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一章圆梦巴黎 1、引子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举世瞩目的巴黎国际发明博览会已经落下帷幕，首次参展的中国发明家们，经过奋力拼搏，从大会颁发的全部十一块金牌中，一举夺得了九块金牌！这个特大喜讯，通过新闻媒体传遍法国，传遍欧洲，传遍世界！ 这一天，法国各大报纸、电台、电视台，均在头版头条和黄金时间，报道了发明博览会的盛况，在巴黎出版的一家中文报纸《欧洲时报》，以“中国发明家扬威巴黎科技展，荣获法兰西共和国总统大奖”的通栏标题，详细介绍了中国展团的获奖项目。其中，我发明的“万能磨光机”，以巧妙的构思和新颖的结构，赢得了五十二位国际评委的一致赞成票，荣获金奖！在雷鸣般的掌声中，我第一次登上了巴黎国际发明金奖的领奖台！ 在那些难忘的日子里，我始终沉浸在无比的幸福之中，用什么方式来感谢法国朋友对我的大力支持和高度赞赏呢？“请他们吃一顿！”这是我们中国人最时髦的表达方式。 我征得了中国代表团团长的同意之后，决定举行一次小型的私人宴会，宴请的对象是，法国发明家协会和国际评委会机电评审组的7位评委。 根据中国驻法国大使馆一等秘书何理富同志的建议，宴会的地点选在中国人开办的“巴黎餐馆”。何理富同志是我到法国以后才认识的四川老乡，北京外交学院硕士研究生，四十来岁，能讲一口流利的法语、德语和英语，由于他出色的工作能力和外交才干，不久前才提升为大使馆的一等秘书，是当时我国外交部驻外使节，这一级别中最年轻的外交官。 何理富同志的老家，住在重庆市沙坪坝，离我的母校重庆大学不远，而且现在还能说一口正宗的四川话，所以，我们很快就成了好朋友。据他介绍，“巴黎餐馆”是个久负盛名的老字号，老板也是四川人，已经在法国祖传三代，能拿出几样地地道道的“招牌菜”，可以使法国朋友大开眼界，大饱口福。 “巴黎餐馆”坐落在巴黎的繁华闹市区，亨利•巴尔比斯大街东首，为上下三层典型的中国式建筑，翘檐的房顶上，铺着金黄色的琉璃瓦，翘檐的下面，雕龙画凤，古香古色；朱红油漆的大门上，装有黄铜铸造的中国式虎头门环拉手；大门的左右两侧，一对花岗石整体雕刻的巨型雄狮和雌狮，昂首挺胸，傲视着这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最引人注目的，要数高悬在大红门上方的巨幅横匾，那漆黑的底面上，镶嵌着四个中文魏碑体的鎏金大字：《巴黎餐馆》，远看笔划凸起，近看字形凹陷，那恢弘的气势和苍劲的笔触，给人以美的享受，为这个古香古色的中国餐馆，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大门的右侧，有一块不大的黄铜招牌，上面雕刻着法文花体字：《Paris restaurants 1922》（巴黎餐馆 1922）。 与巴黎最高级豪华饭店相比，这里门面不算大，档次也并不算高，但由于它既承办筵席，又出售快餐，中餐、西餐兼作，品种丰富，价廉物美，特别是有几道拿手的“招牌菜”，很受食客们的青眯，每天生意兴隆，门庭若市；和我们国内的饭店一样，它也有许多稳定的关.系客户，中国驻法国大使馆的许多外交活动和大小宴会，经常在这里举行。 下午五时许，我与何理富一等秘书，提前来到“巴黎餐馆”安排食谱，只见一位中等身材，三十多岁，奇怪的“中国人”，笑容可掬地迎候在餐馆门口。他身穿紫红色绸缎中式长袍，外套黑色暗花马褂，头戴一顶晚清式黑色瓜皮帽，帽顶上镶嵌着一颗硕大、鲜红的玛瑙，十分醒目，这就是“巴黎餐馆”的第三代老板——马亨利先生。他这副满清王朝遗老遗少的打扮，我只在描写辛亥革命初期的历史影片中见过，他只是没有留辫子而已；更使我迷惑不解的是，他那张黄皮肤、黑头发、矮鼻梁、典型的中国人的脸蛋上，却闪烁着一双精明的蓝眼睛，说明他还带着欧洲人的血统。 由于何理富事先与马老板通过电话，告诉了他一些有关我的情况，特别提到我也是四川人。所以，马老板一见我们到来，立即笑迎上前，行中国式传统的“拱手礼”，我注意到他两只手的无名指上，都戴着硕大的钻石戒指，随着双手的晃动，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更令人吃惊的是，他竞能用地地道道的四川话连声说： “欢迎，欢迎，欢迎老乡光临！”笑眯眯的嘴里，露出一排雪白、整齐的牙齿，瓜皮帽顶上的红玛瑙，随着那微微发胖的脑袋上下点动，十分逗人开心！我还没有开口说话，就被他那殷勤、礼貌、祥和的神态所折服！ 跨进“巴黎餐馆”，只见大厅正面的显著位置，摆放着一组古色古香、典型的“中国式神龛”，供果丰盛，香火缭绕。神龛上，既没有神像，也没有照片，而是供奉着一块巴掌大的黑石头，安放在精致的红木底座上，底座的正面，镌刻着非常醒目的，中文魏碑体的鎏金大字：《黑山神石》。 然而，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站在我面前这位近乎滑稽的、蓝眼睛的中国老板，竟然是一位具有数十亿身家的大富豪，他身后这座“巴黎餐馆”，就是一部惊心动魄的传奇故事！ 2、父亲的五十大寿 原来，“巴黎餐馆”的第一代老板名叫马德顺，清朝末年，出生在四川省长江上游的一座千年古镇——白沙。 当时的白沙镇，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商贾云集，市场繁荣，拥有多家纺织、印染、酿酒、制糖、鬃丝等工业作坊，还有几家公办学校和私塾学堂，成为长江上游著名的经济和文化重镇。 白沙镇的龙江街，形成了川东地区最大的中药材集散市场，马德顺的爷爷马光乾，是一位远近闻名的中药材商人，五十年前，在儿子出生的那一天，创建了老字号“光乾药庄”，熬尽了毕生的心血撒手仙去，将偌大的家业传给了马德顺的父亲。 马德顺的父亲马碧明，中等身材，知书达理，精明能干，写得一手好字，金丝眼镜后面，闪烁着一双智慧的眼睛，俨然一派学者风度，具有独到的商业头脑。他很快将“光乾药庄”打造成为白沙镇上最大的商号，被商界同仁们拥戴为“白沙商会”的会长。 马德顺的母亲刘卿治，出身在清代御膳名厨世家，是一位美丽善良、勤劳智慧的贤妻良母，她不但把家庭管理得井井有条，而且还练就了一手精湛的厨艺。特别是她从婆婆手里，获得了祖传的“川菜”调料秘方“鲜香麻辣粉”，使用该秘方做菜，让人回味无穷，百吃不厌。儿子马德顺从母亲那里，学到了“鲜香麻辣粉”的配方，也喜欢上了烹饪艺术，经常抽空向母亲和家里的大厨张师傅学习厨艺。 马德顺在家里排行老三，上面有两位姐姐，已经出嫁成家。父母双亲对马德顺抱有巨大的期望，盼着他将来出人头地，把马家的香火传承下去，从小就送他到白沙镇黑石山上，著名的“聚奎书院”上学，今年秋天即将高中毕业。当时，正值辛亥革命不久，马德顺在学校里品学兼优、全面发展、多才多艺，带头宣传孙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是许多姑娘心中的“白马王子”，当选为“聚奎书院”的学生会主任。 马德顺的家，住在白沙“望江台”。 在白沙镇的繁华地段，滨临长江边的半山腰上，马家购买了一块地皮，修建了一座吊脚楼似豪宅，命名为“望江台”。由父亲马碧明在临江的墙面上，亲自题写了“望江台”三个大字，每个大字足有一米见方，笔触浑厚，气势磅礴，令人百看不厌！吊脚楼上凭窗眺望，万里长江滚滚东流，大小船只川流不息，高亢嘹亮的川江号子，不绝于耳，航行在滔滔江水中的过往船客，都能清楚地看见白沙“望江台”的独特风采！ 父亲马碧明五十大寿那一天，正值民国初年春天的一个星期日，也是“光乾药庄”五十周年店庆日，按照传统，“光乾药庄”放假一天。当天中午，在望江台举办“家庭宴会”；晚上，在白沙商会举办“店庆盛宴”，邀请白沙政界、商界、教育界的头面人物出席。 那一天上午，马碧明穿上了他最喜爱的中式服装：紫红色绸缎暗花中式长袍，外套黑色暗花马褂，头戴一顶晚清式黑色瓜皮帽，帽顶上镶嵌着一颗硕大、鲜红的玛瑙，十分醒目；他左手的无名指上，戴着硕大的钻石戒指，随着双手的晃动，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儿子马德顺，身着浅灰色学生装，身材挺拔，浓眉大眼，英俊潇洒、一表人才，正在堂屋里和母亲一道，帮助父亲整理刚刚穿好的衣服，儿子说： “爸爸，您穿这身衣服真漂亮！简直就像一位学者！” “顺儿！这套衣服，是我到‘光乾药庄’学徒的第一天，您爷爷亲自为我选定的！”父亲马碧明停顿一下，继续说： “三十多年来，虽然经过多次翻新，衣服的布料换成了绸缎，帽顶的布结换成了玛瑙，但是，样式始终没有变！” “顺儿！您爸爸只有在过生日这一天，才会穿上这套衣服！因为这一天，也是‘光乾药庄’的店庆日。晚上，还要在白沙商会，举办‘店庆盛宴’！”母亲刘卿治说。 “穿上这套衣服，我就想起您爷爷创业的艰辛！深感责任重大！”父亲马碧明说。 “顺儿，昨天张家派人带来口信说，您青梅竹马的‘娃娃亲’金凤姑娘，要来参加您爸爸五十大寿的家庭宴会！”母亲说。 “妈，我已经知道了。昨天下午，聚奎书院放学以后，我先送金凤姑娘回家，她爸爸亲口对我过！”马德顺回答。 “顺儿，看见您和金凤姑娘，相亲相爱，我和您爸都非常高兴！乡亲们都夸您们俩是‘金童玉女’！等您们俩都高中毕业，就把婚事办了，我们还等着抱大胖孙子呐！”母亲说。 马德顺有点不好意思：“妈，还早着呢！” “时间差不多了，客人该来了。快准备茶水吧！”马碧明正说着，两个女儿和女婿，带着他们的孩子，前来拜寿。母亲刘卿治迎上前去，拉着外孙女和外孙的小手，高兴地说： “来！快给外公拜寿！” 马德顺立即将父亲扶到堂屋正中间的座位上，在座位前面摆上两个“蒲垫”。 五岁的外孙女小雅和三岁的外孙小宝，双双跪在“蒲垫”上，作揖叩头，嘴里喊着： “敬祝外公，‘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马碧明高兴得合不拢嘴，连忙把两个红包，送到小家伙的手上。 两对女儿和女婿，并排上前，鞠躬敬礼，齐声祝福： “敬祝爸爸，生意兴隆！财源广进！阖家幸福！长命百岁！” 不一会儿，美丽、清纯的姑娘张金凤，提着花篮出现在大门口。她一头乌黑的短发，身穿淡蓝色上衣、黑裙子的女学生装，高挑的身段，白皙的肌肤，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闪烁着心灵的智慧，显得端庄宁静、楚楚动人！ 马德顺立刻迎上前去，接过花篮，笑着说道： “金凤！您来啦！我们全家欢迎您！” 两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对视一下，脸上泛出了红晕！ 张金凤，白沙“绸缎商店”老板张家良的掌上明珠，马德顺“青梅竹马”的小师妹，“聚奎书院”公认的校花。十六年前，金凤刚出世，马德顺才两岁，双方的父母，就给他们订下了“娃娃亲”。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十六岁的金凤姑娘，出落成“亭亭玉立，含苞欲放”的美少女；十八岁的德顺小伙，成长为“英俊潇洒，才貌双全”的美男子。爱情的种子，慢慢地在他们心中生根、发芽、长叶、开花。 金凤走进堂屋，面对坐在堂屋正中的马碧明，深深地鞠了一躬，银铃般的嗓音说道： “敬祝马伯伯生日快乐！全家安康！” 马碧明立刻给姑娘送上红包，金凤笑眯眯地谦让着。 母亲刘卿治走上前去，拿过红包，拉着姑娘的手，说道： “金凤，别客气！” 把红包放到金凤手里，又补充说了一句： “过了门，就成为一家人啦！还这么客气！”说得姑娘脸颊绯红，心里乐滋滋的。 金凤从花篮下面，取出父母厚厚的礼包，对马伯伯说道： “爸爸、妈妈说了，他们今天晚上，一定出席您在‘白沙商会’举办的‘店庆盛宴’，中午的‘家庭宴会’，他们就委托我全权代表了。”金凤停顿了一下，接着说： “爸爸、妈妈委托我，敬祝马伯伯大德必寿，万事如意！”说着，就把礼包送了上去。 马碧明接过礼包，连声说道： “金凤！请您一定替我们全家，谢谢您的爸爸、妈妈！” ------------ 第二章初露锋芒 3、马德顺初露锋芒 全家人坐在堂屋里，一边拉家常一边喝茶；金凤和她“青梅竹马”的德顺哥在旁边，快乐地玩着“手指跳线”的游戏，甜蜜地说着悄悄话；孩子们在老人膝下跑来跑去，一派温馨、祥和的家庭景象。谈兴正浓的大姐夫陈东升提议道： “今天是爸爸的五十大寿，我提议：请多才多艺的德顺弟表演一个节目，为老人家的寿宴助兴！” “我同意！”二姐夫李忠明立即附和道： “听说德顺弟武艺超群，就来一段‘中国武功’吧！” “我同意！”金凤姑娘举起右手站起来表示支持，继续说道： “德顺哥是我们‘聚奎书院’的武术冠军！‘四步八卦掌’是他的拿手绝活儿！” “好呀！来一段‘四步八卦掌’！大家欢迎！”大姐夫说完，全家人一起鼓掌欢迎！ 马德顺有点儿不好意思，抬起头来看了父亲一眼。 “顺儿，您表演一段吧！就当作在家里晨练！”父亲马碧明微笑着对儿子说。 “好的，我表演一段。不足之处，请大家多多包涵！”马德顺说着，走到堂屋中央，抱拳谢众，开始表演。 请看他，一招一式，一拳一脚，风弛电闪！运气、收腹、转身、击掌，柔中带刚的“四步八卦掌”，气势磅礴，雷霆万钧！马德顺跳跃翻腾，动静兼备，无不展现出“中国武功”的博大精深，所向无敌！赢得了在场观众的热烈掌声和欢呼声！ 表演完毕，马德顺抱拳谢幕，退到母亲身边。这时，他突发奇想，把母亲拉到厨房里，指着炉火正旺的锅灶，悄悄地说： “妈，今天让我露一手。” “顺儿，你行吗？”母亲带着诧异的眼光，吃惊地问道。 “行！”马德顺自信地回答。 母亲转身，对正在旁边忙着切菜的大厨张师傅说： “可以让他试一试。” 然后，拍拍儿子的肩膀，微笑着点点头说： “别忘了加‘鲜香麻辣粉’！祝您成功！”母亲说完，愉快地走出了厨房。 不一会儿，大厨张师傅端着几个盘子经过客厅，到餐厅上菜，大姐夫陈东升开玩笑地说道： “张大厨师，怎么变成小跑堂的了？”张师傅点点头，笑而不答。 菜上齐了，全家人围坐上桌，马碧明招呼大厨张师傅说： “张师傅，请您坐上来，和我们全家一起吃饭。”张师傅高兴地坐了上来。 只见父亲马碧明的身边，还空着一个座位。 父亲四下张望，若有所思，问道： “顺儿！你在哪儿？” “马大厨师驾到！”大姐马桂兰推着弟弟马德顺，笑眯眯地步入餐厅，让他坐在父亲身边，然后对母亲说： “妈，您介绍介绍。” “不用介绍了，请您爸先动筷子，大家尝尝再说。”母亲回应道。 “爸，祝您生日快乐！请您老人家，先动筷子！”大姐坐到母亲旁边，笑眯眯地开了口。 “来来来！大家一起来！”马碧明非常高兴，拿起筷子，招呼大家一起动手。 众人的筷子，立刻对着餐桌上的“四川名菜”：回锅肉、鱼香肉丝、夫妻肺片、麻婆豆腐、麻辣口水鸡、灯影牛肉、榨菜鸡蛋汤，……，品尝起来，连连点头，赞不绝口，纷纷翘起了大拇指。 看大家吃得正高兴，母亲刘卿治开口说话了： “碧明，这些美味，都是您儿子的功劳！”母亲笑眯眯地夸起了儿子。 “是的，这桌菜全都是德顺小少爷，亲自掌勺。我只给他打了个下手！”大厨张师傅补充说道。 父亲马碧明转过头来，对儿子说： “顺儿，想不到，您还有这么大的本事？记住，是金子，总会闪光的！” “德顺哥，真没想到，您还有这么能干？”金凤也笑眯眯地夸奖了一句。 “这些，全是我妈和张师傅教我的！”马德顺谦逊地说。 “用了‘鲜香麻辣粉’吗？”马碧明接着问。 “当然用了！不然，哪会有这么鲜美的味道？”马德顺回答。 “顺儿，这是我家的祖传秘方，无价之宝！是您的爷爷、奶奶，传给我们，现在又传到了您的手里！”父亲马碧明高兴地说。马德顺趁父亲的高兴劲儿，接着说： “爸，请您再尝一尝这盘小吃！这是妈昨天教我，专门为您做的‘寿宴春卷’！” “好的！我先尝一下！”马碧明夹起一个金黄色的“春卷”，放进嘴里咬了一口，说道： “嗯，好吃！又香又脆，味美可口！大家都尝一尝！” 大家吃着“春卷”，连呼“美味！”这时，母亲转身对马德顺说： “顺儿，带头给您爸敬酒！” “爸，祝您老人家，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马德顺站起来，向父亲敬酒。 “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全家人举杯站起来，掀起了敬酒的新高潮！ 马德顺在父亲五十大寿的生日宴会上，第一次表演中国武功“四步八卦掌”和“厨艺实战”，初露锋芒，博得了全家人的一致赞扬！ 晚上，风清月白，白沙商会，灯火辉煌，鼓乐齐鸣！“光乾药庄”五十周年“店庆盛宴”在这里隆重举行！马碧明夫妇，盛装站在大门口，迎接白沙政界、商界、教育界的贵宾！ “白沙镇，陈镇长携夫人，驾到！”光乾药庄前店掌柜，周文华大声吆喝。 “白沙袍哥会，舵把子王大哥携夫人，驾到！” “白沙绸缎商店，张老板携夫人，驾到！” “白沙聚奎书院，刘院长携夫人，驾到！”…… 白沙商会会长、光乾药庄老板马碧明致欢迎词：“在光乾药庄五十周年店庆之际，衷心感谢父母官、恩师、同仁们，大驾光临！我提议，共同举杯，为白沙的繁荣昌盛，干杯！” “干杯！”“干杯！”“干杯！”……。宴会厅里，一片祝福、碰杯的声音！ 4、药庄来了不速之客 六个月后，白沙“望江台”，马德顺的家里。 刚吃过早饭，母亲刘卿治把儿子马德顺叫到跟前，对他说： “顺儿，坐下。您爸有话对您说。” 马德顺在父母双亲面前坐下以后，马碧明语重心长地对儿子说： “顺儿，您从‘聚奎书院’高中毕业了，品学兼优，出类拔萃，我们甚感欣慰！我和您妈本来打算，送您上大学继续深造。但是，爸爸老了，很多事情已经力不从心。您是家中的独子，应当帮助爸爸分担一点忧愁。” “爸，儿子愿意听从安排，在爸爸、妈妈身边尽孝！”马德顺果断地回答。 马碧明从怀里，取出一块“怀表”，对儿子说： “顺儿，这块‘怀表’，是您爷爷传给我的，现在把它送给您！”马碧明停顿一下，继续说： “从明天起，您就跟我到‘光乾药庄’当学徒，一切从头学起！” 马德顺接过怀表，看着表盖上的最新刻字： “赠给亲爱的德顺儿 爸爸碧明 妈妈卿治公元一九一六年秋” 马德顺立即跪在地上，叩谢父母的厚爱，承接双亲的重托……。 白沙镇龙江街，坐北朝南的街面上，“光乾药庄”黑底魏碑体金字的巨幅横匾，牢牢地固定在大门之上。两个巨大的红灯笼，飘扬着金色的丝絮，高高地悬挂在大门两边；大红灯笼上面，四个魏碑体大字“光乾药庄”，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这一天早上，“光乾药庄”刚刚开门，就有顾客陆续上门找坐堂中医看病、上柜抓药。马德顺穿着“光乾药庄后厂”的工作服，跟随父亲马碧明来到店铺。马碧明对“前店”掌柜周文华说： “周掌柜，我儿子高中毕业了，从今天起到药庄当学徒。”马碧明停顿一下，接着说： “先安排他到‘后厂’学习中成药加工；一年以后，到‘前店’来当伙计。请您多带一带他！”说完，转身对儿子说： “顺儿，周掌柜是爸爸最得力的助手，技术业务样样精通，您一定要虚心向他学习！” 马德顺微笑着点点头，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向周掌柜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 “请周掌柜多多教诲！” 民国初年，十八岁的马德顺，已经成长为一位英俊潇洒，才貌双全的小伙子，他顺利完成了高中阶段的学业，开始帮助父亲打理“光乾药庄”的生意。在父亲马碧明的点拨之下，勤奋好学的马德顺，首先到“后厂”，学习中成药的加工，熟悉每一道工序。一年以后，又到“前店”当学徒。他首先向坐堂老中医习“把脉”，掌握一些中医知识，然后当起了柜台伙计，练就了“一把抓，一抓准”的抓药绝技。经过两年的练，他完全熟悉了药庄的业务，开始在白沙商界崭露头角。 这一天，马德顺和父亲一道，正在“光乾药庄”的账房里核对账目。前店掌柜周文华突然进来报告： “马老板，袍哥会的舵把子，王大哥驾到！” 马碧明和儿子马德顺，立即到大门外，迎接袍哥会的舵把子、人称“白沙一霸”的王浪如。他示意随身的两个保镖毛三和冯五，留在大门外，自己跟着马碧明走进了客厅。马德顺给客人送上茶水之后，也知趣地退到了门外，并没有走远；一来是想确保父亲的安全，二来也想听听他们到底说些什么。 寒暄之后，王浪如单刀直入，说明来意： “明人不说暗话。兄弟最近手头有点紧，想请马老板帮帮忙。” “大哥，请讲。”马碧明听出话外有音，明知来者不善，不得不硬着头皮听下去。 “眼看中秋节快到了，弟兄们的‘赏钱’还没有着落，想从马老板这里借一点钱。” “借多少？” “三万！”王浪如狮子大开口，马碧明只好沉着应对。 “我刚刚进了一批药材，钱都压在货上，资金周转不过来，实在没有这么多钱。要不，先拿两千？好吗？” 王浪如碰了钉子，怒火中烧。但是为了钱，他不得不强压怒火，改变了口气： “我看这样，袍哥会在贵药庄，认一个两分的‘干股’，年底分红。马老板有什么过不去的事，我们兄弟保证‘两肋插刀’，帮你摆平。这就叫‘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马碧明沉默了片刻，平静地说道： “我看，‘干股’就算了吧，等过几年‘药庄’生意红火了再说。” 王浪如气得说不出话来，起身就要走。 “王大哥，两千块，是不是先拿着？”马碧明摊开双手，摆出一副阻拦的姿态。 “两千块？你以为是打发要饭的叫花子？” 马碧明知道，得罪了“白沙一霸”，没有好日子过了；事已至此，不得不顺水推舟，高声喊道：“送客。” 马德顺站在门外，暗中保护着父亲，屋里发生的一切，他听得一清二楚。 5、神秘的白色包裹 第二天傍晚，“光乾药庄”关门歇业之后，王浪如的保镖毛三，在周文华回家的路上，拦住了他： “周掌柜，我们‘袍哥会’的王大爷，请你今天晚上到‘春秋茶馆’喝茶。” 周文华深知，袍哥会的舵把子、人称“白沙一霸”的王浪如，是一个呼风唤雨的人物。听说王大哥请他喝茶，受宠若惊，连忙说： “好的，好的，我一定去！我一定去！” 夜幕降临，白沙镇鱼市口的“春秋茶馆”，热闹非凡。茶客们围坐在茶桌四周，边喝茶，边聊天；有的谈生意，有的会朋友，还有的在津津乐道：风流韵事，闺门丑闻，小道消息，家长里短，……。在茶馆沿街的一侧，一群人正在“打围鼓”，演唱着川剧“白蛇传”中，许仙和白素贞“断桥相会”的精彩片段……。 茶馆的李老板，正在门口忙着接待贵客，看见“白沙袍哥会”的舵把子王浪如驾到，立刻赔着笑脸，迎上前去： “王大爷，楼上单间一号，特意为您老人家留的！” “他们几个，在楼下摆一桌。”王浪如指着四个随从说完，转身登上二楼。 “好的！”李老板一边回答，一边安排伙计上茶： “小蔡，拿出你的绝活，给每一位贵客，泡一份‘西湖龙井’盖碗茶。” “好——嘞！”茶馆伙计小蔡，立刻忙碌起来，表演他的拿手绝活：“长嘴茶壶，背飞冲茶”，引来了一片喝彩和掌声。 不一会儿，周文华出现在茶馆门口，毛三立刻迎上去，说道： “周掌柜，王大爷已经来了，在楼上单间一号等您！请上楼！” “不敢！不敢！”周文华三步并着两步走，疾奔二楼单间一号。 一号的房门半掩着，周文华进门急忙认错： “王大爷，小人失敬！失敬！晚来一步！” “老弟，不必客气，快坐下！大哥今晚有空，找您聊一聊！” 王浪如将泡好的盖碗茶，送到周文华面前，然后说： “今年最新上市的‘西湖龙井’，味道不错！先尝一尝！” 周文华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抿了一口盖碗茶，堆着笑脸奉承道： “大爷好雅兴，果然味道不错！味道不错！” 接着，王浪如抿了一口香茶，谈话直插正题，说道： “老弟，你是个明白人，马碧明把他的儿子放在身边，你这个前店掌柜，就快要当到头了！还不打算另谋高就？” “大哥，我也正在为这事发愁，可惜找不到理想的去处呀！”周文华掏出手绢擦擦脸上的汗珠。 “老弟放心，大哥已经帮你安排好啦！”王浪如慢条斯理地说： “今天上午，我和梁子上‘康泰大药房’的胡老板谈好了，请你去当他的‘大掌柜’，薪水比现在翻一倍，后天就可以去上班。” 周文华立刻跪在地上，连连叩头： “感谢大哥的大恩大德，小弟永生难忘！” “起来，起来。一点小事，跟大哥还客气什么？”王浪如扶起周文华，坐下，喝了一口茶，接着说： “大哥也有一点小事，请老弟帮忙。” “大哥尽管吩咐，小弟无以回报，愿为大哥效犬马之劳！” 王浪如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包扎得方方正正的白色包裹，放在桌上，对周文华小声说： “明天早上，你把这个东西放在马碧明的库房里，别的就什么都不用管了。” 周文华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个白色的包裹，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是什么？难道是炸弹？没等他开口问话，王浪如拍着周文华的肩膀，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不用害怕，这不是炸弹！”…… 第二天一大早，周文华就提前来到了“光乾药庄”。没过多久，他从后面出来，对柜台上的伙计说： “我有事出去一下。”转身正好遇见马碧明父子，从外面走进来，又补充了一句： “老板好！我到码头上去，看一看今天的货到了没有。” 说着，就快步走出了“光乾药庄”的大门。 ------------ 第三章父亲蒙冤入狱 6、父亲蒙冤入狱 上午九点半，“光乾药庄”的大门口，来了一小队荷枪实弹的警察，小队长向柜台上的伙计喊话： “喂！叫你们老板出来！” 马碧明父子，闻声从后面出来： “不知老总驾到，有失远迎。请多多原谅！”马碧明一边作揖，一边寒暄。 “有人举报，‘光乾药庄’非法走私、贩卖违禁物品。兄弟奉命搜查！”小队长说。 “误会！误会！”马碧明立即解释道： “本药庄依法经营中药材、加工中成药，不可能有违禁物品。” “兄弟也是奉命行事，请马会长打开库房！”小队长用命令的口吻说。 马碧明掏出钥匙，交给儿子马德顺，说道： “去，把库房打开。”然后，转过头来，对小队长笑着说：“老总，请便。” 小队长把手一挥： “弟兄们，搜！”十名荷枪实弹的警察，一窝蜂冲进屋里。 库房里，乌烟瘴气，堆积如山的中药材，被翻得乱七八糟。突然，有人大叫起来： “这里有东西！这里有东西！” 在一大堆中药材的夹缝里，发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白色包裹。小队长拿起这个包裹，问道： “马会长，这是什么？” “这？不是我们药庄的东西，请让我看一看。”马碧明伸手想去拿包裹。 小队长把手一缩，厉声喊道： “走！到警察所去说清楚！”立刻掏出一副手铐，不由分说，把马碧明的双手铐上。 儿子马德顺急了，连忙上前讲理： “这东西是什么？从哪儿来的？还没有搞清楚，凭什么抓人？” “马小子，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小队长一边说，一边指挥众警察： “走！” 押着马碧明走出“光乾药庄”，正巧碰见周掌柜，从码头上回来，见此情景，周文华大惊失色！ 白沙鱼市口的“春秋茶馆”里，依然像往日一样热闹，白沙的“爆炸性”新闻，立即在茶客们中间传开了。 有人说：“真没有想到，商会会长马碧明，公然走私、贩卖毒品！” 也有人说：“听说，毒品是在‘光乾药庄’的库房里，当场查获的！” 又有人说：“违抗政府的禁毒令！可是要坐牢的呀！” 还有人说：“他贩卖的是什么毒品，比鸦片厉害多啦！” 在白沙镇警察所的审讯室里，钟所长正在审讯马碧明。 “在你的库房里，为什么会有毒品？”所长问。 “那不是我的东西，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马碧明回答。 “政府会调查的，在没有最后结论之前，不得不委屈你啦！” “我是无辜的，快放我出去！”马碧明说。 第二天早上，一小队荷枪实弹的警察包围了“光乾药庄”，将员工们驱赶到大门口，小队长拿着“布告”，装腔作势地训斥道： “‘光乾药庄’库房里发现毒品，老板马碧明罪责难逃，根据‘中华民国禁毒法’，卑职奉命依法查封‘光乾药庄’，全体员工不得离开白沙，随时接受调查，听候发落！” 随后，小队长指挥众警察，张贴“布告”，将大门、后门，统统贴上封条！ 7、秘密追杀 第二天，周文华既没有去“康泰大药房”报到，也不敢回“光乾药庄”上班，而是躲在地处白沙“凤鸣街”的家里，心中“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惶惶不可终日。他深知，王浪如心狠手辣，自己一旦卷入了他的漩涡，就会有躲不过的灾难。 他把妻子朱玉秀叫到面前，小声地说： “玉秀，现在外面情况不妙！任何人找我，都不要开门，就说我不在家。” “好的。”妻子小声地回答。 “白沙袍哥会”的王家大院里，毛三正在向王浪如汇报事件的最新的动态： “大爷，周文华没有到‘康泰大药房’去报到，也没有去‘光乾药庄’上班。” “天黑之前，如果他再不露面，你就到他家里去。”王浪如说着，用手比划出“杀头”的动作，然后，又补充了一句： “手脚一定要干净、利索！不留后患！” “白沙警察所”的探视室里，马德顺陪伴着母亲，正在探视父亲马碧明。母亲一边搽眼泪，一边说：“碧明，我知道您是冤枉的。您一定要挺住！” “爸，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为您报仇！” “别害怕，‘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我心里有数，事情的真相，一定会大白于天下。”马碧明从容不迫地安慰妻子和儿子。 值班警察，在门口大声地叫喊：“探视的时间到了！时间到了！” 马德顺和母亲，不得不与父亲依依惜别。 夜深了，白沙闹市区鱼市口，依然灯火通明，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偏远的凤鸣街，早已熄灯瞎火，关门闭户。一个黑影，从鱼市口串到凤鸣街，摸到了周文华掌柜的家门口，敲门三下： “咚！咚！咚！” “周掌柜，请开门！”黑影轻声说。 “谁呀？他不在家！”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屋里回答。 “我有急事，快点开门！”黑影提高了嗓门，显得有些不耐烦。 “他真的不在家！”还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黑影“砰”的一脚，把门踹开，跨进堂屋，嘴里还骂骂咧咧： “真他妈的活见鬼，老子叫门，谁敢不开？” 那个女人被撞倒在地上，死死抱住黑影的一只脚，拼命叫喊： “当家的！快跑！” 黑影拼命挣扎，无法脱身，突然弯腰，用力掐住女人的喉咙，几秒钟以后，女人松开了双手，瘫痪在地上。 黑影冲进内屋，只见两扇窗户大开，周文华早已不见踪影。黑影赶紧跑到窗前，向外张望，黑压压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不远处，长江的哗哗流水声。 黑影返回堂屋，摸摸那个女人，见她还在昏迷之中，立刻关上大门，将她拖进内屋，抱到床上，把上下衣裤扒得精光；那黑影迫不及待地脱掉衣裤，像饿狼一样扑向女人的身体…… 王家大院，夜深人静。王浪如在家里，等待毛三回来复命，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他开始坐立不安，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嘴里还自言自语地唠叨： “这…这个毛三，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怎么还没有消息呢？” “报告！毛三求见！”大管家前来通报。 “快！快！快！快叫他进来！” 毛三爬进门，哭丧着脸，跪在王浪如的面前： “不…不好了！周文华跑啦！” “笨蛋！你怎么搞的？” 王浪如狠狠的一记耳光，打在毛三的脸上，随即重重的一脚，将毛三踹倒在地。破口大骂： “狗东西！你坏了我的大事！”稍停片刻，他又问： “这…这事还有谁知道？” “他老婆。我…我把她…她…”毛三上气不接下气，说话不成句子。 “你把她怎么啦？”王浪如迫不及待地问。 “我把她…她，掐死，扔到长江里去啦！”毛三说完，就瘫倒在地上。 王浪如，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等他缓过神来，立刻抓起毛三，咬牙切齿地说： “马上安排弟兄们，全力秘密追杀周文华！” 第二天，有人在白沙“东海沱”的长江水面上，发现一具裸体女尸，浑身上下，一丝不挂，据说是被人奸杀之后，抛尸长江的。 8、聚奎书院求恩师 白沙鱼市口的“春秋茶馆”里，顾客盈门，座无虚席；茶馆的伙计，提着长嘴茶壶，在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的茶客中间，前后左右，忙碌穿梭。 茶馆，成了白沙镇各种信息的汇总交换站，其中，最火爆的信息，莫过于“商会会长马碧明的贩毒大案”。 “最新消息，光乾药庄已经被查封！马碧明被正式逮捕啦！”一位较年轻的茶客说。 “马碧明的案子搞大啦！涉及毒品好几斤，大大超过了判处死刑的最低限额，江津县法院不敢受理，转到四川省高等法院去啦！”一位上了年纪的茶客说。 另一位茶客马上接过了话题：“听说，马碧明的案子，是国民政府颁布《禁毒法》以来，在白沙发生的，最大的一起毒品案；上峰非常重视，决定‘杀一儆百’。” “根据可靠消息，四川省高等法院，决定在白沙设立‘地方审判庭’，派法官来审判马碧明的案子。据说，川东禁烟督察处的张处长都到白沙来啦！”下一位茶客接着说： “这一下，小小的白沙，可要大大地出名啦！” 在白沙“望江台”家中，儿子马德顺，正在安慰以泪洗面的母亲刘卿治： “妈，别哭了。爸的案子，一定会圆满解决的。” “听说，案卷已经转到省高等法院去了，要想打赢官司，难啦！”母亲依然泪流满面。 “他们证据不足。在库房发现毒品，并不等于我爸贩卖毒品。”儿子还在宽慰母亲。 “不好办啦！库房的钥匙，只有你爸和周掌柜两个人有。现在，周掌柜已经失踪两个多月，听说已经死在外面啦。死无对证，你爸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啦！”母亲还在痛苦地叹息。 “现在是国民政府，孙中山先生推行‘三民主义’，我就不相信没有讲理的地方？”马德顺稍停了一下，想起了一件事，对母亲说： “妈，我在黑石山‘聚奎书院’上学的时候，有几位老师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他们见多识广，懂得的法律知识比较多，我想去请教他们，下一步应当怎么办？” “好的，快上黑石山，去找‘聚奎书院’的老师请教！快去快回！”母亲同意了儿子的想法。 风光迷人的黑石山，坐落在白沙镇南郊三公里处，因山上布满了巨大的黑石而得名。山间奇石盘错，岩谷深幽，草木葱绿，古树参天，花香鸟语，鹭鹤翩翩。 清朝末年，由前清秀才出资，在这里创办了“聚奎书院”。当年，在该校的师生中，人才济济，桃李芬芳，既有晚清秀才、贡士，也有民国文豪、达人，还有多名出国留学归来的洋博士。书院按照西方的教学模式，讲新学、上新课，把西方的文化和思想带进了校园，很快名声鹊起，吸引了川东地区的名门子弟，纷纷前来就读，马德顺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马德顺匆匆行走在黑石山上，古树林中。只见展翅飞舞的白鹭，陪伴着在古色幽香的校园中发奋读书的学弟、学妹们：“九曲池”畔、“夜雨亭”里，到处有吟诗作画的身影；“函谷石”边、“罗汉松”下，一片朗朗读书声。马德顺触景生情，多么留念昔日无忧无虑的学习生活啊！ 可是如今，父亲身陷囹圄，必须尽快找到恩师，设法解救父亲于危难之中！马德顺加快了沉重的步伐，穿过“九曲池”上的一座“镜桥”，来到“聚奎书院”的教导处，找到从法国留学回来的“教导主任”杨剑琴老师，含着热泪，向他倾诉了父亲的不幸遭遇……。 听过马德顺的哭诉，杨剑琴老师表示非常同情，他说： “德顺，我相信您的父亲是无辜的。您是我们‘聚奎书院’培养出来的高材生，从您的身上，就能看到您父亲的为人。但是，法律是一门复杂的学问，牵涉到社会的方方面面，必须请法律方面的专家来处理。”停顿了一下，杨主任接着说： “我有一位同学，和我一起在法国留学，是学习法律的。现在，他在重庆开办了一家‘律师事务所’。我写封信，您秘密带信去找他，他一定会帮助您的。”说着，打开抽屉，取出信纸，写了一封亲笔信，交给马德顺。信封上写着： “重庆朝天门，101号，重庆法理律师事务所 袁金强律师亲收 内详” 马德顺喜出望外，立即跪拜恩师，回家告别母亲，连夜化妆，秘密踏上去重庆的征途！ 9、秘密的重庆之行 第二天，从白沙开来的小轮船，到达重庆“朝天门码头”，船上有一位身穿长衫、头戴礼帽、脚蹬皮鞋，带着墨镜，蓄着小胡子“老板”，这人正是乔装打扮的马德顺！ 当他提着皮箱，从船舷边走上跳板时，突然发现岸上有几个行迹可疑的身影，“白沙袍哥会”舵把子王浪如的打手“毛三”也在其中！原来，为了秘密追杀“周文华”，毛三带领三个杀手，已经提前追到了重庆，在码头上蹲守！ 马德顺镇静地戴好礼帽，扶一扶墨镜，昂首挺胸，目不斜视，俨然一派学者风度！随着下船的人流，从“毛三”等人的身边擦肩而过，走向“朝天门码头”高高的石板阶梯。 这时，毛三好像突然察觉到了什么，自言自语地说： “刚才那个戴墨镜的人，好面熟！” 他转过头去，看见那个戴墨镜的人，快到码头出口，立刻大声命令道： “快追！那个戴墨镜的男人！” 毛三等四人，立刻冲上台阶！那个戴墨镜的男人，拔腿就跑！ 穿过了几条街巷，确信甩掉了尾巴，马德顺才辗转来到“重庆朝天门，101号”。 “重庆法理律师事务所”的招牌，非常醒目地挂在墙上。 马德顺走进律师事务所的门厅，有一位漂亮的前台秘书小姐，微笑着问他： “先生，您好！请问您找谁？” “找袁金强律师。”马德顺回答。 “有预约吗？”女秘书又问。 “没有。但是，我带了一封亲笔信。”说着，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了那封写好的信。 秘书小姐看过信封以后，拿起了电话： “所长，有一位先生，带着一封写给您的亲笔信，找您。现在方便让他进来吗？” 放下电话，秘书小姐对马德顺说： “右手向前，第一个门。请吧，他在等您。” 袁金强律师，正在伏案处理“卷宗”，听见敲门声，他仍然低着头，说了一声： “请进！” 当他抬起头来，看见一位学者模样的先生，已经站在他的面前。 马德顺摘下礼帽，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 “拜见袁大律师！”立即把亲笔信递了上去。 袁律师说了一声； “先生，请坐！”同时，倒了一杯白开水递过来。 看完信之后，袁律师迷惑不解地望着来人，问道： “信上介绍的人，是您吗？” “是的！”马德顺回答。 “为什么这身打扮？信上介绍说是一位年轻人？” 马德顺取下墨镜，撕下胡须，露出一位英俊潇洒的年轻人！说道： “我是秘密化妆，前来求助袁大律师的！刚才，码头上还有人在追杀我！” 袁律师会意地点点头，按了一下桌上的按钮，那位漂亮的女秘书走进来。袁律师严肃地对她说： “一小时之内，拒绝接待其它来访者。所有电话，也不要接进来。” “好的。”女秘书说完，立即退出了办公室。 袁金强律师转过头来，对马德顺说：“请把您父亲的情况，详细说一下吧。” “我的父亲，名叫马碧明，在白沙镇上，开办了一家‘光乾药庄” 马德顺确信，遇见了救命恩人，立刻迫不及待地，将他看到的、听到的，发生在父亲身边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从“袍哥会舵把子”王浪如上门“借”钱，要求“干股”分红；警察所接到举报，派人搜查药庄的库房，发现白色包裹；父亲被抓到警察所；药庄的周掌柜神秘失踪：周掌柜的妻子被害，抛尸长；一直讲到：“光乾药庄”被查封，父亲被正式逮捕，案卷转到四川省高等法院，等等。讲到最后，马德顺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我父亲是被冤枉的，被人栽赃陷害！恳求袁大律师，伸张正义，仗义执言，为我父亲讨回公道！” 听完马德顺声泪俱下的控诉，袁金强律师也感动得泪花闪闪。冷静片刻，他对马德顺说：“年轻人，我也相信你的父亲是无辜的。但是，法律是要讲证据的，现在，证据抓在别人的手里；您又没任何证据，能证明别人栽赃陷害你的父亲。即使我完全相信你的话，那法律就未必。法律不能凭感情用事，也不能根据想象定罪。所以，必须要通过法律程序，找到对自己有利的证据，才有可能扭转目前的被动局面。”停顿了一下，袁律师果断地说： “我同意承接您父亲的案子，担任他的代理律师，在法庭上为他辩护！” 10、第一次审判 一个月以后，“四川省高等法院白沙地方审判庭”，将开庭审理“马碧明涉毒案”。 小小的白沙镇，第一次执行如此高级别的审判，这是白沙有史以来“破天荒的大事”，惊动了省、市、县三级的法律界人士。他们早早就提前来到白沙，密锣紧鼓，积极活动，进行各种相关的准备工作。 开庭那天，偌大的“审判庭”，座无虚席。白沙政界、商界、教育界的头面人物，都出现在旁听席上。王浪如满面春风，得意忘形，与邻座的商客们，谈笑风生，握手寒暄。“聚奎书院”的院长、教导主任和几位老师，以及“光乾药庄”的部分员工，也出现在旁听席上。 马德顺和他的两个姐姐、姐夫，陪伴着母亲，坐在旁听席的前排；紧挨着坐在旁边的，是马家的“娃娃亲家”、“绸缎商店”的老板张家良夫妇，和他们的宝贝女儿、马家未来的媳妇张金凤，还有街坊邻居“豆腐作坊”的杨万年和杨正福父子，他们都以万分焦急的心情，等待着开庭时刻的到来。 高高的审判台上，安排了三个席位：中间是“审判长”，左边是“审判官”，右边是“川东禁烟督察处”，下面是“书记官”席。审判台两侧，左边是“公诉人”席，右边是“被告律师”席。“被告”席和“证人”席，设立在面对法官的正面和右侧。 上午九时，书记官高声宣布：“全体起立！请审判官员入庭！” 审判长和审判官，身着法袍；川东禁烟督察处张处长，身着上校军装，从左侧门鱼贯进入审判席。审判长拿起“法槌”，高声宣布： “四川省高等法院白沙地方审判庭，现在开庭！”法槌“啪”的一声，重重地敲在审判台上。 “请全体坐下！”审判长最后说。 待众人坐定，全场安静之后，审判长命令：“提被告马碧明到庭！” 在众目睽睽之下，马碧明身穿囚服，由两名法警押送，从正门步入法庭，走上“被告”席。看上去，马碧明消瘦了许多，但是，两眼仍然炯炯有神，充满了智慧；当他的目光，与“被告律师”席上的袁金强律师，碰撞一下之后，两眼更是充满了自信和力量。 “被告人姓名？”审判长问。 “马碧明。”马碧明回答。 “年龄？” “五十二岁。” “职业？” “光乾药庄老板。” “为何犯罪？” “我没有罪！”全场发出一片笑声和嘘声。 审判长拿起“法槌”，在桌上敲了两下，接着说：“肃静！肃静！请大家肃静！” 待大家安静下来之后，审判长说：“请公诉人提起公诉。” 一位衣冠楚楚的男子，从“公诉人”席上站了起来，首先，向审判长鞠了一躬，然后大声说： “尊敬的审判长，审判官，川东禁烟督察处长官：我代表公诉机关，对马碧明涉毒案件，提起公诉。”公诉人趾高气昂地开始发言： “马碧明身为‘白沙商会’的会长，知法犯法，涉毒数量巨大，可以归纳为‘八大罪状’。第一，……”公诉人滔滔不绝地罗列了马碧明的八大罪状之后，接着说： “根据《中华民国禁毒法》，第六十二条第二款之规定，提请法庭，给予严惩！”公诉人话音未落，马碧明大声喊冤： “冤枉啊！冤枉！我没有罪！所谓的‘八大罪状’，完全是‘无中生有，栽赃陷害’！” 旁听席上，引起了一片骚动。审判长又一次敲响了“法槌”，提醒大家： “肃静！肃静！请大家肃静！”稍停片刻，审判长转向马碧明： “被告，不许你咆哮公堂！这样，将加重你的罪责！”审判长为了控制住法庭的局面，见机行事，立即改变了话题： “现在进行‘法庭调查’。传控方证人：冯五，出庭作证！”审判长宣布进入新的法律程序。 冯五从法庭右侧门进入，走上“证人”席。 “证人姓名？”审判长问。 “冯五。”冯五回答。 “年龄？” “二十二岁。” “职业？” “袍哥会学徒。” “为何作证？” “证明马碧明贩卖毒品！”冯五的话还没有说完，马碧明又一次在法庭上，大声喊冤： “冤枉啊！冤枉！我没有贩卖毒品！” 审判长站起来，手握法槌，指着马碧明，大声训斥： “你藐视法庭！咆哮公堂！我以审判长的名义，剥脱你的说话权！”说着，将话锋一转： “法警！” “到！”两个法警，上前一步，立正敬礼。 “控制住被告！堵上嘴！不准说话！”审判长恶狠狠地，向法警下达了命令，同时再一次“啪”的一声，敲响了“法槌”。 “是！”两个法警立即分别抓住马碧明的两只手，给他带上手铐，同时把一条毛巾，塞进他的嘴里。 坐在旁听席前排的儿子马德顺，不忍心看见父亲遭此虐待，立即冲上前去，为父亲解围，被另外两个法警挡住，法庭上一片混乱！ 证人冯五，见势不妙，趁机偷偷溜出了法庭！ ------------ 第四章案情大逆转 11、案情大逆转 坐在“被告律师”席上的袁金强律师，突然站起来，用洪亮的声音，大声疾呼： “我有话要说！” 法庭上下，立即安静下来，人们用惊异的目光，打量着这位仪表堂堂、西装革履的大律师。趁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袁金强律师就滔滔不绝地演讲起来： “现在是国民政府，孙中山先生倡导的‘民族、民权、民生’的三民主义，其核心就是‘民权’。国民政府，就是要保障国民的生存权和自由权！任何被告，在法庭没有判定他‘有罪’之前，仍然是一位普通的国民。请问：国民政府的哪一条法律，允许把国民的嘴堵上？” 袁律师铿锵有力的演说，镇住了全场，混乱的局面，渐渐得到了控制，人们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审判长见势不妙，立即示意法警：放开马碧明，去掉手铐，取下塞在他嘴里的毛巾。 袁律师继续说：“法律是以理服人，以法服人，以事实服人。本律师来到白沙后，做了大量的调查研究工作，走访了许多知情人。大家一致反映：我的当事人马碧明，一贯遵纪守法，克己奉公，诚实经营，信誉第一，具有很好的口碑。”袁律师说着，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大叠材料，继续说: “这些资料，都是走访笔录和知情人亲笔签名的证明材料，提请法官们审阅。”说着，袁律师走上前去，将一大叠材料，递交给审判长。然后接着说： “所谓的毒品’，是国外不久以前，才提炼出来的新式毒品，毒性比鸦片大十几倍。国际的贩毒集团，只有通过武装押运，才能走私到中国；在国内，很少有人，能搞到这个东西！我的当事人，一个普通的中药材商人，没有武装押运的能力，更没有胆量，走私贩卖‘毒品’！”袁律师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刚才，公诉人先生罗列的所谓‘八大罪状’，都是一些不合逻辑的联想，没有事实根据的假设，怎么能让被告心服口服呢？” 公诉人坐不住了，举手示意：“我反对！” “反对有效！”审判长终于抓住了一次反击的机会，马上支持公诉人发言。 “谁说没有事实根据？‘毒品’是在被告的库房里搜查出来的！这就是铁打的事实！” “我反对！”袁律师举起手来。审判长迟疑了几秒钟，眼睛与袁律师那犀利的眼神一交锋，就败下阵来，不得不把头转开，勉强地说了一句：“反对有效。” 袁律师站起来，斩钉截铁地说：“绝不能因为在被告的库房里搜查出了‘毒品’，就认定被告‘贩卖毒品’。这些‘毒品’是从哪儿来的？又是怎么放进库房里的？你们没有调查清楚，就乱下结论！我也可以认为：这些‘毒品’是有人栽赃陷害，故意放进库房里去的！” “你没有证据！”公诉人不顾法庭程序，未经举手，抢先发言。 “我就是证据！”突然，一个衣衫搂烂、满脸油污的乞丐，高喊着：“我就是证据！”从正面大门，闯进法庭。只见他头上戴着破草帽，手里拄着拐棍，脚上穿着破鞋，跌跌撞撞，走到审判长面前，有气无力的说： “我要作证！我要作证！” 审判长迟疑了片刻，征求了左右两侧审判官的意见后，示意法警把他扶上“证人”席。乞丐慢慢取下破草帽，消瘦乌黑的脸庞上，露出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啊呀！”马碧明大吃一惊，第一个认出了这个人，情不自禁地小声惊叫起来： “这不就是周掌柜吗？”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他神秘失踪了几个月，怎么还活着？”马碧明暗想着。 袁律师听到了马碧明的惊叫声，立刻意识到：周掌柜的突然出现，一定会给案件带来重大转机！ “证人姓名？”审判长问。 “周文华。”乞丐回答。 “年龄？” “三十五岁。” “职业？” “光乾药庄前店掌柜。” “为何作证？” “库房里的那一包‘毒品’，是我故意放进去的！” 法庭上下，一片哗然！人们交头接耳，表情诧异！马德顺和他的母亲，松了一口气！亲人的冤案，终于可以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啦！坐在旁边的张老板和他的女儿张金凤，脸上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然而，坐在“旁听席”中间的王浪如，吓得满头大汗，面如土色，悄悄戴上墨镜，把头缩到座位的下面。 “肃静！肃静！请大家肃静！”审判长再一次敲响了“法槌”。 稍停片刻，审判长转向乞丐问道： “你为什么要把‘毒品’放到库房里？你是怎么放进去的？” “有人要我栽赃陷害马老板！我有库房的钥匙。我忘恩负义！猪狗不如啊！”周文华嚎啕大哭，泪流满面，继续说： “我十五岁，就到‘光乾药庄’学徒，二十年来，马家两代老板，待我恩重如山，帮我成家立业，我却忘恩负义，恩将仇报！我对不起马老板啦！有人还要对我‘杀人灭口’！我躲过了多少次追杀，才赶到这里，我一定要揭露事实的真相！让幕后……” 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一只“飞镖”，从后背扎入周文华的胸膛，他“嗷”的一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法庭上下，一片混乱，人们争先恐后，四下逃窜。 审判长慌了手脚，一边大叫： “抢救乞丐，捉拿凶手！”一边又故作镇定，大声宣布： “法庭出现不测事态，休庭！”举起“法槌”，重重地砸在审判台上。 12、宣告无罪 在“审判庭”上发生的“爆炸性新闻”，立即传遍了白沙的大街小巷。 在鱼市口的“春秋茶馆”里，几乎每一张茶桌上，都在议论“审判庭”里发生的惊心动魄的故事。有的还添油加醋，把故事里的人物，描绘得“神通广大，法力无边！” 一位茶客说：“重庆来的袁大律师，真是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一声号令，就镇住了混乱不堪的‘审判庭’！三言两语，就问得‘审判长’哑口无言！ 另一位茶客说：“袁大律师，是法国留学回来的洋博士。吃过洋面包，喝过洋墨水，连法国总统都接见过他；是一位见过大世面的大人物啊！” 下一位说：“可怜的周掌柜，被飞镖刺中了心脏，还没有来得及送到医院就断了气，连凶手都没有抓到！听说他的老婆，也是为了他，才被别人扒光衣裤，强奸杀害，抛尸长江的。他们周家‘灭门绝后’啦！” 再下一位说：“这一下，马会长的案子，可以说是：‘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啦！我早就说过：像马会长这样的人，有本事，会赚钱，遭人嫉妒！常言道：‘树大招风’嘛！” 十天以后，“四川省高等法院白沙地方审判庭”再次开庭。 法庭外面，早已聚集了大批的普通老百姓，还有许多从外地赶来的听众，他们是专程前来听“最后宣判”的。“光乾药庄”的员工们，早就为老板的冤案，愤愤不平；现在听说案件真相大白，都带好了锣鼓和鞭炮，准备敲锣打鼓放鞭炮，迎接老板回家！ 在偌大的“审判庭”里，早已座无虚席，连后面和两侧的通道上，也挤满了听众。白沙政界、商界、教育界的头面人物，再一次出现在旁听席上，唯独不见“袍哥会”的舵把子王浪如，那得意忘形的踪影！ 上午九时，书记官高声宣布：“全体起立！请审判官员入庭！” 审判长和审判官，身着法袍；川东禁烟督察处张处长，身着上校军装，从左侧门鱼贯进入审判席。审判长拿起“法槌”，用洪亮的声音宣布： “四川省高等法院白沙地方审判庭，现在开庭！”法槌“啪”的一声，重重地敲在审判台上。 “请就地坐下！”审判长说。 待众人坐定，全场安静之后，审判长命令：“传被告马碧明到庭！” 马碧明身穿囚服，由两名法警护送，从正门步入法庭，在众目睽睽之下，稳步走上“被告”席。马碧明的双眼炯炯有神，闪烁着智慧和力量的光芒；当他的目光，与“被告律师”席上的袁金强律师汇合时，双方都闪出了会心的微笑！ “被告人姓名？”审判长问。 “马碧明。”马碧明回答。 “年龄？” “五十二岁。” “职业？” “光乾药庄老板。” 审判长与左右两侧的审判官，交换了眼色，获得默许之后，开始讲话： “本庭由四川省高等法院授权，经过：提起公诉，法庭调查、法庭辩论等法律程序，对‘马碧明涉毒案’，进行了依法审理。经‘合议庭法律评审委员会’研究决定，判决如下：” “全体起立！”书记官发出命令。大家“唰”地一下站了起来，全场鸦雀无声。 “马碧明无罪，当庭释放！”法槌“啪”的一声敲响，审判长终于宣布了，大家期盼已久的判决结果。 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法庭的大门外，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马碧明脱下囚衣，转身与家人拥抱在一起；全家人都流下了激动地热泪！ “绸缎商店”的老板张家良夫妇和他们的宝贝女儿张金凤，也加入到与马家人拥抱、庆贺的队伍之中！ 袁金强律师走上前来，与马碧明亲切握手，热烈拥抱，表示衷心祝贺！ “卿治，这就是袁律师。”马碧明将袁律师介绍给妻子。 “谢谢您，袁律师！您可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啦！”刘卿治感激万分，转过头去对马德顺说： “儿子，快给袁律师磕头！”马德顺立即跪在地上，给袁律师磕了三个响头。 当马碧明全家，陪同袁律师走出法庭大门时，“光乾药庄”的员工们，蜂拥而上，将马老板和袁律师，高高抬起，绕场一周；锣鼓声和鞭炮声，再次响彻云霄！ 马碧明带领员工们，走回“光乾药庄”的大门口，共同撕掉贴在大门上的封条，重新挂起“光乾药庄”的巨幅横匾，和大门两边的大红灯笼。锣鼓声和鞭炮声，再次响彻云霄！周围聚集了许多前来祝贺的朋友，以及看热闹的群众。 “袍哥会”舵把子王浪如的狗腿子毛三，也混在祝贺的人群中间。 13、川主庙里的“黑山老道” 白沙“望江台”，马德顺家里。 一场生死攸关的官司打赢了，马碧明被“宣告无罪释放”，全家人都非常高兴。 这天清早，一家三口在一起吃完早饭，马碧明对儿子说： “顺儿，今天上午，您妈要到‘川主庙’去上香还愿，您陪她去。我先到药庄去了。”马碧明说完，拿起皮包走到大门口，又回头补充了一句： “顺儿，一定要照顾好您妈！” “好的。爸，您放心吧！”马德顺回答父亲以后，转过头来，微笑着问母亲： “妈，什么时候出发？” “一会儿就走。”母亲微笑着回答。 马德顺的母亲，是一位虔诚的“道教”信徒，经常到黑石山上的“川主庙”里，上香许愿，抽签卜卦，求神灵保佑马家“生意兴隆、吉祥如意”；特别是家庭遭遇不幸的时候，去的次数就更多。母亲每次到庙里上香，马德顺都要亲自陪同。 在“黑石山”上，儿子搀扶着母亲，走过了一座座巨大的黑石，前面又是古木参天的樟树林，白鹭在树林中飞来飞去，发出悦耳的叫声。看见眼前的美景，母亲感慨地说： “顺儿，妈的心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高兴过！您爸的官司打赢了，药庄又重新开业了，这些都是神灵在保佑！”母亲停了一下，接着说： “顺儿，您和金凤从小订了‘娃娃亲’，当时，她刚出世，您才两岁，一转眼就十八年过去了！眼看着您们俩都长大成人，应当成家立业啦！我和您爸都商量好了，等今年秋天，金凤姑娘从‘聚奎书院’毕业，我们就把您俩的婚事办啦！妈还等着抱大胖孙子呐！”直说得娘儿俩都开怀大笑！ “所以呀，妈今天一定要来‘川主庙’，上香还愿！听说，川主庙里的‘黑山老道’，神灵通天，抽签扑挂，一说一个准！”母亲仍然谈兴正浓。 “妈，您看，前面就到‘川主庙’啦！”马德顺指着不远处，建造在一座巨大的黑石上，香火正旺的“川主庙”，高兴地叫了起来！ 黑石山上的“川主庙”，是明代人别出心裁，建造在一座完整的巨大黑石上的道教神庙，坐落在“聚奎书院”的旁边，每天施主盈门，香火缭绕。庙里共有五位出家人，主持的法名叫“山海法师”，人称：“黑山老道”，由于他神通广大，预言精准，方圆百里的香客，十有八九，都是奔他来的！ “川主庙”里，正面的神坛上，供奉着慈目善面，法力无边的“玉皇大帝”，四位道士分坐两旁，左手拿着“法掸”，右手敲着木鱼，双目紧闭，口里念念有词；主持法师“黑山老道”，盘脚打坐在中间，“法掸”斜插在背后，左手做出“作法”的手势，右手拿着一个黑色的雕花“签筒”，在空中不停地摇晃，口中念着道教的“经文”。 马德顺和母亲，跪在神坛下面的“蒲团”上，作揖叩头，默默祷告。这时，“黑山老道”将摇晃的“签筒”，伸到刘卿治面前，大声念道： “玉皇赦罪大天尊！三元赦罪大天尊！请施主求签！” 马德顺的母亲抬起头，从不停摇晃的“签筒”里，抽了一支“黑石签”，交给了“山海法师”。只见这位庙里的主持“黑山老道”，眯缝着双眼，静静地看着“黑石签”上，那些弯弯曲曲的密码，脸色铁青，毫无表情，立刻抽出插在背后的“法掸”，不停地在“黑石签”上掸来掸去，嘴里不停地轻轻念着： “玉皇赦罪大天尊！三元赦罪大天尊！……” 当时，跪在旁边的马德顺，看见“黑山老道”神色慌张，表情惊异，面颊流汗，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这是一支“下下签”，灾难可能会很快降临！但是，当他看见母亲毫无察觉，仍然跪在神坛下面，虔诚地顶礼膜拜时，他担心吓坏了母亲，不敢声张。 “上香还愿”完毕，母亲将十块大洋投入“慈悲箱”里，站在旁边的“黑山老道”双目紧闭，“法指”微微抖动，“法掸”凌空挥舞，额上渗出了汗珠，嘴里喃喃地念着： “太上老君，七七如六令！