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一章 苏醒 吴道子轻抚长须,凝视着手中一块阴阳鱼玉佩,单手摩挲,感受着其温润。 似是心有所悟,抬头望向门外云彩,不禁慨叹:“山中无岁月,寒暑不知年!” 百年前,中华大地惨遭侵略者践踏,道家诸派顺应时势,决然投身疆场,以所学医术救治将士,以踏雪无痕之武艺潜入敌后,屡创令世人惊叹的敌后作战佳绩。 同时,道门各派伤亡惨重。 吴道子手中玉佩乃祖传之物,相传为三清之一的玉清元始天尊随身之物。 “呼呼……”一架客机从天际掠过,将吴道子的思绪拉回现实。 吴道子起身,徐步而出,仰头望天。 虽年已一百六十九岁,但其步履却异常轻盈。 今日心有所感,大限将至,纵使习得无上内功,亦无法挣脱这世间轮回。 道观整洁,却仍显破败,吴道子在道观内踱步,其中并无一名弟子。 即便有慕名求道者,也修行数年后下山历练去了。 山下豪车军车云集,一众豪门身着黑色西装,披着白色布匹,头戴白色挽巾,神色庄重! 吴道子面带微笑,缓缓走遍了整个道观的每一处角落。 眼中满是追忆,终化作一声悠长叹息…… 道门前,吴道子的身影逐渐模糊…… 山下众人皆面露震惊之色! 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师父虚化,这在以往是难以置信的,毕竟这与传闻中的道消身死和白日飞升皆不相同。 朝闻道,夕死可矣! 此乃吴道子当下心境之真实写照。在绕道观一圈后,其心灵得以升华,心境亦发生诸多变化。 道观内一草一木,虽由吴道子打理,然往昔未曾如此细致感受。 而今,这些朝夕相伴之植物,于其眼中,满是生机与活力。 此乃自身这具暮气沉沉之躯所不具,亦是此刻最为渴望拥有者。 一时之间,生与死、阴与阳,充斥于吴道子脑海,引得腰间阴阳鱼玉佩产生共鸣。 故而,在外人眼中,吴道子身躯仿若虚化消失,然于吴道子自身感受而言,却是躯体碎裂成分子结构,伴随灵魂被玉佩吸入一处神秘空间。 此时之吴道子,凝视面前空间,此空间混沌一片,内有无尽紫色雷霆轰鸣,充斥狂暴雷属性灵力,而吴道子正伫立其中。 腐朽不堪之躯体,在雷霆轰击下,渐趋消逝。 吴道子以穷尽一生之内力,凝成一白色保护罩,死死护住自身灵魂。 随一道道雷霆轰击,肉体溃散,浑厚内力由仿若实质,渐趋稀薄。 “咔嚓……咔嚓……”内力所成护罩,彻底碎裂崩解。 继而,无尽雷霆汹涌袭来,吴道子在酥麻传来之瞬间,便被紫色雷霆吞没。 …… 吴道子悠悠转醒,灵魂深处传来之痛楚,令其满地翻滚。 一旁侍女见其痛苦翻滚,急忙高声呼喊:“速去请大夫前来!王爷醒了,王爷醒了……” 随后,吴道子便以眼角余光,瞥见两名家丁簇拥着一位白胡子老者匆匆赶来,身后跟着一位头戴黑色冠帽之羊胡子青年。 灵魂的剧痛致使吴道子再度昏厥,然而此次昏厥,吴道子的脑海中竟融合了墨雪的记忆。 自墨雪的母亲离世后,他便来到了秦国的京都。 秦国的前任皇帝乃是墨雪的生父,多年来南征北战,收复疆土无数,开疆拓土广袤,其子女皆已战死沙场。 仅存这隐匿于民间的一子,秦帝临终前传位于秦家嫡长子。 并留下密旨,至于其中内容究竟为何,知晓者寥寥无几。 昨日宫内降下圣旨,将中原十三郡划给即将成年的墨雪作为封地,赐名“嘉”。 随后便遭人下毒,卧榻濒危。 最终,在大夫的全力救治下,方才勉强保住性命,然而那毒素之中竟蕴含着一丝修仙界中专攻灵魂的剧毒。 故而,历经整整一夜的抢救,在修士与大夫的齐心协力之下,身体的生机逐渐复苏,然而灵魂所受的创伤,众人皆束手无策。 头戴黑色冠帽、留着山羊胡的青年乃是修士,其名为兰若,乃先皇军师之弟子,一身法力高深难测。 待墨雪悠悠转醒,已是深夜,他双目无神,思绪繁杂。 此时虽仍是墨雪的躯体,却已然是吴道子的魂魄。 吴道子不禁慨叹万千,自己濒死之时渴盼拥有的生命竟如此得以延续。 吴道子心中暗自思忖:想我吴道子纵横百年,虽曾幻想长生,贪恋生命,却从未敢真正奢求长生不老,如今身处这个拥有修士的时代,就让我以墨雪之名行走天下! 墨雪强撑着起身,却虚弱得仅能挪动躯体,在一旁侍奉的侍女小桃察觉到动静,旋即醒来。 再见墨雪睁开双眼,嘴巴微张,小桃激动得高声呼喊:“王爷醒了,王爷醒了……” 边呼喊边激动地奔出房间…… 未几,一行人便鱼贯而入。 先是大夫切脉,后又翻开墨雪的眼皮查看…… 一番折腾下来,墨雪心中暗自嘀咕:老道我本无大碍,都快被你折腾出毛病了。 一番折腾过后,墨雪张了张口似是说了一个字,只是墨雪的喉咙犹如被火灼烧一般,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 一旁的小桃见此情形,俯身倾听,墨雪却始终无法发出一丝声响。 还是一旁的兰若见其口型,心生疑惑,轻声呢喃:“谁?” “莫非小王爷欲寻何人给他下毒?”兰若此言一出,众人皆缄默不语。 还是那老大夫先是迷惑,继而恍然道:“水,速取水来……” 小桃匆匆奔出,须臾便取来温水。 墨雪饮下后,倚在小桃怀中,闭目凝思。 墨雪缄默无言,家丁皆立于一侧,惶恐不安。 大夫亦不知是去是留,夜半被唤醒,于他这把老骨头而言,着实备受折磨。 墨雪沙哑的声音传出:“我已无大碍,深夜惊扰大夫歇息,望大夫见谅。” 言罢,大夫会意这是逐客之意,遂客套两句后,收拾药箱离去。 待大夫离去,墨雪的双眸环视一圈,家丁们旋即低垂头颅,屏息敛声。 下毒之事,可轻可重,这些人皆不愿遭受这无妄之灾。 墨雪起身,小桃赶忙搀扶,墨雪徐徐坐在床沿,以手轻捶发麻的腿部。 小桃急忙为墨雪捶腿,那捶腿的声响甚微,但在静谧的室内却仿若重锤击打在众多家丁的心间。 墨雪的目光定格在兰若身上,能觉察到兰若那略显清瘦的身躯中蕴含着巨大的能量。 兰若亦感受到墨雪的目光,与之对视,沉默不语。 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墨雪感受到了一种对他人的漠视,那种冷漠令墨雪为之触动。 墨雪深知,此人并不在意自己的生死,跟随在自己身旁想必也只是谨遵其师尊的遗训。 墨雪遣散家丁,仅留兰若与小桃在此。 墨雪起身缓缓于室内踱步,活动周身。 待墨雪能够自行站立后,便令小桃去准备些许粥饭。 室内,墨雪与兰若默然相对,墨雪缄默不语,只是凝视着兰若,其目光深邃如渊,令兰若难以揣度墨雪心中所思。 室外,一老者端坐于轮椅之上,老者裤腿空洞,独留左臂置于怀中,身后一憨厚青壮男子推车至门前。 墨雪闻得门口轮椅滚动之声,便知晓是自己那父皇麾下的大将军燕无恨。 墨雪起身亲自开门,见来人,眼眶泛红,声音哽咽:“燕伯伯……” 墨雪与吴道子皆对燕无恨尊崇有加,墨雪是因感受到亲人般的温暖,吴道子则是身为军人,对将一生奉献给军旅的燕无恨发自内心地敬重,而燕无恨亦将墨雪视如己出。 ------------ 第二章 心结 颜无恨赶忙伸出左手,拦住墨雪弯腰的动作:“墨儿,不必多礼,适才听闻你苏醒,老朽特来探望。” 言罢,亦深深看了一眼兰若,那一眼令兰若心生悚然,然其面上却无丝毫变化,依旧平静如水。 墨雪待燕无恨进屋落座后,未再给兰若主动之机,直言道:“兰先生,你是欲回房歇息,还是另有打算?” 此语一出,四人的眼神与面容皆有所不同。 燕无恨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欣慰,看向墨雪的眼神满含着深深的喜悦。 而那青壮汉子则是满脸敌意地凝视着墨雪,其眼神中的愤怒恰似熊熊烈焰,死死地盯着兰若。 墨雪此时却悠然端坐,倚于椅上,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目光不断地审视着兰若。 在墨雪的认知里,兰若身为修士,其感应力应是不差,前世的吴道子都能感知到敌意,更何况兰若这等同阶修士中的翘楚,即便再不济,也不至于能让人如此轻易地在饭食中下毒而毫无察觉。 兰若面庞微颤,细究这话语中的深意,若此刻回去休憩,恐将被此间凡人全然孤立,看来今日须得交待一些事宜了。 兰若忆起师尊临终前的嘱托,又思及自身筑基期巅峰的修为,无论去往何处,皆应受人尊崇,然在此地,却常遭人以敌视之目光相待。 兰若实欲拂袖而去,然师尊倾囊相授及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如此弃之而去,唯恐心魔滋生,日后修为恐难有进境。 兰若轻叹一声,继而端坐于一侧,以此表明自身立场。 墨雪与燕无恨相视一眼,皆能自对方眼神中瞧出诧异之色。 墨雪的记忆之中,兰若的忠心与那些家丁和退伍的老兵自是无法相较,且因兰若是高高在上的修士,那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姿态着实令人厌恶,这些年所受的冷遇自是不少。 而在如此情形下仍能留下,足见兰若是位忠义之士。 那青壮汉子亦未曾料到兰若会留下,更是诧异万分,他可是没少给兰若脸色瞧。 墨雪见兰若坐下后,亦看向壮汉道:“壮叔,您也请坐吧!” 刘大壮刚欲推辞,燕无恨的一个眼神便将其即将出口的话语压下,随后憨厚地挠挠头坐下。 墨雪先是起身,面带歉意地微微一笑,对着兰若拱手施礼道:“先前多有冒犯,还望先生莫怪。” 兰若怔了一下,那向来波澜不惊的面庞亦不禁有所触动,赶忙起身扶起墨雪:“王爷快快请起。” 随后二人相继落座,墨雪面带微笑说道:“想必兰先生在此受了诸多委屈,故昨日之事并未阻拦。” 兰若闻听,嘴唇轻动,最终还是未作解释。 墨雪微微点头:“往昔,无论怎样,性命无虞,自是无关紧要,然而此番有人欲取我性命,那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昔日之事,是我考虑欠妥,怠慢了兰先生,因而遭此大难,也算给我一个深刻至极的教训。” 话毕,兰若的头略微低垂,墨雪接着道:“想来兰先生的天赋还是极为出众的,十年间没有修炼资源亦能有如此高深的修为实力,兰先生难道就甘愿如此下去吗?” 兰若心中的委屈与不甘自是极多,闻此言语,险些落泪。 墨雪的声音仿若魔音,触动着兰若的心神:“往昔年少无知,但今后,定然要取来灵物供先生修炼,还望兰先生届时切莫推辞。” 此乃修士与各方势力的惯常相处之道,修士护各方势力平安,而各方势力所属之地所产灵物则为其所用,使其能安心修行。 墨雪也是近日才接触到修行之事,此前燕无恨在墨雪接到封王旨意后,与墨雪交谈过。 正因如此,墨雪才知晓这个世界乃是有修士的世界,彼时墨雪还曾问过燕无恨为何此时才说。 燕无恨给出的解释是,吐纳之法早在墨雪六岁时便已开始修习,但墨雪尚未满十六周岁,没有灵根,那些吐纳之法所吸收的内力如同无根之萍,大多都消散了,仅留极少部分在体内,也算是内功武者。 而今日恰好是成年之日,自然需要验证有无滋生灵根,倘若有便能成为万里挑一的修士,若无则亦可继续修习吐纳之法成为武者,此种武者在修仙界又被称为体修。 兰若闻得墨雪此言,便知墨雪已然表明立场,意为此后你我便是自家人,我方寻得之资源尽归你所有,但你需护我周全。 兰若此刻亦在思索这十年来之艰辛,虽无资源,修为相较那些普通人仍未落后,然那些同龄之天骄早已突破筑基期,成就金丹。 纵有万般不甘,亦无能为力,毕竟要他一个高高在上之修士去低头索求,实乃绝无可能之事。 更何况他兰若乃天骄,更不可能去低头结交凡人。 而今,墨雪身为嘉王爷率先低头,兰若自是顺势而为:“丞相!” 其话语间充满坚定,不容置疑,三人皆惊。 毕竟,三人未曾料到此人在这般不被信任之情况下,不仅找出下毒之人之后台,更能调查得如此清晰准确。 燕无恨感触尤深,不论其他,单就此人能调查得如此深入,便可看出此人绝非铁石心肠之人。 燕无恨抬起左臂至胸前,深鞠一躬:“先生,有心了!” 而刘大壮更是直接起身,行跪拜之礼:“先生之大恩,大壮铭记在心,若有所需,吾必为先生冲锋陷阵。” 兰若未料到此人等会如此,赶忙起身扶起燕无恨:“燕伯,万不可如此,您快请起。” 此燕无恨可是自己先师都极为敬重之老人,这一拜实难承受。 随着兰若将刘大壮扶起,其面上神色变幻,他从未想过这些人会这般,他正欲解释:“当时……” 墨雪急忙打断兰若:“老兰,多谢了!” 解释? 无需解释! 你若做了,不必解释,我等信你! 你若未做,解释再多亦无人会听。 一声“老兰”,险些令兰若潸然泪下,这是被信任的体现,一种奇妙的感觉在心头萦绕。 彼时,兰若正在修炼,处于突破筑基期巅峰的关键时刻,即便发现有人下毒,也不敢轻易中断。 否则,不仅会前功尽弃,更有可能身负重伤,危及神魂,日后修为也再难有进展。 而事后,仅用一日时间,便能查到丞相,自然是顺藤摸瓜,逐一审问搜魂所得。 正因如此,在墨雪昏迷濒死之际,众人又见不到兰若,更是怒不可遏。 就在兰若查到丞相之后,墨雪苏醒了。 倘若墨雪未醒,想来那丞相此后必然也难以活命。 毕竟,对于一个筑基期巅峰的修士而言,暗杀一个凡人,并非难事。 毕竟金丹修士不会为他人充当护卫,那是能够成为一派之主的存在,让其护卫,这大秦的丞相实在是不够资格。 墨雪已非昔日的墨雪,自然深知其中的门道,在这种收买人心的关键时刻,自然能够轻松掌控。 谈到此处,四人也彻底推心置腹。 随后,小桃端着粥饭进来,墨雪邀请几人一同用餐。 小桃看着四人和谐融洽的场景,满心疑惑,尤其是那不时瞄向兰若的目光中,充满了愤愤不平。 饭罢,已至三更。 众人相继离去,面上含笑,步履沉稳。 小桃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向墨雪抱怨:“少爷,那兰若在您中毒昏迷后便消失不见,往昔还时常对咱们摆脸色,仿若高人一等……” 小桃对兰若的不满溢于言表,言语间皆是今日不该留此人用饭之意。 待小桃收拾妥当,墨雪毫无睡意:“小桃,你来此多久了?” 小桃闻听,微微一笑:“少爷,自您进京,奴婢便伴您左右,至今已有九年,再过些时日,便是十年了。” “可有中意的男子?”墨雪面色沉静,此问却将小桃的困意彻底驱散。 只闻“扑通”一声,小桃跪地:“少爷,是奴婢多嘴了,奴婢不敢了,求您饶了奴婢,莫要将奴婢赶走。” 墨雪见此,并未言语,小桃跪在地上,连大气也不敢出。 墨雪暗自思忖,是否该将小桃调离。 毕竟身为墨雪的近侍,大多代表着墨雪的意思,而小桃显然并不胜任此位。 忠心虽足,然思虑却甚为欠佳。 往昔或无妨,日后恐会引来麻烦。 小桃低头垂目,心中亦在思量自己适才所言,那兰若好歹也是一介修士,于凡人而言,乃是神仙般的人物,怎容得你一奴婢肆意评说? 此乃兰若,若是他人,恐怕早已前来将你碎尸万段。 墨雪前世乃内功高手,大宗师于其面前亦不堪一击,自然深知耳聪目明为何意,更何况这兰若可是远超自己修为的仙人。 即便如今实力大不如前,但那识人之能还是有的。 小桃方才的胡言乱语定然被兰若听了去。 墨雪静立,静候兰若表态,亦是审视兰若的胸襟。 于墨雪而言,与何人交往,以何种态度和方式相待,至关重要。 一刻钟已逝,墨雪轻吁一口气,沉声道:“小桃,起身吧!” “奴婢不敢。”小桃惶恐地应道,声线微颤。 墨雪上前将其扶起,轻抚小桃油腻的发丝:“今日少爷将行成人礼,少爷需沐浴。” 言罢,小桃匆匆告退,赶忙去准备热水。 墨雪此刻方得闲审视自身,稍作调动体内内力,仔细探查后,估摸约有二十年的内力。 墨雪稍作思索,便洞悉了自身内力修为的由来。 紧接着,他的目光被腰间的阴阳鱼玉佩所吸引,此玉佩正是与他一同来到此地之物。 墨雪将其捧于掌心,仔细端详,却未见有何异样。 于是,墨雪盘坐下来,开始修炼内力。 呼吸之间,吸气绵长而深远,仿若要将无穷的天地灵气尽收鼻中;呼气短促而有力,似乎要将体内的浊气全部排出。 此乃凡人的内功心法,虽朴实无华,却需坚持不懈地修炼,凭借日积月累的水磨工夫方能逐步提升修为。 于那些天赋异禀、实力超群的仙人而言,这般功法或许微不足道,他们自然不屑一顾。 然而,对于初入武道的人和凡人来说,以此作为入门之法却是恰如其分。 墨雪此番修行,心境愈发沉稳,同时察觉到在这个世界修炼,确实非昔日所在的世界所能比拟。 此地天地间充盈着更多的灵气,尽管多数灵气未能被吸入丹田,而是逸散开来,但仍有部分留存于丹田之内。 此时,倘若有人在旁,便能看到墨雪的身体上有一鼓胀的气泡在体内急速游动,衣服亦随之起伏,仿若有一只小老鼠贴着他的衣服在身躯上爬行。 而此次修行,与以往大不相同,体内的内力运行速度愈发加快,四周的灵气也愈发浓郁。 丹田之中,内力愈发增多,宛如漫天弥漫的云雾。 而在这云雾之中,突然显现出一抹紫色。 这一抹紫色的出现,恰似云雾找到了归宿,疯狂涌入。 就在内力涌入的瞬间,墨雪的心神瞬间进入了一片虚无的空间之中。 此刻,墨雪的灵魂置身于一片虚无之境,举目眺望,只见一道散发着紫色光芒的人影于不远处正盘膝打坐。 墨雪趋近,借着紫色光芒定睛审视那人,竟是自己的身影。 墨雪惊愕,莫非这便是所谓的灵魂出窍? 尚未及深思,一股异常强大的吸力自那阴阳鱼玉佩中传来。 墨雪意欲反抗,却毫无办法,最终化作一道流光,钻入了阴阳鱼玉佩之中。 恰在此时,小桃备好热水,徐徐走来。 兰若恰似一阵疾风,身形瞬间挡在小桃身前。 小桃刚欲惊叫,便被兰若扼住脖颈,须臾之间,小桃便被吓得面色惨白。 而兰若并未对小桃言一语,只是扼着她的脖颈远去。 直至距离甚远,方才一把将其扔在地上。 小桃无暇起身,在地上连滚带爬地远离兰若,唯恐自己触怒此人,招来杀身之祸。 兰若转过身,凝视着墨雪的房间,心中若有所思。 刚刚返回房间,正欲调息修炼,便察觉到附近灵气的异常,随即释放出灵识,这才察觉是墨雪所致。 如此显著的灵气波动,兰若并未有所动容,毕竟此类灵气波动在修行界屡见不鲜,然而若是这灵气波动出现在一介凡人身上,那就值得深思了。 兰若并非没有目睹过他人诞生灵根,踏入修仙之途,但从未见过墨雪这般情形。 就在此时,燕无恨来了,见到兰若:“先生对此有何见解?” “古往今来,从未有人诞生灵根能够引动天地灵气,实乃匪夷所思!”兰若略作思索后答道。 燕无恨闻之,亦微微颔首,自己何尝不是如此,从未见过如此景象,心底也不知是福是祸。 ------------ 第三章 璇玑玉 墨雪此时踏入了一处田园之中,只见田园内的土地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那些光芒徐徐注入墨雪体内。 墨雪紧闭双眸,接收着阴阳鱼玉佩传递的信息。 此刻,墨雪方才知晓刚才所处的空间乃是自己的识海,而当下所处的空间则是阴阳鱼玉佩之内,仅有十丈方圆。 头顶有一圈透明的光罩,光罩之外是那漫天的雷霆。 玉佩所提供的信息中包含一部阴阳化神诀的功法,同时也让他明白了自己当初来到此地为何会遭受那些漫天雷霆的攻击。 自己头顶的那一个透明光罩象征着自己的识海,当时自己纵使功力卓绝,但未曾开启识海,故而未能在此地开辟出安身之所。 如今,墨雪孕育出万中无一的稀有灵根——雷灵根,开辟出气海,开启识海,故而能够在此地撑起一片立身之地。 墨雪伫立了许久,这才将诸多信息吸纳。 此玉乃璇玑玉,此空间乃璇玑空间,空间大小会随着墨雪的灵魂强大而愈发辽阔。 至于,这处空间有何作用,尚需墨雪自行探寻。 阴阳化神诀,是一门上古功法,属于阴阳交融,生生不息的法门。 至于其威力究竟如何,还需待墨雪修炼之后方能知晓。 墨雪尚未仔细观察璇玑空间,便有一阵眩晕感袭来,随后便退出了璇玑玉。 墨雪昏厥后,倒在地上,发出声响。 门外的几人听到声音,匆忙上前,推开房间,顿时一股腥臭扑鼻而来。 兰若上前,扶起倒地的墨雪,握住墨雪的手,探查墨雪的身体状况。 仔细探查后,兰若轻声道:“无妨,只是精神力耗尽,暂时失去意识,稍作歇息即可。” 话音落下,几人心安稍许。 兰若将怀中的墨雪递与小桃:“带王爷去沐浴。” 其言冷冽,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小桃唯唯诺诺地点头应是。 推着燕无恨轮椅的刘大壮,亦赶忙上前相助。 待仅余燕无恨与兰若二人,兰若这才将自己的发现告知燕无恨:“小王爷的气海较一般人要大上一成……” 燕无恨闻之,惊愕万分,忙伸手示意噤声,且郑重地对其言道:“此事,你我知晓即可,切莫再传于他人!” 兰若闻之,若有所思,须臾恍然,带着浅笑离去。 每一位修士的气海,恰似一个气球,无灵气时,仿若一个平放的大圆饼,大一成,则直径增大一圈,此圈绝非小数目,其中所能容纳的灵气含量远不止多了一成。 而修士的气海即为灵根,仿若扎根于此世,却于另一世界生长的一株根茎植株,乃连接两界灵气通行之所在。 于这个世界修炼所生的灵气,最终沉入丹田,继而被灵根吸收炼化,终至气海,此乃自身修炼所得之灵气。 境界之分,亦是依气海内的灵气含量而定。 待墨雪醒来,恰是小桃为其搓背之际。 墨雪闭目感受着体内那股雄浑的力量,那是前世从未体验过的力量,强大而内敛。 同时,墨雪发觉自己能够内视,此乃灵念,顾名思义,乃是灵魂之念头,念头所至之处,仿若摄像机一般,将其清晰映入眼帘。 墨雪感受须臾,便睁开双眼。 小桃见墨雪醒来,愈发不遗余力地为墨雪清洗。 墨雪感受到小桃那似有若无的挑逗,亦是心领神会,微微一笑。 而小桃则神色郁郁,先是遭兰若欺凌,本欲待少爷苏醒后略施小计,趁少爷意乱情迷之际诉说衷肠。 怎奈,往昔少爷仅是无心触碰便能令其呼吸急促、面红耳赤,现今却是绞尽脑汁也毫无成效。 小桃不禁心灰意冷,亦明白如今的少爷已非昔日的少爷。 待墨雪整理好衣冠后,分明察觉自身的躯体与往昔有天壤之别。 先前的身体仿若钢坯,现今的身躯却恰似利刃,无论内在还是外在皆有巨大的转变。 这令墨雪忆起江湖中流传已久的一个成语——伐毛洗髓。 尚未等墨雪与燕无恨会面,便见一公公步履匆匆赶来参拜。 原是当朝皇帝陛下闻知墨雪安好,特来问询。 待得知墨雪已无大碍,便引墨雪前去觐见。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王府内众人各怀心思。 墨雪仰头望天,天色依旧昏沉,尚未破晓,实不知自己这位便宜皇帝兄长寻自己所为何事。 燕无恨欲言又止,墨雪投去一个宽慰的眼神,便随那公公而去。 墨雪坐在前往皇宫的马车上,揉着太阳穴,自苏醒后诸多事情纷至沓来,大病初愈的身躯即便历经灵气的洗礼,也不免有些许疲倦。 墨雪此时有诸多事务亟待探究,诸如那阴阳化神诀,与那内功心法有何差异。 还有那一处璇玑玉内空间,有何效用。 最为重要的是,丞相下毒谋害自己一事。 道门崇尚顺其自然,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墨雪的目光望向皇宫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神情。 皇宫,内阁中。 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凝视着墨雪。 皇帝缓缓起身,龙袍猎猎作响,冠坠轻晃,发出清脆的叮当声,他的目光如炬,直直地射向墨雪,审视良久,却未发一言。 墨雪面沉似水,亦是沉默不语。 “中毒之事,朕已有所耳闻。”皇帝的目光饱含深意,落在墨雪身上。 墨雪闻此,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位三十多岁的男子。 秦金灏身为当朝天子,亦是修士,然而因世事纷扰,如今也仅止于筑基期初期的修为。 皇帝凝视着面前的少年,往昔那真诚质朴的笑容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虚伪的假笑,令人心生寒意。 皇帝第一次感觉自己竟有些看不透眼前的少年,从前那温文尔雅的笑容如春风般和煦,暖人心扉。 而今,秦金灏只觉得有一股凉气在周身萦绕,总觉得这墨雪妄图从自己身上谋取些什么。 皇帝见墨雪始终缄默,只得再次开口道:“墨儿,朕知晓你心中苦楚,只是……” 话未说完,便投以无奈的目光看向墨雪。 墨雪深知不能再如此僵持下去了,若再不搭理皇帝,便不仅仅是赌气那么简单了,而是大不敬之罪。 “陛下息怒,墨儿并不觉得苦,只是墨儿循规蹈矩的日子过得太久了,也该放纵一回了,还望皇上明示。”墨雪微微躬身,拱手施礼道。 皇帝沉默片刻后,轻叹一声说道:“也罢,朕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但你必须答应朕一件事。” 墨雪抬头,目光坚定地直视皇帝的眼睛,问道:“何事?” 皇帝神情严肃地说:“你务必不可闹出人命,否则朕也无法保你周全。” 墨雪心中一喜,脸上却不露声色,跪地叩谢道:“多谢圣上,墨雪定当不负所望。” 随后二人又商议了片刻,墨雪便大步离去。 而皇帝则望向丞相府的方向,喃喃自语:“丞相……” 离开皇宫后,墨雪的嘴角微微上扬。 墨雪此次前来,获知了一则至关重要的消息,那便是丞相的背景深不可测。 稍作思考,身为丞相,自是需要一定的势力护佑,而这股势力究竟有多强大,唯有墨雪亲自去探查。 不过,观皇帝急切召自己前来的举动,想必这股力量非同小可! 如此想来,看来自己这皇帝哥哥对自己倒是颇为上心。 只是这份关心,未免太过谨小慎微了。 莫非是朝中官员不愿见到自己与皇室亲近? 这般思量,恐怕自己的封地也绝非善地。 返程途中,亦无马车可乘。 墨雪踏着晨曦,低语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回到王府,便见一位年逾古稀的老者前来相迎。 此人身形佝偻,头发花白,然身子骨还算硬朗。 只见他疾步走到墨雪面前,躬身深拜:“奴才拜见王爷,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此人乃是王府内的管家,乃一老太监,曾侍奉墨雪之父,名唤刘福,人皆尊称福伯。 墨雪赶忙扶起刘福:“福伯,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刘福亦是修士,这几日一直在外动用自己的人脉关系,寻觅能够治愈墨雪的良方。 随后,福伯搀扶着墨雪回到王府。 