口的嘴又合上向上勾起，加入和雪人朋友们沟通行列。 梦载和舒朔渐渐和其他雪人相处和谐，直到冬日神女被春日神女拉回来处理残局。 一只额头有枝红梅的亨雪猪，此刻还在风雪中凌乱，他发出吼叫：“这是哪啊！”谁懂啊，到处白花花，他完全找不到方向！还和之前身边的雪人们走散，越离越远。欲哭无泪的亨瑞儿在芙的陪伴下砥砺前行。 殊不知，他们在大雪里反而躲过了冬日神女此时的收割。 “啊哈——”冬日神女依旧打着哈欠，不过好像清醒多了：“不用这么着急嘛，春日你不就要接我的班了。”言下之意，只要等春日阳光普照大地，冬雪自会慢慢融化，现下形态的雪人们就不会存在了嘛。 “那也不行，神女的眼泪充满神力，不会被我的阳光影响而消失作用，必须收回。”春日神女一身轻盈，经过之处绿意盎然。 两位神女一起在空中飘过，共同经过的地方雪开始融化，已经露出雪覆盖之下的绿草。同时，一位收集眼泪，一位推送手里的春风。 舒朔感受到一股与寒风不一样的柔和的风，他刚呼吸感受了一下舒服的感觉，就抓紧梦载：“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梦载感受着春意：“你的预感是正确的。”太阳出来了，他是不是要离开了。 其他雪人们只会比梦载更早的消失，他们也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我们要走了，谢谢你们，教会我们走路。” 雪人们真诚的笑意在明媚的阳光下闪烁，直到化作雪水，体内的神女之泪被收走，他们重新失去动态。 梦载嘴角不自觉的含着一抹笑，他轻轻放下舒朔，让舒朔依靠在一枝树干上。舒朔感觉到离别的气息，一下哭了出来：“要走了吗？” 梦载嗯了一声，跟舒朔坦白：“其实我是玉尘也是玉鸾。” 舒朔别过头去想掩饰悲伤，声音却哽咽：“我知道。你们长的一模一样。” 梦载故作惊讶：“啊，是吗？我都没注意到。” 舒朔低下脑袋：“是啊。” 梦载最后看了舒朔一眼：“跟风走吧，你不是想看看这个世界，春天就要来了，到时这里会有另一番美丽景象的。谁知道以后，说不准我会化为雨水，溅落泥塘。” 梦载的声音消失了好一会，舒朔才撑起身子眺望他离开的地方：“雪女是个温柔的人。” 梦载不知道他的身躯是雪女，他自认为可能雪做的好看的美人就是雪女吧。殊不知他是作为由雪化作的雪之精灵，经常在雪地帮助落难迷失方向的他人，有人见他由雪而化且美丽动人便叫他雪女。 即便冰雪消融，雪女也不会消失，他只是会继续沉睡，等到下一个冬雪之日。不过，梦载是要离开的。他好像懂了：“这副身躯的原主，心愿应该很普通平和，和其他雪人好好相处，过好每一个冬日。”应该还有帮冬日神女的监管工作吧。 梦载没想到自己还得到了冬日神女的馈赠。 “感谢你帮我管理雪人们，这些眼泪我留着也没有用处，不嫌弃的话，送给你。”冬日神女笑眯眯的递了玻璃瓶子过来，春日神女也没有阻止。 梦载想：我也不一定用得到。 不过还是道谢收下，说不定以后有派上用场的时候。本想要不留给真正的雪女，可是自己卖了力做的事，怎么看也是自己得来的报酬。这样想着，梦载心安理得的收下了。 梦载找到一处冰地，他要离开也得把雪女的身躯安顿好，脚下却感受到什么，地面因为雪融化，露出原本的样貌。 “这是…”梦载蹲下看到一根白骨，“这难道是…我？”随即他又否定：“不，是悯。”可是一切已经过去了，他除了无可奈何和惋惜，什么都改变不了。 一阵风吹过。 “刚刚是不是飘过一个什么？”芙似有所感的盯着上空，在和亨瑞儿共享的视野里，她好像瞧见一片像树叶一样小而薄的纸片？ 亨瑞儿没有看到什么，他觉得芙应该是出现幻觉了，毕竟他们已经被困在大雪里好久了，久到都不知道时间了。 想起之前自己信誓旦旦说会找到梦仔的，亨瑞儿的雪都流了下来。 “阿亨，你流雪了。”芙提醒他。 亨瑞儿发觉：“好像变热了。”不仅如此，还有一个精神抖擞的声音在他附近响起：“果然有漏网之鱼，春日和冬日漏了一个，就让我来处理吧！”是同样作为神女的夏日。 ------------ 55.人犬篇 “你吓到他了。”拿着果篮的秋日神女递了一颗红色果子到亨瑞儿面前。 亨瑞儿确实很久没吃东西了，不过他现在这样好像也不需要吃东西。亨瑞儿觉得陌生人给的食物不能乱吃，可是，这是梦境世界，拒绝就意味着……他得跑了。 画面一转。 “哈布，起来吃东西喽，你再吃一点好不好，努努力。”一个柔声说话的女人出现。 梦境场所是随着做梦的梦载转换的，随着梦载梦里进行下一个任务，亨瑞儿自然而然换了一副身躯。 “嗷……”亨瑞儿张嘴，发出一声虚弱低吟，他是变成狗了，真的狗。 芙回想最后亨瑞儿没有接受秋日神女的馈赠，所以：“还以为你会变成狐狸呢，这次是真的狗了。” 亨瑞儿愤愤啃起狗盆的食物，忽然感觉胃里一阵不适翻涌，又把食物吐了出来。 “我，感觉很糟糕。”亨瑞儿指这副身体，这只狗不会是快要死了吧，他怎么会进到一个将死之躯。 “怎么会这样！哈布！哈布！”狗的主人，那个女人，就这样抱着叫哈布的狗不舍的哭泣。 梦载在一条河面前，明明该要前往下一个任务地点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停了下来。盯着平静的河面，周围有些模糊。直到好像听到了悲痛呼喊，他才离开。 梦载睁开眼，入眼的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她抱着自己的身躯，脸上充满担忧的神色，只是那双无神的眼眸暗示着什么。 “哈布，太好了！你活过来了！”女子向医官道谢，医官退下后。梦载眼神游离盯着前方镜子里的自己，他怎么变成狗了。 女子名唤安吉丽，是城堡主唯一的宝贝女儿。养了一只特别宠溺的拉布拉多犬，就是哈布。 梦载总是在镜子跟前晃，安吉丽只是打趣梦载：“听身边女仆说，最近喜欢上照镜子了，难道我家哈布也开始注重外表了吗？”于是第二天就请来了画家给自己和梦载作画，要裱起来挂大厅。 梦载变成狗已经有些日子了，他也慢慢适应了这副身躯以及安吉丽的宠爱。 叫哈布的狗，已经死了，梦载现在只是为了哈布的心愿才出现。 那么，因为哈布离世，被挤出去了的亨瑞儿，由于原身的精力旺盛，现在正在一处园林撒欢跑着。园林主一脸头疼的叫喊：“尔呵，你个调皮鬼，不要再踩我的花了！” 看着乱跑乱跳的哈士奇，园林主终于下定决心：“还是让洛林带嘻拉去城堡主那吧。希望他们能交上朋友。” 嘻拉是一只小阿拉斯加，现在一蹦一跌的跑向洛林。 洛林是园林的继承人，听从父亲的安排，他带上嘻拉前往城堡，拿着邀请函参加安吉丽的狗狗派对。 梦载可是一眼就瞧见了洛林和嘻拉，明确目标，它就跳下自己的宝座垫子，来到嘻拉面前。 嘻拉和梦载在一旁你追我赶。安吉丽也从女仆那得知哈布状况，刚从众贵女的包围里出来，就撞到了洛林。 “嘻拉，慢点！”洛林刚巧盯着嘻拉，才和安吉丽撞到了，下意识扶住被撞的人。就像之前尔呵老是撞倒园林摆的盆栽，扶好的他转头又不小心把身后盆栽撞倒，引来他父亲的批头大骂。 “你的狗狗叫嘻拉？真巧，我家哈布和它不仅名字相像，还很玩得来。”安吉丽没有生气，只是听着自家狗狗的声音，感觉它比之前闷闷不乐好多了。 安吉丽当即寻找洛林的手，洛林听说过安吉丽看不见，就把自己的手递上去扶她。 安吉丽一脸真诚：“你一定要经常来，不，可以的话，请务必每天都来玩，带着你的狗狗。” 洛林下意识啊了一声，安吉丽小脸瞬间耷拉下来：“是太为难了吗？看来是我考虑不周。” 洛林赶紧解释：“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没想到安吉丽小姐会看上我的狗。”洛林还是清楚的，安吉丽是因为自己的狗和他的狗能玩到一起感到高兴，才会邀请他要经常来。 安吉丽握着洛林的手，感受得到他的紧张，嗅觉灵敏的她闻到了植物的味道，笑弯了眼：“我也很欢迎你，洛林先生。” 回到园林的洛林，常常一个人发呆傻笑，园林主看出端倪。自家娃每天都会去城堡，回来就一直傻笑。明显是坠入爱河了。 作为父亲，园林主自然旁敲侧击：“那可是城堡主唯一的女儿，小子，不要做不切实际的梦。” 洛林盯着父亲：“父亲，您园林最稀有珍贵的是什么？” 园林主沉默了一会，想起了洛林的母亲，他的妻子在世时常常说的话，园林主回复洛林和妻子一样的话：“我的孩子洛林，是上天赐予园林最珍贵稀有的生命。” 洛林眼神里闪烁着坚定。园林主哑口无言，不再阻拦洛林。 不过，日子一天天过去，园林主纳闷怎么自家儿子还没提出要提亲的事。 这天，园林主见洛林回来，便忍不住开口询问：“洛林，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洛林好像不太高兴，整个人和植物没水一样没精神。 “你往日从城堡那边回来，不是都挺开心的吗？最近这是怎么了？”园林主一边和园工们裁剪植物枝干，一边瞄着儿子洛林。 洛林低着头：“安吉丽不喜欢我，而且城堡主马上要安排安吉丽相亲了。” “什么？”