玉皇赦罪大天尊！……” 晚上回到家里，马德顺趁母亲不在的时候，把自己在“川主庙”里的感受，悄悄地告诉了父亲： “爸，今天在‘川主庙’里，妈抽的可能不是好签。连‘黑山老道’都被吓坏了。” “儿子，我不相信神鬼，只相信命运靠自己把握。您妈上香还愿，只是一种精神寄托。这件事不要告诉您妈，免得吓坏了她。”父亲马碧明这样回答。 “不过，我觉得应当引起注意。古人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还是处处小心为好！”马德顺再一次提醒父亲。 14、光乾药庄失火 “光乾药庄”被查封三个多月以后，重新开门营业，新老顾客纷纷前来捧场，三个多月以来，业务依然特别繁忙。 这一天傍晚，药庄的员工们已经关门下班了，马碧明还在账房里，忙着处理业务。儿子马德顺走进来，身上还穿着“光乾药庄后厂”的工作服，一边取下手套，一边说： “爸！发往贵阳的那批中成药，今天已经全部完成，明天就可以发货啦！” “儿子，干得不错。”父亲表扬了马德顺，接着说： “明天一早，你要首先安排，西安那批药丸加工，交货期快到，那边已经来信催货了。” “好的，我知道了。爸，回家吧！妈肯定早就在等我们吃晚饭了。”儿子说。 “不！西康送来的那批药材，今晚必须把帐结清，明天一早就把钱汇过去。不能拖欠人家。做生意要讲信用！”停了一下，父亲接着说： “您先回去，不要让妈等急了！” “好的。我等一会儿，给您送饭来，陪您一道回去！”马德顺微笑着，向父亲点点头，走向“后堂”的小门，小门上装了一把内开的“弹簧锁”，马德顺小心地扭开“弹簧”，开门走出去之后，顺便握着“拉手”把门带上，还推一推确信门已经关严，才放心地离开；这时夜幕降临，天色已经漆黑一片。 白沙“望江台”，马德顺的家里。 母亲刘卿治坐在饭桌边，不时看看墙上的挂钟，焦急地等待着父子归来。 “妈！我回来啦！”马德顺笑眯眯地跨进家门。 “您爸呢？”母亲问。 “他手里还有点事。我等一会儿，给他送饭去，接他一道回来！”儿子回答。 “饭菜都热过两遍啦！您赶快吃吧！我到厨房去，给您爸盛饭，你吃完赶快送去！”母亲说着就走进了厨房。马德顺立刻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突然，厨房里传出了母亲惊慌的叫声： “哎呀！龙江街失火啦！” 马德顺立刻冲进厨房，站在窗前，面对长江，居高临下，清楚地看见江边的龙江街，浓烟滚滚，火光冲天！马德顺大叫起来： “那里，正是我们的‘光乾药庄’！爸——爸——！”马德顺不顾一切，冲出家门！向龙江街方向拼命冲去！ 在火海里，马碧明正在与烈火搏斗！他端起脸盆泼水！拿起扫帚打火！终因事发突然，火势太猛，个人力量太单薄，他不得不考虑撤退。当他退到“后堂”小门，扭开“弹簧锁”准备开门逃生时，突然发现“后堂”小门外的“拉手”，已经被人用铁丝拧死，无法打开！ 突然，一根燃烧着的横梁掉下来，砸在头上，马碧明倒在熊熊燃烧的火海之中！ 马德顺冲到“光乾药庄”时，已经有许多住在附近的员工和居民，正在奋力救火，火势已经渐渐变小。马德顺大声叫喊： “爸——爸——！我爸还在里边呐！”立即不顾一切地冲进了“余威不减”的火海。 不一会儿，马德顺的母亲赶到，也要往火海里冲！被员工们拦住！几个妇女紧紧地抱住了老板娘。 这时，突然从余火后面，传出了马德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爸——爸——！爸——爸——呀！” 马德顺的母亲刘卿治，明白大事不好，突然心脏病发作，闻声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赶快送医院抢救！”一位年长的员工大声疾呼。只见一位年轻的小伙子，立即背起老板娘就往医院跑，两位妇女跟随着护送抢救！ 这时，白沙镇上的消防队，才匆匆跑步赶到火灾现场。拿起水龙头，使用人力压水机，往余火上喷水！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二十世纪一十年代的一场大火，吞没了白沙镇的龙江街，马家两代人苦心经营的“光乾药庄”，化为一片灰烬！ 15、父母的追悼会 白沙“望江台”，消失了往日的宁静与温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庄严、肃穆的“吊唁”场景。 “灵堂”设在宽敞明亮的堂屋里，正面墙上，悬挂着“马碧明”和“刘卿治”夫妇的大幅遗像，遗像的上方，高悬着白底黑字的巨大横幅：“沉痛悼念马碧明、刘卿治夫妇”；他们的遗体，没有在灵堂上出现，但是音容笑貌，依然留在人间。两边贴着白底黑字的挽联，上联是“光明磊落鞠躬尽瘁”，下联是“碧明卿治名垂千古”。下方摆放着儿子马德顺、两个女儿和女婿的花圈；灵堂的两侧，放满了白沙政界、商界、教育界，各单位和社会名流，以及亲朋好友的花圈，一直摆放到大门之外。 儿子马德顺，全身披麻戴孝；两个女儿和女婿，佩戴黑纱，肃立在灵堂的左侧，向每一位前来吊唁的朋友，叩头！致谢！敬礼！ 吊唁的人群，络绎不绝，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一直排到大门外面的石头阶梯路上。吊唁的人群中，有专程从重庆赶来的袁金强律师，也有“聚奎书院”的院长、教导主任和部分老师，还有“绸缎商店”的张家良老板夫妇和他们的女儿张金凤，街坊邻居“豆腐作坊”的杨万年和杨正福父子，以及“光乾药庄”的员工们……。 白沙镇的大街上，出现了长长的送葬队伍，马德顺双手捧着“灵牌”，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招魂幡”在风中“沙沙”作响！“买路钱”在地上随风飞扬！凄婉的唢呐高奏着悲歌！祝愿逝者奔向天堂！ 办完父母的“丧事”之后，马德顺来到龙江街的火灾现场，寄托对父母的哀思。看见昔日生意兴隆的“光乾药庄”，如今化为一片灰烬；想到毕生辛勤操劳的严父慈母，双双命丧黄泉，马德顺心中涌动着无限的悲凉。 他慢慢走到“后堂”小门的位置，突然，发现已经烧焦的小门上，向后开的“弹簧锁”已经扭开，前面残留的“拉手”上，绕着一根铁丝，另一端拧死在门框的铁钉上！这是怎么回事？马德顺沉思起来： 这说明父亲准备逃生时，已经扭开了“弹簧锁”，只因为“拉手”被铁丝拧死，无法开门？我是最后一个离开后堂走出小门的，“拉手”上并没有铁丝呀？ 马德顺豁然明白：这分明是有人给“拉手”拧上铁丝，断绝了父亲逃生的退路以后，再放的火！这就是蓄意谋杀！ 想到这里，马德顺立即转身，向“白沙镇警察所”飞奔而去！ 马德顺一口气跑到“白沙镇警察所”，不顾卫兵的阻拦，直接闯进所长办公室，一头跪在所长面前，声泪俱下地哭诉起来： “所长大人，请您为我做主！有人蓄意谋杀我的父亲！” 接着，马德顺将在火灾现场看到的一切，诉说了一遍。 “年轻人，不要激动，告状要到县法院、省法院去，警察所不是办案的衙门。”所长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马德顺，慢腾腾地说： “打官司不是一件小事情，考虑好了以后再打，不然，弄不好把自己也赔进去啦！” “我不怕！为了让父母的冤魂早日安息，我拼死也要讨回公道！”马德顺坚定地回答。稍停片刻，他向所长央求道： “所长大人，求您跟我一起到火灾现场看一看，后堂小门上的‘拉手’，就是被人用铁丝拧死的，导致我父亲无法开门逃生呀！” “不行！不行！没有上级的指派，我不能出警！”所长慌忙推脱，害怕引火烧身。 马德顺眼看恳求无望，慢慢站起来，向所长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门外。 离开“警察所”，马德顺以最快的速度，奔向黑石山上的“聚奎书院”，再次去求助于他的恩师、教导主任杨剑琴老师。 在“教导主任办公室”里，马德顺跪在恩师杨剑琴面前，痛苦万分地说道： “杨老师，我发现父亲是被人蓄意谋杀的！” “起来！快起来！”杨剑琴扶起马德顺，说道： “请坐下，慢慢说。”…… 听完马德顺介绍的情况之后，杨剑琴老师严肃地说： “看来，您父亲的确可能是被人谋杀的。从您最后一个离开药庄回家，到发现药庄失火，前后不过十来分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避开众人的耳目，切断您父亲逃生的后路，然后放火、隐藏，做得天衣无缝！如果事先没有周密的计划，是绝对办不到的！”停顿了一下，杨剑琴老师接着说： “现在，当务之急是保留证据！目前，唯一的证据，就是后堂小门‘拉手’上，那缠绕拧死的铁丝！快！我和您一道去提取证据！” 说着，杨剑琴从办公桌下面，取出从法国留学带回来的“照相机”，对马德顺说： “走！要快！一定要抢在天黑之前赶到现场，拍下照片！免得夜长梦多！” 当马德顺和恩师杨剑琴，风尘仆仆赶到火灾现场时，那烧焦的后堂小门“拉手”上，缠绕的铁丝不见了！就连门框上那颗“拧死”铁丝的铁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那个铁钉的小孔，显然铁钉是被人刚刚拔掉的！ 杨剑琴老师立刻拍下那个“铁钉小孔”的照片，沉思了一下，转过头来，问马德顺： “这个情况还有谁知道？” “白沙警察所的钟所长！”马德顺回答。 “坏啦！他们可能是一丘之貉！我们慢了一步！” 16、变卖家产走投无路 父亲的冤死失去了证据，秘密调查无法进行，找不到被告，打官司更无从谈起；很快又要面临着“光乾药庄”员工的工资发放和外欠债务问题，无奈之下，马德顺决定卖掉祖传的“望江台”房产。 这一天，购买房产的赵老板夫妇，来到“望江台”看房子。赵老板问马德顺： “你这座祖传的豪宅不错，为什么要卖掉呢？” “我也舍不得卖，但是，没有办法呀！”马德顺回答说： “第一，‘光乾药庄’的员工们，三个月没有发工资，有的家庭已经揭不开锅了！。三个月前，药庄刚恢复营业，资金周转不开，大家决心共度难关。父亲答应第四个月一定全数补发工资，我是马碧明的儿子，必须兑现父亲的承诺。”赵老板夫妇赞许地点点头，马德顺继续说： “第二，账房的账簿被烧毁，应收款没有根据，无法收取；但是，应付款别人有单据，债主们很快就会上门来讨债。” “对，这倒是一个现实问题。”赵太太附和道。 “第三，父母双亲办丧事的钱，我是向‘白沙商会’的前辈们借的。别人挣钱也不容易，我一定要设法归还他们。”马德顺停顿了一下，接着说： “这些钱加起来，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我不卖房子又怎么办呢？父母生前，都有‘诚信第一’的好口碑，这些事如果不处理好，父母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 “好样的，小伙子！凭你这样的胸怀，将来一定会成就一番大业！”赵老板夸奖道。停顿了一下，赵老板突然问马德顺： “你把房子卖了，你自己怎么办？找到出路了吗？住哪里呀？” “不好意思，我还真的没有找到出路！”马德顺尴尬地回答。 “那怎么行？不能让您这样的好人流落到大街上！这样吧，吊脚楼地下室留给您，直到您找到新的出路！”赵老板果断地做出了决定。 “谢谢赵伯伯！谢谢赵伯母！您们的恩情，德顺永远铭记在心里！”说着，马德顺双膝下跪，向赵老板夫妇叩头三下！ 卖掉了房产，发放了工资，还清了债务，马德顺孤身一人。 这一天，他来到白沙梁子上的“绸缎商店”，想投奔未来的“岳父大人”张家良老板。商店里，两位伙计正在忙着接待客人，马德顺走向早就熟悉的小林伙计。 “小林，您好！请问，张老板在吗？”马德顺问道。 “请您稍等，我进去向老板禀报一下。”小林说着，走进了张老板的账房。 “老板，‘光乾药庄’的小掌柜马德顺求见。”小林说。 “不见！不见！就说我不在！”张老板头也不抬，有点不耐烦地回答。 “他已经知道您在店里。” “就说我没有时间！” 小林走出商店，把马德顺拉到路边，非常委婉的说： “德顺，对不起！张老板正在和一位大客户谈生意，实在没有时间接待您！” “我在外面等他。”马德顺坚定地说。 “我劝您，不用等啦！您还是走吧！”小林的话，充满了同情和无奈！ 马德顺终于明白了！这个未来的“岳父大人”张老板，突然对他冷淡了！这是过去从来没有过的！他的心好像掉进了冰窟窿，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马德顺又来到白沙石碗架，想投奔二姐夫的父亲开办的“布匹商店”，不料门板紧闭，门上贴着一张纸条：“本店停业”。 门前围了几个人，一边砸门一边叫喊： “开门！开门！”“我们要货款！”“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一会儿，从隔壁商店过来一个伙计，对大家说： “你们别喊了，他们店里没人。”原来，布匹商店的主管卷款逃跑，老板赶紧报了官，带着儿子，追赶逃跑的主管去了。 马德顺不得不来到白沙东华街，想到大姐夫家求助。还没有走到门口，就听见大姐和大姐夫吵架的声音： “你这个没良心的！怎么抽上了大烟？这个家，要败在你的手里啦！”这是大姐的声音。 “我没有办法呀！实在受不了啦！求求您，再让我抽一口吧！我给你跪下啦！”…… 马德顺不敢再往前走，立即转身，心中一团乱麻。 马德顺边走边想：自己出道已经两年多，跟着父亲在中药材经营、中成药加工的道路上“摸爬滚打”，学到了许多真本事，练就了“一把抓，药量准”的硬功夫，还怕找不到一个立足之地？还能混不上一碗饭吃？他鼓足了勇气，向白沙有名的“康泰大药房”走去！ “胡掌柜，您好！请问，您爸爸胡老板在吗？晚辈马德顺有要事求见！”马德顺小心翼翼地，对前台小老板胡掌柜说。 “请您稍等，我进去禀报一下。”胡掌柜转身来到后院，走进父亲的账房。 “爸爸，‘光乾药庄’的小掌柜，马德顺有要事求见！”儿子说。 “你看他来的目的是什么？”父亲反问。 “估计，可能是想来求个差事，讨碗饭吃。”儿子回答。 胡老板沉思片刻，自言自语地说： “马德顺是个人才，不可多得，特别是他那‘一把抓，药量准’的硬功夫，在川东地区没有对手。”停顿一下，胡老板抬起头来对儿子说： “但是，他的父亲在白沙‘树大招风’，惹来了杀身之祸，我们不敢收留呀！”停了一会儿，胡老板打开抽屉，取出十块大洋对儿子说： “你把这十块大洋给他，就说：实在对不起，我们药房满员了，请他另谋高就！” 胡掌柜走出药房，向马德顺说明了父亲的意见，并取出十块大洋，就要交给马德顺。 “不行，不行！万万使不得！请您代我谢谢胡伯伯的好意！小辈心领啦！”说着，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立刻转身，匆匆离开了“康泰大药房”！ ------------ 第五章大祸临头，路在西天 17、“大祸临头，路在西天！” 在孤立无援，走投无路的情况下，马德顺漫无目的地走到了长江边上，在一块大礁石上坐下来，看着滔滔长江水，滚滚向东流。他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 “到哪里去寻找活命的出路啊？”马德顺仰天长叹！ 他又低下头来，看着“哗哗”流动的江水，心里想： “难道长江是我最后的归宿？”他想过，一头跳进长江，一了百了！ “不！这不是男子汉的气概！父母的深仇大恨未报，我要活着！” 马德顺想起了黑石山上的“川主庙”。 记得母亲最后一次上香还愿的时候，在“川主庙”里，抽了一支“下下签”，就连“黑山老道”都大惊失色。 果然不出所料，三天之后，一场大火从天而降，给马家带来了毁灭性的灾难。马德顺自言自语地说： “黑山老道的“神签”真灵啊！我一定要再次上山‘抽签’，求神灵保佑，给自己指点一条活命的出路！” 第二天一大早，马德顺就赶到了黑石山上的“川主庙”，扑通一声，跪在“黑山老道”的面前，失声痛哭，泪流满面，诉说他家经历的巨大灾难： “法师爷爷，一场大火，把我们家毁灭啦！爸爸、妈妈都走啦！家也没有啦！家产全都烧光啦！我一无所有，何去何从？求神灵给我指点一条活命的出路啊！” 慈祥的老主持对马家的不幸遭遇，早有所闻，非常同情，对马德顺说： “年轻人，你家的苦难，上苍已经看到了。贫道给您主持一场‘慈善法会’，为你的父母超度亡灵。但愿：‘玉皇赦罪大天尊！三元赦罪大天尊！’”说着，举起“法掸”朝天挥舞； “上——香——！敲——木——！颂——经——！” 马德顺跪在地上，亲自为父母点燃一把香火，向神坛上的“玉皇大帝”，磕了三个响头，把燃烧着的香火，插进神坛上的香火炉中。然后，又退回到原来下跪的地方，双手合十。 “黑山老道”左手竖着‘法指’，右手挥着“法掸”，绕场一周，口中念着经文：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四位道士分坐两旁，左手拿着“法掸”，右手敲着木鱼，双目紧闭，口里念念有词。 最后，“黑山老道”盘脚打坐在神坛下面，“法掸”斜插在背后，左手做出“作法”的手势，右手拿着一个黑色的雕花“签筒”，在空中不停地摇晃，口中念着道教的“经文”。 这时，“黑山老道”将摇晃的“签筒”，伸到马德顺面前，大声念道： “玉皇赦罪大天尊！三元赦罪大天尊！请施主求签！” 马德顺虔诚地跪在地上，颤栗着从签筒里，抽出了一支决定命运的“生死签”，双手捧着，高高举过头顶。 “黑山老道”睁大了炯炯有神的双眼，凝视着“生死签”上那些神秘的符号，左手五个指头快速掐算着八卦，久久没有开口；只见他，放下签筒，双手合十，若有所思，从嘴里一板一眼地蹦出了八个大字： “大祸临头，路在西天！” 马德顺吃惊地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求助。“黑山老道”从神龛下面，取出一块巴掌大的黑石头，对马德顺说： “年轻人，近日有灾星降临！赶快带着这块‘黑山神石’离开吧！走得越远越好！它有故乡的灵气，会保佑你‘避祸消灾，一路平安’！” 马德顺双手高高举过头顶，接过“黑山神石”，接连磕了三个响头！ 黑山老道仰天长叹： “啊！天啦！世道不公啊！玉皇赦罪大天尊！” 马德顺回到“望江台”吊脚楼的地下室，立刻脱下内衣，找了一块颜色和质地接近的布头，在胸前左侧缝了一个夹层口袋，正好能轻松地放进“黑山神石”，并在口袋上订了两个纽扣，防止滑落。 18、应聘法兰西 第二天，正逢白沙镇赶集。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白沙轮船码头上，来了一位西装革履的上海老板，头戴礼帽、手提皮箱、拄着拐杖，走进闹市区鱼市口的“滨江旅馆”。 “老板，我要住店。每间客房多少钱一天？”上海老板问。 “单人间一毛，双人间一毛五。”旅馆老板回答。 “楼下一层有多少房间？都有人住吗？” “十二间。只有八号房间有人住。” “请你把八号房间的客人，调整到二楼上。一层我全包啦。”上海客人提出了要求。 “好的，我马上就安排。”旅馆老板爽快地回答，显得很高兴。 没有多久，“滨江旅馆”大门外的墙上，贴出了一张白纸黑字的《告示》。旁边很快密密麻麻地围上了一大群人，马德顺连忙凑了上去，看见《告示》上写着： “招募男青年学员赴法兰西工作，包吃、包住，包培训，工作轻松愉快，每月薪水三十块大洋。要求身体健康，品貌端正，有一定的文化基础。 报名地点：白沙滨江旅馆，101号房间。” 马德顺喜出望外，立即转身走进旅馆，直奔101号房间。 房间里，已经有两位男青年正在报名。看见第三个人进来，上海老板有点不耐烦： “房间里，只留一个报名的。其它人，一律到外边排队等候！”说着，将后面两人赶出房间，“啪”的一下，关上了房门。 马德顺刚刚退出房间，从外面又进来了四、五个小伙子，其中，有马德顺的邻居师弟，“豆腐作坊”老板的儿子杨正福，马德顺立即主动维持秩序： “请依次排队，叫一个，进去一个！福弟，您来得正好，过来帮助我维持秩序！”杨正福立即过来帮忙，排队变得井井有条。 不一会儿，第一个报名者出来了，房间里传出了上海人的声音： “下一个！” 第二个应聘者进去了，马德顺开始了焦急地等待。好不容易等到第二个应聘者出来，听到房间里传出来：“下一个！”的叫声。 “顺兄，该您进去啦！”杨正福立即提醒马德顺。 马德顺走进了房间，站在上海老板的面前。上海人头也不抬，一副傲慢的样子。 “姓名？”上海人问。 “马德顺。”马德顺回答。 “年龄？” “二十岁。” “婚否？” “未婚。” “会写字吗？” “会。” “什么文化程度？” “白沙‘聚奎书院’高中毕业。” “听说过‘法兰西’吗？” “听说过。” “法兰西在哪里？” “在欧洲。” “法兰西的首都叫什么？” “巴黎。” “在哪里听说的？” “我的老师，有几个是从法国留学回来的。” 上海老板慢慢抬起头来，仔细地打量着这位英俊潇洒、不可小觑的年轻人，微笑着对马德顺说： “恭喜你，面试通过了！明天上午八点，你到这里来，带你去检查身体。” 马德顺高兴地走出房间，与正在维持秩序的师弟杨正福招了招手，看到排队报名的小伙子，增加了许多，已经排到旅馆大门之外，估计最少也有四、五十个。 第二天上午，当马德顺来到“滨江旅馆”时，已经有二十来个小伙子，在旅馆外面等候。不一会儿，上海老板出来，叫大家排队，定点人数。把他们带到地处“石坝街”上的“白沙公立医院”，从头到脚，从外到里，检查身体。 上海老板走进医院的院长办公室，关上门，小声对院长说： “院长，各种常规检查，全部都做。最后，重点检查‘生殖器官’，请院长亲自检查。费用方面嘛，我可以多出一点。请院长放心！” “好的！好的！一切按您的要求进行，包您满意！”院长回答。 第三天，十二个身体检查合格的年轻人，列队站在旅馆门口，听候上海老板训话： “小伙子们，你们都是连闯两关、体检合格的应聘者，今天，对大家进行文化考试。现在宣布考场纪律： 第一，每人一个房间，考试卷子和笔、墨、纸、砚，已经放在每一个房间的桌面上； 第二，考试时间一小时； 第三，独立完成考试，禁止相互串联； 第四，凡考试作弊者，立即取消应聘资格； 第五，录取名单，明天在这里‘张榜公布’。 现在宣布完毕，请大家依次进入考场，一小时计时开始！” 说完，上海人看了看戴在左手腕上的手表。考生们立即鱼贯进入考场，上海老板搬了一把椅子，坐在走廊里“监考”。 第四天早上，当马德顺来到“滨江旅馆”时，已经有许多人，围在旅馆外面看热闹。墙上贴着一张大红纸，上面使用正楷毛笔字，工整地写着： “录取通知书 第一批赴法兰西学员录取名单 马德顺杨正福张光斗 请上述人员，务必于明天早上六点钟以前，到滨江旅馆101号房间，集合出发。过时不候，特此通知。” 看完“录取通知书”，马德顺立即转身，到商店购买了：香烛、纸钱、贡品和鞭炮，前往白沙“大旗山”上，去祭拜父母双亲的坟墓。 19、激情燃烧的心灵 早春二月，春寒料峭，大旗山上，北风呼啸，寒气逼人。马碧明和刘卿治夫妇的合葬墓，傲然屹立在寒风之中。墓碑上刻着，由儿子马德顺亲自题写的碑文： “故显考马公碧明老大人故显妣马刘氏卿治老大人之墓。 儿子马德顺 女儿马桂兰女婿陈东升外孙女陈小雅 马桂香李忠明外孙李小宝” 墓碑的左右两个侧面，分别刻着：“年年常思先祖德”、“岁岁勿忘养育恩”。 马德顺点燃香烛，摆上贡品，烧好纸钱，跪在地上，已经泪流满面。 “爸——爸——！妈——妈——！儿子看您们来啦！” 马德顺再已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天旋地转！哭吧！哭吧！爸爸、妈妈在九泉之下，已经听见您的声音啦！ 经过痛苦的尽情宣泄和释放，马德顺反而感觉轻松了许多！他理智地跪在墓前，慢慢地对父母双亲说： “孩儿不孝！要远离您们闯天下去啦！‘川主庙’里的法师爷爷，说我‘大祸临头，路在西天！’我相信这个话，一定是谋杀您们的恶魔，又把魔爪伸向了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儿子闯出了一番事业，一定回来为您们报仇！如果我今生今世回不来，我的儿子儿孙，也一定要回来给您们报仇！”说完，点燃了一串鞭炮，驱散了山上的寒气！ 夜来了，白沙“望江台”吊脚楼下，一片寂静。这是购买房产的赵老板，答应留给马德顺的“最后栖身之地”，直到他找到新的出路。 马德顺坐在一张简易的木床上，透过没有封闭的半截“竹片”围墙，默默地望着远处长江上，星星点点的渔火；望着长江边，依然是一片废墟的龙江街，心中升起了阵阵酸楚！ 这是马德顺在白沙的最后一个夜晚了，他心潮澎湃，思绪万千，仰望星空，无法入睡；往事像放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望江台”，多么美好的名字！爸爸、妈妈、姐姐、姐夫、可爱的孩子们，还有美丽、清纯的金凤姑娘！在这里留下了多少温馨的回忆！ “光乾药庄”，多么响亮的称号！曾经是那样辉煌，令人向往！它承载着马家几代人，多少梦想和追求！ “黑石山”，多么难忘的地方！那里，有他魂牵梦绕的巨大黑石、参天古树、聚奎书院、川主庙，还有他终生难忘的恩师和“黑山老道”，更有他日夜思念的金凤姑娘！ 但是，这一切都消失了！像一颗流星，划破长空，拖着长长的光亮，消失在浩瀚的夜空！ 突然，马德顺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轻轻地呼喊： “德顺哥！德顺哥！” 是金凤的声音！马德顺立刻打开“竹片门”，金凤一头扑在马德顺的怀里，失声痛哭： “德顺哥！我爸爸悔婚啦！把我关在家里！不许我们见面！” 马德顺扶起金凤，坐在木床上，急忙问道： “那么，您是如何出来的？” “我妈看我可怜，怕我哭坏了身体，偷偷把我放出来的！” 马德顺立刻安慰她说： “金凤！我家遭灾了！爸爸妈妈也走了！现在一无所有！您还是重新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吧？不要委屈了自己！” “不！我非您不嫁！” “金凤！我明天就要出发到法国去工作！等我挣了钱，再回来接您？” “不！我要跟您一道去！” “不行啦！那边只要男的！不要女的！怎么办啦？” 金凤再一次失声痛哭起来，边哭边说： “德顺哥！我等您！一直等到您回来！”说着，金凤从怀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小布包，里面装着“一缕黑发”，交给马德顺，痛不欲生地说： “德顺哥！这‘一缕黑发’就是我的心！让它陪伴着您！想我的时候就看看它！” 马德顺立即从怀里，取出父母送给他的那块“怀表”，动情地说： “金凤！让这块‘怀表’贴近您的心！您永远在我的心里！” 马德顺情不自禁地把金凤紧紧地抱在怀里！两张真情的嘴唇热烈地亲吻在一起！两颗火热的心熊熊地燃烧在一起！德顺和金凤，两个激情燃烧的灵魂，完全融化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两颗激情燃烧的心灵，逐渐回归理智，金凤在德顺哥的怀抱里，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轻声地说： “德顺哥，我该回家去了。” 马德顺如梦初醒，立即扶起金凤，果断地说： “好的，我送您回家，太晚了免得您爸爸起疑心。” 这对美好的情侣，迅速消失在归途的夜幕之中…… 20、“杀人灭族”的阴谋 白沙袍哥会“舵把子”王浪如的王家大院里，灯火深夜不灭。王浪如和他的大管家，在昏暗的灯光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一场“杀人灭族”的阴谋，正在紧张地策划之中。 大管家把嘴凑近王浪如的耳边，轻声说： “王大爷，该下决心啦！根据可靠情报，马碧明那小崽子已经发现了‘光乾药庄’纵火杀人的证据！一旦他向法院提起诉讼，我们都脱不了干系！” “那小崽子不是已经应聘法兰西，对我们构不成威胁了吗？”王浪如反问道。 “这是‘放虎升天’！一旦他在天上‘修成正果’，杀个回马枪！我们吃不了兜着走！”大管家回答说。 “一不做，二不休！马上安排下去：天亮之前，把那小崽子做掉！”王浪如说着，比划出一个“杀人”的动作！ 午夜刚过，大地一片漆黑，“望江台”吊脚楼下，出现了一个带刀的蒙面黑影，快速扑向马德顺的住处！ 黑影一脚踹开竹片门，直扑床前，揭开被褥，狠狠一刀，深深扎在硬板床上！ “他妈的！跑啦！”黑影骂道。 他立即转身扑向白沙“滨江旅馆”！ 在途中，蒙面黑影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返回“望江台”吊脚楼下。 “这不正是我要杀的马德顺吗？他送死来啦！”蒙面黑影寻思着。 带刀的蒙面黑影悄悄躲进街巷的角落里，等来人靠近，立即从背后扑了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马德顺一个“金蝉脱壳”，躲过一道阴风，凭借着在“聚奎书院”练就的一身中国武功，与黑影搏斗起来！ 几个回合不分胜负，这时，马德顺运气、收腹、转身、击掌！使出他的杀手锏“四步八卦掌”！一掌击中蒙面黑影的太阳穴，令其失去进攻能力，瘫倒在地！ 马德顺迅速捡起掉在地上的杀人刀，撕掉蒙面黑布，露出凶手的本来面目，令他大吃一惊！ “你是冯五？谁派你来的？”马德顺问道。 冯五支支吾吾，欲言又止，不敢回答。马德顺毫不犹豫地将杀人刀，架在冯五的脖子上，厉声喝道：“快说，不说要你的狗命！” “马爷饶命！我说！我说！”冯五吓得浑身发抖，颤颤惊惊地说： “是王浪如大爷派我来的！” “为什麽要杀我？”马德顺又问。 “说是要灭你家满门！”冯五回答。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如实回答就放你一条生路！”马德顺进一步追问道。 “马爷饶命！小的一定如实回答！” “光乾药庄的火是谁放的？” “毛三！” “谁指使的？” “王浪如大爷！” “你说的是实话？” “如有半句假话，甘愿天打五雷轰！” “你滚吧！三天以内，不准露面！”马德顺收起了杀人刀。 “谢马爷不杀之恩！”冯五连滚带爬，消失在黑暗之中。 冯五“杀人灭族”失手，暴露了幕后的真凶，自知回到“袍哥会”，没有好果子吃，躲在乡下，一个月不敢露面。最后，不得不隐姓埋名，远走他乡，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查清了谋杀父亲的元凶，马德顺满腔怒火，顾不得清晨就要跟随上海老板离开家乡，将蒙面黑布扎在自己头上，立即奔向王家大院，为父母报仇雪恨！ 21、在家乡的最后时刻 阴森森的王家大院，笼罩在黎明前的黑暗之中，只有中间厢房透出微弱的灯光，王浪如光着脑袋，正在烟枪灯前吞云吐雾。他得意洋洋地边抽大烟边盘算： “冯五这一刀下去，马碧明一家就断子绝孙啦！” 这时，一个蒙面黑影已经逼近王家大院，高高的围墙使他无法逾越，突然，一只白猫从旁边的大树，跳到围墙上，跃进大院里。蒙面黑影急中生智，快速爬上旁边的大树，顺着枝条接近了围墙，奋不顾身地跳到围墙上，再一转身轻轻落在大院内的草坪上。 远处，出现了两只灯笼，摇摇晃晃，越来越近，蒙面黑影躲在树丛中，目送着两个巡夜的家丁渐渐远去之后，悄悄接近了透出微弱灯光的厢房，用手指蘸着口水，在窗户纸上透开一个小洞，正好看见仇人王浪如刚抽完鸦片，过足了烟瘾，从床上起来伸着懒腰，嘴里还念念有词： “老五！大爷陪您共度良宵来啦！” “要到五姨太房间过夜，休想！你的死期到啦！”蒙面黑影暗想着，轻轻拉开窗户，一个箭步窜到仇人面前。王浪如惊慌失措，放声大叫： “有刺客！” 话音刚落，蒙面黑影使出杀手锏：“四步八卦掌”，重重击在仇人太阳穴上，王浪如应声倒在地上，全身抽搐，不能说话！这时，只听见厢房大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两个巡夜的家丁冲进厢房，嘴里大声叫着： “王大爷！怎么啦？” 蒙面黑影立即飞身，从窗户蹿了出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两个家丁跑到跟前，看见王浪如大爷瘫痪在地上，眼鼻歪斜，满脸鼻涕和口水，张着大嘴，说不出话来。抬头一看，窗户开着，立即大声叫喊： “来人啦！王大爷出事啦！” 不一会儿，大管家带着毛三赶到厢房，看见王浪如已经不能说话，立即叫人将王大爷抬到床上，对两个家丁说： “你们两个，大刘马上通知大太太，带着姨太太们立即赶到厢房来，伺候老太爷！二刘马上到‘康泰大药房’，请华老太医立即赶来抢救王大爷！不得有误！” “是！”两个家丁领命离去之后，大管家对毛三说： “一定是冯五失手，马小子报仇来啦！你马上布置：全院戒严，立即搜查每一个角落，连一只老鼠都不能放过！另外，你亲自带一个弟兄，前去追杀马小子！务必斩草除根，否则后患无穷！” “是！”毛三领命离去。 家丁大刘正在紧急拍打着大太太的房门： “大太太！不得了啦！老太爷出事啦！” 家丁二刘正在大门值班房叫醒看门老头： “有紧急情况，赶快起来开门！” 看门老头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起身拿出钥匙打开大门，二刘立刻冲出门外！老头正要关上大门，突然有人喊道： “等一等，还有一个！” 老头回头一看，一个蒙面黑影正在向大门跑来，等黑影跑出大门之后，老头才关上大门，上好锁，然后回到看门房，迷迷糊糊地钻进被窝里，呼呼大睡！ 这时，王家大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大太太带着四个姨太太，连哭带叫地赶往厢房： “哎哟，老太爷！您到底怎么啦？” “白天还好好的，晚上咋回事儿啦？” “老太爷，我好命苦哇！” “我还没有过上好日子，您怎么就倒了呀？” “您不能倒呀，老太爷！您倒了我们靠谁呀！”…… 大院中央的空地上，十几个家丁举着火把，静听着毛三站在台阶上训话： “弟兄们！发现有刺客潜入大院，图谋不轨！从现在起，全院戒严，不准进出！仔细搜查每一个角落，捉拿刺客，连一只老鼠都不许放过！明白了吗？” “明白啦！”众家丁大声回应道。 “现在我宣布：小朱留下，其余出发！马上行动！” 众家丁打着火把，在大院房屋内外开始搜查。 毛三将小朱拉到旁边，小声说道： “走！跟我一道去执行特别任务！对外保密！” 在白沙“滨江旅馆”，上海老板正急得团团转，开船的时间快到了，录取的三个学员到了两个，只有马德顺迟迟没有露面。上海老板不停地看着手表，咬牙切齿地说： “走，到轮船码头！” “老板，再等一下吧！马德顺还没有到！”杨正福哀求道。 “不等了！再等就赶不上轮船啦！”说着，招呼旅馆老板打开大门，立刻带着两个学员走出了旅馆，直奔轮船码头！ 旅馆老板刚刚关好大门，熄灭电灯，转身回房间准备睡觉。突然听见有人敲门，老板立刻披上衣服，打开大门，看见一个蒙面黑影站在面前，吓了一跳！ “上海老板走了吗？带了几个人？向哪个方向去啦？”蒙面黑影轻声问道。 “上海老板刚走不久，带了两个人，向轮船码头方向去啦！”旅馆老板回答。 蒙面黑影立即转身，朝着轮船码头方向，飞奔而去！旅馆老板这才关门、熄灯、回到房间，钻进了被窝里。 两个带刀蒙面黑影，气势汹汹，直扑“望江台”吊脚楼下马德顺的住处，发现人去楼空，立即转身，杀气腾腾，冲向“滨江旅馆”。 “砰！砰！砰！”的敲门声，惊动了旅馆的老板，当他翻身起床，披上衣服，打开门缝，探出脑袋，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一个蒙面黑影掐住脖子，拖进门里。另一个蒙面黑影进门，将门关上，用刀架在老板的脖子上，问道：“马德顺在哪里？” “什么马德顺？我不知道？”旅馆老板回答。 “就是那个上海人招聘的学员！ “对！对！对！有三个人！后来又来了一个蒙面黑影，刚走一大会儿！到轮船码头去啦！”旅馆老板惊慌地回答。 两个蒙面黑影立即转身，直奔轮船码头！ 马德顺飞快地赶上了另外两个同伴。 “顺兄，您终于赶来了！把我急死啦！”杨正福说。 马德顺立刻向上海老板连连认错： “老板，对不起！我睡过头啦！” “差点误了我的大事，下次不允许再犯啦！快上船！” 接着，三个学员跟着上海老板，登上了开往重庆的轮船。 当两个蒙面黑影，杀气腾腾赶到白沙轮船码头时，轮船已经在晨曦中离开码头，鸣着悠悠的汽笛，拖着长长的烟雾，行驶在滚滚东流的长江波涛之中。 ------------ 第六章重庆告别恩人 22、重庆告别恩人 从白沙开来的小轮船，当天傍晚停靠在重庆“朝天门”码头。 马德顺等一行三人，跟着上海老板，来到“朝天门旅馆”。在那里，汇合了从其它地区招聘来的学员之后，上海老板决定第二天，换乘大轮船，前往上海。并在旅馆大门口，贴出了《重要通知》： “第一批赴法兰西学员，定于明天下午二时，换乘大轮船，由重庆直达上海。相关人员，必须于明天下午一时，在旅馆门口集合，清点人数，出发上船。过时不等，后果自负，特此通知。” 山城重庆，这是一个多么难忘的地方！为了搭救蒙冤入狱的父亲，马德顺曾经化妆、秘密来到这里，寻找恩人袁律师！ 是他，在法庭上仗义执言，伸张正义，才使得案情大逆转，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如今，要离开故乡到法国去工作，绝对不能忘了去向恩人告别！ 利用在重庆停留半天的机会，马德顺借口请假去看亲戚，来到了朝天门101号，“重庆法理律师事务所”。 那位漂亮的前台秘书小姐，热情地接待了他。 “您好，年轻人！是找袁律师吗？”秘书问。 “是的。”马德顺回答。 秘书小姐拨通了电话，说道： “所长，白沙那位年轻人来找您，有时间吗？” 秘书放下电话，对马德顺说：“请您稍等。” 说话间，袁律师已经亲自出来，迎接这位不幸的年轻人。 “袁律师好！”马德顺紧紧握住恩人的双手，激动地说。 “小马，请到我办公室里去坐吧。”袁律师说着，扶着马德顺走进那间熟悉的办公室。 “袁律师，我要到法国去工作了。”坐定之后，马德顺说： “这次决定远走法国，事出有因，实属无奈。” “怎么回事？”袁律师问道。 “我父亲是被人谋杀的！我看到了确凿的证据！” “请您详细介绍一下吧！”袁律师说。 马德顺怀着满腔的悲愤，简要介绍了：在火灾现场，意外发现父亲被人谋杀的证据，到警察所报案不被受理，请杨剑琴老师到火灾现场取证，发现“证据”意外消失。到“川主庙”拜神求签，黑山老道告诫“大祸临头，路在西天！”最后巧遇上海老板，到白沙招聘赴法兰西学员，……等等。然后说： “父母的血海深仇未报，我不愿意离开家乡。但是，证据消失，无从下手！离开故乡之前，又遭到蒙面歹徒的追杀，幸亏我会一点武功，才逃过了这一场劫难！” “小马，离开白沙这个是非之地，是明智之举！您在明处，他们在暗处，随时都可能对您大开杀戒，斩草除根，防不胜防！”停顿了一下，袁律师接着说： “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袁叔叔，您的话我永远铭记在心里。”马德顺渴望继续请教，接着问道： “我没有出过远门，更没有出过国；您是从法国留学回来的，请您给我指教一下，到了那边，应当注意些什么问题？” “法国是一个伟大的国家，法兰西民族非常优秀；他们创造了光辉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世界花都，法国巴黎，有举世闻名的凯旋门、埃菲尔铁塔、巴黎圣母院、卢浮宫、凡尔赛宫……。在那里，能学习到很多、很多的东西！”停顿了一会儿，袁律师接着说： “到那里去，首先要解决语言问题，学好法语，学会与人沟通、理解和包容。当然，那里也有坏人，要学会保护自己！总之，遇事要多动脑筋！”袁律师最后说：“年轻人，祝您法国之行，一路顺风！” 23、上海出国培训 当天下午，上海老板带着马德顺等一行十人，乘坐开往上海的客轮，由重庆朝天门码头出发，顺长江而下，穿三峡，经武汉、过南京，几天之后，到达上海外滩的“十六铺”码头。 傍晚时分，华灯初放，上海街头，灯红酒绿，车水马龙。马德顺这一群没有出过远门的小伙子，对眼前这一片光怪陆离的景象，感到新鲜、惊异、目不暇接。转过几条街巷，上海老板把他们带到了一处院子里。院子的大门口，挂着一块醒目的招牌： “上海涉外人员培训班”。 在“培训班”里，马德顺会合了从其它地方招募来的学员，这批学员大约有六十多人，在上海接受短期的培训。 第二天，举行了《赴法兰西学员培训班开学典礼》，培训班的严主任讲话，他说： “同学们，大家好！您们即将代表祖国，奔赴法兰西学习和工作。出发之前，要在这里进行短期的培训：学习简单的法国语言，了解法国的历史、风俗习惯和社交礼仪。预祝同学们学习努力，身体健康，顺利出国，为国争光！” 这一天，马德顺和他的同伴们，正在上“法语”课，一位金发碧眼、打扮时髦的中年外国女人，走上讲台。 “同学们！大家好！我是爱丽丝，从今天开始，教您们讲法语！”爱丽丝用生硬的中国话，讲起了开场白。 然后，在黑板上挂出一张，用中文和法文写下的《中法日常用语对照表》，一字一句，带着大家唸读： “您好，Bonjour，”“谢谢，Merci，” “对不起，pardon，”“我是中国人，Je suis chinois，” 在另一个房间里，学员们正在接受“穿西装、打领带”的训练。 在餐厅里，学员们用左手拿着西餐叉，右手拿着西餐刀，正在学习吃西餐。 学习结束前，他们在‘法国驻上海领事馆’办理了签证手续，领到了出国“护照”。 最后，学员们被重新混合编组，马德顺所在的小组，共有十个人，分别来自不同的省份，互不相识。 学习结束的当天晚上，那个上海老板，就带着马德顺这个小组，上了一艘法国货轮，交给了一个身材肥胖的法国佬——路易斯。 第二天，当太阳从东方地平线上升起的时候，法国货轮已经从上海外滩的“十六铺”码头起锚，顺着黄浦江东下，经长江吴淞口驶入东海。 马德顺和他的同伴们，默默地站在甲板上，遥望着渐渐远去的祖国，静听着海浪拍打船舷的波涛声，心潮澎湃，思绪万千，热泪盈眶。 马德顺解开内衣胸口处，夹层上的两个纽扣，取出“黑山老道”送给他的“黑山神石”，和金凤姑娘送给他的“一缕黑发”，抚摸着、亲吻着，口中喃喃地念道： “这是我的祖国！我的故乡！还有我心爱的金凤姑娘！” 中国，白沙镇“石坝街88号”，金凤姑娘家里。 父亲张家良正在对女儿威逼利诱： “金凤，不要哭了。马德顺已经出国这么长时间，连个信都没有，不会再回来啦！您就死了这条心吧！白沙酒厂的陈老板，已经托媒来提亲啦！” “不！我非德顺哥不嫁！”金凤坚决回应道。 “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自古以来，就是如此！这可由不得你！”父亲的态度更加严厉。 “你非要逼我，我就死给你看！”金凤抓起一把剪刀，就要往心口上戳。 母亲廖容芳，立刻抓住女儿的手，对丈夫大哭大叫起来： “金凤他爸！你就少说两句吧！金凤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跟你拼命！” “好女儿！千万！千万不要乱来！我走！我走还不行吗？”父亲张家良，看见女儿如此强硬，害怕发生意外，不得不软下来，立刻退出了房间。 突然，金凤感到一阵恶心，想呕吐又吐不出来。 “金凤！您怎么啦？是不是？……？”母亲慌了手脚，不知所措。 金凤不说话，从怀里取出德顺哥送给她的“怀表”，泪如泉涌！……！ 母亲廖荣芳，已经猜出了几分隐情，立刻抱住女儿，放声大哭： “我可怜的金凤！您的命好苦啊！”……！ 24、货轮上的搏斗 法国货轮开足马力驶进了公海，那个法国佬路易斯，腰间别着手枪，手里挥着皮鞭，趾高气扬地站在船头上，用生硬的中国话大声吆喝： “下去！下去！统统滚到下面去！” 有两个动作慢一点的中国小伙子，还被狠狠地踢了一脚，抽了一皮鞭。 马德顺敏感地意识到：厄运可能已经来临！ 从那时候起，他们就像被人贩运的“牲口”一样，关押在阴暗、潮湿的甲板仓底下，每天只能得到一点发霉的面包和淡水，勉强维持着生命，稍不如易，就会遭到路易斯的漫骂和毒打。 这一天中午，到了开饭的时间。路易斯提着一筐面包和一壶水，走进甲板仓，用生硬的中国话吆喝着：“开饭啦！开饭啦！” 学员们拿着水杯，每人领取了一个面包和一点淡水。瘦弱的学员晓明，看见面包上长出了白色的霉点，说了一句： “面包都发霉了，怎么吃呀？” “有面包吃就不错啦！小猪仔！”路易斯骂道。 “这样吃了要生病的！”晓明又回应了一句。 “不吃拉倒！”路易斯一巴掌，把面包打落在地上，还踩了一脚，抽出皮鞭，就要打晓明。 “不准打人！”马德顺立刻站出来，拦在两人中间，大声说道： “面包发霉，吃了就是要生病嘛！他说的没错！” 这时，又有两位高大的学员冲过来，站在马德顺的身后，握紧了拳头。路易斯见势不妙，用皮鞭指着马德顺，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小猪仔，我记住你啦！”说着，就赶紧退出门外，“硄”的一声，把铁门锁上。 法国货轮，航行在浩瀚无边的大海上。十个中国学员，仍然被关押在阴暗、潮湿的甲板仓下面。 由于生活条件太差，有的学员生病了，其中，身材瘦小、体质较弱的学员晓明病情最重；只见他，全身高烧，嘴唇干裂，双眼紧闭，神志不清；嘴里不停地喊着： “水！水！水！” 同伴们，立即把剩下的一点淡水，送到他那干裂的嘴唇上。 马德顺赶紧跑到门口，把铁门拍打得“铛铛”作响，大声高喊： “有人生病啦！快请医生！快请医生！” 不一会儿，铁门开了，路易斯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用脚踢了踢躺在地铺上的晓明，嘴里叫着： “起来！起来！不准装病！”说着，举起皮鞭，狠狠地抽在病人身上，晓明疼得满地打滚。眼看着路易斯再一次举起皮鞭，没等他第二鞭抽下来，马德顺立刻拦了上去。 “不准打人！”马德顺大声说： “他生病啦！全身高烧！快请医生！” 路易斯睁大了双眼，望着面前这个愤怒的年轻人，吼叫着： “又是你？小猪仔，不准多嘴！”将皮鞭狠狠地抽打在马德顺的身上。 马德顺咬紧牙关，忍着疼痛，毫不示弱！冲上前去，夺过皮鞭，凭着在“聚奎书院”练就的一身“中国武功”，与路易斯扭打起来！ 马德顺打算使出杀手锏“四步八卦掌”，运气、收腹、转身、准备击掌。闪念一想： “我已经跨出了国门，应当留一手！不到万不得已，不出绝招！”他伸出的八卦掌又缩了回来。 路易斯气急败坏，掏出手枪，对准马德顺的胸口，扣动了扳机，只听得“砰”的一声枪响，马德顺应声倒下！ 路易斯正要调转枪口，动作敏捷的学员刘忠全，“啪”的一脚，将手枪踢飞；身材魁梧的学员李宝亮，顺势扑了上去，抱住路易斯。 血气方刚的中国的小伙子们，蜂拥而上，拳打脚踢，将这个恶棍制服！路易斯寡不敌众，不得不跪在地上苦苦求饶！被学员们捆绑起来。 25、海上斗争的胜利 制服了货轮上的恶棍路易斯，同伴们连忙扶起中弹倒下的马德顺，发现他胸口的衣服上，有一个弹孔，但是未见流血。解开上衣，才发现他内衣的胸口部位，有一个夹层，解开夹层上的两个纽扣，发现夹层里有一块巴掌大的黑石头，取出来一看，石头上面出现了一个被子弹冲击的弹坑，正是这块黑石头，救了马德顺的一条命！ 由于子弹的冲击力太大，将马德顺击倒，暂时失去了知觉。 “马德顺！你醒醒！”“快醒醒啦！”…… 在同伴们的呼喊声中，马德顺才渐渐苏醒过来，慢慢睁开了眼睛。 法国货轮甲板仓下的枪声和搏斗声，惊动了船长。他立刻吹响了哨子，带着两名打手，拿着短枪，气势汹汹地来到甲板仓，企图开枪镇压。 当他看见被捆绑的路易斯，耷拉着脑袋，浑身发抖的狼狈相；又看见，怒气冲天的中国小伙子们，决心反抗到底的气势；知道情况已经非常严重，为了不让事态变得不可收拾，他立刻“软”了下来，用缓和的口气问道： “Pourquoi？ Pourquoi？（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船长通过法国翻译，了解事件的起因。翻译对大家说： “船长问，为什么会闹到这个局面？” “路易斯随便打人、杀人！”李宝亮回答。 “他开枪杀害我们的同伴，大家不得不奋起自卫！”刘忠全回答。 这时，马德顺强忍疼痛，慢慢地站起来，走到船长面前，斩钉截铁地说道： “送我们回中国去！” “送我们回中国去！送我们回中国去！……”中国小伙子们义愤填膺，挥动拳头，齐声高喊口号！ 船长急得满头大汗，自言自语，原地打转，像热锅上的蚂蚁。这时，翻译站出来。代替船长说话了： “船长说，货轮已经离开中国很远，很远，不可能再返回中国去。船上货物的交货期，迫在眉睫，如果延误了交货期，船长就要倾家荡产！”停顿一下，翻译接着说： “你们这批中国青年，到了法国以后，绝对会安排最好的工作，享不完的荣华富贵！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说到“动情”之处，船长左手取下头上的大盖帽，向中国小伙子们连连鞠躬，右手在胸前划着十字，嘴里还不停地“嘟嘟嚷嚷”，说个不停。那个精明的法国翻译，立刻出来借题发挥，大声地说道： “船长求你们行行好，不要再闹了！马上放了路易斯，有问题可以好好商量嘛！” 船长的花言巧语，暂时平息了事态。 学员们立刻聚集到马德顺的周围，商量对策，一致推举马德顺，代表中国学员，与船长进行谈判。 最后，马德顺走到船长面前，说道： “我代表中国学员，提出了几点严正要求： 第一、立即派医生，为中国学员治病。 第二、恢复自由，不能再关在甲板仓下面，要求调换到居住条件较好的水手仓。 第三、改善生活条件，不吃发霉的面包，配上新鲜蔬菜和水果。 第四、和法国水手一样，每天提供早、中、晚三顿伙食。 第五、任何人不得打骂、虐待、歧视中国学员。” 法国翻译，立刻将中国学员的要求，逐条翻译给船长听。 船长害怕事态再次闹大，影响货轮安全航行，延误了他的交货期，不得不答应中国学员的全部要求。 海上斗争的胜利，大大鼓舞了中国学员们的信心，马德顺在大家的心目中，树立起了崇高的威望。 26、同仇敌忾抗击海盗 由于海上斗争的胜利，中国学员们的生活条件，有了很大的改善，从阴暗、潮湿的甲板舱下面，搬到了甲板上的“水手舱”。每五个人一个房间，虽然还是打地铺，但是门不再上锁，学员们可以到甲板上自由活动。 马德顺为了照顾体弱多病的晓明，选择和他住在一起，同宿舍的还有：河南来的刘忠全，安徽来的李宝亮和福建来的何朝富。 每天早、中、晚三顿饭，仍然是大胖子路易斯来送，但是，已经失去了昔日的“威风”，为了防止再次发生动乱，路易斯别在腰间的手枪和皮鞭，被船长“没收”。每次送饭，除了面包和淡水之外，又增加了一个苹果，路易斯总是皮笑肉不笑地假装献殷勤。 货轮在浩瀚无边的大海上，航行了二十多天，到达亚丁湾附近的索马里海域，这里是航海人称为“死亡之海”的“魔鬼海域”！ 因为，这里靠近赤道，气候炎热，天气变化无常，时而风平浪静，晴空万里；刹那间，狂风暴雨，巨浪滔天！更加危险的是，这一带常有“海盗”出没，杀人、劫船、抢夺财宝，无恶不作！ 这一天早上，船长带着翻译，亲自来到马德顺所在的宿舍，握着小伙子的手说： “马先生，货轮已经进入‘魔鬼海域’！随时都可能发生危险！请告诉您的同伴们，呆在宿舍里，不要外出！如果遇上‘海盗’，请动员大家，保卫货轮，参加战斗！谢谢！” “好的，船长先生！我马上通知大家！请您放心吧！”马德顺回答。 船长安排两个保安船员，在左、右船舷，前、后甲板，来回巡逻，自己登上驾驶台，用望远镜观察海上的动静。突然，身边的大副惊叫起来： “南方的海面上，发现桅杆！” 船长立刻将望远镜转向南方，看见圆弧形的海面上，冒出了两根桅杆顶，慢慢露出了风帆和船身，借助强劲的南风，朝货轮方向急驶而来！船长立即命令舵手： “右满舵！向正西方向，全速前进！” 从南面急驶而来的两艘帆船，越来越近，已经清楚地看见桅杆上，没有悬挂任何旗帜，无法判断是哪个国家的船只？是货轮还是客轮？是商船还是军舰？船长开始紧张起来！脸上冒出了汗珠！ 突然，前面一只帆船的船头上出现一个人，拿着红、绿两色旗帜，打出“旗语”： “原地抛锚，停船检查！” 船长根据多年海上航行的经验，立刻做出判断，果断下达命令： “遭遇海盗，全船动员，准备战斗！全速前进，甩掉海盗船！”并亲自拉响了警报！ “呜”！货轮上汽笛刺耳的尖叫声，惊动了宿舍里的中国学员，马德顺立刻组织大家，集中到甲板上！看见货轮上的六个负责保安的船员，已经根据“紧急预案”，拿起武器，埋伏在甲板左、右两边船舷的射击孔后面，准备战斗！ 这时，风云突变，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大海在咆哮，狂风掀起巨浪，打到甲板上，令人无法站立，摇摇欲坠！马德顺高声鼓励大家： “学员们，注意安全！分两边参加战斗！我马上给大家发放武器！”马德顺说完，立刻跑到储藏室，拿来了：鱼叉、抓钩、砍刀、锤子、木棍、……，发给人手一件。 狂风暴雨，惊涛骇浪，两只海盗船越来越近，迂回到货轮的左、右两边，鸣枪警告！海盗用“抓钩”钩住两边的船舷，几个凶猛海盗，挥舞弯刀，拿着手枪，顺着“绳梯”开始向上爬！马德顺大声喊道： “学员们，不要怕！我们的货船大，海盗的贼船小，他们要想爬上来，我们就把他打下去！保安们手里有枪，没等海盗爬上来，就一枪送他下大海！” 左边船舷，有一个海盗爬上来，刚露出一个头，马德顺眼尖手快，抡起木棍，将海盗打下大海！保安向第二个还没有露头的海盗开枪，海盗中弹，一命呜呼！ 右边船舷，被“抓钩”钩住，挂上了“绳梯”，河南学员刘忠全，挥起砍刀，将“绳梯”砍断，正在向上爬的几个海盗，全部掉进海里！ 有一个大胡子海盗，越过左舷跳上甲板，右手挥动弯刀，左手拿着手枪，冲向货轮的“驾驶台”，企图控制货轮的指挥中心！船长见状，惊叫起来： “拦住他！不让海盗靠近驾驶台！” 安徽学员李宝亮，举起鱼叉，从背后投向海盗，刺中屁股！大胡子海盗疼得“嗷嗷”大叫，立刻转身，向李宝亮开枪射击！马德顺一个箭步，窜到侧翼，抡起木棍，打在手枪上，耳听得“砰！”的一声，手枪飞向空中打响！保安海员开枪射击，将大胡子海盗击毙！ 海盗一连发起了几次进攻，都无法突破中国学员的顽强抵抗！保安海员们英勇杀敌，海盗接连败下阵来！还搭上了几条海盗的性命！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货轮鸣着长长的汽笛，烟囱冒着浓浓的烟雾，乘风破浪，凯旋而去！ 中法两国人民，同仇敌忾，抗击海盗，取得了辉煌的胜利！船长来到中国学员的宿舍里，摘下大盖帽，深深地鞠了一躬，翘起大拇指说： “Les chinois，étonnant!（中国人，了不起！）” 船长下令：“给予中国朋友们，最高的贵宾礼节，最好的生活待遇！” 27、“新郎”展销拍卖会 海上航行大约一个月之后，货轮到达了法国南部，地中海的海滨城市马赛港。 码头上，早有专人“迎候”这批中国小伙子。马德顺和他的同伴们，被一个兰眼睛、鹰勾鼻、身材高大、相貌可怖、长着棕色长头发的大胡子马车夫，用双套马车拉到一家戒备森严的旅馆里。 有人给中国学员们准备了可口的西餐，带他们洗澡，理发，换上西装，每件西装的上衣口袋上，都有一块事先缝好的长方形白布，印着黑色的号码，马德顺是“NO：124”。 中国学员们被关在旅馆里，不准外出，每天面包牛奶，大鱼大肉，葡萄美酒，尽情吃喝，补养身体，美其名曰：“封闭式追肥”！这些本来就年轻力壮、血气方刚的中国小伙子，经过十天的滋补，元气恢复，红光满面，个个精神抖擞，神采奕奕，配上西装革履，风流潇洒，一表人才。 第十一天，旅馆里来了一个穿学生装的中国翻译，据说是在法国读书的中国留学生，他把马德顺等人召集到大厅里，操着字正腔圆的北京话说： “同胞们，您们很快就要分配工作了，今天带大家到城里去开开眼界，见见世面，看看异国风情。” 于是，马德顺和他的同伴们，高高兴兴地坐上那辆，拉他们到旅馆来的双套马车，到了市区的繁华地段，只见灯红酒绿，车水马龙，这陌生的异国情调，使他们倍感新鲜。 马车到达市中心广场停了下来，当他们走下马车时，看见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上百个像他们这样的中国小伙子，相互一打听才知道，都是来等待分配工作的。有来自北京的、上海的、福建的、广东的、四川的、安徽的、山东的……。在异国他乡，看见了中国同胞，大家都非常激动。 广场的四周摆满了一圈花盆，盛开的鲜花，散发出醉人的清香。鲜花的外围，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多数是金发碧眼的法国女人，只见少数几个衣冠楚楚的法国男士，在女人中间来回穿行，好像在忙碌着什么。 马德顺一行，由那个长着棕色长头发的大胡子马车夫，和中国留学生翻译带领着，参观广场上欧洲文艺复兴时期，遗留下来的一组又一组著名雕塑。那位中国翻译俨然像一位博学多才的艺术评论家，滔滔不绝地介绍这些雕塑的作者，历史背景和奇闻轶事，不厌其烦地回答中国小伙子们提出的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问题。 马德顺因为在“聚奎书院”念书多年，接触过一些欧洲的知识，听说法国是一个崇尚艺术的国家。他虽然不知道什么罗丹、达•芬奇、巴尔扎克、米开朗基罗……，这些姓名古怪的洋人艺术大师，却也听说过孔夫子、唐太宗、李白、杜甫、孙中山……，等等中国名人。他还清楚地记得，孔夫子穿着长袍、拱手肃立的青铜雕像，就供奉在“聚奎书院”的中堂里。表情严肃的“聚奎书院”刘院长，带着学生们顶礼膜拜，奉若神明。 而眼前这些裸体雕像，身上一丝不挂，男男女女，亲亲昵昵，与孔夫子的形象相差甚远，令人难以接受。马德顺突然向那位中国翻译，提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这些雕塑为什么不穿衣服和裤子？赤身裸体站在广场上，是不是有伤风化？” 中国翻译笑了笑，耐心地解释道： “这是艺术、这是真正的美，这种美是神圣的、伟大的、崇高的……” 马德顺和他的同伴们，越来越听不懂那些高深的美学理论，迷惑不解地摇着头。 突然，马德顺看见远处的人群之中，有一位漂亮的法国金发女郎，用手指了指他，那炙热的眼神与他碰撞了一下，就转过头去，向旁边的男士说了些什么，然后就匆匆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之中。 那位衣冠楚楚的法国男士，是马赛港中心广场的销售总监。他走进广场中央，来到马德顺跟前，摘下高高的礼帽，微微鞠了一个躬，笑眯眯地看了一下，马德顺胸前佩戴的白布条上的号码《NO：124》，什么话也没有说，然后非常有礼貌的退回到广场外面。 当天晚饭后，马德顺胸前的号码《NO：124》被取下，领到了一张去巴黎的软卧火车票，和一张“工作岗位报道卡”。 那位中国翻译，笑眯眯地告诉马德顺： “恭喜您！就要分配工作啦！” “在什么地方？”马德顺高兴地问。 “巴黎！”中国翻译回答。 马德顺翻来覆去地看着那张卡片，除了标题是中文“工作岗位报道卡”之外，其余全是铅印的法文，他只认识上面用钢笔填写上去的号码“NO：124”，知道这就是自己的代码，当然也就是自己的工作介绍信，心中非常高兴。 