王府顿时忙碌起来,不多时,燕无恨和兰若等人便来与墨雪会面。 墨雪先是吩咐福伯将此地最大的青楼女子请来,为今日的成人礼献舞助兴。 后让小桃给这皇城内所有五品以上的官员送去请柬。 至于来与不来,可不是他们所能决定的了。 墨雪的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此前并未邀请这些朝廷官员,本欲简单地举行一场成人礼。 只是有人不愿这成人礼继续进行,那么这成人宴就务必要办得隆重非凡! 至于那京内最大的青楼,群芳阁,阁中更有被誉为天下第一美人的洛冰儿。 据传此人歌舞双全,容貌更是举世无双。 这些皆非关键,关键是听闻这群芳阁的后台乃是吏部尚书,而吏部尚书向来与丞相亲近。 燕无恨与兰若对视一眼,心中了然王爷这是要向吏部尚书开刀了。 行至后花园的亭下时,墨雪停住脚步,凝视着池塘,讲述自己与皇帝会面时的交谈内容,并提出疑问。 疑问有二,其一便是那皇帝为何对自己有关照之意;其二则是皇帝竟对那丞相略有不满,却未言明。 燕无恨沉思许久后说道:“皇帝的母亲乃是你父皇的亲姐姐,因此皇帝在民间可算作你表哥。” 至于对丞相的些许不满,燕无恨知晓墨雪定然心中有数,询问的意图主要还是在探究丞相的后台是何方神圣。 兰若亦是深思熟虑后才道出自己的看法:“昨日我去丞相府并未察觉有高人守护,想必有人在隐匿实力,又或许是实力太强,我等难以看透。” 言罢,三人对视,方知自己等人怕是小看了那丞相。 墨雪并未多言,只是望着池塘中若隐若现的鱼儿,沉思许久。 以兰若筑基期巅峰的实力都无法查探到的人,那此人的实力定然非同小可。 看来,想要对付丞相的事需得推迟了。 然而,就这般放过丞相,墨雪心有不甘。 那么,就得想个办法了。 墨雪的眼中流露出危险的光芒。 道门中人,从不主动寻衅滋事,但当他人欺上门来,特别是涉及生死之事,那就不能善罢甘休了。 修道之人,所求者乃长生,此乃执念,亦为道心。 汝竟敢断我长生之路,毁我道心,即便是弑父夺妻之仇,亦无法与之相较。 故而,这丞相不论其出发点为何,他必死无疑。 墨雪眯起双眸,面上带着若有若无的浅笑。 刘大壮偶然瞥见墨雪的面容,不禁惊诧,暗自思忖:王爷这是长大了啊! 想来也是,毕竟也算是经历过生死考验之人,若仍如往昔那般,想必难以久存于世。 尤其对于刘大壮这般人物而言,唯有在聪慧之人下做事,方能活得更久。 他们不像燕无恨这般的战神,声名远扬,即便没有墨雪,亦会是各方势力的贵宾。 更不必说那兰若,本就是修为高深的修士,又习得谋士之能,更不缺明主。 骄阳似火,福伯领着一群娇柔女子回到王府。 这些女子面色苍白,显然受到了惊吓。 墨雪闻得下人的禀报后,缓步行至偏院。 当墨雪望见后面几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小厮,以及那一群受惊的年轻女子,微微一笑道:“将这几人妥善安置,晚上安排他们上‘船’。” 听到前半句,一众小厮尚在心中感叹这王爷还颇为仁慈。 而后半句一出,那几个小厮慌忙跪地叩头不止:“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哭喊声此起彼伏,福伯等人唯恐惊扰了墨雪,纷纷上前将其打得头破血流,拖进后院。 墨雪行至为首的女子面前, 只见此女,发如乌瀑,脸似玉盘,双眸明亮似星辰,红唇娇艳如花瓣。 尤其是那身姿婀娜,如诗如画,恰似一曲江南小调,令人回味无穷。 只是面上隐含清冷之色,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韵味。 ------------ 第四章 未雨筹谋 墨雪将手伸至洛冰儿的脸颊一侧,轻触。 洛冰儿从未遭受过如此无礼之举,即便沦落至此清馆,也未曾被人这般轻薄,此刻她面色绯红,羞涩至极。 墨雪沉声道:“如此佳人,今后便随本王吧!” 洛冰儿不愿也不敢忤逆墨雪,只能如求救般看向一旁的老鸨。 此前,曾有过约定,仅在此处安身,偶尔弹曲作舞,并未有此等说法。 老鸨深知这洛冰儿乃是上头之人要求关照的,只得硬着头皮上前:“王爷,此女并非阁内婢女,老奴实难做主啊!还望王爷高抬贵手,放过冰儿小姐。” 墨雪收回手,身形笔直,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缓声道:“好说,好说。” 老鸨如见鬼魅,实难猜透墨雪此言何意,只得扑通一声跪地,磕头不止:“王爷,您乃尊贵之人,还请王爷饶过我等卑微之人啊!” 墨雪负手而立,依旧笑道:“好说,好说。” 老鸨闻言更是将自己磕得头破血流,急忙从怀中掏出一叠千两银票,估摸约有数十张:“王爷,求求王爷放过冰儿小姐吧!” 老鸨显然是下了血本,一两银子足以供一家三口一月的生计,这数万两白银绝非小数目。 然而,老鸨不得不如此行事! 这洛冰儿听闻是上头之人看中的女子,容貌堪称举世无双,其美貌之出众可想而知。 况且,此女还是一名修士,只因她誓死不从,才被上头之人安置在这群芳阁。 倘若真被这嘉王爷夺去,这老鸨一周后的那日便是其头七的祭日。 墨雪示意福伯收下银票,依旧说出那句:“好说,好说。” 老鸨面色惨白如纸,泪水与血水交织,在那厚重的脂粉上流淌,身躯颓然倒地。 福伯抬手一挥,即刻有一名手持长枪的卫兵迈步而出,将其拖走。 墨雪的视线扫过众女,众女皆纷纷垂首,不敢与之对视。 洛冰儿见老鸨被拖离,亦明白如今所能依靠的唯有自己,只得扬起那高傲的头颅,清冷的眼眸中透着倔强:“王爷,请恕我无法从命。” 墨雪闻得此言,凑近洛冰儿耳畔,轻嗅着女子淡雅的体香,低声问道:“你,可确定?” 洛冰儿倔强地回应:“确定!” 墨雪略感诧异,未曾料到此女竟如此执拗,但他此时并无闲暇与这女子纠缠。 墨雪立于洛冰儿身前,伸出手轻轻挑起洛冰儿耳边的一缕发丝:“但愿你稍后还能如此!” 言罢,收手,转而坐下,端起香茗,悠然品茗。 福伯在一旁挥手示意,只见那一排卫兵中走出十人,在那群花枝招展的女子中随意揪出五人。 五人面露惊惶之色,奋力挣扎着,绝望的目光投向那群女子。 那群女子唯恐遭受牵连,纷纷颤抖着后退,面露怜悯之色。 旋即,便见那五女被一枪托击倒在地,一名卫兵一脚踩在其背部,另一名卫兵举起长枪猛砸。 两人一组,五女顿时惨叫连连。 洛冰儿万没料到墨雪竟不威胁自己,甚至连半句多余的话都未对自己讲,就对其他女子动用酷刑。 洛冰儿听着那惨绝人寰的叫声,心中不忍,泪水如泉涌:“够了,住手,不要再打了!我答应,我答应,我答应了!” 墨雪不为所动,目光依旧平视。 长枪依旧不断地砸落在那些女子身上,仿佛全然没有听到洛冰儿的呼喊。 洛冰儿顺着墨雪的目光,寻到落点,双膝跪地,叩头道:“王爷,冰儿自此便是您的人了,冰儿必以王爷之命是从,恳请王爷高抬贵手!” 墨雪见状,方示意众人停下,接着,一份份卖身契被呈放在墨雪的茶几上。 洛冰儿与一众女子依次上前跪地签署,签完卖身契的女子,顿时如释重负。 那倒霉的五个女子,更是顾不得啼哭,连滚带爬地冲上前签署并按下手印。 随后,墨雪命人将那群女子带下去,轻轻擦拭着跪在一旁的洛冰儿脸上的泪水:“江湖走马,风也好,雨也罢,有顺风顺水,也有凄风苦雨,我早已不知自己是善是恶!” 墨雪并非未曾见过美人,只是身边着实缺少一群可用之人。 对于经历过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自然知晓女子的重要性。 尤其是这样一群能在风月场所游刃有余的女子,皆是这个时代的交际花。 其实,墨雪对洛冰儿并非十分满意,但洛冰儿在那些女子心中地位特殊。 墨雪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将其收归己有。 实际上,墨雪最为看重的,反而是那老鸨,只是那老鸨乃是吏部尚书的人。 墨雪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最终还是决定给她一个机会。 经此一事,已近午时。 不断有各府邸管家携礼前来,墨雪在福伯耳边低语几句。 福伯闻之,惊愕万分,随后也未多言,便转身向外走去。 小桃此时已返回,见到跪在墨雪身旁的女子,先是为其美貌所惊,但也并未多言。 待小桃复命后,墨雪这才将洛冰儿扶起:“带冰儿去梳洗一番。” 小桃虽不晓此前之事,但见王爷亲自扶起此女,便知此女在王爷心中地位不凡,遂搀扶女子前去洗漱。 继而兰若与燕无恨相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瞧出惊诧之意,旋即相继行至墨雪身侧。 兰若率先言道:“王爷,此女兰某略有耳闻,听闻乃是一位宗门长老之子所青睐,王爷此举恐会招致麻烦。” 墨雪闻之,先望向兰若微微一笑,继而看向燕无恨:“先生所言,燕伯伯意下如何?” 燕无恨稍作思忖:“墨儿,已然长大,我已年迈,实难明了墨儿此举究竟所图为何!” 墨雪起身,先向二人分别躬身施礼:“多谢先生与燕伯伯,只是数日后便要赶赴封地,我等若欲于那封地站稳脚跟,势必需要一些人手。” 而后看向西北方,目光炯炯:“军政之事有您二位襄助,自是无虞,但我等众人在那总归需要衣食,将这批人留在手中,即便再不济,也能自那些达官显贵处搜刮些许钱财。” 言罢,虽话语直白浅显,却又暗含其他深意。 中原本乃富庶之地,然每逢战事,中原必先遭祸乱。 于现代世界曾有云:齐楚秦燕赵魏韩,七国争雄,逐鹿中原,百年风雨,终归大秦一统。孙刘曹袁陶孔张,三国鼎立,称霸天下,卅载离乱,独活晋一家。 又因中原无险可守,每逢战事定然战火纷飞,民不聊生,匪盗横行。 故而能占领中原之都城必定是强国,同样,中原亦是开国后最难治理之区域。 匪患丛生,青壮难寻,良田尽废,旱涝之灾频繁,疫病更是屡屡爆发,故而若无数十年之功,中原难以安定! 此次前往,若无自己的亲信,军政事务恐难以顺利开展。 自古以来,诸多隐秘之事皆在那烟花柳巷之地被揭露。若能掌控些许,必能成为一股强大助力。 换个角度来说,空降之人向来容易被剥夺权势。 兰若虽出身名门,对此却知之甚少。 燕无恨身为名将,于军中事务自是顶尖水平,但对当地民生恐怕了解不多。 墨雪深知空降之人的结局,若不多做准备,恐怕连自己部下的饮食都难以保障。 即便拥有金山银山,若无人售卖食物,又能怎样? 墨雪深谙其中道理,自然不会让此类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而且,墨雪还想弄清楚这丞相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只要此人浮出水面,便能有应对之策。 最可怕的是如今这种状况,连要与之对弈的敌人是何模样、身处何方、是男是女都一无所知! 墨雪并未将这些话告知他人,一来自己也希望只是虚惊一场,这个世界的民生与官员还不至于如此放纵。 二来自己本就是一个深居简出的王爷,又从何处听闻这些消息。 身边皆是些粗犷之人,心大得很。 转变需要一个过程,同时也需要时间。 墨雪只觉得时间太过紧迫,短短一日,自己便心力交瘁,不禁感到疲惫不堪。 就在墨雪刚坐下,准备闭目养神之际,小桃领着洛冰儿缓缓走来。 小桃站在墨雪身后,为其按摩揉肩:“王爷,此刻我们发送请柬,那些官员会来吗?” 墨雪微微皱起眉头,这小桃确实忠心耿耿且有几分眼力,但终究有限。 墨雪带着些许不满的口吻说道:“小桃啊!人来不来并不重要,明白吗?” 小桃茫然不解,尚欲开口,身后的洛冰儿轻轻扯了一下小桃的衣袖。 小桃领会洛冰儿的暗示,方知自己越界了,赶忙颔首应道:“知晓知晓。” 洛冰儿心地善良,至此也明白了墨雪要那些青楼女子的缘由。 今日入了这王府,才察觉大多都是军伍之人,多是豪爽之人,就连王爷的贴身侍女也沾染了豪爽的性情。 如此之人忠心耿耿,做事可靠,然亦有少许不足之处。 遍观整个王府,幸得有福伯操持,方能维持。 而遍观整个王府,竟无人察觉弊病。 洛冰儿现今开始好奇墨雪这位王爷是发觉了此间弊病,还是贪图自己的美貌。 若是前者,这王爷的心思着实可怖。 墨雪小憩须臾后,便见一卫兵匆匆而至:“禀报王爷,后院关押的打手之中发生了一件有趣之事。” 墨雪闻之,睁开双眼,随即看到一旁的洛冰儿欲言又止的神态,想必与这件有趣之事相关之人有些能耐。 但此刻墨雪无暇顾及,只能将其暂且搁置。 待打发走卫兵后,墨雪继续闭目养神,手指有节奏地在桌面上轻叩着。 一圈人皆不知这位王爷此刻心中所想。 待福伯归来之后,墨雪睁开双眼,身上慵懒的气质瞬间消散,一股威严的气质自然流露。 福伯来到墨雪身旁,躬身禀报:“王爷,依您的吩咐办妥了。” 墨雪起身扶起福伯的身子,微笑着说:“福伯不必拘礼,您老不辞辛劳,是我等之幸,是王府之幸,待今日之事了结,为您准备了一份厚礼。” 福伯未曾料到墨雪竟会说出此等言语,眼神中流露出感激之色,沉声道:“承蒙王爷信任,些许小事,实难担此大礼。” 墨雪闻之,轻笑一声:“福伯,莫要推辞过早。” 莫说福伯,便是身旁众人,亦不禁暗自揣测墨雪所言大礼究竟在何处。 而燕无恨与兰若对视一眼,今日一直随侍在侧,却也全然不知墨雪所备大礼何在。 此时,墨雪已然起身,向外走去。 墨雪此刻亦是满心无奈,那璇玑玉的空间尚待查看,自己所得功法亦无暇修炼。 这对于曾经行将就木的自己而言,实乃莫大折磨。 只是,今日事务繁多,唯有待解决今日之事后,方可安心探究。 待墨雪行至王府门口,便见王府卫兵押着一众官员的管家和仆人在一旁跪地。 墨雪身后众人,皆面面相觑,不明那些官员的管家仆人所犯何罪。 而那些管家在见到墨雪出来后,纷纷挣扎着叫嚷道:“请王爷为奴家做主啊!” “王爷,王府护卫贪赃枉法,请您明察啊!” “王爷,王府卫兵故意栽赃嫁祸我等,还望王爷将这一众欺上瞒下的恶奴拿下,以免有损王府威名……” 墨雪微微一笑,心中暗自冷哼:好一群仗势欺人的狗奴才,真当我王府是好欺的不成?真当我王府不敢将尔等如何? 墨雪轻叹一声,亦怪王府示弱已久,才会令这些人如此张狂。倘若王府威名远扬,眼前这些人岂敢如此?怕是唯恐求饶不及,唯恐性命不保。 墨雪嘴角挂着一丝浅笑,向着一众管家仆人说道:“好说,好说!” 而那些管家见墨雪如此回应,愈发觉得墨雪畏惧自己身后之人,叫嚷声和讨要说法的声音愈发响亮。 而此时的情形也越传越远,尤其是那些备着薄礼前来的管家仆从,见此情形,也匆匆停在远处,悄悄观察王府门前的事态。 眼见影响逐渐扩大,且皇宫携礼而来的公公已经抵达,墨雪便知,动手的时机已到。 随即,墨雪取来一旁的礼薄,看后怒不可遏,将其狠狠摔在地上:“将这些中饱私囊的刁民拿下,杖责二十!” ------------ 第五章 无中生有 一众卫兵立刻匆忙上前,将那些管家仆人纷纷按倒在地,当街行刑。 一时间,不明缘由者有之,哀嚎声更是此起彼伏。 那宫内的公公见此情景,也赶忙上前询问发生了何事。 墨雪只是冷漠地看了一眼那公公,并未答话。 而福伯则急忙唤人将被墨雪摔出老远的礼薄取来,然后一脸委屈地递给那公公道:“这些刁民此番行径,分明是欺我王府无人啊!” 那公公接过礼薄,打开查看,念道:“丞相礼银五两,布三尺;吏部尚书礼银二两……” 公公念到这里,已知大事不妙,哪敢再继续念下去。 而那些民众之中早有安排的暗子,此时出声道:“三尺布?这是给人做肚兜的吧!堂堂丞相府也未免太过小气!” “嘘!兄台慎言!没听王爷说这是那群刁民中饱私囊嘛!” 民众又怎会相信此人之言,但也不敢公然宣扬丞相府的小气。 随即,一片冷嘲热讽之声,悄然响起。 “啊,对对对,丞相大人怎么可能只随礼银五两,定然是那群刁民中饱私囊。” “啊,对对对,兄台所言极是,我与兄台看法一致!” 一时间,窃窃私语不断,那些外围的管家听到这些话,惊恐万分。 旁人不知其中缘由,但这些管家又怎会不知这是王府嫌所送之礼微薄,此乃杀鸡儆猴之举。 遂纷纷遣人快马加鞭回府禀报…… 那公公亦是精明之人,在知晓自己被墨雪利用之后,亦不敢声张,给随行的御前侍卫使了个速速去禀报皇上的眼色。 那御前侍卫能伴驾左右,自然也是聪慧之人,见此情形亦是悄然离众,迅速离去。 墨雪自然看到了,心知下一步可以实施了。 遂迈步上前,沉声道:“本王堂堂嘉王府,乃圣上亲赐,竟遭尔等刁民侮辱,莫非尔等以为本王年少可欺?本王势单力薄?欺君罔上?” “如此瞒天过海、欺上瞒下之恶徒,本王今日必不轻饶,来人,打断这些刁民的四肢,逼问其将那些贺礼藏匿何处!”墨雪一脸正气,令民众高呼‘千岁’,令那些不齿墨雪行径之徒骇然! 而那些卫兵纷纷下重手,折断一众管家仆人的四肢,待将那些管家与仆人拖行之时,隐匿于民众之中的暗子又开始行动了:“唉,王爷太过仁慈了!” 一旁有民众听闻,自然知晓此人有话要说,纷纷催促:“仁兄,有话快说,莫要拐弯抹角。” 那人嘿嘿一笑:“诸位兄台莫急,此等言语,不便明言,恐遭天谴,待我去去就来。” 闻言民众皆不明所以,皆目不转睛地看向此人。 只见此人微微一笑,借着人群的推力来到一断去四肢的仆人身前,人群中有人暗中推搡,此人一个踉跄。 眼见此人即将踩到仆人的断肢,此人惊叫道:“啊!” 随后,稳住身形,一脚重重地踩在那仆人的下身。 鸡蛋破碎的声音在一群默默关注此人的心底响起…… 那仆人岂能料到此时状况,本就疼痛难耐,又突遭此难,不禁痛呼一声,昏厥过去。 而那些王府府兵早有暗令在身,迅速上前,将其推回民众之中,却似对那仆人的下体视而不见。 此人面露惶恐之色,被推回民众之后,向那群一直注视自己的人投去一个得意的眼神。 此时那群人的心中所想乃是:兄台所言极是,此等断子绝孙之举,虽言语不妥,但其行为着实解恨,我等怎就未想到这些人还有第五肢,兄台果真大才! 即便有人不敢效仿,然总有胆子稍大之人敢于尝试。 随即便是一片混乱,哀嚎痛哭之声不绝于耳。 墨雪见一群刁民皆失第五肢后,向福伯递去一个进行下一步的眼神。 福伯心领神会,随即开始逼问那些贺礼的藏匿之处。 这本就无中生有之事,那些管家自然高呼冤枉,而那些仆人中亦有人以为是自家管事藏匿了贺礼。 一人痛呼:“管事大人,您行行好,快将那藏匿之地说出……” 随行仆人个个精明,见此推脱之法甚好,纷纷效仿,将责任推至管事头上。 这真是有口难辩! 管事的自是咬紧牙关,矢口否认! 更有甚者,牙唇出血。 墨雪见此情形,心生一计,高呼:“速速制止这些贼子咬舌自尽!” 福伯即刻明白,这是要将此事坐实,为防贼子咬舌自尽,唯有一法可行。 于是福伯命人将这些管事的舌头逐一拔掉,那些仆人见管事如此惨状,更是坚信是管事私吞了贺礼。 墨雪此时对福伯也越来越满意了,笑眯眯的看向一旁的公公说道:“公公,为了防止这些贼子咬舌自尽,拔其舌,合理否?” 公公见一众民众及那些暗藏的管家皆看向自己,深知这小王爷是将自己置于火上炙烤,只得敷衍道:“奴才位卑言轻,此事重大,王爷……” 福伯上前轻拍其肩,冷言截断:“还是想好了再说!” 话虽轻声,然威胁之意,已无需多言。 公公自是冷汗涔涔,忙高呼:“合理,合理,甚是合理!” 墨雪这才甩袖回府…… 此时皇宫内,已得此消息,自是惊诧。 皇帝略作思索,即命人准备车驾,携厚礼亲自前往嘉王府。 消息亦传至各大官员耳中,皆震惊不已! 遂派人前往宫门处观望,且暗中备好厚礼。 就连一向清正廉洁的礼部尚书也取出家中珍藏的墨宝孤品,整理好衣冠。 此事传播极快,即有王府之人暗中散播,亦有诸多与丞相不和的政敌在暗中推波助澜。 待丞相得知此事,皇帝陛下已快到王府。 丞相被这一连串的计谋打得措手不及,但毕竟城府颇深,挑出府中珍贵之物,亲自带领众人前往王府道贺。 丞相坐在马车中,仍能听到民众的讥讽之语,不禁感叹:“墨雪此子,老夫倒是小看你了!” 如此阴险之举,虽为明理之人所不耻,但颇为有效。 那吏部尚书更是在家中疯狂砸毁物品,短短两个时辰,先是群芳阁出事,本欲借贺礼之事还击。 岂料,墨雪此子连续出招,一环扣一环,打得自己毫无还手之力。 吏部尚书岂能不知,墨雪此子是借机报复毒杀之事,但也只能对着战战兢兢伏地的家仆怒吼:“滚去准备厚礼,老夫亲自前去,倒要看看那墨雪小儿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墨雪此时已至后院,凝视着双目无神的老鸨,沉声道:“稍后,本王会放你出去,你即刻前往吏部尚书处诉苦,言明本王设下陷阱,欲使其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老鸨闻此,非但不喜,反惊得面色惨白,伏地颤声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老鸨岂会不知,此去定然性命难保。 且不论自己所传之话有几分可信度,单是失去这群芳阁,便已是死罪。 那群芳阁乃京城青楼之首,其中女子无一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皆精。 且不说培养此类女子所需耗费之巨,单是售卖这群女子的初夜,便是一笔巨额财富。 老鸨深知,今日欲谋得生路,唯有仰仗王府。 一旦出了王府,吏部尚书定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墨雪见老鸨如此识趣,心中愈发满意,轻声笑道:“本王见你风韵犹存,不知芳名为何?” 老鸨岂会听不出墨雪这是在拉拢自己,忙回道:“奴家庄红梅拜见王爷。” 墨雪闻之,更是满意:“红梅,红梅,好名字。本王见你心思缜密,今日之事,你可见机行事,自行斟酌。” 墨雪言罢,转身离去。 墨雪此番前来,是要告知庄红梅一事,事已至此,若想活命,唯有依靠王府庇护。 然而,你又有何资格让王府庇护?那就要看你今日能为王府带来什么。 因此,在庄红梅领会到墨雪的拉拢之意后,并未第一时间求饶和表忠心。 若彼时如此行事,除了被人轻视之外,毫无益处。 且说王府之弊端,连洛冰儿都能察觉,那庄红梅这般心思缜密之人又岂能不觉? 早些时候,庄红梅便在思索嘉王爷所求,只是未曾料到,嘉王爷今日所求,恐怕不仅仅是这群芳阁的一众美人。 方才的一问一答,众人皆看在眼里。 庄红梅身处生死存亡之境,却能不卑不亢,迅速转换心境,从容应答,这令一众铁血卫兵不禁另眼相看。 墨雪话语中的拉拢之意昭然若揭,侍卫们心中不禁暗想,这青楼老鸨究竟有何能耐,竟能让王爷亲自出手招揽。 故而,众多侍卫打心底里就未曾轻视她,这乃是墨雪有意为之。 否则,日后若真能收服此女为己所用,也难免会被人轻视,这绝非墨雪想要的结果。 因此才有这百忙之中的招揽之行…… 此行,只要人不愚钝,自然能看明白…… 而小桃自然对这老鸨心存轻视,正欲开口,却被坐在轮椅上的燕无恨冷眼喝止。 小桃见状,冷汗直冒,紧紧闭上嘴巴,不敢言语。 燕无恨与兰若又岂是愚笨之人,相反,他们极为聪慧,岂能不知墨雪此举的深意。 此前并未觉得小桃有何不妥,但如此明显的拉拢之意,一番对比之下,顿时觉得小桃处处不如。 墨雪自然知晓小桃心中所想,且一众卫兵中有此想法的不在少数。 许多侍卫都在想,那不过是一个青楼的老鸨,有何资格得到我家王爷的赞誉。 墨雪叹息一声道:“小桃啊!你的直爽和忠心皆是因为与那些卫兵接触太久,日后切不可如此了,毕竟身为女子,还是多与女子亲近为好!” 墨雪说出这番话,不仅夸赞了身边人,也隐晦地表达了不满之意,同时也给了小桃一个机会。 刘大壮等一众地位较高的侍卫本就对庄红梅那等女子不屑一顾,如今听到自家王爷偏袒一个外人,自是心中不甘,多数人嘴角都泛起了不屑的神色。 墨雪又怎会不知这些人的心思,只得无奈苦笑道:“想我这偌大的王府,时至午时,竟无人过问本王是否饥渴。你家王爷我大病初愈,小桃,你说呢?” 此语一出,小桃身为墨雪的贴身侍女,自是羞愧难当。 而那些侍卫也都收起了轻视的神色,婢女的失职与他们这些侍卫何干?一个个要么抬头望天,要么眼神涣散。 心底也不禁暗自思忖:如此庞大的王府,仅有小桃一个侍女,着实不妥。 尤其是那些曾经与小桃称兄道弟、推杯换盏的侍卫,更是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 墨雪又是微微一笑:“诸位兄弟此次随我前往封地,若路上遇见心仪的姑娘,务必告知本王。特别是壮叔,您都四十好几的人了,待今日之事了结,可去那百余名清倌中挑选两个回去。” 此言一出,众人哄堂大笑,纷纷为刘大壮出谋划策。 诸如“屁股大能生儿子”之类的言论不绝于耳…… 就连燕无恨也参与其中,称自己这残躯耽误了刘大壮的婚事。 刘大壮本是个憨厚老实之人,哪经得起众多兄弟的调笑,早已面红耳赤。 但见他眼眸中满是憧憬之色,心思早已飘向远方。 墨雪此举,让洛冰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墨雪自然明白她的心思,直接伸手揽住洛冰儿的腰肢,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心里别不痛快,有用之人才能生存!” 洛冰儿身体本能地有些抗拒,但还是强忍着,听到这话,娇躯不禁一颤,沉默不语。 话虽粗俗,但道理却不假,现实远比墨雪所言更为残酷。 古往今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绝非只是一句空话。 洛冰儿还在发呆,突然被墨雪那只不安分的手拉近了彼此的距离,这才回过神来。 但见王府门前,来者英姿飒爽,庄严肃穆之气迎面袭来。 王府两旁,跪地者不计其数。 皇帝陛下亲临,实乃无上之幸。 洛冰儿面见皇帝,自是忐忑不安。 墨雪抽出洛冰儿腰间乱动之手,牵起洛冰儿的柔荑,快步上前参拜。 “免礼。”皇帝声如洪钟,含笑扶起二人。 墨雪抬头,凝视皇帝,目光坚毅,不亢不卑道:“陛下,此番前来,可是携了墨儿的成人之礼?” 皇帝爽朗大笑两声,“朕岂会忘却,速速将朕备好的厚礼取来。” 洛冰儿闻之,粉面羞赧,垂首不语,哪有自家王爷如此行径,开口便直接索求礼物,哎呀,真真是羞煞人也。 ------------ 第六章 鸳鸯戒 皇帝端详眼前二人,甚为满意,旋即转头看向身后太监,自太监手中锦盒中取出一对戒指抛予墨雪:“此乃鸳鸯戒!” 