园林主一脸的不相信，手上的工具扔给旁边工人，拉过洛林询问详情：“为什么不是你？” 洛林疑惑且不自信地盯着自家父亲：“怎么可能是我，安吉丽是城堡主唯一的宝贝女儿啊！” 园林主认真且坚定地拉紧自家儿子耷拉着的肩膀：“城堡主唯一的宝贝又怎样，园林主最珍贵稀有的宝贝还不是宝贝了吗？” “快，详细说与为父听，情况是如何？”园林主瞪着眼，一脸要为洛林出谋划策的样子。 周围的园工们也放轻手里动作，不自觉把头轻微扭转过来听。毕竟是他们的小园林主，说不定他们也能尽到一份绵薄之力。 洛林被园林主拉到石凳坐下，园里嬉闹的尔呵被长大的大块头嘻拉一把按住，蹲坐在石桌旁，听洛林讲述近日发生的事。 ------------ 56.人犬篇 “是怎么个情况，你不也在现场？看的明白不？”亨瑞儿挣脱开嘻拉的魔爪。嘻拉则趴在洛林旁边，听洛林说，在嘻拉的狗生里没有人类那么负复杂的心思。 亨瑞儿还很不理解，自己明明表现的那么积极和明显了，怎么园林主都不让洛林带自己去城堡玩。 “好好听你主人说话。”芙都忍不住吐槽亨瑞儿：“第一次见这么活泼撒欢的哈士奇。” 就在前几日，洛林一如往常，来到城堡里的花园等安吉丽，但是嘻拉突然跑了起来，洛林追上去，来到了一个没到过的地方。刚要离开却听见城堡主的声音：“我的宝贝女儿，确实到了适婚年龄了。” 洛林听到这话就呆愣住了，嘻拉又再次跑开，他只能赶紧追去。 石桌旁，嘻拉舔舔自己的毛发，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狗脑里浮现哈布在前面的身影。 洛林再次追随嘻拉的踪迹，就被城堡仆人发现了，他们帮忙拦住了嘻拉，知道是城堡的常客，他们领着洛林回到花园。 安吉丽已经在含笑梳理着哈布毛发，听到洛林熟悉的喊她安吉丽小姐，安吉丽收了笑容，莫名有了些许不高兴的小情绪：“下午好。不是说好，你叫我安吉丽，我叫你洛林的。” 洛林心里还在难受，他陪着安吉丽，却时常盯着安吉丽的背影发愣走神。 安吉丽以为洛林是园林有什么事，见洛林一天不怎么说话，她就让洛林好好休息。 可是，接连几天，洛林都不似往日活跃，安吉丽也不知道洛林怎么了，加上她习惯和狗狗相处，不大懂得洛林怎么想的，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好。身边女仆给安吉丽出主意。 安吉丽只好抱抚着嘻拉，暗戳戳的：“嘻拉呀，你最近怎么不怎么叫唤了，也不爱围着我玩了呢？” 洛林时刻关注着安吉丽，听到安吉丽有些神伤的模样，他也蹲下抚摸嘻拉，详细查看了一番：“嘻拉应该是吃太饱撑着了，我带它走走消消食。” 安吉丽不由哎了一声，想挽留洛林，嘻拉已经被拉离。一边的女仆赶紧上前代劳遛狗。 梦载看出安吉丽和洛林之间的情感，安吉丽的贴身女仆们也是心照不宣。 “这些日子真是没有白费。哈布，你的愿望就快可以实现了。”梦载站起身，到洛林脚边打转。 安吉丽听到哈布的叫声，以为哈布身体不舒服了，她焦急的站起身，还没等女仆来扶，就往哈布那边跑去。结果直接绊倒，往地上倒去，好在洛林反应迅速，本能接住安吉丽。 安吉丽想起每次和洛林在一起就总是跌跌撞撞的，不由有些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 洛林看着怀里粉红小脸的安吉丽，低着眉，小脸精致可爱，他的脸也不自觉有些发热起来。 洛林赶紧把安吉丽扶起来，女仆们把捣乱的哈布带去和嘻拉一起散步。花园的秋千椅就剩下安吉丽和洛林。 洛林提议给安吉丽做花环，安吉丽笑着答应，坐在秋千椅上安静等待。洛林终于恢复之前的状态，和安吉丽分享生活趣事，安吉丽喜欢笑吟吟的回上两句，两人这样融洽的聊天让她很舒服。 洛林一边轻推秋千椅，一边小心翼翼询问带着美丽花环的安吉丽，现在的安吉丽就像一位落入凡间的天使，让洛林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安吉丽，你是不是已经见了？” 洛林是想问安吉丽是不是已经和相亲对象见过了，毕竟对于洛林来说，已经煎熬的过去了好久，安吉丽应该已经被城堡主安排见了相亲对象了吧。 安吉丽有些没听清洛林在说什么，实在是他太小声了，耳边还有风呼啸的声音。 “见？见谁？” 洛林还是语无伦次的，同时他的心也揪了起来：“就是你可能会喜欢上他吗？你会和他在一起一辈子吗？” 安吉丽听到喜欢和在一起一辈子，她第一个想到了哈布：“当然啊！” 听见安吉丽笑吟吟的回答，洛林的心也跟着下沉。 洛林按着胸口的沉痛，看向安吉丽美丽的脸庞，安吉丽脸上洋溢着幸福快乐的笑，多么耀眼，多么遥远。 听到这，洛林的回忆结束了。 园林主刚开口想说些什么，被一个桌底冒出来的园工吓到：“这个时候，就应该去和城堡主摊牌，找到那个相亲对象，与他公平竞争！” 园林主问园工怎么跑这来了，园工拿着手里的狗狗粮食，示意自己是来找嘻拉和尔呵的，嘻拉有一下没一下的跟园工玩着。然后两只狗和园工一起被园林主赶走，还有其他要出谋划策的园工，也被园林主发现，一并叫退。 洛林还一脸失意，园林主此刻一转身那叫一个脑子空白：“我刚要说什么来着？” 洛林两眼无神的摇着头：“不知道。” 园林主坐下思考，先安慰儿子：“洛林啊，不要想太多，今天先好好休息啊。”洛林应着无精打采的回房去了。 “奇怪，怎么感觉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事。”园林主越急越是想不起来，月色朦胧，只能也回去休息。 第二天，即便洛林心里不是滋味，还是笑着脸出门了，哪怕只是短暂陪伴在安吉丽的身边自己也是幸福的。这次出门，洛林看到守在外面的尔呵，摸了摸它的毛：“小家伙，我才想起，你还没见过那位美丽的小姐。” 许是近日洛林心情不好，才注意到尔呵。亨瑞儿内心一片阴暗，自己明明除了下雨就到洛林屋前蹲啊蹲呀蹲，洛林每天都沉浸在与安吉丽相处的喜悦回忆中，完全没注意过可怜小狗期盼的眼神。 洛林为了不让尔呵抱有遗憾，这次带上尔呵和嘻拉一起前往城堡。 洛林前脚刚驾车走，园林主跑了出来：“哎呀！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他大喊道：“真是糟糕！洛林啊！糟糕了！”为父把你终身大事给忘了！ 事情是这样的，因为安吉丽和洛林相处的不错，城堡主就给园林主写了信，先是闲谈了谈两个孩子，然后开始照拂园林生意。之后两人也经常有书信往来，聊的最多的还是两个孩子的未来。于是，一天城堡主就提出可以让两个孩子结为伴侣，互相陪伴。 ------------ 57.纸失狗嘴 园工们问园林主怎么不说呢，园林主懊恼极了：“我以为城堡主只是随口一提，哪知道现在寄了信来表示可以给两个孩子选日子了！”虽然懊恼，但是园林主心里那叫一个开心和激动，为他的好大儿感到高兴。 “哦天呐！园林主，你的好洛林把调皮鬼带走了。”一位园工叫了起来，“希望它不会捣乱。” 园林主当机立断，抄起信件就出门驾车往城堡赶。园工们在他离开的一阵风里，看到空中飘落一张附在信下面的邀请函，上面表示如果园林主同意，就请直接来城堡。 “哦，歪打正着了。”园工们都开始期盼园林主和洛林回来了。不过，“没有邀请函，园林主怎么进去呢？” “……” 洛林身上有安吉丽给的通行证，城堡门口的守卫也差不多天天见到洛林，不过今天的守卫是新上任的，洛林就送了些见面礼给他们，刚好他带了自己种的多肉盆栽，平日也会送些给城堡的人，大家都很喜欢。 被叉在外面的园林主可就没这么好进了。门口的守卫脚边还放着园林的花盆，园林主脑袋瓜动了，还好他带了园林的图标牌，就像自己的私印一样，上面是他亲自设计的图案，此物也代表了自己的身份。 城堡守卫立刻先上报城堡主去了，园林主只好等等。 哈布此刻在城堡主的书房外听墙角，要知道，城堡主的女儿虽然很喜欢狗，城堡主却不太喜欢。因为女儿陪伴父亲的时候也都带着哈布，这让身为父亲的城堡主对哈布充满不悦。 哈布只有在安吉丽的保护下才敢出现在城堡主的面前。梦载只是不想被城堡主那样盯着，有点瘆狗。也许哈布自身就怕城堡主，都条件反射了，每次城堡主阴冷的目光投过，它就浑身毛发倒竖害怕的抖起来。 尔呵第一次来城堡：“真是大啊…”。嘻拉开心地一路蹦蹦跳跳。尔呵一副疑惑的眼神：“这么开心？” 芙聪明的提道：“不是说城堡主的宝贝女儿有个叫哈布的宝贝狗吗，嘻拉肯定是想到哈布就开心了。”她还捂嘴打了个哈欠，因为不想让亨瑞儿听到挂心。虽然梦境世界与百渡河流逝的时间不同，但她也有些累了，可是手下的小炉子她不敢轻易松开，当即换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 这边，城堡主叫来了自家宝贝女儿。“父亲，您唤我？”安吉丽没有带上哈布，城堡主还在纳闷，就瞧见安吉丽因担忧而微微皱着的眉头。 “啊，是有件大事要跟你说……”城堡主想要告诉安吉丽那件事，忽然有人来报：“园林主求见。” “怎么比我还急。”城堡主没忍住提高不满音量，安吉丽还在，他赶紧收敛：“快请他进来。” “父亲还有事，我就先退下了。”安吉丽还在担心哈布，自然不想多呆。城堡主嗯了一声派人送安吉丽回去，示意安吉丽的女仆留下。 安吉丽离开，城堡主也露出担忧的神色：“是哈布出什么事了吗？” 被询问的女仆低着头有些悲伤：“医官说情况不太好。上次能活下来已经实属奇迹与幸运了。” 城堡主内心哀叹一口气，让女仆好好照顾安吉丽：“一有情况马上上报。” “是。”女仆退下。 洛林也听说了哈布身体不好的事，但是赶往安吉丽那边的路上又听见了女仆在说安吉丽小姐的婚事，最要紧的是有接受过洛林馈赠的巡逻兵告诉洛林，他的父亲园林主来了。 洛林担心父亲说出自己爱慕安吉丽的事，怕惹城堡主不悦，就转头往城堡主那边赶。 安吉丽抱着哈布，医官在一旁照料着哈布，可是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姐，最后带哈布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吧。” 安吉丽微微颤抖的手抱起哈布，哈布轻轻叫了一声，依偎在她怀里。身旁的女仆们小心翼翼的护在安吉丽身后跟着。 不知不觉，安吉丽在女仆们护送下走到了城堡主书房窗外，守卫和巡逻兵们看到安吉丽，都安静的没有打扰她，只是轻声行礼。 “您的意思是，要把安吉丽小姐托付给我？”洛林激动又不敢相信的声音，传入安吉丽耳朵。 “是洛林，他来了。”安吉丽悲伤的情绪好像被冲淡了一些，她能被洛林高兴的声音感染：“他遇到喜悦的事了。”安吉丽摸着哈布，哈布很安静，只剩下微弱的呼吸起伏。 安吉丽没有反应过来，身边女仆先发出惊叫，被城堡主他们发现。 安吉丽才反应过来：“…我，他，洛林你刚刚说什么！” “我，”洛林循着声一眼就看见了安吉丽“洛林，正式向安吉丽小姐发出结婚请求！安吉丽，你愿意嫁给我吗？” 安吉丽感受到了怀里小东西的努力抬爪，每次安吉丽询问哈布要不要吃东西和喜不喜欢自己，哈布都会抬起左爪搭到自己手上来表示要和喜欢。 “我愿意。” 安吉丽的声音还回荡在洛林脑海挥之不去，园林主赶紧推他一下，洛林马上想从窗户口跳出去拥抱安吉丽，园林主又赶紧拉住他：“傻小子，那有门！” 城堡主也咳嗽一声提醒：“这里有小半个楼层高度，下面还有机关呢。” 洛林就站在窗户上展露抑制不住的喜悦笑容，安吉丽和他相对着，即便看不见，两颗心也在此刻相连一起。 微风吹过，安吉丽抚摸着哈布的毛，已经感受不到它的呼吸起伏，有女仆轻轻唤了一声小姐，安吉丽停下手上动作，她的眼角划过泪水：“哈布，你睡着了对吗？我会幸福的，你不用担心了。” 哈布的嘴角似乎是向上微扬的，它是笑着离开的。 “将死之前，能看到心爱的主人有伴与之长相厮守，你可安心了。”梦载最后看着安吉丽被洛林抱在怀里，他们一起埋葬哈布，一起走进婚姻殿堂。 天空夹杂着水珠，有些事情在梦载看不见的地方发生。园工们想给园林主送的邀请函，最后没有送到，也没有派上用场，它的底部粘住一纸片，人形的小纸片，一个叫舒朔的纸片人：“看来舒朔找不到你了。”最后，纸片遇水，掉落泥塘，又被只调皮狗盯上，撕裂开来。 “阿嚏——”亨瑞儿感觉自己开始身形涣散，忿忿：“我才刚进入城堡主线，怎么就直通了！” “好奇怪。芙，你不是一直跟着梦仔的吗？为什么我找不到梦仔，也没遇到过你？”亨瑞儿脑子难得机灵，因为如果是有芙和梦仔一起执行过的任务，芙这个当事人肯定知道并且会告诉自己的呀。但是这么久了芙却是和自己一样对梦仔的任务什么都不知道。 芙低垂着眉眼，她不知道如何说，从何说。亨瑞儿也跟着沉默了良久，在芙想开口时提前打断了她：“没事的！下一次我肯定可以找到他的！” “…”芙张着的嘴缓缓闭上，从喉咙深处发出很轻又带让人跟着心颤的声响：“嗯。” ------------ 58.鬼怪篇 红月当空，诡异的迷雾笼罩着一座废弃实验楼，诡异的滴答声回荡在空荡的走廊上。伴随一步一回响的脚步声，两个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被发现了。 “啊——不要过来！我不怕你的！” “走开！走开啊！救命啊！” 两个害怕的蜷缩依偎在一起的女孩在一张长桌底下被发现，她们死死抓着面前唯一的‘武器’，挡在跟前。 黑暗里透射出一条光线，光源处伸出来一只手按住被胡乱挥舞的瘸腿凳子。立刻，一间安静的实验室里，便回荡着女孩们的惊恐叫喊。 “林秀？楚妍？你们两个怎么跑这来了？快点回家！这里都废弃多久了，还敢来玩！多危险啊。”还好，是她们学校的老师。 “那两嗓子，冲击力真大。”亨瑞儿揉了揉耳朵，没事，还能听见芙轻轻的笑声，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自从来到这个梦境，芙就有点不对劲，也说不上来哪不对劲，就是比平常安静了太多。 “康老师太吓人了！” “对呀！他一下就凑上来了，我还以为真有吃小孩的怪物呢！” 林秀和楚妍互相抱着起来，互相搀扶着走，颤颤巍巍离开这栋楼。外面的红月也被黑云遮了起来，黑夜看起来依旧平静。 而就在三人走后，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门口冒出一点红色火光，黑暗中的那个身影发出一声轻笑。 第二天学校教室里，学生们还在讨论学校西北角的废弃实验楼有鬼怪的传闻。 “哎，峻庭，你说她们说的真的假的？” 梦载眼前冒出一张原主熟悉的脸，随即敷衍回应道：“不知道。” 作为孟峻庭最好哥们的杨沛昱，扔下自己的篮球，搭上同桌的肩膀：“隔壁康师傅班的林秀和楚妍两个女孩子，都敢去大冒险。要不咱哥几个也去看看？” 同桌可不惯着杨沛昱，直接把刚发下来的卷子堆到他桌面上：“那是她们玩游戏输了受的惩罚，咱们没事去那怪地方干嘛，引鬼上身啊！而且，明天周末了，呐，这么多卷子呢。” 杨沛昱：“放假不是更好！” 孟峻庭：“放假不是刚好。”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相视一笑。 同桌无奈的看了看左右的两人：“重点是卷子很多好吧。” “就说你去不去吧？”杨沛昱这么问，同桌只能举手投降：“好兄弟，有难同享。” 下节体育课，三人前前后后出了班级门下楼，与正上楼梯的康老师打招呼：“康老师好。” 亨瑞儿有模有样的微笑点点头，却在他们走后停在原地，手指微微攥紧：“芙，你确定了吗？” “确定。”芙眼神坚定，脸上却有一抹害怕的神情：“刚刚那位就是梦载大人！即使只是顶着一副他人的样貌。”那是芙第一次见到梦载，见到救赎的光，无论过去多久，她都会永远记得。虽然只见过一次，面容已经模糊，她也会记得那如美玉般温润的声音。 学校放假，瞬间变得冷冷清清。门卫见两个男孩抱着篮球来，说是打球，登记了一下班级，就放他们进去了。 “结果还是就我俩来了。不过他应该也够呛的。”杨沛昱想起同桌打电话说的理由：“真的抱歉！家里给我排满了兴趣班！我都感觉不到躯壳了！” 杨沛昱打听过，去的人都是挑的夜晚时间，所以：“我推测，实验楼的鬼怪要到晚上才会出没，我们先打会球。” “行。”梦载同意，在他眼里，远处露出一角的废弃实验楼，似被淡淡的黑纹锁链包裹，活动着的锁链在宣誓某种主权。 黑夜降临，两人要趁门卫赶人前探个究竟。 杨沛昱一脸担心：“也不知道这么早会不会出来。”他担心见不到鬼怪。 梦载随口一说：“一天里阴气最重的时间是子时，不过我们应该呆不到那个时候就得走了。” 话说完，迎来杨沛昱震惊的小眼神，梦载还以为杨沛昱怀疑什么了。 杨沛昱朝梦载竖起了大拇指：“还得是你，我的语文大课代表，我连子时是什么时候都不懂！” “就是要到晚上十一点。”梦载扭头扯了扯嘴角，尬笑掩饰。 “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原来我知道！不过我确实忘了，太黑了有点紧张给忘了。”杨沛昱表面淡定地给自己前面说的话作解释，却又暴露了他现在其实挺害怕的。 梦载摇了摇头，开起手电筒，自己先行一步。杨沛昱喊等等他，也快跑追上去。 他们身后的老远一段，才能看见一个人蹑手蹑脚的摸索前进，手指缝里透出一点微弱的光照着前面的路，不然就要碰灰了。 “梦仔那么狡猾的一个家伙，要是跟太紧，肯定会发现我们的！”亨瑞儿边说边小心翼翼的探头探脚。 芙幻想里给亨瑞儿一个爆炒栗子：“你才是脚滑的狐狸！别把自己蠢跌了！还有，明明是你，别带上我。” 亨瑞儿脸上失意：“芙，你一定要这样说我吗？” 芙说完也后悔，心里不舒服的眨眨眼：“好啦我知道了！我不说了，但是你也不可以说梦载大人狡猾！不对，任何不好的话都不许说！” 亨瑞儿举手表示：“知道，有你在我一定不说。” “嗯，嗯？不对！我不在也不许说！”