当天晚上，马德顺由一位法国中年男士陪同，上了去巴黎的火车。在舒适豪华的软卧车厢里，马德顺躺在软绵绵的床上，静听着车轮与钢轨摩擦的声音，好像留声机里演奏的“欢乐交响曲”，他幢憬着即将到达的工作岗位，甜甜美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 第七章世界花都法国巴黎 28、世界花都法国巴黎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火车徐徐开进了豪华的巴黎火车站。 到站台上迎接马德顺的，是两位漂亮的法国金发姑娘，手里捧着鲜花。马德顺认得其中年龄稍长的一位，就是昨天在马赛港市中心广场上，用手指过他的那个女人，她那美丽的容貌和炙热的眼神，让人过目难忘。 两位姑娘立即向马德顺献上鲜花，簇拥着他走出车站，没等他醒过神来，一辆三人单排轻便四轮马车已经停在他们身边。护送出站的法国中年男士，请那位年长的金发姑娘在一张卡片上签字之后，礼貌地向马德顺握手告别。最后，用生硬的汉语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 “马先生，祝您工作愉快，生活幸福。” “谢谢！Merci！”马德顺用中文，加上刚学会不久的法语，回敬那位中年男士。 马德顺被两位姑娘一前一后，一拉一扶，送上了马车。随着巴黎马车夫的一声鞭响，马车飞快地进入了美丽的巴黎市区。 马德顺第一次来到世界的花都——法国巴黎，就被高大、奇特的建筑，和美丽的园林、绿化所吸引；记得在“聚奎书院”上学的时候，有一位从法国留学归来的老师，在“世界知识”课程中，曾经讲到过法国巴黎，教科书上，那些巴黎名胜古迹的照片，还记忆犹新。而现在，他已经置身于这些名胜古迹的美景之中。 看！马车飞快地穿过了雄伟壮丽的“凯旋门”，来到了高耸入云的“埃菲尔铁塔”下；不久，又从庄严肃穆的“巴黎圣母院”门前掠过，到达了金碧辉煌的“凡尔赛宫”。 马德顺一路欣赏着，这些举世闻名的风景名胜，完全沉浸在梦幻之中。那位年龄稍长的法国姑娘，示意马车夫放慢速度，围绕着“凡尔赛宫”转了一圈，好让远道而来的客人，尽情地欣赏法国历代国王的王宫，和宫殿周围美丽、典雅的皇家园林。 马车慢慢地进入了乡间小路。巴黎四月，春光明媚，草木葱绿，野花盛开，散发出诱人的清香；百灵鸟在树上发出悦耳的叫声，成群的蜜蜂在花丛中飞舞，令人心旷神怡！ 马德顺好像从梦幻中突然清醒，这才转过头去，看了看坐在左右两边的法国小姐，只见两位美丽的金发姑娘，都对他报以甜蜜的微笑，反而使他觉得有点尴尬。 马德顺来到人世间，已经二十个年头了，除了孩提时代母亲的慈爱之外，就是与“青梅竹马”的金凤姑娘的甜蜜相处，从来没有和其他女人坐得这么近。 醉人的法国香水，散发出山茶花的清香，马德顺拘束得动也不敢动，连呼吸也好像要停止了一样。他慢慢地低下头，看了看装在自己上衣口袋里的“工作岗位报道卡”，偷偷地瞟了一眼坐在两边的法国女郎，心中暗想： “他们是什么人？要把我带到哪里去？会给我安排什么工作？” 两位美丽的法国小姐，好像早已看透了他的心思，由于语言不通，只能用含情默默的眼神，和温柔甜蜜的微笑，来回答马德顺那疑惑的眼光。 马车在远离市区的一座两层别墅的阳台下，停了下来，马德顺由两位金发姑娘，搀扶着走下马车，跟随着两位姑娘走进了客厅，立即有一位中年“女佣人”，送上一杯清香的中国茉莉花茶。 这间客厅陈设十分豪华，天花板上悬吊着一串串仙女散花式的玻璃大吊灯；地上铺着波斯图案的红地毯，两组高档的豹皮沙发，十分得体地摆在大厅两侧；沙发旁边，有一台打开琴盖的意大利钢琴；钢琴的对面，架着一块画板，一幅美丽的风景油画，展开在画板上；客厅右侧面，一组线条优美、装饰豪华的宽阔扶梯，蜿蜒着向二楼伸展；客厅正面墙根处，装饰着罗马柱雕塑的壁炉正在生着火，大厅里暖烘烘的，非常舒适。 马德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高级的别墅和豪华的客厅，睁大眼睛望着左面墙上，挂着的世界名画：《维纳斯诞生》，看见那位美女一丝不挂地躺在大海的波涛之上，不好意思地赶快把羞涩的目光转向地板上。 中午，“女佣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午餐，还有香气四溢的法国香槟酒，由两位漂亮的法国姑娘陪同进餐、喝酒。饭后，正要为他在二楼安排舒适的房间休息，马德顺突然问两位姑娘： “我的工作岗位在那里？干什么工作？” 两位姑娘只是耸耸肩膀，指指耳朵，摊开双手，善意地微笑着，表示听不懂他的话。 一连三天过去了，女主人的热情有增无减，马德顺闲极无聊，两位姑娘就陪同他到田野上散步；马德顺在客厅里看画报，两位姑娘就坐在旁边陪着他织毛衣；虽然语言不通，但是眉目传情，双方开始有了好感。 在一本介绍“法国风光”的彩色画报上，马德顺看到一幅美丽的风景画：清澈的流水、绿色的草地、茂密的森林、起伏的山峦、蔚蓝的天空、飘着一朵白云！马儿在草地上吃草、在河边饮水，悠闲自在地摇着尾巴！这里，多像我的家乡啊！马德顺触景生情，心旷神怡，多才多艺的他，情不自禁地小声哼起了四川家乡的“康定情歌”： “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 端端溜溜地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哟！ 月亮弯弯，康定溜溜的城哟！” 这时，年龄稍长那位金发姑娘，兴奋地坐到钢琴边，合着马先生的歌声，弹起了“咚咚”的旋律：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另一位年轻的金发姑娘，也高兴地合着钢琴的琴声，哼起了“啦啦”的旋律：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马德顺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好奇地望着这两位弹琴、唱歌的法国姑娘！自言自语地说： “奇怪，她们怎么也会中国四川的‘康定情歌’？”马德顺百思不得其解。 原来，两位美丽的法国姑娘，都出身于巴黎的名门望族，从小受过良好的艺术熏陶，有着超强的音乐灵感，任何旋律，只要听过一次，就能重复弹唱！ 艺术的魅力，超越国界！来自异国他乡，素不相识、语言不通、无法交流的年轻人，终于在音乐的世界里，找到了他们的共同语言！马德顺站起来，放开歌喉，合着钢琴，引吭高歌！客厅里，再一次响起了悠扬的琴声和嘹亮的歌声！ “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 端端溜溜地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哟！ 月亮弯弯，康定溜溜的城哟！”……。 29、“这是上帝的旨意！” 第四天，别墅里来了一位牧师，五十多岁，穿着一身黑色的道袍，带来了一封扎着红绸缎带的信件。 牧师把两位姑娘和那个“女佣人”召集到客厅里，马德顺猜测这位就是来给自己安排工作的“救世主”，立即将“工作岗位报道卡”呈交给他。 老牧师向机灵的中国小伙子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把那封扎着红绸缎带的信件，交给了马德顺。 信的封面是用法文写的，他自然不认识，凭着信封上用打字机打出的红色号码“NO：124”，他明白这是自己的代码，这就是给自己的信件！信口处没有粘胶水，马德顺迫不及待地取出信签，只见抬头处用兰墨水钢笔，写着工整的汉字： “尊敬的马先生：”（下面的中文字，是用铅印的正楷字） “第一次世界大战刚刚结束，法兰西民族经受了空前的灾难，成千上万的英雄儿女为国捐躯，我们的民族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巨大考验。 主，降大任于斯人也！这里就是您神圣的工作岗位，愿您遵照上帝的旨意，为法兰西民族的生存而战。 现在，我以上帝的名义宣布：眼前这几位幸运的女人，就是您亲爱的妻子。上帝将赐福于您，祝您们幸福！ 阿门！ 巴黎圣母院红衣大主教 马格丽特•德•拉瓦尔 （签名）” 再下面就是用黑色墨水钢笔，在签名处胡乱地画了几个草书的法文字母。 马德顺完全看懂了信的意思，他感到受了欺骗，被别人愚弄，汗珠从额角上渗透出来。一阵难以忍耐的沉默之后，一股无名的怒火，像火山一样爆发出来： “不！不干！送我回中国去！” 马德顺挥动着双臂，高声地怒吼着！三个法国女人，被他那暴跳如雷的神态，吓得不知所措，站立不稳，扑通一声，坐在红地毯上。 这时，那位法国牧师竞奇迹般地开口说起了中国话。原来，这位牧师五年前曾经到中国传教，学会了一口流利的汉语，他慢条斯理地告诉马德顺： “眼前这三个女人，是法国名门望族，著名的‘亨利家族’的后代，是母女三人；做‘女佣人’的母亲，是一名战功卓著的法国上校军官的妻子，名叫阿兰。大女儿已经嫁人，名叫安娜，大女婿是一名随军医生，翁婿俩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英勇地牺牲了。”牧师停顿了一下，接着说： “小女儿名叫丽莎，还没有出嫁。母女三人相依为命，不愿分开。军官和军医生前都有些积蓄，加上国家发给的阵亡将士抚恤金，生活是没有问题的。由于那场倒霉的战争，伤亡惨重，目前法国男士很少，她们三人无依无靠。为了法兰西民族的生存和繁衍，马先生的工作，就是必须与她们结婚。这是上帝的旨意！” 马德顺不信奉基督教，哪管你什么上帝不上帝，自言自语地说： “与母女三人结婚？成何体统！我难道成了配种的牛马？” 他气急败坏，感到自己被人欺骗，受到了侮辱，大声说道： “不干！不干！说什么也不干！” 老谋深算的牧师把脸一沉，改变了口气，提高了嗓门，厉声说道： “不干可以，自己回中国去，马上就走！”说着闪开一条道，把手指向大门外。 马德顺向外张望，突然发现，门外有人影在闪动，好像还带着武器。他立即意识到：牧师有备而来，自己想走已经走不掉啦！ 沉默了几秒钟，他偷偷地瞟了一眼依然坐在红地毯上的，三个不幸的法国女人，她们那乞求和哀怜的目光，像钢针一样，深深地刺痛了马德顺的心，使他慢慢地改变了态度。马德顺对牧师说： “让我考虑一下，再作最后决定。” “好的，我等待着您的决定，明天再来。”牧师说完，转身走出门外。只见四个黑衣男子，尾随牧师，扬长而去。 这一天，马德顺滴水未进，一口未吃，三个法国女人摸不清他的心思，也不敢接近他。 夜幕降临了，马德顺在“亨利别墅”二楼，特别为他安排的房间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通宵未眠。他茫然了，睁着双眼，望着天花板，默默地问自己： “回中国去？谈何容易！人生地不熟，如何去巴黎火车站？腰无分文，拿什么买火车票？语言不通，到哪里去挣钱吃饭？何况，还要乘坐一个月的海轮，才能回到中国？” 他想起了这几天两位法国姑娘对他的热情关照，回忆起她们那美丽的眼睛和甜蜜的微笑，心中又多了一份恻隐之心。 但是，马德顺的心中，很快又被另一个念头占了上风：美丽、清纯的金凤姑娘，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甜美的笑容、银铃般的嗓音，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黑石山上“九曲池”镜桥相遇，长江岸边夕阳漫步，花前月下甜蜜约会，父亲五十大寿家庭宴会，特别是离别前夜，在“望江台”吊脚楼下，她那刻骨铭心的誓言，一直回响在耳边： “德顺哥！我等您！一直等到您回来！” 马德顺想：在这异国他乡，举目无亲，要是被人当作配种的牲口一样使唤，哪有做人的尊严？何来家庭的幸福？他暗地里下定了决心： “一定要回到祖国去！先稳住他们，再等待机会逃走！” 中国，白沙镇“石坝街88号”，张金凤家里。 母亲廖容芳，正在对女儿苦苦相劝： “金凤！听妈的话，悄悄把肚子里的东西打掉吧！我保证不让您爸知道！” “不！我不打！爸知道了我也不怕！”金凤坚定地回答。 “金凤！您不要糊涂！现在才两个多月，好处理！如果再过两个月，想打也打不掉啦！您大着肚子，如何瞒过您爸？我们在社会上，又怎么做人？”母亲近乎哀求地说道。 “我不怕，这是德顺哥留下的骨肉，我一定要把他生下来！谁敢拦我，我就和谁拼命！” 30、装病逃婚 巴黎西郊，亨利别墅。 第五天一大早，老牧师又来了，马德顺心中拿定了主意，变得成熟和老练起来，主动请三个女人在客厅坐下。 然后，对老牧师说：“我愿意留下，但是必须答应我四个条件。” 老牧师笑容满面，拍着马德顺的肩膀说： “年轻人，这就对啦！什么条件？请讲吧！” 马德顺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早已想好的条件： “第一，只和没有嫁过人的小女儿结婚； 第二，生了男孩姓马，生了女孩姓亨利； 第三，家庭财产由我掌管； 第四，请懂中文的老师教我学习法语。” 老牧师将马德顺的条件，逐条翻译给三个女人听，不料她们睁大了眼睛，又摇头又摆手，连声高喊： “Non！Non！（法语：不行！不行！）” 一致要求三个女人同时嫁给马德顺，就连那个尚未出阁的小女儿，也在拼命地为姐姐和妈妈说话，没有一点自私和独占的念头。 老牧师将三个女人的意见，转达翻译给马德顺，说道： “三位女士不同意您的第一条，只要您纠正了第一条的内容，后面三条她们都同意。”牧师停顿了一下，接着说： “年轻人，这个结果很好了。您不要不识抬举！” 马德顺在老牧师的软硬兼施和三个女人的苦苦哀求下，走投无路，不得不暂时折中地“屈服”了。他诚恳地对老牧师说： “我们中国人，是讲究伦理道德的，我可以和两位姑娘‘结婚’。两位姑娘的母亲，也是我的母亲，我会像亲儿子对待母亲一样地尊重和孝敬她！” 马德顺的话，立刻得到了母女三人，和老牧师的一致赞同和尊敬。 满面春风的老牧师，当即在客厅里挂起了随身带来的“耶稣蒙难十字架”，为他们主持了简短的婚礼仪式。 他让年轻的中国新郎和两位法国新娘，并排站在“耶稣蒙难十字架”前，打开用红绸缎带扎着的一份重要文件，填上了几个名字。然后，分别用中文和法文，宣读了巴黎圣母院红衣大主教，马格丽特•德•拉瓦尔亲笔签名的“结婚证词”： “尊敬的马德顺先生： 美丽的安娜和丽莎小姐： 我以上帝的名义宣布：眼前这位男士，是你们的合法丈夫；眼前这两位女士，是你的合法妻子。上帝将赐福于您们，祝您们幸福！ 阿门！ 巴黎圣母院红衣大主教 马格丽特•德•拉瓦尔 （签名）” 两位新娘兴高采烈地先后将自己的结婚信物——分别镶嵌着红宝石和蓝宝石的两个结婚戒指，戴在马德顺左右两手的无名指上，而一无所有的中国新郎，哪有戒指回敬，不得不遵从老牧师的吩咐，十分尴尬地给两位法国妻子，每人奉送一个“勉强的吻”！二十岁的中国小伙子，就这样“娶”了十八岁和二十二岁的两位法国亲姐妹。 善良的母亲阿兰，亲眼看到两个女儿的婚姻已经有了归宿，可以告慰在战场上，英勇牺牲的丈夫和女婿的在天之灵，激动得流下了热泪！那份由巴黎圣母院至高无尚的，红衣大主教亲笔签名的“结婚证词”，后来作为他们家庭的重要遗产，已经传到了现在第三代！ 当天中午，到了午餐时间，马德顺示意自己肚子疼，不能吃饭。两位姑娘立即搀扶着马德顺，回到楼上的房间里休息。直到晚上，马德顺仍然躺在床上，不吃不喝，让两位姑娘非常着急。安娜马上打电话到附近的乡村医院，请大夫上门看病。 “喂！我这里是西郊‘亨利别墅’，有人生病了，请派一位医生来。谢谢！” 不一会儿，一位女大夫背着药箱来了。经过细致地检查后，女大夫对两位姑娘说： “没发现有什么病，可能是水土不服，多休息一下就会好的。” 就这样，一连三天，马德顺不吃不喝，身体出现了“虚脱”现象，昏昏沉沉，迷迷糊糊。这可吓坏了三个法国女人，她们立即叫来马车，由两位“妻子”护送，到巴黎市区的“巴黎医院”进行抢救。 在医院里，医生、护士立即输液抢救，马德顺体内补充了营养，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当他看见两位“妻子”焦急地守护在病床边时，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医院为马德顺准备了可口的西餐，安娜担心丈夫吃不惯法国的“面包、奶酪、烤肉、牛排”，特地到附近的“中国餐馆”，买来了中国的“大米饭、炒肉丝、红烧肉、榨菜鸡蛋汤”。马德顺看见了久违的中国饭菜，胃口大开，立刻拿起筷子，端起饭碗，吃得津津有味，住院三天，就完全恢复了健康。 医院的值班医生说：“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安娜和丽莎都非常高兴，陪伴着马德顺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步，走到一处路标前，马德顺停住了脚步。 这是一幅立体的地图，标注着医院在巴黎的方位，虽然图上的文字全是法文，但是，聪明的马德顺，很快就根据“图例”，发现了“巴黎火车站”，就在医院东南方向不远的地方。 出院那天，姐姐安娜到住院部缴费，办理出院手续。马德顺脱下住院的“病员服装”，换上“西装革履”，一个英俊潇洒的东方美男子，出现在医院里，引来众多医生、护士和法国姑娘，回头张望；漂亮的妹妹丽莎，手挽着手，陪伴在丈夫身边，赢得了许多羡慕的眼光。这时，马德顺看见附近卫生间的图标，示意要去“方便”一下，丽莎微笑着点点头。 马德顺走进卫生间，眼看四下无人，飞快地从开着的窗户上翻了出去。凭着几天来在医院里熟悉的环境，他很快就夹杂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从医院大门走了出去。 当安娜办完出院手续回到病房，准备带领马德顺出院时，听妹妹说：丈夫去了卫生间，只好耐心等待。左等不回来，右等也不回来，姐妹俩不停地看手表，担心丈夫大病初愈，晕倒在卫生间里，立即报告值班医生前去查看。 值班医生惊慌地从卫生间里出来，大声说： “Disparition des patients！（病人失踪啦！）” 马德顺失踪啦！姐妹俩闻讯大惊失色！医院立即调动全院保安，帮助姐妹俩，在医院内外四处寻找……。 31、寻找生存的机会 马德顺离开了医院，在大街上“跟着感觉走”，发现巴黎的街道，四四方方，整整齐齐，在东南方向不远的地方，果然找到了“巴黎火车站”。 这是一个难忘的地方，几天以前，就是在这里，两位美丽的法国金发姑娘，手捧鲜花迎接他，把他带回了乡间别墅……。一幕一幕，就像放电影一样，从他的脑海里掠过。他想，此时此刻，她们一定在发疯地寻找自己，心里充满了自责 不知不觉，走到了站台的尽头，马德顺看见一节等待编组的货车正在装货，有一些白人、黑人、阿拉伯人，正在将沉重的麻袋扛到车上。 马德顺立即走上前去，向法国的领班大叔深深地鞠了一躬；用不久以前，从上海培训班里学习来的简单法语，向领班问好： “Bonjour， Je suis chinois.（您好，我是中国人。）” 接着，马德顺用手势比划：自己能不能扛麻袋？ 领班大叔是一位善良的法国老人，他用疑惑不解的目光，望着这位西装革履的中国小伙子。老人连续说了好几句话，看见小伙子都没有反应，当他明白中国小伙子听不懂法语，无法交流时，只得微笑着摊开双手，耸耸肩，点点头。 马德顺误认为领班同意了自己的请求，立即加入到“搬运工人”的行列里，十分卖力地干了起来，完全不顾会不会弄脏自己的西装。 其它的工人，都用疑惑不解的目光，看着这位西装革履东方年轻人。 黄昏时分，火车站的搬运工人收工了。善良的领班大叔，把满头大汗的中国小伙子叫到面前，从自己衣服口袋里，掏出两个法郎硬币，放到马德顺的手里；因为，他心里明白，这位英俊的东方年轻人，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谢谢，Merci！”马德顺立刻说了一句，中文加法语的“谢谢”！并且，向善良的领班大叔，深深地鞠了一躬。 夜幕降临了，马德顺在巴黎火车站门前的食品小摊上，用一个法郎硬币，向“面包姑娘”购买了两根最便宜的“羊角面包”，喝了一点卫生间里的自来水，在熙熙攘攘的火车站候车室里，选择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座位坐下来。他一边吃着用自己的劳动成果换来的面包，一边看着自己结余下来的一个法郎硬币，会心地笑了。由于实在太劳累，他坐在火车站的候车室里，很快就睡着了。 当马德顺从睡梦中醒来，天色已经大亮，巴黎火车站的候车室里，挤满了等待上车的旅客。他看见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7点50分，离他心目中的上工时间八点，只差十分钟了！马德顺立刻起身，直奔站台尽头昨天装车的地方，只见那里空空荡荡，装货的车皮已经调走，装车的工人和领班大叔，已经无影无踪！他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等待了很久，仍然没有任何开工的迹象。他感到，刚刚抓住的一点生存机会，消失了！他不得不离开巴黎火车站，去寻找新的生存机会！ 马德顺走出巴黎火车站大门，路过食品小摊时，“面包姑娘”认出了这位，昨天晚上买面包的东方小伙子，立即向他挥手，大声叫卖： “Pain， du pain! Inédit pain!”（面包，面包！新鲜的面包！） 这时，马德顺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乱叫，他摸了摸口袋里仅有的一个法郎硬币，实在舍不得使用，只好微笑着向“面包姑娘”挥挥手，说了一句： “对不起！pardon！”然后，径直向前，头也不回地走了。 巴黎西郊，“亨利别墅”。 母亲阿兰与她的两个女儿安娜和丽莎，都在为马德顺的突然失踪而焦急万分！ “妈咪，昨天下午，马先生在巴黎医院突然失踪，我们和医院的保安，在医院内外都找遍了，没有发现一点线索。”姐姐安娜正在客厅里，焦急地向母亲介绍马德顺失踪的情况。 突然，听见妹妹丽莎从楼上的卧室里，发出惊恐的叫喊声： “戒子！蓝宝石戒子！”丽莎拿着蓝宝石戒子，飞快地跑下楼来，对母亲和姐姐说： “这只蓝宝石戒子，是我亲手戴在马先生右手无名指上的，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梳妆台的抽屉里呢？难道……” 这时，姐姐安娜立刻跑上楼去，冲进自己的卧室，果然在梳妆台的抽屉里，惊奇地发现了那枚闪闪发光的红宝石戒子；她拿着戒子，默默地走下楼来，眼睛里含着泪花，对母亲和妹妹说： “马先生是故意把两枚贵重的宝石戒子，送还给我们的！他是不是想抛弃我们？”沉默了一会儿，安娜果断地说： “不！我们的婚姻，是上帝认可的，我们在上帝面前，举行了神圣的婚礼！巴黎圣母院的红衣大主教，还签发了‘结婚证词’！”停顿了一下，安娜继续说： “我们一定要找到马先生！他不懂法语，身无分文，举目无亲，对巴黎也不熟悉，在这里，他难以生存！他从遥远的中国来到法国，一定吃了很多的苦！我们不能让他再吃苦！一定要找到他！……他会到哪里去呢？” 妹妹丽莎在旁边沉思着，突然眼睛一亮，大声叫起来： “巴黎火车站！巴黎火车站！他在医院的立体地图旁边，停留了很久，他一定发现了，附近就是巴黎火车站！” “对！巴黎火车站！那是我们迎接他的地方！也是他唯一熟悉的地方！”安娜接着说。 “快！到巴黎火车站去找他！”母亲阿兰催促女儿们赶快出发。 32、生命垂危姐妹相救 安娜和丽莎乘坐马车，飞快地来到巴黎火车站。姐妹俩从候车室一直找到月台上，不见马德顺的踪影，只得垂头丧气地走出火车站大门。突然听见“面包姑娘”响亮的叫卖声： “Pain， du pain! Inédit pain!（面包，面包！新鲜的面包！）” 姐妹俩，灵机一动，立刻跑到路边食品小摊“面包姑娘”跟前，姐姐安娜首先发问： “姑娘，请问，您有没有看见过一位中国小伙子？” “他高个子，黄皮肤，黑眼睛，黑头发，典型的东方美男子。”妹妹丽莎补充说道。 “见过！见过！”这是“面包姑娘”回答的声音。 “他在哪儿？”姐妹俩异口同声地追问道。 “他昨天晚上，还在我这里购买了两个‘羊角面包’！”姑娘回答。 “请问，他现在在哪里？”姐妹俩已经急不可待。 “今天早上，我又请他购买面包，他却回答‘对不起’！我想，可能是没有钱了吧！” “然后呢？”姐妹俩紧追不舍地问道。 “然后，他就径直向前，头也不回地走了！”那位“面包姑娘”回答说。 马德顺为了寻找生存的机会，在巴黎市区不停地走呀走，穿过了几条繁华的大街，越过了两座横跨在塞纳河上美丽的大桥，不知不觉，来到了“巴黎圣母院”广场。广场上，天真活泼的孩子们，正在快乐地嬉戏玩耍；也有人在喂养成群的鸽子，还有一些人展开画板，挥动画笔，在为游客们画像；……。 广场中央，有一大群人，围成一个圆圈，不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马德顺好奇地凑了上去，只见一位拉手风琴的老人，身穿浅灰色的长衫，头上戴着黑色的毡帽，演奏着欢快的“法兰西舞曲”。人群的中央，有一位美丽动人的跳舞姑娘，伴随着悦耳动听的琴声，和欢快激越的节奏，翩翩起舞。她那红色的长裙，和头上的红丝巾，随着阿娜多姿的舞步，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飘荡在广场上，令人陶醉！这时，马德顺想起了在“聚奎书院”上学的时候，有一位从法国留学归来的老师，在“世界知识”课程中，曾经介绍过法国作家“雨果”，和他的世界名著：“巴黎圣母院”。眼前这位美丽动人的跳舞姑娘，简直就是雨果笔下的“吉普赛女郎：爱斯美拉达”！那位拉手风琴的老人，活像雨果笔下的“丐帮帮主”！马德顺完全沉浸在“梦幻的享受”之中！ 一阵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把马德顺从“梦幻中”惊醒，拉回到现实中来！ 一曲终了，拉手风琴的老人，摘下头上的毡帽，向观众们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将毡帽递给那位美丽动人的跳舞姑娘。姑娘微笑着双手捧起毡帽，第一个就走到马德顺跟前。马德顺不加思索，立刻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那一枚仅有的法郎硬币，毫不犹豫地投进了毡帽之中。观众们纷纷慷慨解囊，有的出钞票，有的出硬币，姑娘绕场一周之后，老人的黑色毡帽里，竟然装满了钞票和硬币！ 这时，手风琴的优美旋律，又一次响了起来！姑娘把装满钞票和硬币的毡帽，放到人群围成的圆圈中央，再一次随着优美的琴声，翩翩起舞！ 突然，从围观的人群中，冲出一个黑人，抓起装满钞票和硬币的黑色毡帽，转身就要逃跑！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马德顺一个箭步，飞奔上前，一把夺回黑人手中的毡帽，转身交给跳舞姑娘，大喊一声：“快跑！” 卖艺的老人和姑娘，以及围观的人群，虽然听不懂中文，但是完全明白它的意思，立即四散逃跑。 那个黑人失去了抢劫到手的钱财，暴跳如雷，怒火冲天，气势汹汹地扑向马德顺！中国小伙子凭借一身“中国武功”，来了一个“金蝉脱壳”，敏捷地闪到一边，黑人落了个“饿狗扑食”嘴啃泥，一头栽倒在地上，疼得“哇哇”直叫！这时，从人群中又冲出两个黑人，每人手里拿着一根大棒，马德顺腹背受敌，形势万分危急！ 刹那间，风云突变，电闪雷鸣，瓢泼大雨，从天而降！马德顺在风雨中，同时迎战三个黑色恶棍，他盘算着首先制服一个对手，立即运气、收腹、转身、准备出手“四步八卦掌”，一闪念：“窃贼有罪，罪不至株”，他伸出的“八卦掌”又缩了回来！几个回合的鏖战，他渐渐感到力不从心！突然，一根大棒，击中了马德顺的头部，血流如注！他感到天旋地转，两眼一黑，昏倒在地上！鲜血顺着雨水蔓延开来！ 远处，一辆马车从风雨中疾驶而来，马匹闻到了血腥味，发出惊叫，高高地抬起了前蹄！马车在几个黑影跟前停了下来！三个黑人知道闯下了大祸，拔腿就跑！ 从马车上下来两位姑娘，正是安娜和丽莎，看见马德顺伤得如此严重，已经昏死过去，不省人事，立刻伤心地痛哭起来！善良的马车夫大叔，立即和两位姑娘一道，将马德顺抬上马车，冒着倾盆大雨，飞速送往巴黎医院抢救！ ------------ 第八章救命之恩刻骨铭心 毫无疑问，一旦否认，就是违法，而违法的持有武器的组织怎么定性，恐怕谁都清楚。 想来中枢现在也在研究对付屠神者的方法了，要不然的话，雷擎天也不会告诉自己，有关于屠神者的缺陷。 他已经是奔七十岁的人了，到了他这个年纪，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瞒过他，所以，他已经猜到了张佑抓张成和蒋琬的目的，这不得不让他生出一种危机感，若是张诚他们熬刑不过，将他招认出来，等待他的必定是万劫不复。 虽说他知道，系统召唤而出的十万天兵，或许远远比不上自己在天庭遇到的那批，但再怎么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如今汉语拼音在皇上的介入下，已经由季大学士在主持。罗家即使不满，也不敢公开反对了。 这个后果，他当然是清楚。换做他是沃特尔人或者瓦力谷人，他也会这么做。 这是白素的第一个想法，她已经很后悔之前冒失的举动了，竟然在丝毫不知道对方底细的情况下想要杀他，自己还真是自大，白素露出无奈的笑容，也许，自己要是换做是对方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斩杀自己吧。 “陛下--”冯保的心沉了下去，不知怎么触动了伤情，居然伏地痛哭了起来。 试想一下，若是没有林仙仙训练，他们这些人在遇到丧尸和恐怖生物的时候不要说战斗，恐怕就是连逃跑都困难。 看到身后追来的恶鬼，离开鬼蜮的清风毫不停留就向自己的肉身疾驰而去，并向一直守护在其身旁的护法神将殷将军命令道。 战斗打的非常精彩——虽然他没有看到，战斗结束的也极为迅速，感觉迪拉好像都没有费什么心思的样子。 第二天。 B组拉开帷幕，在意大利和智利的比赛中，巴乔表现出色，第10分钟时接后场马尔蒂尼的长传，直接一记轻灵的垫传，维埃里单刀面对守门员得分。 确定了公司这边的事情没出什么意外，李胜也放心多了，现在这个时候飞鸿影业正是多事之秋。 叶信的境界是绝对碾压的，他这一击，狄战挡不住，天妖挡不住，换成师东游等人，亦同样挡不住。 和上次的套路一样，李胜再次开始翻看那些资料起来，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十几页。 障碍一直都在，权钱勾结永不会停止，但，勇敢者的步伐也永不停歇。 但目前这个最低的级别，只能在同一张地图，甚至某一块区域的范围内使用，但这也比之前强太多了，完全形成了质变，可以干净利落地解决掉毫无防备的月下看剑以及无视楚魂公子的树海就是明证。 想要拍卖到战争领主学院的邀请信，只有通过这个拍卖会才有可能得到。 李胜笑了笑，端起自己的盘子和她换了换，飞哥这才笑眯眯的继续吃，不过也没忘记李胜，把盘子里的青菜全夹给了李胜。 林克摇了摇头，和卡尔姗娜等人再度登上旅程，去寻找野外的奇物。 陈浩然和王柏森以及尹正交流完具体的事宜以后便匆匆地离开了咖啡厅，并且将黄三的手机号码交给了尹正。 阿九拉住太后娘娘的手，“母后，儿子没生病，就是昨晚没睡好，精神有些不济，儿子在您这睡一会吧。”他随便扯了个理由，不过想睡觉倒是真的。 那人并没有理她，而是直接转向乔楚，他的目光落在乔楚身上的晚礼服，眼神突然变得灼热。 两人视线在半空中交汇，她一丝的慌乱也没有，好像刚才在办公室里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还向乔楚微微的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黄元奎放下手里的茶杯，“这不是都好好的吗？”其实对这个次子他也愁。 韩老，韩金龙，从出名以后就有一个坏习惯，不喜欢办理行医证，所以他哪怕是中医界的杏林高手，也没有任何行医的证件。 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陈浩然却依旧不依不饶，随后打断他的双臂，震伤他的五脏六腑。 两名医生模样的男子低下头再抬起头，眼神中隐隐的带着几分异常的兴奋，只是常积淼的情绪多少有些起伏，所以并没有注意。 叶倾城伏在他肩上哭的悲怆，她早就该明白，这世上没有两全之法，君非玉和墨幽浔之间她只能则其一。 “你说得倒是轻巧，你在这里摆野摊的，一转身就找不着人了，上哪找你赔钱？”大婶也不含糊，说话很犀利。 林白棠对于这顿饭心里早就有了打算，该如何做自己都计划好了，所以这会儿也不必他们帮忙，洗干净手便操刀干了起来。 为什么说是纸老虎呢？因为他没有是在真人面前，而是只有通过一个电话。 人都是有感情的，那些拆穿她骗局的人自然也不是冷血无情，见她哭得这样伤心，自然也不可能毫无反应。 “行，你若是有现成的凉茶，先弄一碗给我喝了试试再说。”沈洛凡倒是要考验她。 他本来就已经在考虑这件事情，玄老说的不错，冰碧帝皇蝎武魂确实可以开始附加魂环了。 看到高冷少年拿自己没有办法的样子，何霂心下也是有些得意，不过却也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否则的话，如果被对方发现了，那他所做的这一切都付诸东流了。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阵阵敲门声，伊丽莎白好像突然惊醒了一般，她将干果扔回车上，匆忙跑去开门。 ------------ 第九章黄金大亨戴维斯 41、“黄金大亨”戴维斯 一年之后，马德顺基本上跨过了“语言关”，已经完全融入到法国的社会生活之中，在巴黎西郊的“亨利别墅”，与两位法国妻子安娜和丽莎，分别养育了一双儿女。 姐姐安娜，首先为自己心爱的丈夫，生下了一位可爱的女儿，取名“萝拉•亨利”；不久，妹妹丽莎，也为自己心爱的阿顺，生下了一位白白胖胖的儿子；根据事先的约定，儿子姓“马”名叫“亨利”，按照法国“名”在前“姓”在后的习惯，取名“亨利•马”！ 孩子的降临，给这个家庭带来了无限的欢乐！也增添了沉重的负担！ 为了减轻家庭的经济压力，马德顺在别墅的后面，开辟了一片菜园，种植瓜果和蔬菜，同时，努力寻找着创业的机会。 五月的早晨，明媚的阳光从地平线上升起，照耀着马德顺的菜园，一片勃勃生机！鲜红的西红柿，长满了低矮的枝头！绿油油的黄瓜，悬挂在高高的支架上！翠绿的叶片，在微风中轻轻摇动，“蝈蝈”在菜园里，发出美妙的叫声！ 马德顺挥动锄头，正在菜园里锄草，看见安娜和丽莎，推着婴儿车走进菜园，立刻放下手中的锄头，迎了上去。安娜和丽莎分别从婴儿车中，抱起了自己的孩子，微笑着走向心爱的丈夫。 “萝拉！可爱的小公主！亨利•马！快乐的小王子！快让爸爸抱抱！” 马德顺说着，就从安娜和丽莎的手中，接过两位可爱的小宝贝，左右开弓地抱在怀里，亲吻着孩子们的头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安娜和丽莎也分别从菜园里，摘下了西红柿和黄瓜，在孩子的眼前晃来晃去，嘴里不停地逗着孩子，说说笑笑： “小公主！这是爸爸种的西红柿！喜欢吗？”安娜说。 “小王子！这是爸爸种的黄瓜！想吃吗？”丽莎说。 逗得两位可爱的孩子，笑逐颜开，发出咯咯的笑声！菜园里充满着欢声笑语和家庭的温馨！正在这时，菜园外传来了“妈咪”的叫喊声： “阿顺，有客人来啦！布尔曼大叔看您来啦！” “妈咪，我知道啦！马上就回来！”马德顺回答说。 马德顺回到别墅，走进客厅，与等候在那里的布尔曼大叔热烈拥抱： “欢迎您！布尔曼大叔！”马德顺说。 “年轻人！祝贺您当爸爸啦！”布尔曼说着，转过头对推着婴儿车，刚走进客厅的安娜和丽莎说： “安娜！丽莎！快让我看看您们的小公主和小王子！”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只可爱的布偶玩具，双手舞动起来，嘴里“叽叽喳喳”地叫着，逗得两个婴儿，手舞足蹈，咧嘴大笑！ 等全家人在客厅里坐定之后，布尔曼讲起了开场白： “今天，您们全家人都在场，我给您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布尔曼大叔，请讲！是不是天上要掉馅饼啦？”马德顺开玩笑地应答着。 “看来，天上就是要掉馅饼啦！”布尔曼笑着回答，脸上充满了自信和神秘的表情。 “大叔，别卖关子啦！”安娜说。 “快说吧！布尔曼大叔。”丽莎急切地催促着。 “布尔曼，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就直说吧！您看，孩子们都等不及啦！”坐在旁边的母亲阿兰，笑眯眯地开口说话了。 “大嫂，听我说，我带来了一个发财的大好机会！”布尔曼不慌不忙地开始切入正题： “我认识了一位‘黄金大亨’，名叫戴维斯，他在非洲发现了‘金矿’，目前已经开采出了黄金，计划将开采的黄金运往欧洲，主要面对法国市场。……” 布尔曼详细介绍了“戴维斯的黄金美梦”之后，接着说： “目前，他正在巴黎，寻找合作伙伴，委托我为他组建市场营销队伍，物色总监、副总监的人选。约定明天上午九时，在‘埃菲尔铁塔’二层咖啡厅与我会面。”布尔曼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已经听得入迷的这一家子，转过头来面对马德顺，洋洋得意地继续说：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于是，我就想到了您这位‘东方才子’，如果您同意，明天上午就与我一道去参加，与‘黄金大亨戴维斯’的会面。” 马德顺高兴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大声说： “太好了！我正愁找不到机会！天上果然掉下馅饼来啦！衷心感谢布尔曼大叔！我决定明天跟您去拜会‘黄金大亨’，要不要做什么准备工作？” “不需要！您一表人才，典型的东方美男子！打扮得精神一点就行啦！”布尔曼回答。 第二天上午八点四十分，英俊潇洒的马德顺，陪同高大威武的布尔曼大叔，提前来到高耸入云的“埃菲尔铁塔”下，顾不得欣赏铁塔的美景，立即乘坐电梯来到二层“咖啡厅”，选择一个靠窗户的位置，要了两杯“法兰西拿铁”，焦急地等候着“黄金大亨戴维斯”的光临！ 上午九时正，“黄金大亨戴维斯”，出现在“咖啡厅”的大门口，他头上戴着高高的礼帽，身穿黑色的燕尾服，手持咖啡色的“金柄手杖”，领口前面打着紫红色的领结；鼻梁上夹着“金丝眼镜”，鼻梁下卷曲的胡须向两颊延伸；真是一副“大亨”的派头！两个彪形大汉紧随其后，显然是一对“贴身保镖”！ 布尔曼连忙起身上前迎候。戴维斯入座后，咖啡厅服务员送上三杯“法兰西拿铁”和一盘点心。两位保镖站在身后，睁大眼睛四处张望！ “让我荣幸地介绍一下，这位是国际知名的‘黄金大亨戴维斯’，非洲金矿的开拓者！”布尔曼介绍完戴维斯后，转向马德顺介绍说： “这位是我最得意的学生和朋友‘德顺•马’，一位来自东方的才子！”随着布尔曼的介绍，马德顺站起来，向戴维斯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操着不太流利的法语说道： “有机会认识您，感到非常荣幸！我希望在您的引导下，迈出人生的第一步！” 戴维斯抬起头，眯缝着双眼，打量着眼前这位英俊潇洒的东方年轻人，傲慢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点点头，然后伸出了带满钻石戒子的右手。 马德顺立刻上前一步，双手紧握着戴维斯，嘴里反复说道： “敬请多多指教！多多指教！” 随后，戴维斯从保镖手里，接过黑色的皮包，取出一份文件，对布尔曼说： “布尔曼先生，这是创建‘巴黎黄金集团有限公司’的初步设想，您负责为我策划一个‘实施方案’，十天之后交给我审查，如果方案可行，我将委托您们‘全权负责’筹建公司，所有费用由我支付！” 布尔曼受宠若惊，立刻起身，恭恭敬敬地从戴维斯手中接过文件，连忙说道： “请董事长放心，我会全力以赴办好这件事，报答您的知遇之恩！” 42、记忆恢复，情牵故里 巴黎西郊，“亨利别墅”。 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马德顺协助布尔曼大叔筹建的“巴黎黄金集团有限公司”，已经基本就绪，只等巴黎市政府公文批复，就要举行隆重的“开业盛典”。 这一天，晨曦刚从东方地平线上升起，马德顺就起床来到别墅外，开始晨练“中国武功”，重温他的拿手绝活“四步八卦掌”！他知道，大展宏图、实现梦想的时刻就要到来，没有健壮的体魄是不行的。想到未来的光辉前景，他全身充满了力量！感到从未有过的喜悦和轻松！ 晨练之后，马德顺回到别墅洗漱完毕，看见母亲阿兰正在准备早点。 “早上好！妈咪！”马德顺问候道。 “早上好！阿顺！”阿兰愉快地回应着。 这时，安娜和丽莎，抱着她们的孩子，正从楼上下来。马德顺立刻迎上前去，接过小公主和小王子，左右开弓地抱着，一边亲吻，一边说道： “爸爸就要当大老板啦！挣很多、很多的钱！给您们买很多、很多的玩具！给您们修很大、很大的宫殿！”逗得孩子们开怀大笑！ “阿顺，黄金公司就要开业了，您们一定要把每个环节，考虑细致一点，避免失误。”安娜开口提醒丈夫。 “开业盛典，您一定要穿上具有纪念意义的服装，拍一张最帅、最帅的照片！”丽莎也接着提醒道。 马德顺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母亲阿兰说： “妈咪，请您把我从中国带来的衣服找出来，开业盛典我要穿自己的衣服。今天先试一试，好吗？” “阿顺，不要急！等吃完早餐再去找吧！”阿兰回答说。 “不！现在就找！我等着试衣服呢！妈咪！”马德顺坚持着。 阿兰看了两个女儿一眼，安娜和丽莎都点点头，表示默许，阿兰这才回到房里。 不一会儿，阿兰从里屋拿出一件旧衣服来。马德顺急忙把两个孩子，交给安娜和丽莎，脱下外套，穿上那件旧衣服。他仔细查看着，胸前那个另外缝上去夹层口袋，以及口袋上那个熟悉的弹孔。沉思片刻，马德顺问道： “妈咪，这口袋里还有两件东西呢？” 顿时，全家哑口无言！别墅一片寂静！ 沉默了一阵，安娜眼含热泪，终于开口了： “妈咪，把那两件东西还给他吧！他终于恢复了记忆！我们应当为他感到高兴！” 妈咪再次回到房里，揭开挂在墙上的世界名画：《最后的晚餐》，用钥匙打开“秘密壁橱”，取出那只精致的小木箱。再用钥匙打开小木箱，取出和古老“圣经”放在一起的，金黄色手巾包裹，然后锁上小木箱，放回原来的“秘密壁橱”里，再一次上了锁。 从妈咪手中接过金黄色的手巾包裹，马德顺飞奔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反锁房门，打开金黄色的手巾，深情地望着两件陌生而又熟悉的物品，慢慢地，记忆闸门完全打开了！ 这块巴掌大的黑石头，是黑山老道送给我的“黑山神石”！是它，在货轮上为我挡住了子弹！救了我的一条命啊！ 这个红布包里，装着的“一缕黑发”，那是金凤姑娘的一颗心啊！想到这里，马德顺泪流满面！他拿起红色的小布包，捧着那“一缕黑发”，不禁失声痛哭！ “金凤啊！我对不起您呀！” 马德顺一边痛哭，一边打开抽屉，拿出纸和笔，将满腹的痛苦和委屈，尽情地倾泻在信的字里行间……。 马德顺从受骗到法国巴黎，装病抗婚逃跑；写到为了帮助卖艺的父女俩，被三个抢劫的黑人打成重伤，昏死过去；两位法国姑娘冒雨相救，为他输血挽回了生命；在失去记忆的情况下，他与两位救命恩人结婚、生下一子一女；恳求金凤姑娘永远忘记他，另外嫁人，去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最后，为了让金凤断绝思念，他特地在信中放入一张“巴黎全家福”的照片……。 信写完了，马德顺独自驾着马车，飞奔到“巴黎邮政局”，用“挂号信”寄往中国！ 43、信件被扣石沉大海 一个月以后，中国，白沙镇石坝街88号。 这是两扇黑漆的双开大门，下面还有两扇传统的半截休闲门，彰显着这家主人富有的身份和地位。 邮差拿着一封从国外寄来的挂号信，敲打着大门上的铜环，发出清脆的声响。 张金凤的父亲张家良，听见急促的敲门声，连忙应答道： “来啦！来啦！” 刚打开一扇门，邮差就急忙递上邮件，大声问道： “这是不是你家的挂号信？外国来的！” “请让我先看一看。”张家良回答说。 从邮差手中接过沉甸甸的信件，张家良反复端详起来。信封的正面，是用外文书写的，他自然不认识；再看背面的中文，张家良打开大门，高兴地说： “是的！是的！这是给我女儿的信！” “这是挂号信的‘回执’，请你签字。”邮差说着，拿出一张印刷着外文的纸片和一支钢笔，并热情地旋下钢笔的笔套，递给张家良。 张家良在“回执”上，画了几个“圆圈”之后，交还给邮差，并连声说道： “谢谢！谢谢！” 张家良拿着信，回到房里，心里琢磨： “是不是马德顺在法国发了大财？写信报喜来啦？” 想着，想着，不觉小心翼翼地剪开了信封的一端。抽出信封里的六张信纸，中间还夹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有五个人，正中间坐着马德顺，左右两边坐着两个年轻、漂亮的外国女人，每个女人的怀里，各抱着一个婴儿。 打开信纸，开头写着：“金凤啊！我对不起您呀！……” 一切都明白了！马德顺已经在国外结婚生子！张家良再也无心看下去！ 他仰天长叹： “臭小子！你把我们全家害得好惨啦！” 张家良悲愤之下，口吐鲜血，当场晕了过去！家中一片冷清，没有一个人在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张家良从昏迷中醒来，看见信纸和照片散落一地，连忙拾起来装回信封里，搽干净地上的血迹。沉思片刻，他从衣柜下面取出一个小木箱，将信件放进去，然后上了锁。当他把小木箱放回衣柜下面之后，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立刻动身到自己的“绸缎商店”，若无其事地上班去了。 张家良来到自己的“绸缎商店”，向小林伙计了解店里的经营情况。 “小林，今天的生意怎么样？”张家良问。 “不行！没有顾客！”小林回答。 “怎么回事？这不正常呀！” “我也不知道？刚才有几个老客户路过，也不进来！” “注意动态，看看是不是有人捣鬼？” “我也觉得很奇怪？平常这个时候，已经很热闹了！” 张家良心事重重，一头钻进了自己的“账房！ 不一会儿，商店里来了一位顾客，他身穿长衫，头戴礼帽，气度不凡。 小林伙计立刻迎上去，说道： “欢迎光临，请问老板需要什么货？” 来人只在布台边转来转去，用手摸摸绸缎面料，没有说话。 小林伙计为了留住客人，凑上去套近乎： “请问老板尊姓？” “姓陈！”客人终于开口说话。 “请问陈大老板！是购买零星绸缎，还是要批发？” “批发！” 小林抓住商机，大声高喊： “搞批发的陈大老板驾到，小店蓬荜生辉！” 张家良在账房里，听见了小林的话音，立刻走出来，大声招呼： “欢迎陈大老板，请问有何见教？” “您是张老板吗？”客人反问道。 “是的，是的。”张家良回答。 “我有一笔大生意，正在考察市场，组织货源。”客人说。 “我有货源，无论多大的订单，我都敢接！”张家良来了兴趣。 “既然这样，过几天我再来！请您多备一点花色品种！” “好的，恭候大驾光临！”张家良高兴地送走了客人。 44、面临重大决策 法国，巴黎西郊，亨利别墅。 给金凤姑娘写的信，寄出两个月之后，马德顺收到了法国邮差送来的“回执”。他喜出望外，翻来覆去看着那张“回执”纸片，除了画的几个“圆圈”和“白沙邮政所”加盖的“中文邮戳”之外，就是印刷的法文，其他什么也没有！ 马德顺暗想：“金凤姑娘在家吗？这信件是谁签收的呢？金凤看到了吗？她能承受这样大的打击吗？……？”一连串的问号在马德顺的心中翻腾，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一心只盼着金凤姑娘回信。 三个多月过去了，金凤姑娘仍然没有回信。马德顺白天盼，夜里盼，食不甘味，夜不能寐，眼看消瘦了许多。 为了化解心中的痛苦，马德顺把全家人请到客厅里，对大家说： “妈咪、安娜、丽莎，您们都是我的亲人，我应当让您们了解我在中国的故事。” 接着，马德顺毫不保留地，将在中国故乡，与金凤姑娘从小订下“娃娃亲”、家庭遭人陷害、财产被人焚毁、父亲被人谋杀、母亲死于非命……等悲惨故事，原原本本地讲述给家里的亲人们听，得到了她们的充分理解和同情，大家都为马德顺父母的悲惨遭遇，流下了同情的热泪。 马德顺说：“我给金凤姑娘写信，寄去了我们‘巴黎全家福’的照片，就是为了让她断绝对我的思念，另外嫁人，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说到这里，马德顺站起来，双眼含着泪水： “我从遥远的中国来到法国，历尽了千辛万苦，是您们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给了我无限的爱！给了我一对可爱的儿女！我们中国男人是敢于担当的，作为女婿、丈夫和父亲，我一定会担当起应有的责任！” 马德顺的一席话，讲得全家热泪滚滚！ 几天之后，布尔曼大叔夹着公文包，匆匆赶到亨利别墅，急急忙忙找到马德顺，将他从痛苦的煎熬中，拉回到现实生活中来！ “阿顺，不好啦！情况有变！我们的公司要流产啦！”布尔曼说。 “为什么？”马德顺问。 “戴维斯大亨前天对我说，公司注册资金不够，巴黎市政府不批公文。”布尔曼停顿一下，接着说： “我们的‘黄金集团有限公司’，注册‘巴黎唯一的黄金垄断公司’，注册资金需要一千万法郎！戴维斯已经投入了五百万法郎，要求我这个总经理投资三百万法郎，您这个副总经理投资二百万法郎！否则，戴维斯大亨就会撤走资金，寻找其他合伙人，不再为我们继续运作啦！这个千载难逢的发财机会，就从我们身边溜走啦！” 马德顺被这些天文数字，吓得目瞪口呆！两手摊开说道： “天啦！我们哪有这么多钱啦？” “有！”布尔曼一边说，一边打开公文包，拿出两份文件，接着说： “我从银行贷款一百五十万法郎，又从战友们手里集资一百五十万法郎，够啦！三百万法郎！请看，这是贷款合同，这是集资合同。”布尔曼高兴得手舞足蹈。 马德顺打开文件，一份《法兰西退伍军官创业信用贷款合同》，和一份《巴黎退伍军人联谊会集资合同》赫然在目，他浏览着合同文本，若有所思，然后说： “我从中国来到法国，人生地不熟，没有您那战功赫赫的军官身份，也没有老关系和老战友，我哪有办法搞到那么多的钱啦？”马德顺边说边摇头。 “有办法！”布尔曼立刻点拨迷津，说道： “您可以用‘亨利别墅’抵押，从银行贷款二百万法郎！绝对没有问题！” “不行！不行！这么重大的决策，我能当家吗？”马德顺觉得心里一团乱麻。 “能！”布尔曼果断地说： “根据你们事先的约定：‘家庭财产由您掌管’。开一个家庭会议就行啦！” 没等马德顺回答，布尔曼立刻大声喊起话来： “阿兰嫂子！安娜！丽莎！您们都到客厅里来！阿顺要召开一个家庭会议！” 45、召开家庭会议 全家人都来到了客厅，安娜和丽莎还抱来了她们的孩子。 马德顺站起来，讲起了开场白： “今天召开一个家庭会议，主要议题，是商量一个重大的决策。”停顿了一下，马德顺转过身去对着布尔曼，说道： “首先，请布尔曼大叔介绍一下情况。” 布尔曼站起来，环视全场，胸有成竹地说： “我们的‘巴黎黄金集团有限公司’，是‘巴黎唯一的黄金垄断集团’，注册资金一千万法郎！根据‘黄金大亨戴维斯’的计算，黄金从非洲开采出来，运到巴黎，经过加工，再销售出去，能产生十倍的利润，扣除运输、加工和销售环节所需要的费用之外，预计投资回报率为百分之二百，一年就能赚回两千万法郎！” 全家人睁大了眼睛，望着布尔曼，聚精会神地倾听着他的“天方夜谭”。布尔曼更加有劲了，大声宣布公司董事会的决议： “公司董事会研究决定：戴维斯担任董事长，布尔曼担任总经理，德顺•马担任副总经理。公司的利润，按照‘五比三比二’分成！” “什么？什么？什么‘五比三比二’？我不明白？”丽莎急忙插话。 “布尔曼，请您讲得简单一点，好吗？”母亲阿兰接着说。 “好的！好的！我讲简单一点！”布尔曼接过话头，耐心地解释道： “假如，我们公司赚回利润一千万法郎，戴维斯分得五百万！布尔曼分得三百万！德顺•马分得二百万！这就是‘五比三比二’，懂吗？” “懂啦！懂啦！”丽莎笑眯眯地点着头。 “我看，没有这么简单！凭什么就让你们分得三百万？二百万？”安娜终于开口说话了。 “所以，就需要投入一千万法郎的注册资金！”布尔曼立刻接上了话茬： “戴维斯投入五百万法郎，资金已经到位；我投入三百万法郎，资金已经落实。请看，这是已经签订的‘贷款合同’和‘集资合同’，资金明天就能到位！”说着，将两份“合同”放在茶几上，任人翻阅。 安娜和丽莎都仔细翻看了“合同”文本，之后，安娜反问布尔曼： “这么说，阿顺投入的二百万法郎，还没有办法解决？” “有办法！银行贷款！”布尔曼回答。 “银行凭什么给我们贷款二百万法郎？”丽莎问道。 “可以用‘亨利别墅’抵押贷款！”布尔曼回答，然后接着说： “我有一位老战友、退役的中校军官，现在是巴黎法兰西银行信贷部的部长。这么漂亮的别墅，如果我出面找他，抵押二百万法郎贷款绝对没有问题！”布尔曼信心百倍地回答。 “不行！不行！‘亨利别墅’是我们祖宗传下来的家产，不能抵押！万一投资失败怎么办？我们连家都没有啦！”母亲阿兰表示反对。 “妈咪，听我说。”安娜开口说服母亲： “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阿顺面前，不如放手让他拼一把！” “我同意！我相信阿顺的才华！他绝对不会失败的！”丽莎举起手，大声表示支持。停顿一下，丽莎抓着儿子的小手举起来，补充了一句： “我的小王子，也投赞成票！” “我和小公主，也投赞成票！”安娜抓起女儿的小手，高高举起，大声支持妹妹丽莎。 “大嫂，您不必担心！”布尔曼接过话题，开导持反对意见的母亲阿兰： “黄金大亨戴维斯，是世界著名的企业家，身家数亿，投资从未失手！如果我们犹豫不决，万一他抽走资金，转向其他投资项目，不为我们继续运作，这个眼看到手的发财机会，就永远丧失啦！况且，我还有三百万法郎的投资压在里面啦！您还不放心吗？”停顿一下，布尔曼接着说： “我保证一年之内，为您们赚回四百万法郎！还清银行贷款，您们还能净赚二百万法郎！” “那好吧，既然您们都同意，我也不反对啦！”母亲阿兰最后举手，也表示同意。 “我说几句。”马德顺站起来，开口说话了，他虽然心中没底，但是仍然表现得沉静而稳重，他说： “既然全家已经有五票赞成，我这一票反对也没有用。我只有认真执行家庭会议的决定，全心全意做好自己的工作，为全家多挣钱！让大家过上更好的生活！”马德顺把头转向布尔曼，继续说道： “抵押贷款，我需要贷款三百万法郎，其中投资二百万，留下一百万，以防万一！请布尔曼大叔在部长面前，尽力帮忙！” “请放心，我责无旁贷！”布尔曼爽快地回答。 “且慢！”家庭会议结束时，安娜请大家留步： “您们两位男子汉，必须与‘黄金大亨戴维斯’，签订正式合同，规定双方的权利和义务，明确利润分成比例和分配方法，做到‘先小人后君子’，避免将来‘口说无凭’！” “好的。还是安娜想得周到。”布尔曼说。大家对安娜的建议，赞不绝口。 家庭会议之后，马德顺立刻驾着马车，与布尔曼一道，直奔“巴黎法兰西银行”。 46、“亨利别墅”抵押贷款 “La banque de France paris（巴黎法兰西银行）”，坐落在举世闻名的巴黎香榭丽舍大街，门前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马车在附近的停车场停下之后，布尔曼带着马德顺，走进门厅的“信贷接待处”，一位端庄、大方的法国女士，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们？”法国女士笑容可掬地开了口。 “我们找信贷部的培根部长，申请办理抵押贷款。就说：老战友布尔曼中校求见！”布尔曼回答。 “请稍候。”法国女士请他们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拿起电话，说了些什么。这时，一位美艳绝伦的金发女郎，带着甜美的微笑，送上两杯金黄色的“法国香槟”，温柔地说道： “欢迎光临！请慢用！”然后退到旁边，含笑等候着。 马德顺一边品尝着醇香醉人的“法国香槟”，一边赞叹巴黎人高雅的社交礼节。这时，电话铃响了，法国女士接过电话后，对客人说： “培根部长欢迎您们！” “这边请！”等候在旁边的金发女郎，立即引导客人前往。 “巴黎法兰西银行信贷部部长室”。 培根部长，一位退役的中校军官，中等个子，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打着蓝色的领结；一个精明能干、飞黄腾达的银行家，布尔曼战争年代的老战友。 一阵寒暄之后，布尔曼直插主题： “这位是我最得意的学生加亲戚‘德顺•马’先生，一位来自东方的商界天才！”布尔曼向培根介绍过马德顺之后，便请他主动说明来意： “阿顺，请把您的要求，向部长汇报一下。” “部长阁下，您好！”马德顺站起来，向培根部长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说： “在老师和朋友们的帮助下，我立志在巴黎开创一番事业，急需一笔资金，想用‘亨利别墅’作抵押，贷款三百万法郎。” “您是‘亨利别墅’的产权持有人吗？”培根问。 “不是，但是我与妻子结婚前，全家人有共同的约定：‘家庭财产由我掌管’。”马德顺回答。 “有法律文书吗？” “没有。” “您们必须首先到公证机关，办理正式的‘产权转移’法律文书，否则，不能抵押贷款。” “好的，我马上就办。谢谢您的提醒！” “还有一件事，必须说明白。”培根部长接着补充说： “抵押房产，我们必须委托‘巴黎经济事务所’，派专业的资产评估师，实地丈量、计算、评估，根据实际价值，再确定贷款金额，不是您想要贷款多少，就能贷款多少。‘巴黎法兰西银行’是法国的国家银行，必须按照国家的法律办事。请您们理解和配合！” “好的，我知道了。一切按照国家法律办理。”马德顺爽快地回答。 第二天，安娜代表“亨利家族”，携带“亨利别墅”的《巴黎房屋产权证书》，陪同马德顺到“巴黎公证处”，拜会“首席公证律师”布莱尔博士，办理了“财产转移”法律文书一式三份，并将副本送到“巴黎法兰西银行信贷部”，面交培根部长。 第三天，银行委托的“巴黎经纪事务所”，派遣资产评估师一行三人，由总经济师带队，携带经纬仪表和计量工具，到“亨利别墅”现场丈量、计算、评估资产。 