言罢,竟不再与墨雪多言,转身朝燕无恨而去。 墨雪接过戒指后,未及细看便递与一旁的洛冰儿。 其后的兰若见状,眼皮不禁微微颤动。 洛冰儿惊愕不已,适才陛下似有几分不悦吧! 想必是了…… 这墨雪也忒胆大包天,分明无妻妾,却牵自己之手向前索礼,此等事岂是一介王爷所能为之? 洛冰儿心潮起伏:自己虽有京都第一美人之名,然却是青楼女子啊!况且,今日与这王爷乃是初次相见啊!王爷,怎敢?怎敢如此啊! 洛冰儿娇躯战栗不止,美眸悄然望向与燕无恨相谈甚欢的陛下,手中却紧紧攥着那对戒指。 墨雪察觉到洛冰儿的异样,不禁投去一个尽在掌握的眼神。 洛冰儿见此眼神,知晓自家王爷并不知晓这对鸳鸯戒的价值。 亦是颇为无奈地附耳低语,详述鸳鸯戒的非凡之处。 仙家有一宝,虽仅方寸大小,却可容纳巨物,此乃储物袋。 储物袋,顾名思义,乃用于盛装物品之袋,其分下品、中品、上品与极品。 袋子越大,内部空间越小;袋子越小,内部空间越大。 下品储物袋通常仅具十个立方米空间,中品则有一百个立方米,上品达一千个立方米,极品为一万立方米。 下品储物袋价格不贵,十枚下品灵石便可购得一个,中品需一千下品灵石,上品则要十万下品灵石,极品则需一千万下品灵石。 而此储物袋仅是一件法器,其上更有灵器,即储物戒。 但凡灵器,皆需滴血认主,售价自三十万下品灵石起。 储物戒与储物袋最大的区别有二,其一为叠放,储物袋无法装入储物袋,而储物戒却可放入储物袋。 其二为承重,下品储物袋仅需承受物品百分之九十的重量,中品为百分之五十,上品为百分之十,极品为百分之一,而储物戒无需考虑承重,仅具自身戒指的重量。 然而,此鸳鸯戒并非真正的储物戒,其缺陷有二,其一为无法叠放储物袋,其二为两枚戒指的空间各为五十立方米,两者空间相加才等同于一枚下品储物戒的空间。 即便如此,此对鸳鸯戒的价值与真正的储物戒亦相差无几。 墨雪闻洛冰儿所述,亦知此物珍贵,却仍无法全然洞悉其珍稀程度。 洛冰儿见墨雪如此,亦只能苦笑而不语。 有些话可说,有些话却不可在这般场合言说。 然洛冰儿不能言,不代表他人不能言。 兰若身为筑基期巅峰的修士,对此物自是了然于心。当他瞥见鸳鸯戒的瞬间,便有心出言提醒。 恰在此时,洛冰儿在一旁讲解,兰若便也乐得清闲。 待洛冰儿讲解完毕,兰若传音至墨雪耳畔:“此乃稀世珍宝,金丹修士亦对其趋之若鹜!” 短短一言,却令墨雪不敢小觑。 一则是这传音入耳的秘法,墨雪首次得见,自是心生好奇。 二则兰若言其贵重,那必定是价值连城之物。 兰若何许人也? 他乃天骄,何为天骄? 天骄者,皆自信、自豪、自傲之人,寻常之物,断难入其法眼。 墨雪此刻也不得不正视这鸳鸯戒,遂接过仔细端详一番。 洛冰儿自是万般不舍,却也深知此物绝非自己这小小炼气期修士所能拥有。 然而,洛冰儿未曾料到,墨雪仅略作打量,便握住自己的左手,将其中一枚戴于中指之上。 另一枚自然戴在了墨雪的手上,而洛冰儿已然无暇顾及,内心早已被惊涛骇浪所淹没。 直至一十三四岁的少年走近,洛冰儿这才如梦初醒。 当朝皇帝的嫡长子,若无意外,便是日后的太子,此刻却朝着墨雪躬身行礼:“表叔,铭儿祝您生辰快乐!” 墨雪赶忙上前,热情地拉住秦鸿铭的手,一边笑着,一边交谈着,还不忘介绍一番洛冰儿。 秦皇见自己的儿子被墨雪如此热情地拉走,心知自己这便宜表弟定有所图,自是忧心儿子吃亏。 燕无恨见此情形,岂会不知,便在一旁宽慰着。 有秦皇父子带头,百官纷纷携带重礼前来。 又得知秦皇所赠之物乃是修行界的灵物,众人自是明白嘉王爷乃是万中无一的修仙者。 遍观秦国朝堂上下,修士凤毛麟角。 既然墨雪身为修士,那贺礼又岂能仅是那些黄白俗物? 随之而来的,自然是掀起了一阵回府取宝的风潮…… 墨雪将秦鸿铭引至后花园:“铭儿,表叔待你怎样?” 秦鸿铭见自己这位便宜表叔未称自己殿下,便知晓墨雪此举意在拉近关系:“表叔,自是待铭儿不薄!” “铭儿啊!此去中原,表叔怕是难以归来了,回想往昔你我二人在你父王的华清池畔垂钓,效仿古人之雅趣……”墨雪所言,在旁人听来无非是些顽皮捣蛋之事。 但于秦鸿铭而言,却另有深意。秦鸿铭深知自己身份尊贵,难以觅得交心挚友,唯有这位辈分高于自己却年岁相差无几的墨雪,与之交往颇深。 那冰糖葫芦,亦是墨雪带给他品尝的,那般美味,至今仍令他回味无穷。 “宁国候!”秦鸿铭言罢,便低垂着头转身离去,不再多言。 墨雪闻之哈哈一笑:“殿下保重,他日定当奉上厚礼。” 秦鸿铭心中酸楚难耐,墨雪乃前皇之子,这世间欲取其性命者多如过江之鲫。 而宁国侯乃开国元勋之后,虽不复往昔辉煌,但麾下仍有精兵良将。 墨雪随后步出后花园,客厅大院已聚集众多官员。 此时,一小厮凑近墨雪,禀报了府内的一些事务。 墨雪听后,颇感无奈。 毕竟谁能料到,这偌大的嘉王府竟未筹备宴会的食材。 一来墨雪此举也是临时起意,二来墨雪的王府确实也拿不出足够的钱粮来操办如此盛大的宴席。 墨雪安排一番后,那小厮惊得不敢挪动脚步。 最终见自家王爷执意如此,也只得无奈退下。 而身旁的小桃和洛冰儿已然面色惨白,心中所想皆是倘若自家王爷这般行事,恐怕日后在朝堂之上再难有立足之地。 墨雪独自昂首阔步向前走去,小桃和洛冰儿见此情形,只能对视一眼,满脸苦涩,快步跟上墨雪的步伐。 墨雪来到客厅,走到皇帝面前,不卑不亢地说道:“陛下,臣过两日便要前往封地,此次离去时间颇长,望陛下能赐予微臣陛下的肖像画,以解臣对陛下的思念之苦。” 墨雪心中暗想,若是有相机,哪会如此麻烦,直接拍两张,或者录个视频就能轻松解决了。 秦皇不知墨雪此举是何用意,爽朗一笑:“爱卿有心了,不过朕有影像石,稍后朕便差人给你送一颗来,不仅有朕,还有朕的皇子。” 墨雪这才恍然大悟,怎么就忘了修仙界有那记录影像的法术,赶忙道谢:“多谢陛下厚赐。” 随后又是一番阿谀奉承,将秦皇哄得十分高兴。 随着午时已过半,众多官员面面相觑。 只因墨雪这偌大的王府,竟然只摆放了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美酒佳肴,香气扑鼻。 此时,满脸笑容的福伯来到客厅中央:“今日乃王府家宴,恳请各位大人恕招待不周之罪。” 厚礼都收了,然后就开始赶人了? 一众官员差点忍不住破口大骂,老子辛辛苦苦带着厚礼前来,你竟然连一杯热茶都不给就把我们赶走? 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耻笑? 只是,人家说的也不无道理! 这家宴若是宴请他人,哪怕是当朝丞相,也难以堵住这悠悠众口。 可是,如今这家宴宴请的乃是当今圣上,谁敢造次? 丞相自然也在其中,今日被一个小辈如此戏弄,颜面何存? 自是恼怒,却又能如何? 你欲寻他人麻烦,他人却连面都不让你见,你又能如何? 秦皇亦颇感无奈,只是这嘉王府确实未曾准备宴席,你又能将他怎样? 谁能料到? 或是谁敢这般想? 然而,嘉王爷不仅敢想,还真就如此做了。 秦皇看着面面相觑的大臣,若此时无人出头,日后必生诸多怨言。 毕竟如此令人颜面尽失之时,对于这些王公大臣而言,那可比当街遭人打骂更为憋屈。 秦皇无奈,只得问道:“爱卿此举何意?” 墨雪只得如实答道:“是微臣考虑不周,往日与诸多大臣并无交情,今日送上请柬本是客套之举,未料想众多大臣皆来赴宴,此乃无心之失!” 这话说得在理,又有哪位大臣今日是自愿前来的? 还不是因当今圣上驾临,这才赶来巴结皇帝。 若不是皇上来了,真以为会有人来吗?如今,却闹出如此大的笑话。 丞相给吏部尚书使了个眼色,本就对墨雪心怀不满的吏部尚书当即发难:“堂堂嘉王府竟敢如此戏弄百官,你可曾将百官放在眼里?可曾将我大秦放在眼里?” 墨雪微微一笑:“尚书大人所言极是,本王顽劣,确实没有将人和物放入眼中的能耐。” 此言一出,有些与吏部尚书不和的政敌,见吏部尚书吃了瘪,虽想笑,却又觉不妥,毕竟这也算是为自己出了丑,只能强忍着笑。 吏部尚书闻之,瞪大双眼,血丝尽显:“墨雪小儿,你身为王爷,怎能说出如此蛮不讲理之话?” 墨雪只得起身走到吏部尚书面前:“尚书大人息怒,本王今日确有失礼之处,不知尚书大人可有解决之法?本王定当应允。” 吏部尚书凝视着眼前的墨雪,挺直身躯,以一种轻蔑的眼神看着他:“今日王爷的过失,改日可否前往百官府上逐一登门致歉?” 墨雪微微一笑,沉声道:“好说,好说。” 吏部尚书见墨雪竟敢如此敷衍自己,心中愈发恼怒,只得继续发难:“既然嘉王府不愿宴请我等,将贺礼退还我等可否?” 墨雪听闻此言,笑容未减,语气却更加沉稳:“好说,好说。” 随后,也不等吏部尚书再开口。 福伯手持礼薄上前:“今日王府招待不周,实乃老奴之过,老奴这就为各位大人退还礼金。” 见到福伯临危不乱,言辞恳切,此时已有心思敏锐之人察觉到异样,心中暗叹:好狠毒的计策,吏部尚书怕是要遭殃了! 福伯翻开礼薄,缓声道:“既是吏部尚书大人提出,老奴便先归还吏部尚书大人的礼金,各位大人可有异议?” 此时,即便是反应再迟钝之人,也知晓即将有大事发生。 唯有那皇帝父子看着墨雪陷入困境,却始终保持着旁观者的姿态,令人费解。 而那吏部尚书仍自鸣得意,浑然不知大祸将至。 皇帝父子注意到福伯目光所至之处,众官员纷纷侧目回避,便知此事定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吏部尚书见福伯许久不语,想到自己终于出了一口恶气,不禁出言不逊:“你这奴才,为何如此拖沓?莫非是想反悔不成?” 福伯回以怜悯的目光,心中暗忖:既然你如此急不可耐地求死,那便成全你。 福伯不再多言,高声说道:“吏部尚书贺礼白银万两,上等丝绸百匹。” 言罢,整个王府鸦雀无声。 吏部尚书等了许久,未见福伯继续说话,强压着怒火问道:“没了?” 福伯沉声道:“回尚书大人,仅此而已。” 吏部尚书怒发冲冠,厉声道:“你这恶奴,竟敢欺上瞒下,还有一颗补气丹呢?那可是仙家宝物,价值连城……” “住口!”秦皇猛地一掌拍在餐桌上,发出巨响,桌上的佳肴倒下不少。 吏部尚书正在气头上,岂能被人打断,哪怕是圣上也不能让他蒙受这不白之冤:“陛下,此奴无礼至极,竟敢欺上瞒下,私吞……” “大胆!”秦皇这一击直接将面前的桌子拍得粉碎,碗筷佳肴散落一地。 “朕命你闭嘴!”秦皇怒目圆睁,看向吏部尚书。 吏部尚书显然尚未回过神来,仍欲多言,被身旁管家拉了一下,轻声提醒道:“府内年俸不过百两银子。” 瞬间恍然! ------------ 第七章 灵石 此时,吏部尚书环顾四周,一众大臣皆是一副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模样。 若此刻还不知自己中了圈套,那真是无药可救了。 跪下,磕头,向皇帝陛下求饶,动作娴熟无比。 娴熟得让墨雪都有一丝怜悯,墨雪轻蔑的目光投向丞相,气得丞相差点冲上来与墨雪拼命。 墨雪又怪罪地看向福伯,心慈手软个什么劲?这都把人得罪死了,还想给人留条活路? 墨雪真想瞧瞧福伯脑子里装的是什么,竟然在这个时候发善心,真以为人家会领你的情吗? 福伯却有自己的盘算,此举皆是因为礼簿在自己手中,多与少全在自己一念之间,适当释放善意是为了告知诸位大臣,放我王府一马,我王府也不会找你们的麻烦。 人心难测,能管理王府多年的福伯,依靠的可不仅仅是他修士的身份和实力,更多的是他的世故圆滑。 而墨雪向来坚持斩草除根,毕竟他曾在二十世纪经历过战争,深知敌人哪怕尚存一丝气息,也可能给你致命一击,使其命丧黄泉。 杀意,仿若实质的杀意从秦皇身上缓缓散发。 朝中大臣的年俸不过百两银子,一个贺礼却能拿出万两银子,这钱究竟从何而来? 吏部主事负责封官事宜,由此可以想见,这大秦的官员究竟是如何产生的? 可想而知,此时秦皇为何震怒! 后事可知,吏部尚书一众家眷皆被投入狱中,百官再无人提及嘉王爷退还礼金、登门道歉之事。 待王府内众多官员离去。 丞相登上马车之时,深深地望了一眼嘉王府大门。 自此,秦朝百官无人再敢小觑嘉王府。 王府内,早已收拾妥当,重新备好了一桌美酒佳肴。 秦皇父子的目光紧盯着墨雪,似乎在重新审视墨雪这位异姓王爷。 墨雪微微一笑:“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秦皇被气得笑了出来,轻哼一声,并未回应。 确实值得庆贺,毕竟揪出了一个大贪官,而且很有可能会牵连出一大批贪官污吏。 然而,这番恭贺之语从墨雪口中说出,听起来着实令人不悦! 这还不算完,墨雪将群芳阁的美人唤出表演歌舞。 歌舞表演结束后,那老鸨庄红梅再次呈上一份厚礼。 上面详细记录着吏部尚书利用娼妓贿赂各州府官员的情况。 秦皇看着面前的这份大礼,紧紧地盯着墨雪。 墨雪不紧不慢地评价道:“今日的歌舞甚佳,红梅啊!你有功,应当奖赏,日后就做福伯的副手吧!” 庄红梅战战兢兢地低着头,不敢答话,她明白这话不单单是对她说的。 秦皇拿起册子,甩袖大步离去,走到客厅门口时说道:“好生活着!” 待秦皇一行人离去,庄红梅即刻跪地请罪:“王爷恕罪!” 墨雪此时心情愉悦,扶起庄红梅:“红梅,日后你我便是一家人,府内诸事还需你多费心。” 庄红梅未曾料到墨雪会如此轻易地赐予自己这般高位,又是一跪:“红梅承蒙王爷厚爱,定当竭尽全力,万死不辞!” 墨雪实难忍受这动不动就下跪的场面,只得叫来福伯:“福伯,瞧瞧我为你准备的大礼,可还满意?” 福伯闻听此言,先是一愣,本以为王爷所赠大礼是财物,未料竟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赶忙推辞:“老奴习惯了独自一人,无需内人相助。” 墨雪闻之,险些站立不稳,踉跄倒地。 墨雪一言不发,匆匆离去。 不逃又能如何? 难道要说这庄红梅是为王府寻的管家副手,并非给你找的妻子? 这番话墨雪无论如何也是说不出口的…… 后花园中,酒足饭饱的墨雪与兰若相对而坐。 兰若正在教导墨雪如何让那储物戒认主,先是在指尖扎一针,而后逼出鲜血,令灵念融入血液之中,再滴于储物戒之上。 储物戒接触到血液,便将其吸纳,随后灵念也一同注入其中,随着灵念在储物戒内探寻一番后,方才找到阵眼,将其激活,印上自己的灵魂气息,至此认主成功。 而取用储物空间的物品也颇为简便,只需以灵念包裹物品,便可将所需之物取出。 灵念即灵魂的念头,无形无质,却真实存在。 它如同运用灵魂的感官来观察周遭,同时也能引导法术攻击。 灵念无法离体控物,待到突破炼气期,踏入筑基期后,便能将灵念进阶为灵识。 灵识可离体控物,御剑飞行亦不在话下。 而那传音之术,乃是灵识于空气中引发波动,发出微不可察之音,甚是奇妙。 待储物戒认主完成,墨雪方才惊觉其中竟还有些许碎石及三两瓶丹药。 兰若亦逐一为墨雪答疑解惑,那丹药分别为补气丹、回气丹、疗伤丹。 补气丹乃辅助修炼之丹药,其主要功效为增进修为。 回气丹则是用于恢复法力之丹药。 兰若亦对炼化丹药之诸多注意事项详述甚多,如丹药系以灵炎炼化灵物,萃取精华而成,故而灵丹质地坚硬,必由灵气辅助炼化,切不可让凡人吞食此等丹药。 言及此处,兰若又道世间唯有辟谷丹可供凡人吞食,一粒可保三日不饥。 至于那些碎石,实为灵石,各色对应各种属性,而无色灵石则为通用灵石。 灵石等级森严,一中品灵石价值百下品,一上品灵石可换百中品,然极品灵石稀有,鲜有人愿交换。 下品灵石仅米粒大小,中品灵石则如花生米般大小,上品灵石较成人拇指大一圈仿若婴儿拳头大小,极品灵石便是元宝大小了。 而鸳鸯戒中取出的乃是下品灵石,仅有区区百枚。 继而,兰若为墨雪取出一本修行功法,此乃整个修仙界最为普及且实用之功法——纳气诀。 墨雪的雷灵根实属罕见,功法自是难以寻觅,兰若着实无计可施,只能暂且让墨雪以这纳气诀度过前期修行,至于日后,若有心寻觅,终归会有所斩获的。 兰若详细阐述修炼功法中各种天资的差异,同一门功法,单灵根吸收灵气的吸收率可达百分之百,每多一种灵根,吸收率便降低一半。 正因如此,多数门派皆以灵根数量来评判资质,双灵根者堪称天才,单灵根者则为天骄,而风冰雷三种异灵根,其强大与稀有程度更甚于一般的单灵根。 稀有灵根固然存在缺陷,功法法术难寻便是其一。 对灵气的吸收率仅为天赋的一方面,最为关键的是自身对灵气的转化率,不过大体上都不会太差,这因人而异。 转化率的速度决定了修行时间的长短,因此灵石与自身属性的匹配度至关重要。 墨雪对此心知肚明,只要存在转化的过程,必然会产生损耗,至于损耗的多少,取决于基础设施的优劣。 而灵气的运转取决于灵念,那么灵魂的强度越高,掌控度才会更精确,损耗就会减少,那么修炼而来的灵气就会更多。 墨雪听到此处,心生一丝疑惑:“老兰啊!照你这么说,这修行之路岂不是完全取决于天赋了!” 兰若轻抚胡须:“王爷,您此言差矣。” “老兰啊,我看你以后也别叫我王爷了,就叫我老弟,墨老弟、雪老弟都可以,实在不行叫我墨儿、雪儿也行!”墨雪摆出这副典型的姿态,显然是认为兰若对他有用,便想与之拉近关系。 兰若被这嬉皮笑脸的样子搞得有些不知所措:“王爷,这样不妥,下面的人会胡乱议论的。” 墨雪闻听此言,也只得作罢。 随后,兰若又道:“天赋对修士而言至关重要,而机缘则是修士成功的关键一环,传说中因机缘而成为一方巨擘的大有人在,故而财侣法地,财居首位。” “王爷莫非认为这灵石丹药不过是修行之辅助,不足挂齿?”兰若在与墨雪交谈之时,已然洞察墨雪过于看重天赋,而对灵石丹药则未予以足够重视。 从那桌上随意放置的丹药灵石,便可看出墨雪并未将其放在心上,故而有此一问。 墨雪沉声道:“吾等修者,当视财物如草芥。” 兰若沉默良久,若换作他人如此言说,自是免不了一番斥责,但墨雪身为王爷,身份尊崇,只能加以解释。 兰若深思片刻,整理好言辞:“王爷可知筷子与长枪?” 墨雪颔首:“自是知晓。” “那王爷认为是筷子在湖中搅动的漩涡大,还是长枪搅动的漩涡更为强劲?”兰若可谓用心良苦。 墨雪恍然大悟,自是诚恳致歉道谢。 将没有灵石丹药辅助修炼的修士比作筷子,而那些有灵石丹药辅助的比作长枪,那湖比作这天地灵气,其中差距,不言而喻。 兰若见墨雪明白了灵石丹药的重要性,便接着说道:“天地之间充盈着无尽灵气,吾等修士主要吸收的仍是这广袤无垠的天地中所蕴含的灵气,吸收的范围愈大愈广,方能修行得更快。而各种灵气汇聚之所又各不相同,故而拥有一处适宜的修炼之地,实乃至关重要。” 墨雪此时,由衷感激兰若。 能这般尽心尽力地教导自己,实乃忠肝义胆之士。 二人交谈甚欢,不知不觉间,已至黄昏。 兰若望着桌面上依旧散落的灵石,心痛不已。 这也实在不能归咎于墨雪,只能说墨雪尚不了解灵石丹药的益处。 兰若深知,自身不用灵石修炼时,仅能引动身边一小部分的灵气,如此,灵气在运行一个周天后,所能吸收的终归有限。 然添以灵石后,所引动之灵气实不可小觑,一经周天,所吸收之灵气呈几何倍数增长。 故而,那些大佬之子侄修为皆甚为强大。 其以灵膳为肉体之基,左右手各持灵石以佐之,于聚灵阵下,以灵酒送服丹药而修之,一日之功可抵常人百日! 若功法强劲,一日之功可抵常人苦修数年之久。 常言: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任谁尝过那一步登天之快慰,亦不愿再归那步步维艰之时。 此即修士对资源趋之若鹜之因,每逢秘境佳宝现世,修士为之厮杀不休,却仍乐此不疲! 待福伯至时,墨雪方与兰若相视一笑,止了话题。 墨雪接过福伯整理之资料查看,略过那些凡俗之物,径直看向灵物一栏。 不视则已,视之则惊,实不少也。 光灵石便有数千,丹药灵草各有数十。 墨雪起身邀兰若一同往视之,兰若自愿从之。 途中墨雪方知,此些灵物多为下午各府遣人悄然送来。 福伯当即把归还百官礼薄之事交代了一番。 福伯此举,墨雪甚喜。 当墨雪于灵物中拣选后,余下者皆予福伯与兰若二人自处。 福伯见墨雪仅取各种灵物各一株,那些丹药灵石却分毫未取,一时颇为不解。 而兰若则以为墨雪此举莫非是欲研究炼丹之法乎? 墨雪随后又随意转了转,见有趣者则收入鸳鸯戒,多为一些作物之种子。 洛冰儿今日下午实难受至极,那鸳鸯戒在手,她区区一个炼气期修士,岂敢妄自取之自用。 想那兰若堂堂筑基期巅峰的修为,腰间也不过是挂着储物袋,自己又有何德何能拥有这储物戒。 洛冰儿整个下午都在墨雪的房间内备受煎熬,即便是用餐时也心不在焉: 这储物戒怎会无人过问? 王爷啊!我敬爱的王爷啊!储物戒您给不给,好歹也差人传个话啊! 既然无人过问,想必是给我了。 然而,这实在太过珍贵了! 要不,还是还给王爷吧? 可是,万一王爷本来就没打算要回去,我去还的话,会不会让王爷失了颜面? 听闻达官贵人最是看重颜面,让人失了面子就如同结下仇敌! 认主?可万一王爷来取,又该如何是好! 着实令人纠结…… 要不,要不以后王爷欺侮我时,我不再反抗? 那也不行,那样未免太过物质,要不稍微矜持一些,略微反抗一下? 洛冰儿羞不可扼,媚眼如波,俏脸嫣红。 ------------ 第八章 庄安 墨雪回到家里,便看到了洛冰儿如此娇媚的一幕,一时竟心动了。 洛冰儿被誉为京都第一美人,姿色那自然毋庸置疑。 更有甚者传闻洛冰儿乃秦国第一美人,至今未有质疑之音。 可想而知,洛冰儿的姿色真可谓天仙一般的人儿。 墨雪可是清心寡欲的百来年,见识的美人更是可欲可纯不知凡几,从未动心过。 而今,却有心动之感。 墨雪不解,难不成是因这血气方刚的青年躯体? 修士的五感自是敏锐,房间内的妙人儿又是羞赧万分,自是不愿打开门窗通风换气。 洛冰儿那少女的体香附以那淡淡的情欲之味,自是墨雪这青年躯体招架不住,举布降之。 墨雪情难自禁的踱步洛冰儿身旁,伸手挑起洛冰儿的下巴。 洛冰儿一时不察,愣住了,待看清来人,又想到这一下午的胡思乱想,更是羞怯不已。 洛冰儿侧目不敢与墨雪对视,含羞带怯。 墨雪从未经历过此等场景,不禁颔首,朝那嫣红的樱唇吻去。 良久! 门外传来小桃焦急的声音:“王爷,王爷出事了!” 墨雪与洛冰儿迅速分开,墨雪迅速恢复镇定,但脸上仍有一丝愠怒,他推开门,沉声道:“休要胡言乱语,本王好得很!再敢口出妄言,本王就将你嫁出去!” 小桃吓得语无伦次:“奴婢并非咒王爷,只是,只是有要事发生。奴婢知错了,王爷开恩,万不可将小桃嫁出去啊!” 话音刚落,便有串串泪珠滚落。 墨雪平复心情,并未理会小桃,转身看向娇羞的洛冰儿,沉声道:“尽快让储物戒认主,明日我们便要离开,你将本王的物品整理一下,稍后我让小桃来帮你。” 洛冰儿轻声应了一句。 墨雪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洛冰儿那如晚霞般艳丽的脸庞,转身关上门,对小桃道:“带我去看看。” 路上,小桃将事情的原委告诉墨雪,原来与午时所谈的趣事有关。 庄红梅自幼聪慧好学,又生得一副好皮囊,追求者众多。 她亦有心仪之人,然而那心仪之人被人利用,被下药迷晕,推入了青楼女子的房间。 一夜春宵过后。 庄红梅得知此事,心痛欲绝,前来寻找那男子。 而那男子竟是世间难得的痴情之人,自觉无颜面对庄红梅。 一月之后,那青楼女子竟然有了身孕。 那男子羞愧难当,但那青楼女子亦是被逼为娼,同为受害者,终日以泪洗面。 男子才华横溢,自然不愿受此屈辱,然而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悔恨自己贪杯。 对于文人来说,名节之重,犹如泰山! 男子决意在这尘世中不再苟且偷生,决然撞向室内的承重柱,临终前留下一言给那怀有自己骨血的青楼女子:好的女子,即便是娼妓,亦能如此质朴深厚。 此语暂且不论是否合理,其本意乃是为那女子正名。 然却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言既然那女子如此之好,你又为何自尽? 庄红梅自认为识人之能不差,认为那男子只是觉得自己毁了一段情爱,又玷污了女子的清白,无颜再存于世。 故而,将那女子护了起来,不让那女子听闻那些曲解之辞。 女子本就是被逼无奈之人,身体本就羸弱,这一怀孕,营养更是难以跟上。 庄红梅即便竭力相护,也是能力有限。 待到女子临盆难产之时,泣道:梅姐大恩,妹无以为报,来生必为梅姐当牛做马,孩子,孩子…… 女子亡,剖腹产一子,取名庄安。 庄红梅见世人皆误解自己心爱之人的临终遗言,毅然投身青楼,以证其名。 多年已逝,男子临终所言的是非对错已无人论断。 墨雪看着眼前伤痕累累的壮实憨厚汉子,继而走向庄红梅,猛地一巴掌扇过去将其打翻在地。 那汉子怒号着,朝墨雪冲来,却被一众侍卫拦下。 墨雪一把掐住庄红梅的脖颈,将其提起。 来到那汉子面前,一手掐着庄红梅的脖子,一手指着那汉子怒喝:“庄红梅,你看看这是谁?这是庄安!” 继而拉到庄安身后的一群伤痕累累的壮汉小厮面前:“看看这些人是谁?这些人追随你,那便是你的人,你的人,可明白什么叫你的人?” 庄红梅沉默不语…… 墨雪见此恼怒至极,一把将其扔在地上:“放开庄安!” 庄红梅倒地,庄安扑过去将庄红梅扶起。 墨雪仰头无语! 失策了…… 墨雪送他们上船,乃是将其秘密遣送之意,毕竟曾身处法治之世。 而王府众人,乃至庄红梅等一众女子,皆以为是将其秘密处决。 正午时分,有趣之事乃是王府训练有素之人,三两人竟难以制止庄安。 此实乃匪夷所思,因王府诸侍卫皆非凡人,尽皆体修,修为最弱者亦堪比炼气期三层修士。 如那刘大壮,乃王府最强武者,其横练体魄堪比筑基期修士,辅以武技,可斩炼气后期修士。 刘大壮武技未出,亦不敢言能轻易压制三五府兵。 由此观之,那庄安一身蛮力虽不及刘大壮,亦相差无几。 换言之,那庄安身躯之强堪比炼气期后期修士。 亦是墨雪正午之时,方将王府一应管理大权交予庄红梅。 王府之人不明就里,方未轻举妄动。 庄安头脑不甚聪慧,饥饿时便叫嚷着要吃食,王府内自然无人给予,庄安便哭闹不休。 可想而知,其后果如何! 王府好好的后院一角,被这群人糟蹋得不成样子。 庄红梅竟然下令将其捆绑束缚! 幸而墨雪到来,这才放了庄安。 庄安即便再愚钝,亦知晓是墨雪放了自己,遂憨厚地朝着墨雪笑了笑。 …… 墨雪沉思片刻,行至庄红梅面前,望着其红肿半边的脸颊:“你的人,你不护着,谁来护?” “观你亦非愚笨之人,今日此举,意欲何为?