芙现在只想把亨瑞儿的头想象成木鱼，然后她疯狂敲打着木鱼，告诉自己不要骂他。 亨瑞儿听见芙强有气的声音，他居然感到心里放松安心了许多：“太好了，你终于有精神了。” 芙眼眸流转，显然是听见了亨瑞儿说的话，以及感受到那股为她担忧的情绪。 亨瑞儿和芙就是小聊了一会儿，跟上梦载到实验楼四楼的时候，已经像是错过了什么。 杨沛昱昏倒在一旁，靠坐在墙边。一个身上冒着黑纹紫气的道袍大叔，就是长了胡子的高壮男子，手上握着一锁链，和孟峻庭面对面站着说话。 “没想到会见到狱门的温公，失敬。” “缙也没想到，会是此情此景遇见新任百渡使者，有礼了。”温缙，为掌管亡灵之地——狱门的第一捕灵官，因为种种能力突出，在狱门被尊称为温公。除了温缙，还有三位捕灵官与其并称‘四灵公，守方狱’，其中温缙的能力和职责是最大的。 梦载作为百渡使，还是听说过温缙这号角色的，不过为什么他一眼就能认出对方，还得是因为他曾是见过温缙的，只不过温缙不一定记得他了。 梦载顶着孟峻庭的样貌喊温公，温缙立即就想到能穿梭他人身躯实现未完之愿的百渡使。 温缙凝望着熟悉却尚且稚嫩的脸庞：“孟弟……终是不甘。” “孟弟？”芙和亨瑞儿同时疑惑的出声，吓得亨瑞儿赶紧捂住嘴。芙则反应过来：“难道孟峻庭是四灵公之一？” ------------ 59.鬼怪篇 还记得梦载经常让芙整理卷轴，芙看到过一些有关狱门的记载。 “古卷记载，以人世间为界，上有太虚堂境，下有鬼都狱门……”芙正在娓娓道来，亨瑞儿喉咙滚动：“芙，现在恐怕没时间说这个……” 因为，温缙和孟峻庭都不见了。 亨瑞儿快步来到昏迷的杨沛昱面前，探了探鼻翼，有气。不过他立刻拍了拍自己：“我想什么呢！”有梦仔在，杨沛昱肯定不会有事的。 “芙，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为了找到梦载，亨瑞儿不得不让芙去回忆起过往的一切。 芙知道，果然：“阿亨只是看起来有点笨，其实一点都不笨啊。”不仅如此，还很细腻的察觉到了不对劲，一直照顾她任性的小脾气。 “去地下室。”芙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眼神坚定的像是什么都无所畏。为了梦载大人，也为了自己，说什么都应该迈出这一步了。经历了这么多梦境之旅，看过那么多别人的世界，芙早就不是从前的芙了，往事如云，看开就好啦。 亨瑞儿不敢马虎，按芙的指引一路摸索来到实验楼的地下室。不过他才刚看见门，就被身后一阵一阵的脚步声吓到不敢动。 一个浑身散发烟酒味的中年男子，手扛着一袋黑色麻袋，走路有点瘸拐的来到地下室门口，掏出一把钥匙，打开锈迹斑斑的锁链。 “发什么呆？快躲起来！”芙见来不及，紧急情况下挪开手，双手施展术法，想帮亨瑞儿一把。 随着地下室入口被打开，中年男子并没有注意到刚刚站在外面门口角落里的亨瑞儿，或者是，根本看不到。 “乎——”芙的手才刚离开一下，那个小炉子就又开始晃动，“所以刚才是因为梦载大人的梦境世界不稳定，才帮阿亨躲过一劫吗？” “阿亨？亨瑞儿？”芙叫了两声，亨瑞儿居然都没有回应，她猜测是刚刚挪开的手断开了两人之间的联系。 “看来，还是不能离开。”芙想进到梦境世界帮亨瑞儿是不可能了，她得先专心稳住外面。不然亨瑞儿会有可能被梦载的意识当做杂念而弹出来。 刚刚有一瞬，梦载的梦境世界卡顿了。当亨瑞儿一个眨眼的功夫，面前的门已经开了。亨瑞儿这边尝试呼唤芙，同样没有回应，只能自己走进地下室。 “这是！” 映入眼帘的，是各种解剖的动物尸身，还有一些看起来廉价的实验机器，在这，似乎有人进行着某些诡异实验。亨瑞儿没忍住想要作呕的冲动，撞进一旁一扇门内。 门内是个储物间，像是把做成的实验品摆列着，就像实验者满意的展览馆，但令人反感。 “这里还能养活植物？”亨瑞儿看见了花盆，一朵奇异的花，也是一朵很美的花，但是全身散发诡异的光，忽暗忽明，也许也是因为某项实验，一朵花上花瓣的颜色不尽相同。 “黄色，青色，紫色，白色……”目前亨瑞儿也只能看出这几种颜色，这朵花还没有完全开苞，摇摇晃晃的像是脆弱无力又像是被禁锢着。亨瑞儿鬼使神差的想要摸一摸这朵可怜的花，却被脚步声惊动。 开门声响起，一个穿着实验服的老男人走进来，手里拿着个盒子，烟酒气的男人跟着走了进来，将烟头上红色的火星摁在那盆花盆里掐灭，马上被实验男发现制止：“你不要破坏我的实验品！” 烟酒气的男人不耐烦的拿开手：“碰碰怎么了？” 只见那花盆里的花像是得到‘营养’，一下长大了一分，多吸收了一份暗红色的能量转化成一片花瓣。“怎么了？哼！”被实验男阴沉的看着，他也不再多说什么。 亨瑞儿蹲在柜子后面大气不敢喘。 实验男很快要离开去做实验，烟酒气的男人指了指实验男放下的盒子：“不把里面那东西拿出来吗？我挖了好久，这盒子看起来有些年头，像古董，你不是着急要一份狗的尸骨吗？这是一个墓园里找到的，哎，听说以前那户人祖上是什么城堡……” 实验男拿着自己要用的东西，随便应着：“不着急，这东西要慢慢用。” 亨瑞儿听见关门的声音，才站起来。外面忽然发生争吵和东西碰撞的声音。“你是什么人！”伴随外面几秒的时间安静下来，门一下又开了。 亨瑞儿又不争气的蹲了回去。他怎么这么条件反射。反应过来的他也觉得自己太怂了，弹跳出来：“呔！大胆狂徒！竟敢在此为非作歹！” “你是……康老师？”杨沛昱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真是啊！康老师你怎么在这呢！” “杨……杨……” “杨沛昱，你隔壁班的。”杨沛昱自我介绍道。 “哦，杨沛昱，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在这？”亨瑞儿接过来，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老师，怎么被学生逼问了，马上进行反问。 杨沛昱也没打算要隐瞒，把事情和亨瑞儿说了一遍。 “我们……就是来看看！就知道这世界肯定没有鬼怪，都是人在作怪！噢我知道了！康老师肯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来蹲贼人的窝的！高明！直接坐……坐山观虎斗！” 说得好，下次不用说了。 亨瑞儿呵呵笑了笑，抓到重点：“孟峻庭呢？” 杨沛昱表示：“他动作超快的，已经报警了。真是没想到，会有这种奇怪癖好的人在学校做这种事，话说我们学校还挺难进的，他们怎么进来的？” 亨瑞儿听杨沛昱这么一说，也是沉思，是啊，那只能说明，是学校里有人通融了，这是助纣为虐啊。 这时，亨瑞儿想到：“那盆花呢？” “什么花？”杨沛昱反问。 亨瑞儿手舞足蹈一番，杨沛昱摊摊手：“不知道，没看见。我和孟峻庭一起进来的，是没看见。” 亨瑞儿只好作罢，不知道怎地就对一盆花很在意。亨瑞儿要走，杨沛昱不走说要留下等警察来。亨瑞儿指了指那边的盒子：“等警察来了，就说那是应该入土为安的。” ------------ 60.解狗剖尸 “这些人，我们就带走了。你们做的很好。不过下次最好不要以身犯险，先联系你们学校的老师。”警察走了。 不日，学校把那栋老旧实验楼拆除。里面发现很多狗的尸骨，不知道他们是在研究什么，专挑名贵的狗下手。经过调查，也抓走了和罪犯私相授受的几个校内人员。 “你们可真行！”开始上课这天，杨沛昱的同桌就懊恼自己没去成。 杨沛昱嘿嘿笑：“下次还有这种事再叫你！” “哎呸呸！以后都不要有这种事了好吧！不吉利。”同桌可赶紧码住。 杨沛昱戳了戳孟峻庭：“老孟，你不捡了个东西，不拿出来看看？” “没有，什么东西啊？”孟峻庭头也不回，翻开自己空白的卷子。 杨沛昱啧了一声：“没有？不会吧，你不是比我先进去的，康老师还问来着。我还以为是你拿走了。” 既然好兄弟说没有，杨沛昱自然相信，他又开始聊起别的话题：“最近出了个RPG游戏，可以联机，改天我们一起下来玩玩啊。我带你们俩。” “好啊，但是，杨沛昱同学，你作业补完了？还有空闲聊？”孟峻庭先给杨沛昱当头一棒，杨沛昱赶紧坐下掏出一叠卷子：“啊——苍天啊！” 孟峻庭笑了笑，他怎么觉得自己记忆模模糊糊的，和杨沛昱的经历，自己感觉有印象，但像……做梦。 梦里，有个杨沛昱没提到的人——温缙。自己和他好像认识，到了一个奇异空间，身侧来来往往有一些眼神空洞的人在往远处名叫“鬼都”的地方走。 一切都很怪异，那个温缙穿的也怪，自己好像也挺怪的。所以孟峻庭也就没有和别人提起，就当是做了一场奇异的梦吧。 康老师走进教室：“同学们，今天你们李老师休息，我代课。” “康老师好。”教室开始上课。 教室一角，温缙看了两眼，身影消匿。“你们终会回到鬼都。回到我身边。” “鬼都有四灵公，温孟康杨。”芙在试图联系上亨瑞儿的同时，回想着脑子里关于鬼都狱门的记载。 “那他们岂不是都是……”芙想起这些姓就已经反应过来，还在惊讶中，亨瑞儿沮丧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真糟糕，又结束了，怎么就刚刚好结束了，我都还没来得及去找孟峻庭！明明都知道梦仔在那了！芙，唉忘记了，芙也失联了。” “我在。”芙的回应，委实吓了亨瑞儿一大跳：“芙……”他真是没脸见芙，自己好像一直没派上什么用场。 “这次，有鬼都的……”芙想劝慰亨瑞儿。 亨瑞儿也知道芙的意思：“芙，我知道你想安慰我，这次不能赖别人。我还是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我就不应该犹犹豫豫。”那时候看什么花呢，明明是跟着梦仔的。 亨瑞儿不好意思和芙说，只好询问芙关于鬼都狱门的事。 既然亨瑞儿这样说了，芙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对于亨瑞儿来说，这何尝不是一种成长磨炼，磨练心志的锻炼。芙也正想跟亨瑞儿说那件事，她想起来的是，四灵公之间的恩怨。 “鬼都有些类似于人口中所说的地府，里面生活的都是鬼魂和鬼怪。但是四灵公却是隶属专管辖鬼都的狱门，是鬼都统帅不信候最得力的四大手下。听闻后来他们触犯门规，四灵公中的孟康杨三灵公被处罚。” 芙已经捋清楚：“现在看，他们是被罚到人世间来体验疾苦了。” 亨瑞儿点点头：“可是这和我们找梦仔有关系吗？” “好问题。确实没啥关系。”芙居然被亨瑞儿问住了。 芙的视线看回梦载，回想着什么。 “不过，阿亨你这次，有没有见到一朵看起来奇怪的花？”芙一句轻飘飘的话语落了下来。 亨瑞儿心里跟着一颤：“是一朵菊花吗？那是一朵很美的菊花，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颜色繁多、色彩绚丽的花，它仿佛像人一样有生命，不甘只于泥土盆栽中。”说着说着，亨瑞儿眼底流露心疼，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好像有了什么想法却不想去承认。 芙侧垂着脑袋，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来回磨蹭手下的炉子：“是吗，那看来你也被蛊惑了。” 亨瑞儿不解，要反驳芙，却被芙接下来的话打住：“那朵花，可是曾经盛开于毁灭之境的罪魁祸首。” “……”亨瑞儿还没能接着和芙说什么，就被芙切断了联系。同时他也被拉到新的梦境里。 芙握紧手里和亨瑞儿通话的石头：“对不起，请原谅我，我就逃避一会儿，就一会……” 梦境里的梦载，面前是一台笔记本电脑，手边桌上放着一盆花。梦载随手拿出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的是晶莹剔透的神女之泪，就这么被梦载拿来浇花了。 不过毕竟珍贵，想来他不会用太多。 梦载滴了一滴，觉得瓶口出水好慢，打算敲开瓶子，动静把几个舍友吵醒。 他现在是在大学学校的宿舍，而且还有重要的一点，是女生宿舍。是的没错，他梦载现在是一名女大学生。 “不用这样吧。我觉着你浇的已经够了，我以前也养过植物，不过你这盆菊花是什么品种，颜色好奇怪。”听到动静被吵醒的舍友林韩儿拉开窗帘，睡眼蒙眬，有些不悦。 “一滴就够了吗？”梦载不懂就问。 “啥？才一滴！那怎么够？我看看，这不生机勃勃的吗？土也是湿润的。确实不用浇水了。不过文文你可真精致，浇个水还得用这么好看的瓶子装着。”坐着玩手机的祈琪跑过来看了看摸了摸，拍拍梦载的肩。 梦载回以微笑，撤回要被祈琪抓起来的花盆：“我把花拿阳台去晒晒太阳。” 到了傍晚，结束一天的事，梦载才把花盆拿回屋内。 “一起打异界不？”几个舍友都联机打起游戏，叫上回来的梦载。 梦载手机里也下了，加入她们，听说这是款很多人玩的角色扮演类游戏，还可以联机。 夜晚，学生宿舍一片安宁，附近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正常呼啸。殊不知，这间宿舍室内，吸收了日月精华的多彩花儿此刻绽放，散发迷香，花香四溢，充斥着整间宿舍。 ------------ 61.异能篇 异界，是一款很火热的角色扮演游戏。这款游戏的受众不论男女。游戏里每一个注册登录的用户都能拥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角色。每个区的设定不同，当一个区人数满了，就会开启新区。 随着科技的进步，游戏模拟变得越来越实体化，佩戴游戏深度模拟头罩和手脚同向感应器，可以让人真实的参与到游戏世界里，同步视觉听觉触觉三感。 文文的宿舍一共六个人，其中俞施家里非常有经济实力，给宿舍每个人送了一份虚拟游戏同步感应器。现在她们组队联机玩异界，刚好匹配到了新区。 此刻进入游戏的几人，感觉自己的身体好灵活。她们也是第一次使用虚拟用具。此刻全员进入游戏，机械系统音同步响起：“欢迎各位玩家进入异界，S4区——异能之都，新设定为每位玩家都拥有一项异能，利用自己的异能完成系统随机发布的任务。获胜的玩家即可继任异能之都城主之位，支配所有城中……玩家…滋滋…资源……” “是我卡了吗？最后说的什么？”林韩儿有些摸不着头脑。 “哎呀，就是赢的人可以当城主呗！反正城主权利最高！谁都要听城主的就对了。”祈琪可不打算想那么多：“游戏嘛，干就完了。” “活到最后的就是胜者。说那么多干嘛。”一直没讲话的乌罗罗语气微微不耐烦，已经在摩拳擦掌查看自己的异能了。 系统此刻也发布第一条任务：“寻找东之海皎珠，激活异能。”任务框是直接显示在空中位置，以文字形式出现。 各玩家开始行动。 没人注意到起点还有字显示：“…滋滋…先到先得，皎珠剩余量1/100……” 梦载似有所感回头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有，文字已经消失了。 因为卢兰兰是游戏老玩家，手里有一辆骑行装备，但是她的装备是单人座椅，只能自己用：“你们太慢了。我先走了，东之海见。” 望着卢兰兰渐行渐远的背影，几人面面相觑。 走走停停，林韩儿不由的不耐烦起来：“好累啊不想走了！不然我们也找找有没有什么交通工具？” 祈琪看向俞施：“俞施，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为什么问俞施，当然是因为她家里有钱，说不准：“有！” 俞施摸了摸背包：“祈琪提醒了我，之前和她玩异界的时候，赢过的一个区里领的‘穿梭门’。我们用这个吧。” 俞施是找了一会才拿出来，梦载有些疑虑问俞施：“有什么顾虑吗？” “嗯？没有啊。”俞施直接把手里一个彩球抛向前面。 “嗯。”五人就这样通过道具直达东之海。 林韩儿笑的开心：“这么好的东西，早拿出来就好了。俞施你太给力了。” 祈琪有些不爽：“那也是俞施的东西，她想拿就拿，而且就一个，你以为很多。” 梦载和剩下的舍友火速远离战场转离话题：“找珠子。” 大家沿着海边找了好一会，一无所获。她们也发现，沿岸的其他人也没找到。梦载把目光放到海面。 “哎！嗨，你们这么快呀。”卢兰兰骑着心爱的小摩托，刚刚抵达东之海。 卢兰兰看了看天空，对着梦载几人道：“你们到多久了？一路上我听到了不少情报，跟我来吧，我知道皎珠在哪。”她倒是也不在意没人回她话。 既然卢兰兰知道皎珠在哪，毫无头绪的几人当然跟着她了。 她们爬上高地，来到一片月色笼罩的山崖，没想到在侧面可以看见月色照入水面，浅岸边有许多珍珠一样的皎珠。只有在月色下，她们才能看见，现在倒是月上柳梢。 “原来皎珠是皎洁的月光珠。”梦载拿起皎珠，身后忽然冲出好多人，奔着皎珠而来。 原来这些人也听见了卢兰兰在岸边说的话，一直悄悄尾随她们。现在众人一举拿下第一个任务。 系统也适时出现文字显示框和提示音：“叮咚——恭喜各位玩家完成任务。” “接下来应该是第二个任务了。”乌罗罗收好自己的皎珠，检查背好背包，包里还有她在岸边捡的一些贝壳石头，指不定能派上什么用场。谁让她是完完全全的新玩家，手上什么都没有。 但是，系统像嗝屁了一样。 众人等了好一会，没有看到系统显示就准备离开。系统此刻才不紧不慢的在海面上出现字：“查看异能，运用异能安全抵达南之林。” 还好有人回头看到了，叫住众人。 现在众人在系统发放的奖励个人空间休整，并查看和适用自己的异能。 两分钟后，有的人就开始行动了。 异界，是少数人胜利的游戏。淘汰机制也在任务发布的途中启动。 延迟系统在玩家们出发后，又显示文字：“寻找真正的小丑任务启动。小丑身份已被查收。请注意……” 这边，梦载想单独行动，却跟乌罗罗撞到了一起，于是两人一起出发。 俞施被祈琪拉走：“你看，我就知道有人已经走了，我们也赶紧。” 林韩儿准备出发的时候发现有四个人已经走了，她明白过来，叫起卢兰兰。卢兰兰想多休整一会，反正她有交通工具，不急。 林韩儿只好作罢，看到一旁的眼熟同学。