第四天，布尔曼和马德顺在安娜的陪同下，前往金碧辉煌的“凡尔赛宫”小会议厅，与“黄金大亨戴维斯”签订了正式的《投资入股合同》。 第五天，马德顺在布尔曼和安娜的陪同下，与培根部长会谈，经过多次讨价还价，最后达成协议，签订合同：马德顺抵押“亨利别墅”的“房屋、家具和艺术品”，获得贷款二百一十万法郎！同时，将“亨利别墅”的《巴黎房屋产权证书》正本，抵押在“巴黎法兰西银行”！ 当天，马德顺立即将其中的二百万法郎，打入“巴黎黄金集团有限公司”的注册账户；留下十万法郎，存入自己的个人账户，以备万一。 47、开业盛典一场闹剧 一周以后，“黄金大亨戴维斯”在巴黎举行盛大的“新闻发布会”，法国的各大报刊、电台，以及世界各国主要新闻媒体驻巴黎记者，纷纷应邀出席，盛况空前。 巴黎时间上午九时正，“新闻发布会”在金碧辉煌的“凡尔赛宫”会议大厅，隆重举行。大会主持人乔治•拉维涅博士，身穿燕尾礼服，头戴礼帽，风度翩翩，健步登上台，走到麦克风前：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好！衷心感谢诸位光临！我是‘法国企业家协会’主任、乔治•拉维涅博士，今天的‘新闻发布会’由我主持。下面，将有一条重大的新闻，向全世界发布！现在有请：世界知名企业家、亿万富翁、跨国集团公司董事长、黄金大亨戴维斯阁下，发布新闻！” “黄金大亨戴维斯”，从台的左侧缓缓步入，他头上戴着高高的黑色礼帽，身穿黑色的燕尾礼服，手持咖啡色的“金柄手杖”，领口前面打着紫红色的领结；鼻梁上夹着“金丝眼镜”，鼻梁下卷曲的胡须向两颊延伸；好一副“大亨”的派头！ 台下，照相机的快门声“咔！咔！”作响，镁光灯的耀眼闪光和白色烟雾交相辉映！顷刻间，全场“鸦雀无声”，一片寂静。 “黄金大亨戴维斯”，走到麦克风前，以洪亮的声音，开口说话： “女士们，先生们！鄙人荣幸地向大家发布一条重大新闻：巴黎黄金集团有限公司正式成立啦！决定于三天以后，也就是公元1919年9月22日，巴黎时间上午九时正，在巴黎新世纪大街壹号，本跨国集团公司总部，举行隆重的开业盛典和揭牌仪式！届时，欢迎各位光临指导！谢谢！”说着，摘下礼帽，微微鞠躬，再带上礼帽，稍停片刻，继续说： “现在，鄙人荣幸地向大家隆重介绍，鄙人的左膀右臂：布尔曼先生和德顺•马先生。有请两位企业家上台，与媒体见面！” 这时，高大威武的布尔曼和英俊潇洒的马德顺，分别从台的左右两侧进入，迈步走向台前，站在“黄金大亨戴维斯”的左右两侧。 “这位是：公司总经理、战场上的英雄、退伍中校、布尔曼先生！”“黄金大亨戴维斯”首先介绍站在左侧的布尔曼，然后转向右侧介绍马德顺： “这位是：公司副总经理、一位来自东方、英俊潇洒的商界奇才、德顺•马先生！ 台下，照相机的快门声再次“咔！咔！”作响，镁光灯的耀眼闪光和白色烟雾再次交相辉映！将“黄金大亨戴维斯”和他的左膀右臂，定格在这个历史的瞬间！ 第二天，“黄金大亨戴维斯”和他的左膀右臂布尔曼、德顺•马的大幅照片，以及“巴黎黄金集团有限公司成立！”的特大新闻，占据了巴黎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他们的名字和光辉形象，通过新闻媒体，传遍法国！传遍欧洲！传遍世界！ 三天以后，正是公元1919年9月22日。 巴黎，新世纪大街壹号楼前广场上，一派节日景象。 东风劲吹，阳光灿烂，彩旗飘舞，鼓乐齐鸣！“巴黎黄金集团有限公司”开业盛典和揭牌仪式，即将在这里隆重举行！ 大门正上方，高高悬挂着蓝底白字的通栏巨大横幅： Paris or group LTD ouvrir solennité età la cérémonie d’inauguration （巴黎黄金集团有限公司开业盛典和揭牌仪式）， 大门右上侧的墙面上，镶嵌着金黄色镂空花体字的牌匾：Paris or group LTD（巴黎黄金集团有限公司），外面覆盖的红色绸缎遮挡着牌匾，等候揭牌！ 大门正前方，两位高挑、美丽的礼仪小姐，打扮得花枝招展，端着两个银白色的礼仪盘，分站两边，每个盘子里放着两把剪刀；每位礼仪小姐的一只手腕上，打着金黄色的花结，左右连接着一条金黄色的绸缎彩带，等待剪彩！ 彩带的前面，是一个雅致的台，台上安装了最新式的麦克风和扩音器；台前面布置了十排座位，专供贵宾、股东和记者们入座！ 大会工作人员，在会场四周拉起了警戒线，正忙碌着进行最后的安全检查，以防止任何意外发生。 众多的摄影记者，在座位后面，架起了照相机和镁光灯，期待着抢拍最有价值的镜头！ 巴黎时间上午8时40分，乐队奏起了欢快的轻音乐：“法兰西狂想曲”，各路贵宾、股东和记者们，纷纷进场；同时吸引了大批市民和路人驻足观看。 布尔曼和他高雅的夫人艾玛，马德顺和他美丽的夫人安娜和丽莎，均盛装出席开业盛典，光彩照人！他们以主人的身份，正在热情地接待着光临的贵宾、股东和记者们。 “布尔曼，您好！尊敬的总经理先生！”退伍军官巴赫上校，挎着夫人走进会场。 “上校夫人，您好！巴赫上校，您好！非常想念您们！”布尔曼迎上前去，与夫人行亲切的吻手礼；与老战友巴赫上校热烈拥抱！ “阿顺，快来认识一下。”布尔曼招呼马德顺过来，结识新朋友： “这是战场上的大英雄巴赫上校，我们公司的大股东！” “马赫上校，您好！上校夫人，您好！欢迎您们光临！”马德顺上前与上校和夫人热烈握手。 “很高兴认识您，‘英俊潇洒、年轻有为’的副总经理先生！公司的未来全靠您们啦！”巴赫上校拍拍马德顺的肩膀，高兴地说。 “安娜，丽莎，恭喜您们当上老板太太啦！”爱丽丝挽着丈夫来到会场，向安娜和丽莎得意洋洋地介绍自己的先生： “这位是我的丈夫贝尔博士！” “欢迎光临！贝尔博士！爱丽丝老师！”安娜和丽莎异口同声地说道，上前热烈握手，亲切拥抱。 看见爱丽丝走进会场，马德顺立刻迎了过来，热烈握手，大声说道： “热烈欢迎，爱丽丝老师！贝尔博士！” “我们已经在报上看到您的好消息啦！今天专程前来贺喜！”爱丽丝回应着。 “英俊潇洒的东方商界奇才！前途无量的副总经理先生！”贝尔博士立刻补充一句。 在轻快悦耳的音乐声中，会场上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48、骗局曝光通缉戴维斯 巴黎时间上午8时55分，会场的十排座位上，已经坐满了衣冠楚楚、花枝招展的男女贵宾们，只有第一排的正中间，空着两个座位，空位的左边坐着布尔曼和他的夫人艾玛，右边坐着马德顺以及他的夫人安娜和丽莎，空着的两个座位，显然是留给“黄金大亨戴维斯”和他那高贵夫人的。 上午8时59分，会场上气氛开始紧张起来，布尔曼和马德顺，不停地看着手表；贵宾席上，不少人在抬头张望，看一看大会的主角是否到场？ 上午九时正，乐队演奏嘎然停止，布尔曼和马德顺以及他们的夫人们，已经非常紧张，脸上冒出了冷汗！贵宾席上出现了骚动！ “主角是谁？为什么还不出场？”贵宾甲一边说话，一边抬头四处张望。 “这么隆重的庆典，为什么不遵守时间？”贵宾乙表现得很不耐烦。 “太不像话了！莫名其妙！简直是一头蠢猪！”贵宾丙开口谩骂起来。 这时，马德顺凑到布尔曼的耳边，小声说道： “您赶快上台做出解释，不然，会场气氛无法控制！” 布尔曼立即迈上台，走近麦克风，强作镇静地说： “女士们，先生们！黄金大亨戴维斯，马上就到！请大家稍候！” “黄金大亨戴维斯，到不了啦！”一个洪亮的声音，从会场外响起。随即，一队荷枪实弹的警察，包围了会场！顿时，会场上一片混乱！许多人想离开会场，被警察挡住！ 巴黎警察局刑警总监鲍罗丁，拿着手枪，一个箭步冲上台，大声说道： “女士们，先生们，请安静！不必惊慌！我们奉命执行公务！” 会场安静下来之后，鲍罗丁转向站在台上的布尔曼，问道： “你是布尔曼吗？” “是的。”布尔曼回答。 鲍罗丁从上衣口袋中，取出一张《逮捕证》，出示在布尔曼面前： “你涉嫌勾结国际大骗子戴维斯，套取国家银行巨额资金，非法集资，骗取公民钱财，已经触犯刑律，构成犯罪。经上级批准，立即逮捕！” 两位随从警察，强行给布尔曼带上手铐！ “我抗议！我无罪！我与‘黄金大亨戴维斯’签订有投资合同！”布尔曼大声喊冤！ “你所谓的‘黄金大亨戴维斯’，仅仅是一个三流的替身演员，半小时以前，刚刚被我们抓获归案！”停顿了一下，刑警总监鲍罗丁继续对大家说： “真正的‘黄金大亨戴维斯’，到现在还没有露面，据可靠情报，昨天晚上，他已经把在巴黎诈骗到的八千万法郎，秘密转移到国外去啦！”说着拿出一张《通缉令》，对台下的观众说： “我们决定悬赏一百万法郎，在全世界通缉‘黄金大亨戴维斯’！” 全场观众，睁大眼睛看着《通缉令》，照片上的“戴维斯”，是一个面孔极为平凡的“普通人”，就是在大街上面对面走过，可能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请大家协助政府，捉拿‘黄金大亨戴维斯’，提供线索者，有重奖！”说着，指挥随员们散发、张贴《通缉令》。 会场上，一片大乱！巴赫上校拿着一张《通缉令》，站起来指着布尔曼大声叫喊： “布尔曼，你勾结戴维斯欺骗我们股东，马上还我的集资款！” “讨还我们的血汗钱！”其他股东也叫骂起来。 “骗子！强盗！” “吸血鬼！” “打死他！” “枪毙他！”群众的情绪，越来越激动。 在一片叫骂声中，布尔曼痛苦地低下了头！这时，有几个疯狂的股东，冲向台，抓住布尔曼讨还集资款，被警察强行拉开！见此情景，鲍罗丁立刻指挥随员，在激动的人群中，强行将布尔曼带走，押上囚车，快速离开了现场！ 这时，马德顺如梦初醒，对安娜和丽莎说： “我们的‘亨利别墅’完啦！妈咪和两个孩子还在家里呐！快！回家去解救他们！” 49、巨资被骗拍卖亨利别墅 当马德顺驾着马车，飞快地赶回“亨利别墅”时，远远就看见一辆黑色老爷轿车，停在别墅门前。 马车刚停稳，马德顺就带着安娜和丽莎，跳下马车，急急忙忙跑回家中。只见客厅里坐着三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母亲阿兰抱着两个啼哭的婴儿，瘫坐在地毯上，气得脸色铁青，全身发抖！ 安娜和丽莎赶紧接过自己的孩子，马德顺扶起母亲阿兰，急切地说道： “妈咪，不要害怕！天塌下来，我顶着！” 这时，一个蓄着小胡子的男人从座位上站起来，问道： “谁是当家的？” “我！”马德顺回答。 “我是巴黎法兰西银行信贷部的部长，卡洛斯博士，奉命前来，有要事通知您。” “培根部长呢？他怎么没有来？我与他有直接业务来往！”马德顺问。 “培根涉嫌勾结‘黄金大亨戴维斯’，诈骗国库资金，已经被撤职，逮捕法办！我是新任命的信贷部部长。”卡洛斯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抵押房产拍卖通知书》，对马德顺说： “我代表法兰西银行，正式通知您：定于公元1919年9月25日，巴黎时间上午9时正，在‘巴黎拍卖行’，第一拍卖大厅，公开拍卖贷款抵押房产‘亨利别墅’，请您务必于公元1919年9月24日，巴黎时间24时之前，清理个人物品，搬出别墅，移交抵押物品房屋、家具和艺术品，逾期将依法采取‘强制执行’措施！驱赶出门！查封别墅！”卡洛斯停顿一下，接着说： “另外，你以‘亨利别墅’为抵押物品，从巴黎法兰西银行贷款二百一十万法郎，其中二百万法郎，被国际大骗子戴维斯骗走，还有一十万法郎，存入你的个人账户。现在，我代表巴黎法兰西银行，正式通知您：该账户已经被冻结；请您务必于公元1919年9月24日，巴黎时间24时之前，到‘巴黎法兰西银行’交出密码，办理手续，将账上的一十万法郎，汇入‘巴黎法兰西银行信贷部’账户，上缴国库，冲抵你的部分贷款！否则，将以‘诈骗国库资金罪’逮捕法办！这是《送达通知书》，请签字！” 这突如其来的晴天霹雳，炸得马德顺全家晕头转向，母亲阿兰和妻子丽莎当场哭了起来！两个孩子也被吓得大声啼哭！ 安娜含着眼泪，上前一步，一只手紧紧地抱着孩子，另一只手紧紧地挽着丈夫，愤怒的目光紧盯着卡洛斯！ 马德顺立刻冷静下来，与卡洛斯大声辩论，据理力争： “我们也是受害者，刚刚才知道‘黄金大亨戴维斯’是国际大骗子！不能马上就没收我们的住宅，冻结我们的存款！” “根据国家有关法律，自‘抵押贷款合同’签字之日起，‘亨利别墅’的产权就属于巴黎法兰西银行！如果贷款突发危机，我们有权处果断置抵押物品，抢救国库资金！另外，冻结非法存款，是保护国家财产的合法措施！任何人无权提出异议！”卡洛斯立即大声反驳。 “你们懂不懂‘人道主义’？法国是世界上第一个发布《人权宣言》的国家！我们需要最基本的人权！我家上有老，下有小，连个去向都没有，两天时间叫我们上哪儿去？还要不要我们活命？！”马德顺毫不退缩，大声疾呼。 “我管不了那么多！如果三天之内‘亨利别墅’拍卖不出去，抵押贷款收不回来，我就要被撤职！你叫我怎么办？”卡洛斯也寸步不让。 “反正豁出去了！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我拒绝签字！”马德顺越来越强硬。 “反正我已经当面通知到了！您看着办！后果自负！再见！”说完，将《送达通知书》扔在茶几上，三个男人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门，开着黑色老爷轿车扬长而去！ 全家人冷静下来，围坐在马德顺的周围，眼睛里含着泪水，没有埋怨，没有责备，只有期待的眼神！盼望着家里的“主心骨”，能拿出一个好办法，让全家渡过难关！ 马德顺站起来，眼睛里闪着泪花，但他顽强地克制着，没有让眼泪流出来，冷静地说道： “妈咪，安娜，丽莎，还有两个可怜的孩子！您们都是我的亲人！这件事全怪我不好，头脑发热，上当受骗，连累了您们，造成无法挽回的悲惨后果！您们不埋怨，不责备，我感谢您们的宽容和谅解！如今，布尔曼大叔已经被捕入狱，他的家人比我们还要难受，我们只能靠自己救自己！”讲到这里，马德顺握紧拳头，对大家说： “我就不信，偌大的巴黎，就找不到我们立足的地方！我现在就出去想办法！” “请慢！”母亲阿兰站起来，对女婿说： “阿顺，不要自责！抵押贷款，我们全家都是同意的！现在，法兰西银行下了‘最后通牒’，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一个安身之所！巴黎是一个‘金钱至上’的社会，您这样没有目标地空手出去，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呢？”停顿一下，阿兰接着说： “二十五年前，我和您们的父亲结婚时，他专门为我定做了一枚十克拉的‘钻石戒子’！”阿兰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个漂亮的首饰盒，打开盒盖，一枚光芒四射的“钻石戒指”展现在眼前！ “我现在决定：卖掉这枚‘钻石戒指’，为全家换回一个安身之所！” “不行！”“不行！”阿兰话音刚落，安娜和丽莎就齐声反对，争先恐后地说： “卖我的首饰！”“卖我的首饰！”姐妹俩互不相让。 “您俩不要争啦！就当是您们父亲的在天之灵，在危难时刻，出手解救我们全家！”停顿一下，阿兰斩钉截铁地说： “变卖‘钻石戒指’！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这时，马德顺突然双膝下跪在阿兰的面前，声泪俱下地说： “妈咪，我马德顺对天发誓：十年之内，我一定夺回‘亨利别墅’！为您重新购买更加贵重的‘钻石戒指’！不达目的，誓不为人！” “孩子，快起来！我们是一家人，必须同甘苦！共患难！我们全家相信您！”母亲阿兰将女婿扶起来，对大家说： “安娜，丽莎，您们在家里照看好两个孩子！我陪同阿顺，马上去找定做‘钻石戒指’的那家老字号‘巴黎金店’，也许还能卖个好价钱！” ------------ 第十章变卖首饰共度难关 50、变卖首饰共度难关 马德顺驾着马车，护送母亲阿兰，来到地处巴黎市中心繁华地段的香榭丽舍大街。二十世纪初叶的巴黎，汽车问世不久，大街上马车比汽车还要多，只见老爷汽车和载人马车，在交通警察的指挥下，有序分流，各行其道，热闹非凡。 在“香榭丽舍大街100号”，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金黄色立体招牌： “Magasins de l’or de paris 1819”（巴黎金店 1819）。 金店的橱窗里，装饰着“à l’occasion de la célébration du magasin de paris chaleureusement le centenaire de l’or boutique célébrer”（热烈庆祝巴黎金店一百周年店庆）的金色雕塑和绚丽图案，金光闪闪，一片节日景象！ “阿顺，停车！就是这里！”母亲阿兰说。 “好的！妈咪！您先下车，在金店门前等一下，我停好马车就回来，陪同您进店！” 马德顺来到“巴黎金店”门口，扶着母亲阿兰，缓步走进营业大厅，只见一派“生意兴隆，财源滚”的繁荣景象。营业大厅里华灯高照，一个个宽大的玻璃柜台，晶莹剔透，各种高档、华贵的金银饰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满身珠光宝气的贵族太太、小姐们，正在衣冠楚楚的绅士们的陪同下，兴致勃勃地选购自己喜爱的首饰；漂亮的营业员小姐们，面带微笑，紧张地忙碌着；几个威武的金店保安，分片在熙熙攘攘的顾客人流中，来回巡视！ 马德顺陪同母亲阿兰走近“Comptoirs général”（总服务台），美丽的导购小姐迎上来，微笑着问道：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们？” “我们来变卖首饰。”马德顺回答。 “请跟我来。” 导购小姐将他们领到一处宽敞、明亮的柜台前，介绍给另一位年轻漂亮的营业员小姐，然后礼貌地告别。只见柜台上方，悬挂着一块醒目的招牌： Objects de l’unité de commercialisation locale d’or dégustation de rachat（金银饰品鉴赏购销部）。 宽敞、明亮的玻璃柜台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戒子、项链、手镯、头饰、胸针……等等，价格从几十法郎到几十万法郎。 那位年轻漂亮的营业员小姐，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请两位贵宾，到里面洽谈！”说着，将他们带到柜台后面的圆桌边坐下，并送上两杯金黄色的“法国香槟”。 这时，从屏风后面，走出一位五十来岁的老人，微笑着自我介绍说： “我是‘巴黎金店’首席鉴赏师鲍勃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们？” 阿兰从“黑色手提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首饰盒放在圆桌上，打开上盖，一枚光芒四射的“钻石戒指”展现在眼前！ “鉴赏师先生，您好！请您鉴赏一下，我这枚‘钻石戒指’能值多少钱？”阿兰问。 “让我先看一看。”鉴赏师接过戒指，用放大镜翻来覆去查看着，然后惊讶地说： “哦呀！这是我们‘巴黎金店’二十五年前的产品！您看，戒指上打着‘巴黎金店’的店标！还刻着1894年6月20日的字样！那时候，我刚好在这里当学徒！”停顿一下，鉴赏师问道： “请问女士，您决定将这枚‘钻石戒子’卖掉吗？” “是的。”阿兰回答。 鉴赏师更加仔细地查看起来，将戒指拿到旁边的“工作台”上，打开射灯，用天平称重量，用显微镜看钻石，不时还翻开书本，查阅资料，进行计算，最后送回戒子，放入首饰盒，微笑着打出“OK”的手势，说道： “叁仟法郎！” “不行！不行！我丈夫当年定做这枚戒指时，光购买十克拉的大钻石，就花了壹万伍仟法郎！还不包括黄金材料费和加工手续费！二十五年过去了，钻石和黄金价格年年看涨，我的戒指最少也要保值、增值！您出价实在太低，我不卖啦！”阿兰说着，就要收回戒指。 “价格问题，可以商量嘛！”鉴赏师的态度软下来，继续说道： “我通过高倍显微镜，发现钻石上有瑕疵，价值已经大打折扣！请问，您的心理价位是多少？” “三万法郎！”阿兰回答。 “我最多出陆仟法郎！对于有瑕疵的戒子，这个价位已经很高了，其他的小金店，根本不可能出这个价！” “贰万伍仟法郎！一口价！”阿兰降低了五千法郎要价。 “我给您加到壹万法郎！不能再加啦！请看我们《百年金店》的资料上，创纪录的最高收购价才玖千伍百法郎！”鉴赏师说着，就将《百年金店》的资料，递给阿兰看。 “贰万伍仟法郎！一口价！不要我们就走啦！”阿兰对鉴赏师递上来的《百年金店》资料，不屑一顾，将“钻石戒指”首饰盒，放进“黑色手提包”里，准备起身离开。 “贰万伍就贰万伍！我赔本也要留下这件宝贝！”鉴赏师立即拍板！ 51、斗小偷战劫匪有惊无险 买卖成交，鉴赏师开具了交易单据，双方签字后，鉴赏师对营业员小姐说： “‘钻石戒指’，贰万伍仟法郎成交！”停顿一下，接着说： “请您拿着单据凭证，带着两位贵宾到财务部领款！” “好的！”营业员小姐回答。 阿兰、阿顺、鉴赏师先生、营业员小姐，皆大欢喜，都会心地笑了！ 不料，柜台外有一双罪恶的眼睛，盯上了这位卖“钻石戒子”的女士！ 阿兰和阿顺在“财务部”办完各种手续，高兴地随营业员小姐，回到柜台，向鉴赏师先生告别： “谢谢您！鉴赏师先生！再见！”阿兰说。 “再见！欢迎您们下次再来！”鉴赏师回答。 正当阿兰和阿顺向店门方向走去时，迎面来了一位，穿着披风的时髦男青年，与阿兰擦肩而过。 “我的包！我的包！”阿兰感觉到手上有异动，突然惊叫起来！ 低头一看，阿兰的“黑色手提包”，只剩下两根黑色手提带握在手中，“黑色包”已经不翼而飞！ 阿顺立刻转过身来，看见那个穿披风的时髦男青年，快要混入喧闹的人流中！说时迟，那时快，阿顺一个箭步，冲到背后，一把扯下那人的披风，一个没有包带的“黑色包”，暴露出来！ “抓小偷！”阿顺大叫一声，一把抓住“黑色包”！狡猾的小偷，连忙撒手，立刻混入人头攒动的顾客之中！ 阿顺还要去追，母亲阿兰赶到，打开“黑色包”，看看“钞票”还在，对阿顺说： “不要追啦！钞票还在包里！抓到也没有用！” “好险啦！妈咪！”阿顺说着，扶着阿兰快步走出了“巴黎金店”。 这时，精明的首席鉴赏师鲍勃先生，立即将那枚刚刚收购的“钻石戒指”，放进了宽敞明亮的玻璃柜台里，挂牌对外出售！ 一位在附近徘徊多时、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士，走近柜台前，仔细观赏着那枚闪闪发亮的“钻石戒指”，看见价格标签上写着： 《25 carats de diamants d’origine classique des grands anneau， vingt millions de francs》（古典原装10克拉大钻石戒指，价格：贰拾伍万法郎）！ 这位衣冠楚楚的男士，立刻转身，迅速离开柜台，走出“巴黎金店”，望着已经远去的阿兰和阿顺的背影，对另一个等候在附近的年轻男士，使了一个眼色！ 走出“巴黎金店”，母亲阿兰和女婿阿顺，还心有余悸，阿兰说： “真没想到，旧戒指卖了个好价钱，又遭遇小偷！真危险啦！” “我也没想到！如果小偷的阴谋得逞，我们的计划落空，找不到安身之处，我们就有可能流落街头！”阿顺回应着。 “我本来打算，今天到‘布罗宁小街’去看一看，那里是巴黎的‘贫民区’，看有没有适合我们的房子！”母亲阿兰说。 “今天不能去了！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祸不单行’！刚才遇到了危险，还有可能再遇到更大的危险！不得不防，小心为妙！还是明天再去看房子吧！”阿顺一边回答，一边护送母亲向停车场方向走去。 这时，马德顺突然发现身后不远的地方，有两个形迹可疑的男人尾随而来，而且，步伐越走越快！ “妈咪，后面有人跟踪！不要回头！赶快回家！”阿顺接着说： “可能被劫匪盯上了！黑色皮包交给我拿着，快跑！”阿顺说着，接过皮包，拉着母亲小跑起来！不料，后面跟踪的两个男人，也跑步追了上来！眼看距离越来越近！ “前面就是停车场！妈咪！不能停留！跑步上车！” 马德顺拉着阿兰，跑到停车场门口，不顾门卫的阻拦，强行闯入！将阿兰推上马车，自己快速解开马缰绳，一个箭步窜到驾车位置！这时，两个跟踪的男人已经赶到，一左一右抬起脚，正要爬车进行抢劫！ “啪！”的一声鞭响，马德顺驾着马车，像离弦之箭，冲出停车场大门！两个爬车的劫匪，被重重地甩下马车！眼睁睁地看着马车，飞奔远去！ 52、小伙子，好样的！ 巴黎西郊，“亨利别墅”。 第二天一大早，马德顺全家吃过早餐，确定前往巴黎的贫民区“布罗宁小街”，寻找新的安身之所。上车前，马德顺对安娜和丽莎说： “安娜，丽莎，今天找房子，以您们两人为主。我当妈咪的贴身保镖，在马车上照看老人和两个孩子的安全。您们选定好房子后，我再陪同妈咪下车看房、付钱！注意，买房的总价格不能超过贰万法郎！留下伍千法郎，购置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切记，一定要注意安全！昨天下午在巴黎金店，和停车场发生的惊险一幕，您们都知道了，绝对不能再次重演！” “好的！”“我们记住啦！”安娜和丽莎异口同声地回答。 马德顺将一家五口送上马车，锁好别墅的大门，自己登上驾车位置，回头对拿着黄色手提包，坐在两个女儿中间母亲阿兰说： “妈咪，我想首先到‘巴黎金店’附近的停车场，去补交昨天下午的停车费！” “好的！您做得对，出发吧！”阿兰微笑着点头回答。 “啪！”的一声鞭响，马车载着全家出发，去寻找新的希望！ 马德顺驾着马车，首先到达“巴黎金店”附近的停车场门口，停车后主动下车，将马缰绳拴在“栓马环”上，来到门卫值班室，向正在执勤的大胡子伯伯，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 “我来补交昨天下午的停车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10法郎的钞票递了过去。 “噢！想起来了！昨天下午，是你驾着马车冲出了停车场！小伙子，到底怎么回事？”大胡子伯伯带着惊异的眼光，询问马德顺，并没有伸手去接他递过来的钞票。 “我发现有人跟踪母亲，图谋抢劫！不得不果断地将他们甩掉！”马德顺回答。 “有智慧！有胆量！讲信誉！小伙子，好样的！”大胡子伯伯说着，翘起了大拇指！然后，高兴地收下了补交的停车费，取出一张收据递给马德顺，爽朗地说道： “小伙子，好样的！欢迎您！下次再来！” 马车在巴黎市区，穿越了几条大街，跨过了塞纳河上的两座大桥，终于来到了狭窄的“布罗宁小街”。 这里，是巴黎的贫民区，街道两边多数是平房，街上车辆不多，沿街商铺很少，路边不时看到衣衫娄烂的乞讨者。行进在这样的环境里，全家人的心里都不是滋味！ 马车在一家“Biens intermédiaires（房产中介公司）”的大门前停下，马德顺首先跳下马车，将马缰绳拴在“栓马环”上。安娜和丽莎跳下马车，走进房产中介公司，只见墙上挂满了《Immeubles les transactions（房产交易信息）》，有卖房的，也有租房的。 这时，一位秃顶的中年男人走过来，热情地问道：“两位小姐好！我是‘房产中介公司’经理布朗先生，请问您们是买房还是租房？” “我们先看一看再说。”安娜回答。 “如果有适合的房子，会考虑购买。”丽莎补充说道。 “好的！两位小姐请便！”布朗先生微笑着，回到了“Comptoirs（服务台）”。 安娜和丽莎仔细地浏览着墙上的信息，不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最后，在第86号《房产交易信息》前停留下来。上面写着： «Régime de type: bureau du bureau， quatre bungalows une pure et simple de la cuisine， du mobilier et des latrines; et Briques et bois de construction: structure de l’enceinte， bungalows; Superficie: biens de 120 mètres carrés（culture， d’une superficie d’environ 100 mètres carrés）; Logements secondaires: une première dans le comté de nimba， No:300; La vente d’une transaction:; Prix cotées: ii millions de francs; Date de 1919 cotées: 22 septembre.» （房产类型：平房，四室一厅，简单家具，另设厨房、厕所； 建筑结构：砖木结构，平房小院； 房产面积：建筑面积120平方米，（后院面积大约100平方米）； 房产位置：布罗宁小街300号； 交易方式：出售； 挂牌价格：贰万法郎； 挂牌日期：1919年9月22日。） 53、寻找新的安身之所 安娜和丽莎初步商量一下之后，揭下了这条《房产交易信息》，走向“服务台”。 “经理先生，我们对这处房产感兴趣，想进一步了解情况。”安娜说。 “好的，请讲。”经理回答。 “我们一次性付款，价格能不能优惠一点？”安娜问。 “这需要与房东协商。”经理答。 “您们的中介费如何收取？” “成交价的10%，由买卖双方各出一半。” “我们想先看房子，然后再与房东当面协商。请问，您现在方便安排吗？” “方便，方便！我马上就安排！” 布朗先生立刻拿起电话，拨通了对方的号码。经理说： “您好！我是‘房产中介公司’的经理布朗先生！您昨天挂牌的那套‘平房小院’，有客户要求看房子！请您马上到公司来一趟，带客户到现场去！好吗？” 放下电话，布朗先生微笑着说： “请两位小姐坐下稍事休息，房东一会儿就到！”说着，请安娜和丽莎坐到茶几旁边的沙发上，业务员小姐立刻送上两杯饮料。 大约十分钟左右，一位三十来岁的男人，出现在公司门口。布朗先生立即上前介绍说： “这位就是‘平房小院’的房东拜伦先生！这两位漂亮的小姐，就是要求看房的客户！” 双方握手、寒暄之后，拜伦先生对两位客户说： “‘平房小院’离这里不远，步行十分钟就到了。” 布朗经理对旁边的业务员小姐说： “您陪同两位客户，和布朗先生一道，去看房子，有什么问题，请及时沟通、协调。” “好的。”营业员小姐回答。 这时，安娜对丽莎说： “丽莎，请您上车和妈咪一道出发，我们在前面步行带路。” “好的，”丽莎回答。 走出公司大门，丽莎登上马车，其余三人步行前往‘平房小院’。 在马车上，丽莎对母亲阿兰说： “妈咪，我们看中一套‘平房小院’，四室一厅，建筑面积120平方米，后面还有一个大约100平方米的小院。挂牌价格才贰万法郎！” “好的，我们去看一看。”母亲回答。 “阿顺，路程不远，驾车出发，安娜他们在前面步行带路呐！”丽莎对马德顺说。 “好的！您和妈咪抱好两个孩子，注意安全！”马德顺回答。 “啪！”的一声鞭响，马车缓缓启动，向“平房小院”方向驶去！ 一辆马车，停在“布罗宁小街”300号附近，马德顺跳下马车，将马缰绳拴在“栓马环”上之后，从马车上接下来两位女人，还抱着两个熟睡的婴儿，正是岳母阿兰、妻子丽莎和他们的孩子；下车的人，和安娜一行三人汇合之后，径直走向一座“平房小院”。 这座小院坐北朝南，大门紧锁，门上贴着一张纸条： “Ce transfert. téléphone: logement 658348”（此房转让。联系电话：658348） 拜伦先生打开门锁，首先进门打开电灯，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厅展现在眼前。众人走进大厅，拜伦先生主动介绍说： “这间大厅，面积40平方米，东西两边各有两间卧室，面积分别是15平方米，北面是厨房和厕所，面积各10平方米，合计建筑面积120平方米；从厨房北门出去，是一个大约100平方米的露天小院，可以栽花、养草，种植水果、蔬菜。” “这套房子，盖有多少年了？”安娜问道。 “这是父母二十年前请人盖的房子，我们兄妹俩都是在这里长大的。前天，全家人刚刚搬到巴黎东郊的别墅里，这套‘平房小院’昨天才挂牌对外出售。说实话，我们全家对这里有很深的感情，都舍不得离开！”拜伦回答。 54、选定巴黎贫民区 众人在拜伦先生的带领下，逐一查看了每一个房间，发现房间里，都留着原来的旧家具，就连厨房里的炉灶、炊具都完好无损。最后，大家穿过厨房的北门，来到后院，看见桃树、杏树、琵琶树，依然枝繁叶茂，高大的核桃树上硕果累累，火红的柿子挂满了枝头！林荫道边，菊花盛开，散发着醉人的芳香！树下是一片修剪整齐的绿色草坪！可以想到，这里曾经居住着一家勤劳、善良、热爱生活的主人！ 安娜与家人们简单交换了一下意见之后，对房东说： “我们一次性付款，价格能不能优惠一点？” 房东没有立即回答，过了一会儿，拜伦先生说： “我回家与父母商量一下，明天再答复您们。” 看见拜伦先生为难的样子，母亲阿兰表态说： “不用商量了！按照房产交易挂牌价，到中介公司签合同吧！” 回到“房产中介公司”，安娜代表全家，与拜伦先生签订了《房产交易合同》！ 母亲阿兰，当场付清了“贰万法郎”的购房款和“壹仟法郎”的中介费！拜伦先生立即将《巴黎房屋产权证书》和大门的钥匙，交给了安娜！ 马德顺立即驾驶马车，载着全家返回巴黎西郊“亨利别墅”；途中经过香榭丽舍大街上“巴黎法兰西银行”附近的停车场时，停下马车，将马缰绳拴在“栓马环”上之后，对母亲阿兰说： “妈咪，您们在车上等我一会儿，我到银行办理一下手续，很快就出来！” “好的，快去快回！”阿兰回答。 马德顺走进“巴黎法兰西银行”，来到“Comptoirs général（总服务台）”，对总值班员说： “我是‘亨利别墅’的抵押贷款人马德顺，现在正式通知你：明天上午9时到9时30分，请你们派人前往巴黎西郊‘亨利别墅’，办理‘抵押房产’交接手续！超过时限，恕不等候！谢谢！” “好的，已经记录下了。我马上就通知有关部门进行安排！明天上午9时到9时30分，一定派人准时到达‘亨利别墅’，办理‘抵押房产’交接手续。谢谢！”总值班员回答。 随后，马德顺来到“营业大厅”，走近一个“窗口”，从上衣口袋里取出存折，交给营业员小姐，说道： “我的存折里有一十万法郎，全部汇入‘巴黎法兰西银行信贷部’账户，冲抵我的部分‘抵押贷款’。” “请您提供密码，让我核对一下您的密码。谢谢！”营业员小姐说着，递出一张空白的《密码核对单》。 “好的。”马德顺在《密码核对单》上，填好密码，送了回去。 “先生，您好！您的密码核对，正确无误！请您填写《汇款申请单》！您所需要的‘巴黎法兰西银行信贷部’的账号，在‘说明’的最后一行。”说着，营业员小姐又递出了一张空白单据。 “好的。”马德顺认真填好《汇款申请单》，又仔细地核对了一遍，然后送回去。 不一会儿，营业员小姐，递出了已经清零的存折和流水业务单，礼貌地说： “操作已经完成，《密码核对单》当面销毁。谢谢您的合作！”说着，营业员小姐拿起剪刀，当面将《密码核对单》剪得粉碎，投入“废纸桶”中！ 马德顺走出“巴黎法兰西银行”，来到附近的停车场，解开缰绳，登上马车，示意家人：“一切手续已经办好！” “啪！”的一声鞭响，马车朝着巴黎西郊“亨利别墅”，飞奔而去！ 55、依依惜别“亨利别墅”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婴儿还在梦乡里，巴黎西郊“亨利别墅”就忙碌起来。天边，一片乌云遮住了太阳，空气沉闷，令人窒息！ 马德顺把马车赶到大门口，就忙着帮助安娜和丽莎，把“手风琴”和“画板”，以及衣物、日用品等其他私人物品搬上马车，留下贷款抵押的“房屋、家具和艺术品”，等待“巴黎法兰西银行”派人前来接收。 安娜和丽莎喜爱的意大利钢琴、世界名画：《维纳斯诞生》和《最后的晚餐》，都作为艺术品抵押给银行，不得不留在原处。 安娜站在钢琴旁边，久久不愿离去，她打开琴盖，默默地抚摸着琴键，浮想联翩！在这里，她用音乐的语言，首次打通了与阿顺沟通的桥梁；初夏的巴黎新婚之夜，她为阿顺激情地演奏过“法兰西梦幻曲”！ 丽莎站在《维纳斯诞生》的油画下面，凝视着躺在大海波涛之上的女神，泪花闪闪！在这里，她从呱呱坠地的婴儿，成长为含苞待放的美女；油画上的女神“维纳斯”，见证了她与阿顺甜蜜的新婚之夜！ 母亲阿兰，仰望着墙上的世界名画：《最后的晚餐》，泪如泉涌！“亨利别墅”，是她终生难忘的地方！ 在这里，她和丈夫度过了幸福的青春岁月，养育了安娜和丽莎两位美丽的金发姑娘！ 在这里，她亲手把丈夫送上了腥风血雨的战场！又承受了失去丈夫的巨大痛苦！ 在这里，她为安娜和丽莎安排了幸福美满的婚姻，迎来了远方的亲人阿顺！ 但是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 母亲阿兰揭开名画《最后的晚餐》，打开上锁的壁橱，从里面取出那只精致的小木箱，跌跌呛呛地走进客厅，突然情绪激动，失声痛哭，瘫坐在地毯上！马德顺立即上前，将母亲扶起，大声叫着： “妈咪！妈咪！您怎么啦？” 安娜和丽莎闻讯，也赶了过来，扶着母亲坐到沙发上。这时，马德顺突然双膝下跪在母亲阿兰的面前，双手捂着胸口，两眼闪动着泪花，铿锵有力地说： “妈咪！不要难过！我马德顺已经对天发誓！十年之内，我们一定会搬回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时，远处响起了汽车的喇叭声，一辆黑色的老爷轿车由远而近，停在别墅门前。从车上下来三个男人，其中，蓄着小胡子的男人，正是“巴黎法兰西银行”信贷部的新任部长卡洛斯。 “年轻人，您真了不起！不到两天，就搞定了这件大事！为我保住了部长的乌纱帽！佩服！佩服！实在佩服！”卡洛斯一进门，就翘起大拇指，恭维起马德顺来。 “《交接清单》拿出来！我们签字！”马德顺立即回应道！ “且慢！我还要检查一下！”说着，指挥两个随从： “楼上楼下，对照《交接清单》，仔细检查！快！” 两个随从，拿着《交接清单》，一个楼上，一个楼下，逐间检查，不一会儿，跑了回来，大声说道： “报告部长，楼上没有发现问题！” “报告部长，楼下也没有发现问题！” 卡洛斯从公文包里，取出两张正式的《抵押贷款交接清单》，自己首先签上名字，然后交给马德顺。 马德顺签完字后，将其中的一张，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另一张交给卡洛斯，说道： “拿去升官发财吧！” “谢谢！谢谢！”卡洛斯说着，弯下腰，向马德顺深深地鞠了一躬！ 马德顺大步流星地跨出大门，看见母亲阿兰、妻子安娜、丽莎和两个孩子，已经在马车上等候，马德顺从“栓马环”上解开缰绳，一个箭步跨上驾车位置！ “啪！”的一声鞭响！马车似离弦之箭，向前飞奔！这时，巴黎的天空，乌云散开，露出一丝阳光！马车带着全家人的梦想和希望，向“布罗宁小街”300号的“平房小院”，飞奔而去！ 56、张家良遭遇劫匪 中国，长江上游，千年古镇白沙。 地痞流氓头子、“白沙袍哥会”的舵把子王浪如，自从两年以前被蒙面黑影用“四步八卦掌”击倒之后，一直瘫痪在床，不能说话，生不如死，成了一具活僵尸。王家大院当晚戒严搜查，毫无结果，只好不了了之。王浪如派出的杀手冯五，杀人失手之后，害得主子如此悲惨下场，自知回到“袍哥会”没有好果子吃，吓得不敢露面，只好隐姓埋名，远走他乡，从此再也不敢回来。“白沙袍哥会”的大权，落到大管家的手里，王浪如成了一个傀儡，毛三被大管家封为总管，成天带领一帮地痞流氓，在白沙为非作歹。王浪如的四姨太和五姨太，凭着几分姿色卖身投靠，当着丈夫的面与大管家眉来眼去，公开调情，勾搭成奸，成了大管家的姘头。为了在白沙商界排除异己，大管家把罪恶的黑手，伸向了张金凤的父亲张家良。 白沙“绸缎商店”老板张家良，因为与“白沙商会”前会长马碧明的关系密切，遭到以“白沙袍哥会”为首的黑恶势力的残酷打压。白沙本地的老客户们，由于惧怕“袍哥会”的势力，不敢再与张家良来往，致使“绸缎商店”的生意，日趋衰败。为了挽回败局，张家良不得不舍近求远，开始发展远程批发业务。 这一天，那位衣冠楚楚的陈大老板又来到“绸缎商店”，自称有一笔大生意，正在组织货源。张家良非常高兴，立刻将陈大老板请进客厅里，招呼伙计上茶： “小林，快给陈大老板上‘西湖龙井’！” “好的，来——啦！”小林伙计端着茶盘，快速送上“西湖龙井盖碗茶”，然后退下。 “今年刚上市的‘西湖龙井’，托朋友专程从杭州带来的。请慢用！”张家良说。 来人只顾品茶，闭口不谈生意上的事。张家良急了，试探着问道： “陈大老板，听您说有一笔大生意？……” “不急，不急！好事不在忙上！”陈大老板呡茶一口，赞叹不已： “好茶！好茶！满口清香，味道不错！” 眼看把张家良的胃口吊足了，陈大老板终于开口谈上正题： “成都、重庆，有五大‘绸缎公司’，委托我为他们供货，数量很大，时间很急，不知张老板有没有能力组织货源？” “数量有多大？时间有多急？”张家良反问道。 “各色绸缎一千匹，交货时间十五天！我带人上门付款、提货！”陈大老板说。 张家良合计了一下，时间虽然很紧，但是一天还不到一百匹，只要抓紧，可以办到。 “价格如何确定？”张家良又问。 “按照目前市价，十五块大洋一匹，让您四分利！”陈大老板回答。 “如何付款？”张家良再问。 “我亲自上门，验货付款！” “我要求五成预付金！” “不行！验货付款，没有预付金！” “预付金必须有，我可以让到三成！” “不行！验货付款，没有预付金！同意就签合同，不同意我就走了？”说着，陈大老板站起来，夹起皮包准备离开。 “请慢！请慢！让我想一想！”张家良站起来，拦住客户，停顿一下接着说： “没有预付金，风险太大！是不是象征性地付两成？” “不行！验货付款，没有预付金！”陈大老板迈开大步，走出了商店。 “请留步！陈大老板！”张家良快步跑出大门，拦住客户，大声说： “我同意！验货付款！” 陈大老板回到客厅里，微笑着说： “张老板，丑话说在前面，违约按照成交额的五成罚款！” 张家良急于做成这笔来之不易的生意，横下一条心，咬紧牙关说道： “五成罚款就五成罚款！反正我不会违约！” “成交！签订合同！”买卖双方，一拍即合，签订了正式合同！ 第二天，张家良就带着贴心伙计小林，租用两付滑竿，外出进货，途中经过一片树林。突然，灌木丛后面，冲出十五个黑衣蒙面男子，手里拿着短刀，将两付滑竿包围起来！匪首大喝一声： “留下买路钱！” 张家良听见声音好熟悉，但是，黑衣蒙面匪首，只露出两只眼睛，无法辨认。他正在犹豫，只见两个彪形大汉冲上来，举起砍刀，将滑竿竹筒砍断！张家良和小林伙计，从滑竿上滚落下来！四个“滑竿哥”，见势不妙，丢下滑竿，拔腿就跑！ 匪首把刀架在张家良的脖子上，大声训斥道： “识相的，留下银票，放你一条生路！不识相的，兄弟就不客气了，送你上西天！” 张家良吓得浑身发抖，低声哀求道： “好汉饶命！老朽小本经营，只为养家糊口！请各位好汉网开一面！”说着，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十块大洋，拱手献上！ 匪首一脚将大洋踢飞，开口骂道： “他妈的，不识抬举！你以为打发要饭的叫花子？来人！给我搜！” 两个彪形大汉按住张家良，进行全身搜查，从内衣口袋里，搜出一把银票，交给匪首。 “果然是一条大鱼！”匪首数了数银票，接着说： “银票十张，每张一千块，合计一万大洋！哈哈，哈哈！” “请好汉开恩，这些钱都是借来进货的！大爷，还给我吧！等我赚了钱，再向你们进贡！求求您啦！”张家良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我向你开恩？谁来给我的弟兄们发饷？”匪首停顿一下，大喊一声： “放了这条大鱼，让他继续为我们发财！弟兄们！走！”众匪徒吆喝着，扬长而去！ 张家良口吐鲜血，当场晕了过去！是小林伙计救了他一条命，将老板背了回白沙镇！ ------------ 第十一章斗转星移 57、斗转星移 张家良被匪徒抢劫之后，元气大伤，已经无法继续经营“绸缎商店”。 十五天以后，陈大老板带着一帮打手，找上门来“付款、提货”，一看店里根本没有进货，勃然大怒： “张老板，你想害死我呀！你唱‘空城计’，导致我无法交货，这一下，要搞得我倾家荡产啦！我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你违约在先！根据合同，罚你五千大洋！”一群打手冲进来，就要砸商店！ “先别砸！”陈大老板转过身来，对张家良说： “你这间破商店，还值不了五千大洋，现在抵押给我，这事就算完了！否则，我告上法庭，你吃不了兜着走，肯定送你进牢房！” 张家良在对手软硬兼施威逼之下，无路可走，不得不把“绸缎商店”，拱手抵押出去！ 原来，所谓“陈大老板”，只是“白沙袍哥会”大管家雇佣的一个骗子，设计好圈套，让张家良往里面钻。树林里出现的“黑衣蒙面匪徒”，都是“袍哥会”的小流氓，“匪首”就是总管毛三！ 张家良银票被抢劫，商店被抵押，两手空空回到家里，又气又急，口吐鲜血，从此卧床不起。妻子廖容芳闻讯，急忙从女儿张金凤处赶回家中照顾丈夫，不料为时已晚。张家良的病情急转直下，眼看将不久于人世。 这天上午，廖容芳在厨房里熬好汤药，正在往碗里倒，突然，听见丈夫咳嗽不止，低声呼唤着： “容芳！容——芳！快……！快……！” 当廖容芳端着药碗赶回卧室时，看见丈夫瘫痪在床上，两眼紧闭，奄奄一息。廖容芳赶紧舀起一勺救命的汤药，快速吹凉，慢慢送进丈夫的嘴里，一勺、两勺、三勺……，张家良终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地对妻子说： “快！快……叫金凤带着外……孙回来！我……要最后见……他们一面！”！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廖容芳见丈夫已经病入膏肓，心如刀绞，流着眼泪安慰丈夫说： “家良，不要想得太多！您的病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我的病，我……知道！快！不然……就来……不及啦！”张家良痛苦地挣扎着。 “已经派滑竿轿子，到乡下接他们去了，估计很快就可以到家！” 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响起了金凤姑娘的声音： “爸爸！爸爸！”张金凤牵着刚会走路的儿子，一头跪在父亲的床边，失声痛哭： “女儿不孝！没有在身边伺候您老人家！”随即，对跪在身边的儿子说： “金宝！快给外公磕头！”说着，起身抱起儿子，让他跪在外公的病床边上，把磕头的小脑袋，直往外公怀里按。 张家良慢慢地睁开眼睛，吃力地伸出干枯的左手，抚摸着外孙圆滚滚的小脑袋，会心地笑了！ 不一会儿，重病缠身的张家良，出现了“回光返照”的现象，突然睁开眼睛，显得很有精神，首先对妻子说： “容芳，我的后事，一切从简！白沙不是久留之地！您把这套房子卖了，和女儿、外孙一起住到乡下去！”说完，又转过头去，对女儿说： “金凤，爸爸对不起您！当初，如果成全您和德顺哥的婚姻，让您们远走高飞，我也许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说着，张家良干枯的右手，慢慢从被子里伸出来，手上拿着一把钥匙，接着说： “金凤，您的德顺哥从法国巴黎来信了！信锁在衣柜下面的小木箱里。办完我的后事，您给他回封信。就说：我也很想念他！代我向他问好！” 说完，张家良闭上了眼睛，停止了心跳和呼吸，带着太多的遗憾，离开了人间！妻子廖容芳和女儿张金凤，跪在床边哭天喊地，悲痛欲绝！ 随后，张金凤从衣柜下面，找到了那只小木箱，用父亲留给她的钥匙，打开小木箱，取出一封厚厚的信件，抽出信笺，看着夹在信笺里的那张“全家福”照片，张金凤泪流满面，抱着马德顺和她生的儿子马金宝，失声痛哭： “天啦！我的命，为什么这样苦啊？” 白沙西南角的大旗山上，增添了一处新的坟墓，墓碑上刻着： “故显考张公家良老大人之墓 妻子廖容芳女儿张金凤外孙马金宝” 廖容芳带着女儿和外孙，在墓前烧香、叩头，做最后的告别！ 58、金凤迟复回信 办完丈夫张家良的后事，廖容芳卖掉了“白沙镇石坝街88号”的房产，随女儿和外孙搬到乡下，在女儿张金凤教书的“千担岩小学”附近，租了两间民房，与女儿和外孙住在一起，相依为命。搬家的时候，校长廖容光和传达室的工友李晓亮，都来帮忙。 这一天深夜，金凤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睡，脑子里全是，德顺哥的“巴黎来信”！ 室外下着大雨，电闪雷鸣。金凤起身下床站起来，点亮了床头的小油灯，慢慢走到衣柜边，取出那只小小的木箱，打开木箱上的小锁，再次取出那封读过无数遍的“巴黎来信”，她仿佛听见德顺哥，正在痛苦的诉说： “金凤啊，我对不起您呀！恳求您，永远忘记我！另外嫁人，去争取自己的幸福！” 看着那张“巴黎全家福”照片，金凤的心碎了！ “德顺哥已经属于别人，哪里还有我的幸福！希望破灭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金凤泪流满面，陷入极大的痛苦，和无限的绝望之中！一个可怕的念头，在金凤脑海里盘旋： “离开这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去，寻找心灵的寄托！” 金凤鬼使神差地，从柜子里找出一根绳索，绕到房梁上，搬了一个凳子，从容地站了上去，正准备把绳索往自己脖子上套！ 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轰隆！”一声，响起惊雷！借助“闪电”，金凤看见熟睡的儿子金宝，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她幡然醒悟，从凳子上跳了下来！ 睡在隔壁的母亲廖容芳，被“闪电、雷声”惊醒！听到女儿房间有动静，马上披着衣服，跑了过来！看见挂在房梁上的绳索，和绳索下面的凳子，母亲惊呆了！连忙抱着金凤，放声大哭： “金凤啊！千万别做傻事！您走了，金宝怎么办？妈又怎么办？” 金凤跪在母亲面前，抱头痛哭： “妈，女儿不走！为了您和金宝，我要勇敢地活下去！”从此以后，母亲廖容芳搬过来，与女儿和外孙，住在同一个房间，防止再次发生意外！ 经过母亲的多次开导，和对儿子金宝的责任感，金凤终于想通了，慢慢平静下来！ 一个月以后的一个星期日，正逢“千担岩小街”赶集，母亲廖容芳对女儿说： “金凤，我想到小街上买点东西，到您外婆家看一看。您们是不是跟我一道去？” “妈，我不去了！下周的语文课还没有备好，我想利用星期天备备课。”金凤回答。 “那好，我把金宝带去了！您外婆看不见金宝，准会问个没完没了！”廖容芳说。 “好的！妈！您们早去早回！”金凤回答。 廖容芳牵着外孙马金宝，走出了家门。 张金凤翻开“语文课本”和《教学日志》，打算备课，但是，怎么也备不下去，德顺哥的音容笑貌，又一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与德顺哥相处的点点滴滴，一幕一幕，就像放电影一样，又一次从她的脑海里闪过： 黑石山上“九曲池”镜桥相遇，长江岸边夕阳漫步，花前月下甜蜜约会，马伯伯五十大寿的家庭宴会，“望江台”吊脚楼下“海誓山盟”的诀别……。 金凤两眼闪着泪花，完全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之中。她慢慢站起来，再一次从衣柜下面，取出那只小小的木箱，打开木箱上的小锁，取出那封曾经看过无数遍的“巴黎来信”，这是德顺哥从十万八千里之外，传回来的心声啊！ 每看一遍“巴黎来信”，金凤总是心潮澎湃，思绪万千，泪流满面！一种复杂的情感，在胸中回荡：说不出是痛苦，还是高兴！是嫉妒，还是感激！她曾经多次打算，给德顺哥回信！但是，拿起笔来，千言万语，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今天，金凤再一次拿起德顺哥的来信，刚看完第一句话： “金凤啊！我对不起您呀！……” 激动的热泪就夺眶而出！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强迫自己继续往下看，她仿佛听见德顺哥正在向她诉说不幸的遭遇： “……在巴黎圣母院广场，为了帮助卖艺的父女俩，我与三个抢劫的黑人，在风雨中搏斗，身受重伤，昏死过去！是两位善良的法国姑娘救了我，冒着大雨送我到医院，舍身为我献血，把我的生命，从死亡线上抢救回来！……” 看到这里，金凤情不自禁地拿起信中那张“巴黎全家福”照片，看着德顺哥身边那两位美丽、善良的法国姑娘，和她们为德顺哥生下的，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金凤挂满泪珠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为德顺哥感到高兴，在遥远的异国他乡，终于找到了一个遮风避雨、温暖的家！她感激两位法国姑娘，把德顺哥从死亡线上抢救回来！救命之恩，刻骨铭心！我应当祝福他们！ 想到这里，金凤立即从抽屉里拿出信纸、信封和一张照片，毫不犹豫地写了一封简短的回信： “德顺哥：您好！ 来信已经收到，得知您在巴黎已经安家，还有了两个可爱的小宝贝，非常高兴！请代我向您的家人问好！祝您们幸福！ 目前，我在白沙“千担岩小学”当老师，工作、生活都很好！请不要挂念！ 随信寄上照片一张，是我和我的儿子马金宝的合影，他也是您的骨肉！ 我会一如既往，把儿子抚养成人，培育成才！最后，爸爸说他也很想念您，让我代他向您问好！ 金凤 1919年9月28日” 信封的正面，写上： “法国，巴黎西郊，亨利别墅 马德顺先生收……” 为了让信件能顺利寄到法国，信封的背面，金凤按照德顺哥来信正面的法文，将“寄信人地址”调换到“收信人地址”的位置，照抄一遍；“收信人姓名”和“寄信人地址”，则按照她熟悉的英文字母拼写。 信封写好后，张金凤将信纸和照片放入，浆糊封口，然后，直接到街上“千担岩邮政所”，用“挂号信”寄往法国巴黎。 59、偶遇慈祥的老夫妻 法国巴黎，“布罗宁小街”300号“平房小院”。 马德顺全家搬进新居后，暂时安定下来。由于家住市区，马车的用途已经不多，而且，小院里也没有“马厩”，必须将马车停放在附近的停车场里，还要支付“停车费”和“养马费”，所以，马德顺与家人商量之后，决定将马车卖掉。 这一天，刚吃过早餐，马德顺对正在收拾餐具的母亲阿兰说： “妈咪，我想到‘马车交易市场’去看一看，打算找机会把马车卖掉。” “阿顺，您知道‘马车交易市场’在哪里吗？”阿兰问。 “我知道，从‘凯旋门’向北两个街区就到了，前几天，我专门到那里去过。”马德顺回答。 “好的，您早去早回。”阿兰说。 “安娜，丽莎，小宝贝！我出门办事去啦！再见！”说着，向卧室送去了两个“飞吻”的动作！ 房间里响起了安娜和丽莎的声音： “小公主和爸爸再见啦！” “小王子和爸爸再见啦！” 马德顺带着甜蜜的微笑，走出了家门。 马德顺从停车场驾驶着马车，向“马车交易市场”方向赶去，途中，经过“巴黎火车站”之后，来到一处繁华的十字路口。 二十世纪初叶，“老爷汽车”问世不久，城市的街道上，马车比汽车还要多，根据当时巴黎的“交通规则”：马车在市区通过十字路口前，马车夫必须提前下车牵马等候，在交通警察的指挥下，徒步牵马通过十字路口。 马德顺下车后，牵着心爱的枣红马在路口排队，等候警察指挥通过十字路口。这时，一对慈祥的老夫妻走过来，那位衣冠楚楚、绅士模样的老人向马德顺问路： “小伙子，您好！请问，去‘凯旋门’怎么走？” “大伯，您好！去‘凯旋门’就是这个方向，路还远着呐！您们两位老人出门，怎么没有家人陪同呢？”马德顺关切地问道。 “我们第一次乘火车，从‘马赛’来到‘巴黎’看望儿子，他的工作很忙，我们没有让他陪同。”穿着时髦的绅士太太回答说。 “请上车吧！我也是去‘凯旋门’方向，顺路捎带您们一段！”正说着，交通警察指挥排队等候的马车通过十字路口，车流已经缓缓启动。马德顺不由分说，将两位老人扶上马车，立即牵着马，随着浩浩荡荡的车流，徒步通过十字路口！到达安全距离之后，马德顺敏捷地登上驾车位置，只听“啪！”的一声鞭响，马车向“凯旋门”方向，飞奔而去！ 不一会儿，马车在雄伟壮丽的“凯旋门”前停下，马德顺主动跳下马车，搀扶着两位老人下车，热情地向他们介绍说： “这就是举世闻名的‘凯旋门’，是拿破仑将军在一百多年以前下令建造的！城门下面有入口，可以沿着螺旋阶梯登上楼顶，观赏巴黎的美景！预祝您们，旅游观光快乐！再见！” “请慢！”绅士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100法郎的钞票，递给马德顺，说道： “这是乘车费，您看够不够？” “不行！不行！我顺路捎带您们一段，只是举手之劳，决不能收您们的钱！”马德顺表示坚决拒收。 “小伙子！您一定要收下！这是您应得的劳动报酬！”绅士和太太都执意要马德顺收费。 马德顺感到非常为难，改变口气说道： “我提个建议，钱先放在您那里，明天我带您们到巴黎的主要景点，旅游观光，再收费也不迟。” “好的！我们明天几点钟，在哪里与您见面呢？”大伯问。 “请问，您们住在什么旅馆？”马德顺反问。 “在‘巴黎火车站’附近，名字记不清了。”绅士回答。 “那好，明天上午八点，在‘巴黎火车站’门口见面！”马德顺说道。 “好的！明天再见！” “明天再见！” 马德顺目送着两位老人，走向“凯旋门”之后，再次登上马车的驾驶位置，并没有继续前往“马车交易市场”，而是调转马头，返回“布罗宁小街”300号“平房小院”。 马德顺跳下马车，将马缰绳系在门前的“栓马环”上，叩响了大门： “咚！咚！咚！” “谁呀？”是丽莎的声音。 “是我！阿顺！”马德顺回答。 “小王子，是爸爸回来啦！”丽莎抱着孩子，打开大门，小王子立刻扑向爸爸的怀抱，咧着小嘴，笑个不停！ 阿顺抱起儿子，高高举过头顶，然后又亲吻着儿子乌黑的头发和雪白的脸蛋！突然，马德顺有一个最新发现，高兴地叫起来： “最新发现！最新发现！我有一个最新发现！” 这时，安娜从屋里走出来，怀里抱着小公主，笑眯眯地问道： “阿顺，又发现什么新大陆啦？这么高兴？” “看！我的小王子，有一双蓝色的大眼睛！还有一头乌黑的头发！”马德顺说完，从安娜手里接过小公主，坐在沙发上，左右开弓地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亲吻着女儿金色的头发和雪白的脸蛋！高兴地叫起来： “看！我的小公主，也有一双蓝色的大眼睛！还有一头金色的头发！” 两个快满周岁的孩子，活泼可爱，挣扎着从爸爸怀里站起来，牙牙学语： “巴巴爸爸！” “妈妈马马！” 逗得全家哈哈大笑！大厅里充满了童趣和温馨！ 