莫非欲以大义灭亲来投本王府?”墨雪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庄红梅红肿的脸,“疼否?” 墨雪起身,在庄安肩上拍了拍:“好苗子!安子,可敢与我大壮叔比试饭量?” 庄安露出憨厚的笑容:“我食量很大,能吃很多很多。” 墨雪哈哈大笑,庄安也随之憨笑,笑声渐起,周围的人也纷纷附和大笑不止。 庄红梅凝视着眼前这个在众人面前毫不顾忌,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的大男孩,心中百感交集! 此事过后,燕无恨携墨雪来到后花园。 屏退左右,连刘大壮也被燕无恨喝退三丈之外。 燕无恨直言不讳:“王爷今日,未免有些冲动了!” 墨雪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老者,真诚地笑了:“燕伯伯,年轻真好!” 一句话,燕无恨准备的所有劝谏之言竟不知如何开口,只能望着墨雪的笑脸,在心中暗自思忖: 是啊! 瞻前顾后怎能成大事? 若不能冲动,那还算年轻人吗? 今日之事,利弊皆有。 但倘若处置得当,自然益处颇多。 燕无恨看着笑容灿烂的墨雪,本想挑些毛病:“日后纵情享乐后,记得把嘴巴擦净!” 墨雪这心理年龄已过百岁之人,竟被这七旬老者的一句话说得面红耳赤。 看着墨雪仓惶逃离的身影,燕无恨也不禁放声大笑:“哈哈!小雪儿长大了!” 墨雪逃离时听到昵称小雪儿,一个踉跄,嘴角抽搐,险些摔倒。 这一幕被暗中观察的兰若看到,也不禁嘴角微微上扬,似有笑意。 墨雪回到房间,夕阳西下,天色渐暗。 洛冰儿与小桃正在整理行李,见墨雪归来。 洛冰儿目光闪烁,心如鹿撞。 小桃亦是面露怯色,眼神在自家王爷与洛冰儿之间游移。 墨雪面无表情地走向铜镜,外表儒雅,眉清目秀,宛如书生。 他的眼睛犹如明亮的星辰,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他面容白净,鼻梁挺直,双唇紧闭,透露出其坚毅与执着。 唯见那朱唇微染胭脂,正面观之不甚明显,侧面视之光泽却异常夺目。 墨雪回头,狠狠地瞪了小桃一眼,冷哼一声道:“迟早要将你嫁出去!” 小桃闻此,只得可怜兮兮地望向墨雪,一副邻家小妹的娇柔之态。 墨雪无言,这小桃莫非是在引诱自己? 想必如此! 此事定是有人提醒,必定有人在暗中使坏! 墨雪这王府说大不大,说小亦不算小,上千府兵多是十余人共居一室,现今又多了一百多美人家奴,房间自是紧张。 故而洛冰儿整个下午都被安置在墨雪房中,一来这是墨雪这位王爷看中的女子,日后或有可能成为王妃,仓促安排恐有不妥;二来福伯也没有安置洛冰儿的由头。 墨雪与兰若相谈一下午,此刻急切地想要修炼一番,自然也无暇再去想那些男女之事:“东西暂且不必收拾了,小桃带洛冰儿下去歇息吧!今夜你二人同住一室。” 言罢,小桃便欲引领洛冰儿一同出去。 然见洛冰儿毫无动静,似有话要说。 墨雪见状,估摸是储物戒中的一些灵石丹药,洛冰儿不好自作主张:“储物戒中的东西切勿外传,你收好自用即可。” 言毕,便不耐烦地挥手让二女退下,二女亦匆匆离去。 墨雪即刻来到床上盘膝而坐,取出丹药和两枚灵石。 丹瓶瓶口设有禁制,取出时只需以灵气包裹指尖,轻轻戳破便可倒出其中丹药,待丹药取出后,再渡一丝灵气重新封禁即可。 瓶内总计丹药十颗,呈乌青色的小圆球状,大小恰似花生豆,散发出令人心旷神怡的香气。 墨雪将丹药含于口中,紧接着在一手之间放置一枚灵石。 墨雪对这枚下品灵石的大小颇感无奈,其形如米粒,所含灵气实在有限。 然而转念一想,人体的丹田规模本就不大, 若动辄以拳头大小的灵石用于修行,恐怕也并不合适。 好在这仅仅只是下品灵石,在炼气期,一枚可供修行三日之久。 墨雪开始运功,所行功法并非兰若所授那等寻常之法,而是璇玑玉内自带的功法——阴阳化神诀。 墨雪闭目之际,便能察觉到三股灵力的存在,遂以灵念牵引至丹田,继而运转阴阳化神诀。 自丹田起始,依次流经身体各大器官,依五行相生之理,胃属土,肺属金,肾属水,肝属木,心属火。 灵念操控三股灵气与丹田所出灵气汇聚,随后自胃起至肺,经肾,过肝,终入心,而后再由心返回丹田,循环往复。 随着功法运转九个周天,体内灵气运行的轨迹竟隐约构成阵法,天地间的灵气亦被牵动,涌入墨雪体内,融入那功法轨迹之中。 此时墨雪无需再主动运功,功法已然能够自行运转,源源不断。 墨雪当下所需做的,便是以灵念将丹田内的灵气引导至灵根之内,灵根之内即为识海,乃是灵魂栖息之所。 此时墨雪的识海充斥着灵气,墨雪的灵魂于其间游走,犹如品尝棉花糖般,尽情吞噬。 墨雪的灵魂不断壮大,紧随着整个识海空间扩张,灵根亦随之变得粗壮,丹田亦被灵根撑起一分。 当功法运行九九八十一个周天后,体内灵气已然饱和,无法再从外界摄取灵气。 然而,那丹药和灵石的灵气仍旧源源不断地注入其中。 墨雪依旧在吸纳流经丹田的灵气,不过与之前相比,差距越来越大。 待墨雪将那些外来的灵气尽量吸纳后,功法运行的轨迹依旧自然流转,缓缓地吸收着身体内残存的灵气。 墨雪的灵念内视着体内的功法轨迹,犹如一盏明灯,清晰可见,只是那运行轨迹,外人难以窥探。 这并不难理解,如同眼睛可以看到太阳在燃烧,却无法看到太阳燃烧的路径一般。 墨雪至此方知为何境界高的人能够轻易洞察他人的修为,如此耀眼,自是难以隐匿。 如此,便可根据其灵气含量推测出境界,境界低者仅能知晓此人修为高于自己,至于高出多少,处于何等境界,未曾达到自然无从知晓,而境界高者毕竟是自己走过的路,对比之下自然能够一眼看穿。 而能看到灵气对于修士而言很简单,将灵念注入双目,方能看到灵气。 而灵念的运行需要能量,而灵念的能量便是灵气,因此灵目术应运而生。 墨雪对此深谙于心,自然能够轻易洞悉并领悟其中奥妙。 但那凡人不知,甚至那些修士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 第九章 洛冰儿 墨雪暗自思忖:听闻有一种敛息术,可收敛灵气,隐匿境界,此术平常,兰若那里应该有,待日后求得。 墨雪睁开双眼,感受着体内的力量,明显察觉到经过灵气的洗礼,强度有了显著的提升,虽然尚未达到家中侍卫的强度,但想来若长久修炼下去,必能超越。 想到此处,墨雪猛然意识到,若这般持续使用丹药和灵石修炼,恐怕肉体强度过低,如此一来,丹田的强度自然难以容纳更高级别的灵根,修为必然停滞不前,瓶颈之说想必也由此而来。 不过,据闻世间奇异灵物众多,针对炼体的灵药想必也不在少数。 墨雪心中暗想:难怪会有根基不稳一说。 同时,墨雪也明白了那些宗门虽修炼资源丰富,但遇到瓶颈的弟子众多,仍需去俗世历练;而那些贫苦的散修一旦获得机缘,便能一飞冲天,所向披靡。 然而,这些例子毕竟是少数,毕竟散修之所以为散修,资质不佳是一方面,懒惰者亦不在少数。 有言道: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此句用于修行,亦是十分贴切。 墨雪看着手中已略显黯淡的灵石,估摸再用一两次便会化为粉末。 墨雪收好灵石,继而看向腰间的玉佩,心想这玉佩或许与那储物空间的使用方法并无二致。 随即取出一些物品依次试验,待墨雪尝试过后,果然与储物空间的用法如出一辙。 随后,墨雪便将那些灵草与一些瓜果蔬菜等农作物放入璇玑玉内的空间。 墨雪的灵念进入璇玑空间,惊觉自己的灵魂体竟然能够直接显现其中,宛如实质,然而灵念的消耗速度极快。 根据自身灵念的消耗速度,墨雪估计至少能够维持一个时辰。 随后,墨雪不再深思,开始在空间内种植那些作物并移植灵药。 好在空间不大,墨雪不到半个时辰便完成了所有种植工作。 只是,此处无水无阳,墨雪也不知能否生长。 若是可以生长,墨雪倒是可以在此种植一些灵果和灵植。 至于那些凡稻,已然是无法种植了,毕竟自身灵魂体在此地的时间有限,采收粮食实非易事。 况且此处空间如今尚小,待到日后自身这空间随着境界提升而不断扩大,届时单单采收粮食,便足以让墨雪明白何为粒粒皆辛苦。 墨雪自璇玑玉内出来后,疲惫不堪,未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夜阑人静,墨雪熟睡的面容上满是笑意,嘴角挂着晶莹。 次日,辰时。 墨雪神采奕奕,尤其是那年轻的身躯,更是激昂有力! 墨雪在房间内,思绪烦乱:老夫活了上百年,竟也会生起那凡心,实不应该啊! 随即默默念了数百遍清心咒,这才迈步出门。 门外,小桃一脸委屈地看着自家王爷。 往昔皆是小桃侍奉墨雪晨起洗漱,今日王爷却将其驱离,她自是不知自己犯了何错,心中满是委屈。 墨雪看着小桃那委屈的眼神,只是轻轻掠过,并未与之对视。 墨雪昨日来到这个世界,被小桃贴身侍奉,沐浴挑逗,心境也是波澜不惊,身体也并未如今日这般异样。 墨雪不禁看向洛冰儿,心中暗道:诚然美的倾国倾城,但也未有其他特别的感觉啊!怪哉!怪哉! 墨雪也未多言,今日之行早已提前言明,故而车队已然准备妥当。 随着墨雪一声令下,车队缓缓向城外驶去。 京都之中,自然有不少人在暗中关注着墨雪的车队,一座酒楼的雅间内,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一名俊逸的男子,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出城后,马车内,兰若施展出隔绝声音的禁制后,问道:“王爷昨夜是如何修炼的,还请与我详细道来。” 墨雪疑惑地看向兰若,将自己服用丹药和灵石修行之事一一道出。 兰若闻之,遂令墨雪取出曾用过的那两块灵石,详加端详后,沉思良久。 墨雪见兰若不语,遂启帘,召马车门口端坐的洛冰儿入内。 墨雪命洛冰儿取出昨夜修行所用灵石,洛冰儿旋即取出一枚灵石。 墨雪惑然问道:“仅此一枚?” 洛冰儿颔首应道:“然。” “汝何以不用两枚灵石修炼?”墨雪不解地问道。 洛冰儿苦笑一声:“灵石何其珍贵,用一枚之性价比,为高,冰儿不敢奢靡浪费。” 继而洛冰儿又详加阐释:灵石之作用,主要在于引动天地间之灵气,若过多,灵念则无暇顾及,便会有过多灵气未被吸收,致浪费。 而灵根之属性,仅能吸收对应属性之灵气,灵念强度不足,控制相应灵气进入灵根之量则不多,故多数人用一枚灵石虽效率低下,然效果上却更优。 墨雪闻罢一怔,昨日自己未去区分灵气,但凡灵气皆炼化入体。 此事颇为蹊跷! 墨雪又仔细比对自己所用灵石与洛冰儿所用灵石之差异。 竟发现洛冰儿所用灵石剩余之灵气含量,竟比自己所用还多。 墨雪亦陷入沉思:莫非是自己之功法?五行相生之下,可随意转换灵气之属性,故自己尚能容纳所有属性之灵气乎? 兰若遣退洛冰儿,墨雪亦将洛冰儿用过之灵石归还,洛冰儿退出马车。 兰若方道:“王爷修炼之速,实乃闻所未闻,一夜之间,炼气一层已有三成,预计三日即可成为炼气二层之修士。” 墨雪闻之骇然,昨日与兰若交谈时,已知常人能一年突破炼气一层已属不易。 百日突破者堪称精英,一月突破者可谓天才,十日突破者视为天骄。 而自己若照此修行,其速度之快实难想象。 兰若叮嘱道:“王爷切不可将修行之事告知他人,此乃一本敛息术,王爷速加修习,我在此为王爷护法。” 墨雪闻之接过,神色凝重。 敛息术易学,大致是在体内构建一个隐匿阵法,阵眼仿若电灯开关,可随心开闭及调节亮度。 待墨雪修成敛息术后,兰若便撤去禁制,出了马车。 小桃和洛冰儿回到马车内,侍奉于旁。 墨雪在小桃的按摩下,又从洛冰儿口中听闻了一些关于修士之事,不过大多与洛冰儿自身相关。 洛冰儿乃水灵根修士,亦是万里挑一的修炼奇才。 只可惜被门中长老子嗣觊觎,欲强娶之。 然洛冰儿性情虽善,却也不甘受辱,宁死不从。 毕竟是单灵根,杀之未免可惜,但宗门亦不愿将人逼急,恐其入他宗,得不偿失。 其他宗门不愚,知晓洛冰儿的天赋与境遇后,纷纷对那宗门诸多刁难。 宗门自然明白各宗施压之意。 在各宗百般逼迫下,宗门只得妥协,将洛冰儿逐出宗门,并与各宗订立协议。 协议具体内容外人自是无从知晓,但洛冰儿被遣至青楼,却是令一众仙凡津津乐道。 毕竟佳人如此多娇!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故而洛冰儿虽天赋过人,但现今修为并不甚高,仅炼气七层而已。 墨雪闻罢不禁慨叹:“若得良师教导,岂会落得这般田地!” 小桃亦随声附和:“正是,正是,王爷所言极是!” 洛冰儿又何尝不明,若有恩师传授,虽会引得外人觊觎,却也不敢公然言说。 暗中行刺自是难免,然亦会有宗门弟子竭力守护,如此,宗门的归属感必将愈发强烈,待其成长,必成宗门之助力。 车队行进速度极快,毕竟王府之马非比寻常,虽非灵兽,却也沾染了些许灵气,处于仙凡之间,品级列入不入品之列。 此星球规模如何,墨雪尚不明确,然秦国之广袤远超墨雪之想象。 据墨雪估算,其封地共有十三郡,一郡之地最小亦占地十万平方公里,堪比一省之地。 一郡已然如此,那十三郡之规模更是可想而知。 此时,墨雪已至燕无恨车内,一番交谈,对整个中原算是有了初步的了解。 整个中原山川与平原各占一半,田地肥沃,适宜耕种。 山间妖兽灵兽众多,灵气亦极为浓郁。 嘉王封地的王府,便在那灵气最为浓郁的郡城之中。 而现今之嘉王封地内,匪患猖獗,沃土荒芜,无人耕种,人丁稀少。 一郡之地不过百万左右,总计仅有两千万良民登记在册。 那些占山为王的贼匪不计其数,致使整个中原久久难以恢复元气。 墨雪见此数据,沉默无语。 忆起自己昔日所居之地,一省可有一亿之民众啊! 这一郡之地堪比一省,却仅有百万人,由此可见,这整个中原之民众何其稀少。 墨雪既已知晓这些数据,心中便有了计较。 “我们缘何要去宁国侯府?虽顺路,却也有些绕路,如此一来,我们所备粮草恐将不足。”刘大壮性子直爽,提出疑问。 燕无恨沉声道:“该你知晓之时,自会让你知晓,休要多言!” 墨雪闻此,转开话题:“壮叔,昨日让你挑选美人,可有中意之人?” 刘大壮被燕无恨训斥,本就垂首,此刻又被墨雪问及这般难以启齿之事,嗫嚅道:“王爷,王爷尚无妻妾,大壮岂敢妄想。” 此话一出,墨雪不禁轻笑,朗声道:“壮叔切莫以本王为托词,给你三日时间,待至王府,本王可要喝喜酒的!” 刘大壮自是羞红了脸,只可惜其肤色黝黑,常人难以察觉。 兰若闻墨雪之言,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沉思许久。 身为谋士,自然考虑甚多。 往昔,自家王爷从未提及刘大壮的婚事,如今却日日催促,其中必有深意。 然而,墨雪似乎并无与兰若详述之意,兰若亦不好妄加揣测,万一王爷真的只是想为刘大壮讨个媳妇呢? 车队急速前行,不过短短四个时辰,便已行八百公里,抵达宁国侯府地界。 此地界之间,匪患最为猖獗,那些匪徒可肆意穿梭两界,致使抓捕难度极大。 此时,正有一伙人数众多的匪徒,埋伏于墨雪一行人的必经之途。 待墨雪等人靠近,匪徒突然暴起,箭雨如瀑,袭向车队。 随着战马嘶鸣,喊杀声骤起。 墨雪所率这队人马皆为武者,实非普通军队所能比拟。 虽说以一敌十略显夸张,但以一敌三却是绰绰有余。 彼此配合默契,这伙匪徒全然不是对手。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匪徒数千人马便已伤亡过半。 匪徒首领见势不妙,匆忙撤离,最终丢下三四千具尸首,仅余一千多匪徒狼狈逃离。 直至厮杀声停歇,墨雪才步出马车。 一番询问过后,方才知晓不过是一群不知深浅的小贼。 而墨雪的府兵,受伤者竟不过百,无一人死亡。 伤者多为箭伤,以武者之体魄,再佐以药物治疗,三五日便可痊愈。 多数匪徒的兵刃难以破开武者的防御,故而那几个重伤者皆是被匪徒头目所伤。 如此观之,这群匪徒之中亦有近百武者。 墨雪望着重伤的府兵,刀伤极深,皮开肉绽,即便涂抹伤药,若无百余日,恐难以痊愈。 墨雪身为道士,救死扶伤本是常事,自是精通医术。 一手缝合之术,信手拈来。 一众将士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王爷如缝补衣衫般将那血肉缝合,暗自吞咽唾液,心中暗忖:王爷好生残忍! 幸而重伤者不多,仅有十余人。 墨雪挑出几个伤势严重者迅速缝合后,唤来军医,传授缝合之术。 墨雪完成这一切后,燕无恨与兰若相继来到墨雪面前。 燕无恨面露疑惑,问道:“王爷此举何意?” 墨雪自然知晓燕无恨所指乃是那缝合之术:“不过是突发奇想罢了!” 此言一出,闻者众多府兵皆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道:王爷好胆! 燕无恨本想说:观你那娴熟动作,绝非突发奇想。 然燕无恨又无法逼迫墨雪,只得一笑而过。 兰若将拷问与搜魂所得消息和盘托出:“此乃一伙藏匿山中之匪徒,人数约六千,武者二百许,仅五十余个小头目具武者三层修为,方才带队者乃匪首之三当家,修为达武者四层。” ------------ 第十章 宁国侯 墨雪闻罢,略作思忖:“观此情形,应是有人借这些人试探我等实力。” 兰若颔首:“匪徒规模如此之大,想来匪首实力不俗,只可惜那些活口对当家实力一无所知。” 墨雪闻言,微微一笑,此乃常事,正如墨雪之府卫对兰若实力亦不甚明了。 “实力纵强,亦强不到何处,然敢于山中建立如此规模之势力,想必应有控御妖兽之手段。”墨雪言罢,移步走向马车,“此伙匪徒据点可曾查到?” 兰若点头:“已查到!” “甚好,稍作整顿,我等去会会这胆敢占山为王的山大王。”墨雪沉声道。 一百户长拱手施礼:“王爷,这些俘虏如何处置?” “你意如何?我等非官差。”墨雪反问,面沉似水地看向对方。 百户长闻之,点头道:“属下知晓了,告退!” 墨雪见此子尚算机敏,遂问燕无恨:“燕伯伯,此子何人?” “赵文,年十九。”燕无恨答道。 墨雪闻之,亦明了此子出面之意。 墨雪深知这整个王府之兵,其父辈皆为忠心耿耿之将士。 故而其中出了一个天赋尚可之兵将,不在墨雪面前展露一番实难甘心。 墨雪记下此百户后,又问道:“燕伯伯,我等之中可有识得宁国侯之人?” 燕无恨颔首道:“府内皆乃你父军中旧部之独子,未曾见过宁国候,唯我与大壮识得。” 忠诚度乃军旅之关键所在,于此世,家中有亲眷者,通常难以被列为护卫,以防遭人挟持要挟,致主子于不利之境。 故而,墨雪此王府之侍卫,多为精挑细选所得,不重能力,只察家中是否尚有老人及亲眷需奉养。 是以,墨雪之府兵,多为军中旧人之遗子,不仅年轻,且忠诚度颇高。 墨雪闻此,将心中所想告知燕无恨与兰若,二人闻后皆觉此计甚妙。 遂,赵文归来复命时,墨雪令其留于燕无恨身侧,侍奉独臂之燕无恨。 而刘大壮则乘一匹快马奔往宁国侯府。 至于那些俘虏之结局,墨雪未再问询。 继而有家丁呈上进食,墨雪众人分而食之。 此些家丁皆为军队之老人,年约五十,天赋欠佳,又无所依靠,遂留于王府为家丁。 墨雪一边嚼着干粮,一边凝视着这些老人。 这些老人不似凡人那般瘦骨嶙峋,反倒颇为健壮,多数已过适婚之龄,故而延误至今。 墨雪思忖日后,若有机缘,理应为这些人求得妻室。 …… 那一群匪寇在三当家引领下,逃回山中。 三当家腰系大刀,一回山寨,便寻得另外两位当家密谈。 “此番损失甚重!”大当家拍案怒吼。 “大哥,此事亦不能全怪三弟。孰料那群人如此厉害,竟有两名修士相助。”二当家劝解道。 “罢了,此刻言此已然无用。”大当家沉声道,“当务之急,乃是筹谋应对之策。那些人决然不会轻易罢休。” 三当家恨声道:“若是再让我遇着他们,定要让他们好看!” 此时,一名小弟奔入禀报:“老大,不好了,那人又来了!” “什么?”三个当家对视一眼,脸色骤变。他们万没料到此人行动如此之快。 “大哥,我们该如何是好?”二当家急切问道。 大当家沉思须臾,道:“且先看看他意欲何为。你二人随我出去应付一番。”言罢,他领着二当家和三当家步出房间。 三人出来后,便见一全身罩于黑袍下之人,头戴斗笠,面覆漆黑鬼刹面具。 一众山匪无一人敢近此人三丈之内,面上尽是惊恐畏惧之色。 三个当家纷纷疾步上前拜见,噤若寒蝉。 黑衣人并未言语,只见其左手虚空一握,那三当家便不由自主地腾空而起,将脖颈送至此人手中。 黑衣人右手一指点向三当家的眉心,施展搜魂之术。 待黑衣人获取到所需消息后,便随手抛下已然毫无生气的三当家,转身离去。 自始至终,黑衣人未发一言,冷酷狠戾之态尽显。 大当家与二当家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惶不安之色。 过了片刻,山寨内四处传来靡靡之音。 又过了许久,大当家才从一堆美人榻上心满意足地起身,走进一间密室。 密室内光线昏暗,仅有一盏油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映照出周围的环境。 墙角柱子上用铁链绑着一名面色苍白的女子,身上的衣裙尚算整洁。 女子虽身陷囹圄,脸上的倔强之色仍清晰可见。 听闻有人踏入,女子缓缓睁眼,目光冷冽,凝视着来人。 大当家行至女子跟前,眼神中流露出丝丝温柔与爱意:“囡囡,你便从了我吧!我对你之心,日月可昭!” 女子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并未答话,若非此时修为被封,眼前这恶贼,只需一剑,便可将其斩杀。 大当家并非不想用强,实乃不敢。 修士有别于凡人,用强虽易,然女子若欲自尽,亦可轻易阻止。 而修士则大不相同,可引爆气海,选择自爆与敌同归于尽。 故而,大当家以阴谋将此女囚于此地后,亦不敢与此女靠得太近。 毕竟气海乃修士全部修为所在,一旦爆发,所产生之能量,实非小可。 距离稍远尚可借助防护手段抵御,距离过近,硬抗自爆之威,必死无疑。 而这大当家将囡囡掳来之前,只觉其活泼可爱,善良纯真,未料此女竟如此刚烈。 且这囡囡显然非寻常之人,腰间玉符蕴含着极为强大的灵气。 大当家亦是阅历丰富之人,自然知晓此乃防护法阵,一旦激发,制造此物之修士便会知晓。 因此,这大当家只能每日前来劝降,至今,已有七日之久。 …… 墨雪等人在天黑前抵达山寨下,安营扎寨。 燕无恨派人上山探查情况,并部署防御。 以墨雪所率之府兵,若与那山寨众人正面交锋,可轻易将其击溃。 但若攻打山寨,便需考虑伤亡。 燕无恨欲以最小的伤亡攻下此山寨,毕竟自家将士之命,远比这群作恶多端的山贼珍贵得多。 墨雪沉重地叹息一声,而后将唢呐交还给女子。 庄红梅见此情形,开口说道:“王爷可是忆起了往昔之事?” 墨雪并未正面回应,而是沉声道:“此女子今后便随本王左右。” 庄红梅听闻,赶忙将那身材高挑的美人儿拉至身前:“小竹,还不快向王爷谢恩。” 小竹面露喜色,盈盈下拜:“谢王爷!” 坊内女子通常无名无姓,像庄红梅与洛冰儿这般有名有姓者,实属罕见。 …… 宁国侯府,刘大壮被一老管家引领至客厅。 客厅内,端坐着一位身形魁梧的老者,须发皆白,神色肃穆,此人正是宁国侯梁国泰。 梁国泰如今已逾七旬,在这个凡人平均寿命仅为 46岁的时代,堪称长寿。 此翁老当益壮,年逾五十仍与小其十余岁的平妻行房,育有一女。 梁国泰见刘大壮前来,朗笑出声。 他走近刘大壮,那如蒲扇般宽大的手掌拍在刘大壮的肩上:“大壮啊!许久未见,犹记当年初见你时,你还是一名火头兵,而今竟有如此成就!哈哈!” 刘大壮憨厚地笑了笑,拱手施礼:“拜见侯爷,承蒙燕老将军厚爱,对晚辈多有照拂,晚辈方有今日之成就。” 提及燕老将军,梁国泰眼中流露出崇敬之意:“犹记当年燕老将军身披铠甲、斩将夺旗之英姿,至今仍历历在目!不知燕老将军身体可还康健?” 二人由此打开话匣子,相谈甚欢。 其后,宁国侯梁国泰还将自己的两个儿子唤出,与刘大壮相见。 梁国泰的两个儿子分别名为梁思平和梁思安,与刘大壮亦是旧相识。 一番寒暄过后,刘大壮将王爷派自己前来的缘由道出。 梁国泰听完刘大壮的阐述,默思良久…… 夜半时分,墨雪麾下一千府兵,分出八百,兵分四路,每路二百,上山进击。其余二百,留守营地。 沿途所遇山贼暗哨,皆被此等精锐悄然抹杀。 其手法老练,动作轻灵悄然。 未几,便抵山寨,墨雪亦随后而至。 一场无声的渗透与暗杀,就此悄然展开,血腥之气渐浓。 山寨大当家与二当家皆为修士,被血腥之气惊醒。 遂散出灵念,见睡梦中惨死的部下已逾半数。 急切间,一声饱含灵气的怒喝响起:“都给老子起来!” 声音中满是焦灼与愤怒,冲出房门,便见一人御剑而来。 只见兰若于空中信手一点,近千火焰箭矢自指尖涌现,疾射山贼。 山贼头目尚未反应过来,便被火矢击中,烈焰燃起,须臾之间,化为灰烬。 筑基期修士之强,恐怖至此! 有兰若亲自出手,此役几无悬念,实乃一场屠戮。 不过一刻钟,整个山寨再无反抗之声。 寨中最为华丽之房间内,墨雪望着眼前两个储物袋,不禁慨叹筑基期修士之强大,对修行之向往愈甚。 墨雪将两个储物袋交与福伯,福伯欣然收下,当场炼化。 储物袋需以灵石购得,灵石乃有价无市之物。 下品储物袋仅有十立方米,价格虽仅十枚灵石,但福伯久居王府,自是未有储物袋。 如今一下得两个,脸上笑容甚是灿烂! 继而取出储物袋中物品,多为灵药与下品灵石,其中竟有一百块中品灵石。 墨雪知晓兰若现今修炼需用中品灵石,便将那中品灵石推至兰若跟前,兰若亦未客套,直接收下。 至于那些灵药,墨雪亦未与人商议,便悉数收起。 丹药未见一颗,然功法秘籍却有一本。 墨雪打开略作翻阅,其上乃是一些修士杂记。 有各类灵药的图鉴,亦有灵兽与妖兽的介绍,以及若干对付修士的阴险毒计。 墨雪阅后,方知这群人敢于在此驻扎,乃是因手中有高等级妖兽的粪便。 兽类对气味颇为敏感,借此,在周遭撒上高等级妖兽的粪便,便可阻止那些妖兽侵扰。 墨雪苦笑一声,本以为是驭兽之术,未曾想竟是这般。 墨雪看过之后,将其丢给福伯,便不再理会。 随着大批女子被府兵聚集于寨子中央,墨雪走出房间,望着这些饱受摧残的女子,叹息一声。 墨雪心中实是怜悯这些女子,但墨雪并无闲暇带领这些女子,只能看向燕无恨和兰若:“燕伯伯,老兰,你们看这些女子该如何安置?” 燕无恨的面上浮现出悲悯之色:“皆是可怜女子,于她们而言,活着乃是最为残忍的酷刑。” 