对方也看到了林韩儿，邀请她一起行动，两人就作伴而行。 卢兰兰退出打坐模式，看到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也要出发。 冲着地面，卢兰兰手掌向下，地上的沙子似乎动了起来。其实她慢吞吞地也是为了多练习一下异能。 卢兰兰哀叹一声：“真不好掌握唉。”继而看向海面：“是我眼花了吗？怎么好像看到小丑两个字。”她摇摇头，当是看错了，骑上她心爱的小摩托向方向箭头南之林出发。 前往南之林，系统给了两条路，一条水路一条陆路，水路会更慢些但是不用花费太多能量值。所以林韩儿选了水路。 大游艇上，有补充体力的食物，不少人手上都拿了吃的吃起来，有坚果、冰淇淋、糖果……还有饮料。 林韩儿刚给同伴展示了自己的异能，她的异能是可以让人对她无条件臣服，只要看到她，就会心甘情愿站在她这边。因为这类异能不需要太多练习，全靠外表魅惑，所以她信手拈来。 同伴恭喜她：“那就奖励你一颗糖吧！嗯，这糖挺好吃的，蜜桃味的。” “是吗？嗯…我这是柠檬味的。”林韩儿被酸的吐出来。 梦载和乌罗罗已经走到南之林附近了，被拦下：“单文文，你的异能是什么呀？” ------------ 62.异能篇 “……”沉默，一阵沉默，然后忽视。 被忽视的拦路人一脸不爽：“怎么不搭理人的啊？” 忍无可忍。 “我不姓单。姓聂。” 梦载慢悠悠说着走过，再次越过拦路的。乌罗罗挑眉：“呵呵，人名字都没记对。” “哎！乌罗罗是吧，你插什么嘴啊，没事找事！”拦路的灰溜溜的。 乌罗罗冷笑：“呵，我就笑。” 梦载顺势说上一句：“是啊，某些人没事找事。” 乌罗罗赞同的点头。 拦路的人忍无可忍，直接一个手榴弹扔过来。 ！！ 梦载和乌罗罗瞪大眼睛：“你干嘛啊？” 只见那手榴弹被抛出去一段距离，刚好炸到后面的人，人仰车翻的。 拦路的一时语塞：“啊，我不是有意的，忘了我这异能是远程攻击。” “你完了。”梦载和乌罗罗已经能感受到后面人的怒气值在飙升。她们当然是赶紧跑。 拦路的人也想跟她们跑，被后面的人抓住衣领。 同时，更后面一点的祈琪和俞施被前面的爆炸声怔住。 “真是醉了，怎么还有扔手榴弹的异能的。”更醉的是让他遇到了。亨瑞儿刚死里逃生，胖揍那个乱扔手榴弹的坏蛋。继续往南之林走去，这次没有芙帮忙，他只能按着系统任务走，既然都在一个游戏里，最后赢的肯定是梦载啊。 所以，“我只要苟到最后找到梦仔就好了！”亨瑞儿收敛一点笑，他看了看诡异的天空，在亨瑞儿眼里，天空是扭曲的：“不过，没关系。” 梦载和乌罗罗到达南之林。眼前的场景，让她们节节后退。 “南之林，小丑俱乐部哦豁！欢迎您——”一个小丑打扮的家伙睁开涂的红红的眼睛：“们。”露出大弧度的笑容。 “来客人了！来客了！”里里外外开始热闹起来，敲锣打鼓，马戏团表演开始。本来安静的林子，吓飞几只鸟。 所有的马戏团成员都是一副小丑打扮，让人分不清。来了两个小丑把懵圈的梦载和乌罗罗拉到观众席。 两人对视眼神交流：“看来我们是第一个到的。” 接下来陆陆续续抵达的人都被入口的小丑抓到观众席，强制看重复表演的小丑表演。有的小丑在扔鸡蛋、番茄，有的小丑在走钢丝、独木桥。还有转呼啦圈的，扔飞镖的。 俞施和祈琪也被按住，坐到了梦载和乌罗罗后面。 俞施低声：“奇怪啊，走水路的那些人呢。”走水路的一个都没有到达南之林。 水路的船上空空如也，在岸边独自摇摆。 梦载看了看四周，宿舍五个人都在了，没看见林韩儿。 有些人看不下去了，不耐烦询问什么时候结束。站起来却被按回原处。 小丑们笑嘻嘻的：“人齐了人齐了。” 有人顶：“人没齐吧！还有一半走水路的人没来呢！他们去哪了！” 小丑们齐刷刷瞪着说话的人：“齐了齐了！”吓得在场的人不敢发出动静。 舞台上后方传来一阵银铃般笑声：“开始狂欢！” 小丑们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涌向观众席。拉起一个两个观众参与他们的活动。 传来各种各样的哀嚎：“啊干嘛啊！不要拉我！” “我不会射飞镖啊！会死人的啊！”有人被拉去射飞镖，有人被拉去做靶子。 “我不想做靶子，那个人她不想射飞镖，我射，让她做靶子吧。” “你可真坏啊！”戴着小丑面具的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她比所有玩家都矮小一些，看起来就是个小孩，而且声音也比较稚嫩。 戴面具的女孩根本不听反抗的话语，她仿佛是小丑俱乐部的王，她手一指，就有小丑上来行动，把那个不愿当靶子的人绑了起来。 “救命啊！这还是游戏吗？怎么这么吓人！”要知道，因为感应器，玩家的感受都是真的。 即便如此，戴面具女孩还是拿起了飞镖，递到发抖的女玩家手里：“请开始表演。” 那头的靶子已经被转起来，靶子上的人疯狂挣扎和尖叫。 而在场的其他玩家都怔在原地，不敢相信这只是游戏？ “还愣着干什么！这女孩肯定是坏BOSS啊！用异能攻击啊！” “对啊！系统不是说要使用异能，打倒这个邪恶的坏人！” 有人先反应过来，开始喊到。而有动作快的，已经采取行动了。 “异能——圈禁。” “异能——绳之以法。” 但是没有一点反应。 “怎么回事……我的异能没有用……” “我的绳子呢？怎么没有来？” 梦载意识到不对：“遭了。” 乌罗罗站在梦载身边，祈琪和俞施她们站在一块，卢兰兰也在不远处和其他玩家站一起。 如果异能失效，她们还能做什么。 那只能是——逃跑。 “别想跑。”戴面具女孩把面具往上，露出嘴巴微微一笑：“圈禁。” 异能圈禁发动，所有听见的人活动范围缩小，被圈禁在小丑俱乐部的区域不能迈出一步，硬控时间一分钟。 小丑们事先捂好了耳朵，现在放下，在女孩指示下，把所有玩家抓到一起。 “异能——解控。”异能解控，解除所有控制并制造幻像麻痹敌方三秒。 在要抓梦载和乌罗罗的时候，两人都挣开了逃跑。乌罗罗只是抱着试一下的心态，没想到她的异能还能用，而且原来还可以解控除自己之外的其他人。 “噤声。”女孩嘴角微扯，她有点不高兴，有人跑了。异能噤声，所有人不能讲话，硬控一分钟。 噤声和圈禁同时使用，让所有玩家都没办法了，本来想学乌罗罗的人都成了哑巴，说不出异能发动不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女孩也累了，离开了舞台。梦载和乌罗罗回到小丑俱乐部，舞台周围都是小丑守着。 乌罗罗看着里面被抓起来关在了笼子里的玩家：“现在怎么办？祈琪和俞施在左边笼子，卢兰兰在右边，还是没看见林韩儿。不会就我们逃出来了吧？” 梦载一脸凝重，这还是游戏吗？不应该这样把玩家都抓起来了啊。 乌罗罗只好换一个问题：“你的异能还能用吗？” 梦载点头：“应该可以。但是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我的异能也有时效，这里至少有二十个小丑，恐怕来不及救这么多人。” “救不了这么多人，那就先救几个。”乌罗罗抓住梦载话里漏洞。 “可以，但是你的异能也要用上。”梦载开始摩拳。 “救左边笼子的。”乌罗罗心下决断。 商量好后，两人就动了。 “异能——磁场。”异能磁场，有两种磁力，相吸和相斥。以发动者为中心，磁力越来越大。 同时乌罗罗也发动解控，因为事先视野麻痹了小丑们，所以左边笼子的玩家先解了梦载磁场的控制，乌罗罗赶紧把从小丑身上拿来的钥匙开锁：“快走！” “哎！救救我们啊！还有我们啊！”右边笼子的看左边都走了也该轮到他们了吧。结果只看见他们头也不回的跑。 “哎！人跑了！快来抓人了！”有人开始大喊，把后台数糖果的女孩引来。 “小丑们，去把他们捉回来！”女孩生气的跺脚，掉了一地糖果。 ------------ 63.异世之花 系统发布终极任务：“摧毁…滋滋…异世之花。” 梦载看着系统像出故障一样的闪光，微微皱眉。 乌罗罗和祈琪来找梦载，她们都看见了显示在小丑俱乐部上空的系统任务。 “那些小丑好像不能离开南之林。”祈琪汇报信息，所以她们现在都躲在南之林外是正确的。 “俞施的异能是隐身，不仅是身体还有声音都能隐匿。如果有异常她会立马发动异能隐藏我们。”祈琪和俞施互通过异能能力，知晓对方异能。 “可惜我的异能还是不能使用。”祈琪难受。 “所以是为什么？”梦载和乌罗罗都疑问。 “不知道。”祈琪摇头。转身她掏出两颗彩糖：“吃糖吗？补充点能量。” “不吃。”乌罗罗拒接。 梦载接过没有吃：“你这糖哪来的。” “小丑俱乐部拿的，不是小丑给每人都发糖了吗？椅子边上也有摆着。”祈琪说着扭开糖果包装。 “等一下，别吃。”梦载拦下祈琪往嘴里塞糖的手。 “哦！有毒。”乌罗罗附和。 “啊…”俞施和祈琪一样的不敢相信。“这有可能是一种异能。”梦载分析。 救出来的几个人里，有异能是香蕉皮陷阱的，有异能是补满能量的。 “所以，那个戴小丑面具的女孩，很有可能也是一位玩家，走水路的那些玩家可能是中了埋伏被淘汰了。”