这时，母亲阿兰从厨房里出来，看见孩子们幸福的家庭生活，心里非常高兴，说道： “宝贝们开始‘牙牙学语’了，您们应当多与宝贝们说话，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目的是培养他们的语言能力，慢慢就能听懂啦！”停顿了一下，阿兰问： “阿顺，马车卖掉了吗？” “妈咪，马车我还没有卖。”阿顺回答。 “为什么？”阿兰问。 “今天，我遇见一对慈祥的老夫妻。”接着，马德顺就把在十字路口，巧遇一对老夫妻的故事，简单地讲了一遍，最后说： “我已经答应这对老夫妻，明天，要带着他们去巴黎的主要风景名胜，旅游观光！” 60、发现新的商机 第二天一大早，马德顺就驾驶着马车，来到熟悉的“巴黎火车站”门口，远远就听见“面包姑娘”，在高声叫卖，感到非常亲切： “Pain， du pain! Inédit pain!（面包，面包！新鲜的面包！）” 马德顺跳下马车，微笑着与“面包姑娘”招招手，将“马缰绳”拴在一颗树荫下，等待着老夫妻俩的光临。这时，走来一对年轻夫妻，文质彬彬的年轻丈夫，挽着美丽的妻子，上前问道： “我们想到‘凡尔赛宫’去参观，您方便送我们去吗？” “对不起！我的马车，昨天就已经被人预定了！”马德顺回答。这对年轻夫妻，不得不失望地离开。 没过多久，又来了一对中年夫妻，显得很焦急。戴眼镜的中年丈夫，上前问马德顺： “我们有急事，要到‘枫丹白露’去。您能送我们一下吗？”说完，又加上一句： “马车费加倍！” “实在对不起！我的马车，昨天就已经被人预定了！”马德顺回答。 “马车费加两倍！您去吗？”中年妻子加价，继续追问着。 “不行呀！我在等候昨天预定的客人！您给再多的钱，我也不能去！您看，他们来啦！”说话间，一对衣冠楚楚的老夫妻手挽着手，走近马德顺。绅士掏出怀表，看罢说道： “小伙子，您真守信用，现在才七点半呐！”绅士说着，翘起了大拇指。 “两位老人家，请上车吧！”马德顺将两位老人送上车后，主动说道： “今天，我们旅游观光巴黎市区内的三个主要景点：埃菲尔铁塔、巴黎圣母院、卢浮宫。您们看行吗？”马德顺问。 “好的。一切听从您的安排！”大伯和大妈异口同声地说。 “一天时间，只能是‘走马观花’，要详细参观，时间肯定是不够的！”马德顺补充说道。 “先‘走马观花’看一下，好的景点，我们明天继续预定您的马车，好吗？”绅士太太问道。 “好的！很高兴为您们服务！”马德顺微笑着回答，说着，敏捷地登上驾驶台。 “啪！”的一声鞭响，马车向“埃菲尔铁塔”匀速前进！ 半小时后，马车在高耸入云的“埃菲尔铁塔”前停下，马德顺将两位老人搀扶下马车后，主动、热情地介绍说： “这就是举世闻名的‘埃菲尔铁塔’，由桥梁工程师‘埃菲尔’设计，是目前世界上最高的建筑！塔下有‘售票处’，您们去玩儿吧！我在这里等候您们，请注意安全！”马德顺目送着两位老人，消失在人流之中。 一个半小时以后，马车载着两位老人，来到庄严肃穆的“巴黎圣母院”，马德顺将两位老人搀扶下车后，继续热情地介绍说： “这就是举世闻名的‘巴黎圣母院’，建成距今已经有五百多年，是法国最古老的建筑之一；上午，有‘巴黎圣母院红衣大主教’宣讲‘圣经’。您们去听听吧！我在这里等候您们，祝您们平安！” 又过了一个半小时，马车停在金碧辉煌的“卢浮宫”前，搀扶两位老人下车后，马德顺依然主动、热情地介绍说： “这里，是举世闻名的‘卢浮宫’，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国家博物馆，三天三夜也看不完。博物馆里有餐饮、休息的地方，非常方便。下午闭馆前，我们在这里会合，送您们回到‘巴黎火车站’附近的旅馆里，好吗？” “好的！”老夫妻俩毫无倦意，手挽着手，兴致勃勃地向“卢浮宫”走去。 黄昏时分，两位老人微笑着从“卢浮宫”里出来，见到马德顺，绅士高兴地说：“我和太太决定，明天全天参观‘卢浮宫’，继续预定您的马车！” “好的！”马德顺回答。 大约半小时以后，在两位老人的指点下，马车顺利到达“巴黎火车站”附近的旅馆，马德顺跳下马车，搀扶两位老人下车后，主动说道： “明天早上八点，我到这里来，迎接您们二位贵宾！好吗？” “好的！”绅士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五百法郎钞票，递给马德顺。 “不行！不行！要不了这么多！给一百法郎就够了！”马德顺并没有伸手去接钞票。 “小伙子！收下吧！多余的钱，就算我们给的小费！”绅士太太说。 “谢谢！”马德顺向老夫妻俩，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收下了第一天的劳动报酬！ 黄昏时分，马德顺将马车送进了停车场，随即走进了附近的商店，不一会儿从商店里出来，手里多了两大包东西。 迎着巴黎美丽的晚霞，马德顺走在回家的路上，想着马上就要和亲人们见面，一天的辛勤劳累已经荡然无存！他情不自禁地加快了步伐！快到家门口，远远就看见大门开着，安娜和丽莎抱着自己的孩子，坐在大门口，正在等候自己归来！ 突然，安娜和丽莎站起来，举着孩子的小手，跑向阿顺！孩子的嘴里正在“呀呀学语”，高兴地叫着： “巴巴爸爸！”“妈妈马马！”一头扑到阿顺的怀里！一股幸福的暖流顿时穿透全身！ “小公主！小王子！看爸爸给您们带回什么好东西啦？”阿顺微笑着对孩子们说。安娜和丽莎立刻接过两个大包，打开看看。 “这是宝贝们最爱吃的‘蛋挞’，最爱喝的‘巧克力奶昔’！”安娜说着，就将“蛋挞”分给孩子们，高兴地吃起来。 “这是宝贝们最爱玩的‘芭比娃娃’、‘长毛兔子’！”丽莎说着，就将玩具分送到孩子们的手里，两个孩子吃着美食、拿着玩具，高兴得手舞足蹈！ 这时，母亲阿兰从屋里出来，夸奖女婿说： “今天，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我们的阿顺，在巴黎开始挣钱啦！” “妈咪，马车我决定不买了。”阿顺说。 “为什么？”母亲问。 “我发现一个新的商机，用马车送客人‘旅游观光’，是一个生财之道！” “有商业头脑，有经济眼光！我们的阿顺，好样的！”母亲阿兰夸奖道。 “今天，我特别要感谢安娜和丽莎！”阿顺停顿一下，转过身来，接着说： “去年，是您们俩多次陪同我，到巴黎的各大旅游景点参观，详细介绍了相关的资料，不然，今天我就‘哑口无言’啦！” 61、“原地址查无此人！” 中国，长江上游，白沙镇，“千担岩小学”。 这是一座平凡的乡村小学，坐落在山脚下的平房小院里，虽然条件比较简陋，但是管理井井有条，从小学一年级直到六年级，班级齐全；校长办公室、综合教研室、传达室，一应俱全。校长廖容光，同时兼任小学毕业班的班主任和算术课老师，是一位出色的教育工作者，深受全校师生的尊敬和爱戴。 张金凤老师，到学校工作快两年了，担任小学二年级班主任和语文课，同时兼任六年级的语文老师。这一天，她正在给小学毕业班的孩子们上语文课。 美丽、清纯的张金凤老师，依然一头乌黑的短发，高挑的身段，白皙的肌肤，身穿浅蓝色中式旗袍，外罩白色毛线镂花对襟背心，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闪烁着心灵的智慧，显得端庄宁静、楚楚动人！ 教室里有三十个男女学生，全神贯注，秩序井然。张金凤老师在黑板上写出课文的题目：“早发白帝城”。然后，对大家说： “同学们，今天学习唐朝大诗人李白的七律古诗《早发白帝城》。请大家翻开语文课本第三十五页，下面先教课文，我读一句，大家跟着读一句。”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学校大门口的“传达室”里，工友李晓亮师傅正在分捡当天的报纸。不一会儿，一位中年邮差来到传达室，对李师傅说： “有一封从国外退回来的挂号信，请您签收一下。” 李师傅签完字，拿起信件，自言自语地说： “是张老师寄出的挂号信，怎么退回来了呢？不是说她的先生，在法国留学吗？”翻看信封背面，贴着一张印刷的《挂号邮件改退便函》，在第一条上打了一个钩，上面印着： “原地址查无此人。” 这时，墙上的挂钟，正指向11时30分，学校放学的时间到了。李师傅拿起“铃铛”摇了起来，在学校小院里绕场一周，再回到“传达室”，才放下铃铛！ 不一会儿，放学的孩子们，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先后走出学校大门！ 校长和老师们，也陆续走出了学校。最后，张金凤老师提着包走到校门口，李晓亮师傅连忙伸出手，招呼道： “张老师！有您的挂号信！” 张金凤走进传达室，拿起挂号信，心中一愣： “是自己寄出的挂号信，被退回来了？” 她很快就镇静下来，立刻将信放入手提包里，微笑着对李师傅说： “李师傅！谢谢您！”然后，快速走出了学校大门！ 金凤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快步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想，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寄往法国巴黎的挂号信为什么被退回来了？她情不自禁地放慢了脚步，从手提包里拿出那封退回的挂号信，翻看信封背面，贴着一张印刷的《挂号邮件改退便函》，在第一条上打了一个钩，上面印着： “原地址查无此人。” 金凤两眼发黑，感到天昏地暗，差点摔倒在地上，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拿着信件，跌跌撞撞地跑回家中，一头扑进母亲廖容芳的怀抱里，失声痛哭： “妈！德顺哥在巴黎失踪啦！原地址查无此人！” 母亲廖容芳不知怎么回事？连忙接过金凤手里的信件，看着信封背面贴着的《挂号邮件改退便函》，沉思片刻，对金凤说： “金凤！不要着急！快起来！可能是德顺哥搬家了吧！？” 金凤站起来，用手绢搽了搽眼泪，这才想起了儿子，连忙问道： “妈，金宝呢？” “上午，金宝在院子里玩了小半天，刚刚才上床睡着了！”母亲说。 “妈，我想带着金宝，到法国巴黎去找德顺哥！？”金凤说。 “金凤，别说傻话啦！法国那么远，巴黎那么大，连个地址都没有，您又不懂法语，到哪里去找他呀？退一万步讲，就算找到了，他已经老婆孩子一大家，您又怎么办？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母亲说。 “妈，我心里就是放不下他！”金凤说着，又哭了起来。 “金凤，不要难过！您应当高兴才对！”母亲安慰女儿说： “我看过德顺的来信，他漂洋过海，远赴异国他乡，吃了很多的苦！现在，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避风挡雨家！找到了疼他、爱他的亲人！还有了两个可爱的小宝贝！这些，不都是您所希望的吗？”母亲停顿一下，继续说： “金凤，您还年轻，今后的路还很长，一定要保重身体！如果您有个三长两短，金宝怎么办？妈又怎么办？”廖容芳说着，也流下了伤心的眼泪！ “妈，不要难过！女儿永远在您的身边！誓把金宝抚养成人！培育成才！” 62、“我是中国人，我爱法兰西！” 法国，巴黎。 自从马德顺发现了“乘坐马车旅游观光”的商机之后，每天早上，他都驾驶着马车，来到巴黎火车站广场树荫下，总是有客人提前到达那里，等候乘坐马车旅游观光，生意非常红火。他的经营活动，引起了交通警察的注意。 有一天早上，马德顺驾驶着马车，刚到巴黎火车站广场，还没有来得及上客，一位交通警察来到面前，向马德顺立正、敬礼，然后问道： “小伙子，请问您的马车，是不是要去‘旅游观光’？” “是的。”马德顺回答。 “收费吗？” “当然！不过，我收费很低的！” “有‘营业卡’吗？”警察进一步追问。 “什么‘营业卡’？我不知道呀！”马德顺一头雾水。 “马车的经营活动，必须经过巴黎市政机关批准，还要学习巴黎的交通规则。”警察耐心地，进一步向马德顺解释说： “您必须办理‘旅游观光马车营业卡’，每年进行一次‘安全检查’，还必须按时缴纳‘营业税’。您现在是‘违章营业’，知道了吗？” “知道了。我马上就去补办，可以吗？”马德顺反问道。 “当然可以。但是，您已经违章营业，必须先交罚款！” “交多少？！” “贰佰法郎！” 马德顺二话没说，从上衣口袋里，掏出200法郎，交给警察！警察撕下一张收据，交给马德顺，立正、敬礼，大声说道： “谢谢您的配合！” 马德顺很快就到巴黎市政机关，办理了相关的注册手续，领取了“旅游观光马车营业卡”，和“收费凭证”，接着，又将马车进行了精心的改装。 他来到巴黎三区“中国城”，请技艺精湛的华人师傅，将车厢改装成含有“中华元素”和“浪漫法兰西”色彩的花轿样式，套上健壮、剽悍的枣红马，令人耳目一新！ 马德顺穿上黑色的礼服，戴上黑色的礼帽，雪白的衬衣领口下，打着鲜红的领结，坐在高高的驾驶台上，挥动着黑色的马鞭，一位英俊潇洒的“马车哥”，昂首挺胸，傲视群芳！ 在马车的醒目部位，标出：“DS. La troïka le tourie”，一辆高级豪华的“德顺号旅游观光马车”，出现在巴黎街头！引来了众多法国女郎的回头尖叫！赢得了一批又一批巴黎游客的垂青！ “嗨！小伙子！停一停！我们要去凡尔赛宫，需要多少钱？”一对衣冠楚楚的老夫妻，在路边招手，问道。 “单程送去20法郎，包车一天100法郎！”马德顺停车后，向顾客报价。 “好的！我们包车一天！” “好的，请上车吧！”马德顺下车，将这对衣冠楚楚的老夫妻扶上马车。 “啪！”的一声鞭响，观光马车在美丽的巴黎市区匀速前进，马德顺一边赶着马车，一边简要介绍沿途经过的主要景点： “这是雄伟壮丽的凯旋门！是一百多年以前，拿破仑将军下令修建的！” “这是高耸入云的埃菲尔铁塔！是目前世界上最高的建筑！” “这是庄严肃穆的巴黎圣母院！已经有五百多年的历史！” “这是举世闻名的卢浮宫！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国家博物馆！” 马德顺的热情介绍，引起了老夫妻的极大兴趣，一路欢声笑语，非常快乐！ 马车徐徐驶出了巴黎市区，行进在郊区田野大道上，两边的野花，姹紫嫣红，散发出诱人的芳香！远处的草地上，马儿在悠闲地吃草，起伏的山峦，蔚蓝的天空，飘着一朵白云！马德顺触景生情，心旷神怡，情不自禁地唱起了优美动听的“康定情歌”： “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 端端溜溜的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哟！ 月亮弯弯，康定溜溜的城哟！……” 在优美动听的歌声中，马车到达金碧辉煌的凡尔赛宫，停下马车，马德顺搀扶着老夫妻俩走下马车。老先生翘起大拇指，微笑着对马德顺说： “小伙子！坐您的马车，真是一种超级的享受！”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200法郎钞票，就要交给马德顺。 “不行！不行！不要这么多，还没有到结算的时候呀？”马德顺连忙拒绝。 “一路上，您让我们特别快乐！这是给您的小费！” “不用！不用！只希望您们经常坐我的马车就行啦！” “小伙子，您刚才唱的是什麽歌呀？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优美的旋律！”老先生问道。 “那是我们家乡的民歌，人人都会唱！”马德顺回答。 “您是法国人吗？”老太太问道。 “不是！” “您是哪国人？为什麽对巴黎这么熟悉？”老先生连忙惊异地问道。 “我是中国人！我爱法兰西！”马德顺骄傲地回答。 “中国年轻人，您能不能教我们唱一唱你们的家乡民歌？”老先生问。 “好的，好的，让我把马栓好，请稍候。”马德顺快速将马缰绳，拴在附近的栓马环上说道： “我先教一句，您们跟着哼一句。不必唱出歌词，只要‘啦啦啦啦’，哼出中国民歌的优美旋律就行啦！”马德顺非常高兴，拍着节奏开始教唱起来： “跑马溜溜的山上，一多溜溜的云哟！（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端端溜溜的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哟！（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月亮弯弯，康定溜溜的城哟！（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一连教了两遍，老先生和老太太，基本上会哼“民歌旋律”了，于是，和着节拍又唱又跳！手舞足蹈！引来了众多的围观者和参与者，优美的中国民歌旋律，伴随着浪漫的法兰西舞步，在金碧辉煌的凡尔赛宫广场上，汇集成一片欢乐的海洋！ ------------ 第十二章诚实劳动家庭温馨 63、诚实劳动家庭温馨 马德顺用自己的辛勤劳动和诚实经营，赢得了顾客们的信任，每天都有可观的收入。他驾驶着“DS. La troïka le tourie（德顺号旅游观光马车）”，奔驰在巴黎的大街小巷、风景名胜，迎来送往一批又一批客人； 由于马德顺的马车，装饰成“中国花轿”的样子，深受巴黎华侨的喜爱！所以，他经常应约，在巴黎“中国城”参加中国式婚礼，迎送华人新娘和新郎！ 沿途常有许多老客户，向他招手，鼓掌致意；不少年轻的法国姑娘，回头张望，投以飞吻！就连有些交通警察也向他立正、敬礼！他总是微笑着跃马扬鞭，礼貌回应，为他赢来了滚滚的财源！ 每天黄昏收工回到家里，马德顺总是忘不了给母亲、妻子和孩子，带回可口的食物和礼品，家庭充满了温馨和欢乐的气氛！ 这时，两个孩子慢慢长大，正在开始蹒跚学步、呀呀学语，为了让他们不忘祖宗，马德顺每天收工回家后，都要抽出时间，教孩子们学习一句中国话！ 这一天黄昏，巴黎“布罗宁小街”300号“平房小院”，早就打开了大门，母亲阿兰陪同她的两个女儿安娜和丽莎，以及她们的孩子，正在门口等候亲人归来！ 这时，邻居玛丽阿姨带着她的女儿珍妮，从“跳蚤市场”收摊回家，经过这里，肩上背着两个摆地摊的空包裹。丽莎微笑着，首先与她们打招呼： “玛丽阿姨，珍妮妹妹，您们好！今天去什么地方啦？” “您们好！阿兰阿妈，安娜、丽莎！今天，我们去‘跳蚤市场’啦！”玛丽笑着回答。 “生意好吗？”安娜接着问道。 “生意好极啦！”珍妮高兴地回答说。 “什么小商品最畅销？”丽莎又问了一句。 “童装和童鞋！我们的童鞋，全部销售一空！”玛丽回答。 “您们的童鞋，从哪儿进的货呀？”母亲阿兰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们自己手工做的！一个星期的产品，一天就卖完啦！”玛丽阿姨高兴地回答。 不一会儿，远处走来了一个英俊、健壮的身影，他身穿黑色的礼服，头戴黑色的礼帽，雪白的衬衣领口下，打着鲜红的领结，这是“德顺号马车哥”的标准打扮，英俊潇洒，一表人才！“马车哥”双手，还提着两个大包！ “爸爸回来啦！”小公主叫起来。 “爸爸回来啦！”小王子也跟着叫起来。 安娜和丽莎站起来，举着孩子的小手，跑向阿顺！孩子们手舞足蹈，嘴里不停地叫着、笑着，一头扑到爸爸的怀里！阿顺连忙将手里的两个大包，交给安娜和丽莎，抱着两个孩子，亲吻起来！ 走进家里，母亲阿兰立刻用毛巾，掸去马德顺身上的灰尘，关切地说： “阿顺，累了一天啦，肯定早就饿了，先洗手吃饭吧！” “妈咪，不着急！我不饿，先教孩子们学一句中国话吧！”阿顺说着，将两个孩子交给安娜和丽莎，自己站在前面比划起来，指着母亲阿兰对孩子们说： “外婆！外婆！” 接连说了三遍，安娜和丽莎才发出声音来： “外婆！外婆！” 接着两个孩子也发出了清脆的童音： “外婆！外婆！” 阿兰站在旁边，乐得“哈哈”大笑！ 全家大人、小孩，前俯后仰，捧腹大笑！ 由于生活稳定，家庭温馨，马德顺开始怀念起，昔日喜爱的“中国厨艺”。特别是看见安娜，最近胃口不好，食量很少，人开始逐渐消瘦，想为她吊吊胃口。马德顺从精通医道的父亲那里，学得了不少治病的妙方，他立即为安娜“把脉”，察看“舌苔”，确认安娜身体虚弱，需要补养调理。然后，马德顺多次抽空跑遍了几个较大的巴黎“中国城”，找到了为数不多的几家“中药房”，按照母亲祖传的“川菜”调料秘方，终于配齐了十几味中药材，磨成“鲜香麻辣粉”；还为安娜买到了滋补调理的中药。回到家里，他高兴地对家人说： “妈咪，安娜，丽莎，今天我休息，让我露一手！请您们尝尝我的中国‘家乡菜：’！” 马德顺系上围裙亲自下厨，做了“回锅肉”、“鱼香肉丝”、“夫妻肺片”、“麻婆豆腐”、“麻辣口水鸡”、“灯影牛肉”、“榨菜鸡蛋汤”和大米饭。没过多久饭菜上桌了，闻着扑鼻的香气，丽莎第一个叫起来： “哦哟！真香啊！我的口水都流出来啦！” “哎呀！我不会用筷子？怎么办？”安娜问道。 “就用西餐叉和勺子吃吧！先尝尝味道再说！”母亲阿兰回答。 阿顺端着饭碗，拿起筷子，一边教家人使用筷子，一边带头大吃起来！大家也慢慢、小心地跟着品尝起来！ “好吃！真的很好吃！”丽莎说。 “比巴黎‘中国餐馆’的饭菜好吃多啦！”安娜说着，胃口大增。 “阿顺！您有什么绝招？为什么您做的菜这样好吃？”母亲阿兰问道。 “我有祖传的‘川菜’调料秘方！对外保密！”阿顺微笑着回答，做出一个保密的手势。 从此以后，阿顺经常在家里，烹饪味美、可口的中国四川“家乡菜”。安娜因为食欲大增，逐渐恢复了昔日的风采。安娜和丽莎丰姿卓越、体态轻盈，成为远近闻名的“美少妇”，全家的亲人们也慢慢学会了用中国的“筷子”吃饭！ 64、金凤艰难度日 中国白沙，“千担岩小学”。 张金凤老师，自从收到法国巴黎退回来的挂号信之后，心中一直闷闷不乐。虽然她表面上一如既往，正常到学校上班，从不迟到、早退，但她眉宇之间的忧伤，引起了传达室工友李晓亮师傅的注意。 李晓亮原名王小强，出生在川北某县一个大户人家，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十八岁那年，家庭遭到仇人暗算，勾结土匪抄家灭族，将家财洗劫一空，父母双亲在混乱中死于非命，仇人还带着土匪，追杀在县城里上高中的王小强。无奈之下，王小强不得不改名换姓，远逃他方，流落到白沙镇“千担岩”乡下，经朋友介绍，投奔校长廖容光开办的“千担岩小学”，当上了传达室的一名“工友”。 由于李晓亮师傅，有着苦难的命运和隐私的背景，因此，对弱者充满了同情之心，每当他在“千担岩小街”，遇见张金凤和她的母亲廖容芳时，总是主动帮扶，竭尽绵薄之力。 这是一个星期天，李晓亮背着包，来到“千担岩小街”，购买生活必需品，看见张金凤老师的母亲廖容芳，也在集市上购买了一些油、盐、酱、醋，正在“米店”门前，询问米价。李晓亮走过去，亲切地招呼道： “张妈妈，您好！想买大米吗？” “小李师傅，您好！我问一下大米的价格。”廖容芳回答。 “张老师怎么没有陪同您到街上来？”小李师傅问道。 “她在家里备课！还要教孩子认字！下午才上街来买大米。”廖容芳回答。 “您现在就买一袋吧，我顺路帮您扛回去！免得张老师下午再跑一趟！” “多不好意思？别累着您啦！” “不累，不累！我年轻！有的是力气！” “小李师傅，那就太谢谢您啦！”廖容芳连声感谢，买了一袋大米。 李晓亮扛着大米口袋，跟着廖容芳，行进在山间小路上。廖容芳问道： “小李师傅，您家住在哪里？” “我家住在川北，离这里很远啦！”李晓亮回答。 “家里爸爸、妈妈都好吗？”廖容芳又问。 李晓亮沉默了几秒钟，伤感地回答： “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人世了！” “对不起，让您伤心啦！”廖容芳感到非常抱歉。 一路上，双方沉默了很久，为了打破僵局，李晓亮主动说道： “张妈妈，我住在学校传达室后面，您家有什么事儿，就交给我吧！” “真不好意思！谢谢您的关心！” 正说话间，快到廖容芳家门口，老远就听见张金凤教儿子认字的声音： “太阳”，“月亮”，“星星”，……。孩子唸完生字，抬起头，立刻高兴地叫起来： “妈妈，外婆回来啦！” “金宝，过来！”廖容芳拉着外孙的小手，说道： “快叫李叔叔好！” “李叔叔好！”金宝乖巧地叫起来。 “李师傅，您好！”张金凤连忙站起来，接下大米口袋，继续说： “我正准备下午上街去买大米，没想到您就帮助扛回来了！真是辛苦您啦！” “举手之劳，不辛苦！”李晓亮放下大米口袋，接着说： “张老师，不用客气！我回学校去啦！”转身就要走。 母亲廖容芳立刻拦住了他，说道： “小李师傅，在我家吃过午饭再走吧！” “不用，不用！时间还早着呐！”李晓亮说着，转身离去。 “李师傅，喝口茶再走！”张金凤端起茶杯，李师傅已经不见踪影！ 母亲廖容芳，由于家庭变故，丈夫早逝，女儿不幸，身心遭受多重打击，四十多岁，就患上了严重的“心脏病”，最近，病情加重，已经卧床不起！这可急坏了女儿张金凤！她背起儿子，扶着母亲，到“千担岩小街”的乡村诊所看病，接连吃了好几付中药，也不见明显的效果。 这一天晚上，张金凤正在为母亲熬中药，听见床上睡觉的儿子，连续不断地咳嗽了几声。她急忙来到床边，看见儿子马金宝双眼紧闭，脸色潮红，呼吸急促；摸摸孩子的额头，吓了一大跳，原来儿子正在发高烧！ “妈！金宝正在发高烧！我要马上送他到诊所去！”金凤惊慌地对母亲说。 这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咔嚓”！响起一声惊雷！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快！快去找李师傅！他住在学校传达室后面！”母亲廖容芳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看见金凤还在犹豫，厉声对她说： “狂风暴雨，天黑路滑，深更半夜，太不安全！您不能一个人把金宝送到诊所去！” 金凤别无选择，立即打着雨伞，向学校方向跑去！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窗声，把李晓亮从梦中惊醒！他打开窗户，借助闪电，看见张金凤站在窗外的狂风暴雨之中！立刻穿上衣服，打开校门，把张老师迎进屋里。 “李师傅！救救我的儿子！”张金凤说： “他正在发高烧！必须马上送到诊所去！” 李晓亮二话不说，立刻穿上雨衣，跑到金凤家里，抱起孩子，藏在雨衣下面，与金凤一道，奔向“千担岩小街”的乡村诊所！ 经过输液抢救，金宝的高烧退了！孩子转危为安！乡村医生说： “孩子得了‘急性肺炎’！如果再晚来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65、飞来横祸 法国，巴黎。由于马德顺的示范作用，巴黎市区很快出现了一批，各式各样的高级豪华型“旅游观光马车”，激烈、残酷的市场竞争开始啦！ 经过大约一年的努力，“DS. La troïka le tourie（德顺号旅游观光马车）”，在巴黎建立起品牌信誉，虽然有大量的竞争对手，但是，马德顺并不缺少顾客。每天早上，在巴黎火车站广场树荫下，总是有顾客提前来等候“德顺号”，即使有其他马车来拉客，顾客们也不愿意离去。 这一天早上，那一对衣冠楚楚的老夫妻手挽着手，又来到树荫下，老先生说： “亲爱的，我们就在这里等候哪位中国小伙子吧！他服务热情，价格公道！” “乘坐他的马车旅游观光，简直就是一种超级的享受！”老太太接过话题，显得很兴奋。 “特别是他唱的那首中国民歌，优美极啦，简直就是‘天籁之音’！”老先生说着，哼起了中国“康定情歌”的优美旋律：“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老太太合着节拍，也哼了起来。 这时，一辆马车停在路边，一位“身穿红色外套”的男人跳下马车，走向老人问道： “两位老人家，是不是要去旅游观光？请上我的马车吧！” “对不起，我们已经预订了别人的马车。请看，他来啦！”老先生正说着，马德顺驾着漂亮的“德顺号马车”来到。 马德顺下车搀扶两位老人上车后，与“身穿红色外套”的驾车人善意地招招手，微笑着点点头，快马扬鞭飞奔而去！ “身穿红色外套”的中年男子，仍然站在那里，低着头，皱着眉，眼珠在不停地转动着。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用力，把手里的马鞭折断，气愤地扔在地上，还狠狠地踩了一脚！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我看你还能神气多久！” 这一天黄昏，马德顺送走了最后一对客人，看看天色已晚，决定收工回家。当他驾驶着马车，经过巴黎火车站大门外时，正好听到“面包姑娘”熟悉的叫卖声： “Pain， du pain! Inédit pain!（面包，面包！新鲜的面包！）” 马德顺停下马车，在车上对“面包姑娘”喊道： “嗨！姑娘！我要10个新鲜的夹肉大面包！夹牛肉片的！” “好的！马上就送到！”姑娘一边回答，一边包装放进纸袋里，快速送到马车跟前。 “快到家了，就放在座位上吧！”马德顺一边说，一边付了10个法郎硬币。 “谢谢大哥！再见！”姑娘高兴地挥手告别。 “姑娘，再见！”马德顺微笑着，招手回应。 马车缓缓启动，响着“铃铛”，开到了前面的下坡路段。 突然，一个头戴黑色面罩，身穿红色外套的男人，窜到马路中央，向马匹挥动双手、大吼大叫！ 马匹受到惊吓，嘶叫着高高举起前蹄，将马德顺从驾驶座上甩了出去，撞在路边的一颗大树上，血流满面，顿时失去了知觉！ 由于下坡的惯性，马匹被马车推倒，车厢后轮从马头上碾压过去，重重地撞到另一颗大树上，车厢散架解体，刚买来的“夹肉大面包”散落一地，有的沿着斜坡滚下去！…… 不一会儿，两部“交通巡逻车”赶到出事现场，“身穿红色外套”的中年男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名警察立即将满脸鲜血、奄奄一息的马德顺，抬上“巡逻车”，警长从马德顺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旅游观光马车营业卡”，看一看卡片上的姓名和地址，交给身边的另一位警官，说道： “快去布罗宁小街300号，通知德顺•马的亲属，马上到巴黎医院抢救室！”然后登上巡逻车，命令司机： “快！送往巴黎医院抢救！” 留下的警员，继续勘察事故现场。当他们检查躺在地上的马匹时，发现昔日健壮、剽悍的枣红马，七窍出血，已经没有了心跳、停止了呼吸。…… 66、“我们不能没有他！” 布罗宁小街300号的“平房小院”，早就打开了大门，母亲阿兰和她的两个女儿，安娜和丽莎抱着自己的孩子，和往常一样坐在门口，等候着阿顺归来！ 这时，一辆老爷牌“交通巡逻车”，开到“平房小院”门前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位警官，看了看门牌号码：“布罗宁小街300号”，又对照一下手里的“营业卡片”。 安娜和丽莎看在眼里，预感到大事不好，立即将自己的孩子交给母亲阿兰，双双跑出大门外，惊恐地站在警官面前，全身颤抖，焦急地张开大嘴，不敢问话！ 警官上前一步，立正敬礼！只小声问了一句： “这里是德顺•马的家吗？” 安娜立刻镇静下来，反问道： “他怎么啦？” “他出了车祸！正在巴黎医院抢救！” 丽莎闻讯，突然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安娜立刻扶起妹妹，大声喊道： “丽莎！您要挺住！” 这时，阿兰放下两个孙辈，也来到门外，安娜焦急地对母亲说：“妈咪，阿顺出了车祸！情况危急！我必须马上到巴黎医院去！” “我也要去！”丽莎突然醒来，抓住安娜和警官的手说。 “不行！您的身体不行！”警官说。 “我已经没事啦！求求您，警官先生！”丽莎哀求道。 “让她去吧！不然，她会发疯的！”安娜也在帮着妹妹说话。 “好的！上车！”警官回答。 “妈咪！您带好两个孩子！”安娜对母亲说。 “我们两个人一起去，您就放心吧！”丽莎也补充说了一句。 一辆“交通巡逻车”飞快地开进了“巴黎医院”，车刚停稳，安娜和丽莎就急忙跳下车，飞快地跑向“急诊抢救室”，只见大门紧闭，大门上方的“红灯”亮着，表示“手术正在进行中”，有一位警官在门外守候着。 安娜和丽莎抓住警官的双手，焦急地问道： “伤者情况怎么样？警官先生！”安娜问。 “他失去了知觉，正在抢救！”警官回答。 “他哪里受伤？警官先生！”丽莎又问。 “对不起，我还不知道！只看见他满脸鲜血！”警官摇着头，无奈地摊开了双手！ 安娜和丽莎在大门外，急得团团转！ 不一会儿，“抢救室”的大门开了，出来一位中年外科医生，手里拿着一张表格，问道： “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们都是！”安娜和丽莎异口同声地回答。 “病人还在昏迷之中，经过检查，发现头部受伤，必须马上进行手术。谁来签字？”外科医生问。 “我们都签字！”安娜和丽莎同时回答。 于是，安娜和丽莎分别在“家属”一栏中，签下自己的名字！ “医生！求求您们！一定要治好他的伤！”安娜含着眼泪，一边签字，一边说。 “他是我们家里的顶梁柱！我们不能没有他！”丽莎签完字，就泣不成声！ 这时，警官走上前来，对医生说： “请您们尽快做出伤情鉴定，给予伤者最好的治疗！” “放心吧！我们会尽力的！”医生说完，就关上了“抢救室”的大门。 两小时以后，“抢救室”的大门开了，一张担架床被推了出来，床上的病人头部缠满绷带，只露出眼睛、鼻孔和嘴巴。安娜和丽莎立刻围上前去，含着热泪，轻声地叫着： “阿顺！醒醒啦！我爱您！” “亲爱的！您快醒醒啦！” 马德顺紧闭着双眼，突然，嘴唇和鼻翼动了几下，泪水从眼角边流了出来！显然，他已经隐隐约约，听到了亲人的呼唤！想睁开眼睛说句话，但是无能为力！立刻被大家快速推进了病房！ 67、男子汉的职责 第二天下午，马德顺从昏迷中醒来，看见安娜和丽莎守候在病床边，立即伸出双手，和亲人们拥抱在一起。 “亲爱的，您终于醒来啦！我的上帝！”安娜含着眼泪，拉着阿顺的一只手，动情地说。 “亲爱的，您把我吓坏啦！就像天塌下来一样！”丽莎握着阿顺的另一只手，失声痛哭。 马德顺在两个妻子的搀扶下，慢慢坐起来，安慰她们说： “安娜，丽莎，不要难过！我没有事，就像美美地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梦，过几天就会好的！”停顿一下，阿顺问道： “我心爱的小公主和小王子，还好吗？” “很好，很好！外婆在家里带着呐！”丽莎回答说。 “我们的枣红马和旅游车，怎么样啦？”阿顺继续问道。 安娜和丽莎对视了一下，沉默了几秒钟，安娜回答说： “阿顺，您只管安心养伤，其他的事情，您就不必操心啦！” “不！我一定要知道情况！到底怎么啦？”阿顺穷追不舍。 “今天上午，交通警官来通报了案情：枣红马已经死亡，旅游车彻底损毁，事故原因正在进一步调查中。”安娜不得不如实回答。 马德顺痛苦地沉默了几秒钟，突然挣扎着，要从病床上站起来，安娜连忙扶着他，吃惊地问道： “阿顺，您要干什么？” “我要找医生！”阿顺回答。 “丽莎，快去叫医生！快！”安娜对妹妹说。 丽莎飞快地跑到“医生值班室”，大声说道： “医生，八床病人，有紧急情况找您！” 医生以为病人伤情恶化，立即跑步来到病房，看见病人已经从病床上起来，站到地面，这才松了一口气！还没有等医生开口，马德顺就先说话了： “医生，我要求出院！” “为什么？”医生问。 “我的伤已经好啦！”马德顺说着，就要取下缠在头上的绷带。 “不行！不行！您头上、脸上都有伤，难道不怕伤口感染、面部毁容吗？”医生反问道。 马德顺这才停下手来，问医生： “我能不能回家休养，定期来医院换药？” “那也不行！外面环境卫生太差，伤口容易感染！”医生回答。 这时，安娜开口说话了： “阿顺，听医生的话，安心在医院里养伤！家里的事，就不用您操心啦！”安娜说完，转过头去对医生继续说道： “医生，谢谢您！请回吧！” 医生离开病房后，马德顺问安娜： “家里的事，怎么就不用我操心啦？医院每天的住院费、医疗费从哪里来？我们的枣红马死了、旅游车毁了，全家人的生活怎么办？我是一个男子汉，必须挑起这副担子！” “阿顺，为了给您治伤，安娜已经把他的首饰卖啦！”丽莎停顿一下，接着说： “为了卖首饰，我们姐妹俩都争着去卖，互不相让，不得不抛硬币决定命运！最后，安娜幸运地获得了卖首饰的机会！” 听完丽莎的一番话，马德顺把拳头攥得更紧，又一次沉默了！ 几天以后，外科医生来到病房，为马德顺撤除头上的绷带。 “谢天谢地！伤口愈合得很好！”外科医生风趣地继续说： “再观察几天，‘东方美男子’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您，医生！”马德顺紧紧握着医生的双手，也风趣地回应道： “请求您这位‘上帝’开恩：让我马上出院吧！” 外科医生想了想，微笑着，点点头，说道： “出院可以，必须在家里保养十天！” 办完出院手续，外科医生亲自护送病人，走出医院大门，目送着三位幸福的年轻人，远去的背影……！ 巴黎，布罗宁小街300号“平房小院”，早就打开了大门，母亲阿兰带着她的外孙女和小外孙，正在等候着亲人归来！ 不一会儿，远处出现了阿顺、安娜和丽莎的身影！两个刚会走路的孩子，从外婆怀了挣脱，爬出大门，蹒跚地“跑”了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叫着： “巴巴爸爸！妈妈马马！”“巴巴爸爸！妈妈马马！” 外婆担心孩子们摔倒，连忙从后面追了上来！阿顺眼尖腿快，大步迎上前去，一把将两个宝贝抱起，左右开弓地亲吻起来！眼睛里滚动着泪花！ 安娜和丽莎连忙扶着母亲，回到家里，围绕在阿顺身边！ 全家人坐在客厅里，商讨着下一步的生计，马德顺说： “妈咪，安娜，丽莎，我对不起您们！没想到刚刚起步的‘旅游观光事业’，会遇到飞来横祸！”停顿一下，阿顺继续说： “现在，枣红马死了，旅游车毁了，事故原因还没有调查清楚，要想恢复旅游观光业务，资金投入太大，短期内无法实现！” “我提议！”丽莎举手站起来，说道： “把我的首饰卖了，为阿顺购买新的枣红马和旅游车！” “不行！不行！”阿顺站起来，表示反对，他说： “按照目前的行情，马车比老爷汽车还要贵！即使丽莎把首饰全卖了，也不一定能够买回新的枣红马和旅游车！另外，根据交通警官的初步调查，认为事故原因可能是‘蓄意谋害’！由于事故隐患没有消除，今后，还有可能再次发生，类似的‘蓄意谋害’事故！”停顿一下，阿顺继续说道： “所以，目前只能做一些少投入，或者不需要投入的工作，凭我的力量，先维持家里的正常生活！然后，再寻找新的发展机会！明天，我就出去找工作！” “不行！不行！”丽莎站起来反对，她说： “医生要求您，最少在家里保养十天！” “难道我们家里人，十天不吃饭？”阿顺反驳道。 “我卖首饰的钱，最少还能维持一个月！”安娜说。 “不能坐吃山空！我是一个男子汉！‘养家糊口’是男子汉的职责！我明天就出去找工作，谁也阻拦不了！”马德顺斩钉截铁地说！ 68、“东方苦力！” 第二天，马德顺换上一身工作服，不顾家人的劝阻，外出寻找工作。 他首先来到熟悉的“巴黎火车站”，走到月台尽头，想看一看，那些曾经和他在一起，装卸货物的工人，还有那位善良的“领班大叔”，看能不能找到工作机会！可是等了很久，也不见“装卸工人”和“领班大叔”的踪影！ 他不得不转身，来到美丽的“塞纳河”畔，走上雄伟的“亚历山大三世大桥”，看见远处有一个码头，几只木船停靠在岸边，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些工人，正在装卸货物，他立刻快步赶了过去！ 《巴黎塞纳河第一码头》（Paris i de la seine）的招牌，赫然竖立在岸上，一位老板模样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整洁的旧军装，正在指挥两组工人，将两堆不同的货物，分别搬运到两艘木船上。 马德顺走上前去，向老板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问道： “您好！老板！这里还需要装卸工吗？” 老板转过身来，看着这位“细皮嫩肉”、“长相文雅”的年轻人，反问道： “这可是个‘苦力’活儿，你能干嘛？” “能干！”马德顺说着，解开上衣，露出健壮的身躯和发达的肌肉！还用拳头在胸脯上捶了几下，继续说道： “我有的是力气！无论什么‘苦力’活儿，我都能干！” 老板看了看他那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的长相，又问： “你从哪里来？” “我从东方来！”马德顺回答。 “多大年纪？” “二十二岁！” “叫什么名字？” “东方苦力！” 老板仔细地打量着这位“东方苦力”，见他英俊潇洒，一表人才，眼睛里闪烁着智慧和力量！心里想，这个人谈吐不凡，年轻力壮，又会讲法语，是个有用的人！于是，向干活儿的方向招手喊道： “里拉！过来一下！” 一个中年男子，跑步来到面前，问道： “老板，有什么吩咐？” “这是新来的‘东方苦力’，分配到你们小组，让他试一试吧！”老板说着，转过头来，指着旁边一堆货物的包装箱，对马德顺说： “你到这个小组干活，里拉是你们的小组长，把包装箱运到船上，堆放整齐！注意安全！” “是！”马德顺立正，向老板和小组长里拉，分别各敬了一个“军礼”！立刻跟着里拉，参加到干活儿的工人队伍中！ 马德顺一下扛起两个包装箱，小跑着经过跳板，运到船上。其他干活儿的黑人、白人、阿拉伯人，都用疑惑不解的眼神看着他！只有小组长里拉，微笑着点点头！没过多久，岸上的这一堆货物，全部整齐地装到了船上，老板巴比亚终于开心地笑了！ 这时，太阳已经升到头顶，眼看午餐时间到了。一个戴着“遮阳帽”的餐馆外卖伙计，挑着两个箩筐，来到码头上，一边箩筐里装着面包，另一边箩筐里装着一小桶牛奶和一些铝合金杯子。 巴比亚吹响了“口哨”，外卖伙计大喊一声： “开饭啦！” 工人们纷纷走过来，排起了长队。 一张大大的遮阳伞下，放着一张“食品桌”，巴比亚坐在一条长凳上，向工人们发放食物：每人两个面包、一杯牛奶！ 外卖伙计，蹲在地上，忙着帮助老板盛牛奶，嘴里大声说道： “喝完牛奶，请把杯子送回来，放进框里！谢谢！” 69、为了寻找一条活路 刚吃过午餐，工人们还来不及休息，巴比亚又吹响了“口哨”，大喊一声： “开工啦！” 然后，指着另一艘装满麻袋包的木船，对站在身边的小组长里拉说： “今天天黑之前，你们这个小组，一定要将船上的麻袋包卸到岸上！”停顿一下，他又补充了一句： “这是紧急任务，除了工钱之外，每人再奖励两个法郎！” 马德顺和其他工人，立刻开始紧张地工作起来！ 夕阳西下，晚霞映红了天边，美丽的塞纳河上，波光粼粼！ 装满麻袋包的木船，早已卸载完毕，空船提前起锚离开码头，去迎接新的运输任务。老板巴比亚非常高兴，正在给工人们发放当天的工资！ “我说话算数，完成紧急任务，一定要给大家发奖金！”老板说着，取出一个装满硬币的口袋，在每个工人手里，除了钞票之外，又多放了两枚硬币。 马德顺排在最后，领到了贰拾法郎钞票，和两个法郎硬币！正当他高兴地拿起衣服，准备离开码头时，老板巴比亚微笑着叫住了他： “嗨！东方苦力！过来说说话！” 马德顺微笑着，来到老板面前。 “您家在那里？”巴比亚问道。 “我家在中国！”马德顺不假思索，立刻回答。 “家里还有什么人？” “爸爸、妈妈去世了！两个姐姐已经出嫁！家里没有人啦！” “为什么来到巴黎？”巴比亚又问。 “为了寻找一条活路！”马德顺回答。 “上过学吗？” “上过！” “什么文化程度？” “高中毕业！” “您的法语讲得不错，在哪里学的？”巴比亚进一步追问。 “我有专门的法语教师！”马德顺平静地回答。 “哦，原来如此！”巴比亚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继续问道： “您明天还要来做‘苦力’吗？您吃得了这份苦吗？” “当然还要来！我不怕吃苦！” “好的，明天再见！”巴比亚微笑着挥挥手！ “明天再见！”马德顺挥挥手、点点头！大步离开了码头！ 巴黎“布罗宁小街300号”，母亲阿兰，女儿安娜和丽莎，带着她们的孩子，焦急地等候在大门口！一天过去了，阿顺杳无音讯，不知是否找到工作？中午吃饭没有？ 这时，远处出现了阿顺熟悉的身影，两只手上，依旧提着两大包东西！ 安娜和丽莎立即抱起孩子跑了过去，像久别重逢的亲人，激动得泪花滚滚！ 两个孩子，一头扑向爸爸的怀里！一股暖流，顿时穿透了阿顺的全身！ 回到家里，母亲阿兰亲切地问道： “阿顺，找到工作没有？” “妈咪，我找到一家贸易公司。”阿顺回答。 “做什么工作？”安娜接着问。 “仓库保管员。”阿顺回答。 “工作累不累？”丽莎迫不及待地问。 “不累！”阿顺停顿一下，接着对大家说： “工作很轻松！还提供免费午餐，请大家放心吧！” 70、码头上的精彩情节 第二天一大早，安娜和丽莎还在睡梦中，马德顺就起床了，对母亲阿兰说： “妈咪，我们公司离家比较远，我要提前吃早餐，步行去上班。” “好的，我马上为您准备早餐。” 马德顺吃过早餐，匆匆赶到码头上，看见一些黑人、白人、阿拉伯人，正在陆续到达。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法国男性劳动力奇缺，“苦力”活儿基本上都是外来人口承担，大多数“苦力”没有文化，有的连法语都不会讲。像马德顺这样，身体健壮，既有文化，又会讲法语，长得又帅的小伙子，就成了稀有的“宝贝”。 不一会儿，老板巴比亚乘坐一辆老爷轿车来到码头。下车后，他吹响了口哨，准备召开班前会，工人们纷纷围了上来，在老板的左右两边，相向整齐列队，报数。由于老板巴比亚是一名退伍的法军中尉，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处处以军人的作风，要求和训练工人，所以，两位组长分别向老板报告，颇有几分军事化的味道，马德顺感到非常新鲜！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报数！”里拉向小组队列发出口令，转身跑向巴比亚，立正、敬礼： “报告老板！里拉小组，应到十二人，实到十二人，全部到齐。报告完毕！”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报数！”玛卡向小组队列发出口令，转身跑向巴比亚，立正、敬礼： “报告老板！玛卡小组，应到十三人，实到十二人，一人请假。报告完毕！” 两位小组长，跑步回到队列，站在左、右第一的位置上，等待老板发话。 “稍息！”老板巴比亚说： “今天，我们首先卸载一批来自东方的货物，容易破碎，搬运时要特别小心！根据公司的规定：损坏货物，照价赔偿！”巴比亚接着安排任务： “里拉小组，负责一号船坞。玛卡小组负责二号船坞。开工吧！” 巴比亚看着两个小组的工人，开始了正常工作，这才放心地钻进老爷轿车，一溜烟地开走了。 快到中午时分，那辆老爷轿车又回到码头上，老板巴比亚从轿车里下来，看见两艘船上的货物，已经卸载一大半，码头上新增了两大堆摆放整齐的货物，巴比亚高兴地笑了！ 这时，戴着“遮阳帽”的餐馆外卖伙计，已经挑着两个箩筐，来到码头上，将装着面包和牛奶的箩筐放在遮阳伞下。 巴比亚吹响了“口哨”，外卖伙计大喊一声： “开饭啦！” 工人们纷纷过来，排队用餐。 当马德顺最后一个走进遮阳伞，从老板手中接过面包和牛奶时，巴比亚说了一句： “小伙子，就坐在这里吃吧！”说着，将坐着的长凳让出一半。 “谢谢！”马德顺谢过之后，毫不客气地坐在老板身边，大口吃起了午餐。 “小伙子，能吃饱吗？”巴比亚问道。 “能吃饱！如果再增加一点‘生菜’，就更好了！”马德顺回答。 这时，从停在远处的老爷轿车的后排，下来一位中年女人和一位妙龄少女，在轿车附近来回走动，向遮阳伞方向不停地张望。 马德顺吃完面包，喝光牛奶，将铝合金杯子放回到箩筐里，正准备起身前往工地干活时，巴比亚对他说： “小伙子，您到轿车里去，把我的笔记本拿来。” “笔记本放在什么地方？”马德顺问。 “放在副驾驶座位上。”巴比亚回答。 “好的！”马德顺立刻转身，跑向轿车。 正在这时，两位女人从轿车旁边经过，一张手绢从妙龄少女手中，掉到地上！ 马德顺赶到轿车旁，立刻捡起手绢，追了上去，说道： “小姐，您的手绢掉啦！” 两位女人转过身来，看着这位英俊潇洒，一表人才的东方美男子，顿时惊呆了！那位美丽的妙龄少女，宛然一笑，柔情地说了一声： “谢谢！” 然后，伸手去接手绢，她多情的眼神与小伙子深邃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像温暖的春风，吹进了少女萌动的心扉！像甘甜的春雨，滋润了少女久旱的心田！少女接过手绢，仍然站在原地不动，目送着这位“东方美男子”，从轿车里拿出笔记本，跑步送到巴比亚老板的手里！妙龄少女站在那里，痴痴地遥望着，久久不愿离去！ 这两位女人，正是巴比亚老板的妻子芭芭拉，和他们十八岁的宝贝女儿吉玛。 原来，昨天晚上，老板巴比亚回到家里，神秘地对妻子说： “今天，码头上来了一位‘东方苦力’，英俊潇洒，一表人才！体魄健壮，高中文化，能讲一口流利的法语！”停顿一下，巴比亚接着说： “明天中午，您带着我们的宝贝女儿吉玛，到码头上去！” “去干什么？”妻子疑惑不解地问。 “去看‘东方苦力’呀！”丈夫笑着说。 妻子眼睛一亮，茅塞顿开，微笑着回应道： “好的！明天中午，您开车回家接我们！” 刚才，在码头上老爷车旁，上演“掉手绢”的一幕，就是巴比亚老板夫妻两人，精心策划、共同导演的精彩情节！ ------------ 第十三章神秘的特殊任务 71、神秘的特殊任务 法国巴黎，圣路易大街165号，巴比亚老板的家。 当天傍晚时分，一辆老爷轿车开来，停在门口。从车上下来三个人，正是老板巴比亚夫妇，和他们的宝贝女儿吉玛。全家人刚从附近，自家开办的“巴黎咖啡馆”，吃过晚餐归来，其中，老板巴比亚手里，还提着一包东西。 回到家里，巴比亚把那包东西放在桌上，打开拿出一个夹肉面包，对女儿说： “吉玛，再吃点面包吧！在咖啡馆里，我看您就没有吃什么东西！” “不想吃！爸爸！”吉玛有气无力地回答，显得心事重重。 母亲芭芭拉看穿了女儿的心事，笑眯眯地开玩笑说： “吉玛，身体要紧！姑娘不吃饭，哪来青春的风采？是不是还在想码头上，那位英俊潇洒的小伙子？” “妈！您别胡说八道！”吉玛羞得满脸通红，巴比亚夫妇会心地微笑着。 沉默了一阵，女儿吉玛终于沉不住气了，大胆地向父亲巴比亚发问：“爸爸，码头上给您拿笔记本的小伙子，叫什么名字？” “东方苦力！”父亲回答。 “他从哪里来？” “他从东方来！” 女儿沉默了，满脸阴霾，心事更加沉重。巴比亚看见女儿心事重重，主动说道： “孩子，告诉您吧！”父亲完全理解女儿的心情，停顿一下，微笑着继续说道： “他今年二十二岁，家住在中国！” 吉玛眼睛一亮，立刻追问道： “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据他说：爸爸、妈妈去世了！两个姐姐已经出嫁！家里没有人啦！” 吉玛高兴地跳起来，横扫满脸的阴霾，露出粉红的笑脸，像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拉着父母的手，撒娇地说道： “爸爸、妈妈！我饿啦！我要吃面包！” 第二天上午，“巴黎塞纳河第一码头”上，正在紧张地装卸着货物。快到中午时分，餐馆的外卖伙计，挑着两个箩筐来到码头上，他一只手扶着扁担，另一只手提着一个装满“生菜”的篮子。老板巴比亚已经在遮阳伞下等候，看见外卖伙计到来，立刻问道： “生菜洗干净没有？” “洗干净啦！一连清洗了三遍！”外卖伙计回答。 巴比亚吹响了“口哨”，外卖伙计大喊一声： “开饭啦！” 巴比亚对排队用餐的工人们大声说： “从今天开始，午餐每人增加一把‘生菜’！” 马德顺排在最后，当他领到面包、牛奶和生菜时，微笑着对巴比亚说： “老板，我昨天提出建议，请您‘再增加一点生菜’。没想到，您今天就采纳了！真是太感谢您啦！” “不用感谢！”巴比亚微笑着大声地说： “给大伙儿增加一点营养，大伙儿可以多为我干活嘛！值得！值得！” 工人们点头微笑着，马德顺拿着食物就要转身离开，巴比亚叫住了他： “小伙子！”老板停顿一下，小声地继续说道： “给您一个特殊任务：从明天起，您陪同一位重要人物，在巴黎游览三天，工资照发！ 具体要求，下班时再给您作详细安排。” “好的！谢谢老板的信任！”马德顺微笑着回答。 下午，马德顺照样卖力地干活，心里却在不断地猜想： “什么特殊任务？什么重要人物？为什么要在巴黎游览三天？……” 马德顺设想了各种可能性，思考着最理想的答案： “肯定是：外交联络任务，留住一位重要客户，三天后要签订一份重大合同！” 马德顺越想越有信心，甚至开始盘算着，执行特殊任务的计划： “巴黎游览，可是我的强项！我搞了快两年的‘马车旅游观光’，从景点选择到旅游路线，从资料讲解到生活服务，哪一项能难得倒我？这个‘特殊任务’我接定啦！肯定能留住这位‘重要客户’！三天以后，保证让您的‘重大合同’签订成功！”想到这里，马德顺扛着麻袋小跑着，开心地笑了！ 好不容易熬到收工，马德顺最后一个领完当天的工资以后，老板巴比亚对他说： “小伙子，明天早上八点，您换上一身漂亮的衣服，到码头上来。我派轿车送您到圣路易大街150号，‘巴黎咖啡馆’1号座席，去迎接您的客人，陪同客人在巴黎游览三天。记住，一切听从客人的安排！”停顿一下，老板继续说： “您的任务，就是让客人玩好、吃好！开心、快乐！每天下午5点以前，把客人送回‘巴黎咖啡馆’，然后回到码头上来汇报工作，领取当天的工资！一连三天，每天如此！” 听完老板的安排，马德顺高兴得眉飞色舞，向老板立正、敬礼！大声回答： “保证完成任务！” 72、巧遇妙龄少女 执行特殊任务的第一天，马德顺提前吃过早餐，对母亲阿兰说： “妈咪，我奉老板之命，陪同一位重要客户，在巴黎游览三天，需要换一身漂亮的衣服，请您帮我准备一下。好吗？” “好的！”母亲阿兰说着，从衣橱里取出一套礼服。 不一会儿，马德顺换上一身黑色礼服，头戴黑色礼帽，雪白的衬衣领口下，打着鲜红的领结，带上手表，从自己的卧室里出来，向母亲阿兰招招手！给还在睡梦中的安娜、丽莎以及可爱的孩子们，一个飞吻！大踏步地走出了家门！ 上午八点，马德顺准时出现在，巴黎塞纳河畔的一号码头上。工人们正在远处干活儿，老板巴比亚看见，昔日的“东方苦力”，一派绅士打扮，英俊潇洒，一表人才，简直惊呆了！连声说道： “小伙子！您真帅！真帅！” 老板对停在旁边的轿车司机，交代几句之后，然后对马德顺说： “小伙子，上车吧！祝您圆满完成任务！” “老板！再见！”马德顺上车坐到后排，挥手向老板告别，随后对司机说： “圣路易大街150号，巴黎咖啡馆！出发！” 老爷轿车载着马德顺，飞快地来到圣路易大街150号“巴黎咖啡馆”，他下车走进豪华、热闹的营业大厅，看见1号座席上，坐着一位花枝招展的妙龄少女，正在喝咖啡！ 马德顺以为自己看错了号码，再仔细地看一看，摆放在桌面上的座席号牌： “没有错！的确是1号座席！” 再看一看其他的座席上，坐满了成双成对的情侣，或者是两鬓斑白的老伴！有的在吃早点，有的在喝咖啡，只有1号座席，是单独的一个人！ 马德顺心想：是不是那位“重要客户”有事不能脱身，让他的女儿代表他来游览巴黎？想到这里，马德顺鼓足了勇气，上前问道： “小姐，您好！请问，您是在等人吗？” 妙龄少女抬起头来，令马德顺大吃一惊！ “是您？”马德顺定了定神，微笑着继续问道： “您就是昨天在码头上，掉手绢的那位小姐吗？” “是的！”妙龄少女嫣然一笑，显得更加青春靓丽、妩媚动人！ “是您，要在巴黎游览三天吗？”马德顺进一步追问。 “是的！”小姐温柔地回答。 马德顺摘下礼帽，微微鞠躬，温情地对小姐说： “我非常荣幸，奉命前来迎接您，陪同您在巴黎游览三天！车在大门外，请上车吧！” 马德顺戴上礼帽，微笑着张开右手，礼貌地指向门外。妙龄少女矜持地站起来，大方地将左手挎在马德顺的右胳膊上，俨然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缓缓走向咖啡馆的大门！ 在咖啡馆里的顾客们，目送着这对“郎才女貌的恋人”！纷纷站起来，热烈鼓掌！ 走出咖啡馆，马德顺问妙龄少女： “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叫吉玛！”妙龄少女回答后，又反问道： “您是‘东方苦力’吗？” “是的！” “这个名字不好！我建议您，改名叫‘东方俊男’！” “好的！”马德顺立刻回应道： “名字，就是人的一个符号！从今天起，我就改名叫‘东方俊男’！” 上车以后，两人并肩坐在后排，吉玛情不自禁地握住“东方俊男”温暖的手，问道： “今天到哪儿去玩？” “一切听从您的安排！”马德顺回答。 “今天到巴黎‘卢浮宫’吧！” “好的！”马德顺转过头去，对司机说： “去巴黎‘卢浮宫’！出发！” 73、再次遭遇“桃花运” 轿车到达举世闻名的巴黎“卢浮宫”，马德顺将妙龄少女搀扶下车，手挽着手，随着参观的人流，涌进了金碧辉煌宫殿。吉玛问道： “东方俊男，您知道‘卢浮宫’里，有几件镇馆之宝？” “三件！” “哪三件？” “《维纳斯》雕像、《蒙娜丽莎》油画和《胜利女神》石雕！”马德顺流利地回答，简直如数家珍！ “回答正确！”吉玛带着惊异的目光，注视着这位来自东方的美男子，说道： “真没有想到，您的知识这样渊博！”说着，把她的手挽得更紧了。 接着，两位年轻人，专程参观了“卢浮宫”的镇馆之宝：《维纳斯》雕像、《蒙娜丽莎》油画和《胜利女神》石雕。吉玛从手提包里，拿出“照相机”，拍下了很多珍贵的照片！其中，有以价值连城的艺术品，为背景的单人照，也有一些他们两人温馨的合影！ 中午，两位快乐的年轻人，在“卢浮宫”内的餐厅里，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当漂亮的餐厅服务员拿着账单，前来结账时，马德顺起身掏着自己的腰包。吉玛立刻招手，说道： “一切听从我的安排！”说着，接过账单，付清了费用。 “谢谢！欢迎再次光临！”餐厅服务员小姐微笑着说。 刚吃完午餐，两位年轻人顾不上休息，马不停蹄地参观卢浮宫的“雕塑馆”、“绘画馆”、“东方艺术馆”，……。马德顺看看手表，时间已经过了下午4点，他对姑娘说： “吉玛，时间不早了，该送您回去了！” “再看一会儿吧！我还没有看够呐！”吉玛撒娇地说。 “不行呀！‘卢浮宫’三天三夜也看不完！我还要到码头上去，向老板汇报工作呐！” 妙龄少女微笑着点点头，挽着“东方俊男”，缓缓走出卢浮宫！这对“郎才女貌”的“俊男靓女”，引来很多游客回头张望，赞叹不已！ 老爷轿车将吉玛送回“巴黎咖啡馆”门口时，已经是下午4点50分。分手时刻，吉玛深情地望着“东方俊男”，温柔地说： “抱抱我！” 马德顺犹豫了一下，想想只有三天，就当“逢场作戏”，能应付就应付过去吧！他无可奈何地张开双臂，迎接扑向他怀里的妙龄少女！ 