若在往昔,燕无恨断不会说如此之多,还是年岁渐长,多了些仁慈,多了些人情味儿。 毕竟此乃人吃人的时代,那些女子的眼中已然麻木,甚至可说神志已有些不清醒。 如此之人,仅是活着,如行尸走肉般活着。 于这个时代,似这般之人,实是难以存活。 墨雪闻得燕无恨所言,遂扫视那百余女子,其中有些腹部隆起,腿间鲜血与污秽之物相融,流淌于女子的大腿之上。 墨雪是狠不下那个心,只能看向兰若:“老兰……”。 兰若听出了墨雪的悲伤,但眼睛直视墨雪,坚定的吐出一个字:“杀!” 言辞流畅平静,犹如说出了一句再过平常的话一般。 墨雪将目光缓缓转向周围的其他人,他那清冷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探寻之意。 然而,不论是训练有素的府兵们,还是家中的家丁们,甚至连庄红梅所带领而来的那群女子,每个人的神情都是那样的坚定和决绝,丝毫没有要放过这些可怜女子性命的想法。 在秦人的传统观念里,贞洁就如同无价之宝般珍贵无比。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一旦失去了贞洁,便会遭受到众人的鄙夷和唾弃,再也无法得到他人的怜悯与同情。 这种根深蒂固的思想,早已深深地烙印在了每一个秦人的心中。 这座山寨之中虽然有着多达六千名的贼寇,但其中的女子数量却仅仅只有一百余名而已。 并不是说这些贼人只抢掠来了如此少的女子,而是因为大多数女子在落入贼手之后,趁着敌人不注意的时候选择了以死明志、自我了结。 她们宁肯放弃自己宝贵的生命,也不愿遭受贼人的侮辱和践踏,以此来捍卫自己最后的尊严和清白。 余下这些,大多不是秦人。 墨雪想不到竟会无一人眼中存有怜悯,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 第十一章 囡囡 道家崇尚自然,无为而治。 何为自然? 不就是优胜劣汰吗? 富有且睿智之人,方可娶妻纳妾,终得众多后裔子孙。 贫穷且愚钝之人,注定湮没于历史长河之中。 时代演进,人类前行,便是如此代代传承。 龙生龙,凤生凤,耗子之子会打洞! 优胜劣汰虽显残酷,然此乃真正之公平公正! “王爷,此处发现一条地道。”一名府兵前来禀报。 墨雪闻之恢复神智,敛去悲悯之态:“老兰,这些人交由你处置。” 言罢,行至那府兵身侧:“在何处?领本王前去。” 府兵应诺,疾行至地道口。 墨雪沿地道前行三丈,便见一被铁链束缚的女孩。 女孩觉有人来,睁开双眸,怒视进来诸人。 墨雪凝视女孩,其婴儿肥的小脸轮廓仍存,瘦了些许,更显娇美,惹人怜爱。 墨雪沉默不语,徐步上前,开启锁链。 女孩本满含敌意的面庞顿现惊愕,她就那般静静望着墨雪开启锁链,轻柔地将失去支撑几近倒地的自己扶住。 她的目光未曾离开墨雪的脸,能感受到墨雪的善意。 墨雪一手揽住女孩的腰肢,一手搭于女孩脉搏处探查。 须臾便知此女,仅是被封禁了法力,只需于封禁处,施法击打即可破除禁制。 此种封禁法术仿若点穴术,墨雪对此颇有研究,自然能够轻易破解。 女孩的法力恢复流转后,便恢复如初。 墨雪见状亦松开手,转身离去。 女孩儿见之,快步跟上。 墨雪初见女孩时,见其衣裙颇为洁净,便知晓这是一个未遭欺辱的女孩。 因心情沉重,见到可救之女,亦算是自我慰藉,遂未多问,上前将其解救。 墨雪甫出,已不见外间那些可怜女子之身影,一时驻足闭目,悲悯之情尽现于面。 墨雪求道百余载,行于世间,平不平之事,医病痛患者千万。 今日之事,对墨雪触动甚巨。 女孩出后,一眼即见默立之墨雪,无视众人,上前便拉其衣袖轻晃,大眼流露出可怜之态,轻声道:“饿……” 刚出来的墨雪本已吸引众人注意,见一娇俏女孩出而拉墨雪衣袖喊饿,众人皆愣神,不知此又为何等情形。 墨雪睁眼,扭头便对上那双清澈明净之目,那是何其纯净之眸! 墨雪见此眼眸,瞬间心神安宁,轻甩衣袖,将女孩之手甩掉,唤小桃:“去为她备些吃食与水。” 小桃点头应是,退去取干粮与水。 那被甩开之小手复又拉住墨雪衣袖一角,仿若惧怕世间之恶,唯有此突降之善意乃其心中唯一救命稻草,紧紧抓住,不肯松手。 墨雪不明此女何以缠上自己,能修行之女最起码亦十六岁矣,怎如此黏人,回首看向女孩:“松开!” 女孩亦盯着墨雪,眼中充满倔强:“不松。” 墨雪正欲强行甩开,兰若之传音于耳边响起:“莫动手,此小姑娘之修为不在我之下!” 墨雪闻之,面上浮现讶然之色。 兰若此语之意便是:好生相处,此女后台非凡。 你瞧兰若都三十好几了,也才筑基巅峰的修为呢,这都能算是天才啦,要是有灵物辅助修炼,那肯定得是天骄啊! 再看看眼前这小姑娘,能有多大? 在墨雪眼里,最多也就十六七岁,而且像这种修为的天骄,怎么可能会被山贼那种下三滥的家伙抓住呢? 墨雪好奇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问道:“你多大啦?叫啥名字呀?” 女孩见墨雪不再排斥自己,眼睛笑得像月牙儿似的,娇滴滴地说:“囡囡。” 墨雪等了一会儿,见囡囡没提自己的年纪,只好又轻声问了一句:“囡囡,你几岁啦?” 囡囡却警惕地看着墨雪:“我娘不让说,我娘说女孩子的年龄要保密。那你呢?你叫啥呀?” 墨雪一听,就知道问不出来了,毕竟问女孩子年龄确实不太礼貌,于是回答道:“墨雪。” 不一会儿,小桃就把干粮和水拿过来了。囡囡毕竟是修士,灵气一转,身体倒也没啥大碍,就是肚子有点饿。 囡囡吃饭的时候,一只手紧紧抓住墨雪的衣角,另一只手拿着干粮吃。 这画面看着有点奇怪呢。 墨雪站在那儿,囡囡一只手拉着墨雪的衣角,另一只手从小桃手里接过干粮和水。 囡囡吃得可香了,眯着的眼睛好像在说这食物真美味。 而大家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都想去捏捏她那胖乎乎的小脸蛋。 墨雪忍不住捏了一下,心里想:这手感,真好,就跟小娃娃的皮肤一样又滑又嫩。 囡囡却不高兴地瞪了墨雪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别打扰囡囡吃饭,不然囡囡可要生气啦! 那可爱的小模样,一下子就把大家的心都给萌化了。 …… 京城深处,丞相府内。 丞相正以丰盛的晚宴款待一位老者。 对面坐着的老者面容憔悴,仿若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那老者显然有些恼怒:“丞相大人,前日若不是你阻拦,那兰若必定命丧黄泉,也不会有后续这诸多麻烦!” 丞相冷哼一声:“你想死,本相还想多活几年。当日京内有多少暗子在追查毒害王爷的幕后黑手,你难道没看到?倘若有一人看到你出手,或者那兰若稍有动静被人察觉,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老者脸色涨红,怒容几现,但最终还是强压怒火,没好气地问道:“那依你之见,如今该当如何?” 丞相却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昨晚,我已联络了听雨楼的杀手,行刺兰若,顺带还有那墨雪小儿。” 老者闻罢,啧啧怪笑不止…… 宁国侯梁国泰见到墨雪时,墨雪正捏着囡囡的小脸,梁国泰大笑道:“嘉王爷好兴致!” 墨雪闻声,转头看向梁国泰,他从未见过此人,自然不识:“老人家,见笑了!” 梁国泰大笑不止,随后朝着燕无恨拱手一拜:“大帅,末将前来拜见!” 燕无恨冷哼道:“宁国侯大驾光临,休得胡言!此地哪有什么大帅。” 梁国泰闻言,立刻收敛笑容,面色庄重,朝着墨雪拱手一拜:“宁国侯梁国泰拜见王爷!” 墨雪闻言一惊:“宁国侯?你怎会亲自前来?” 梁国泰偷偷瞥了一眼燕无恨,正色回答道:“听闻王爷在此,特来拜见,并未干扰王爷的计划,大壮他们并不知晓!” 墨雪闻言,岂会不明梁国泰之意。 昔日墨雪之父尚未称帝之时,乃秦国大元帅,后登皇位,遂任命燕无恨为大元帅。 故可言,若无燕无恨的提携与教诲,绝无梁国泰今日之成就。 既知先皇遗孤与心中敬仰的燕帅在此,岂有不亲来一见之理。 即便为王爷与燕帅所做安排,亦再添一重保障。 本欲私下会面,然初至便见墨雪逗弄囡囡之态,出声亦乃有意讥讽。 墨雪发问,不理,故意问候燕无恨,实乃摆脸色。 燕无恨见状,自不会对其客气。 梁国泰一见燕无恨动怒,即刻收敛情绪,足见燕帅威名绝非虚言。 墨雪得知乃宁国侯后,亦拱手一拜:“墨雪见过梁叔,请进,屋内坐。” 继而相互寒暄数句,燕无恨面上神色转为欣慰,一行人亦相继入屋,各自落座后,一群女子奉上香茗。 那囡囡始终扯着墨雪之衣袖或衣角,绝不松手。 待见众人皆有座,唯自己无座,嘴角一撅:“雪雪,我坐何处?” 墨雪闻囡囡对己之称呼,亦庆幸尚未饮茶,否则真会当场喷出。 望着厅内诸多空置之座,无奈吩咐小桃搬来椅子置于一旁。 墨雪深知此女受惊,恐暂难甩开。 囡囡坐下后开心笑道:“雪雪真好!” 墨雪无视囡囡所言,继而看向梁国泰:“梁叔,速尝此茶,此茶乃京中群芳阁之名茶,千金难求之珍品。” 墨雪自然也尝试了一下,味道着实一般,只因这秦国的茶皆是煮茶。 其中添加了花椒、葱姜蒜,更有红枣、桂圆等。 如此与茶叶一同煮出,对于习惯了清茶的墨雪而言,口感只能说是平平。 但墨雪对这种古人文化,亦颇感兴趣,品茶时亦是极为认真地品味其中的各种滋味。 梁国泰自然不会再摆出那宁国侯的架子。 需要提及的是,宁国侯绝对是建国侯之下的第一侯,如今秦国历经数百年,建国侯已不复存在,故而如今的宁国侯乃是秦国内当朝的第一侯爷。 墨雪此前并不知晓,还是刚才从庄红梅口中得知这宁国侯的地位和实力如此之高。 前去找宁国侯之事,可以对多数人保密,但对于福伯和庄红梅却不能不告知。 毕竟还需安排他们做事,当庄红梅得知可以请宁国侯保护,自然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告知了墨雪。 一番交谈之后,墨雪得知梁国泰带来了一位筑基期大圆满的修士,墨雪自是感激万分。 如今墨雪身边的力量已然不小,墨雪也临时决定改变计划。 正当墨雪要将自己的计划说出,便见福伯前来询问下一步计划何时开始。 梁国泰自然也认识这位侍奉在先皇身旁的公公,又是一番寒暄。 墨雪先前的计划是,由梁国泰派人在暗处接应墨雪,待有人来袭,来个里应外合,将那些贼人一举歼灭。 毕竟这些贼人既然离宁国侯如此之近,恐怕不仅仅是对大秦怀有深仇大恨。 梁国泰自然心中清楚,故而绝不会有不愿意之意。 既能报答先皇与燕帅的恩情,又能对潜伏的敌人造成沉重打击,如此好处,岂有不拿之理。 只是心中着实忧虑墨雪与燕无恨的安危,否则也不会不辞辛劳地让那随行法师御剑至此。 墨雪将更改的钓鱼计划全盘托出,竟遭众人齐声反对。 就连一旁的囡囡也紧紧揪住墨雪的衣袖:“雪雪,此举危险!” 墨雪看着囡囡,脸上露出沉稳的笑容:“囡囡会护雪雪周全,是也不是?” 囡囡挥舞着小拳头,宛如孩童般天真可爱:“嗯嗯,雪雪有囡囡守护!” 此时,众人皆察觉到囡囡的异常,也明白了囡囡修为如此高深,却为何会被那不堪一击的山贼所拘禁。 说囡囡愚笨吧! 她却能明辨是非。 说她不愚笨吧! 却又表现得异常幼稚,仿若长不大的孩子。 单纯纯真在这个生死漠然的世界,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只见梁国泰身旁坐着的男子身上散发出灵气波动,梁国泰仿若听到了极为震惊之事,猛然扭头看向那男子,在见到那男子微微颔首后,目光转移紧紧盯着囡囡,许久未移。 大厅内自然多数人察觉不到梁国泰与身边男子的异常,唯有修为达到筑基期巅峰的兰若感受到了灵气的波动,知晓那是传音入耳,自然留意到了梁国泰的异样,随即看到其目光停留在囡囡身上,对囡囡也产生了更为浓厚的兴趣。 墨雪听到囡囡的话,看着她认真的可爱模样,亦是笑得格外欣慰。 毕竟在墨雪的心理年龄面前,眼前的囡囡恰似他的小孙女,尤其是囡囡的语气和神态,让墨雪初次有了孙儿相伴的感受,那种感觉令墨雪倍感珍惜。 燕无恨在听完墨雪的钓鱼计划后,起初表示反对,然而待其冷静下来,也认为此次钓鱼计划有其可取之处:“既然王爷心意已决,那我们自然需多做些安排。福伯,你去将下面驻守的人带回来!” “红梅,你安排人手将这山寨里里外外清扫一番。”燕无恨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各项事宜。 梁国泰身旁的青年被安排在兰若身边,负责出去布置示警的禁制。 兰若的修为虽不及那青年,但兰若的名声在外,确切地说,是兰若的师尊声名远扬,连带兰若也小有名气,故而那青年并未排斥在兰若手下做事。 大多数人在燕无恨的指示下忙碌起来,墨雪和梁国泰倒是清闲了下来。 二人闲聊间,话题转到了梁国泰的修为上。 梁国泰乃是体修,依修仙的品级划分,他处于炼气期大圆满之境。 不过体修在前期优势明显,若真要硬拼,在武技的加持下,梁国泰斩杀筑基初期修士并非难事。 只是体修的短板也颇为显著,无法御剑飞行,远攻手段匮乏,因此但凡筑基期修士想要逃离,体修是很难将其留下的。 但炼气期的修士就难以逃脱了,毕竟体修的身体素质摆在那里。 聊到此处,墨雪自是虚心向梁国泰请教更多与体修相关的信息。 梁国泰自然是毫无保留,将所知尽数告知。 ------------ 第十二章 体修 体修实力强大,然而相应的,其晋级也极为困难。 像墨雪这府兵大多为武者三层,对应的是炼气三层的修为,由此可见晋级之艰难。 炼气三层属于炼气初期,晋升中期是一个小瓶颈,即便如此,这一个小瓶颈也阻挡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体修。 那赵文才年方十九,却已达武者中期之境,实乃当之无愧的天骄。 要知道,就连四十余岁的刘大壮也不过武者七层修为,而这刘大壮的体质堪比筑基期,足见体修的强大。 至于梁国泰,他虽资源众多,却依旧卡在武者巅峰难以突破,由此可见武者想要晋级,难度堪比登天。 而修士,炼气期前三层的修炼进度是极快的。 只要手中有灵石,勤恳修炼,三年左右大多都能突破到炼气中期。 那些大宗门筛选外门弟子,大多要求在十九岁之前达到炼气中期方可入门,否则只能做杂役或被驱逐。 不过体修晋级如此艰难,其好处也是极大的。一旦突破武者,达到武士之境,灵念进阶为灵识便能外放,届时便有了远程攻击手段,越一两个小境界杀敌,亦非难事。 至于到了武师之境,对应金丹的修为,那时内力可外放,踏空飞行,短板就更小了。 可以说,体修前期极难,难如登天! 但到了后期,单一体修手持法宝就能追杀一群修士。 当然,也不能说体修到了后期就天下无敌了,只能说在体修优胜劣汰的法则下,能突破的皆是天骄。 若是修士中的天骄与之对战,那层出不穷的法术和禁制足以压制体修,若是再精通一些阵法,甚至有可能吊打体修。 但话说回来,打斗归打斗,能否将其斩杀又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这又到了体现财力的时候了。 至于两者孰强孰弱,整个修仙界尚无定论。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只要拥有强大的法宝和战技,自然更具优势。 战技,乃是武者武技和修士法术技能的统称。 墨雪对修仙界有了更深刻的认识,自然欣然地道谢。 而梁国泰能指点墨雪,实乃幸事,日后若遇那些老友,亦可拿来炫耀一番。 不知不觉间,已至卯时,忙碌整夜的府兵皆感困倦。 福伯也已将山下留守的府兵带上来妥善安置,寨子内亦在庄红梅的安排下清扫干净。 诸事完毕,墨雪与梁国泰亦停止洽谈,回房休息。 而囡囡早已趴在墨雪怀中熟睡,小手紧紧抓住墨雪的衣袖,不肯松开。 回到房间,墨雪嘴角微抽,面露苦涩,看向怀中的囡囡。 她粉嫩的小脸带着一丝微笑,安然享受着睡眠的愉悦,可爱至极。 她轻闭双眼,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如两把小扇子。 随着呼吸微微颤动,仿佛在轻拂着自己的小天地。 墨雪不敢再看,即便自己心中并无情爱之念,然而可恶的年轻身躯总是难以抑制地想要亲近。 此时正值火气最盛之时,墨雪只得将囡囡抱得更高一些。 墨雪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将囡囡移至床上,正欲松手,忽觉危机降临。 墨雪曾历经战火纷飞的岁月,千米之外的枪尚且无法击毙他,更何况如今已开启识海,五感与实力更胜往昔,对于远程袭杀的危机意识更是敏锐。 墨雪迅速捞起囡囡,护在怀中,翻滚至墙角,运起控雷术在面前撑起护罩。 暗处发动攻击的筑基期修士亦未料到墨雪竟能有如此迅捷的反应速度。 因担心以灵识锁定墨雪会打草惊蛇,故此次偷袭所用法术乃是穿透力极强但范围略小的法术,因此,只要未被法术中心区域击中,便难以当场将墨雪击杀。 但此时已无暇顾及其他,在发动攻击后,便知道这一击最多能重伤对方,但还不能击杀对方,便开始进一步发动攻击。 就在这一刹那间,无数的黑衣人如潮水般从各个方向疯狂地涌向山寨。 他们行动迅速而悄无声息,仿佛黑暗中的幽灵一般。 然而,说是时间漫长,实际上却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 墨雪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天空中突然出现的一幕。 只见一柄巨大的火红色长枪如同流星坠落一般从天而降,带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和强大的威势。 只听一声巨响,长枪直直地砸在了房顶上,瞬间破开了一个足有一丈多宽的大洞。 紧接着,长枪势如破竹般地朝着房间中央的地面猛刺而去。 当长枪触及地面的那一刻,整个世界似乎都为之颤抖。 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巨枪轰然炸裂开来,化作滚滚烈焰汹涌而出。 狂暴的灵气四处肆虐,形成一股强大的冲击波,所到之处无不摧枯拉朽。 原本坚固的墙壁在这股力量面前犹如纸糊一般脆弱不堪,瞬间被炸得粉碎。 而一直躲藏在角落里的墨雪,尽管已经尽可能地远离了中心区域,但仍然无法逃脱这场灾难的波及。 他被爆炸产生的余波狠狠地掀飞起来,就像一片无助的落叶在狂风中飘摇。 幸运的是,由于只是受到了余波的冲击,再加上身上有着一层薄薄的灵气护盾保护,墨雪并没有直接承受法术的正面伤害。 但即便如此,那强大的冲击力依然让他遭受重创,口鼻之中以及身体的各处都不断涌出鲜血来,染红了他洁白的衣衫。 就在墨雪被抛飞到空中的时候,睡梦中的囡囡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醒了。 她一睁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用身体紧紧护住自己的墨雪。 此刻的墨雪脸上满是鲜血,模样十分凄惨。 眼看着两人即将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千钧一发之际,囡囡果断地运转起体内的法术,勉强抵挡住了剩余的冲击力,避免了更严重的伤势。 墨雪强忍着全身传来的剧烈疼痛,艰难地对囡囡轻声说道:“囡囡,千万不要暴露你的真实实力!” 囡囡原本打算召唤出飞剑,将接住二人的念头彻底打消。 不过,她还是迅速运转体内的灵气,形成一层坚实的护盾,严密地护住自己与墨雪的周身要害。 也正因如此,当他们重重地摔倒在地时,虽然地面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但由于有灵气护盾的保护,并未再次遭受反震之力带来的额外伤害。 就在此时,四周瞬间响起一片喊杀之声,这声音犹如汹涌澎湃的波涛一般,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刀光剑影交错之间,鲜血四溅,场面混乱不堪。 梁国泰在看到墨雪身受重伤的那一刻,心中焦急万分,下意识地就想要冲上前去施以援手。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便被身旁突然出现的一个年轻人紧紧地按住了肩膀。 梁国泰被阻拦后,顿时怒不可遏,转头恶狠狠地瞪向那个胆敢阻止自己的家伙。 只见那青年一脸平静,缓缓地摇了摇头,并压低声音说道:“莫要冲动,坏了王爷的全盘计划。” 听到这番话,梁国泰尽管心中依旧燃烧着熊熊怒火,但也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 无奈之下,他只得强忍着满腔的愤怒,暂时停下脚步。 其实,在梁国泰的心底深处,虽然与墨雪仅仅只有一面之缘,但却不知为何,对这个小子莫名地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好感。 起初,他单纯地认为这种好感或许源自于墨雪身为先皇后裔的高贵身份。 但实际上,这一切都在墨雪的掌控之中。 毕竟,在前世长达数十年的军旅生涯里,墨雪早已摸透了军人的脾气秉性。 对于如何与他们打交道、建立良好关系,墨雪可谓是轻车熟路、游刃有余。 所以,能够让梁国泰对自己心生好感,对他而言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之事。 梁国泰远远地望见兰若、洛冰儿以及其他众人已然守候在墨雪身旁,心中那块沉甸甸的石头这才稍稍落了地,他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 然而,即便如此,他那焦灼担忧的目光却自始至终未曾从墨雪的身上移开分毫。 此时,墨雪在洛冰儿轻柔的搀扶下缓缓起身,他那苍白如纸的面容显得无比虚弱。 就在这时,听到响动出来的小桃心急火燎地飞奔而来,她迅速接替了洛冰儿,与囡囡一起紧紧扶住墨雪摇摇欲坠的身躯。 而另一边,洛冰儿不敢有丝毫懈怠,只见她神情凝重,一双美眸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与此同时,她调动起周身的水属性灵气,如水波一般向周围扩散开来,仿佛要将潜在的危险一一探查清楚。 黑衣人与墨雪的府兵瞬时便战在一起,整个空间都被法力和内力的波动所笼罩。 只见黑衣人如鬼魅般穿梭于府兵之间,手中的短剑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出都带着凌厉的剑气,府兵们的铠甲在这剑气之下如同薄纸一般脆弱。 而府兵们也不甘示弱,他们挥舞着长刀,与黑衣人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刀光剑影交错,火星四溅,仿佛夜空中闪烁的繁星。 墙壁在法力的冲击下纷纷倒塌,扬起一片尘土。 大树也被连根拔起,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战斗的余波甚至波及到了山寨中的房屋,屋顶被掀翻,瓦片四处飞溅。 喊杀声和厉喝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山寨。 府兵们的怒吼声中透露出无畏的勇气,而黑衣人的冷笑声则充满了杀意。 鲜血在空中飞溅,染红了地面,形成了一幅惨烈的画面。 距离战场十余里的山上,一队十余人护卫着一名脸色发白的男子,男子在见到洛冰儿现身的瞬间,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当看到洛冰儿竟然搀扶着墨雪时,他几乎被气炸,双眸中满是怒火与怨恨。 此人便是林波,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佳人被墨雪带走,他渴望当着墨雪的面将洛冰儿掳走,更想当着洛冰儿的面将墨雪斩杀,好让洛冰儿明白,胆敢觊觎他林波看上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只是墨雪身旁有众多府兵守护,想要亲自下手颇为困难,故而林波即便无法亲自动手,也要在远处目睹墨雪的死亡。 在来此之前,林波一心只想将洛冰儿劫持。 然而,当看到洛冰儿护着墨雪时,林波想要诛杀墨雪的念头愈发强烈,前所未有的坚定。 战场中央,墨雪察觉到一丝若隐若现的杀意,由于距离过远,墨雪难以看清,此刻他心想:若是有一架望远镜,此时必定能看到那个人。 墨雪从不认为自己的感应会出错,目光虽然无形,但从科学的角度来讲,那也是光影折射的原理。 眼睛在接收影像的同时,也会反射目光,这便是许多人被众多人注视时会感到燥热的原因之一。 目光,那也是一种光,再微弱的能量,一旦汇聚起来,也会释放出它的热能。 其实这个道理换个说法便很容易理解,就如同望远镜一般。 当你使用望远镜观察对方时,镜子的光会反射到你所注视的地方,只不过目光与之相比,反射的力度过于微弱罢了。 因此,墨雪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林波的注视。 墨雪这边的战况暂时陷入僵持,墨雪绝非那种坐以待毙之人,他悄然俯身,对着囡囡说道:“囡囡,看到那座山头了吗?” 囡囡此时正警觉地留意着四周,听到墨雪的话语,她面露疑惑,凝视着墨雪问道:“哪座山头?” 墨雪稍作思考,心知一时难以解释清楚,即便解释明白了,这丫头恐怕也难以准确传达。 然而,墨雪毕竟是教授过无数农民阶级的大道士,再愚钝之人,他也有能力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意图。 于是,墨雪沉声道:“你传音给梁国泰,务必将我接下来的话,一字不差地传达给他。” 