俞施理解力优秀。 以俞施上一次玩异界的经验，这种情况：“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祈琪也附和：“不会吧，难道林韩儿她们是吃坏肚子被淘汰的吗？” “可能被推下海喂鱼了呢。”乌罗罗说了梦载想说的。 俞施和祈琪吓得闭上了嘴，祈琪把所有糖果掏出来了，她也就是随便抓了几个，有六颗。 祈琪拿了一个，其他分给梦载几人：“挺好吃的，葡萄味。” 梦载吃了一个黄色的。面不改色，然后发动异能，果真失效。接下来大家计时，因为俞施吃了糖果但是异能有回来，说明糖果有时效，就像她们的异能一样。也是这样，她们怀疑到那个女孩也是玩家。 俞施问：“不过系统要我们摧毁什么异世之花，毫无头绪啊？” 其他人也不知道：“哪有什么花，只看见五彩糖了。” 梦载像受到什么刺激：“花，五彩斑斓…”他不就有一盆花，若是出现在这里可不是异世之花了。 难道：“我知道了。”梦载心下有了打算。 小丑俱乐部里正在发糖：“一颗糖，两颗糖…一个人，两个人…你一颗…”女孩把面具又往上移了移，这样她才看得见比她高的玩家们。 “异能——百变糖果。”又名偷盗者。 女孩又变出四颗糖：“请你们吃糖。” 对面来的正是梦载她们四个，梦载笑着接过，大家还很有礼貌道谢。因为她们不吃，女孩也会用异能让她们吃。 乌罗罗嘴角冷笑：“你的糖真的挺好吃的。你自己吃过吗？” 女孩陷入思考。没注意到祈琪已经发动异能：“异能——换位思考。”换位，是一个移动技能，若敌方处于思考状态，则可以触发连动，换位思考，使敌方处于思考状态五秒。 女孩的嘴立刻被塞了一粒糖。她自己用异能创造的糖。 面具掉落，女孩咳嗽，可是糖已经吃下去了，她所有偷来的异能都退还了回去。 小丑们都耷拉起脑袋：“完蛋了完蛋了！”外面的玩家听见了，知道成功了，跑进来解救其他玩家。 但是解救虽然成功，他们却一起收到死亡通知，通通被迫下线，只有梦载和乌罗罗取得最后的胜利，因为她们没有被小丑抓到过。 在被强制下线前，卢兰兰一个飞身向前：“芙——”划破长空，最后消失在空中。 眼露迷茫的女孩抬起自己的脸，梦载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挺好看一朵花，怎么就做了这么坏的事。”乌罗罗看了两眼这盆所谓的异世之花：“好像有点眼熟。” 梦载捧起花：“就是普通的菊花，只是颜色多了一些而已。也不是她要变成这样的，是别人把她变成这样的。” 乌罗罗：“是吗？那你打算养她，也算是始作俑者之一了？” 两人的气场似乎一下变了，周边出现一条长河，河岸边有船。 亨瑞儿恍惚间回到百渡河，但是这里还没有那块引路石碑，应该刻有百渡河的石碑呢。 而岸边站了四个人，两两而立。有一个是亨瑞儿认得的，可不就是梦仔吗！亨瑞儿疯狂打招呼，可是梦仔好像听不见。 “我说过，你会做梦。还记得吗？”此刻讲话的可不是什么乌罗罗，是一个灰白色的身影。 梦载也是自己本来的面貌：“薄奚珈渡？又是你啊。哦，我知道了，我在做梦啊。” “是啊，所以该醒了。那个小精灵也追随你好久了。”他回到另外两人身边。 “难得见和你一样笨的精灵呢。”白衣男子说道，同样白衣的女子笑得低沉：“嗯呵呵，相信我，不说话没人打你。” 三人渐行渐远，已经离开。 亨瑞儿终于拉到梦仔。 “我找了你好久好久！”亨瑞儿居然不争气的哭了，梦载拍拍他的小脑袋瓜。 “快走出去，芙一定等着急了。你都不知道，芙都不理我了！”亨瑞儿开始倒苦水。 梦载静静聆听：“我知道了，走吧，回去。” 亨瑞儿使劲点头，但是他没忘记一件事：“芙！我刚刚看见！” “小时候的芙，是吗？”梦载一语道破：“那是芙，真正的芙。” “九花是我给她取的，我想这一路过来，你应该也知道为什么了。”梦载向亨瑞儿解释。 亨瑞儿点头：“是，我都看见了，也亲身体验了。”那更要去找芙了。 梦载赞同亨瑞儿，他们一起回到聂文文的宿舍，给“罪魁祸首”的异世之花——芙·九花，盖上玻璃罩，空中弥漫的花香淡去。 起床上厕所回来的林韩儿推开门，被两人吓了一跳：“文文，兰兰，你们吓鬼呢！”好在众人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我在异界的时候就发现了，那里的天空不对劲，扭曲的天空是梦中梦，另外还有干扰因素，应该是那三个人吧。他们是谁啊？” “梦载大人！”芙高兴的冲过来抱住梦载：“他们啊！我知道！哎？阿亨见到了，阿亨你见到他们了啊！” “梦仔都回来好几天了，还这么热情啊芙。”亨瑞儿沉着一张脸，芙吐吐舌头：“阿亨啊，你不懂，梦载大人是我唯一的亲亲大人。” 亨瑞儿撇嘴：“我懂好吧。” 其实芙是大抵知道的，虽然后面的事没有和亨瑞儿一起经历，但是那段记忆是芙刻骨铭心的啊。 只是她喜欢逗亨瑞儿，芙·九花喜欢她的梦载大人，喜欢逗她的阿亨小狐狸。 梦载笑着看他们，和往常一样，他继续做他的笑面玉郎。 这条百渡河，又充满热闹。 ------------ 21.5番外一·游山玩水未尽兴 梦载慵懒的伸个懒腰：“最近任务指标完成的不错，我给你们放放假，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说完他先溜了。 “那我们搞团建活动吧！哎！大人呢？”芙在船头，一转身梦载已经不在了。 看来芙被抛下了。 “阿亨——”芙只得恳求亨瑞儿带她玩。 “我要回一趟梦境王……”亨瑞儿打算回家，以为芙会作罢。但是芙自我理解满分：“去梦境世界玩吗！带上我带上我！还是你小子有想法！”芙一副梦仔样是怎么回事。 “……走啦。”亨瑞儿脑子一转，平日里老是被芙看不起，不如带她去他的世界看看他受欢迎的样子。 “来啦！”芙蹦蹦跳跳的跟着，去玩咯！ 话说怎么去？当然是，一个眨眼、一个闪现——直接去。 “咚！”一声碰撞。 “哎呦！” “啊呀！”芙和亨瑞儿因为被撞到而停下。不过也到了目的地。 明明撞到什么，芙四下张望：“怎么没有人？” 亨瑞儿有点恍惚，见芙无碍，他也跟着找起来，直到看到芙脚下踩着的一块玉。 “在这。”亨瑞儿一指，芙捡起刚刚撞了他们的……玉，亨瑞儿看了两眼：“应该是变回原型了。” 芙有点不知所措的呵呵笑了两声：“真神奇，玉也可以成人型啊……” “当然了，玉也可以修成正果的。”芙手里的玉发出亮泽，她被撞伤了好吧，现在只能这样形态和两人说话。 “抱歉哈。”芙见这玉比她还惨，而且也是他们莫名其妙出现才害玉这样，所以包含歉意。 玉身上土灰土灰的：“没事……呸呸……（一口灰飞出）我怎么感觉除了被撞了一下，还被人踩了一脚。” “咳咳——咳咳咳……”芙马上一副被灰呛到似的咳嗽起来。手抖还差点把玉丢了，幸亏亨瑞儿在一旁，他接住小玉：“不好意思，为了赔偿你，你想要什么可以……” “哎对！”芙赶紧凑过来，怕亨瑞儿掏出什么大话亏了，而且好像是她踩的人家。 芙刚刚看出了这里像是梦境世界，一切东西多彩又虚幻，可见却触摸不到，空中还到处飘着小泡泡，更神奇且吸引眼球的是那些透明泡泡里还有各种各样意想不到的万物，有的是星辰大海，有的是瓜果蔬菜。 这么美又幻的地方，出现在这的玉灵，一定善良可爱！所以芙猜测：“我觉得你出现在梦境世界，一定是有什么心愿！这样吧，我们送给你一份许愿邀请函！这样你有什么心愿到百渡河找百渡使就好了！我们都会给您实现的！不用感谢都是应该的！” “啊？什么什么梦……”任人摆布的玉就这么莫名其妙被安排了。 温馨提示～～玉之后事可观看【待到明年春暖花开时】 说完芙从亨瑞儿手里拿过玉放下，拉着亨瑞儿跑了。 亨瑞儿反拉着芙：“你不识路，跟我走。送许愿邀请函，没少和梦仔学啊，你这。”真损，谁知道猴年马月那玉需要许愿。还有啊，他们的邀请函真是可以随便送的吗？一般口头答应也是承诺了的啊。 “不然还能送什么，等你说什么大宝贝亏了，又是我亏欠你。”芙撇撇嘴，想到梦载大人：“我当然像大人，我们可是相处了……比你久好久好久的。” “是，但是也没见他陪你。”亨瑞儿想都没想就说了出来。芙冷哼一声，不理他了。 不过不一会还是她先开口了，她只是不知道亨瑞儿要去哪：“到了吗？”虽然周围越来越美，但是为什么他们还要跑，不能慢慢欣赏。 “还没有，我们慢慢走吧。”似乎看出芙的不乐意，亨瑞儿松开牵芙的手，他们开始闲逛。 亨瑞儿给芙介绍和解释：“这些飘在空中的大多都是睡梦精灵们，他们呈现出本来的形态或留下留恋的事物，以这种形式保存，分享给其他精灵梦境灵感，也留给过路人沿途欣赏。” 看了看天色：“现在是白天，大多数的梦精灵都在休息。” “所以有这么多的泡泡，原来是刚好他们在休息。”芙想触摸面前的泡泡，被亨瑞儿止住。 就这样边走边玩，两人来到一棵由五彩缤纷的祥云汇成的树下。 “这是梦树。”亨瑞儿一挥，树洞上出现把手，开门进入的一瞬间，进入一个空间隧道，随即空灵的声音响起：“欢迎回来，梦精灵国度……”后面的被他掐了。 这次芙学会抢答了：“它是不是也是精灵！”