拥抱之后，吉玛依依不舍地说： “东方俊男，明天我们去‘凡尔赛宫’，后天去‘枫丹白露宫’！我还在这儿等您！一定要早点来！” “好的！”东方俊男微笑着回答。 马德顺立即驱车赶到塞纳河第一码头，发现工人们已经收工，只有老板巴比亚还等候在那里。马德顺跑步来到巴比亚面前，立正、敬礼！ “报告老板！东方俊男向您汇报工作！” “东方俊男？什么‘东方俊男’？……”巴比亚不知是怎么回事，一头雾水。 “客人是一位美丽的妙龄少女，青春靓丽，活泼可爱！她建议我，把名字‘东方苦力’改为‘东方俊男’！我同意啦！” 听完马德顺的话，巴比亚乐得哈哈大笑，连声说道： “有意思！您们年轻人，真有意思！”停顿一下，继续问道： “您们在哪里游览？玩得快乐吗？” “巴黎卢浮宫！玩得非常快乐！”马德顺爽快地回答。 “快乐就好！”巴比亚说着，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把钞票，对马德顺说： “我给您发小费！工资加小费，一共五十法郎！” 马德顺高兴地接过钞票，向老板巴比亚，深深地鞠了一躬，大声说道： “谢谢老板！”然后，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码头！ 随后两天，马德顺以他的个人魅力和聪明才智，陪同妙龄少女，游览了金碧辉煌的“凡尔赛宫”，和静谧温馨的“枫丹白露宫”，圆满完成了老板交给他的“特殊任务”！ 老板巴比亚对“东方俊男”的出色表现，非常满意，大加赞赏！第二天，工资加小费上涨到一百法郎！第三天，再次加倍，上涨到贰佰法郎！ 74、突然提拔 第四天早上，马德顺换上工作服，恢复了正常的工作和生活，按时到达码头，等待参加例行的班前会。 不一会儿，老板巴比亚乘坐一辆老爷轿车来到码头。下车后，他吹响了“口哨”，准备召开班前会。 两个小组，分别列队之后，里拉转身跑向巴比亚，立正、敬礼： “报告老板！里拉小组，应到十二人，实到十二人，全部到齐。报告完毕！” 玛卡转身跑向巴比亚，立正、敬礼： “报告老板！玛卡小组，应到十三人，实到十三人，全部到齐。报告完毕！” 两位小组长，站回到左、右队列的第一名，等待老板说话。 “稍息！”巴比亚说道： “首先，向大家宣布一道命令！‘东方俊男’！” “到！”马德顺回答。 “出列！” 马德顺跑步来到两个队列中间，莫名其妙地望着对面的老板。巴比亚继续发令： “全体立正！”列队整齐，一片寂静，屏住呼吸，睁大眼睛，等待着老板宣布： “命令！任命‘东方俊男’为本公司‘领班’，领导码头作业小组；安排、检查、验收装卸工作；根据工作需要，招收或辞退工人。此令！” 宣布完命令，老板巴比亚立即将发令的“口哨”，交给了马德顺，接着说： “‘东方俊男’留下！其余，按照昨天的安排，开始工作！” 老板巴比亚，转过头来，对马德顺说： “东方俊男，从今天起，您就代表我担负起码头上的管理工作。以便我抽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联络更多的客户，谋求公司的发展！” “老板，对不起，请您收回命令！我刚到公司工作才几天，没有什么特殊贡献，就突然提拔，恐怕难以服众！”马德顺说道。 “放心吧！我已经与两位小组长谈过话，他们对您的工作态度，十分赞赏！他们两人，都是从北非阿拉伯国家来的，没有多少文化，法语也讲得不好，不能适应公司下一步发展的需要！他们都向我保证过，坚决服从您的领导，支持您的工作！” “好吧，我就试一试吧！”马德顺说。 老板巴比亚见“东方俊男”接受了他的任命，开始向他交代工作： “您的主要工作，就是码头上的生产、生活、安全管理，不必再干‘苦力’活儿！随时检查安全隐患，发现问题，及时处理，避免发生事故。”停顿一下，巴比亚继续说： “黄昏收工以后，和我一道回去吃晚餐，我会告诉您，已经落实的工作量，以便您第二天召开‘班前会’，安排工作。明白了吗？” “明白了。”马德顺回答。 交待完工作，巴比亚立刻驱车离开码头，前去拜会新的客户，签订新的合同。 马德顺来到工作现场，两个作业小组，正在从两条船上，将不同的货物卸到岸上，他先后查看了码头上的两堆货物，将码放不整齐的包装箱放正，又将堆积不规范的麻袋摆好。看见个别身体弱、个头小的工友，立刻上前去帮扶！然后，参加到干活儿的工人队伍中，非常卖力地干起来！他的实际行动，得到了工友们的一致好感和认可！ 中午时分，外卖伙计挑着箩筐，提着生菜，来到码头上，马德顺立刻跑到遮阳伞下，帮助伙计摆放食物。外卖伙计问道： “今天，怎么是您在这儿？” “老板有事！我临时代替他！”马德顺平静地回答。他看看手表，时针指向12时正，马德顺吹响了“口哨”，外卖伙计大喊一声： “开饭啦！” 工人们纷纷过来，排起了长队。马德顺担负起发放面包、牛奶和生菜的任务。最后，他站起来，大声说道： “工友们！从今天起，午餐安排半小时，午餐后，休息一小时！下午一点半开始干活儿！”这番话，博得工友们的热烈鼓掌和大声欢呼！ 午餐后，大多数工友就地小酣，养精蓄锐。等到下午一点半，马德顺吹响了“口哨”，工友们立即奔赴工地，更加卖力地干起活儿来！工作量大大超过了从前！ 下午五点整，老板巴比亚驱车来到码头上，看见两大堆，高高的包装箱和麻袋，码放整齐，有条不乱！老板高兴得合不上嘴！翘起大拇指，连声说道： “东方俊男，领导有方！工资涨到一百法郎！” 75、善意的谎言 下班以后，马德顺按照老板的吩咐，跟随他登上轿车，来到“巴黎咖啡馆”吃晚餐，同时，听取老板安排明天的工作。 走进热闹的营业厅，来到熟悉的“一号座席”，看见座席上已经坐了两位女人。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妻子芭芭拉！这位，是我的女儿吉玛！”巴比亚说。 马德顺大吃一惊！吉玛原来是老板的女儿！这是偶然巧合？还是有意安排？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老板巴比亚又说话了： “这位，是本公司新任‘领班’，英俊潇洒的‘东方俊男’！” 芭芭拉和吉玛母女两人都站起来，礼貌地向“东方俊男”点头示意！ “我和‘东方俊男’已经是老朋友啦！他现在的名字，还是我建议他改的呐！”吉玛骄傲地说。 马德顺想起几天前，在码头上轿车旁，“掉手绢”的情节，主角不正是这一对母女俩吗？他感到内心不安，心脏开始“突突”地跳动起来！ 这时，咖啡馆服务员送来了面包、奶酪、牛排、熏鱼、烤肉，还有两扎啤酒！ “请问老板，还需不需要什么？”服务员小姐，微笑着问巴比亚。 “不要了。”巴比亚说完，转过头来对马德顺说： “小伙子，这家‘咖啡馆’，也是我开的。我家人，每天都在这里进餐，一号坐席，是我们家的专座！小伙子，喝酒！吃肉！”巴比亚举起酒杯，豪爽地向“东方俊男”敬酒！ 马德顺巧妙地应付着，竭力掩饰着内心的不安！马德顺问道： “老板，请问有多少已经落实的工作量？好在明天‘班前会’安排工作。” “不急！不急！酒醉饭饱之后，再说！”巴比亚回答。 “我的住地离这里很远，我想早点回去！” “不用担心，我派车送您！” 马德顺不得不耐住性子，陪同老板全家一边吃晚餐，一边谈工作。酒过三杯，老板巴比亚高兴地说： “小伙子！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今天谈成了四笔生意，签订了六份合同！如果按照这样的发展势头，我们公司的业务量，明年就要翻一番！又可以在巴黎再开一家咖啡馆啦！” “祝贺老板，旗开得胜！”马德顺回应道。 吃过晚餐，谈好工作，咖啡馆外，天色已经一片漆黑！ 吉玛站起来，微笑着说道： “爸爸，妈妈，让我送‘东方俊男’回住地吧！好吗？” “不用！不用！晚上姑娘出门不安全！”马德顺委婉地谢绝。 “我已经安排好了，车就在门外，母亲和女儿一道去送别，送到后再跟车回来！”巴比亚一句话，说得马德顺哑口无言！ 芭芭拉和吉玛母女俩，陪同“东方俊男”走出咖啡馆大门，登上老爷轿车。母亲芭芭拉，主动坐到副驾驶位置上，让两位年轻人并肩坐在后排。 “车开到哪里去？”司机问。 “布罗宁小街100号！”马德顺灵机一动，巧妙地回答。 老爷轿车穿过巴黎几条繁华的大街，越过两座塞纳河上漂亮的大桥，转了好多圈子，终于来到狭窄的布罗宁小街100号。 “到了！请停车！”马德顺对司机说。然后转身，对母女俩说道： “夫人，小姐，谢谢您们来送我！再见！”说着，打开车门，跨出轿车。 “慢！我要下车送您！”吉玛连忙开门下车，跑上前几步，拉住“东方俊男”的手。 马德顺停下来，耐心地解释道： “前面是又黑又深的小巷，轿车进不去，很可怕的！我们就在这里告别吧！” 在路边昏暗的灯光下，母亲芭芭拉在车里，远远看见吉玛依依不舍地，和“东方俊男”拥抱在一起！她感到很高兴，心里想着： “看来，女儿和这位帅小伙，已经恋爱上啦！” 过了一会儿，“东方俊男”又把吉玛送回到轿车里！ 马德顺目送着老爷轿车，掉头开走，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终于送走了这两个女人！他立即转身，向布罗宁小街300号，温馨的“平房小院”，大步走去！ 夜深人静，“咚！咚！咚！”的敲门声，惊动了正在屋里，焦急等待的亲人们！ 丽莎第一个冲到门口，打开大门，扑到阿顺的怀里！安娜和母亲阿兰立刻扶着阿顺，走进客厅，只有两个孩子已经安然入睡！阿顺从来没有这么晚才回家，全家大人的每一颗心，都高悬在半空中，毫无睡意！ 没等家人发问，阿顺主动“轻松地”，微笑着对全家人说道： “今天早上，我被提升为公司的‘领班’，工资翻了五倍！晚上，又参加了宴请重要客户的宴会！散会以后，是老板派车送我回来的！” 全家人高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76、第一次“班前会” 第二天早上，马德顺提前来到码头，检查了工地的安全情况，然后，打开遮阳伞，摆放好“食品桌”。这些工作，过去都是两位小组长，为老板提前准备好的。 上午7点50分，马德顺吹响了“口哨”，工人们纷纷跑过来。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报数！”两组工人，在小组长指挥下，分别列队。 里拉转身跑向“东方俊男”，立正、敬礼： “报告领班！里拉小组，应到十一人，实到十一人，全部到齐。报告完毕！” 玛卡转身跑向“东方俊男”，立正、敬礼： “报告领班！玛卡小组，应到十三人，实到十二人，一人请假。报告完毕！” 两位小组长，跑步回到队列，站在左、右第一的位置上，等待领班发话。 “稍息！”东方俊男说： “工友们！大家好！”开场的问候，赢得了热烈的反响，全体工友，“咔嚓”立正！齐声回答： “领班好！” “现在，安排今天的工作：今天，有四艘货船，停靠我们的第一码头，目前，已经到达两艘。装满纸盒包装箱的货船，停靠在一号船坞，由里拉小组负责卸货。装满木板包装箱的货船，停靠在二号船坞，由玛卡小组负责卸货。这批货物，容易破碎，要特别注意安全，小心轻放！玛卡小组任务较重，人手不够，等会儿我到玛卡小组参加干活！”东方俊男停顿一下，继续说： “中午12点之前，必须卸完！空船开走后，下午一点钟左右，另外两艘重载货船靠岸。一点半钟开工以后，按照上午的安排，继续进行工作，务必在五点半以前，胜利结束战斗！工友们，开工吧！” 马德顺简短的“就职亮相”，赢得了工友们的赞扬！ 两位小组长，边走边说： “领班安排任务，交代得非常清楚，让人心里有底！”里拉说。 “他体谅我们人手不够，主动表示帮助我们小组干活，令人感动！”！卡玛说。 一位来自中东的阿拉伯中年工人，对他的同伴说：“领班的法语讲得真好！我到巴黎十年了，法语还远不如他！” 一位黑人工友，咧着雪白的牙齿，大声说道： “领班好样的！主动干活，是码头上的大新闻！” 上午十一点半，两船货物已经卸得精光，提前起锚，离开码头。工人们坐在岸上，等待新的任务。这时，餐馆的外卖伙计，才挑着箩筐，提着生菜，姗姗来迟。 吃过午餐，两艘满载货物的木船，开到一号码头。马德顺立刻跑到船坞上，配合工作人员，指挥货船安全停靠。 下午五时，新来的两艘货船，安全卸载完毕，当老板巴比亚，驱车来到码头上时，早已胜利结束了全天的战斗！ 下班以后，马德顺照例跟着老板到“巴黎咖啡馆”，和他们全家一起吃晚餐。晚餐后，又是芭芭拉和吉玛母女二人，跟随轿车送马德顺回到布罗宁小街100号。下车临别的时候，吉玛依然“难舍难分”！马德顺不得不逢场作戏！ 晚上回到家中，马德顺主动告诉家里人： “每天下班以后，还要研究明天的工作。老板请我吃过晚餐，才派车送我回家。” 当初，马德顺不愿意把在码头上，干“苦力”的情况告诉家里人，是担心她们知道自己干“苦力”，心里难受！没有把目前巴黎的家庭情况告诉老板，是害怕万一出现问题殃及家人！现在，妙龄少女在父母的支持下，爱情攻势越来越猛，家里人还蒙在鼓里！老板对他提拔重用，明显有女儿的因素，他却无法对老板开口拒绝！ 自从那天晚上，知道吉玛就是老板巴比亚的女儿之后，马德顺就锐敏地觉察到，在此之前发生的情节，都是有人精心策划的结果。他害怕自己越陷越深，打算结束这层关系！因为他清醒地认识到，如果任凭感情继续发展下去，将会造成难以预料的严重后果！他在心里反复地责问自己： “我已经伤害了‘青梅竹马’、‘山盟海誓’的中国姑娘！不能再对不起‘救命之恩’、‘同甘共苦’的法国妻子！” 一连几天，马德顺就这样在矛盾的心情中熬过去了，码头上的工作效率，大大提高，每天都提前完成任务！老板巴比亚非常满意，庆幸女儿找到了心爱的“男朋友”，自己选对了满意的“接班人”，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快乐！但是，“东方俊男”的心理负担，却越来越重！内心的感觉，却越来越痛苦！ 77、最后的晚餐 “巴黎塞纳河第一码头”上，每天的工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但是，马德顺不愿看到的事情，终于一件、一件，相继发生了！ 有一天午餐前，吉玛突然来到码头上，手里提着一筐“草莓”，到处寻找“东方俊男”。她见人就问： “东方俊男在哪里？我要找你们的‘领班’！” 小组长里拉，用手指向一号船坞，说道： “他在一号船坞卸货！” 吉玛慌忙跑了过去，看见马德顺正扛着一个沉重的“麻袋”，从跳板上走下来。吉玛立刻拉住他的衣服，心疼地说： “我爸爸叫您不要再干‘苦力’活儿，为什么不听话？”搞得“领班”非常尴尬！马德顺严肃地回答： “这里不安全！到岸上再说！” 马德顺将“麻袋”扛到堆放位置，码好之后，耐心地向吉玛解释道： “工友们太辛苦，我帮助他们，可以加快一点进度！” “我管不了那么多！您是领班，只需要安排好工作就行了！”停顿一下，吉玛继续说： “人都累瘦了！脸也晒黑了！不准再干啦！”吉玛说着，掏出手绢，去帮助马德顺擦去脸上的汗水，然后将一筐草莓递给“东方俊男” “谢谢！下次多带一点儿来！”马德顺微笑着，收下草莓。中餐分发面包时，将草莓全都分发给工友们！ “您吃过中餐没有？”东方俊男问站在旁边的吉玛。 “没有！”吉玛回答。 “和我们一道吃？” “好的！” 马德顺发了一套食品给吉玛，她立刻与“东方俊男”坐在遮阳伞下，快乐地吃起来！ 从此以后，吉玛每天中午前，都来送水果，监督“东方俊男”，不准干“苦力”活儿！ 后来，吉玛除了中午来送水果之外，上、下午再来“查岗”一次，捧着鲜花，献给“领班”，不准他再干“苦力”活儿！ 再后来，吉玛干脆全天盯在码头上，监督她心爱的“东方俊男”，在船坞上跑来跑去，带来了严重的“安全隐患”，影响了“领班”的正常工作！ 马德顺多次向老板巴比亚反映情况： “老板，请您劝说吉玛，不要再到码头上来！这里不安全！” “她已经长大成人了，我总不能够把她关在家里呀！”老板回答。 娇生惯养的宝贝女儿，贸然行动，老板巴比亚也没有办法！ 吉玛的行动，引起了工友们的议论，有的甚至当面和“东方俊男”开起了玩笑： “老板的女儿，爱上我们的‘领班’啦！” “东方俊男，您愿意做老板的‘上门女婿’吗？” “嗨，领班！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喜糖呀？” “东方俊男，您就是老板的接班人啦！”……！ 面对这些议论和玩笑，马德顺有苦难言，哭笑不得！ 马德顺想：“吉玛是个好姑娘，她有追求爱情的自由，有选择爱人的权利，可是我没有！巴比亚是个好老板，他需要‘得力助手’，更需要‘上门女婿’，但我不是最佳人选！主动、如实说明真相吧？又怕伤害了纯洁的吉玛姑娘！弄得老板夫妇尴尬！将来不好相处！不说吧？自己的心里压力实在太大！内心实在太痛苦！” 最后，马德顺不得不做出无奈的抉择：“离开这里！” 当天下班以后，马德顺照例跟着老板来到“巴黎咖啡馆”，和他们全家一起吃“最后的晚餐”。席间，马德顺对巴比亚说： “老板，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明天，想请假到医院去检查一下！” 巴比亚听说“得力助手”生病了，非常着急，连忙说道： “明天早上，我派车送您到医院去！” “我陪同‘东方俊男’去医院看医生！”女儿吉玛站起来，激动地说。 “不必！不必！我的住地离医院很近，几步就到了。如果检查没有什么大问题，我就直接到码头上去工作。”马德顺说。 “好吧！”老板巴比亚同意了。 “明天的班前会，就要再麻烦您啦！”马德顺说着，就把发令的“口哨”递了过去！ 78、无奈的抉择 第二天早上，马德顺穿上工作服，走出家门，没有到医院看医生，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病！也没有到“巴黎塞纳河第一码头”去上班，因为他决心结束这段关系！想来想去，只有不辞而别，一走了之！ 这是无奈的抉择！但是，全家六口人要吃饭！必须尽快找到新的工作！到哪里去找工作呢！马德顺想：既然有“巴黎塞纳河第一码头”，就可能有“第二”、“第三”、“第四”……！只要顺着塞纳河岸边走下去，就可能找到新的工作！ 马德顺走呀走，果然在塞纳河岸边，看到了“巴黎塞纳河第二码头”（Paris ii de la seine）的招牌！为了离原来的公司远一点，他又继续往前走，在河流转弯处，终于发现了“巴黎塞纳河第三头” （Paris iii de la seine）的招牌！招牌的下方，还贴着一张发黄的“招工广告”！上面写着： “本公司诚聘，男性青年装卸工若干名，会讲法语者优先录用，待遇从优！有意者，请到‘码头联络处’报名。” 马德顺喜出望外，立刻在码头上四处寻找，结果在一处低矮的工棚外，看到了（码头联处） “Terminaux de liaison”的牌子。 马德顺低头走进阴暗、潮湿的工棚里，看见一个大胡子中年男人，躺在一把靠椅上，仰面朝天地闭目养神，左手拿着烟斗，烟斗上插着冒烟的“雪茄”，双脚搭在“摇摇欲坠”的办公桌上，鞋底上的泥土，掉满了桌面！ 马德顺上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小声问道： “请问，这里招工吗？我看见您们的‘招工广告’啦！” 大胡子睁开眼睛，傲慢地看着求职者，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满了，满了。不要啦！” “能不能考虑，再招收一个？”马德顺低声下气地哀求道。 大胡子男人放下双脚，坐起来，打量着新来的求职者，问道： “你从哪里来？” “我从东方来！”马德顺回答。 “叫什么名字？” “东方兄弟！” 大胡子男人想了一下，接着问： “试用三天，没有工资！合格留用，不行滚蛋！同意吗？” 马德顺考虑了一下，点头回答： “我同意！” 这时，大胡子站了起来，看了看手表，取下一根挂在墙上的“皮鞭”，别在腰间，然后，拿出一串钥匙，打开办公桌旁边的柜子，对马德顺说： “我是码头上的‘领班’！” 说着，指一下装在柜子里面的一个木箱，继续说： “你搬起这件货物，跟着我，扛到货船上去！” “好的！领班大爷！”马德顺回答。 马德顺弯腰搬起木箱，看见上面贴着《雪花牌肉松》的商标。木箱不大，但是很重！这哪里像装肉松的包装箱？马德顺正在纳闷，听见“领班”大吼一声： “快走啊！还愣着干什么？”说着，“领班”取下腰间的皮鞭，“啪”的一下抽在马德顺的身上！ 马德顺忍住疼痛，扛着木箱，小跑着跟“领班”来到码头上，看见很多工人，正在跑步向货船上装载《雪花牌肉松》，包装木箱的大小和商标，与马德顺扛的一模一样！有的工人跑步慢了一点，还被“领班”狠狠地抽了几皮鞭！ “快！快！快！跑步上船！”大胡子男人高声叫喊着，挥动着手里的鞭子！ 马德顺扛着木箱跑上跳板，与下船的工人们，只打了一个照面，就快速跟着“领班”，钻进了船舱！ 正在这时，一队荷枪实弹的警察，骑着摩托车，带着警犬，停在“码头联络处”门前。警察下车，立刻冲进低矮的工棚，进行四处搜查。原来，有“线人”举报：“塞纳河三号码头”，有人偷运毒品！ 突然，警犬趴在办公桌旁边的柜子上，大声嚎叫起来！警察们围上来，打开柜子一看，什么也没有！警犬嗅一嗅柜子的气味，转身向码头方向跑去！一队荷枪实弹的警察，紧跟在警犬后面！警犬灵敏的鼻子，一路嗅着毒品的气味跑向船坞，警察们也跟了上来！大声喊叫： “上船检查！上船检查！” 这时，船上的货物已经装满，马德顺还在船上，习惯性地整理，没有摆放好的货物。 “大胡子领班”看见警察来到，站在船坞上大声喊叫： “开船！快开船！” 马德顺还没有来得及下船，跳板就被大胡子领班，从船坞方向抽掉了！货船的发动机，“嘟！嘟！嘟！”地吼叫起来！马德顺大声叫喊： “我要下船！我要下船！”没有任何人理会。 马德顺无可奈何地站在船上，眼看着货船离开船坞，驶向塞纳河的下游！ 79、身陷囹圄 当警察们跟着警犬，追上船坞时，货船已经离开码头很远！在警犬的狂吠声中，警察局缉毒队长雷偌大声叫喊： “停船！停船！快开回来！接受检查！” 货船毫不理会，开足马力，快速向下游驶去！这时，缉毒班长玛拉在队长耳边轻声说： “雷偌队长，我们赶到下游‘第四码头’去拦截！摩托车比货船速度快！” 缉毒队长雷偌转身，命令道： “上摩托车，赶到‘第四码头’去！快！” 警察们带着警犬，快步跑回“码头联络处”门口，登上摩托车，冲向下游的“巴黎塞纳河第四码头”！ 装满《雪花牌肉松》的货船，开足马力，向下游冲去！船长劳伦特得意洋洋地，站在船头上，沾沾自喜！对身边的副手普瓦说： “谢天谢地，总算逃过一劫！” 马德顺来到船头上，对船长说：“船长大人！我要下船！请在下一个码头停靠一下！” 快到码头时，船长的副手普瓦惊叫起来： “前方发现‘快艇’，向我船方向开来！” 船长劳伦特拿起望远镜，看见“快艇”上，打出“旗语”： “减速靠岸！停船检查！” “糟啦！一定是来拦截我们的！”船长慌了手脚，大声对副手说： “命令驾驶台，全速前进！冲过去！”！ 副手转身，面向驾驶台，挥动“旗语”，命令货船加速，冲过前方码头！ “船长，求求您！我要下船！”马德顺迎着风浪，大声哀求着。 船长“啪！”的一个巴掌，打在马德顺的脸上！随即一脚把马德顺踹倒在甲板上！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 “臭小子，不识时务！” 马德顺不得不忍住疼痛，继续请求船长停靠码头： “停船呀！我家里还有老人、孩子等着我回家，抚养他们啦！” “快艇”发现货船加速，没有停靠的迹象，立即朝天“鸣枪警告”！ “砰！砰！砰！”三声枪响，货船仍让没有减速，冒着撞船的危险，从“快艇”旁边擦肩而过！这时，从码头上突然冲出一条大吨位的“巡逻艇”，横着拦在主航道上！“巡逻艇”甲板上，站满了荷枪实弹的警察！“快艇”从船尾返回来，逼迫货船减速，慢慢停靠在“巴黎塞纳河第四码头”上！ 缉毒队长雷偌，拿着手枪，带着全副武装的警察和警犬，冲上货船！大声命令道： “全船人员，到甲板上集合！任何人不准下船！” 船长和十个船员，灰溜溜地站在甲板上，马德顺也在其中。缉毒队长雷偌命令道： “船长出列，打开舱门，逐一检查！” 两名警察持枪押着船长劳伦特，拿着钥匙，打开船上所有的舱门。这时，缉毒班长玛拉带着警犬，在每一个房间里，仔细搜查。当搜查到“船长办公室”时，船长紧张起来，脸上冒出了冷汗！警犬趴在一个柜门上，“汪！汪！”乱叫起来！ “打开柜门！”玛拉班长命令道。 船长颤颤兢兢地打开柜门，一箱《雪花牌肉松》出现在眼前！警犬立刻扑上去，嗅出了毒品的气味，转身继续沿着毒品的气味，追到甲板上，紧紧咬着马德顺的裤腿不放！ 班长玛拉把那一箱《雪花牌肉松》，扛到甲板上，当众撬开，里面装满了一包一包、透明纸包装的、白色“毒品”，船长不得不低下了头！ “这东西，哪里来的？”缉毒队长问船长劳伦特。 “他送来的！”船长说着，手指向了马德顺！ “冤枉啊！冤枉！我只是一个送货的搬运工，里面装的什么？我并不知道！”马德顺说。 缉毒队长指着船长和马德顺，厉声呵斥道： “你们两个，狼狈为奸！带回警察局，接受审查！货船靠边查封，听候处理！” 随行警察，立即给这两个“犯罪嫌疑人”带上手铐，押送下船！ 一群小报记者，蜂拥而上，争抢头条新闻！ “刚才听到枪声，是不是塞纳河上爆发了枪战？”记者问。 “缴获了多少毒品？大毒枭是什么人？”另一个记者问。……。 照相机的“咔嚓”声，和闪光灯的“噗噗”声，响成一片！ 80、再上“头版头条” 当天中午，老板巴比亚的宝贝女儿吉玛，又提着一筐水果，来到码头上，找来找去，见不到她心中的“东方俊男”，着急起来。她快步跑到船坞上，看见父亲巴比亚，还在那里指挥装卸，急忙问道： “爸爸，东方俊男呢？” “他还没有来！”巴比亚回答。 “是不是得了重病？我要去找他！” “您带着我的轿车，直接到医院去！” “好的！”吉玛说完后，将一筐水果，扔在“遮阳伞”下，带着老爷车，离开了码头！ 老爷轿车飞快地来到“布罗宁小街100号”，吉玛下车后，问一位过路的老人： “老爷爷，请问附近哪里有医院？” “小姐，附近没有医院！这里住的都是穷人，没有钱看病！”老人回答。 吉玛连忙从衣服口袋里，找出一张她与“东方俊男”，在卢浮宫合影的照片，问另外一位过路的老太太： “老太太，您见过这位小伙子吗？他就住在这附近！” “没见过！穿这么漂亮的衣服，不会住在这个穷地方！”老太太回答。 吉玛拿着照片，连续问了几个人，都说不认识这位小伙子。吉玛没有办法，只好上车，对司机说： “到巴黎几家主要的医院去找！” 吉玛带着老爷轿车，跑遍了巴黎的几家主要医院，一无所获。眼看自己的袖珍手表，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不得不开车回到码头，接父亲巴比亚回家。 码头上早已下班，只有老板还守在那里，看见女儿从车上下来，巴比亚急忙问道： “吉玛，找到‘东方俊男’了吗？” “没有！”吉玛垂头丧气地回答。 “赶快回家，我打电话问一问相关的朋友！”巴比亚说着，立刻钻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老爷轿车经过一条繁华街道的十字路口时，正巧遇上“红灯”。交通警察打出手势，命令停车等候！这时，听见路边的报童，高声叫卖： “号外！号外！塞纳河上爆发警匪大战！大毒枭束手就擒！” “请看，昔日东方商界奇才，摇身变成大毒枭！” 原来这家小报，两年前在“头版头条”刊登过，“巴黎黄金集团有限公司，副总经理马德顺”的大幅照片，细心的编辑经过比对，发现这是同一个人！才打出如此耸人听闻的大标题，只为吸引读者的眼球，扩大报纸的销路！ 巴比亚招招手，报童立刻跑了过来，递上一张报纸，收下几个“生丁”的硬币。 打开当天出版的《巴黎塞纳河晚报》（Reprocherà paris de la seine），巴比亚惊呆了！女儿吉玛也从后排凑了上来！ 一幅耸人听闻的通栏标题，出现在报纸的头版头条： 《塞纳河上爆发警匪大战，大毒枭束手就擒！》，副标题是《昔日东方商界奇才，摇身变成大毒枭！》，“大毒枭带着手铐，被警察押送”的大幅照片，赫然在目！ 看着报纸“头版头条”的大幅照片，女儿吉玛惊叫起来： “爸爸，您看！这个戴手铐的人，长得和‘东方俊男’一模一样！” “我看，就是他！”父亲巴比亚说。 这时，交通警察开始指挥车辆通过，老爷轿车缓缓启动。巴比亚大声命令司机： “掉头！马上去巴黎警察局！” 轿车飞快地来到“巴黎警察局”，巴比亚下车来到门卫室，对值班警员说： “您好，警官先生！我叫巴比亚，想拜会您们的局长夏朗德瓦先生！请您通报一下。”说着，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对不起，先生！警察局早就下班啦！明天再来吧！”值班警员回答说。 “我有紧急情报，今天必须找到他，请您给他家里打一个电话，我来和他通话。”巴比亚说着，递上了一沓钞票。值班警员迟疑了一下，快速将钞票放进抽屉里，终于拿起电话，拨通以后说道： “局长大人，有一位名叫巴比亚的先生，有紧急情报找您。”说着，就将话筒递了出来。巴比亚拿起话筒，委婉地说道： “夏朗德瓦局长，我是您的老朋友巴比亚。有一桩涉毒案件的紧急情报，需要立即向您汇报。您能再到警察局来一趟吗？” “巴比亚先生，对不起，我已经安排了更重要的约会。”局长停顿一下，继续说： “今天晚上，是缉毒处的图夏处长值班，您可以先向他汇报。我马上电话通知他，请您稍等！” 果然，没过多久，一位英俊的中年警官来到大门口，说道： “我是图夏，您是巴比亚先生吗？” “是的！图夏处长，这是我的女儿吉玛！”巴比亚回答。 “夏朗德瓦局长，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二位请到办公室去谈吧！”图夏处长说。 81、连夜突击提审 巴比亚和女儿吉玛，跟着图夏处长，走进“巴黎警察局缉毒处”办公室，刚坐下，巴比亚就急不可耐地，拿出刚买来的那张小报，对图夏说： “图夏处长，这个‘头条新闻’是不是搞错了？照片上这个小伙子，是我女儿的男朋友，本公司码头上的‘领班’，昨天还在本公司上班，今天请假到医院看病，怎么就变成了‘警匪大战的大毒枭’？” “巴比亚先生，小报消息，捕风捉影，内容可能夸大其词。但是，这个事件发生在今天上午，的确是真实的！鉴于您是夏朗德瓦局长介绍来的知情人，我才向您证实这个消息。” “处长先生，这是我和男朋友在卢浮宫的合影！”吉玛立刻递上一张照片，接着说： “他叫‘东方俊男’，来自东方的‘中国’！” 图夏处长接过照片，仔细端详，心里暗想： “长得真像啊！难道世界上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为了慎重起见，图夏处长站起来，微笑着说道： “很抱歉，我想去方便一下。请您们稍候！”说着，就走出了办公室。 图夏立即走进另外一间办公室，关上门，拨通了警察局长家里的电话，把刚才双方对话的内容，向局长作了汇报，并请示下一步应当怎么办？局长说： “世界上长相相似的人很多，为了避免‘屈打成招’，产生‘冤、假、错案’，有必要现场辨认一下，弄清事实的真相！” “好的，属下立即照办！” 与局长通完电话，图夏立即拨通了缉毒队长雷偌，和缉毒班长玛拉的电话，命令他们： “马上来到警察局，连夜突击提审犯罪嫌疑人！” 图夏回到“处长室”，对巴比亚和吉玛微笑着说： “对不起，让您们久等了！”停顿一下，图夏处长接着说： “过一会儿，我们将连夜突击提审‘犯罪嫌疑人’，您们在审讯室隔壁的观察室辨认。您们看得见他，他看不见您们。审讯室是隔音的，您们可以通过扩音器，听到审讯室内的对话，必要的时候，可以安排您们当面辨认。” “好的，谢谢处长！”巴比亚和女儿异口同声地说。 巴黎警察局“审讯室”，图夏处长和雷偌队长，坐在审讯桌前，处长主审，队长记录。处长图夏命令道： “带犯罪嫌疑人！” 玛拉班长持枪押着马德顺，走进审讯室。坐在隔壁观察室里的吉玛，看见自己的心上人带着手铐，立刻站起来，泪流满面，非常激动！父亲巴比亚拉着女儿的手，示意她坐下，拍拍她的肩膀，鼓励她要勇敢、镇定！父女俩目不转睛地，看着“审讯室”里的一举一动！ 图夏处长示意马德顺坐在对面的座椅上，开始审问： “姓名？” “东方兄弟。”马德顺回答。 “年龄？” “二十二岁。” “来自哪里？” “中国。” “为什么来巴黎？” “为了寻找一条活路！” “为什么偷运毒品？”处长图夏问道。 “冤枉啊！冤枉！我只是一个送货的搬运工，包装箱里面装的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马德顺大声喊冤。 “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在巴黎有亲人和朋友吗？” “没有！” “真的没有吗？” “真的没有！” 这时，图夏处长按动了桌面上的一个按钮，命令马德顺： “转过身去，看看右面！” 马德顺转过身去，看见一扇滑动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正在“动大刑”的恐怖场面，犯人被打的皮开肉绽，又用烧红的烙铁，烫得直冒青烟，听见受刑者凄惨的叫喊声。处长继续说： “你不老实交代！就让你尝尝‘动大刑’的味道！” “不要！不要！我，我，一定老实交代！”马德顺吓坏了，有点语无伦次。 “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处长停顿一下，继续说： “你是不是在巴比亚公司，当过码头上的‘领班’？认识一位名叫吉玛的姑娘？” 马德顺沉默了！不敢否认！也不敢正面回答！ “是不是需要请他们来，当面辨认一下？”处长问道。 “不用！不用！我全部如实交代！”马德顺停顿一下，继续说道： “我昨天还在巴比亚公司的一号码头当‘领班’，与老板巴比亚的女儿吉玛，是好朋友！” “为什么跑到三号码头的船上？卷入塞纳河上的毒品大案？” “我想跳槽，到三号码头去工作。一个大胡子‘领班’，带着我将一箱《雪花牌肉松》扛到船上，放在船长办公室的柜子里。我还没有来得及下船，船就开了！” ------------ 第十四章获得重大线索 82、获得重大线索 初审完毕，图夏处长示意让犯罪嫌疑人看“审讯记录”。雷偌队长起立，对马德顺说： “请你看一下审讯记录，如果正确无误，请签字画押。”马德顺看完后，签字画押。 最后，图夏处长宣布： “将犯罪嫌疑人，押回拘留所，听候处理！” 初审结束后，图夏在“处长室”，再次接待了巴比亚，和他的女儿吉玛。 “图夏处长，您提审的人，正是我的得力助手、码头领班‘东方俊男’！但是，我对他这么好，他为什么不辞而别，还要跳槽到三号码头呢？”巴比亚百思不得其解。 “处长先生！他就是我的男朋友！没有错！但是，为什么要改名叫‘东方兄弟’呢？他‘东方俊男’的名字，还是我给他取的呐！”吉玛含着眼泪，悲伤地说。 “您们两位先别着急！通过今夜的突击提审，可以初步断定：他可能不是大毒枭！但是，案情还没有查清，暂时不能释放他！”图夏处长停顿一下，继续说： “至于您们提出的问题：他为什么要跳槽？为什么要改名？可能另有隐情！我可以破例，明天上午安排您们，到拘留所探视一次，您们当面交流吧，可能会找到答案。”图夏处长说完，当场签发了一张《探视证》，交给吉玛。 “谢谢处长先生！”巴比亚和吉玛感激地说。然后，离开了“巴黎警察局”。 送走了巴比亚和吉玛，处长图夏立即召开紧急会议，他说： “连夜的突击提审，获得了一条重大线索：三号码头的‘大胡子领班’，与塞纳河上的毒品大案有关！” 处长图夏当机立断，向缉毒队长雷偌下达命令： “立即抓捕‘大胡子领班’！通知各哨卡，加紧盘查，严防逃跑！” 警方顺藤摸瓜，很快就破获了一个庞大的“跨国贩毒集团”！ 巴黎，布罗宁小街300号“平房小院”，也是一个不眠之夜！ 母亲阿兰，陪着女儿安娜和丽莎，焦急地等待着阿顺归来！ “已经是午夜12点了！与老板研究工作，哪要这么长的时间？就是参加宴会，也应当散会啦！”母亲阿兰自言自语地说。 “阿顺从来没有这么晚回来过！他是不是出了意外？”安娜说着，在屋子里不安地走来走去！ “阿顺可能是出问题啦！但是，会出什么问题呢？我的上帝呀！”丽莎担心得泪流满面！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先睡一会。明天，母亲阿兰在家里带孩子，安娜和丽莎，出去寻找阿顺！但是，谁能睡得着呢？全家人都睁着眼睛！焦急地盼望着天明！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安娜和丽莎起床，母亲阿兰就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她们匆匆吃点东西，就要出门去寻找阿顺！母亲阿兰立刻叫住了她们： “安娜，丽莎！巴黎这么大，您们到哪里去找啊？有没有一个方向？” “妈！我们去找各大‘贸易公司’！”安娜回答。 “阿顺说过，他是‘贸易公司’的仓库保管员！”丽莎说完，就跟着姐姐安娜快步走出了家门！ 巴黎，圣路易大街165号，巴比亚老板的家里。 昨天晚上，巴比亚和吉玛回到家里，把一天的惊险，告诉了在家里苦苦等候的芭芭拉，全家人忐忑不安，通宵未眠！ 早上，大家匆匆吃过早餐，父亲巴比亚对女儿说： “吉玛，您带车到巴黎警察局拘留所，去探视‘东方俊男’，我步行到码头上去。领班不在，我要去召开班前会，布置全天的工作。” “我陪同吉玛到拘留所去吧。”母亲芭芭拉说。 “芭芭拉，您不要去！‘东方俊男’不辞而别，一定有什么隐情！他们年轻人说话，我们长辈，最好不要在场！”头脑清醒的巴比亚，对妻子说完，就大步走出了家门。 83、探视室里诉衷肠 吉玛带着老爷轿车，快速开到“La préfecture de police de paris aux centres de détention（巴黎警察局拘留所）”，来到传达室窗口。 “警官先生，我来探望我的男友！”吉玛对当班狱警说。 “他叫什么名字？有《探视证》吗？”狱警问。 “他叫‘东方俊男’！是缉毒处图夏处长安排的。这是‘探视证’！”吉玛说着，就把《探视证》递上去。 “没有‘东方俊男’这个名字。图夏处长安排的只有一个，叫‘东方兄弟’，对吗？”狱警翻看“记事本”之后，问吉玛。 “这两个名字是同一个人！”吉玛回答。 办完了登记手续之后，吉玛被带进“探视室”等候。 马德顺被关在阴暗、潮湿的“1号”单间里，一愁莫展！心里想着： “一夜没有回家，家里人一定急坏了！用什么办法，去通知家人呢？”正想着，突然听见“狱警”大声喊叫： “1号，有亲友探视！”随着开锁的“哐当”声，门被打开了。 马德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着狱警来到“探视室”。跨进大门，马德顺惊呆了！ 吉玛跑上前来，抱着“东方俊男”，痛哭流涕： “您怎么了？为什么要不辞而别？我什么地方不好？”吉玛越哭越伤心，继续问道： “我爸爸哪点对不起您？为什么要跳槽？您说呀！” 马德顺扶着吉玛，坐到板凳上，轻声安慰道： “吉玛，别哭！别哭！我有苦衷！听我慢慢告诉您！”停顿一下，马德顺接着说： “吉玛，您是一个好姑娘，有追求爱情的自由，有选择爱人的权利，可是我没有！” “为什么？”吉玛停止哭泣，睁大眼睛，疑惑不解地望着“东方俊男”。 “因为我有妻子，还有孩子！” “为什么不告诉我？”吉玛又问。 “因为您从来没有问过这个问题呀！如果我主动告诉您，又怕伤害了您那颗纯洁、善良、火热的心！”马德顺回答。 “我爸爸对您那么好，为什么还要离开他？”吉玛继续追问。 “您爸爸是个好老板，他需要‘得力助手’，但我不是最佳人选！”马德顺放慢了语气，降低了声音，继续说： “因为我和您的关系，不能再继续发展下去了！谢绝您爸爸的提拔、重用吧？又害怕伤害了他，令老板尴尬，将来不好相处！最近几天，我的心理压力实在太大！内心实在太痛苦！最后，我不得不做出无奈的抉择：离开您们！” 听了“东方俊男”的一番话，吉玛觉得有一定的道理，开始理智地思考起来。她从手提包里，取出昨天那张“巴黎塞纳河晚报”，对“东方俊男”说： “您差一点儿就被打成了‘大毒枭’！这是要杀头的！幸亏我和爸爸当场辨认，才为您洗清了罪责！”说着，就将报纸递给了他。 马德顺打开报纸，看着自己“带着手铐”的大照片，出现在“头版头条”上，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您笑什么？”吉玛睁大眼睛，迷惑不解地问道。 “又上‘头版头条’，简直荒唐可笑！” “怎么回事？”吉玛更加糊涂。 “两年以前，我就上过巴黎报纸的‘头版头条’，我被国际大骗子戴维斯，骗走了二百万法郎！”马德顺说完，惊奇地反问吉玛： “您们参加了昨天晚上的突击提审吗？怎么辨认我的？我怎么没有看见你们呢？” “我们在隔壁的秘密观察室里，能够清楚地看见您，听见您们对话的声音，但您看不见我们！”吉玛回答。 “原来这样！”马德顺沉默了一会儿，自言自语地说： “我的家人，还不知道我的情况，他们一定急得要命？” 这时，“狱警”大声叫喊： “探视时间到啦！” “您的家住在哪里？我去向您的家人通风报信？”吉玛问道。 “布罗宁小街300号！”马德顺话音未落，就被狱警强行带走！ 84、通风报信 离开“拘留所”，吉玛带着老爷轿车，飞快地来到“布罗宁小街300号”。 看见大门紧闭，吉玛立刻紧急敲门！不一会儿，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妈，打开一个门缝，探出脑袋，看见一位妙龄少女站在门外，吃惊地问道： “姑娘，您找谁？” “请问，这里是‘东方俊男’的家吗？”妙龄少女反问道。 “什么‘东方俊男’？我不认识他！您敲错门啦！”阿兰说着，就要关门。 “这里是‘布罗宁小街300号’吗？”姑娘用手挡在门上，又问。 “是的，门牌上清楚地写着呐！”阿兰回答，用手指一指门牌。 这时，姑娘打开手提包，拿出一张报纸，指着“头版头条”上的照片，问道： “老太太，您认识这个人吗？” “哎呀，他是我们家的阿顺啦！我们正在急着寻找他呀！”阿兰接过报纸，惊讶地叫起来！立刻打开大门，说道： “姑娘！请到屋里坐！”停顿一下，阿兰接着问： “他在哪里？为什么还带着手铐？后面还有警察？” “他在巴黎警察局的拘留所里！被警察抓起来啦！”姑娘回答。 “姑娘！您是怎么知道的？”阿兰进一步追问道。 “他是我爸爸装卸公司在码头上的‘领班’！我刚才到拘留所去看过他！”吉玛回答。 “天啦！我的两个女儿，一大早就出去找他去啦！我的上帝呀！”阿兰痛苦地说。 “请问，他是您的什么人？”吉玛问。 “他是我的女婿！我们家里的顶梁柱呀！”阿兰回答。 这时，两个可爱的孩子，从屋里跑出来，依偎在外婆身边。吉玛问道： “这是他们的孩子吗！” “是的！孩子们，快叫阿姨好！” “阿姨好！”孩子们清脆的童音，在屋子里回响着！ “孩子们，真可爱！”吉玛非常羡慕，说着，心事忡忡地站起来告别： “大妈，我该回去啦！” “姑娘，谢谢您来通风报信！等女儿们回来，我就让她们到拘留所去！请您把那张报纸留给我们？好吗？”阿兰问。 “好的！”吉玛把报纸交给阿兰，带着复杂的心情，跌跌呛呛地走出大门，钻进车里！ “姑娘！请问您怎么称呼？”阿兰跑到门口，大声地追问着。 姑娘没有回答，老爷轿车带着深深的遗憾，飞快地离去！ 中午刚过，安娜和丽莎拖着疲惫的身躯，垂头丧气地走进家门！刚坐下，母亲阿兰迎上去，惊恐地说： “阿顺出大事啦！被警察抓起来！关在警察局的拘留所里！”喘了一口气，阿兰接着说： “上午，有一位漂亮的年轻姑娘来通风报信，说阿顺是她爸爸装卸公司在码头上的‘领班’，她刚到拘留所去看过阿顺，连姓名都没有留下，却留下了这张报纸！”说着，就把那张报纸递了过去。 安娜和丽莎立刻围上来，看见“阿顺带着手铐，被警察押送”的大照片，出现在报纸的“头版头条”！再看通栏大标题： 《塞纳河上爆发警匪大战，大毒枭束手就擒！》，副标题：《昔日东方商界奇才，摇身变成大毒枭！》 “阿顺不可能是‘大毒枭’！一定是被人陷害、冤枉的？”安娜气得满脸通红！ “我们马上到拘留所去，要求把阿顺释放出来！”丽莎急得泪流满面！ 这时，母亲阿兰拿出一个准备好的包袱，放在桌上，说道： “要求释放阿顺，不是马上就能够办到的！先给他送点生活必需品，慢慢再想办法！” “妈咪，我们必须带上‘结婚证词’，作为妻子身份的证明！”安娜说。 “对！还必须带上‘全家福照片’，上面有我们的孩子，就更有说服力了！”丽莎补充说。 “好的！我马上去拿！”阿兰说着，转身走进屋里。 安娜和丽莎，不顾饥饿和疲劳，背着包袱，提着小包，马不停蹄地走出家门，在路上拦住了一辆“旅游马车”，直奔巴黎警察局拘留所！ 来到“传达室”窗前，安娜对当班狱警说： “警官先生，我们来探望我们的丈夫！” “他叫什么名字？有《探视证》吗？”狱警问。 “叫‘马德顺’！我们不知道在哪里领取《探视证》？”丽莎回答。 狱警翻遍了整个“记事本”，也没有找到“马德顺”这个名字，不耐烦地说： “没有‘马德顺’这个人！您们回去吧！” “上午，有一位漂亮的年轻姑娘，来看过他！”安娜说道。 “我记得，那个犯人叫‘东方兄弟’，那位姑娘是他的女朋友！”狱警停顿一下，疑惑不解地说： “怎么又来了两位妻子？” “我们真的是他的妻子，请看我们的‘全家福’照片！上面还有我们的孩子呐！”丽莎说着，递上了“全家福照片”。 狱警看过照片，更加糊涂了！对安娜和丽莎说： “你们去找巴黎警察局缉毒处，上午那位漂亮的年轻姑娘，就是他们发放的《探视证》，安排过来的！” 85、亲人相会拘留所 安娜和丽莎马上离开拘留所，快速来到巴黎警察局。走近传达室窗口，安娜说： “警官先生，您好！我们要求见缉毒处的官员！” “缉毒处的官员多着呐？要求见哪一位呀？”当班警员问。 “要求见官最大的那一位！”丽莎回答。 “找他有什么事？”警员又问。 “我们要求到拘留所去，探视我们的丈夫！请求长官发放《探视证》！”安娜回答。 传达室的电话，打到“处长室”，图夏处长，正在伏案查看案卷。 电话铃响了，图夏拿起电话： “喂！我是图夏。”稍停一会儿，图夏说： “不能什么事都找我？请‘接待室’接待一下吧！” 安娜和丽莎被带到“接待室”，正好是缉毒队长雷偌，和另外一位警官在值班。 “警官先生！您好！”安娜和丽莎礼貌地，向雷偌队长敬了一个“屈膝礼”！ “我们刚刚才知道，我们的丈夫被抓，关在拘留所里，要求去探视他！”安娜说着，从手提包里取出那张报纸，递给雷偌警官。 雷偌一看“头版头条”上那张大照片，知道就是昨天上午抓的那个“东方兄弟”。 “我们的丈夫，绝对不是‘大毒枭’！他是被人陷害、冤枉的！我们强烈要求立即释放他！”丽莎含着热泪，补充说道。 “怎么证明‘东方兄弟’就是你们的丈夫？”雷偌问道。 “他不叫‘东方兄弟’，他叫‘马德顺’！”安娜说着，从包里取出两件东西，继续说： “这是两年多以前，我们结婚时，巴黎圣母院红衣大主教，亲笔签发的‘结婚证词’；另外一件，是最近拍摄的‘全家福’照片，上面五个人中，还有我们的两个孩子呐！” 雷偌队长看一看“结婚证词”和“全家福”照片，再看一看面前这两位漂亮的女人，确认她们的话是可信的。然后说道： “这件事，我要请示上级。请您们在此稍候！” 雷偌队长说完，拿起那张报纸、“结婚证词”和“全家福”照片，转身走出了接待室。 不一会儿，图夏处长跟着雷偌队长来到“接待室”。雷偌介绍说： “这位是我们的领导，缉毒处的图夏处长！” “处长好！”安娜和丽莎站起来，礼貌地敬了一个“屈膝礼”！ “两位女士好！您们带来的资料，我都看过了，可以先安排您们到拘留所探视！”说着，将一张签好字的《探视证》交给安娜。停顿一下，处长继续说： “到目前为止，可以初步排除东方兄弟‘大毒枭’的嫌疑！三天以后，可以保释候审！” “谢谢处长！”安娜和丽莎站起来，向两位警官深深地鞠了一躬！ 安娜和丽莎，马不停蹄地回到拘留所，凭借图夏处长签发的那张《探视证》，被顺利地带进了“探视室”等候。 不一会儿，马德顺出现在“探视室”门口，安娜和丽莎立刻跑过去，一把抱住亲人，失声痛哭起来： “亲爱的，您让我们找得好苦呀！”安娜说。 “亲爱的，听说您被抓，简直就像天塌下来一样！”丽莎说。 “妈咪和孩子们都好吗？”阿顺问道。 “都好！都好！不用担心！”安娜和丽莎异口同声地回答。 “阿顺，他们对您动刑没有？”安娜问。 “没有！”阿顺回答。 “有饭吃吗？能吃饱吗？”丽莎问。 “有饭吃！能吃饱！”阿顺回答。 看见阿顺没有受到虐待，安娜和丽莎悬着的两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要不是上午，有一位漂亮的年轻姑娘，到家里来通风报信，我们根本不可能想到，您会被关在这里？”安娜故意引出了新的话题。 “那位姑娘是老板的女儿，名叫吉玛。他今天上午来看过我，我已经当面告诉她，我有妻子和孩子！是她自告奋勇，要去通风报信的！”阿顺平静地回答。 “您不是说在‘贸易公司’当仓库保管员吗？怎么又跑到装卸公司去当码头领班呢？”丽莎紧跟着姐姐，继续发问。 “不是怕您们担心嘛！因为码头上的工作比较辛苦！我才编造了这个‘善意的谎言’！”马德顺回答。 “老板和他的女儿，是不是都很喜欢您？”安娜根据女人的直觉，触及这个敏感话题。 “是的！正因为这样，我才不辞而别！跳槽到别的码头干‘苦力’！没想到，误上了偷运毒品的贼船！才被警察抓到这里！”阿顺停顿一下，继续说： “我们要感谢老板和他的女儿，是他们的秘密辨认，才洗清了我的罪责。不然，我可能会被打成‘大毒枭’！惹来杀身之祸！” “刚才，警察局缉毒处的领导，说是您已经初步排除‘大毒枭’的嫌疑，三天以后，就可以‘保释候审’啦！”丽莎高兴地对阿顺说。 正在这时，狱警大声喊道： “探视时间到啦！”狱警押着阿顺走回牢房。 “三天以后，我们来迎接您！”安娜和丽莎，齐声向阿顺挥手告别！ 86、失败了，从头再来！ 安娜和丽莎回到家里，天色已经一片漆黑，当她们打开客厅里的照明灯，两个天真、可爱的孩子，从卧室里跑出来，一头扑在妈妈的怀里！大声叫着：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一股春风，吹进妈妈的心里，一天劳累，消失得无影无踪！ 母亲阿兰走进客厅，听着女儿们讲完曲折离奇的、亲人相会拘留所的故事，开心地笑了！她高兴地说： “阿顺是个好人，好人必有好报！感谢上帝，赐予您们一个好丈夫！阿门！” 大家坐在客厅里，商量着明天的行动。 “明天，我去把首饰卖了，缴纳阿顺的保释金！三天以后，迎接阿顺回家！”丽莎说。 “只好这样了！上次为了给阿顺治伤，安娜把首饰卖了！家里已经没有多少值钱的东西啦！”母亲阿兰说。 三天以后，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一朵彩云挂在天边，几只喜鹊“叽叽喳喳”地叫着，在树梢上嬉戏、飞舞！ 安娜和丽莎来到警察局拘留所，走近传达室窗口。 “警官先生，我们来缴纳保释金，迎接亲人回家！”安娜说。 值班狱警翻看了“记事本”，微笑着对两位漂亮女人说： “我们已经接到通知，‘东方兄弟’可以保释回家。请到财务科缴费吧！”狱警说完，带着安娜和丽莎，来到财务科，交清了费用，办理了相关手续，然后回到大门口。 不一会儿，拘留所大门开了，马德顺微笑着，迈着坚实的步伐，从大门里走出来！他抬头看一看阳光灿烂的天空，向久别的亲人张开了双臂，安娜和丽莎跑上前去，和阿顺热烈拥抱、亲吻！激动的眼泪，夺眶而出！ 巴黎，“布罗宁小街300号”平房小院，大门早就打开了。母亲阿兰带着两个可爱的孙辈，等候在大门口。 当阿顺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远处时，两个可爱的孩子，挣脱外婆，跑向亲人，一头扑在爸爸的怀里！大声叫着：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一股暖流，立刻穿透马德顺的全身！他一把抱起两个孩子，左右开弓地亲吻起来！ 回到家里，一家人围绕在马德顺的身边，商讨着下一步的打算。安娜第一个发言： “今后，家庭的重担，不能全部压在阿顺一个人的肩上！我们要出去挣钱，为阿顺分担忧愁！” “对！现在，孩子们慢慢长大，可以离开妈妈，由外婆带着！我和安娜到‘跳蚤市场’去做点小生意，补贴家用！”丽莎接着说。 “阿顺回来以后，不能再到码头上去干‘苦力’！您吃苦，我们心疼！”母亲阿兰动情地说，眼眶里闪动着泪花。 马德顺站起来，心里充满了愧疚，慢慢说道： “在我身上，接二连三发生意外，给家人带来了痛苦和不安，我心里非常难过！我相信，人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失败了，重头再来！”停顿一下，马德顺接着说： “我的家乡，有很多美味的小吃，我从小在妈妈身边，学了不少烹饪手艺！做小吃，设备简单，原料不贵，要不了多少本钱，我打算从小吃做起！我坚信，总有出头的那一天！”说到这里，马德顺打算，首先在家里做一下市场调查，他问道： “您们法国人，最爱吃什么中国小吃？” “春卷！”丽莎第一个举手回答，站起来说道： “小时候进城，爸爸总爱带我们到中国餐馆去吃春卷！” “是的！”安娜举手站起来，支持妹妹的意见： “金黄色的春卷！又香又脆！味美可口！好吃极啦！我们还经常，给妈妈带一些回来！” “没错！”母亲阿兰接着说： “姐妹俩带回来的春卷，我都舍不得吃！最后还是再加热，留给她们吃啦！” “记得，爸爸五十大寿那一年，妈妈还专门教会我做‘寿宴春卷’，肉馅里，放入我家祖传的秘方‘鲜香麻辣粉’，味道好极啦！”阿顺停顿一下，果断地做出决定： “我决定，首先在‘跳蚤市场’摆地摊，卖春卷！” 第二天，安娜和丽莎，就跟着邻居玛丽阿姨，和她的小女儿珍妮，到批发市场去批发“童装”，准备转到附近的“跳蚤市场”，摆地摊销售！ 马德顺来到巴黎三区的“中国城”，订购了一套“小吃担子”，准备在“跳蚤市场”摆地摊，卖“中国小吃”！ 第三天，巴黎的“跳蚤市场”上，美丽的安娜和丽莎，摆出了两个“童装”地摊！ “童装！童装！最新样式的童装！快来买呀！”安娜大声叫卖。 “童装贱卖啦！最新款式！价廉物美！亏本甩卖！”丽莎也大声招揽顾客。 两个漂亮姑娘的叫卖声，吸引了很多顾客前来购买。没想到，新开张的“童装”地摊，生意火爆，不到中午，存货就销售一空！ 不久，一个英俊潇洒的东方年轻人，挑着“小吃担子”，来到“跳蚤市场”，炸起了“春卷”！他在“春卷”的肉馅里面，加入了祖传的“鲜香麻辣粉”，高声叫卖： “春卷！春卷！金黄色的春卷！又香又脆！味美可口！快来尝一尝啊！” 马德顺的大声吆喝，引来了很多顾客围观和品尝，不到中午，“春卷”全部卖光！ 回家一算账，扣除成本，净赚三十五法郎！马德顺心花怒放，高兴地对全家人说： “这比在码头上干‘苦力’，强得多呀！” 87、扶老携幼见义勇为 马德顺带着安娜和丽莎，在“跳蚤市场”上摸、爬、滚、打，生意越做越好，每天都有不错的收益，家庭生活，暂时稳定下来。 有一天，马德顺正在“跳蚤市场”卖春卷，突然听见不远处，有一位老太太大叫起来： “我的钱包？我的钱包不见啦！” 这时，一个衣冠不整的小伙子从旁边跑过，手里正好拿着一个“钱包”！马德顺毫不犹豫，丢下“小吃担子”，奋力追了上去！追过两条街巷，钻进了一个死胡同，终于抓住了小偷。 “大哥，饶了我吧！我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啦！”小偷跪下求饶，说道。 “要填饱肚子，应当靠自己的劳动！为什么要当小偷？”马德顺一把夺过钱包，扔下一句话： “等一会儿，到我的‘小吃担子’上来！我让你吃好东西！” 马德顺快速跑回“跳蚤市场”，看见那位老太太，还在原地乱转，着急地找钱包！马德顺跑上前去，说道： “老太太，这是您的钱包！给您追回来啦！请打开看一看，钱少了没有？” 这时，站在旁边的老先生，认出了马德顺，惊讶地说： “是您呀？中国年轻人！我们很久没有乘坐您的马车了，很想念您呀！” 马德顺这才想起来，一年前乘坐“旅游观光马车”，到凡尔赛宫的那一对老夫妻！说道： “老先生，您好呀！我想起来了，在凡尔赛宫广场，我们又唱又跳，快乐无比！可惜，我已经很久没有驾驶马车啦！” 老太太看过钱包，感激地说： “年轻人，谢谢您！钱没有丢失！” “谢谢您，中国年轻人！有事可以打电话找我！再见！”老先生说着，递上一张名片。 “再见！”马德顺招招手，向老夫妻告别！然后，看看那张名片，上面印刷着： “法国律师协会名誉主任，戴尔蒙，法学博士”后面是详细地址和联系电话。 马德顺回到自己的“小吃担子”，发现旁边两个“地摊”的主人，自动为他照看生意！他非常感激，连忙表示说： “谢谢您们！谢谢您们！” “不用谢！您不是也经常帮助我们吗？”一位地摊主人说。 原来马德顺乐于助人，别人也主动帮助他！ 不一会儿，那个“小偷”果然来到“小吃担子”，用渴求的眼神，望着马德顺。马德顺二话不说，用包装纸包着八根“春卷”，递给了他，同时说道： “小伙子，要走正路！靠劳动挣钱吃饭！” “谢谢大哥！”小伙子接过春卷，向马德顺深深地鞠了一躬！据说，这个小伙子，从此改邪归正，后来成为有用的人才！ 几天以后，马德顺正在“跳蚤市场”做生意，突然听见不远处，一个小姑娘的尖叫声： “抢钱啦！救命啊！” 马德顺跑过去，看见一个“彪形大汉”，正在抢劫一个小姑娘的“钱口袋”！那位小姑娘紧紧抱住“劫匪”的一只脚不放，“彪形大汉”抓住“钱口袋”，将小姑娘在地上拖着走！ 马德顺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夺回“钱口袋”，扔给小姑娘，大喊一声： “快跑！”小姑娘捡起“钱口袋”，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彪形大汉”失去了抢劫到手的钱财，怒不可遏！立刻向马德顺猛扑过来！说时迟，那时快！马德顺一个“鹞子翻身”闪到旁边！劫匪落得个“饿狗扑食”嘴啃泥，疼得“哇哇”大叫！“彪形大汉”从地上爬起来，仗着“人高马大”的优势，要与这个“多管闲事”的年轻人，决一雌雄！劫匪摆出“职业拳击手”的架势，发起第二轮进攻，瞄准对手的脑袋，使出全身力气，打出一个凶猛的“直拳”！马德顺一个“白鹤亮翅”，巧妙地拨开劫匪的拳头，飞起一脚，踢他个“人仰马翻”！劫匪气急败坏，再一次从地上爬起来，誓与这个眉清目秀的“东方人”，决一死战！劫匪目露凶光，杀气腾腾，步步逼近，发起了第三轮进攻，企图以凶狠的“摆拳”，近战得手！马德顺斗智斗勇，沉着应战！运气、收腹、转身、击掌！“啪”的一声！在“摆拳”出手前的一瞬间，“四步八卦掌”击中劫匪的“太阳穴”！“彪形大汉”应声瘫倒在地上，失去了进攻能力！劫匪双手合十，频频叩首，做出认输、求饶的动作！ “滚！我再看见你为非作歹，要你的狗命！”马德顺大声训斥道。 “彪形大汉”连滚带爬，夹着尾巴，逃之夭夭！ 一场没有预告的“比武大赛”，引来了大批的围观群众！原来，这个“彪形大汉”，是这一带的流氓恶棍，仗着身材高大，力大无穷，明抢暗夺，无恶不作，谁都不敢惹他！马德顺为民除害，大快人心，“跳蚤市场”上，爆发出一片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马德顺这时发现，在围观的人群中，有一双东方人的黑眼睛和一张熟悉的面孔！ 围观群众散去以后，那个黑眼睛的熟悉面孔，仍然没有离开。