原本看到周围众人正在厮杀,无所事事的囡囡,一听有事情可做,不禁喜出望外:“好啊,好啊,总算有囡囡能帮忙的事了。” 墨雪闻之,先是一愣,但转念一想:囡囡如此乖巧,修为又如此高深,其身后必定有大人物撑腰。 既然如此,又怎会放心让她独自外出历练,想必这小丫头是怀揣着行侠仗义的梦想,偷偷跑出来的吧! 墨雪想到此处,心头猛地一震,万一囡囡身后的大人物,得知自己利用他们的宝贝囡囡充当保镖,会不会将自己一棍子打死? 囡囡的小手在墨雪眼前晃了晃:“雪雪,快让囡囡做事啊!你怎么不说话了?” 墨雪回过神来,目光沉稳地看向囡囡,说道:“你就说,本王目光所及的山头上有人在暗中窥视,距离较远,应是幕后之人,让他们悄悄摸上去将那些人做掉。” ------------ 第十三章 宋小刀 囡囡满脸狐疑,反问道:“做掉?什么是做掉?” 墨雪险些晕倒,只得随口解释道:“就是吃了喝了的意思。” 于是,囡囡便传音给梁国泰:“你就说,本王目光所及的山头上有人在暗中窥视,距离较远,应是幕后之人,让他们悄悄摸上去将那些人吃了喝了。” 梁国泰闻言,顿时愣住,身旁的青年见梁国泰失神,也是满脸疑惑地看向他。 梁国泰将囡囡的话转述给身旁的青年,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一脸惊愕。 每个字都认识,前面也都能明白,就最后那句“让他们悄悄摸上去将那些人吃了喝了。”着实令人费解。 两人商议一番,在角落里低声交谈的情形被墨雪看在眼里。 “吃了喝了?如何吃了喝了?人岂能吃喝?还要悄然无声地吃了喝了!”梁国泰不惧那打打杀杀的任务,可这种任务他差点就甩手不干了! 青年则留意到了墨雪所望的山头,对于修士来说,山意味着危险与机遇并存。 危险来自那妖兽,机遇则在于灵兽和灵药。 如此一来,吃了喝了便不难理解了,于是将自己的想法告知梁国泰:“侯爷,我推测王爷的意思是,这种暗中窥探之人应当是幕后主使,仅仅杀了他们太过便宜,应当让他们被妖兽吞噬,方能泄愤。” 梁国泰听后,眼中瞬间焕发出光彩:“小刀啊!言之有理,这下就说得通了!” 于是墨雪便看到了梁国泰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比划出 OK的手势后,便和小刀隐匿身影,朝着墨雪所指的山头潜行而去。 来的黑衣人不过百余人,但个人实力比墨雪的府兵要强上许多。 尤其在这种树木与房屋交错、空间狭窄之地,墨雪一方人多的优势根本无法体现。 刹那间,墨雪的府兵已有数十人伤亡,燕无恨见状当机立断,下令让人员相互靠拢,至少五人一组,攻防兼备,协同作战。 燕无恨统兵治军的能力毋庸置疑,府兵迅速集结,而后那些黑衣人突然发觉自己等人犹如陷入泥潭,生命正被缓缓吞噬。 也并非没有黑衣人联手,但他们彼此配合甚少,又聚集了人员,反倒成了醒目的目标。 失去个人优势后,他们几乎刚组成小队,就被墨雪的府兵围攻而亡。 胜利近在咫尺,黑衣人已伤亡惨重,仅余十余人负隅顽抗。 数名黑衣人骤然展露武者后期修为,须臾间击退眼前之敌,径直朝墨雪疾驰而来。 “暴气功!”燕无恨显然对此种情形颇为熟悉,一眼便识出此乃何种功法,“竟是纪国余孽,杀!一个不留!” 墨雪闻得燕无恨提及纪国余孽,遂忆起那宁国侯的封地,正是昔日纪国之旧址,当年梁国泰正因剿灭纪国之功,方被封为宁国侯。 这数十年来,梁国泰一直追查那些暗中蛰伏的纪国余孽,斩杀不下万人,这些纪国余孽方知不可在宁国侯境内活动,只得于宁国侯封地边缘暗中发展。 此次墨雪前往嘉王封地,并未刻意隐瞒身份。 是以,这些纪国余孽耗费大半日时光,召集了附近潜藏之人。 眼看那些人即将冲至墨雪跟前,兰若趋前施法,手中火灵气渐趋浓郁。 不过须臾,只见兰若手上无风起火,出现一柄柄火刀。 蓦地,兰若心生警觉,将那片火刀击向一侧。 彼处有一黑衣人闷哼一声,催动金色大盾牌,将火刀尽数抵御。 果然,欲对墨雪不利者,岂会不知墨雪身旁的兰若。 兰若凝视着眼前那面闪耀着璀璨光芒的金色大盾牌,其表面流动着浓郁而纯净的灵气,宛如一条灵动的灵河在其上奔腾不止。 这股强大的灵气波动,无一不彰显着这件盾牌的非凡之处,兰若的面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紧咬着嘴唇,沉凝地开口道:“竟是上品灵器,而且还是防具!这下可真是麻烦了。” 站在一旁的墨雪听到兰若说出“上品灵器防具”这几个字时,心头猛地一沉。 他深知以兰若的实力,若是没有这等厉害的防具阻碍,解决眼下的敌人本该是易如反掌之事。 但如今,局势显然不容乐观。 尽管那黑衣人的气息相较兰若而言要微弱许多,然而凭借着那件上品防御灵器,他竟能够泰然自若地抵挡住兰若如疾风骤雨般猛烈的攻击。 兰若手中紧握的灵器不过是一件中品灵器而已,与对方的上品防御灵器相较,实乃天壤之别。 想要依靠这样的装备突破对方坚如磐石的防线,其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只见兰若双手急速挥动,口中低声吟诵,一连串绚烂夺目的火属性法术从他手中接连涌现。 先是一支支燃烧着熊熊烈焰的火箭仿若流星一般疾驰而去,紧接着一把把炽热的火枪喷射出汹涌澎湃的火焰,最后还有一颗颗威力巨大、足以崩碎山石的爆裂火球轰然砸向那面金色盾牌。 然而,所有这些凌厉的攻击都仿佛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在触及盾牌的瞬间就被尽数弹开。 盾牌之上涌起一层土黄色的灵气护盾,仿若一座雄浑凝重的山岳,坚如磐石。 可以明显地看出,此盾牌不但品质超卓,更是拥有防御力最为强劲的土属性,实乃坚不可摧之壁。 墨雪神色凝重地凝视着战场形势,那些持续奋勇向前企图阻挡黑衣人和其同伴的府兵们,一个接一个地被那十来个黑衣人轻易击飞出去。 他们宛如失去控制的风筝,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后狠狠坠落在地。 眼看着这群黑衣人即将突破府兵们构筑的封锁线,与墨雪所在之处已相距不足十丈。 正在此时,洛冰儿当机立断地出手了! 她双手急速结印,一道道饱含雄浑水灵力的法术如汹涌波涛般喷涌而出。 先是凌厉无匹的水剑术,剑气交错纵横,挟带着彻骨的寒意;继而又是迅疾如电的水箭术,密密麻麻的水箭恰似暴雨倾盆而下;还有那威猛霸道的水刀术,巨大的水刀在空中闪耀着寒光,令人毛骨悚然。 那些来势汹汹扑向墨雪的武者们,完全未曾料到会半路杀出个洛冰儿。 他们一心只想着攻杀墨雪,全然无暇顾及周遭的状况。 须臾之间,多数黑衣人皆被洛冰儿接二连三的水属性法术所阻拦,前行之势骤然停止。 借此契机,墨雪麾下训练有素的府兵们急速聚拢,将这些黑衣人紧紧包围。 与此同时,被洛冰儿法术击倒在地的黑衣人已有七八人。 有的痛苦吟声,企图从地上爬起继续战斗;有的则径直昏厥,丧失了再战之力。 其中更有两个不幸之人,被洛冰儿的法术击中要害,当场殒命。 眼看那些黑衣人即将陷入被围剿歼灭的绝境,似乎已然穷途末路。 然而,墨雪终究还是小觑了纪国欲将他置于死地的决心。 蓦然,在那片房屋废墟之中,一股强大无比的金属性灵气气息如汹涌波涛般涌现。 这股气息仿若一座沉重的巨山压在众人心头,令人呼吸困难。 墨雪霎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危机感,仿佛死亡的阴影正步步紧逼。 立于一旁的洛冰儿面色变得极为难看,她紧紧咬着自己的银牙,声音中流露出一丝惊惧和愤恨:“筑基修士!且还是主修金属性功法的修士!这下麻烦大了!” 言犹在耳,只见天际之上蓦然出现了一柄硕大无比的金色长枪。 此枪通体闪烁着璀璨夺目的金光,枪尖处散发着令人胆寒的锐利光芒。 伴随着一阵尖锐刺耳的破风声,它以排山倒海之势朝着墨雪猛力袭去! 墨雪纵然天赋过人,然实力有限,面对筑基修士全力一击,实难抵御。 而另一边,兰若乃筑基期巅峰之强者,岂会被一仅知防守、毫无攻击之能的修士所困? 只见兰若云淡风轻地一挥袖,须臾,一个精巧玲珑的迷你火盾于其指尖缓缓显现。 此火盾貌不惊人,然随兰若灵力灌入,竟似获生命,迎风迅疾膨胀。 转瞬之间,已化作数丈之大,宛如一面巨大火焰盾牌,散发出令人胆寒的高温及强大能量波动。 当那柄携凌厉劲风的金色长枪刺来之际,兰若手中火盾毅然迎上。 霎时,金芒与火光交相辉映,发出震耳欲聋之轰鸣。 后续之战愈发激烈,兰若以一敌二,却未见丝毫颓势。 其身形似鬼魅般游弋于战场之中,每一次出手皆携熊熊烈焰,令对手难以近身。 不得不说,兰若实乃当之无愧的天纵之才,其所修炼之火属性功法更是登峰造极,威力骇人。 在其强势压制下,那两名筑基后期修士唯有疲于奔命、竭力支撑。 不过,此二修士亦非等闲之辈。 他们身上不仅有一块品质上佳的防御灵器,可抵御兰若大部分攻击;且其中一修士主修杀伐之道,所施展金属性法术锐不可当,与另一修士防御手段相配合,二人勉强做到攻防兼备,方能暂且拖住兰若脚步。 然仅靠这些,欲击败乃至击杀兰若,并取墨雪首级,实乃痴人说梦! 然而,此刻墨雪心中忧虑重重,他深知,除了眼前这三名敌人,还有一位精擅火属性功法的修士隐匿暗处,伺机而动…… 十余里的距离,对于体修梁国泰和筑基大圆满的修士宋小刀而言,不过数息便可抵达。 只因要掩藏身形与气息,且寻人着实不易,这才稍显迟缓。 好在筑基大圆满的宋小刀,灵识一展,方圆千米之内皆无所遁形。 待二人望见林波那群人时,亦是相视一眼,确认过眼神,便是要寻之人。 而林波等人,此时注意力尽皆汇聚于墨雪所在的战场,正值黑衣人施展暴气功,突破府兵,袭向墨雪的关键时刻。 宋小刀暗中查探那些人的实力,传音给梁国泰:“侯爷,那些人大都为炼气期,仅有一人是筑基后期。” 梁国泰微微颔首,压低声音道:“那为首之人废了,待会儿丢给妖兽享用,其余人,杀无赦!” 宋小刀颔首示意,随即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柄泛着幽光的漆黑小刀。 恰在此时,梁国泰只觉眼前一晃,一道黑影仿若幽灵般瞬间闪至那名筑基后期修士身后。 定睛一瞧,原是宋小刀! 其身形快如闪电,令人难以捉摸,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 刹那间,宋小刀手中紧攥一把闪烁着凛冽寒光的小刀,以风驰电掣之速在那名修士的脖颈处轻轻一划。 须臾之间,寒芒一闪即逝,疾如闪电。 而在另一侧,林波与其他几名炼气期弟子浑然未觉身旁发生的变故,仍在自顾自地交谈着。 “嘉王爷?哼,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今日竟敢打我女人的主意,实乃不知死活!今夜,必让那叫墨雪的贱人葬身于这荒山之内!尔等皆需机敏些,稍后看我眼色行事,务必将他碎尸万段!”林波切齿痛恨地说道,眼中满是愤恨与杀意。 然而,他喋喋不休地说了许久,却始终未闻任何应和之声。 心中不禁生疑,遂下意识地转头望去。 这一转,当真是令他魂飞魄散! 只见那些原本跟随自己的宗门师兄弟们,一个个的头颅皆已歪向一侧,脖颈处鲜血如泉涌般喷射而出,直冲云霄,恰似一场猩红的血雨瓢泼而下。 刹那间,林波整个人都呆若木鸡,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圆睁双眼,满脸惊惧地望着眼前这血腥可怖的一幕,身体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 而此时,那名筑基后期的修士亦已倒伏在地。 但出人意料的是,自他的眉心处蓦然飞出一抹浅淡的白色光芒。 定睛观瞧,竟是他尚未消散的灵魂,正妄图逃离此地。 待其脱身,觅一低阶修士,施展那夺舍之法,便能鹊巢鸠占,继而苟且偷生,倘若觅得机缘,长生之道或仍有其立锥之地。 但身为筑基期大圆满的宋小刀岂能不知这种手段,一道刀光闪过,白光碎灭,那修士也彻底魂飞魄散。 宋小刀也未说二话,打晕林波,开始收拾战利品。 梁国泰这才从暗处走出赞道:“小刀,真有你的,这才几息时间而已啊!” 宋小刀沉默,表示不想与梁国泰说话。 想他堂堂筑基期大圆满的天骄,普通金丹修士与他对战,尚且能与之纠缠两分。 更何况是偷袭这种小卡拉米,着实没啥值得骄傲的。 ------------ 第十四章 血债 随后,宋小刀将一身鲜血的林波丢进了毒蛇窝。 那些修士的鲜血本就能引起妖兽的嗜血欲望,更何况是送入蛇口的林波。 林波在被毒蛇啃食自己血肉的痛苦中醒来,他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恐惧。 “你们这些该死的畜生!”他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无尽的恨意,“是谁让你们来偷袭我的?是谁?” 他的咒骂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出来:“你们这些卑鄙无耻的家伙,竟敢趁我不备,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伤害我!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林波的身体因为痛苦而扭曲着,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但他的咒骂声却没有丝毫的减弱,反而越来越激烈。 “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我会让你们知道,伤害我的后果是什么!”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在向那些偷袭他的人宣告着自己的决心。 然而,毒蛇们并没有被他的咒骂所吓倒,它们依旧贪婪地啃食着他的血肉。 林波的咒骂声渐渐变得虚弱,但他的眼神中依然充满了不甘。 就在林波即将魂归地府时,一道灵光从林波的眉心悠然浮现,震退了毒蛇。 只见那道灵光逐渐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从中传来一道急切而威严的声音:“道友,恳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的孙儿一马!我乃是裂谷宗的传功长老,只要您今日能网开一面,待此事过后,我定有重礼相谢!” 此时,梁国泰和宋小刀正悄悄地隐匿于黑暗之中,他们紧盯着那抹突然出现的幽光。 凭借着多年的经验和敏锐的感知力,二人瞬间便判断出这是由金丹期强者所种下的一缕护道神识。 这种护道神识通常具备录制影像以及传递预先设定好话语的能力,旨在对心怀不轨之人起到震慑作用。 然而,它终究不过是一种唬人的小手段罢了。 毕竟,仅仅是金丹期的护道神识,并不能像元婴期的护道神识那样拥有实际的战斗能力,如果是后者的话,说不定今天这场危机真就能让林波侥幸逃脱。 只可惜事与愿违,尽管那护道神识发出了威胁,但那些毒蛇似乎并未受到丝毫影响。 它们被林波爷爷之前的攻击激怒得愈发狂暴,纷纷张开獠牙,以极快的速度扑向林波。 眨眼间,林波便被这群疯狂的毒蛇淹没,他的身躯在一片撕咬声中渐渐消失不见,最终被啃食得一干二净。 随着林波的生命气息彻底消散,与他紧密相连的那道空中灵光也变得暗淡无光。 就在这时,灵光再次传出了先前那充满恐吓意味的话语:“阁下真是心狠手辣啊,竟然毫不留情地取走了我孙儿的性命!今日这笔血债,咱们算是结下了深仇大恨。你们就好好等待着承受来自裂谷宗的猛烈报复吧!” 只见那灵光一闪,瞬间化作了一道微弱的光芒,以惊人的速度向着远方疾驰而去。 这道微光仿佛流星一般划过天际,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视线之中,但它所携带的重要信息却会迅速地传递回目的地。 与此同时,梁国泰和宋小刀正隐藏在黑暗之处,悄悄地观察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们看到林波的爷爷竟然面对着一群完全听不懂人类语言的妖蛇滔滔不绝地讲起话来,其中的恐吓之意明显,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想要发笑的冲动。 这些妖蛇们扭动着身躯,吐着信子,显然对于那老者话语中的恐吓毫无反应。 看到这一幕,梁国泰和宋小刀强忍着笑意,脸憋得通红,身体因为努力克制笑声而微微颤抖。 但当那道灵光飞速离去之后,他们终于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狂笑,放声大笑起来。 而另一边,林波的爷爷回到自己的休憩处后,接收了由神识传来的影像。 当他看清画面中的场景时,一股暴怒和羞愤之情涌上心头。 他怎么能想不到,自己刚才的丑态定然会被别人看在眼里。 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有人此时正在暗地里嘲笑自己,这种想法让他愈发愤怒,怒火直冲脑门,气血翻涌之下,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紧接着,一声充满暴怒和仇恨的怒吼响彻了整个空间:“啊!可恶的畜生,别以为能躲得过老夫的追查,一旦让我知道你是谁,老夫定会把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幸好修士的洞府周围都设有强大的法阵禁制,这声怒吼并没有传出去,否则必定会引起宗门的注意并前来询问情况。 若是那样,这件事情就会闹得人尽皆知,届时他将会更加无地自容、羞愧难当! 此时,兰若正与两个筑基期黑衣人激战正酣。 那些运行暴气功的武者眼见就要被诛灭殆尽,一个黑衣人手持赤红色长枪突兀杀出,枪上缭绕着浓烈的火属性灵气。 枪尖闪烁着猩红的火焰,如一道流星疾驰而来,速度快若疾风。 墨雪的脸色霎时变得意味莫名,眼眸中掠过一抹难以言喻的神色:果然暗藏在暗处。 兰若并不愚笨,同样一直暗中戒备着这位火属性修士,他双掌齐出,一记烈焰掌裹挟着熊熊烈焰击退了那两个黑衣人,紧接着身形一闪,仿若幽灵一般出现在墨雪身前。 随后,兰若从腰间储物袋中取出一张符咒。 符咒在他手中绽放出神秘的光芒,须臾间便随风而涨,化作一面庞大的土盾,稳稳地伫立在墨雪面前。 那火红的枪尖恰似毒蛇般猛扑而至,狠狠地撞击在土盾上。 刹那间,土盾上泛起层层涟漪,灵气相互激荡,发出低沉的声响。 兰若怒喝一声,体内的灵气源源不断地灌注进土盾之中。 土盾愈发坚实,抵挡住了枪尖的一次次猛击。 然而,那火属性修士的实力亦不可小觑。 他手中的长枪舞动得气势磅礴,火焰如火龙般缠绕其上,每一次攻击都蕴含着惊人的威能。 兰若以一敌三,渐感压力陡增。 他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但眼神依旧沉稳。 他身形敏捷地穿梭于敌人之间,不时施展出凌厉的攻势,妄图扭转战局。 那三人配合默契,仿若一台精准的战斗机器。 黑衣人高举上品灵器盾牌,犹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稳稳地护卫着同伴。 金属性修士则主攻,他的每一次出手都裹挟着凌厉的气势,金属光芒闪烁,仿若能撕裂虚空。 主修火属性的修士紧握长枪,恰似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其攻势凌厉而炽热,每一次挥枪皆掀起一片火海,令兰若避无可避。 兰若虽身陷重围,却毫无惧色。 他身形矫健,仿若灵动起舞的蝴蝶,于敌人的攻击缝隙间自如穿梭。 他手中的长剑寒光闪烁,每一次挥剑皆精准地抵御住敌人的攻势。 战斗愈发白热化,四周的空气仿若被点燃,炽热难耐。 兰若的衣衫已被汗水浸透,但其眼神却愈发凝重。 他紧咬牙关,竭尽全力,与敌人展开了一场看似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斗,实则是一场刻意持久的拉锯战。 墨雪在土盾的庇护下,静静地凝视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此时,那边的府兵已解决了多数施放暴气功的黑衣人,仅余两三个人还在负隅顽抗。 但大多数府兵已开始朝墨雪逼近,其中率先走来的一人是刘大壮。 墨雪见到刘大壮后,便知晓那些人已在附近藏匿,只等时机一到便会动手。 此刻兰若已完全被牵制住,府兵眼看就要将墨雪包围,届时再想下手的机会便寥寥无几了。 眼见府兵已开始用弓箭远程支援兰若,弓上附着内力,威力不容小觑。 即便无法击杀那三个筑基期的黑衣人,也能对他们造成伤害,消耗他们的灵气。 就连洛冰儿也在不断施法,抽空给那三人一击。 暗处的杀手见墨雪身边的人越聚越多,却无筑基期之人照应,亦知此时乃是最佳时机。 杀机涌现,墨雪顿感毛骨悚然,当即高呼:“有刺客!” 那些刚抬腿的杀手闻听此言,心中暗自一惊:这王爷究竟是胆子过小,杯弓蛇影?还是真的被他察觉了? 有些杀手停下脚步,然而更多的杀手则隐匿在暗处,悄无声息地冲向墨雪。 杀手之中有两种传递任务的方式,一种是指定某人执行刺杀任务,此方式极为隐秘,知晓者寥寥无几,且刺杀任务必须完成,一次失败,就需派遣实力更强的刺客前去,此类刺客。 还有一种则是每个听雨楼内的人皆可接取的任务,此任务报酬颇丰,且多为多人乃至听雨楼委派指定多数人联合执行的任务,此类任务伤亡惨重,故执行此任务的人被称为杀手。 此次前来刺杀墨雪的显然并非那种一击不中便会退去的刺客。 刘大壮听到自家王爷的话语,自然也看到了那些若隐若现的杀手,尽皆被府兵发现,正在厮杀。 他立刻上前抽出一支军中传讯所用的穿云箭,抬手便射,同时高呼:“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众多杀手皆是一愣,相互对视一眼,随后皆是一副看待智障的眼神望向刘大壮:这孩子莫非是被吓傻了? 别说是一众杀手了,就连墨雪和囡囡都脸色大变。 墨雪面色阴沉:“刘大壮,你这是何意?” 刘大壮抱拳拱手道:“回王爷,末将这是在搬救兵!” 眼看着数十个杀手已经冲向墨雪,墨雪气急败坏:“就凭你这穿云箭,等救兵到来,本王恐怕早已被剁成肉酱了!” 刘大壮尴尬地挠挠头:“是侯爷让我如此行事的。” 墨雪沉默地看着那些在府兵中砍杀的若隐若现的杀手,一时间府兵伤亡惨重,他紧握着拳头:时间,本王需要时间,本王有天赋,有功法,有璇玑玉,只要给本王时间,本王必定能够崛起! 墨雪的双眸已然布满血丝,其眼神中充盈着苦痛与愤恨。 每一个殒命的府兵,皆是为了护佑他而舍弃了宝贵的生命。 这些杀手恰似凶煞恶鬼,他们久经训练,修为高深,出手狠戾至极。 府兵们在他们的猛攻下,须臾间便身陷绝境。 刹那间,战场上残肢遍地,鲜血横流。 府兵们的惨呼与杀手们的狞笑相互交织,谱就了一曲悚然的乐章。 然而,府兵们并未怯退。 他们以自己的生命捍卫嘉王爷,彰显出了超乎寻常的果敢与坚毅。 他们的腿断了,就用双手紧紧扼住那些杀手,绝不让他们靠近嘉王爷分毫。 他们的手断了,就用牙齿死命咬住那些杀手的衣裳血肉,绝不松口。 整个战场仿若化作了一座修罗炼狱,四处皆是残肢断骸与鲜血。 府兵们的身躯接连倒下,然而他们的意志却坚如磐石,难以撼动。 墨雪凝视着这惨不忍睹的景象,心中悲痛交加,自责之情油然而生。 他暗暗发誓,定要让这些杀手血债血偿,为逝去的府兵们报仇。 墨雪实在无法继续目睹下去,短短时间内,死伤人数已然过半。 他挺身而出,高声怒吼,声音中蕴含着灵气,瞬间传遍整个山寨:“退下!所有府兵听令,立即退下,本王有令,尔等速速退下!” 府兵们听到王爷的怒喝,却依然毫不退缩,奋不顾身地扑向杀手。 墨雪抽出刘大壮的佩刀,横在脖颈之上:“都给本王退下,莫非连本王的命令也敢违抗?若再不退下,本王宁愿一死!” 墨雪的这一举动,震惊了山寨内的所有人,众人皆将目光投向墨雪,停下了手中的厮杀。 一名杀手蒙面而行,走到最前方,一群府兵正要阻拦,却被燕无恨喝止。 府兵们心有不甘,紧握手中兵刃,在燕无恨的指挥下,开始为杀手让开通路。 墨雪见府兵退下后,将刀交还刘大壮:“传本王命令,妥善安置那些重伤的战友。” 那杀手上前一步,拱手作揖:“嘉王爷高义,我等深感钦佩,今日特来借王爷首级一用,还望王爷行个方便!” ------------ 第十五章 千军万马 墨雪闻言沉声道:“尔等竖子,竟敢谋害本王!可曾听闻: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一众杀手哄堂大笑:“你的穿云箭射出许久,你的千军万马又在何处?我等未见其踪啊!” 墨雪无奈叹息,这穿云箭是否能招来援兵,他自己也无从知晓。 突然,从墨雪背后的房顶跃下两道人影,立在墨雪左右拱手齐声拜道:“千军(万马)奉命前来相助!” 墨雪歪头看向刘大壮:“壮叔,这就是你说的——千军万马?” 这千军倒是俊俏个头高挑,犹如那俊逸小郎君;而那万马既高又壮,似那农家憨厚汉子。 刘大壮面露苦涩:“王爷,末将不知啊!这都是侯爷吩咐的!” 墨雪无奈的看向千军万马:“快快请起,你二人既然能被梁叔委以重任,想必有些本事,面前这些杀手,你二人可有把握?” 千军和万马单膝跪地:“末将领命!” 墨雪看着两人,面露好奇之色,他在这二人身上没有感受到灵气,哪怕现在即将动手,也没有感受到灵气的波动。 然而,墨雪却敏锐地察觉到这两人绝非等闲之辈。 他目光扫过那些杀手,只见他们个个神情紧张,如临大敌般警惕地注视着千军万马。 仔细观察之下,墨雪发现这些杀手的修为着实不低,其中最低的也已达到炼气后期,而有七八人的实力更是达到了筑基初期。 