新奇好玩的事物，吸引了芙大多的注意力，因此没有发现亨瑞儿有点慌张的挥了什么光圈出去。 在隧道快到尽头，亨瑞儿磨蹭的开口，像是下了决心：“芙，我想和你说件事。” 芙双手交叉在胸前：“你说。” 说个事，你一副我骗你什么要交代了的样子……亨瑞儿眼神躲闪：“我全名亨瑞儿·斯甫诺塔，是梦精灵国……” 不过这种时候，一般是有人来打断的。 前方出现一大批尖叫市民：“啊！是斯甫诺塔的光晕！” 气氛组市民已开嗓：“斯甫诺塔！斯甫诺塔！” 众泡泡被惊破，聚集过来。 很快就五颜六色一片。 亨瑞儿懊恼地一拍手：“忘记开升云梯了！应该直接升到上面去的。” “上面？”芙有点吃惊，上面是啥？树的上面树顶？云的上面？天堂？ 场面混乱的一发不可收拾，虽然亨瑞儿话没说完，但芙算是明白了一点，就是阿亨不简单啊不简单。 “你小子真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他们被困在了隧道门口，“这隧道不够先进啊？怎么能送不能回呢？”芙站哪都被议论，站在亨瑞儿身侧，有人说他们是伴侣？ 站在亨瑞儿身前，有人说他们关系一定是妇唱夫随？无奈躲在亨瑞儿身后，也有人说，他们是霸道总裁带着小娇妻回娘家。 芙真想跳出来骂：“我真服了你们这群想象力丰富的家伙！” “我这害芙的好耳力！”芙捂着耳朵，亨瑞儿护着她，向外面说道：“各位父老乡亲不要聚众，快点散开吧。” 但是亨瑞儿的话没起什么作用，还是越来越多的市民挤过来。 有些没见过什么大人物的市民：“我怎么好像没见过这位？” “我也是啊。不过不重要。”热闹啊！而且要是获得赐福多好。 忽然出现一个女性声音解救了他们：“斯甫诺塔继承人在那！那！就是那！”伴随着尖叫，人群快速朝一个方向涌动。 …… 最后他们对视，亨瑞儿鞠躬：“谢谢嫂嫂。” “还有你哥哥。”芙提醒道，还有一个斯甫诺塔的人，还是继承人，那不就是他哥。 “我回去谢他。”亨瑞儿意思是回家。他嫂了解的，温柔的笑了笑：“先回去吧。” 可是还没等他们出发，梦载的传信来了，芙和亨瑞儿的石头亮了亮。 “去吧，我会和你哥说的。”亨瑞儿他嫂指道谢的事也会说的。 两人吵吵闹闹地一起被传送回到百渡船上。 等待着的梦载一开口就令他们停下闹腾：“欢迎回来。旅途快乐吗？假期结束了，又有新任务了呦~” ------------ 64.番外二·留辞篇（旧三行） “你好梦载，以后你就是新任百渡使。” “是不是还缺一个助手？” “还缺一个精灵。” 梦载按着手里的就职地址，来到的河岸边，岸边只有一艘船，船上有三个人。 “你们是谁？” “我是百渡使薄奚珈渡，我一直在等你。”薄奚珈渡身份百渡使，一直在等待新任百渡使梦载的到来。就像优秀老员工在等优品新员工来分摊繁忙工作。 “我叫留莲依，是一个美丽的莲花精灵。”喜欢翩翩起舞的莲花精灵留莲依，顶着一头精致可爱的短发，手上拿着嫩莲子的莲蓬送给梦载。 “浮丘辞。”平平无奇浮丘辞，真身是一棵莲花池旁千年古树，是修炼有成后，被薄奚珈渡看中，带在身边帮忙。 “这条长河，因为时间久了，开始不断产生分支。我们要做的，是清理来者的烦扰，还这条河以宁静祥和。”薄奚珈渡对着面前流淌着的清河，告诉梦载：“以后会需要越来越多的百渡使，我不是第一个，你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留莲依手指伸展，伸出食指上面就出现一朵莲花，越来越大在她手指尖旋转：“因为你的到来，我们就可以前往分支去执行任务了。”那朵莲花越变越大，最后变成一艘正常模样的船，船身拥有独特的莲花暗纹。 浮丘辞一跃上船，指了指旁边停着的船：“那艘船，是留给你的。” 梦载看薄奚珈渡也要上船走了，赶忙拉住他：“我要做什么？听说你们是要入魂他人身躯，可是这样人还是自己吗？我们不是在取代别人吗？抹除别人在世间的存在了吗？”没人带一下他这个新员工吗？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你会有你的方法去完成你的任务。我能给你的只有忠告：无论何人何事皆为定数，不要陷进去。”言下之意，你要怎么做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尽人事，听天命。”留莲依提醒道。 浮丘辞撇过头：“之前看起来不是挺聪明的吗，现在怎么一窍不通的样子。该走了。” 薄奚珈渡继续说道：“当你会做梦的时候就是一切开始走向正轨了，你也就不会再有此前种种疑惑。”老员工三人行，已经踏上另一条路。 “做什么梦啊？我从来不做梦的。”梦载蹙眉看着他们离去，想起姐姐曾经告诉他要多笑笑，他转身露出笑容：“算了，既来之则安之，顺其自然，随机应变。”眼角撇到了河岸边，总觉得少些什么，开始整活。 不久，百渡河的石碑屹立在那里。来来往往的过路人，总会看到这样一条长河，暂且名唤百渡河，河上可能有不只两艘船，从时间长廊里来，到各个有迷茫等船人的渡口停留。 “也许不久我也会有自己的三人行。”梦载也不过是其中某条分支的百渡使。在未来的不可预料里，会遇到自己的机遇，结交新伙伴，过上新生活。 另一条河流上的一船三人，有自己的日子。 浮丘辞看着留莲依欢腾玩水的样子，嘴角不自觉上扬。 薄奚珈渡在船板温酒，河面平静，天空有流星划过，美景美事一切尽收眼底。 浮丘辞来讨酒喝：“薄奚，你…”薄奚珈渡可不那么轻易给他。 浮丘辞可是立刻明白：“你是怪我刚刚多说，说漏了嘴？那次才是我们与他第一次相见，那时的他像是已经开窍，不像现在懵懵懂懂的。你倒是真不管了，好歹是你看中领进来的。” 薄奚珈渡把温好的酒给浮丘辞倒上：“一切尽在酒中，不必多言。” “当是有醉翁之意。”浮丘辞喝自己的酒。 薄奚珈渡可是忍不住笑了：“你不是多次想有醉意，却不得，想说的话总是说不出口，只能靠恶语掩饰心意。”薄奚珈渡手指明显朝向玩乐的留莲依。 “那时，莲依道行低，差点修炼不成精，我本只是看上你这层千年皮囊，想做艘好船。”薄奚珈渡幽幽出口道出面前脸颊微红之人的过往：“你是久居此山间的大成者，立于世间千载，却如何都放心不下一株陪伴过你百年的莲花。” “是啊，如何？”浮丘辞喉结滚动，温酒下腹，胃里暖烘烘的，难怪薄奚珈渡爱喝。 “无论到哪，我都会带着她。因为曾经历劫时不在身侧，阿莲差点殒命，落下不能久离水的病症。我后悔莫及。”浮丘辞指的是留莲依修炼有所成时遇天劫，自己和薄奚珈渡在一起，因此，不由多看了薄奚珈渡两眼。 薄奚珈渡一脸无辜，好生委屈：“可真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独自玩水的留莲依可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阿辞你是不是又在和薄奚大人说我的坏话啦？我都听着呢！”小心什么时候暗暗报复回来哦。 浮丘辞眼神躲闪，看向别处，自顾自吃起桌上莲花图案的糕点。 薄奚珈渡笑着打圆场，习以为常：“莲依，再不过来，你的点心就要被你阿辞哥哥吃掉了。” “啊？”留莲依赶忙爬起来，光着脚丫子就跑过来。 浮丘辞见留莲依过来，就站起身离开。 留莲依鼓着腮帮子，嘴里嚼着喜欢的点心，此刻开心着呢，不在意的坐下。 薄奚珈渡端着盛满酒的酒壶微微侧身，自然而然的看见浮丘辞拎着留莲依的鞋子回来了。 浮丘辞怎么像留莲依的丫鬟婆子似的，有操不完的心呐。想到这，薄奚珈渡看浮丘辞习惯性地给留莲依脚上套鞋的动作，笑得嘴更合不拢了。 留莲依有所感应，缩了缩脚丫子：“我自己来就好。”然后还默默嘀咕一句：“自打修炼成人身，阿辞更把我当小孩般的照顾了。” “你先吃，已经穿好了。”浮丘辞一心帮留莲依穿好鞋，可没另外两人那么多小心思。 薄奚珈渡点头称是：“莲依听话。你体弱更要时刻注意身体，不可贪凉。” “知道啦。”留莲依露出可爱的笑脸，忽然想起什么，在身上摸索一番却无果，面对面前两人的疑惑，她解释：“之前去冥界完成任务的时候，有人送了我块玉，可能被我玩水弄丢了吧。那玉挺有灵性的，应该也和我一样要修炼成人形了。” “那就随它去吧，”薄奚珈渡闭目一瞬，仿佛窥见玄机：“既是有灵性的，就会有自己的一番境遇。如我们可爱的小莲依一般茁壮成长。” 三人笑着谈天说地，潺潺长河仿佛旅程没有尽头，他们的情感羁绊只会越来越浓。 “如果你真喜欢玉，我也可以送你。”忽然浮丘辞冷不伶仃冒出这么一句。 留莲依保持微笑：“我不要。” 浮丘辞自己解答：“我也觉得比起玉，你会更喜欢石头，那种可以互通对话的石头怎么样？” 薄奚珈渡啊反应过来：“我说你怎么在梦载的百渡船上留了几块石头，原来是你的新发明。” “祝梦载一切顺利。” 谁都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也许……天渐变，梦将醒，花落下，河干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