马德顺走近一看，惊奇地问道： “您是晓明？” “您是马德顺？”两个患难之交的中国同胞，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您也在巴黎吗？”马德顺问。 “是的！”晓明回答。 “干什么工作？” “在岳父开的西餐馆当经理！您呢？” “一言难尽！” “晚上，请到我们的西餐馆来叙叙旧！”晓明说着，递上一张名片。 “好的！”马德顺接过名片，高兴地回答。 从此以后，马德顺在“跳蚤市场”名声大震！小偷、窃贼、劫匪，都不敢在这里露头！人们尊敬地称呼马德顺为“中国武功”！中国人“扶老携幼，见义勇为”的故事，在巴黎“跳蚤市场”广为流传！ 88、跳蚤市场地摊起步 当天晚上，马德顺根据晓明卡片上的地址，找到了“跳蚤市场”附近的“卡佩西餐馆”（Petén west restaurants）。在异国他乡，见到了生死患难的中国同胞，双方都非常激动！ “卡佩西餐馆”不算大，也不豪华，它主要面向下层劳动群众，价格低廉，所以生意很不错。晓明选定了一个靠近窗户的座位，让服务员送了一些面包、奶酪、水果和葡萄酒，两个人边吃边喝，高兴地聊起来。晓明首先拉开了话匣子： “德顺，当年在法国货船上，要不是您挺身而出保护我，可能我早就死在货船上，被抛下大海喂鱼去啦！” “多亏了大家，是学员们齐心协力，团结一致，才赢得了海上斗争的胜利！”马德顺说。 “您现在生活得怎么样？妻子漂亮吗？有孩子没有？”晓明问。 “我现在生活得很幸福！两位妻子是同胞姐妹，都非常漂亮！膝下有一儿一女，都快两岁啦！”马德顺兴致勃勃地谈起了自己的家庭，接着反问道，“您呢？” “我就大不如您啦！妻子身体不太好，不久以前刚刚怀孕！明年，我才能当爸爸呐！”晓明回答。 “这家西餐馆，是您岳父开的吗？”马德顺又问。 “是的！我的岳父叫卡佩，西餐馆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晓明停顿一下，继续说： “他们家，原来也在‘跳蚤市场’摆地摊。我和他女儿结婚的时候，这家‘西餐馆’才刚刚开张！我先给他家干‘跑堂’，然后当‘领班’，现在干脆全交给我，叫我当‘经理’！当然，岳父、岳母已经六十多岁了，应当休息啦！” “我就没有您幸运，家庭虽然幸福，事业却一事无成！”马德顺喝一口葡萄酒，接着说： “我当过虚无缥缈的黄金公司‘大老板’，被国际大骗子，骗走了贰佰万法郎！我开过‘旅游观光马车’，差一点就‘粉身碎骨’！我干过码头上的‘苦力’和‘领班’，险些被打成‘大毒枭’！如今，只好在‘跳蚤市场’摆地摊，挑着‘小吃担子’，卖‘中国春卷’！” 马德顺的一番话，让晓明听得津津有味，非常羡慕地说： “您有这样丰富的人生经历，大难不死，百折不回，将来一定会大有作为！” 安娜和丽莎在“跳蚤市场”摆地摊，卖童装，生意很好。她们已经不再满足于，从批发市场“批发童装”，到“跳蚤市场”去摆地摊零售，而是学习邻居玛丽阿姨的做法：自己加工童装，每隔一个星期，再到“跳蚤市场”零售一次。由于母亲阿兰，在两个女儿的少女时代，就教会了她们“裁剪、缝纫”的技艺，现在派上了用场！她们干脆在客厅里，办起了“家庭加工点”，为“批发市场”提供货源，许多标准“衣片”外发加工，在家里总装，效率高、质量好、利润非常可观！ 马德顺在“跳蚤市场”的生意，也越做越好，一个“小吃担子”，已经远远不能满足顾客们的需要；加上他“扶老携幼，助人为乐，武功盖世，见义勇为”，良好的口碑一传十，十传百，许多顾客专程远道而来，就是为一睹“中国武功”的芳容！所以，每天早上，马德顺的“小吃担子”前面，总是排起长长的队伍！不到中午，“春卷”就全部卖完了！ 这一天下午，马德顺把全家人请到客厅里，在一大堆衣片和布头旁边，召开家庭会议。马德顺直插主题，他说： “客厅里这个‘家庭加工点’，效益虽然不错，但是，卫生条件太差，不利于孩子们的成长！”马德顺停顿一下，接着说： “我注意到，附近有一个闲置的仓库，可以租下来，把‘家庭加工点’升格为‘童装加工厂’！我明天就去洽谈，如果租赁成功，就搬过去吧！”阿顺的话音刚落，母亲阿兰立刻表示支持，她说： “我同意！‘家庭加工点’粉尘太大，噪音太大！影响孩子们成长、发育，应当搬走！” 安娜和丽莎都沉默不语，马德顺看出她们俩还恋恋不舍，于是，微笑着说道： “安娜和丽莎的‘家庭加工点’，在家庭经济最困难的时期，的确发挥了不可磨灭的作用！但是，现在情况变了，家庭经济已经有所缓解，应当考虑改善工作环境，扩大再生产。”阿顺停顿一下，继续说： “我想，‘童装加工厂’主要由安娜负责，再招收几个工人。把丽莎抽出来，协助我扩大‘中国小吃’，租一个门面，增加一些花色品种，开一家‘跳蚤市场小吃铺’！” “我同意！阿顺开‘小吃铺’，一定需要服务员，我是最佳人选！”丽莎高兴地说。 “我原则上同意，但是，‘童装加工厂’搬迁没有定局之前，丽莎不能走！”安娜说。 “好的！我们全家共同努力，首先抓好‘童装加工厂’的搬迁、筹建工作，扶我们的‘安娜厂长’上马！”阿顺风趣地说。 马德顺的一席话，果然得到了全家人的一致同意！ 89、雷厉风行说干就干 马德顺雷厉风行，说干就干。 他首先来到附近的布罗宁小街310号，看见大门紧闭，门上贴着一张纸条： （Le transfertà l’étranger maisons， prière de parties intéressées. 6364665 téléphone:） （此房屋对外转让，有意者，请面谈。联系电话：6364665） 马德顺立刻在附近，找到一处“公用电话”，拨通之后，话筒里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洪亮的声音： “喂！您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您好！我是马先生！您对外转让的房屋，我有兴趣！请问，在哪里面谈？”马德顺问。 “今天晚上8点，巴尔比斯大街120号，丁香咖啡馆，找克拉希先生！”对方回答。 “好的！晚上见！” “晚上再见！” 晚上8点，马德顺如约来到，地处闹市区的巴尔比斯大街120号，“丁香咖啡馆”。走进营业大厅，服务员小姐迎上来，微笑着说： “先生，欢迎光临！请坐！” “小姐，我找克拉希先生？”马德顺坐下后说道。 “他是我们的老板！我去请他，请您稍候！”然后，送上一杯浓浓的咖啡。 不一会儿，一位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来到马德顺面前，自我介绍说： “您好！我是克拉希，您是马先生吗？”坐下后，服务员立刻送上一杯浓浓的咖啡。 “是的，克拉希先生，您好！请问，布罗宁小街310号的房屋是您的吗？”马德顺开门见山地问。 “是的！”克拉希回答。 “这间房屋您做什么用途？” “这是我过去的仓库。” “现在还用吗？” “现在开咖啡馆，不用了！” “有多大面积？”马德顺问。 “大约100平方米！”克拉希回答。 “考虑出租吗？” “打算对外出租！” 在咖啡馆里，双方经过讨价还价，马德顺最终以每月租金100法郎的价格，签订合同，租下了这个仓库。 第二天，布罗宁小街310号，大门上贴出一张《Offre d’emploi sur la》（招聘启事）： 《Le recrutement coupeur， quatre parties intéressées couturières， dans le comté de nimba， au titre de la série 300à buluo secondaires， les salaires， la date limite pour les inscriptions est MianYi convoqués. Dans le comté de nimba，Des vêtements pour enfants buluo（cachet officiel）》 （因工作需要，招聘裁剪工一名，缝纫工四名，有意者，请到布罗宁小街300号，报名应试，工资面议。 布罗宁童装加工厂（公章）） 三天以后，招工顺利完成，马德顺带领新工人，搬迁工厂，安装设备。五天以后，在一片爆竹声中，挂出了“布罗宁童装加工厂”的招牌，安娜正式走马上任，担任“厂长”。 不久，马德顺又在“跳蚤市场”附近，“卡佩西餐馆”的对面，以每月200法郎的价格，租了一个里外四间门面房，开起了“跳蚤市场小吃铺”，自任“经理”。 花色品种从单一的“春卷”，增加到：豆浆、油条、春卷、烧卖、锅贴、豆腐脑、五味汤圆。每一种带馅的小吃，马德顺都使用了祖传秘方“鲜香麻辣粉”，让人吃了还想吃。 厨房里，雇用了两位年轻的华人“面点师”当助手。妻子丽莎，为了支持丈夫的事业，到丈夫的“中国小吃铺”里，当起了服务员！ 开业那天，马德顺事先并没有发邀请，鞭炮一响，只见戴尔蒙老先生和老太太，带着一大群客人，抬着花篮，前来祝贺！ 从此以后，戴尔蒙老先生和老太太，成了“跳蚤市场小吃铺”经常光顾的常客，还带来了许多亲戚和朋友，为马德顺的生意捧场！ 有一天，戴尔蒙夫妇来吃小吃，马德顺发现老先生，近来特别消瘦，关切地问道： “老前辈，您最近显得很消瘦，感觉哪里不舒服呀？” “我最近口渴特别厉害，吃饭比过去多，饿得比过去快，手脚无力，全身发软，人也消瘦了！”戴尔蒙回答。 “让我为您把把脉！”马德顺坐下来，伸出右手，搭在老先生左手桡动脉处，说道： “我的爷爷和爸爸，都精通医道，他们传给我很多秘方，看看能不能对您有所帮助？”马德顺说着，开始精心把脉，然后，看一看老先生的“舌苔”，说道： “老前辈，您得了‘消渴症’！我给您开一张药方，派人为您配药。您明天早上来取，泡开水当茶喝，味道不错，每天一副，保证有效！” 马德顺立刻从口袋里，取出纸和笔，开出四味中药，交给丽莎，说道： “丽莎，您下午到中国城去，找中药房，为老先生配药30副，他明天早上来取。” “好的。”丽莎收下处方，回到厨房里，端出两大碗小吃，大声说道： “老先生，老太太，您们最爱吃的‘五味汤圆’，来啦！” 晓明经营的“卡佩西餐馆”，也成了马德顺的一大客户。这一天早上刚开门，晓明就来到“跳蚤市场小吃铺”，马德顺立刻迎上前去： “晓明，请坐！”然后，转身招呼道： “丽莎！您过来一下！”丽莎应声来到阿顺跟前。 “这位就是我的患难之交，中国同胞晓明！”马德顺介绍说： “这是我的妻子丽莎，她的姐姐安娜，正在经营一个‘童装加工厂’！” 丽莎点点头，礼貌地敬了“屈膝礼”，微笑着说道： “欢迎您的光临！”说完，就忙着接待新来的其他客人。 “德顺，嫂子长得真漂亮！我实在太羡慕您啦！”晓明夸奖过后，接着说： “我提议，咱们两家‘联手经营，互利共赢’，好吗？” “怎么‘联手经营’？如何‘互利共赢’？”马德顺反问道。 “我的经营项目，以西餐为主，同时供应‘中国小吃’。但是，我不加工，每天派人从您们店里以批发价拿货，销售价与您完全相同，不就做到‘联手经营，互利共赢’了吗？”晓明说。 “太好了！我求之不得呀！”马德顺高兴得跳起来！ 90、广交朋友提升活动空间 自从与中国同胞晓明联系上以后，马德顺的活动空间开始慢慢扩大。 这一天刚上班，晓明就来到“中国小吃铺”，对马德顺说： “德顺，明天是法国的‘格拉斯玫瑰节’，明天晚上，有一个‘餐饮沙龙’，要举行‘派对’，一些中、小餐馆、咖啡厅、面包店的老板，要在一起聚会。我搞了两张‘入场卷’，我们两个人一道去参加，好吗？” “好的！我正想多认识几个朋友！”马德顺高兴地回答。 “今天，您去印一点‘名片’，写上姓名、地址、联系电话和经营项目。”晓明说。 “名片印来干什么？” “在‘派对’上，与别人交换呐！这样，您才有可能交更多的朋友呀！”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马德顺说。 第二天晚上八时，马德顺跟着晓明，来到“红玫瑰西餐馆”（Roses rouges ouestderestaurants），大门上闪烁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大厅里吹奏起欢快浪漫的管弦乐，把“沙龙派对”的气氛，渲染得热闹非凡！ 大门口，有两位年轻人负责接待工作。马德顺和晓明，礼貌地出示“入场卷”之后，走进大厅，一位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迎上前来，微笑着说： “欢迎光临！我是拉方丹，欢迎光临！” 晓明向马德顺介绍说： “这位是，‘红玫瑰西餐馆’的经理，‘餐饮沙龙’的召集人，拉方丹先生。”然后，转过身来，继续介绍说： “这位是，我的中国同胞，‘跳蚤市场小吃铺’的经理，马德顺先生。” “噢！听说过！中国武功，见义勇为！久仰大名！”拉方丹紧握着马德顺的手，送上一张名片。 “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马德顺回应着，也礼貌地回敬一张刚印好的名片。 大厅里，已经聚集了很多男男女女，外面还陆续有人进场。晓明带着马德顺在大厅里转来转去，不断和熟人打招呼，还不时向马德顺作介绍，互相赠送名片。 这时，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的东方人，用汉语和晓明打招呼： “晓明，好久没有看见您了，在哪儿发财呀？” “谈不上发财！只是小本经营，养家糊口！”晓明回答，然后话锋一转，反问道： “请看，我把谁带来啦？” 那位高大、魁梧的同胞，走进一看，立刻高兴地叫起来： “您是马德顺？” “您是李宝亮？”马德顺立刻认出了对方。两位“同甘苦、共患难”的同胞兄弟，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稍过片刻，马德顺继续问道： “宝亮，您什么时候到巴黎的？在经营什么生意？” “我到巴黎，还不到一年！搞‘餐饮物流’！您呢？”李宝亮关切地问。 “我开了一家‘跳蚤市场小吃铺’，规模不大，还希望您们多多支持！”马德顺回答。 “好的！我们保持联系！”李宝亮说着，递上了一张名片。 “谢谢！保持联系！”马德顺也回敬了一张名片。 最后，三个人一同走到长桌边，拿起斟好“葡萄酒”的高脚酒杯，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晓明对马德顺说道： “德顺，这是一次自助性的‘鸡尾酒会’，下面，还会上一些特色食品和水果，供大家随意品尝。在巴黎，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沙龙’，比比皆是，经常举行这样的活动。” 晚上八时三十分，乐队演奏嘎然停止，拉方丹经理登上讲台，开始致辞：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好！欢迎各位的光临！今天，是快乐的‘格拉斯玫瑰节’，我们‘餐饮沙龙’的同仁们，聚集一堂，目的是结识朋友，联络感情，交流经验。”拉方丹停顿一下，继续说： “下面，本餐馆向各位同仁，隆重推出一道最新食品：‘沙拉豆腐’。它的原料，是从东方古老的中国传来的‘豆腐’，加上法兰西的‘沙拉酱’，再配以虾仁、胡椒、芥末等等，制作而成。欢迎各位品尝、评价！” 拉方丹经理拍拍手掌，管弦乐队再次演奏起轻快的“法兰西圆舞曲”，五个漂亮的服务员小姐，推着双层食品小车，从厨房里出来，每个小车上，摆放着一盘一盘的“沙拉豆腐”！让全体来宾，自由索取，品尝起来！ “哦呀！味道真是太美啦！”一位女来宾赞不绝口。 “好吃，的确好吃！我还想吃一盘？”另一位男食客，感觉吃得不过瘾。 “我们餐馆也要销售这道菜，您们能不能供应我们？”还有一位西餐馆女老板，提出了要求。…… “沙拉豆腐”在“沙龙派对”上，一炮打响！立刻风靡全巴黎！无论西餐、中餐，大小餐馆，都推出了“沙拉豆腐”这道菜，导致巴黎豆腐，供不应求！ “沙龙派对”结束后，马德顺和晓明告别李宝亮，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德顺，您的小吃铺，现在既然做‘豆浆’和‘豆腐脑’，原料都是大豆，不如扩大规模，生产“豆腐”，我也向您进货，推出‘沙拉豆腐’。另外，招聘一批送豆腐的人员，向各大、小餐馆送货，保证您赚大钱！”晓明说。 “晓明，您说的很对，我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马德顺回答。 回到家里，马德顺久久不能入睡，在中国家乡的一幕一幕，像放电影一样，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马德顺从小住在白沙镇“望江台”，邻居学弟杨正福的父亲，就是“豆腐作坊”的老板。小时候，他经常到杨正福家去玩耍，耳闻目染，对“豆腐”的制作过程，有一定的了解。 马德顺抓住“商机”，雷厉风行，迅速扩大经营项目，开起了“豆腐作坊”，又招聘了两位会做“豆腐”的华人师傅，开始了“豆腐”生产。 马德顺在参加“沙龙派对”时，交换到手的大量名片，派上了用场。他逐一打电话，联系“沙龙派对”上认识的新朋友，向他们推销“豆腐”。他还招收了一批机动送货的“豆腐神童”，很快把生意的触角，伸到了巴黎大大、小小的中、西餐馆！ 与此同时，马德顺开动脑筋，将刚在西方问世不久的“电动机”，引进了“豆腐作坊”的生产工艺中，把手工磨大豆，改成了“电动机”磨大豆，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和“豆腐”产量，迎来了滚滚的财源！ ------------ 第十五章事业出现转机 91、事业出现转机 经过几年的努力，马德顺的“跳蚤市场小吃铺”和“豆腐作坊”，以及安娜的“童装加工厂”生意越做越红火！工作和生活条件也逐步发生了变化，家庭的卧室和客厅，进行了装修，添置了漂亮的沙发和家具，装起了“电话”，购置了“送货购物”的客货两用“老爷车”，阿顺、安娜和丽莎，三人都先后学会了开车。马德顺和他的“中国武功”，在巴黎的“华人圈”里，影响也越来越大！ 在事业、家庭一帆风顺的情况下，马德顺感觉到了“隐藏的危机”，开始考虑“把事业做大做强”的问题。这天傍晚，下班回到家里，马德顺把家人请到客厅里，对大家说： “妈咪、安娜、丽莎，还有可爱的孩子们，您们都是我的亲人。目前，我们家生意兴隆，财源滚滚，是全家人共同努力的结果。但是，我已经发现了‘隐藏的危机’！”阿顺停顿一下，继续说： “我们的‘跳蚤市场小吃铺’生意好，周围立刻开张了三家‘小吃铺’！我们的‘豆腐作坊’能赚钱，附近马上冒出了两个‘豆腐店’！分流了我们的部分顾客，效益下降已经开始显现出来！下一步怎么办？我想听一听您们的意见！” “我说一点想法。”安娜举手，第一个发言： “我们不能局限于‘跳蚤市场小吃铺’、‘豆腐作坊’和‘童装加工厂’，还要开辟新的财路！” “我同意！”丽莎站起来，支持姐姐的意见，继续说： “我建议，扩大‘跳蚤市场小吃铺’的业务范围，推出‘四川名菜’！记得，小时候进城，我总是吵着，要爸爸带我们到‘中国餐馆’去吃一顿！如今，阿顺做的中国‘家乡菜’，比巴黎‘中国餐馆’的饭菜，好吃多了！推出去，肯定受欢迎！” “好主意！”阿顺高兴地站起来，接着说，“在中国家乡的时候，母亲和我家的大厨张师傅，都教会我很多‘四川名菜’的烹饪技术！我在巴黎调配的，祖传‘川菜’调料秘方‘鲜香麻辣粉’还有不少，这一次可以派上用场啦！” 马德顺雷厉风行，说干就干！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开车到巴黎三区“中国城”的菜场，采购了一些“四川名菜”必须的原料和调味品。早上刚开业，就在“跳蚤市场小吃铺”门口，挂出了中、法两种文字的《最新食谱》（Les récentes）： “独家推出中国四川名菜：回锅肉、鱼香肉丝、夫妻肺片、麻婆豆腐、麻辣口水鸡、灯影牛肉、榨菜鸡蛋汤，半价优惠10天，米饭免费。欢迎品尝！” 这一招果然灵验，立刻吸引了大批食客！马德顺穿起了厨师的服装，亲自下厨，根据法国人的口味，适当降低了“川菜的麻辣味”，受到了法国顾客们的热烈欢迎！由于味道鲜美，吃了还想吃，招来了大批的回头客！ 没过多久，跳蚤市场小吃铺“独家推出中国四川名菜”的消息，和为老先生把脉的消息，不胫而走，传到了巴黎的几大“中国城”，许多华侨闻讯赶到这里，就是为了感受新奇的“鲜香麻辣味”。当时在法国的华侨，大多数都来自中国南方，冬天，都有“进九用中药调理身体”的习惯，身体不好的华侨，纷纷要求马大厨师把脉，开处方进行“食疗”！ 一位来自中国四川的老华侨，对厨师马德顺说： “马大厨师，您的‘麻辣’还不够过瘾！对四川老乡，要‘全麻全辣’！区别对待！” 马德顺采纳了顾客的意见，交代“服务员”丽莎说： “对于中国顾客点菜，要特别多问一句：要‘全麻全辣’，还是‘半麻半辣’，或者是‘不麻不辣’？” “好的，我记住了！”丽莎微笑着，点头回答。 不出一个月，“四川名菜”的营业额，就大大超过了“跳蚤市场小吃”的全部营业额！甚至一些有名的大饭店，也开始上门或通过电话，向这里预订“四川名菜”！还经常派专人、开专车前来取菜！ 有一天，一位专程前来品尝“四川名菜”的中国华侨，开着“老爷轿车”，来到了地处巴黎贫民区的“跳蚤市场小吃铺”。这人穿着笔挺的西装，打着领带，头戴礼帽，皮鞋擦得雪亮，金丝眼镜后面，闪烁着一双智慧的眼睛。他下车后，直接走进店里，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最新菜谱》，一个人要了挂牌的“四川名菜”各一份：回锅肉、鱼香肉丝、夫妻肺片、麻婆豆腐、麻辣口水鸡、灯影牛肉、榨菜鸡蛋汤，摆了满满一桌。只见他，拿起筷子和勺子，对每一道菜，细细品味，然后对服务员丽莎说： “服务员小姐，请您们的厨师，出来见见面。好吗？” “好的。请稍候！”丽莎回答，转身走进厨房。 不一会儿，马德顺跟着丽莎来到客人面前，礼貌地问道： “顾客，您好！请教先生，有什么问题还需要改进吗？” “菜做得很好！色香味俱佳！别有一番风味！”客人夸奖两句之后，反问道： “这些菜，都是您亲自操刀、掌勺，烹饪出来的吗？” “是的！”马德顺回答。 “您的烹饪技术，从哪儿学来的？” “在家乡，从母亲和我家的大厨张师傅那里学来的！” “您贵姓？是哪里人？” “我姓马，四川人！” “您是这家‘小吃铺’的老板吗？” “是的！” “能不能请您到我的‘大饭店’去工作？每月工资，绝对超过您‘小吃铺’每月纯利润的两倍！”客人突然提出了意想不到的要求。 “对不起，我需要认真地考虑一下！”马德顺委婉地拒绝了顾客的要求。 “要不，我先从您这里订菜？每天50套，价格是您挂牌价的两倍，我派车过来取菜！好吗？”客人提出了一个折中方案。 “好的，这个方案可以接受！”马德顺愉快地答应了顾客的要求。 “从明天开始供菜，这是预付款，巴黎法兰西银行现金支票三万法郎，一个月结算一次，多退少补！”客人说着，从皮包里取出一张填好的支票。 “好的。谢谢您的光临，再见！”马德顺收下了银行支票，与客人握手告别。 “再见！”客人留下一张名片，走出“小吃铺”，钻进“老爷轿车”，一溜烟开走了。 马德顺这才注意看名片，令他大吃一惊！只见名片上面赫然印刷着： “巴黎凯旋门大酒店，董事长兼总经理，陈广东。”以下是详细地址和联系电话。马德顺如梦初醒，自言自语地说： “这是巴黎最大的‘中国酒店’，我的生意做到顶啦！” 马德顺全力以赴，为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大客户，“巴黎凯旋门大酒店”忙碌起来！其他小饭店的零星外卖订单，还经常排不上队，拿不到菜！ 92、刺探商业情报开展市场调研 马德顺开办的“中国小吃铺”，自从接下了“巴黎凯旋门大酒店”的订菜任务之后，由于每天外供的50套“四川名菜”，都是按照挂牌价的两倍计费，仅仅这一笔收入，就超过了“小吃铺”全天的营业额！一个月之后，“巴黎凯旋门大酒店”的外供订单，增加到100套，马德顺的收入又翻了一番！他又招聘了两位年轻、能干的助手，为他配菜，自己仍然亲自掌勺、烹饪，以确保祖传的“川菜调料秘方”不致泄密！ 事，越干越大！钱，越赚越多！但是，马德顺的心，却越来越纳闷！他暗地里问自己： “您了解“四川名菜”的真实价值吗？”答案是：“不了解！” “您知道销售的中间环节，到底赚了多少钱吗？”答案是：“不知道！” 由马德顺的爷爷和父亲，遗传下来的商业头脑基因，促使他要彻底解开这些谜团！所以，他决心刺探商业情报，开展市场调研！ 这一天晚上收工后，马德顺把全家人请到客厅里，讲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说： “巴黎凯旋门大酒店，用两倍的价格，订购我们的‘四川名菜’。这个价格，在我们这里，肯定是不好卖的。但是，他们如何销售？有多少利润？有没有我们可以学习和借鉴的经验？”阿顺停顿一下，接着说： “我想派人刺探‘凯旋门大酒店’的商业情报，开展对‘川菜’的市场调研。” 阿顺的话音刚落，丽莎立刻举手站起来发言，她说： “我支持阿顺的想法！我主动请求，充当刺探商业情报的‘女特务’！” 丽莎的一席话，引得全家人“哈哈大笑”！安娜接着发言，她笑着说： “‘女特务’这个角色，非丽莎莫属！因为，丽莎年轻、漂亮、聪明、机智，稍加化妆，即使‘凯旋门大酒店’的大老板，再碰上她，也绝对不会露馅儿！” “孩子们的想法都很好，我举双手同意！”母亲阿兰说。 “最后，我再强调一点。”阿顺站起来，接着说，“丽莎不只是刺探‘凯旋门大酒店’的商业情报，还要刺探所有在我们这里订过菜的大饭店，记下他们的销售价格和数量。看一看有没有模仿我们菜肴的‘中国餐馆’，模仿的口味如何？” “好的！我知道了！”丽莎胸有成竹地回答！ 第二天，美丽的丽莎就打扮得花枝招展，戴上墨镜，开始执行他的特殊任务。 她首先驱车，来到香榭丽舍大街上的“巴黎凯旋门大酒店”（Triomphe pour paris），看见巨大的橱窗里，灯火通明，一幅使用中、法两种文字打出的彩色广告，夺人眼球： “从中国四川，特聘正宗特级马大厨师，亲自操刀、掌勺、烹饪： 独家推出中国四川名菜：回锅肉、鱼香肉丝、夫妻肺片、麻婆豆腐、麻辣口水鸡、灯影牛肉、榨菜鸡蛋汤。色香味俱佳！别有一番风味！价廉物美！欢迎品尝！” （à l’étranger， dans la province du sichuan en Chine， le cuisinier ad hoc de niveau 1à moleana， personnellement， ZhangShao conçu， faire de la grande cuisine: Exclusif HuiGuoRou lancé dans la province du sichuan en Chine: le poisson， des conjoints， la viande coupée en lanières aromatique， MaPoDouFu poumons， MaLa i ShuiJi， viande de bœuf， DengYing ZhaCai oeufs. Ayant SeXiangWei! Ont doublé saveur! Moins chers et de meilleure qualité. Se félicite de déguster!） 广告下面的玻璃罩里，摆放着实物样品各一份。让人看后，食欲大增，垂涎欲滴！ 走进营业大厅，丽莎看见餐桌上有许多顾客，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回锅肉、鱼香肉丝、夫妻肺片、麻婆豆腐、麻辣口水鸡、灯影牛肉、榨菜鸡蛋汤和大米饭。这是她熟悉的“阿顺的杰作”，心里非常高兴！ 柜台旁边，有许多人正在排队，丽莎一打听，原来是在领取编号，等待两小时以后，供应下一批“四川名菜”。 丽莎悄然排在最后，这时，一位服务员小姐递上一张“食谱”，丽莎接过一看，大吃一惊！“四川名菜”的价格，比供应价上涨了十倍！例如：回锅肉，在“小吃铺”售价2法郎，在这里标价20法郎！还要排队等候，供不应求！ 丽莎看见身边有一位排队的法国老人，微笑着问道： “老爷爷，您最爱吃‘食谱’上的哪一种菜呀？” “鱼香肉丝！还有麻婆豆腐！”老人扶一扶眼镜，指着“食谱”回答。 “您老人家，几天来吃一次呀？”丽莎进一步问道。 “我每天都来！实在太好吃了，不吃心里就想得慌！”老人回答。 丽莎好不容易轮到前面，领到了一张编号，上面印着蓝色的号码：“NO.48”。这一轮，只发50张票，后面还有很多人没有领到编号。丽莎立刻把自己的编号，送给了排在最后的，一位老奶奶，带着甜蜜的微笑，离开了“巴黎凯旋门大酒店”。 快到中午，丽莎驱车来到巴黎三区的“中国城”，走进一家繁华的“中国饭店”，找了一处靠窗户的餐桌坐下来，立刻有一位服务员迎上来，问道： “小姐，您好！请问您吃西餐还是吃中餐？” “中餐！”丽莎回答。 “这是‘粤菜食谱’，请点菜！” “我想吃‘川菜’，有吗？” “对不起！我们没有‘川菜’！” “为什么不供应‘川菜’？”丽莎问。 “请不到厨师呀！”服务员回答。 “为什么不从外面订菜？”丽莎继续追问。 “过去，我们曾经在‘马大厨师’那里订过‘四川名菜’。可是，现在供不应求，排不上队，订不到菜啦！”服务员回答。 “川菜不就是放一点花椒、辣椒，还有什么秘密？”丽莎明知故问。 “没那么简单？调料、火候，都很难掌握？听说，马大厨师还有什么祖传秘方？我们的厨师，实验多次，都失败啦！怎么也做不出马大厨师那个诱人的美味来！”服务员回答。 “那就来一套西餐吧！牛肉面包，外加‘烧蜗牛’，再来一杯‘红葡萄酒’！”丽莎说。 93、巴黎餐馆呼之欲出 一连十几天，丽莎跑遍了巴黎各大“中国饭店”，进行实地考查，得到的结果都大同小异： “我们饭店只有‘粤菜’，‘川菜’虽然好吃，但是，聘请不到厨师呀！” “从马大厨师那里，外订‘川菜’，杯水车薪，供不应求啊！” “有名的大饭店，把外订‘川菜’全包了，我们排不上队呀！” “听说‘川菜调料’有祖传秘方，我们的厨师，经过多次试验，都失败啦！” 但是，只有一条信息，是最有价值的： “到目前为止，巴黎还没有一家“四川风味”的中国餐馆！” 丽莎很快把调研的结果反馈回来，让独具商业头脑的马德顺看到了“商机”！ 这一天晚上，马德顺把全家人请到客厅里，对大家说： “丽莎十几天的调查研究，为我心中的疑团，找到了答案。”阿顺停顿一下，接着说： “我们的‘小吃铺’，开在巴黎贫民区，起点低、档次低、利润低，一盘‘鱼香肉丝’只能卖2法郎，贵了就没人买。同样一盘‘鱼香肉丝’，摆上闹市区‘巴黎凯旋门大酒店’的餐桌上，身价立刻上涨10倍，卖到20法郎，还供不应求，要先排队拿编号，等候两个小时，才能吃上嘴！” “我建议，我们也到闹市区开一家中国餐馆，供应阿顺的拿手好菜。”安娜接着说。 “好主意！我也是这么想的！”阿顺说。 “且慢，在闹市区开餐馆，租店面、添设备、聘员工，需要很多的资金。是不是等几年，多挣一些钱再说？”母亲阿兰接着说。 “不能等！丽莎这十几天的调研，得到一个最有价值的信息！”阿顺站起来，接着说： “到目前为止，巴黎还没有一家“四川风味”的中国餐馆！如果我们行动迟缓，被别人抢占了先机，丽莎这十几天的辛苦就白费了！” 丽莎听见阿顺不断地肯定自己的调研成果，心里非常高兴。她说： “我的调查研究，能为家庭决策，提供一些参考依据，我很知足。但是，妈咪提出的资金问题，也的确是一个现实问题呀！” “对！现在，关键是资金问题！”阿顺停顿一下，接着说： “妈咪的钻戒，安娜和丽莎的首饰，都因为我的过失而卖掉了！我现在决定，卖掉我的红宝石和蓝宝石结婚戒指，投资‘四川风味’的‘巴黎餐馆’！等我们赚了大钱，我再和大家一起，重新购买更好的首饰！”最后，阿顺站起来，深情地说： “下一步，我们在闹市区办起了‘巴黎餐馆’之后，这个地处贫民区的‘跳蚤市场小吃铺’，仍然继续经营，为劳苦大众服务。别忘了，我们经历过的，那些苦难的岁月！” 阿兰说：“阿顺说得对，不能忘了巴黎的穷人！”（安娜和丽莎，也点头同意。） 马德顺说：“既然全家人一致同意，在闹市区开办“巴黎餐馆”，我就开始寻找门面房了！另外，布尔曼大叔已经从监狱里出来了，明天安娜和丽莎跟我去看看他。他也是受害者，搭上了大半生的积蓄不说，还白白坐了几年大牢。我中途去看过他几次，的确怪可怜的！” 第二天，马德顺开车带着安娜和丽莎，来到布尔曼大叔的家门口。 “叮叮叮！”按响了门铃，布尔曼的妻子艾玛，前来开门。 “大婶，您好！我们来看看布尔曼大叔！”马德顺等人，跟随布尔曼的妻子，走进卧室。安娜和丽莎，把带来的水果和糕点放在桌上。 布尔曼躺在床上，面容焦悴，头发花白，向马德顺等人点点头，艰难地想坐起来。 马德顺连忙上前说道：“不用，不用坐起来！布尔曼大叔，您应当躺着休息！” 布尔曼说：“阿顺，安娜，丽莎，我对不起您们！给您们全家带来了灾难！” 马德顺说：“布尔曼大叔，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您并不知情，也是一个受害者！” “布尔曼大叔，您安心养病吧！拥有健康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安娜说。 “大叔，您好！我妈妈在家里带孩子，托我们代她向您问候！”丽莎接着说。 布尔曼：谢谢大嫂！请代我全家，向您妈妈问好！ 马德顺从怀里掏出一叠钞票说道：“大叔，这是两千法郎，留给您补养身体。” 布尔曼含着泪水说：“您们因为我受了那么多苦，还出手帮助我。实在不好意思！” “谢谢！谢谢您们全家！”布尔曼的妻子艾玛，补充说道。 马德顺说：“大叔，大婶，我们家经过几年的磨难，现在出现了一些好的变化：安娜在经营一家‘童装加工厂’，效益不错；丽莎和我，在经营一家‘小吃铺’，打算扩大规模，在闹市区寻找门面房，再开一家‘中国餐馆’。” “太好了，祝您们好运！”布尔曼说。 时下，巴黎正值隆冬季节，雪花在巴黎上空漫天飞舞。“跳蚤市场小吃铺”里，坐满了贫民区的劳苦大众，一边喝酒，一边享受着“四川名菜”的美味！ 马德顺从厨房里，端着一只砂锅出来，对丽莎说： “丽莎，您把这锅‘中药滋补鸡汤’，送给对面西餐馆老板晓明的妻子。她怀孕了，身体不好，给她补一补，祝愿她，明年生个大胖儿子！” “好的，我这就去！”丽莎说着，端着砂锅，走出了店门。 傍晚时分，小店门口来了两个衣衫搂烂、冻得发抖的华人父子，马德顺立刻把他们领到比较温暖的里间，问他们：“要吃什么？” 年迈的父亲拉着小儿子，以乞求的口吻对马德顺说： “老板，我们没有钱，能不能给我们一点剩菜剩饭？” 马德顺二话不说，立即回厨房，经过走廊时，看见刚生火的烤火炉子，炉火正旺。他灵机一动，把小炉子搬到桌子上，从厨房拿了一个小铁锅，送上一些菠菜、豆腐、肉片、萝卜、香菜，小铁锅里加上开水，放上调料和“鲜香麻辣粉”，盛了两大碗饭，对他们说： “吃吧，不够我再给您们添加！” 父子俩把菜放在锅里，边涮边吃，热热乎乎，吃得满头大汗，又要了两大碗饭，这才算吃饱。马德顺想：“看来，他们至少两天没有吃饭了！” 看见父子俩吃得满头大汗，马德顺开心地笑了！从此以后，这家小吃铺，又多了一道，深受广大顾客欢迎、价廉物美的“麻辣烫”！ 吃完饭，天色已经漆黑，外间的客人已经走了。马德顺问：“您们住在哪里？” “不好意思，我们没有住的地方！”华人父亲回答。 “我们平常住在大桥洞里，现在太冷，大桥洞里实在不能住人！”一直沉默的华人小儿子，终于开口说话了。 “大哥，请问您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马德顺问道。 “我叫朱大伟，从山东来。这是我的儿子朱小伟。”华人父亲回答。 马德顺思考一下，对他们说： “这样，我收留您们，父亲给我看店，儿子为我送外卖。在这里包吃包住，我还要给您们发工资！您们同意吗？” “同意！同意！”“谢谢老板！”爷儿俩高兴得跳了起来！ 94、马德顺再次遭遇骗子 马德顺根据全家人的意愿，开始筹备“巴黎餐馆”，寻找闹市区的门面房。他首先走访了多家房产中介公司，想了解闹市区的“门面房”出租和出售信息，结果一无所获。他不得不到闹市区，亲自寻找。 几天来，马德顺在巴黎闹市区街头，独自徘徊，四处张望。“郁金香咖啡馆”大门上，挂着一块广告牌：《全员休假，暂停营业》《Congé complet， un moratoire sur les exécutions》。这块“暂停营业”的广告牌，并没有引起马德顺的注意。 玻璃门窗后面，有一双眼睛，盯住了来回徘徊的马德顺。他走过去之后，大门开了，出来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将广告牌换成了：《本房招租，有意者请面谈》 《Le but de logements，departies intéressées》。 第二天，马德顺走过这里，看见了那块《本房招租，有意者请面谈》的广告牌，非常高兴。他按响门铃，门开了，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伸出头来，微笑着请马德顺进去面谈。 马德顺走进大厅，与主人握手问道：“请问先生，是您的房屋需要对外出租吗？” 中年男子回答：“是的，这里是我的咖啡馆，现在关门了，打算对外出租。” 马德顺看看大厅里，有一个营业柜台，十套桌椅，椅子腿朝天放在桌面上。 马德顺问：“您这个门面房，临街条件很好，为什么要对外出租呢？” 中年男子回答：“我们找到了更赚钱的生意，办起了工厂，所以决定停开咖啡馆。” 马德顺又问：“我们想开一家‘中国餐馆’，您这咖啡馆有厨房吗？” 中年男子回答：“有，后面就是厨房，稍加改造，就能开‘中国餐馆’。” 马德顺有了兴趣，进一步问道：“请问，一年租金多少？” 中年男子回答：“一年租金二万四仟法郎，一次包租五年。五年以后，再按照市价调整租金。” 马德顺说：“我回家商量一下，明天再来洽谈、签订合同。”说着，递上一张名片。 中年男子说：“好的，欢迎您明天再来！”也回敬了一张名片。 马德顺看一看对方的名片，自言自语：“巴黎郁金香咖啡馆，总经理埃博拉……” 第三天，马德顺带着丽莎来到“闲置的咖啡厅”，双方一阵寒暄。 马德顺说：“埃博拉总经理，租金价格太高，能不能再优惠一点？” 埃博拉回答：“不能优惠。昨天您走之后，又来了两家要租门面房的。这个闹市区的临街门面房，非常抢手，您如果嫌贵，可以不要，我马上就租给别人。” 马德顺问：“您既然是这套房屋的主人，能不能让我看一看《房产证》？” “可以。”埃博拉立刻从柜台的抽屉里，取出《房产证》，递给马德顺。 马德顺看过《房产证》，又交给丽莎看了一遍。 马德顺又问：“麻烦您，让我看一看您的《营业执照》，好吗？” “好的。”埃博拉搬来一个凳子，站上去，取下墙上的《营业执照》，交给马德顺。 马德顺和丽莎一起，看到《营业执照》上印着：“郁金香咖啡馆法人代表：埃博拉”。马德顺与丽莎简短商量了一下，丽莎点头表示同意。 马德顺对埃博拉说：“好吧，我租十年，免得您五年以后再涨价。签订合同吧！” “好的。”埃博拉拿出两本事先拟好的《租赁合同》，交给马德顺：“请马经理过目。” 马德顺拿了一本给丽莎，看完后，两人点头认可。马德顺在合同上签字。随后，埃博拉也在合同上签字。双方交换合同，亲切握手，热烈拥抱！ 马德顺说：“埃博拉总经理，十年租金二十四万法郎。今天下午，我就汇入合同指定的银行账号。” 埃博拉说：“好的，合同已经签字生效，三天以后，您就可以搬过来。我再把钥匙交给您！” 马德顺说：“谢谢，合作愉快！再见！” 马德顺收起合同，挽着丽莎，高兴地走出大门。 三天以后，马德顺带着两位工人，前来改造厨房。跨进大门，他们都惊呆了！ （咖啡馆的营业大厅，高朋满座，营业员非常忙碌，咖啡馆正在火红地营业中！ 营业员微笑着走过来：“欢迎光临！三位客人请到里面，还有三个座位！” 马德顺说：“对不起，我们不喝咖啡，我们是来改造厨房的。” 营业员莫名其妙，问道：“改造什么厨房？” 马德顺说：“三天前，您们的埃博拉总经理，已经把这家门面房，出租给我啦！” 营业员惊奇地说：“您们一定是搞错了，我们的总经理，不叫埃博拉，他叫米切尔。五天前，我们全员休假，今天才开业。请您稍候，我去请米切尔总经理来。”说完，转身跑步上楼。 马德顺看着热闹的咖啡厅，眉头紧锁，面部表情，开始紧张起来！这时，蓄着小胡子的米切尔总经理，跟着营业员来到马德顺面前。 米切尔：“听营业员说，可能是一场误会！请三位客人，到我办公室去面谈吧。” 马德顺带着两位工人，跟随米切尔，走进他的总经理的办公室。 马德顺刚坐下，就急着发问：“请问，您是这家咖啡馆的老板吗？” “是的。”米切尔回答。 马德顺：“三天前，有一位名叫埃博拉的总经理，把这家咖啡馆出租给我十年，我付了二十四万法郎的租金。请看，这是《租赁合同》和银行汇款的凭证！” 马德顺将文件递给米切尔，他接过文件，浏览一下，说道： “‘郁金香咖啡馆’我才是总经理，根本就没有埃博拉这个人！五天前，为了庆祝咖啡馆开业十周年，我们全员外出度假，挂出了《全员休假，暂停营业》的广告牌，从‘房产中介公司’，请了一名保安临时看护。那个保安，名叫波拉！”米切尔说。 马德顺明白上当了，转过头对工人说：“两位师傅，对不起，出现特殊情况，工程无法进行。您们先回公司，今天的误工费由我支付，直接划拨到您们公司账户。谢谢合作！” 两位工人起身告别，礼貌地离开了办公室。 马德顺对米切尔说：“三天前，我和妻子一起来签合同，查验了《房产证》和《营业执照》，户主和法人代表，都是埃博拉呀！” 米切尔说：“您们受骗了，那是伪造的！”说着，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房产证》，“请看，这才是真的《房产证》，户主是米切尔！楼下的营业执照，法人代表也是米切尔！” 马德顺看看《房产证》，对米切尔说：“总经理先生，能不能麻烦您打个电话，问一下那个保安的情况？” 米切尔：“好的。”拿起电话，拨通对方，“喂，房产中介公司吗？我是‘郁金香咖啡馆’总经理米切尔。请问，五天以前，派到我单位临时看护的保安，波拉先生在吗？” 对方在电话里回答：“您说的是保安波拉先生吗？他前天就辞职了。” 米切尔：“请问，他到哪儿去了？” 对方回答：“对不起，不知道！” 马德顺：“坏了，我遇上了骗子！必须马上报警！请让我用一下您的电话，好吗？”马德顺拿起电话，拨通号码，“巴黎警察局吗？您好！我是马德顺，我报警！……” 95、安娜保护阿顺英勇牺牲 （深夜，马德顺回到家里，情绪低落，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 丽莎：“阿顺，厨房改造工程，进展顺利吗？”马德顺仍然沉默不语。 安娜：“阿顺，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马德顺继续沉默不语。 阿兰：“阿顺，不要闷在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事情，就说出来。我们大家共同分担！” 马德顺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受骗了，一个保安，轻而易举就骗走了我二十四万法郎！闹市区门面房的《租赁合同》，完全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我到警察局报了案，但是骗子已经逃跑，不知道何时才能破案？就算破了案，钱能不能追回来？还是一个大问号？” 全家人沉默了，客厅里一片寂静！过了一会儿，安娜第一个打破沉默。 安娜：“阿顺，不要难过。钱是人挣的，只要人在，钱还能挣回来！” 丽莎：“《租赁合同》是我陪同阿顺去签订的，我一点也没有看出来，这是一场骗局！” 马德顺：“我和丽莎，亲自查看了《房产证》和《营业执照》，原来都是骗子提前伪造的！他怎么知道我们要租赁闹市区门面房？正巧就钻进了他设计的圈套？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阿兰：“今后，涉及金钱方面的事情，一定要找可靠的朋友，避免受骗上当。” 马德顺：“我不甘心，全家人多年辛苦挣来的钱，一下字就被人骗走了！从明天起，我要去寻找这个骗子，就是烧成灰，我也认得他！家里的工作，请安娜和丽莎多辛苦一点。” 随后几天，马德顺行走在巴黎的大街、小巷、车站、码头，四处寻找那个骗子。…… 夜里，马德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闷闷不乐。 阿兰把热腾腾的面包、牛奶放到桌上说：“阿顺，趁热吃吧！找了几天了，人都累瘦了！” 丽莎：“阿顺，巴黎那么大，人口那么多，要找一个人，太难了！算了吧，不要找了！” 安娜：“阿顺，损失一点钱，算不了什么，就当花钱买一个教训！把心收回来，平静一下，明天帮我开车送货，顺便出去散散心，好吗？您和丽莎都会开车了，我还不会开呐！” 马德顺默默地点点头，开始大口大口地吃面包、喝牛奶。 第二天，马德顺驾驶着客货两用汽车，到巴黎郊区的小镇上送童装。安娜坐在副驾驶位置，他们送完货，正在返回的路上。 安娜：“您的驾驶技术，进步得真快。您才学会没有多久，简直就像一位老司机！” 马德顺：“学开车不难，难的是处理意外情况！心态要平和，遇事要冷静，处理要果断！” 这时，马德顺注意到，人行道上有一个人，高大的身材和步态，很像他要找的人。 马德顺减速，靠边，停车，说道：“安娜，我去看看那个人。”开门下车，安娜跟着下车。 马德顺快步赶到那个人后面，大声说：“埃博拉先生，您好！” 那个人回头，看见马德顺，大吃一惊，转身拔腿就跑！ 马德顺大喊一声：“抓骗子！”立刻追了上去！ 骗子跑进小镇的街巷，马德顺穷追不舍！ 骗子钻进一个死胡同，前面已经没有去路，眼看马德顺就要追上来！ 骗子突然转身，拔出手枪，大声说：“你敢再上前一步，我就开枪！” 马德顺停下脚步，说道：“你跟我到警察局投案自首，把钱还给我，我就撤回诉讼！” 这时，安娜赶到，毫不畏惧，紧靠在阿顺身边！ 马德顺小声对安娜说：“您快离开，他拿着枪，这里很危险！” 安娜：“不！我要和您在一起！” 骗子突然开枪，“啪”的一声，子弹头飞向马德顺！安娜扑向丈夫，中弹倒下！ 马德顺弯腰抱起安娜，大声呼喊：“安娜！安娜！您怎么啦？” 骗子趁机，从他们身边逃跑！ 安娜痛苦地，小声说：“阿顺，我不行了！不能再帮您了！您一定要把大饭店开起来！”说完，就倒在马德顺的怀里！ 马德顺抱着安娜，大声呼唤，泪流满面：“安娜！安娜！您一定要挺住！” 马德顺抱起安娜，飞快跑到街边，打电话要了巴黎医院的救护车，又通知了家人。 救护车响着铃铛，在大街上飞奔！冲进了巴黎医院！ 抢救室大门紧闭，门上红灯亮着，手术正在进行！ 马德顺、阿兰和丽莎以及两个孩子，焦急地守候在大门外！ 不一会儿，门开了，外科医生走出来，取下口罩，马德顺等人围上去。 外科医生说：“子弹射中了心脏，我们已经尽力啦！” 在巴黎公墓里，马德顺、阿兰、丽莎和两个孩子，站在安娜的墓前低头默哀！全家人都泪流满面！马德顺带着全家人，分别将一支红玫瑰，放在安娜的墓碑前！ 在布罗宁小街300号，平房小院客厅里，安娜的遗照，挂在墙上。全家人沉默着，悲痛万分！两个孩子，哭着叫喊：“妈妈！妈妈！” 马德顺打破沉默：“安娜为了保护我，献出了她宝贵的生命！我会永远怀念她！他临终前倒在我怀里，对我说：“阿顺，我不行了！不能再帮您了！您一定要把大饭店开起来！”我们全家要化悲痛为力量，一定要实现安娜的遗愿！” 96、感谢前辈，出手相帮！ 一年以后，马德顺为了实现安娜的遗愿，又开始付诸行动。 他想起了在“跳蚤市场”上，戴尔蒙老先生送给自己的名片。 第二天下班后，趁天色不晚，马德顺驾驶着自己的“老爷车”，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来到巴黎“圣莫尔德大街”550号，按响了“门铃”。 门开了，一位中年女人出现在大门口，问道： “先生，请问您找谁？” “我找戴尔蒙博士！”马德顺回答。 “有预约吗？” “没有！” “拜会戴尔蒙博士，一般要提前三天预约！请您留下名片，约定好时间以后，我会电话通知您。”中年女人说。 马德顺立即掏出一张新印刷的名片，递给那位中年女人，微笑着说： “谢谢关照！请代我向戴尔蒙博士问好！再见！”说完，钻进“老爷车”，匆匆离开。 回到“布罗宁小街300号”，马德顺刚跨进家门，客厅的电话铃就响了！他拿起电话，里面传出一位中年女人熟悉的声音： “您好！我是戴尔蒙博士的秘书雅克琳女士。现在，我荣幸地通知您：戴尔蒙博士，同意今天晚上接见您。请您尽快到他家里来，他在等您！” “好的！谢谢！”马德顺高兴地回答。 放下电话，马德顺对母亲阿兰说： “妈咪，我要去拜会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可能回来要晚一点。” “好的，快去快回。”母亲阿兰说。 马德顺立刻开车，再次来到“圣莫尔德大街”550号，按响了“门铃”。没想到，戴尔蒙博士，在秘书的陪同下，亲自来到大门口，迎接这位中国年轻人。 “戴尔蒙博士，多日不见，您长胖了！”开门一见面，马德顺就高兴地说。 “年轻人，托您的福！您开的处方，治好了我的‘消渴症’！现在，口不渴了，腿不软了，精神好了，人也胖了！”戴尔蒙博士，边走边说，非常健谈！ 走进客厅入座以后，秘书送来了咖啡，客气地对马德顺说： “先生，请慢用！” “谢谢！”马德顺礼貌地回应道。 会见进入正题，戴尔蒙博士首先说话： “中国年轻人，刚才，您到我家的时候，我正在会见一位重要的客人。等我送走客人，发现您已经离开了，估计您一定有重要的事情找我，所以就破例把您请回来了！” “谢谢前辈的关怀！”马德顺站起来，鞠了一躬，继续说： “目前，巴黎的‘小吃行业’竞争非常激烈，而且利润不高，效益开始下滑。我们想，另外开办一家，中国四川风味的‘巴黎餐馆’，推出我们家乡特有的‘招牌菜’！我调查过，巴黎的‘中国餐馆’，大都是广东、福建风味，独具四川风味的‘中国餐馆’，目前还没有！”马德顺停顿一下，接着说： “由于我来巴黎时间不长，交际不广，对市场信息了解不多，无从下手！去年，我租赁了一家闹市区的门面房，结果遇到了骗子，被骗走了不少钱！我的妻子安娜，为保护我英勇牺牲了！我知道，您是法国法学界的元老，学生门徒遍布巴黎，所以，特意来向您寻求帮助！” 戴尔蒙博士想了一下，对马德顺说： “我有一位得意门生，名叫布莱克，是巴黎‘餐饮协会’的秘书长，我写封信，您带着去找他，他一定会帮助您的！” “那就太谢谢您啦！”马德顺回答。 戴尔蒙博士，立刻从抽屉里，拿出信纸和信封，写了一封简短的信，装进信封里，用浆糊封口，交给马德顺。信封上写道： “Paris， la rue de saint-louis， 385，M. Blake recevoir，Note interne” （巴黎，圣路易大街385号，布莱克博士收，内详） 拿起这封“千斤重”的薄薄信件，马德顺思绪万千，站起来向戴尔蒙博士，深深地鞠了一躬！含着热泪，动情地说： “感谢前辈，出手相帮！您的大恩大德，小辈将永远铭记在心里！” 第二天，马德顺没有到“跳蚤市场小吃铺”上班，他驾驶着自己的“老爷车”，来到地处巴黎市中心繁华地段的圣路易大街，只见汽车和马车，在交通警察的指挥下，有序分流，热闹非凡。 在“圣路易大街385号”，看见了一个醒目的金黄色招牌： （L’association de restauration de paris）（巴黎餐饮协会）。 马德顺缓步走进接待大厅，前台的接待小姐站起来，微笑着问道： “请问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助您？” “我找布莱克博士，有一封重要的信件要交给他。”马德顺礼貌地回答。 “可以让我转交吗？” “不！我必须亲自面交。” “好的，请稍等。”说着，小姐拿起电话： “布莱克博士，您好！有一位先生带着一封重要的信件，要求当面交给您！” 放下电话，接待小姐微笑着说： “布莱克博士正在处理一桩重要的案卷，请您稍候！请坐！”说着，接待小姐送上一杯法国香槟，放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补充说道： “请慢用！” 几分钟以后，一位高大英俊、西装革履的法国中年男子，出现在接待大厅里，径直走到马德顺面前，伸出右手对他说： “欢迎您，来自中国的年轻朋友！我是布莱克。” “您好！布莱克博士！我是马德顺！很高兴见到您！”马德顺站起来，与布莱克博士热烈握手！ “我的老师戴尔蒙博士，刚才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介绍了您的情况，请到我的办公室里去详谈。好吗？”布莱克问道。 “好的，谢谢！”马德顺微笑着回答。 97、求助布莱克博士 走进布莱克博士宽敞、明亮的办公室，落座在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接过布莱克博士送来的饮料之后，马德顺迫不及待地站起来，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封手写的信件，接着说： “布莱克博士，昨天晚上，戴尔蒙老先生给我写了这封信，他嘱咐我，带着这封信来拜会您。”说着，将那封信呈送上去。 布莱克博士接过信件，看了一下信封，立刻把信拆开，取出一张手写的简短信纸，上面写着： Chers a:Bonjour! Beaucoup! Mon jeune ami， un MaDeShun haute moralité chinois. Son intention de la province du sichuan en Chine， la société du restaurant«paris». Voulez-vous， accompagnée! Autographe 1922.4.15， dell. （亲爱的布莱克：您好！非常想念您！ 我的年轻朋友马德顺，是一位品德高尚的中国人。他打算开办一家，中国四川风味的“巴黎餐馆”。请您务必帮助他！ 戴尔蒙亲笔 1921.4.15.） 布莱克看完信，沉思了一下。马德顺并不知道信的内容，也不了解布莱克博士的想法，心情非常紧张，带着渴望的眼神，密切关注着布莱克博士脸色的变化。 这时，布莱克拿起电话，拨动了前台接待小姐的号码，说道： “我有要事处理，一个小时之内，请不要再接待新的来宾。” 放下电话，布莱克博士转向马德顺，看着他紧张的神态，微笑着和颜悦色地说： “年轻人，不必紧张。请您详细谈一谈，您想做什么事？需要得到什么帮助？” 马德顺如释重负，高度紧张的神经，立刻轻松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接着，马德顺介绍了，打算开创一家，中国四川风味的“巴黎餐馆”，他说： “我知道，巴黎的‘中国餐馆’很多，但是，大多数都是广东、福建风味，独具四川风味的‘中国餐馆’，目前还没有，我想开创一家！”马德顺停顿一下，接着说： “我到巴黎时间不长，交际不广，信息不灵，不知道应当如何选择门面？哪里有房源？价格如何？今天，我专程前来拜望布莱克博士，希望得到您的教诲和帮助！” 听了马德顺的介绍，布莱克博士又一次沉思起来，说道： “虽然，法国朋友都喜欢去‘中国餐馆’，吃中国美食，但是，它的主要客户群体，还是您的中国同胞。” 停顿片刻，布莱克博士从文件柜里，拿出一幅“巴黎地图”，展开后接着说： “这是一幅巴黎餐馆分布图，蓝色代表‘西餐馆’，红色代表‘中餐馆’，绿色代表‘其他餐馆’。您的‘中国餐馆’，应当避开‘红点’密集的区域，地址大概可以选择在这一带的闹市区！”布莱克说着，用双手在地图上，围成一个圆圈。 马德顺看着这幅，布满了“蓝点”、“红点”和“绿点”的巴黎地图，眼界大开。带着崇拜的心情，赞叹道： “布莱克博士，这真是巴黎餐饮行业的‘秘密联络图’呀！” 布莱克抬起头来，面对着马德顺说： “法国社会，是一个‘金钱至上，适者生存’的社会！请问，您有没有足以支撑‘四川风味餐馆’的一技之长？” 马德顺眼睛一亮，拍一下脑袋站起来，对着布莱克博士大声说： “有！我能烧一手美味的中国‘四川名菜’！” “有哪些独特的品种？”布莱克博士又问。 “回锅肉、鱼香肉丝、夫妻肺片、麻婆豆腐、麻辣口水鸡、灯影牛肉、榨菜鸡蛋汤！还有好多其他的品种！”马德顺回答。 “您都会烹饪吗？” “都会！” “您实践过吗？” “我实践过！我在自己开的‘跳蚤市场小吃铺’，经营了一年多的‘四川名菜’，供不应求！许多有名的中国饭店，包括‘巴黎凯旋门大酒店’，都从我这里订菜！” “独立开一家中国饭店，您有几分把握？” “我有有九分以上的把握！” “您为什么这样有信心？” “因为，我掌握着祖传的‘川菜’调料秘方！其他人烧不出那个独特的‘鲜香麻辣味’！”马德顺从容不迫地回答。 看见马德顺满怀信心，对答如流，布莱克博士心中，有了底气。于是，进一步问道： “您手里还有多少资金？” “三十万法郎！” “好的！其余的问题，我帮助您解决！明天上午九时正，您到这里来，做最后的决定！”布莱克博士果断地说。 98、亨利•巴尔比斯大街 1922年4月17日上午8时40分，马德顺提前来到“巴黎餐饮协会”，前台的接待小姐对他说： “布莱克博士和他的朋友，已经到了，正在办公室等候您！”说着，立即将他领到布莱克博士的办公室门口，直接开门对马德顺说：“先生，请进！” 办公室里，布莱克博士和另外一位中年男子，正在伏案书写文件，看见马德顺进来，布莱克停下手里的工作，招呼那位中年男子过来，向马德顺介绍说： “这位是房东巴蒂先生！”然后，转过身来向巴蒂介绍： “这位是我的朋友，来自中国的马德顺先生！” 双方握手、寒暄、坐下之后，布莱克博士对马德顺说： “巴蒂先生有一处闹市区的临街房产，位于中国侨民聚居的巴黎三区，亨利•巴尔比斯大街东首，适合开办‘中国餐馆’。我调查过，方圆500米范围之内，没有竞争对手！昨天晚上，我已经向巴蒂先生介绍了您的要求。现在，请巴蒂先生介绍一下房产的情况。” “那是一套上下两层的商业用房，面积大约四百平方米，原来是我开办的‘面包咖啡馆’，稍加改造，就可以变成为一家‘中式餐馆’。”巴蒂先生停顿一下，继续说道： “目前，我已经投资新兴的精密制造业，建立了新的工厂，所以计划对外转让这套房产。不知您们打算租用？还是准备购买房产？”巴蒂先生问道。 “我想，是不是先看一下房子再说？”马德顺回答。 “好的，马上动身，直奔亨利•巴尔比斯大街！”布莱克博士立刻高兴地应答。 两部黑色的老爷轿车和一部客货两用车，在亨利•巴尔比斯大街东首停下，车上下来三个男人，正是布莱克、巴蒂和马德顺。 一座六成新的两层楼房，映入眼帘，大门紧锁，门上贴着一张纸条： 此房转让。联系电话：668348 巴蒂先生打开门锁，众人走进宽敞明亮的大厅，原有的“面包咖啡馆”桌椅设备，依然历历在目，巴蒂先生说： “这是我原来的‘营业大厅’，面积大约200平方米，可以容纳200人同时就餐。”