至于那领头之人,则是筑基后期的强者,想必是派来拖住兰若一时半刻的高手。 如此强大的阵容,竟然一同前来刺杀墨雪,说起来确实有些杀鸡用牛刀、大材小用了。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雇主给出的酬劳极为丰厚。 可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这些原本气势汹汹的杀手们,此刻竟隐隐流露出退缩之意! 正当墨雪心中诧异之时,千军万马终于出手了。 只一瞬间,墨雪便明白眼前的局势已然稳定下来。 只见千军手持一柄长枪,舞动之间,仿佛有成千上万道凌厉的枪影呼啸而出。 那枪影密密麻麻,交织成一片寒光闪烁的枪网,所到之处,空气都被撕裂出尖锐的声响。 与此同时,万马则挥舞着一对巨大的铁锤。 每一锤砸落,都如同万马奔腾一般,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和无坚不摧的力量。 更为惊人的是,这二人竟然都是货真价实的武士! 那成千上万的枪影并非虚幻,而是实实在在具有杀伤力的攻击,一旦触碰,不死也要重伤。 面对如此恐怖的攻势,杀手们顿时震惊得目瞪口呆。 然而,他们根本来不及细想应对之策,就已经被卷入了这场激烈无比的战斗之中。 刹那间,喊杀声、兵器相交之声响彻云霄。 杀手们在千军万马的猛攻下左支右绌,被杀得人仰马翻,狼狈不堪。 此时暗中观察的还有一波人,他们此时正在商议。 “此时在再冲上去杀墨雪,无异于飞蛾扑火!我等如何是好?”一名杀手压低声音,满脸忧虑地说道。 “咱们的任务是绑洛冰儿,那王爷能杀顺手杀了,不能杀与我等何干?”另一名杀手皱着眉头,语气中透着一丝不耐烦。 “对对对,我等还是先绑人。”第三名杀手连忙附和道,似乎急于结束这场讨论。 于是,这一波暗中观察的杀手们继续潜伏在暗处,等待着最佳的时机。 待战场中,纪国余孽,听雨楼的杀手和墨雪这三方的修士战至正酣之际,暗中潜藏的杀手悄无声息的接近洛冰儿。 突然,一名黑衣人暴起,洛冰儿猝不及防,被击倒在地,口中喷出鲜血,随即昏迷不醒。 墨雪注意到这边时,只见洛冰儿已被蒙面人横抱在怀中,御剑疾驰而去,而一旁竟有两名筑基期修士御剑阻挡着府兵察觉异常后射来的箭矢。 墨雪等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三人离去,他深知他们不会伤害洛冰儿,若所料不差,刚才那拨人想必是林波的人了。 事已至此,墨雪明白是时候收网了,她靠近身旁紧捏着自己衣角的小女孩,轻声说道:“囡囡,等会儿你就盯着那些修士,绝不能让他们逃脱。” 囡囡脸色有些苍白,微微点头,轻声应了一声。 随后,墨雪高声喊道:“老兰,可以动手了!” 兰若闻听此言,眼神一凝,火属性灵气骤然爆发,气势猛然高涨,那三人顿时骇然失色。 兰若身为一代天骄,何为天骄? 同阶之中无敌手,越阶之战亦能拼! 兰若此番出手,威力惊人,比之先前,更胜三分。 三人难以抵挡,瞬间被兰若的火刀纷纷斩落! 兰若亦未放过三人的神魂,火矢精准命中,神魂尽皆消散。 随后,兰若在一旁支援千军万马。 但凡有修士企图逃跑,兰若便会将其拦下,甚至直接击毙。 战局已定,墨雪却毫无喜色,只是怔怔地望着眼前的残肢断臂。 梁国泰和宋小刀处理完林波的事情后,便匆匆赶回山寨。 途中,突然看到空中有三名御剑飞行的黑衣人朝自己这边飞来,那三名黑衣人怀中还抱着昏迷不醒的洛冰儿。 三个黑衣人见为首之人是武者,后面那人也没有灵气波动,便未加理会,径直从二人头顶飞过。 梁国泰纵然大度,毕竟也是侯爷之尊,岂容贼人在自己头顶肆意飞越? 那宋小刀虽称不上天之骄子,但天赋之高毋庸置疑,岂能容忍宵小之辈在自己面前如此张狂! 一刀劈出,天际闪过一道寒光,三个蒙面人的身躯御剑飞出十余丈,其头颅却仍在十余丈外停滞。 如此威能,由此可见一斑! 三人眉心,三道逃窜的灵光惊惶而出,怒视下方之人一眼,便见一道刀光袭来,瞬间意识全无,魂飞魄散。 此时宋小刀纵身跃起,接住洛冰儿,随意一招,收走那三人的储物袋和三柄飞剑。 梁国泰对那三人毫不在意,只是凝视着静静躺在宋小刀怀中的洛冰儿,沉声道:“不愧是传闻中秦国第一美女,果真有倾国倾城之貌!” “小刀,可喜欢?你若喜欢,本侯爷便是豁出这张老脸,也定要为你讨来!”梁国泰拍着宋小刀的肩膀说道。 宋小刀在见到洛冰儿后,自是心动,但他深知分寸:“侯爷言重了,此女美若天仙,小刀唯有敛其锋芒,方能更为锐利。” 梁国泰轻拍宋小刀的肩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小刀,你已然长大成人!也该出去历练一番了……” 宋小刀沉默不语…… 他乃梁国泰亲卫之子,自出生起便肩负守护梁国泰的重任。 在发现他拥有灵根,且是单灵根后,梁国泰便倾尽无数资源加以培养,方使其在短短二十余岁时,修为便超越了兰若。 然而,天赋终究有限,突破之时遭遇瓶颈。 此次秦国泰带他出来,一是为了确保安全,二则是希望宋小刀能借此找到突破的契机。 就在这时,梁国泰带领着宋小刀和洛冰儿匆匆赶回。 原本二十多的杀手此刻只剩下寥寥七八人,可见战况之惨烈。 只见宋小刀手握长刀,寒光一闪,瞬间展开凌厉攻势,身形如鬼魅般一闪即逝,眨眼间已冲入敌阵。 不过片刻功夫,两名黑衣人惨叫一声,血溅当场,命丧黄泉。 剩余的三名杀手眼见逃生希望渺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纷纷开始疯狂鼓动体内气海,意图以自爆来结束这一切。 对于自爆这种极端手段,墨雪或许并没有太多畏惧之情,但其他众人却清楚地知道,筑基期修者的自爆将会引发何等可怕的后果! 要知道,他们这些筑基期修士凭借一息的时间,能够轻松纵跃数百丈距离,想要逃脱并非难事。 然而,此处还有众多府兵,他们可没有这样高超的身法,一旦发生自爆,恐怕在场的所有府兵都将难逃一劫。 尤其是那名筑基后期的黑衣人,根据估算,他的自爆威力足以覆盖方圆百丈范围。 届时,这片区域将会被炸得寸草不生,所有事物都将化为灰烬。 梁国泰身为军人,见多识广,又怎能眼睁睁看着手下将士就这样无辜送死? 即便这些士兵并非直属亲兵,他也绝不愿意坐视不管。 于是,他声嘶力竭地大吼道:“大家快冲上去,务必阻止他们自爆,否则这里方圆百丈之内的将士们一个也别想活命!” 兰若、宋小刀以及千军万马四人反应迅猛,先后将那三人斩杀,然而自爆并未停止。 丹田之中为气海,气海实则为灵根,灵根又与识海空间相连,而识海空间便是一人之灵魂所在。 故而,自爆从本质上讲,乃是灵魂自爆。 如此一来,即便将他们躯体诛杀,也难以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倘若此时有人身怀针对灵魂的武技,或许便可破解。 此前能够剿灭灵魂的那道灵光,乃是由于灵魂与灵气本为一体,灵魂承载着灵气,灵气滋养着灵魂,故而仅需灵气便可打破。 如今却不能再用此等方法,强行打破只会加快自爆的速度,虽然威力会稍减,对他们这些修士而言尚可抵御,但那些将士却是难以抗衡的。 眼看着自爆即将爆发,众人皆是面露惊惧之色,而兰若与宋小刀则各自施展出护盾,准备不惜身负重伤也要尝试拦下。 二人相视一笑! 任谁都能明白这一挡,或许生还的几率微乎其微,但二人自始至终都未曾流露出丝毫怯意。 千钧一发之际,突然那三人身上涌现出刺目的灵光! 灵光消散,众人并未感受到自爆所产生的狂暴灵气,只看到三人的尸首皆已被冻结。 “咔嚓”之声响起,那三人化为漫天冰雾,彻底消散,三个储物袋也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整个山寨鸦雀无声! 墨雪满脸惊愕地看着身旁的囡囡,旁人或许并未看到囡囡出手。 然而当时墨雪在意识到自己无能为力,无法阻止自爆之时,却是一把将囡囡护在怀中,还宽慰道:“囡囡,别怕……” 只是,囡囡确实没有害怕,她伸出玉手,那白嫩的指尖之上浮现出一抹冰白色的灵光,随后便将那自爆的三人冻结,而后粉碎为冰雾。 墨雪自然也没将囡囡的出手公之于众,主要是现在也没时间。 因为囡囡一头扎进墨雪的怀里哭了,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哭的那是一个楚楚可怜! 墨雪赶紧喊道:“燕伯伯,后面的事麻烦您了,囡囡估计是被吓坏了,我带她去休息休息!” 燕无恨自然答应,他由于身体原因无法参战,且尚需有人在一旁守护,本就痛恨自己如今是个废物,如今能为将士们做些事情,他的心里也好受许多。 墨雪无奈的抱起囡囡,也是囡囡娇小,这一抱之下,墨雪才感受到囡囡估计也就九十斤左右。 墨雪还想起了一句话,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貌似是:体重不过百,不是平胸就是矮。 墨雪摇摇脑袋,把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袋。 回到一个尚还完整的房间后,经过询问,也知道囡囡确实是被那尸山血海的场景吓着了。 别说囡囡这心思单纯纯真的小女孩儿,就连庄红梅那些见多识广的女人都暗暗抹着眼泪。 等囡囡终于停止哭泣后,墨雪轻拍她的后背,温柔地问道:“囡囡呀,能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吗?” 此时的囡囡小嘴依然微微撇着,看起来还有些可怜兮兮的模样。 听到墨雪的问题,她一脸茫然,眨巴着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反问道:“雪雪,你说的是什么事情怎么做到的呀?” 墨雪见囡囡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只好耐心而又详细地解释道:“就是刚才你把那三个人给冰冻住的时候啊,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呢?” 囡囡听明白了之后,想也不想便回答道:“那是娘亲教我的啦!” 然而话刚说完,她似乎想起了一些令她感到委屈的事情,原本有些嘟起的小嘴开始像机关枪似的不停地说道:“娘亲一点都不喜欢囡囡,每天都让我练习好多好多的东西!囡囡根本就不喜欢那些,可是每次我说不想做,娘亲就要罚我去抄书。有很多东西囡囡根本就弄不明白,但娘亲还是非要我去学不可……” 说着说着,囡囡的眼眶里又泛起了泪花,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突然,囡囡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一样,连忙用小手紧紧捂住自己那张如同樱桃般小巧可爱的嘴巴,同时抬起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偷瞄着墨雪,生怕自己刚刚说的话会惹得对方不高兴。 墨雪嘴角微微抽搐:得,这小丫头的身份果然不简单,估计她娘亲正在满世界找她吧! 墨雪不禁暗暗祈祷:但愿到时能解释得清楚,别上来就一巴掌将自己拍成渣就成。 ------------ 第十六章 姜梦颖 离墨雪千里之遥,一女子立于路中,拦住一行商人,其声清冷,自帷帽下传出:“止步!” 一行人望向眼前女子,多显茫然、疑惑之色。 女子正欲发问,忽感囡囡气息,遂不再多言,腾空而起,循囡囡气息而去。 余者皆面面相觑,喉结滚动,吞咽唾沫,心有余悸,暗自庆幸未招惹此冰山美人! 于此界,众人皆知御剑飞行者乃筑基期修士,尚算常见,而能直接飞行者,皆为大佬级人物。 故而,此群人受惊非小。 然其中有一男子,年方十五六岁,却是一脸向往之色。 待其此番货物运输顺利完成,便已满十六周岁,届时即可知晓自身有无灵根,可否踏上修仙之路。 若有灵根,方才那女子所去之方向,自己定要前往,届时拜师学艺。 一思及或可拜于那仙女门下为徒,那婀娜身姿便浮于脑海,难以消散,惜乎头上戴有帷帽,容颜难辨,然那一袭洁白衣裙,已深深烙印于其脑海。 男子不禁轻声呢喃:“若能于她门下修行……” 未及男子言罢,便被商队管事喝止:“住口,你欲寻死,我等尚欲活命!” 凡人视修士如仙人,汝之所言,仙人或能闻之,若惹怒仙人,顺手杀汝,实无处申冤。 管事催促道:“速行,多莉大小姐之脾性,汝等皆晓,若此番差事迟误,我等银钱又将被扣去!” 一行人闻得多莉之名,皆不敢有丝毫懈怠,那男子亦抬头望了一眼商号“金”。 金氏商号广布天下,据传乃仙界之人所设。 若寻得奇珍异宝得仙界大佬青睐,随意赏赐些仙宝,便可纵横天下! 而那金氏每每从仙界得来的仙宝,多以拍卖之形式散出。 然,若有势力献宝,便可对仙宝提一条件。 诸如: 我欲得一守护宗门之法阵。 我欲得一本金属性之功法。 我欲得一柄水属性之兵刃。 仙人皆应之。 故而,能于金氏商号工作之待遇甚佳,然同时规矩亦极严苛。 触金氏商行之利益或规则,轻则扣银钱灵石,重则剥皮抽筋死无葬身之地! …… 墨雪等人正为将士诊治,忽闻周围警戒之探子来报:“不好了,不好了,大批妖兽来了!” 一行人皆望向山头,那万兽奔腾之景,仿若末世! 墨雪一行人泪洒山寨,扛着受伤之战友向山下奔逃。 有力气大者,如庄安皆扛了两三人! 墨雪此时鼻头微酸,那些刚刚战死之战友,尚未及厚葬,便要遭那妖兽践踏尸身,何其可悲! 墨雪等人亦仅来得及给聚拢之尸体放了一把火,尽量使其免受那妖兽啃噬。 待墨雪等人奔下山后,墨雪呆立着望向山头之火焰。 幸得这山下有妖王与人族之约定,又有妖王之约束,那些妖兽方不敢擅自下山闯入凡尘。 世间万物皆有灵,人族启灵修道则为仙,身亡以魂入道则为鬼。 妖族食肉嗜血则为妖兽,食灵避祸则为灵兽。 是以常有御灵者寻宝,御妖者善战之说。 墨雪从小竹的怀里取来唢呐,仰天长啸:“弟兄们,本王为众将士送行!” 百般乐器,唢呐为王! 《这一拜》唢呐一响,忠肝义胆直击众人心肠! 就连天空中怒气冲冲的赶来带囡囡回家的姜梦颖,也听的眼眶晶莹。 墨雪一曲过后,高声呼喊:“弟兄们,一路走好!今生无悔做兄弟,来世再续兄弟情!” 一时间,墨雪身后的府兵齐声高呼:“弟兄们,一路走好!今生无悔做兄弟,来世再续兄弟情!” 燕无恨在刘大壮的推动下,缓缓来到墨雪跟前,燕无恨泣道:“燕某愧对各位父辈的嘱托啊!燕某……” 这些将士尽是燕无恨亲手从那远赴边疆的将士中挑选而出的,本意是为了避免他们这些独苗在战场上丢了性命,以至于连个后人都没有。 而今,他们这些人却亡在这山野之间,最终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燕无恨悲从心来,泣下血泪,几度昏厥! 场面一度悲伤至极,姜梦颖来时竟无人察觉,待她行至囡囡身侧,缓声道:“囡囡,若想哭,便哭出来吧。” 囡囡闻得姜梦颖之声,再难抑制,一头扑入姜梦颖怀中,嚎啕大哭,边哭边言:“娘亲,囡囡不知为何,总欲流泪,囡囡分明不识他们,却难以自抑,呜呜……娘亲,此乃何故?呜呜……” 姜梦颖鼻间一酸,轻抚囡囡后脑:“此乃囡囡成长之征也。” 然囡囡泪如泉涌,呜呜不止! 姜梦颖见在场众人皆已泪流满面,自身亦眼眶湿润,然身旁此男子,面色与眼神中悲意更甚,却未见落泪,遂问道:“道友,缘何未落一滴泪?” 墨雪沉痛回首,凝视姜梦颖,沉声道:“江湖走马,风也好,雨也罢,有顺风顺水,也有凄风苦雨,本王都能一路蹚过来,若无自我宽慰之能,本王恐早亡矣!” 姜梦颖凝视墨雪,呆愣半晌:此等历经沧桑之语,竟出自此未满十六之少年之口,实觉怪异。 墨雪言罢,方觉不识身旁女子,面纱掀起,所见之面容娇嫩可爱,然身材窈窕,墨雪不禁暗忖:童颜大馒头!非也,此乃何人? “敢问仙子何人,缘何在此?”墨雪朗声道。 霎时,众人皆回过神来,望向这身着纯白连衣裙之女子。 然见囡囡依偎在姜梦颖怀中,又见其面容,众人亦明了,此不正是大号之囡囡乎! 姜梦颖轻轻地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囡囡那如丝般柔软的小脑袋,眼中满含慈爱地说道:“我啊,可是囡囡最亲爱的娘亲哦,我的名字叫做姜梦颖呢。”她的声音仿佛春日里和煦的微风,轻柔而温暖。 墨雪听闻此言,微微颔首,双手抱拳向对方行礼,郑重其事地开口道:“在下乃是嘉王爷墨雪。今日有幸与夫人和令爱相遇,实乃缘分所致。” 说罢,他侧过身来,指向站在自己身旁的众人,一一介绍起来。 “这位是燕帅,战功赫赫,威震四方;那位是宁国侯梁国泰,清正廉洁,深受百姓爱戴……我们与您闺女并无任何恶意,还望夫人不要心生误会才好。”墨雪言辞恳切,目光坦诚地望着姜梦颖,希望能够消除她心中可能存在的疑虑。 姜梦颖微微颔首,便不再多言。 墨雪传召福伯前来:“安营扎寨,我等在此为众将士守灵七日,陪兄弟们走完这头七!” 福伯欲言又止,墨雪却挥手示意:“去吧!有梁叔在此,想来不会让我们挨饿的!” 梁国泰闻听,郑重点头道:“理应如此,皆是忠义之士,粮草和药草之事我稍后回去安排,你们只管安营扎寨!” 福伯这才前去安营扎寨! 而墨雪则开始前去救治伤员,此前一千府兵,永远留在山寨的有三百余人。 如今完好无损和受轻伤的仅有二百余人,还有三百余人身负重伤,九十多人肢体残缺! 姜梦颖抱着囡囡,望着忙碌的人群,尤其是墨雪,那缝合血肉的治疗手法,旁人看着都毛骨悚然,而墨雪却是沉稳自若,仿若在缝制衣物。 囡囡在看到众人皆在忙碌后,也拭去了泪水,鼓起腮帮,眼眶泛红,开始救治伤员。 囡囡一出手,墨雪便感受到了冰属性的优势,控冰术一出,便省去了止血的步骤。 甚至有些断腿和断胳膊,仅余些许皮肉相连,囡囡也能施展控冰术将其连接起来。 虽日后痊愈后,因多数细末神经断裂,行动不如往昔灵便,但好歹能正常行走和拿取一些简单物品。 墨雪一见冰灵根有如此多的好处,心想自己的雷灵根是否也有些益处,待稍后应当去找那姜梦颖谈谈! 若能将囡囡留下,有囡囡在,日后断肢接续将不再是奢望!那囡囡可真是个稀世珍宝啊! 如今也只是囡囡的控冰术尚未臻至大成,待日后大成之后,那些断肢恢复如初也并非不可能。 墨雪如此思考过后,便觉得应当培养一下囡囡,日后或许真能如此治疗。 于是墨雪柔声道:“囡囡,你需学习将药液冻结于伤口处,再于外层附上一层冰,继而解冻药液,使其能直接作用于伤口,如此治疗效果更佳!” 囡囡听了墨雪的话后,思索片刻,仍未理解:“雪雪,囡囡不明白。” 墨雪耐心教导,甚至亲身示范。 待囡囡学会后,面上满是欣喜之色! 而在不远处,姜梦颖见墨雪与囡囡亲昵之态,本欲出言制止,但见二人神情认真,最终还是未去打扰。 其后,见囡囡面露喜色,嘴角亦不禁微微上扬。 待墨雪终于得闲,瘫坐于草地之上,怔怔地望着眼前大山。 姜梦颖紧挨墨雪坐下:“囡囡从未与他人如此亲近。” 墨雪闻之笑了笑:“囡囡是个纯真善良的小姑娘,真希望也有这样一个孙女。” 话甫一出口,墨雪便愣住了,忙解释道:“我并非此意,仙子莫要误会!” 姜梦颖却是微微一笑,并未在意:“我观你亦是异灵根,你难道不知异灵根的利弊?” 墨雪摇摇头:“本王确实不知,还望仙子解惑。” 姜梦颖闻之诧异看了墨雪一眼,随后缓缓道来异灵根的利弊:“正所谓: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 “异灵根之利甚多,诸如修行速度快,威力强大等。雷灵根可灭诸神之魂,妖魔皆惧!冰灵根可无视疼痛,冻结世间万物,连那光也无法逃脱!风灵根轻盈飘逸,可斩万物,空间亦不能幸免!” “然而弊端亦甚巨,雷灵根象征正义,刚阳至极,若再修习某些特殊功法,情欲则难以自控。若强行以意志压制,极易暴躁易怒,甚至极有可能疯癫发狂;冰灵根象征纯净,身体新陈代谢迟缓,智力成长亦缓,易受人蒙骗,伤势极难痊愈,且药物无用;风灵根象征自由,钟情一人,易为情所困,未尝情之苦时,俊美洒脱,一旦为情所困,轻则不修边幅邋遢不堪,重则疯魔。” 墨雪聆听着姜梦颖所言,陷入了沉思。 如此便能解释自身的异状,以及那功法阴阳化神诀,阴阳本应分阴阳,那么此功法想必便是那双修之法了! 也难怪此功法,不论何种属性的灵气,皆可炼化入体。 墨雪神情凝重地看着姜梦颖:“多谢仙子解惑,囡囡甚是听您的话,不知仙子可否为囡囡与我等引荐!” 姜梦颖闻言微微一笑,随即便唤囡囡过来,囡囡快步走来后一脸欣喜地说:“娘亲,我可以救人哎!我救治了好多人呐!我……” 姜梦颖面带微笑,认真地听完囡囡分享的快乐,随后问道:“这些人欲结识囡囡,囡囡是否愿与他们相识?” 囡囡咬着手指,思考片刻:“可是,我们不是都已相识了吗?” 姜梦颖和颜悦色地笑着抚摸囡囡的小脑袋:“你忘了娘亲如何教你结交朋友了吗?” 囡囡眼睛弯成月牙,开心地点点头:“嗯呐!囡囡想起来了,囡囡这便去!” 此时,营地众人皆被囡囡带来的喜悦冲散了悲伤的情绪,囡囡本就备受众人瞩目,此时囡囡的一举一动尽皆在众人眼中。 只见可爱的囡囡像一只灵活的小兔子一样,迅速地钻进了那间精致的帐篷里。 过了一会儿,当她再次从帐篷里走出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住了。 原来,此刻的囡囡已经换上了一件美轮美奂的粉红色蓬蓬裙。 这件裙子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一般,每一处细节都恰到好处地展现出了她的甜美和可爱。 裙摆如同盛开的花朵般层层叠叠,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着,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而囡囡本人呢,则像是一个降临凡间的小仙子,浑身散发着灵动而又纯真的气息。 她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用清脆悦耳的声音说道:“大家好呀,我叫杨可馨哦,今天真的非常高兴能够认识各位哥哥姐姐们!囡囡希望以后大家都可以成为我的好朋友,那种超级要好、永远不分开的好朋友哟!” 众人听到囡囡这一番天真无邪的话语,心中顿时充满了欢喜和喜爱之情。 谁会不愿意和这样一个宛如天使般的小女孩交朋友呢? 于是乎,大家纷纷热情地回应道,表示自己十分乐意与杨可馨成为朋友,并承诺一定会好好照顾她、陪伴她一起玩耍成长。 就在这时,夕阳西下,如诗如画的金色光芒透过云层,柔和地洒在了每个人的身上。 那温暖的余晖将人们的身影拉长,仿佛给整个场景披上了一层梦幻般的薄纱。 在这片金色的光辉之中,囡囡和新朋友们的笑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了一曲美妙动听的乐章,久久回荡在这片美好的天地之间…… ------------ 第十七章 听雨楼 夏尘感觉自己被司徒振南抓住的手臂传来些许的疼,他也不以为意,因为他知道这是司徒振南非常的开心,像他这种举足轻重的人物,竟然会如此失态,可想而知他的内心深处是多么的激动。 “这可是大造化,错过了这座山,可就没有这座庙了。”唐曾一本正经的说道。 公司里这几头蒜,洋贼和康龙,就是两只土鳖,这个年代几乎没怎么接触过电脑,完全不具备培养价值。公司里计算机玩的最溜的,除了自己那位后妈以外,就要数罗汉了,而罗汉的水平,无非是在网吧当过机修而已。 牛魔王四人刚出来,还没弄清楚什么情况,但紧接着,他们脸色大变,看到了眼前的情况。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郑秀妍就是觉得李明秋做饭很厉害,非常非常的厉害。 比起这件事情的震撼,军师惊叹的是夏尘这种年龄说出来这么一番话来的神情,让她无法不相信。 而且这么好的战技,昊天早已经偷偷学会了。他身上地阶技能不少,可是大范围攻击战技,却没有几样。 但是如果出现了别的感情,那就是他不能接受的了,别看他平时跟个流氓一样,但是对于感情,他真的非常认真。 沙鲁伸手抓住了赫丽丝的腿,沙鲁慢慢的抬起头笑着对赫丽丝说道。 然而他也知道,如果只是用自己这学院派的打法,肯定是赢不了李明秋的,更何况自己这一身本事大部分都是跟对方学的,想要赢了他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从这方面来看,企鹅人虽然是知道托马斯是蝙蝠侠,也是他明面上的马仔,但是却没有参和到蝙蝠侠打击犯罪的事情上,也不知道蝙蝠侠的蝙蝠洞在哪里。 石振秋的心思隐藏的很好,别说身边的这些人了,即使是制作组,也没有发现什么。 殓尸柩在前,斜眼在后,两侧则是毫无空隙的狭道,他现在躲无可躲,看似已经走投无路。 庄岚则蓦一皱眉,刚才从寺院离开之后,他重新建立了跟尸傀的神念联系,而那些尸傀现在就在他的附近。 “会长,图纸已经到手了,接下来我们的等级应该不会比他们差了。”无名之人说道。 “先不要管那么多,把拜月王和这什么四大天王擒拿了再说!”龙王三太子,全身龙气如潮。 白娜端起茶杯说:“那预祝我们合作成功!”杨毅笑道:“一定成功!”白娜与摄影师走后,时间也差不多了,杨毅吃了点东西,洗澡了个澡换上节目组准备的衣服,就前往化妆间做准备了。 但是他很清楚,这是一种错觉,是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搏,只有抵抗住这种错觉,才能够将其完整的融合。 三种属性同时叠加之下,饶是有火焰之躯的火焰兽也要瞬间失去战斗力。 就这样,时间一闪而逝,玩家们都在做二转任务,务必力求在王者杯之前完成二转。 万幸出血量不大,把腹部的污秽用棉花酒精仔细清理了一遍,就开始了缝合,一层一层。众人也憋了一口气,生怕出什么问题。 如今的这身龙袍只是依照基本的款式进行了一些修改,做成更适合活动的样式罢了。 国太准了臣的本,君是君来臣是臣,国太不准臣的本,顺天府里杀个乱纷纷。 沈炼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王妃的命令他可不能不听,至于自家王爷……那不是将自己折腾病了,估计现在都半死不活了,下达指令什么的估计是不可能了,王爷不在,府里就王妃最大,不听王妃的他听谁的? 说这话的时候,沈兆南还是带了一丝希望的,希望韩江雪不是骗他,刚才那一切只是一个误会。 在大家准备上楼睡觉的时候,我们的名侦探柯南突然冒出来一句众人皆笑的话。 “太姥爷,这是我江辰哥哥,他叫江辰。“林诗雅拉着江辰来到树下,恭敬喊道。 贾氏给出了肯定的答复,马皇后也随之给出了自己所设想的最终目的。 一路走过石道,在接近山顶的地方穿过石质的方形大门,宛如古代牌坊一般的大门两边以及头顶分别刻有两头狰狞的异兽俯瞰下方。 洛雪晴皱着眉头,生硬地打断了沈伟宏的话,后者也只是讪讪一笑。 幸亏外面的守卫不多,否则听到这些动静,早就冲进来了。到时候事情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在阵阵虎啸声中,白虎战士也整队完毕,近万名白虎战士陪同自己的坐骑,在城墙后面等待。 在他们的精神世界中,一个几乎可以遮天蔽日的无上存在,在他们头顶上方降临。一如当初的混沌之神奥卡兹一般,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们。那个巨大的眼珠,仿佛可以看清世间一切过往,拥有着难以言喻的神异。 “怎么办?强行突击?”老九从身后的登山包中,掏出突击步枪,拉响枪栓的问道。 “若是以前,的确有。但是,现在一切都无所谓了。”吴为再次轻抚树干。 海族王子在重伤情况下吸收神力,虽然治愈了伤势,但是也影响了获得的战力,距离半神级别还有很大一步,平均属性也就勉强达到140点,但是已经在属性值上压制住了吴为。 想来这马宗奎作为地煞门最低级的喽啰,独自守着这么大片的盐田,十分枯燥。有了陈奥对他奉承拍马,马宗奎自然享受到从未有过的风光和虚荣。 在增长天王和天兵天将的嬉笑声中,金角大王带着万圣公主离开了天庭,回到了乱石山下碧波潭中。 鬼影亲王知道的就有六七个地方,但是他自己也很清楚,这都是黑暗之王随意停留的落脚点而已。 ------------ 第十八章 茶叶 墨雪唤来福伯,将安置三人之事交予福伯后,便前去寻兰若。 兰若见墨雪,拱手拜道:“禀王爷,功法战技姜前辈暂时只供应炼气期和筑基期的,已谈妥。” 墨雪拍着兰若肩膀:“老兰啊!莫要王爷王爷的叫了,日后私下还是称我墨儿为宜,已说过多次了!” 兰若笑道:“承蒙王爷信任,兰若已心满意足,万不可失了礼数!” 墨雪无奈,亦不再多言,旋即唤小桃请燕无恨前来商议要事。 待帐内仅剩墨雪、燕无恨与兰若三人,墨雪开口道:“宁国侯此人,您二位有何看法?” 燕无恨思考片刻,道:“此人粗中有细,实乃能人。” 兰若随后补充:“燕帅所言甚是,我观此人亦如此,然不宜深交。” 墨雪挑眉:“老兰,说说你的见解,此处无外人,直说无妨。” 紧接着,兰若有条不紊地将他的分析一一道来:“本来,王爷这次所筹划的行动堪称是一场阳谋,无论是我们自身这边,还是潜藏于暗处的那些心怀叵测之人,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清楚知晓眼下正是除掉王爷您的绝佳时机。要知道,一旦王爷成功返回并且局势稳定下来之后,再想谋取王爷的性命恐怕会难上加难呐。” “所以呢,按常理来说,这宁国侯完全可以作壁上观、置身事外,然而他却出人意料地选择在暗中悄然赶来。他口头上虽说了两条看似合理的缘由,但那无非就是拿来堵住那些阴险小人之口罢了,咱们可千万不能信以为真。”话说到这儿,兰若稍微停顿了一下,待到瞧见墨雪和燕无恨纷纷点头表示认同之后,他才接着往下讲。 “实际上呀,他此番不辞辛劳亲自前来,主要目的是为了观察王爷您的为人处世之道。毕竟王爷您的封地恰好与其毗邻接壤。而且王爷您的封地虽说地处中原地带,但往北紧邻着齐国,往西则直面蛮夷之地。倘若王爷您的品性不佳难以担当大任,那么这宁国侯估摸就该要早做应对的盘算;但要是王爷您德才兼备还算过得去,他自然也不会吝啬钱财宝物,定会主动与王爷您修好关系!”兰若这番言辞,若是让不明就里的外人听到,或许会觉得他有些过于以小人之心去揣测君子之腹了。 然三人深知此非无稽之谈,毕竟皆非愚人,其中利害,已然了然于心。 燕无恨对此等心机虽心知肚明,但一代名将,自是不屑于揣度。 燕无恨颔首道:“所言甚是,不知小兰意下如何与这宁国侯相处?” 墨雪亦望向兰若,只见兰若目光转向墨雪,言道:“自是有一法可行,且于王爷益处最大,然或需王爷受些委屈!” 墨雪亦欲观兰若之能,淡然道:“老兰,速道来!若有良策,本王些许委屈何足挂齿!” 兰若闻墨雪此言,遂提及一女——梁思莺。 此女乃梁国泰之幼女,年方十八,容貌姣好,资质出众,虽无灵根,然已是武者后期修为。 自幼好习武,常涉足军伍,性格爽直。 兰若介绍罢,言道:“世间无永恒之友人,唯永恒之利益,然欲维系此利益,尚需一份更为可靠之关系,联姻之法甚佳!只是王爷尊贵,而那梁国泰乡野村夫出身,纵现今贵为宁国侯,然嫁与王爷实乃其攀附高枝!” 燕无恨颔首赞同:“此策可行,确是委屈王爷了,想那梁国泰昔年不过是本帅之马前卒罢了……” 墨雪点头微笑,凝视兰若:“此策确然可行,想必那梁国泰自不会拒,勿言委屈,待到封地,若不能掌控一定实力,恐不知如何丧命。老兰有心,为本王觅得一门亲事,甚佳甚佳!” 继而三人又商议了一番,具体事宜。 最终,兰若将那些杀手储物袋中的灵物整理出来,其中能拿得出手的,也不过十万下品灵石左右的灵物罢了。 至于那些法器和灵器,墨雪是一个都不肯给的。毕竟,自家的法器和灵器本就不多,更为关键的是,璇玑玉中无法生长出法器。 否则,随便丢一把灵器进去,也价值三十万下品灵石了! 待商谈结束后,墨雪便唤来小桃:“这煮茶虽别有一番风味,然本王实难习惯,你去将所有茶叶寻来,本王欲改良一番。” 小桃赶忙寻来茶叶,一同前来的还有兰若。 兰若亦是爱茶之人,听闻墨雪要对这茶叶进行改良,担心墨雪会将其白白浪费,便随同小桃一同前来。 兰若的到来,让墨雪略感诧异,但当得知兰若也是爱茶之人时,墨雪笑道:“老兰,日后你可有口福了,本王这茶道虽不敢言天下第一,但自认为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扑哧!”兰若并未觉得有何不妥,路过的姜梦颖闻言,却是嗤笑一声,进来说道:“大话谁都会说,也就你说得最为清新脱俗。” 墨雪面带微笑,看着紧随姜梦颖其后进入的杨可馨二人:“莫非颖姐对这茶道有所研究?” 姜梦颖并未答话,一旁的杨可馨却是开口了:“爹爹喜茶,娘亲种了一片灵茶树,爹爹的茶道才是最好的!还有,不许叫我娘姐姐,哼!” 墨雪并未理会杨可馨后面的话,倒是对那灵茶颇感兴趣:“囡囡,既然你觉得你爹爹的茶更好,不若稍后尝尝本王的茶。若是你尝过之后,觉得比你爹爹的茶好喝,可否将你爹爹的灵茶取来,让本王改良一番送予你爹爹?” 杨可馨显然对自家的茶很自信:“你的茶肯定没有我爹的茶好喝!囡囡才不喝,又苦又涩又咸的,一点也不敢喝!哼!” 很显然杨可馨并不喜欢品茶,然这一番话本就不是说给她听的,一旁的姜梦颖微微一笑:“你这茶若真是如你所言那般美味,便是允你又何妨!” 墨雪抚掌乐道:“好,一言为定!” 言毕,墨雪便开始炒茶! 墨雪站在炉灶前,熟练地将晾过的茶叶倒入锅中。 他的手法轻盈而优雅,仿佛在舞动一场奇妙的舞蹈。 随着茶叶在锅中翻滚,墨雪开始细心地翻炒着。 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在与茶叶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 每一次翻炒,都带着恰到好处的力度和节奏,让茶叶均匀受热,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墨雪一边翻炒,一边轻声给兰若讲解着炒茶的门道。 他的声音清脆悦耳,犹如天籁之音,让人陶醉其中。 兰若则聚精会神地听着,不时点头,眼中闪烁着对墨雪技艺的钦佩。 墨雪的炒茶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每一个步骤都显得那么娴熟。 他的双手仿佛拥有魔力,让茶叶在锅中跳跃、旋转,展现出一种独特的韵律。 随着时间的推移,炒茶的味道逐渐散开。 那股清新的茶香,如同一股清泉,流淌在空气中,沁人心脾。 周围的人们被这股香气吸引,纷纷围拢过来,静静地欣赏着墨雪的炒茶表演。 墨雪并没有被周围的人所干扰,他依然专注地翻炒着茶叶。 他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仿佛在向世界展示着她的才华和技艺。 最后,墨雪将炒好的一部分茶叶取出,泡了一壶香茗。 那壶茶,犹如一件珍贵的艺术品,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人们纷纷赞叹不已,对墨雪的炒茶技艺赞不绝口。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纷至沓来,墨雪毫不吝啬地展现出自己的热情好客。 只见他轻盈地起身,亲自拿起茶壶,优雅地倾倒出几杯热气腾腾的香茗,然后微笑着递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众人接过茶杯后,纷纷轻嗅着杯中散发出来的阵阵清香,脸上露出惬意和满足的神情。 此时的墨雪,更是一脸陶醉地开始讲述起这泡茶的精妙方法。 他娓娓道来:“这泡茶啊,时间可是至关重要的呢。若是泡得太短,则无法充分释放茶叶中的香气和滋味;可要是泡得过久,又会让茶汤变得苦涩难咽。所以呀,要恰到好处,方能成就一杯色香味俱佳的好茶哟!” 说到这里,墨雪轻轻抿了一口手中的茶,那美妙的滋味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令她不禁发出一声由衷的赞叹。 紧接着,墨雪转头吩咐身旁乖巧伶俐的小桃:“小桃啊,你去把剩下的那些茶叶,按照我刚刚所说的方法再泡一些,让大家都能好好品尝一番这独特的茶香。” 小桃闻言,立刻点头应下,欢快地跑去准备新茶。 不多时,小桃便端着新泡好的茶盏回到众人面前,一一分发下去。 每个人都迫不及待地轻啜一口,感受着那股清新的茶香在口中萦绕不散。 而一旁的兰若和姜梦颖则对视一眼,眼中满是震惊之色。 他们二人向来也都是擅长煮茶之人,但却从未见过像墨雪这样别出心裁的泡茶之法。 仅仅只是嗅上那么一嗅,就能深切地体会到这茶的非同凡响之处。 杨可馨小心翼翼地捧着茶杯,仿佛那是一件珍贵的宝物。 她那可爱的小鼻子凑近杯口,轻轻地嗅着茶香,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透露出满心的欢喜。 她伸出玫红色的小舌头,如同一只好奇的小猫咪,轻轻地舔了一下杯沿的茶水。 那一瞬间,她的表情变得格外惊喜,原本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好喝,真好喝!嘻嘻!”她欢快地笑着,声音清脆悦耳,像一串银铃在空气中回荡。 她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灿烂而温暖,让人忍不住想要跟着一起笑起来。 杨可馨双手紧紧地握着茶杯,又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茶水,然后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着那股清香。 她的眉毛微微上扬,似乎在享受着这美妙的滋味,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幸福的神情。 一盏茶品罢,兰若沉声道:“王爷此茶,世间罕有,无人可及。” 那姜梦颖亦是颔首:“此茶堪称极品,适才多有失礼,小王爷的茶道,实有登顶之能!灵茶日后必取来奉予你。” 墨雪面沉似水,缓声道:“颖姐以为,这番炒制的灵茶,价值几何?” 姜梦颖闻听此言,心中一震,若此生意能成,定是一笔不菲的收入,毕竟仙人爱茶,颇为风雅,好此道者甚众。 姜梦颖未曾料到,短短一日不到,墨雪便能寻得如此生财之法。 一旁的福伯见此情形,已悄然下去,严令此法不得外传。 凡间之茶,固然不差,然灵茶更佳。 不仅可提神醒脑,更能助益修为。 故而,灵茶若现世,必是非凡之物! 姜梦颖回过神来,凝视墨雪的双眸:“小王爷今日莫非有意为之?” 墨雪轻摇其首:“颖姐言重了,本王只是不惯先前的煮茶之法,别无他意!” 姜梦颖岂能不多想? 然墨雪所言,又着实难以辩驳。 墨雪着实是被冤枉了,他确是因不惯先前的煮茶,才来尝试制茶。 品茶过后,墨雪令兰若炒茶,自己则在旁指点。 兰若却觉自己被墨雪轻视,修士灵魂强大,记忆力超群,过目不忘乃基本之能,身为筑基期,能掌控成千上万的法术,其掌控力岂会不强? 随后,兰若便露了一手。 只见他信手一挥,所有茶叶皆浮空而起,灵火现,不过须臾,所有茶叶便已炒制完毕。 当真是露了一手,墨雪当即便决定:“日后,炒茶之事,便交由兰若负责!” 望着墨雪拂袖而去的背影,兰若茫然不知墨雪究竟为何动怒,往昔的老兰那般热情,如今这是怎的了? 而一旁的姜梦颖见墨雪受挫,面色沉稳地说道:“你家小王爷修为尚浅,不识仙人炼化之术罢了!呵呵……” 随后,姜梦颖与兰若又谈妥了茶叶的相关事宜。 当墨雪将炒茶之事交予兰若负责后,姜梦颖便知晓该与谁商议了。 只是售卖之事,一来暂且不急,二来墨雪似乎对售卖一事另有安排,并未交给兰若。 ------------ 第十九章 娶妻纳妾 墨雪心中烦闷,暗自思忖:“修为高有何了不起?灵识外放又能怎样?不过是火灵根罢了,有何值得炫耀的!” 其言辞之酸,可见一斑! 墨雪着实未曾料到兰若会有如此举动,实乃过于卖弄了。 卖弄到让墨雪感觉自己先前的翻炒过程甚是愚笨! 墨雪在回帐篷的途中,洛冰儿眼神复杂地跟在其后,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令墨雪不明所以。 待墨雪回到帐内,洛冰儿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开口说道:“王爷,冰儿想学那唢呐。” 墨雪惊讶地看着洛冰儿,凝视她许久,洛冰儿在墨雪的注视下,双颊微微泛红,墨雪直言道:“你学不会,也无需去学,人各有志,即便今日你一时兴起想学,日后也难以领悟其精髓,况且听闻你的琴艺出众,专心研习一艺已耗费大量心力。” 洛冰儿固执地看着墨雪,摆出一副你不教我,我便不走的架势。 墨雪无奈,面对如此执拗之人,也是无计可施,只得带洛冰儿来到外面,出了帐篷,又向外走了一里地。 洛冰儿起初并不理解墨雪此举何意,直至听到唢呐之声。 洛冰儿站在原地,目光直直地望着远方那个娇美的身影,正是那名叫小竹的女子。 只见小竹全神贯注地吹奏着一首悲曲——《这一拜》,这首曲子正是之前墨雪所演绎过的。 小竹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练习着,每一个音符都仿佛倾注了她全部的情感。 每当遇到感觉不太对劲的地方,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停下,微皱眉头,陷入沉思之中,仔细琢磨着如何改进。 一旁默默观察的墨雪不禁露出赞赏之色,轻声感叹道:“果然啊,对于真正钟爱的事物或人,即便嘴上不说出来,心里也会想方设法去争取、去拥有。正所谓‘天生我材必有用’,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独特的道路和方向。不必去羡慕他人走过的路,因为他们为此所付出的不仅仅是辛勤的努力,更需要有无畏的勇气!” 说完这番话,墨雪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转过身,缓缓离去。 其实,墨雪心中深知,这洛冰儿的天赋堪称绝佳,如果能够得到正确的引导,再加上她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倔强劲儿,日后必定能够成就一番事业。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姜梦颖所在的宗派派遣了一名弟子前来。 这名弟子的到来给墨雪带来了新的机遇,使得他可以开始系统地学习法术和武技。 与此同时,姜梦颖则将关于茶叶的冲泡方法以及自己对于灵茶独到的见解录制在了一块影像石之内,并嘱咐那名弟子带回去呈交予宗主。 当那名弟子带着影像石返回宗门之后,仅仅过了两天时间,就再次归来。 这次他不仅带来了数量众多的灵茶,而且宗门还在暗中悄悄地收购更多品质上乘的灵茶。 而墨雪这几日正在勤修法术,每修习一门法术,便在识海中构筑一枚法术印记,将那神秘莫测的力量凝聚为具体之形。 在识海的幽深处,一道道微弱的光芒闪烁不定,恰似夜空中的点点繁星。 这些光芒彼此交织、缠绕,渐次形成一个个繁复而神秘的法术印记。 每一个印记都蕴含着无尽的潜能与可能,静待修行者去探寻和开掘。 随着时光的流逝,法术印记愈发明晰且稳固。 它们仿若灵动的精灵,在识海中跳跃、飞舞,展现着修行者对法术的领悟与掌控。 而这些印记亦将成为他们日后战斗中的利器,为墨雪赋予更强大的力量和更多的可能。 当墨雪需要施展法术之际,便能激活这些法术印记,法术印记激活后便在识海化为一道法术雏形,经由灵根抵达丹田,在灵念的引领下于体内经脉中迅速流转至指尖,化为法术,周遭的灵气以极快的速度被吸纳到这道法术之中,伴随灵念的指引,攻击所期望攻击的目标。 而识海内的法术印记则会变得缥缈虚幻,待识海的灵魂之力将其充盈后,方可继续施展法术。 而墨雪所学的不仅有这些法术,还有剑技,不过此时墨雪仅习得了基本剑技,与法术技能相同,皆有冷却时间。 然而,据墨雪所知晓,当法术印记完全凝实之后,施展法术便可臻至所谓的瞬发之境。 譬如当下,墨雪此刻施展一记落雷术尚且需要三息时间。 而墨雪所学会的攻击强度最高的法术雷暴术,乃是一个三丈方圆的小范围法术技能,其释放时间更是长达十息之久。 至此,墨雪方才明白为何武者在前期如此强大,莫说三息,即便是一息之间,武者亦能疾驰数十丈。 修行法术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它对于悟性有着极高的要求。 要知道,那每一枚神秘的印记都是由灵魂之力精心勾勒出的阵纹所组成,这些阵纹相互交织、融合,最终构成了一个个复杂而精妙的阵法。 而那令人向往的传说中的禁制,则只有当修士成功突破到筑基期,其灵念得以晋升成为能够外放的灵识之后,才有能力将识海内的法术印记复制并放置于外界环境之中,使之转化为一种触发式的强大法术。 然而,对于每一个踏上修仙之路的修士来说,修行法术无疑是最为痛苦的经历之一。 若想让法术的威力得到提升,并缩短其冷却时间,除了借助各种神奇的法器之外,就只剩下一条路可走——勤奋刻苦地修炼。 此时此刻,墨雪正全神贯注地不断释放着雷属性法术。 只见他双手挥舞,一道道耀眼的雷光在空中闪烁交错,伴随着阵阵轰鸣声。 每当他丹田气海内的法力耗尽之时,便会立刻盘坐下来,静心调息,以恢复自身的法力。 如此循环往复,虽然过程十分枯燥乏味,但好在法术的威力增长幅度相当可观,而且冷却时间也正在大幅度地缩减。 在这艰苦的修炼之余,墨雪也曾抽空查看过之前收缴来的那些法器。 可惜的是,其中并没有他心心念念的长剑。 在墨雪看来,剑这种兵器具有双刃,恰好与道家的思想相契合。 道家思想的核心乃是“无为而治”以及“天人合一”! 在他的理解当中,所谓的“无为而治”并非是什么都不做,而是在某些情况下,可以做到既不刻意为之,又能顺应自然规律,达到一种无所不能为的境界。 无需刻意行事,只需顺应自然法则,遵循优胜劣汰之理,如此,方为一种领悟。 然既为圣人之言,岂会如此劝人? 而墨雪所秉持之念,乃是无人理解之作为亦无妨,只要能达治理之目的便可。 修行之路枯燥,却也充实,不知不觉间,已至将士头七。 墨雪等众人面色凝重,此前已遣多人前去收殓将士遗骸,然收效甚微。 墨雪唤来小竹,令其吹奏《这一拜》! 自己则取来美酒,为将士们饯行! 诸事完毕,墨雪唤来刘大壮:“壮叔,可曾挑好心仪女子?” 刘大壮面露窘色,摸着后脑勺,讷讷难言。 墨雪凝视刘大壮双眼,刘大壮躲闪着,墨雪厉声道:“刘大壮,给本王立好,直视本王双眼!” 刘大壮当即挺直身躯,目光正视。 墨雪一掌拍在刘大壮肩上:“你莫非以为本王在与你戏言?你且看看军中战士,他们皆二十余岁,多为独子,他们随本王征战,本王却未能护他们周全,本王痛心疾首!而你,身为军中宿将,若不娶妻纳妾,你让他们作何感想?亦或你令他们如何敢为?给你一刻钟时间,速去挑选两名女子,待至本王封地,本王定要喝你喜酒!” 言罢,墨雪高声对府兵们道:“今日,本王在此言明,只要你们相中姑娘,且姑娘并非被迫情愿随你们,你们皆可娶之。一年内,若仍有府兵未娶妻,休怪本王以军法处置!” “那些低头者,都给本王抬起头来!切莫因伤残而气馁,有本王在,本王即便绑,亦会为尔等绑来媳妇!”墨雪凝视着那些身体残缺的将士。 墨雪沉声道:“三年内,我要这军中人人皆有子嗣!刘大壮!本王将此事交予你负责,可有把握!” 刘大壮跪地抱拳,朗声道:“末将遵命!末将定当全力以赴!” 随后,整军开拔,直奔宁国侯府邸。 刘大壮此人忠心义胆,且武艺高强,庄红梅带来的女子多愿跟随刘大壮。 选妻之事虽非大事,却也不可小觑,有燕无恨从旁协助,又有庄红梅在旁详述女子优劣,自是迅速挑中了两名身材丰腴的美人! 引得军中众人一阵轻笑,借此欢愉氛围,也驱散了萦绕在众人心头的阴霾。 此时众人眼中皆充满了期望之光! 甚至有些头脑机敏之人,目光不时地落在庄红梅身后的那群女子身上。 不过短短半日,便抵达宁国侯府邸之外。 随即觅得一处,安营扎寨! 墨雪则唤来赵文:“你速去城中打探一番,尤其要查明侯爷之女的下落。” 赵文领命,即刻率一队人马策马而去。 墨雪寻至姜梦颖处,进入姜梦颖营帐,只见杨可馨正饮着灵茶。 那粉嫩的小嘴轻吹着热茶,不时轻抿一口,娇憨之态毕现。 杨可馨见墨雪到来,小脸微红,毕竟当初自己曾言绝不喝茶。 墨雪微笑着说:“囡囡甚是可爱!囡囡可否为雪雪沏杯灵茶?听闻囡囡沏的茶最为香醇!” 杨可馨心性纯真,犹如孩童,闻得墨雪夸赞,喜笑颜开地应道:“好哒!囡囡这就去!” 姜梦颖见墨雪前来,又讨了杯茶,料想此事需耗费不少时间商议,遂邀墨雪入座,直言问道:“小王爷,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墨雪闻此言语,面色微苦:“颖姐,可否去掉那‘小’字,听之颇为不适。” 姜梦颖未料墨雪有此一言,稍作怔愣,旋即若有所悟,轻啐一口:“小混蛋!” 墨雪嘿嘿一笑,并未接话茬,而是接过杨可馨递来的香茗:“多谢囡囡!” 囡囡喜笑颜开,回以不用谢,继而坐下继续细品灵茶。 墨雪亦不再故弄玄虚,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这灵茶生意,本王欲联合宁国侯与秦王一同经营。缘由有二:其一,仅靠你我之力售卖,资金回笼甚慢;其二,炒茶之法并不复杂,他人学去亦非难事。故而,本王之意,于暗中迅速收拢灵茶与茶叶,而后迅速打响这灵茶之名,先大赚一笔。其后,必有人炒制茶叶,其品质定然不及我等之茶,但仍会分走部分市场。因此,本王之策乃走高端路线,树立品牌,令所有爱茶之人皆认准我等之灵茶。如此,即便后续炒制茶叶之人再多,亦不会撼动我等灵茶之地位!” 姜梦颖初时略有不满,继而深思,最终审慎考量。 许久,姜梦颖方道:“小王爷高瞻远瞩,然其中利益当如何计算?” 墨雪微微一笑,已知姜梦颖已然应允:“本王亦不占颖姐便宜,本王仅取两成,其余八成皆归颖姐。而本王与他人之合作,颖姐无需多言可否?” 姜梦颖思考片刻,自觉并无不妥,毕竟自身所收集之茶叶已甚多,若再邀他人分润,实非其所愿:“善!便依你所言,不过,你若欲谋取更多利益,不妨与金氏商行合作!” 墨雪苦涩的笑了笑:“金氏商行的大名,本王自是听过,但并不识得其掌事,若是随便找人的话,恐迎来变数!” “这完全不是什么难题,就在我赶来此地的路途中,碰巧遇见了一名金氏商行的年轻晚辈正在你的封地上暂时居住呢。倘若你点头应允,待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毕之后,我即刻就带你前往那里见她一面!”姜梦颖说完这番话后,目光随即转向墨雪,心中暗自思忖着墨雪是否会欣然接受这个提议。 墨雪听闻此言,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之色,毫不犹豫地回应道:“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啦!若真能通过您的介绍与金氏商行建立联系并成功搭上他们的船只,对我而言绝对是一次难能可贵的机遇啊!日后但凡有任何好处,我都绝对不会亏待了您呐!”他边说边用充满感激和期待的眼神望着姜梦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借助金氏商行之力飞黄腾达的美好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