说着，带领大家走进后面的厨房，接着说： “这里，是原来的面包房，稍加改造，就可以变成中餐的厨房。”随后，巴蒂先生带领大家登上二楼，巴蒂先生接着说： “走廊两边分布着六个独立的房间，装修一下，可以形成六个豪华包间，接待高档次的客人！”巴蒂停顿一下，接着说： “楼上楼下，厨具水卫，一应俱全；房屋的后面，还有较大的发展空间。” 马德顺非常满意，一眼就看上了这处房产。 看完房产，驱车回到布莱克博士的办公室，马德顺首先开口说话： “巴蒂先生，请问，如果租房，每年租金多少？如果购买房产，开价多少？” “如果租房，每年租金四万八千法郎，每三年按市价调整一次租金；如果购买房产，开价五十万法郎，一次性付清！”巴蒂先生回答。 “我们诚心诚意购买房产，希望价格再便宜一点。另外，我们现在的确没有那么多钱，能不能分期付款？”马德顺提出了新的要求。 巴蒂先生沉默起来，一直没有表态。为了打破僵局，布莱克博士说话了： “马德顺先生诚心购买这套房产，但是，目前的确有暂时的困难；巴蒂先生财大气粗，也不在乎这点小钱！我提一个建议：房产总价降低到四拾陆万法郎，分三次付款，首付十六万法郎，一年后再付十五万法郎，两年后付清最后的十五万法郎！你们看行不行？” 布莱克博士话音刚落，马德顺马上站起来，爽快地说道： “我同意！” 巴蒂先生仍然沉默着，只听见墙上的挂钟在“滴答、滴答”地运转着，经过大约十秒钟的漫长等待，巴蒂先生终于开口说话了： “这套房产，是我父亲留下来的家业，中途被黑恶势力霸占！是布莱克博士拿起法律的武器，为我们讨回了公道！夺回了产权！我们全家感激不尽！现在，布莱克博士既然说话了，我代表全家，表示同意！” “太好了！今天就签订《房产交易》正式合同！我自愿作为合同双方的担保人，在合同上签字！”布莱克博士高兴地说。 99、巴黎餐馆挂牌开业 1922年4月28日，法国《巴黎人报》第四版右下方，登出一则简短公告： 1922年5月1日，巴黎时间上午10时30分，中国四川风味的“巴黎餐馆”，在巴黎三区，亨利•巴尔比斯大街东首，隆重开业。热烈欢迎各界朋友，光临指导，免费品尝午餐。 德高望重的戴尔蒙博士，和他的得意门生布莱克博士，亲自出面，邀请巴黎的有关单位和头面人物，又从巴黎的其他“中国餐馆”，临时借来了四位中国厨师；还从“巴黎餐饮协会”，调派了10位年轻、精干的男女员工；安娜的“童装加工厂”，停产三天，全力以赴，帮助马德顺快速筹办隆重的开业盛典。 公元1922年5月1日，春光明媚，万里晴空，风和日丽，艳阳高照。中国四川风味的“巴黎餐馆”，在巴黎三区，亨利•巴尔比斯大街东首，隆重开业。 大门上方，悬挂着白底黑字的巨幅中文招牌，《巴黎餐馆》赫然在目！这是由马德顺亲笔题写的四个魏碑体中文大字，那恢弘的气势和苍劲的笔触，给人以美的享受。 大门的右侧，有一块不大的黄铜招牌，上面雕刻着法文花体字： 《Paris restaurants 1922》（巴黎餐馆 1922）。 大门两边，已经摆放了二十几个花篮，其中有：“法国律师协会”、“巴黎华人商会”、“巴黎法兰西银行”、“巴黎餐饮协会”、“巴黎亨利家族会馆”、“巴黎凯旋门大酒店”、“巴黎餐饮沙龙”、“卡佩西餐馆”、“红玫瑰西餐馆”、“巴黎餐饮物流公司”……等等，而且，还不断有人送来新的花篮，增添了喜庆的气氛。 马德顺与美丽的法国妻子丽莎，盛装站在大门口，笑脸欢迎各位来宾！ 马德顺按照父亲大寿的摸样，特地定做了一身紫红色绸缎的中式长袍，外套黑色暗花马褂，头戴一顶晚清式黑色瓜皮帽，帽顶上镶嵌着一颗硕大、鲜红的玛瑙，十分醒目！。 年轻、漂亮的法国妻子丽莎，穿起了大红大绿的中国旗袍，高挑的身段，白皙的肌肤，金色的长发，显得高贵典雅，美丽动人，陪伴在丈夫的左右，为“巴黎餐馆”增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吸引了众多的市民和路人驻足观看！ 年迈的母亲阿兰，带着两位已经三岁多的可爱孙辈，笑容满面地坐在二楼的阳台上，看着下面的热闹场景，高兴地拉起两个宝贝的小胳膊，不断地招手。 上午十时二十分，衣冠楚楚的布莱克博士，带着美丽的夫人茱莉亚，来到门前。马德顺夫妇立刻迎上前去，亲切握手，热烈欢迎！ 马德顺握着布莱克博士的手，激动地说： “衷心感谢您！布莱克博士！如果没有您的帮助，‘巴黎餐馆’不可能这么快开业！” “这是我应当做的！不必客气！”布莱克微笑着回答。 这时，德高望重的戴尔蒙博士，带着他华贵的夫人西蒙娜，来到门前。 布莱克夫妇和马德顺夫妇，立刻迎上前去，表示热烈欢迎！ 马德顺拉着戴尔蒙老先生和夫人的手，眼睛里闪着泪花，动情地说： “老前辈，是您的大恩大德，帮助我们全家，实现了梦想！” “中国年轻人，是您的高尚品德，感动了巴黎人！我们都乐于帮助您！”戴尔蒙博士高兴地说。 “老前辈，里边请！”马德顺话音刚落，妻子丽莎就扶着戴尔蒙博士夫妇，进入热闹的大厅里！ 正在这时，远处响起了欢快的敲锣打鼓声和喇叭吹奏声，听到这熟悉的中国乐曲，马德顺立刻猜想到：一定是来了一位中国贵宾。 原来，是“巴黎华人商会”的会长陈定安先生携夫人，带来了一群“舞龙舞狮锣鼓吹奏乐队”，巨龙腾飞，金狮狂舞，一路吹吹打打来到门前，使会场的喜悦气氛，顿时变得格外热烈！ 布莱克博士立刻拉着马德顺迎上前去，介绍说： “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巴黎华人商会’的陈会长！”说着，转身面向马德顺，继续说： “这位是中国年轻有为的商界奇才，马德顺先生！请陈会长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陈会长打量着英俊潇洒、一表人才的马德顺，高兴地应答。 马德顺上前一步，按照中国传统的最高礼节，双膝下跪三叩首，激动地说： “晚辈马德顺，叩见前辈陈会长和会长夫人！” “起来！起来！真是一个懂得中国礼仪的好孩子！”陈会长夸奖着，扶起马德顺。 “陈会长亲临小店，晚辈受宠若惊，小店蓬荜生辉！请会长多多赐教！”马德顺站起来，高兴地说道。 “布莱克博士亲自出面邀请，这个面子我是一定要给的！”陈会长一席幽默的话语，博得全场热烈鼓掌，笑声一片！ 一看手表，已到巴黎时间上午10时30分，丽莎立刻指挥礼仪小姐，在大门前拉开一条两米长的红绸彩带，马德顺邀请戴尔蒙博士、陈定安会长和布莱克博士，四人共同剪彩！顿时，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唢呐高奏，巨龙翻腾，金狮跳跃！独具中国四川风味的“巴黎餐馆”，开业盛典，气氛达到了高潮！ 100、顾客盈门生意兴隆 法国，“巴黎餐馆”开业以来，生意一直非常红火。 为了吸引顾客，象征吉祥，体现“中国元素”，马德顺在营业大厅的显着位置，安放了一个“中国式神龛”，供奉着那块，救过他性命的“黑山神石”。 马德顺亲自下厨，推出了几道四川风味的拿手好菜：回锅肉、鱼香肉丝、夫妻肺片、麻婆豆腐、麻辣口水鸡、灯影牛肉、榨菜鸡蛋汤和“麻辣烫”，很受顾客的欢迎。 年轻、漂亮的法国妻子丽莎，穿起中国旗袍，系上中国围裙，高贵典雅，美丽动人，当起了餐厅的服务员，为“巴黎餐馆”增添了靓丽的色彩。 巴黎的华侨，对正宗的“川菜”，赞不绝口！马德顺的祖传秘方“鲜香麻辣味”，在巴黎独树一帜！很多人专程慕名前来，就是为了一饱口福！ 当地的法国人，听说“巴黎餐馆”的中国老板，“英俊潇洒、武功盖世”，还有年轻、漂亮的法国妻子当服务员！法国朋友从来没有听说过，稀奇古怪的四川菜名，一批又一批顾客，抱着好奇的心理，光顾“巴黎餐馆”！ 中国的“川菜”果然味美可口，名不虚传，吃了还想吃！吸引了大批回头客，一时间，人气高涨，食客盈门，生意越做越红火！ 这一天上午，营业时间还未到，大门上还挂着一块小小的牌子：«Repos»（休息时间）。 大门外，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有中国人，也有法国人，还有其他国家的侨民，他们都是回头客，三三两两，正在谈论着，对中国美味的切身的感受。 一位来自中国四川的老华侨感慨地说： “我到法国十几年，从来没有品尝过这么好吃的‘鱼香肉丝’！” “那个‘回锅肉’，油而不腻，回味无穷，吃了还想吃！我是专程从巴黎西区赶过来的！”另一位老华侨回应道。 一位排队的法国“帅哥”对他的女朋友说： “我们的法国姑娘，穿上中国旗袍，真是漂亮极啦！要不，我也给您定做一套？” “好呀！我喜欢中国旗袍，更喜欢那位年轻的中国老板，人长得英俊！菜做的好吃！您要是像他那样，就更好啦！”女朋友笑眯眯地回答。 “那位中国老板，不但英俊潇洒，而且武功盖世！”一位排在后面的小伙子，兴致勃勃地插嘴说道： “听说，去年在‘跳蚤市场’，一个‘彪形大汉’抢劫一个小姑娘的‘钱口袋’，这位中国老板，见义勇为，立刻冲上去，帮助小姑娘夺回钱款，用中国武功，打得那个流氓恶棍，跪地求饶，最后连滚带爬，落荒而逃！” 这时，大门打开一条缝，马德顺拿着一块白底黑字的牌子走出来，挂在大门的左侧，上面用中文和法文写着：“菜谱预告 Cuisinière avertir” “独家经营中国四川名菜：回锅肉、鱼香肉丝、夫妻肺片、麻婆豆腐、麻辣口水鸡、灯影牛肉、榨菜鸡蛋汤。” 那位来自四川的老华侨走过来，戴着老花眼镜看了看“菜谱预告”，自言自语地说道： “正宗的川菜！地道的川味！好！安逸得很！”停顿一下，他转身对马德顺说： “小老板，您这个餐馆，赶快扩大规模，您看这么多人排队，快供不应求啦！” “好的！好的！谢谢大家！谢谢大家！”马德顺一边说，一边拱手敬礼！ 大门打开，排队的人群蜂拥而入，自觉顺序坐下。丽莎带着其他三位服务员，立刻拿着菜单，上前招呼顾客： “欢迎光临！请顾客点菜！要‘全麻全辣’，还是‘半麻半辣’，或者是‘不麻不拉’？”丽莎微笑着，对一位点菜的华人顾客说。 “欢迎！欢迎！请大家点菜！”其他服务员微笑着，正在招呼另外的顾客。 不一会儿，主食和副食就送上了餐桌，食客们高高兴兴地享用起来！ ------------ 第十六章招兵买马准备大干 101、招兵买马准备大干 三个月后的一个早上，“菜谱预告 Cuisinière avertir”的牌子，换成了“招聘启事 Offred’emploi”，用中文和法文写着： “根据扩大业务的需要，诚聘下列人员： 中国厨师4名，男性，年龄不限，要求一年以上工作经验。 服务员若干名，女性，年龄18至25岁，品貌端正，具有初中以上文化，会中文者优先。 有意者，请于每天上午8时至10时，到一楼服务台面试。薪酬面议。 Selon les besoins ChengPin l’élargissement des opérations， les personnes suivantes: La Chine 4 hommes et cuisiniers， quel que soit leur age， l’expérience d’au moins un an. Voici un certain nombre de femmes， agés de 18à 25 ans， air correct， moins uneéducation secondaire du premier cycle， les chinois. Parties intéressées， et l’a prié de 8à 10 heures， des comptoirs au rez-de-chaussée. MianYi de rémunération.” 很快，大门前就聚集了二十几个姑娘和小伙子，准备应聘。 大门开了一半，丽莎走出来，对应聘的人群说： “首先面试服务员。姑娘们，请跟我进来！” 十个姑娘走进营业大厅，在丽莎的指挥下，面对服务台，列队站成一排。“主考官”马德顺，坐在服务台上，首先开口说话： “会中文的姑娘，请向前一步走！”有四位姑娘向前跨了一步。 等大家站好之后，马德顺用中文开始问话，丽莎做记录，一位服务员领班，在旁边协助。 “前排右起第一号，您的中文从哪里学的？”马德顺问。 “我的爸爸、妈妈，都是中国人。”一号回答。 “请问第二号，您的中文从哪里学的？” “我的爸爸是中国人，妈妈是法国人，爸爸教我的。”二号回答。 “再问第三号，您的中文从哪里学的？” “我的妈妈是中国人，爸爸是意大利人，妈妈教我的。”三号回答。 “最后请第四号回答，您的中文从哪里学的？” “我的爸爸、妈妈都是法国人，我在巴黎三区的中文学校里学的。”四号回答。 马德顺问完话，丽莎接着说： “请您们跟着领班到二楼，进行业务考核。”丽莎说完，服务员“领班”接着说： “姑娘们，请大家跟我走！”领班说着，带领大家上了二楼。 丽莎又一次走出大门外，对等候应聘的小伙子们说： “现在面试厨师，一个一个的进来。有请第一位！” 第一位小伙子跟着丽莎，走进营业大厅，面对马德顺，显得有些紧张。 “请问，您是中国人吗？”马德顺用中国话问道。 “是的。”小伙子回答。 “来自哪个省份？” “广东。” “请问，您的姓名？” “刘志宏。” “今年多大了？” “二十五岁。” “当厨师几年了？” “三年。” “擅长做什么菜？” “粤菜。” 马德顺微笑着走下“主考官”的位子，握着刘宏志的手说： “老师傅啦！今天中午可以表演一下吗？” “可以。”刘宏志回答。 “请您跟我到厨房，熟悉一下环境，炒两个拿手好菜，让我们尝尝。薪酬、待遇问题，等表演以后再商议，好吗？”马德问道。 “好的。”刘宏志回答，并跟着马德顺走进了后面的厨房。 102、扩大规模迎接辉煌 丽莎再一次走出大门外，对应聘的小伙子们说： “有请下一位！” 又一位更年轻的小伙子，跟着丽莎走进了营业大厅，站在服务台的对面，等待面试。马德顺还没有从厨房里出来，丽莎独自坐到了“主考官”的位置上，用生硬的中文开始问话： “请问，您是中国人吗？” “是的。”小伙子回答。 “来自哪个省份？” “四川。” 这时，马德顺正好从厨房里出来，听见了这个熟悉的声音！两双男人的眼睛对视了一下，马德顺突然跑步上前，抓住应聘者的双手，惊喜地大声问道： “您是杨正福？” “顺兄！我正是您的福弟呀！”杨正福认出了马德顺。 两个男子汉，像久别重逢的亲人，拥抱在一起！流下了激动的热泪！ “福弟！坐下来！让兄长好好看一看您！这些年，您都是怎么过来的呀？” “顺兄！一言难尽啊！”杨正福眼睛里，充满了悲伤的泪花。 “福弟，不要难过！一切都过去了！与兄长一起，从头再来！”马德顺拍拍他的肩膀，继续说道： “福弟，我记得，您们家是开‘豆腐作坊’的，对吗？” “对！记得小时候，您经常到我们家，和我一起捉‘豆腐迷藏’！”杨正福回答， “做豆腐的手艺，您还记得吗？”马德顺又问。 “记得！记得！十六岁以后，我就是父亲做‘豆腐’的主要帮手啦！” “太好了！我总算把您盼来啦！”马德顺高兴得跳起来！ “顺兄，怎么了？”杨正福睁大眼睛，莫名其妙。 “福弟，您听我说。”马德顺停顿一下，继续说道： “我除了这家‘巴黎餐馆’之外，还有一家‘豆腐作坊’！目前已经把手工磨大豆，改成了电动机磨大豆，产量大大增加，还有一批送货的‘豆腐神童’。但是，仍然满足不了市场的需求！每天都有一些客户，下了订单，拿不到货。我打算把这家豆腐作坊交给您，扩大生产规模，不知您愿不愿意？” “顺兄！我求之不得！只要老兄一句话，老弟‘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杨正福站起来，表示决心。 “好的！从明天起，‘豆腐作坊’扩大为‘豆腐工厂’！任命杨正福先生，担任厂长！”马德顺斩钉截铁地说。 经过几天的努力，招聘工作顺利结束。 “巴黎餐馆”招聘男厨师6人，专职采购员一人，涵盖了中国的四大菜系：“川菜”、“粤菜”、“鲁菜”、“湘菜”，还聘请了一位“法国大餐”厨师，以适应顾客的不同需求，广东来的刘宏志师傅被聘任为“厨师长”； 新招聘女服务员10名，其中，会中文的4名服务员为“兼职点菜员”，丽莎担任“大堂经理”，安排了服务员“领班”和“专职收银员”，马德顺亲自担任“总经理”。 楼上的六间包房启用，承办宴席。 招聘“兼职外卖员”10名，开展外卖业务。 “豆腐作坊”扩大为“豆腐工厂”，招聘厂长一名，杨正福被聘任为厂长，全权管理工厂的有关业务。 这一天，值班厨师“法餐大厨”，在“巴黎餐馆”大门的左侧，挂起了一块新的“菜谱预告”（Cuisinière avertir），用中文和法文写着： 本餐馆供应中国的四大菜系：“川菜”、“粤菜”、“鲁菜”、“湘菜”，和“法国大餐”，同时承办宴席，提供外卖。免费为体弱的顾客“把脉”，推出个性化“食物调理滋补汤”。欢迎各界朋友光临！订餐电话：6658348。 La Chine CaiXi restaurants quatre l’offre:«ChuanCai»，«YueCai»，«LuCai»，«XiangCai»， et«la cuisine française»， tout en YanXi repas ou laver contractuels. Malingre gratuites pour les«clients»，«prendre le pouls de l’alimentation lancé des programmes de traitement personnalisé». Les amis de différents milieux se félicite de votre présence! DingCan tél. 6658348. 不到半年，“巴黎餐馆”的经营走上正轨，顾客盈门，财源滚滚，马德顺的商业头脑和管理才能，终于充分发挥出来！ 一年之后，“巴黎餐馆”又添置了“小轿车”和“送餐专车”。马德顺购买房产时，所欠下的三十万法郎债务，就一次性提前还清了！ 103、杨正福的悲惨遭遇 马德顺的“巴黎餐馆”集团公司，“饭店”业务，由丽莎担任经理；旗下有“布罗宁童装加工厂”，由安娜的得力助手苏菲接任厂长；“豆腐工厂”，厂长杨正福；地处贫民区的“中国小吃铺”继续经营，经理朱大伟。 总经理马德顺，把各部门负责人安排到位之后，自己把主要精力，放在总公司扩张的资金运作，和各部门的内外协调上面。 这一天，马德顺来到“豆腐工厂”巡视，远远看见厂长杨正福，正在教四位新来的学员“用卤水点豆腐”。杨正福说： “点豆腐，是一个技术活儿，豆腐的质量，全在这道关键工序上：点‘嫩’了，豆腐成不了形；点‘老’了，豆腐不好吃。”说着，就亲自示范起来。 只见他拿起小勺，将“卤水”均匀地洒在，盛满豆浆的大缸里，待开始凝结“豆花”，立即指挥学员，转盛到成型的模具里，盖好过滤水包布，慢慢挤压排水，鲜香白嫩的豆腐，就成型了！ 不一会儿，马德顺来到学员中间，学员们齐声问候：“总经理好！”并弯腰敬礼。 “大家好！”马德顺回应一声，接着说： “杨厂长是豆腐生产的专家，您们要虚心向他学习！提高豆腐质量，增加豆腐产量，满足市场需要！” 随后，马德顺来到杨正福简陋的“厂长办公室”，接过杨正福递来的开水，问道： “福弟，最近豆腐订单很多，完成任务，有什么困难吗？” “顺兄，没有困难。就是资金有点紧张，周转不过来。”杨正福回答。 “明天，我让财务部拨给您一万法郎，够吗？” “够了，够了！谢谢顺兄！” “晚上八点，我们哥俩在一起聊一聊，叙叙旧。老地方，我们自己的小吃铺！” “好的，晚上八点，不见不散！” 晚上，巴黎贫民区的“中国小吃铺”，经理朱大伟，正在忙碌接待，来来往往的顾客。看见马德顺和杨正福到来，立刻上前招呼道： “马总，杨厂长，里间请！” “好的，您忙吧，朱经理！”马德顺回应以后，与杨正福走进里间。 桌上摆了几盘小吃，两双筷子，两个酒杯，一瓶中国白酒。马德顺和杨正福，边吃边喝边聊天。马德顺问道： “福弟，当年在‘上海涉外人员培训班’，我们分手以后，您什么时候离开上海的？为什么现在才来到巴黎？中间出了什么意外？” “顺兄，说起来话长啊！”杨正福喝了一杯闷酒，像放电影一样，慢慢倒出了自己心中的“苦水”。 原来，在马德顺离开上海后的第三天，杨正福这个小组一行10人，就被送上一艘开往西班牙的货轮，离开了中国。货轮原计划在航行途中，停靠法国马赛港，让中国学员上岸。谁能料到，计划没有变化快！ 这些中国学员，被人贩子关押在阴暗、潮湿的甲板仓下面，吃不饱，喝不上水，受尽了折磨，过着非人的生活。大约在海上航行二十多天后，他们突然听见甲板上，发生了激烈的搏斗，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后来才知道，货轮在地中海遭遇海盗袭击，船长、船员和人贩子全部遇难，被海盗抛下大海！中国学员，因为被锁在甲板仓下面，才幸免于难！货轮被海盗劫持，开往非洲北部的阿拉伯国家，摩洛哥最大的港口城市卡萨布兰卡。 第二天早上，十个中国学员，被押往“奴隶市场”拍卖，杨正福被一个大胡子摩洛哥商人买下，在他的“搬运公司”做“苦力奴隶”，每天工作12小时以上，吃不饱，穿不暖，没有工资，毫无人格尊严！杨正福多次逃跑，都被老板的打手们抓回来，挨了多次毒打！ 苦苦挣扎两年以后，杨正福终于等到了机会。他利用装货间隙，藏在一艘悬挂法国旗帜的货轮上，混入轮机舱，假扮司炉工，在法国朋友的掩护下，躲过大胡子老板，和摩洛哥警察的搜捕，来到法国南部海滨城市马赛港！ 杨正福在马赛，无人接应，举目无亲，生活无着，找不到工作。他不得不溜进马赛火车站，爬上一列运输矿石的火车，糊里糊涂来到巴黎！他在巴黎，四处流浪，饥寒交迫，突然，看到“巴黎餐馆”的中文招聘启事，喜出望外，立刻前去应聘，正巧与儿时的哥们，马德顺重逢，被任命为“豆腐工厂”的厂长！ 讲到这里，杨正福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他说： “顺兄，多亏苍天有眼！要不是遇上您！我就可能横尸巴黎街头！” “福弟，不要难受！路是人走出来的，我刚到巴黎的时候，日子比您还要难过！”马德顺停顿一下，继续说： “挺起胸膛，向前走！与老兄一道，从头再来！” 听到马德顺的安慰和鼓励，杨正福擦干眼泪，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您给家里父母双亲写信了吗？”马德顺又问。 “没有！我过去不敢给家里写信，怕他们难受！”杨正福回答。 “现在可以写了。代我向两位老人家问好！” “好的。” “我记得，您今年好像二十二岁了，应当成家啦？” “过去，我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敢奢望成家？” “现在可以考虑了！” “巴黎，我人生地不熟，无从谈起！” “我帮您长个心眼，有机会，给您创造条件，为您介绍一个！” “谢谢顺兄！谢谢顺兄！”两双同胞兄弟温暖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104、巴黎餐馆巧遇巴比亚 法国巴黎，圣路易大街165号，巴比亚老板的家。 傍晚，一辆老爷牌轿车开来，停在门口。老板巴比亚从轿车上下来，手里提着两大包东西，走进了家门。 女儿吉玛和母亲芭芭拉坐在客厅里，等待着父亲归来。 自从与“东方俊男”断绝联系以后，吉玛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她成天无精打采，闷闷不乐，独自关在家里，哪儿也不去，就连到附近，自家开的“巴黎咖啡馆”用餐，也懒得走动，还要让爸爸下班以后，顺便把食物带回家来。妈妈知道女儿的心事，无限疼爱，千依百顺，日夜陪伴，寸步不离。妈妈先后给女儿介绍了几个男朋友，都被吉玛一口拒绝！ 吉玛正在客厅里，无聊地翻着画报，看见爸爸回来，只是淡淡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吉玛，您看爸爸给您带回什么好吃的啦？”爸爸主动开口，想引导女儿说话。 吉玛仍然闷不开口，妈妈站起来，打开包裹，高兴地说：“好东西呀！是女儿最爱吃的‘蛋哒’！吉玛，快来尝尝！” “爸爸，妈妈，我不想吃。没有胃口！”吉玛回答。 看见女儿这样不开心，爸爸、妈妈一时也没有了主张。 沉默了一会儿，老板巴比亚灵机一动，对妻子说： “听说最近，中国人开了一家四川风味的‘巴黎餐馆’，味道很不错。是不是我们全家去开开胃口？” “吉玛，我们去尝尝！好吗？”接过丈夫的话题，母亲芭芭拉立刻征求女儿的意见。 吉玛听说“中国人开的巴黎餐馆”，来了兴趣，好像有了胃口。微笑着，点点头！ 巴比亚一家三口，立刻开车来到“亨利•巴尔比斯大街”东首，看到一幅巨大的中文招牌“巴黎餐馆”，高高悬挂在大门之上。 走进大厅，一座古色古香的中国式“神龛”，出现在眼前。“神龛”上，没有塑像，也没有照片，而是供奉着一块，巴掌大的黑石头，红木精雕的底座上，刻着金色的四个大字“黑山神石”，颇有几分艺术韵味儿。巴比亚一家，正在兴致勃勃地欣赏着，这别具一格的东方艺术品，一位身着中国旗袍的法国服务员小姐，迎上前来，微笑着问道： “欢迎光临！请问，是要单间？还是在大厅里用餐？” “要单间！”巴比亚回答。 “请跟我上二楼！”服务员说着，带领客人登上二楼，走进雅致的“NO.1”餐厅。 服务员打开用中文和法文印刷的“菜谱”，介绍说： “本餐馆供应中国的四大菜系：川菜、粤菜、鲁菜、湘菜，也供应法国大餐，这是菜谱，请点菜。”服务员说完，就礼貌地站在一边，等候客人点菜。 巴比亚翻了翻厚厚的菜谱，对服务员说： “我们不懂中国菜系，也不吃法国大餐，就是胃口不好，想开开胃口。请您推荐，吃什么好？” “很抱歉，我说不好。我去请大堂经理来，请稍候！”服务员说着，礼貌地走出餐厅。不一会儿，丽莎身穿美丽的中式旗袍，走了进来，服务员小姐紧随其后。 “顾客，您好！听服务员介绍，您们想开开胃口，我建议吃‘川菜’！给您们推荐：鱼香肉丝、麻婆豆腐、麻辣口水鸡、灯影牛肉，再来一份榨菜鸡蛋汤！保证您们吃得满意！”丽莎停顿一下，最后说： “对于身体不好的顾客，我们的总经理还会免费‘把脉’，推出个性化的‘营养调理滋补汤’。已经把很多体弱的顾客，身体调理好啦！” “好吧，听您的。请上菜吧！”巴比亚说。 “谢谢！”丽莎微笑着，离开餐厅，服务员开始上菜。 巴比亚一家三口，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女儿吉玛胃口大开，吃得最多！ 吉玛说：“爸爸，妈妈，我从来没有想到，世界上还有这样好吃的中国菜？”吉玛接着说，“是不是请那位总经理先生，给我‘把把脉’？为我配制‘营养调理滋补汤’？” 巴比亚向站在门口的服务员小姐，招招手，说道： “小姐，有请您们的总经理先生，为我们的女儿‘把把脉’！好吗？” “好的！”服务员小姐微笑着，退出门外。 不一会儿，西装革履的马德顺，在丽莎经理和服务员的陪同下，来到餐厅，一见面，双方都愣住了。马德顺很快平静下来，主动上前，与巴比亚热烈握手，微笑着说： “欢迎巴比亚老板，全家光临！”然后转身，对丽莎说： “巴比亚老板是我的大恩人，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他们全家，都帮助过我！”接着，转向客人，介绍丽莎，“这是我的妻子丽莎，现在是我的助手！” “幸会！幸会！”巴比亚站起来，向丽莎介绍说，“这是我的妻子芭芭拉，女儿吉玛。” “欢迎光临！欢迎光临！”丽莎一边说话，一边与母女两人，热烈握手。 “巴比亚老板，听说您们需要‘把脉’，不知道是哪里不舒服？”马德顺问。 “女儿吉玛，最近胃口不好，吃不下饭，人也一天天消瘦，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巴比亚老板回答。 “让我给她‘把把脉’！”马德顺坐下来，将右手的食指、中指和无名指，轻轻搭在吉玛右手的桡动脉上，闭目静思；过一会儿，又看了吉玛的“舌苔”，然后对姑娘说： “吉玛，您身体很虚弱，应当进补！我为您配制10副‘营养调理滋补汤’，从明天起，晚上八点，我派专人，送到您家开的‘巴黎咖啡馆’一号坐席！还想吃什么？就告诉送汤的人，我再为您准备。好吗？”马德顺问。 吉玛感激地望着“东方俊男”，微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马德顺转过头来，对丽莎说： “丽莎，客人今天的饭菜和送去的滋补汤，全部免费。” “好的。”丽莎回答。 “不行！不行！我们一定要付钱！”巴比亚站起来，掏出一把钞票，放在桌子上！马德顺拿起钞票，坚决放回巴比亚的口袋里，说道： “比起当年，您对我的帮助来，这点小事，无足挂齿！” 105、难忘的巴黎咖啡馆 根据“东方俊男”的约定，第一天晚上七点半，巴比亚一家三口，就提前来到自家开的“巴黎咖啡馆”1号坐席，服务员已经送来晚餐的食物，全家都没有动，等待着“东方俊男”派人送来“营养调理滋补汤”。 吉玛的精神状态，比昨天好多了，她虽然坐在餐桌旁，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却不时往大门外，期待地张望着。 晚上八点整，一位西装革履、英俊潇洒的东方帅哥，出现在咖啡馆的大门口。他手里端着一口带盖的中国“砂锅”，在大厅里四下张望。吉玛眼睛一亮，情不自禁地站起来！ “啊！东方帅哥！难道是“东方俊男”的翻版？”吉玛差点叫出声来。 帅哥走到1号坐席，微笑着礼貌地问道： “请问，您是吉玛小姐吗？” “是的！”吉玛高兴地回答。 “我奉马总之命，给您送来‘营养调理滋补汤’！” “谢谢！”吉玛微笑着接过砂锅，放在桌子上。 巴比亚和妻子芭芭拉站起来，揭开砂锅盖，一股浓郁的香气立刻扑面而来！临近餐桌的顾客们，闻到香气，也转过身来，齐声惊叹道： “好香啊！”“口水都流出来了！” “小伙子，请坐下！和我们一道吃晚餐吧！”巴比亚说。 “不用，我已经吃过了，您们吃吧。谢谢！”停顿一下，帅哥接着说： “我在旁边等一下，您们吃完，我把砂锅带回去，这是小姐的专用炊具，明天还要用！”说完就退到旁边，默默地等候着。 砂锅里，是用几味滋补中药清炖的乌鸡，清淡浓香，开胃健脾。吉玛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美味的食物，大口大口地吃起来，还盛了两碗鸡汤，端起来大声说道： “爸爸，妈妈，您们辛苦了。请喝鸡汤！” 巴比亚和妻子芭芭拉，看见女儿这样高兴，心里乐开了花！端起鸡汤一饮而尽！ 用餐完毕，帅哥拿起砂锅，准备返回，临行前问吉玛： “小姐，您还想吃什么？请告诉我，我回报马总，专门为您准备！” “不用别的，就这个鸡汤最好！请代我谢谢您们的马总！”吉玛说。 “好的。”帅哥回答。 巴比亚立刻站起来，大声说道： “小伙子，天黑路远，我派车送您回去！” “不用！我自己开车来的，车就在外面！”帅哥回答。 “那么，请您留下一个联系方式，以便今后联系。好吗？” “好的！”帅哥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巴比亚，礼貌地点点头，微笑着，端起砂锅，走出大门。 吉玛从爸爸手里，接过名片，仔细端详起来，一边看，一边唸： “巴黎餐馆集团公司，豆腐工厂，厂长：杨正福！……” “这位帅小伙儿，是一位企业的领导，我们怠慢他了！”巴比亚自言自语地说。 第二天晚上八点，杨正福准时来到“巴黎咖啡馆”1号坐席，把砂锅交给吉玛。 “杨哥，请坐，和我们一道吃晚餐吧。”吉玛微笑着，主动开始说话。 “不用，我已经吃过晚餐了。谢谢！” “杨哥，希望您明天不要提前吃晚餐，到这里来，和我们一道吃！请您一定要，答应我这点小小的要求，好吗？”吉玛穷追不舍，攻势越来越猛。 “好的，我答应您！”杨正福微笑着回答。 父亲巴比亚看见两位年轻人，热情地搭上了话，立刻接着说下去： “小杨，坐下来喝几杯葡萄酒！法国的葡萄酒，世界闻名！” “好吧，谢谢大叔！”杨正福说着，高兴地坐了下来，与巴比亚碰杯，喝酒！ 母亲芭芭拉也不失时机地凑上热闹，开始提问： “小杨，请问，您家在哪里？” “阿姨，我家在中国四川，与马总老家是邻居！”杨正福回答。 “您家里有些什么人？” “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十六岁的小弟弟。” “请问，您今年多大啦？” “二十二岁？” “在巴黎成家了吗？” “没有！我刚到巴黎不久，正在帮助马总，管理‘豆腐工厂’！”杨正福回答。 第三天晚上，杨正福准时端着砂锅，来到“巴黎咖啡馆”，第一次与吉玛和她的父母共进晚餐！ 第四天晚上，杨正福与吉玛全家共进晚餐后，吉玛的父母借口“家里有事”，提前离席，留下两位青年男女，边吃、边喝、边聊天！ 第五天晚上，吉玛的父母，没有到咖啡馆，只有吉玛和她的“杨哥”，单独见面。晚餐后，双双到“咖啡馆”对面的“圣路易公园”散步！ 第六天晚上，吉玛和杨哥的约会地点，改到了“圣路易公园”。吉玛早就准备好了可口的美食，与杨哥在公园里，进行浪漫的“露天晚餐”，一直持续到深夜！…… 第十天晚上，吉玛和杨哥，双双坠入爱河！爱得难舍难分！爱得死去活来！ 106、吉玛杨哥喜结良缘 半年之后，吉玛和杨哥完成了爱情的长跑，在巴黎“圣心大教堂”举行神圣的婚礼！ 这是“巴黎餐馆集团公司”，成立以来的第一桩婚庆喜事，总经理马德顺特别重视。婚礼那天，马德顺带着妻子丽莎、两个可爱的孩子，还有岳母阿兰，以及“集团公司”的全体员工，又邀请了中国同胞晓明、李宝亮，参加吉玛和杨正福的婚礼。马德顺还让自己的女儿和儿子，为新娘、新郎当“伴童”！ 巴比亚和妻子芭芭拉，为女儿吉玛幸福的婚姻，激动万分。邀请了众多的亲朋好友，参加女儿的婚礼！ 杨正福手捧鲜花，站在教堂门口，等候新娘到来。他身着黑色礼服，雪白的衬衣领口下，打着紫色的领结，礼服上衣口袋里，插着一支鲜红的玫瑰花，英俊潇洒，一表人才！ 送亲的老爷轿车到达教堂，吉玛的父母，陪同女儿下车。父亲巴比亚，挽着身披洁白婚纱的女儿吉玛，在母亲芭芭拉的陪同下，走到教堂门口，把美丽的心肝宝贝女儿，亲手托付给杨正福。吉玛接过杨正福的鲜花，并肩进入教堂门厅。 巴黎时间，上午十点正，“圣心大教堂”的钟声，敲响十下，婚礼正式开始。 高大的“管风琴”，奏起了洪亮、舒放的旋律，“唱诗班”的孩子们，用童音唱起了优美、动听的“婚礼进行曲”。 新郎杨正福，挽着新娘吉玛，缓缓步入教堂大殿，走到神坛下。两位可爱的伴童，紧跟新娘身后牵着婚纱。新郎面向新娘，单膝下跪，取出胸前那支鲜红的玫瑰花，高高举过头顶，正式向吉玛求婚，新娘点头答应，收下玫瑰花，微笑着扶起新郎。 这时，神父身披黑色的袈裟，手捧金色的“圣经”，健步登上神坛，在神圣的“耶稣蒙难十字架”前，用洪亮的声音，开始问话： “新郎杨正福，您愿意娶吉玛为妻吗？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的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你爱自己一样，无论是富贵或者贫穷、健康或者疾病、美貌或者衰老，您都一如既往，终生爱她、尊重她、永不抛弃她，直到离开世界？” “我愿意！”杨正福响亮地回答。 “新娘吉玛，您愿意嫁杨正福为妻吗？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的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无论是富贵或者贫穷、健康或者疾病、美貌或者衰老，您都一如既往，终生爱他、尊重他、永不抛弃他，直到离开世界？” “我愿意！”吉玛响亮地回答。 “现在，我以上帝的名义宣布：杨正福和吉玛，正式结为夫妻。祝您们幸福！阿门！” 全场起立，报以热烈的掌声！ “现在交换戒指，作为结婚的信物！”神父洪亮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两位“伴童”手捧打开的“钻戒”首饰盒，递到新娘、新郎面前，神父继续说： “戒指是金的，表示你们要把自己最珍贵的爱，像最珍贵的礼物，交给对方！黄金永不生锈、永不褪色，代表你们的爱，将持久到永远！戒指是圆的，代表毫无保留、有始无终，永不破裂！钻石光芒四射，代表你们的爱，永放光芒！上帝，与你们同在！阿门！”神父说完，庄严地走下神坛。 新娘、新郎，拥抱接吻，全场一片欢腾！ 婚礼结束后，马德顺总经理，在“巴黎餐馆”举行盛大宴会，招待出席婚礼的全体来宾，祝杨正福和吉玛，新婚快乐，生活幸福，白头偕老！ 一年以后，杨正福和吉玛的儿子出世，给这个家庭，带来了无限的欢乐！ 从那时起，马德顺的“巴黎餐馆集团公司”，也进入了高速发展阶段！ 有一天晚上，马德顺举行宴会，欢迎一位来自西班牙的大客户，送别客户之后，已经接近午夜12点。他回到办公室，立刻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接电话的人，是岳母阿兰： “妈咪，您好，我是阿顺。请告诉丽莎，今天晚上太晚，我就不回去了，在办公室住一宿，明天一早，还要到‘巴黎华人商会’去开会。” “好的，我告诉她们。”阿兰回答。 “孩子们都睡了吗？”阿顺又问。 “早就睡了！”阿兰回答。 “好的，您们休息吧！晚安！”阿顺放下电话，又浏览了一下当天报纸的重要新闻，这才上床睡觉。 107、武功教练刘忠全 第二天请晨，马德顺很早就起床了。他有“晨练”的习惯，下楼来到对面的“亨利街心花园”，练起了“四步八卦掌”。几位散步、遛狗的法国老人，被马德顺的拳脚迷住了，围上来观看，不时爆发出阵阵掌声！ “中国人，了不起，武功高强！”一位遛狗的老人，竖起了大拇指，接着对另一位同伴说，“那边树林里，也有一位中国人在练武功，还带了好多徒弟！” “真的吗？我们去看看！我真羡慕会武功的中国人。”另一位老人说。 马德顺听说还有一位中国人，在这公园里练武功，立刻停了下来，走到老人面前，问道： “大伯，我跟您们一道去看看。好吗？” “好的！就在前面，拐弯就到！”老人回答。 马德顺跟着两位老人走进一片树林，看见树林中间的空地上，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国青年，带着十几个法国小伙子，正在练习“少林拳”！马德顺一眼就认出，那就是在货轮上与他“生死与共”的中国同胞，刘忠全！ 等他们操练完毕，马德顺走过去，微笑着张开双臂。刘忠全也立刻认出了马德顺，两位生死与共的患难兄弟，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异口同声地说： “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忠全，您到巴黎多久了？”马德顺问。 “德顺，我到巴黎六年了！”刘忠全答。 “现在，过得还好吗？” “还说得过去！” “晚上八点，我们在一起叙叙旧，地点就在‘公园’对面的‘巴黎餐馆’！” “好的，我家就住在这附近，我一定提前去等您”！ “我上午还有个会，时间快到了，我先走了。晚上再见！” “好的，晚上再见，不见不散！” 晚上七点半，刘忠全提前来到“巴黎餐馆”，直接走向“大堂经理”工作台，看见一位漂亮的女经理，身穿高雅的中国旗袍，微笑着接待顾客。 “小姐，您好！我要订一个单间。还有吗？”刘忠全问。 “顾客，您好！实在对不起，单间已经预定完了！”女经理回答。 “来晚了，实在太不凑巧！如果晚上八点钟来，恐怕连大厅的坐位都没有了。”刘忠全自言自语地说，显得很焦急。 女经理听见了，这位东方面孔顾客的自言自语，立刻关切地问道： “请问，晚上八点钟，您有朋友在这里约会吗？” “是的！一位生死患难的中国同胞！”刘忠全回答。 “您这位中国同胞，是不是叫马德顺？” “嗯？您怎么知道的？”刘忠全感到很奇怪。 “单间他已经安排好了，在二楼1号餐厅！”说着，拿起电话： “请接总经理办公室！”稍停片刻，接着说，“阿顺，您的中国同胞已经到了，您下来吧！” 不一会儿，马德顺穿着休闲装来到楼下，与刘忠全热烈握手！ “欢迎，欢迎！”马德顺说着，转过头去向“大堂经理”介绍说： “这位，就是我生死患难的中国同胞，刘忠全！”然后，转过头来，向客人介绍： “这位，是我的妻子丽莎，现在，当我的助手！” 丽莎站起来，点头微笑着说道：“欢迎光临！楼上1号餐厅，请！”用手指向二楼。 走进1号餐厅，酒菜已经摆好！两人坐下，刘忠全开口说出第一句话： “德顺，真没想到，您的妻子这么漂亮！您的事业如此辉煌！” “忠全，我刚到巴黎的时候，连饭都吃不上，这些都是逼出来的！”马德顺停顿一下，接着说，“快谈谈您的情况，妻子、孩子都好吗？您在干什么工作？” 刘忠全与马德顺碰杯，一饮而尽，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原来，马德顺到达巴黎的第二天，刘忠全就来到了巴黎，被交给一家“亨利物流公司”的老板。他开始在公司送货，三个月后，提升为“领班”，半年后，老板才把女儿嫁给他。第二年就有了一个可爱的小千金，全家如获至宝。第三年，刘忠全就被提升为公司“经理”，岳父干脆退居二线，让女婿里里外外一把抓。两位老人在家带着外孙女，安享天伦之乐！ 刘忠全从小在河南嵩山少林寺，学过十年“少林童子功”，有比较扎实的武术功底，所以，每天“晨练”的时候，总是有许多武术爱好者，前来求教。后来，他干脆办起了免费的“中国武功训练班”，当起了武功教练，利用“晨练”时间，既锻炼身体，又传授技术，收了很多徒弟！ 108、制服地痞流氓 谈到“亨利物流公司”的业务，刘忠全说： “现在巴黎的物流公司遍地开花，市场竞争非常激烈，生意不好做了。如果有可能，请求您，给我们介绍一点业务。” 马德顺说：“我们公司，的确有很多‘物流业务’，例如：外卖送菜，豆腐送货，童装交货，数量都很大。您如果有兴趣，我可以把这部分业务包给您。” “太好啦，我求之不得！明天我就带业务员，过来联系具体事宜！” “好的。”马德顺回答。 “德顺，谈谈您的情况吧，您如何把家庭和事业，搞得两全其美？”刘忠全问。 “说来话长啊！我吃过很多的苦！”马德顺喝了一杯闷酒，像放电影一样，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马德顺从初到巴黎，无法接受面临的婚姻讲起，讲到装病逃婚，寻找生存的机会，为了帮助卖艺的父女俩，与三个黑人搏斗，身受重伤，生命垂危！两位法国姑娘舍命相救，为他输血，挽回了生命，失去了记忆！后来，记忆逐渐恢复，他与救命恩人安娜和丽莎结婚，生下一儿一女。他当过虚无缥缈的“黄金公司”大老板，被国际大骗子，骗走了二百万法郎！他开过旅游观光马车，差一点就粉身碎骨！他当过码头上的苦力和领班，险些被打成大毒枭！他在跳蚤市场摆过地摊，卖过小吃，开过豆腐作坊，最后抓住商机，在法国朋友的帮助下，创办了现在的“巴黎餐馆”！ 听完马德顺的故事，刘忠全非常感动，他说：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您是一个干大事业的人，我们都要向您学习！” “忠全，我们远离祖国，在异国他乡奋斗，大家都不容易。我们要团结起来，互相帮助，为我们的民族争光！”停顿一下，马德顺接着说： “我们这批从中国来的小伙子，除了我们两个人以外，我又找到了晓明、李宝亮和杨正福。找个机会，我们在一起聚一聚，加强联系，形成合力，把事业干得更好！” 第二天，刘忠全就带着他的业务员，来到“巴黎餐馆”，在总经理办公室联系业务。 马德顺对业务员说：“我们餐馆，每天外卖的‘四川名菜’，有三百多套，都配有专用、标准、美观的包装容器。这些‘四川名菜’的流向、目的地、收货人，都掌握在‘大堂经理’手中。您只需要从她那里，领取‘发菜单’，到厨房的‘出菜窗口’领菜，送达目的地，对方签收即可。凭‘发菜单’回执，每月底到我们的财务部结算‘物流费’。明白了吗？” “明白了。”业务员回答。 “我现在带您们到下面，与大堂经理见个面，明天就可以开始运作了。”马德顺说。 “好的。”刘忠全回答，带着业务员，跟着马德顺下楼，来到“大堂经理”工作台。 “丽莎，这是‘亨利物流公司’的业务员，从明天开始，在您这里领取‘发菜单’。其他物流单位的业务，全部停止！”马德顺说。 “好的。”丽莎回答。 正在这时，一位餐馆服务员小姐，跑到“大堂经理”工作台，紧张地说： “丽莎经理，四号餐厅，来了几个流氓，吃喝完了不肯结账，还要叫您上去陪陪！” “我去！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丽莎说着，勇敢地走向二楼“四号餐厅”，服务员小姐尾随其后。 四号餐厅里，六个吃饱喝足的流氓，看见丽莎走进来，大流氓站起来，满口酒话： “漂亮的娘们儿，哥好想您呀！快过来让哥抱抱！” “站住！马上派人到服务台结账，否则，你们走不出这个大门！”丽莎面对六个流氓，毫不畏惧，厉声正色地呵斥道。 “呵呵，还蛮厉害？哥就喜欢厉害的女人！”大流氓说着，走上来，伸手去摸丽莎的脸蛋儿。 “啪！”的一个耳光，丽莎狠狠地打在大流氓的脸上！ “你敢打我？弟兄们，上！”大流氓一挥手，五个小流氓一拥而上，将丽莎团团围住！ “谁敢无礼？”马德顺大吼一声，夺门而入！冲到丽莎身边，小声说： “您退到门外去，马上报警！”马德顺说着，把一群流氓，吸引到自己身边，拉开架势，准备应战！ 大流氓挥动拳头，直扑马德顺！马德顺一个“大鹏展翅”，拨开大流氓的拳头，飞起一脚，踢他个仰面朝天！ 五个小流氓，一起围了上来，！马德顺一拳一掌，撂倒两个！这时，刘忠全冲进来助战，两拳一脚，将其余三个小流氓打到！ 这时，丽莎带着警察赶到，给这群流氓，戴上手铐，押出“巴黎餐馆”！ 送走警察之后，刘忠全对马德顺说：“真没想到，您的中国武功，还这么了得！” “忠全，我想创办一家‘中华武馆’，培养一批徒弟，专门对付地痞流氓、黑道人物！不然，我们华人的生意，将永无宁日！” “好的，德顺。我坚决支持您！一定当好您的助手！”刘忠全回答。 从此以后，马德顺的“中国武功”，在这一带，威名大振。地痞流氓和黑道人物，闻风丧胆，都不敢在“巴黎餐馆”一带，惹事生非！ ------------ 第十七章亨利别墅，我们回来了 109、亨利别墅，我们回来了！ 一转眼，五年过去了。 “巴黎餐馆集团公司”扩大了实力，又兴办了一家“马车旅游观光公司”和一家“码头搬运公司”。年方三十岁的马德顺，跻身巴黎千万富翁行列，在巴黎华人圈里，影响越来越大。当年年初，“巴黎华人商会”改选，马德顺高票当选为“巴黎华人商会”会长。 这一天，巴黎各大报纸，均在头版头条，刊登出《巴黎华人商会改选》的特大新闻：《年轻有为的商界奇才马德顺，当选巴黎华人商会会长》，同时配发了“马德顺的大照片”。 马德顺正在办公室，浏览报纸的主要新闻，对头版头条，并不在意，一笑了之。忽然，他看见巴黎各大报纸，头版的右下角，都刊登出了一则《拍卖公告》： 《La circulaire de l’enchère》： “Paris， qui se tiendra aux enchères dès le 25 septembre 1928，à 9 heures， heure de paris，à paris， la première maison de vente aux enchères de l’enchère， enchères publiques ouest de paris， et lesœuvres d’art henry villa， l’acquisition de tous les horizons， a pris une part active. Il est.” “巴黎拍卖行，定于公元1928年9月25日，巴黎时间上午9时正，在巴黎拍卖行第一拍卖大厅，公开拍卖巴黎西郊亨利别墅，和相关艺术品，欢迎各界人士，踊跃参加竞拍。特此公告。” 马德顺敏感地意识到，续回“亨利别墅”的机会，终于到来了！他立刻按照“拍卖公告”上的联系信息，打电话，报名参加竞拍： “您好，巴黎拍卖行吗？我是‘巴黎餐馆’的总经理马德顺。您们的‘拍卖公告’，我已经拜读了。我决定报名参加‘亨利别墅和相关艺术品’的竞拍！所需‘信用预付款’，我今天就打入，您们指定的银行账户！谢谢！” 拍卖大会那天，宽阔的“拍卖大厅”，灯火辉煌，座无虚席。拍卖标的物：“亨利别墅和相关艺术品”的大幅照片，悬挂在拍卖大厅的几面墙上，任人参观、拍照。大会工作人员，正在向与会的嘉宾，发放宣传材料。马德顺早早就来到拍卖大厅，手里拿着10号竞价牌，坐在前排正中间，表情严肃而自信。他暗地里下定决心：“志在必得”，冷静地期待着，即将到来的一场激战！ 上午9时正，开盘钟声响起。“巴黎拍卖行”首席拍卖师，手握金色的“拍卖槌”，登上高高的“拍卖台”，大声宣布： “巴黎拍卖行，根据国家拍卖法，受客户的委托，依法公开拍卖巴黎西郊的亨利别墅，和相关艺术品。起拍价为：120万法郎，现在竞价开始。请举牌报价！” “140万法郎！”“160万法郎！”“180万法郎！”“200万法郎！” 会场上，竞争异常激烈，竞价一路飙升至200万法郎以后，速度开始放慢。 “210万法郎！” “250万法郎！”马德顺第一次举起10号牌，大声报价。 “270万法郎！” “300万法郎！”马德顺又一次举起10号牌，大声报价。 “320万法郎！” “350万法郎！”马德顺再一次举起10号牌，大声报价，再也没有人敢于继续竞价。 “350万法郎，第一次！”拍卖师说。 “350万法郎，第二次！”拍卖师大声说。 “350万法郎，第三次！”金色拍卖槌“啪”的一声，砸在“拍卖台”上！ 首席拍卖师，拍卖槌指向马德顺，大声宣布： “亨利别墅和相关艺术品，由10号买家，竞拍成功！” 全场起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三天以后，风和日丽，晴空万里。马德顺带岳母阿兰、妻子安娜和丽莎、两位可爱的孩子，以及大批送行的朋友和同事，开着三辆轿车和四辆马车，浩浩荡荡，搬回了久别的“亨利别墅”！ 走进别墅大门，马德顺张开手臂，大声高喊： “亨利别墅，我们回来了！” 丽莎打开钢琴的“琴盖”，亲吻着黑、白分明的“琴键”，深情地对女儿萝拉说： “孩子，您的妈妈就是弹着这架钢琴，把您从天上带到人间，诞生在这座别墅里！” 丽莎抚摸着油画“维纳斯诞生”中的小天使，激动地对儿子亨利•马说： “儿子，就是这位长着翅膀的小天使，亲手把您送给妈妈，降临到这座别墅里！” 母亲阿兰，揭开世界名画“最后的晚餐”，将装着“古老圣经”的木盒，放入“壁橱”里，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八年磨难，苍天有眼，我们又回来啦！” 全家搬回“亨利别墅”以后，马德顺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全家，到豪华的“巴黎金店”，给岳母阿兰，购买了一枚15克拉的大钻石戒指；给妻子丽莎，购买了两枚10克拉的钻石戒指。马德顺微笑着，将一枚10克拉的“钻石戒子”，戴在丽莎左手的无名指上。 马德顺拿起另一枚10克拉的“钻石戒指”说：“丽莎，这枚‘钻石戒指’是买给安娜的，她为我献出了宝贵的生命。这枚‘钻石戒子’，暂时由您保管。等到安娜的女儿长大成人，再送给她！”丽莎高兴地点点头。 马德顺给两个可爱的孩子，分别购买了“出生纪念金币”，刻上了他们的出生年、月、日； 最后，给自己购买了红、蓝宝石戒子各一枚。了结了全家的心愿！ 腾出的布罗宁小街300号“平房小院”，拨给“童装加工厂”，扩大再生产。 两个孩子已经九岁，在巴黎三区中国城的“华人子弟学校”，住校就读法文、中文双语三年级，每周星期六放学后，丽莎开车接孩子回家团圆；星期日下午，再送回学校住宿。 马德顺工作繁忙，独自开车办理业务、应酬客户。但是，不管再忙，星期六晚上和星期天，他必定会留在“亨利别墅”，陪同全家，共度周末。 从布尔曼家里，传来“布尔曼病重”的消息。马德顺立刻带着丽莎，来到布尔曼家里。布尔曼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病入膏肓。 马德顺说：“布尔曼大叔，得到您病重的消息，我和丽莎马上就赶来了。可惜安娜，五年前挺身而出，为我挡住子弹，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不能再来看您了！这是五千法郎，送给您治病。” 布尔曼艰难地睁开眼睛，痛苦地说：“阿顺，我对不起您们全家！五年前那场骗局，是我精心策划的！那个骗子保安波拉，是我在大牢里同监舍的流氓！本来只想骗一点钱，没想到，把我的亲侄女安娜也害死了！我有罪！我该死！上帝绝不会饶恕我！……” 布尔曼说完，就带着罪孽，闭上眼睛，停止呼吸，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110、心系祖国魂归故里 “巴黎餐馆”生意兴隆，财源滚滚，“四川名菜”的需求量猛增。由于祖传的川菜调料秘方，“鲜香麻辣粉”的成分和比例，掌握在马德顺的手里，厨师们只会使用“鲜香麻辣粉”，但是，不知道是如何配制出来的。“川菜调料”用量太大，巴黎中国城，仅有的几家中药房，已经无法满足“巴黎餐馆”的需要，马德顺萌发了回中国，采购中药材的念头。 马德顺与家人商量之后，决定回中国一趟。临行前，他召开了“巴黎餐馆集团公司”高层会议，公司旗下各单位的负责人，都参加了会议。马德顺说： “各位厂长、经理、馆长：我们集团公司，最近扩大了规模，今天，各单位的负责人，都参加了会议，我借此机会，给大家介绍一下，以便今后联系工作。被介绍的单位负责人，请主动站起来，与大家认识一下。”接着，马德顺介绍说： “巴黎餐馆，常务经理丽莎；布罗宁童装厂，厂长苏菲；豆腐工厂，厂长杨正福；跳蚤市场小吃铺，经理朱大伟；马车观光旅游公司，经理伏尔泰；码头搬运公司，经理米拉；中华武馆，馆长刘忠全。”介绍完毕，马德顺停顿一下，接着说： “我这次回中国，主要是采购川菜调料，‘鲜香麻辣粉’的中药材；同时，考察新的商机，扩大集团公司的业务范围。大家有什么好主意，请畅所欲言。” “中国的瓷器，天下第一，选一些漂亮的中国餐具，让我们的餐馆，旧貌换新颜。同时，也可以向其他餐馆，销售中国瓷器。”丽莎首先发言。 “中国的丝绸，世界闻名，选一点新品种带回来，我们试做旗袍，把童装厂，扩大为服装厂，加工、销售男女成人的服装，产量和利润，可以扩大一倍以上。”苏菲接着发言。 “国内的豆腐生产，听说又有了很多新的品种，请马总回家打听一下，我等着您带回来好消息。”杨正福接着说。…… 几天以后，马德顺登上巴黎开往马赛的火车，开始了回国的旅程。妻子丽莎，两个可爱的孩子，还有杨正福和妻子吉玛，以及他们的儿子，都到巴黎火车站送行。 马德顺从马赛港，登上开往中国上海的“豪华客轮”，一个月后，到达上海外滩的“十六铺码头”。在阔别祖国十年之后，他第一次踏上了自己祖国的土地！ 马德顺归心似箭，只在上海停留了三天，抓紧办好了相关的业务：将采购好的中药材、绫罗绸缎、精美瓷器，托运到法国巴黎，还与各位供应商，签订了“长期供货合同”。 马德顺立即动身，回归自己魂牵梦绕的故乡，去寻找青梅竹马的恋人——金凤姑娘！ 晚上，从上海开往重庆的客轮一靠岸，马德顺没有离开码头，立即转乘开往白沙的小轮船，第二天早晨，小轮船就安全停靠在白沙码头！ 马德顺提着皮箱，走出船舱，举目望去，一排排依山傍水的“吊脚楼群”，映入眼帘。这是多么熟悉的地方啊！这就是我的故乡，生我、养我的千年古镇——白沙！ 白沙的轮船码头上，出现一位身穿休闲便服，英俊潇洒，戴着墨镜，提着皮箱的陌生客人，吸引了人们好奇的目光。一群挑夫和滑竿哥围上来，争抢着生意。 “老板，我来给您扛皮箱。好不好？”一位挑夫抢先说。 “请问老板到哪里？请上我们的滑竿！”一位滑竿哥大声说。 “我们这副滑竿最安逸！保证老板坐得舒服！”另一位滑竿哥也大声说。 马德顺坐上了靠得最近的一个滑竿，说了一声： “到‘望江台’！走吧！” 两位年轻力壮的滑竿哥，抬起滑竿，踏上了白沙古老、崎岖的石板小路。 这是多么难忘的地方啊！马德顺看见白沙景色依旧，物是人非，市场繁荣，感慨万千！为了避免碰见熟人，他用折叠扇半掩着面孔，催促滑竿哥说： “快点！再快点！” 滑竿哥一路小跑，很快就来到了“望江台”的吊脚楼下。 “到了，请停下！”马德顺走下滑竿，掏出两个银元，付给一人一个，接着说： “钱不用找了，谢谢您们！” 两个滑竿哥，惊喜异常！向老板深深地鞠了一躬，高兴地快速离去。 马德顺绕过熟悉的“望江台”吊脚楼，首先来到老邻居，杨正福父母的家门口。 “咚咚咚！”马德顺取下墨镜，敲门三下。 门开了一个缝，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大爷，探出头来，看见一位陌生人，站在门口，惊异地问道： “请问，您找谁？” 马德顺一眼就认出，这是杨正福的父亲杨万年，虽然岁月为他增添了白发。 “杨叔叔，我是您的小德顺呀！您的儿子正福，托我看您们来啦！”马德顺说。 “请进！快请进！”马德顺进门后，杨万年关上门，向里屋喊道： “正福他妈，小德顺回来啦！”杨正福的母亲，立刻迎了出来。 三个人在堂屋坐下，马德顺从皮箱里，取出几样东西，对两位老人家说： “您们的儿子正福，托我为他办三件事。”马德顺停顿一下，继续说： “第一件，这是您们儿子的亲笔信，还有儿子、媳妇和孙子，最近拍的照片。正福现在和我在一起工作，是我们集团公司，豆腐工厂的厂长。”老两口拿起照片，左看右看，只见儿子和洋媳妇中间，抱着一个小孙子，对着他们微笑，老两口高兴得合不上嘴。 “第二件，这是正福托我，给您们带回来的钱。我已经为您们兑换成了银元，一共一千块大洋！这是银票，在白沙的银行里，就可以兑取！”杨万年高兴地，收下了银票。 “第三件，正福想了解，家乡有什么豆腐的新品种？请您们把经验传给他！” “托您的福！前一阵子，儿子写信回来说，您对他照顾得很好，他那漂亮的洋媳妇，还是您给他介绍的呐！”杨万年停了一下，激动地说： “我家的豆腐作坊，早就交给小儿子打理，等一会，我叫他写个材料交给您。好吗？” “好的！我临走之前，再来一趟！”马德顺慢慢将谈话，引向正题： “请问，您们知道‘绸缎商店’张老板的情况吗？” “哎呀！他们家可惨啦！”杨万年叹息一声，接着说： “听说，张老板在进货的路上，遭到土匪抢劫！绸缎商店，被迫抵押给债主！不久，张老板就气绝生亡！可怜他的老婆、孩子不得不流落到乡下！” 马德顺听到这里，心如刀绞！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他的老婆、孩子，流落到哪里去啦？” “好像听说，流落到千担岩大山里去啦！到底在哪里，我也说不清楚？”杨万年回答。 “再问一句，白沙‘袍哥会’，情况怎么样了？” “袍哥会变化大啦！舵把子王浪如，十年前，不知道被哪个仇家扳倒，成为一具活僵尸，几个老婆都跟别人跑了，财产也被分得精光。没有两年，王浪如就死了！去年，袍哥会内斗，大管家、毛三都被杀死了！袍哥会完全换了一帮新人！” 摸清了基本情况，马德顺匆匆告别杨正福的父母，就近租了一副“滑竿”，直奔“千担岩”大山里，去寻找他青梅竹马的恋人金凤姑娘！ 111、荡气回肠的重逢 十月的山间，天高云淡，空中出现了两行南飞的大雁。 两位体魄健壮的滑竿哥，抬着马德顺，行进在崇山峻岭、羊肠小道上，只见一个个古代汉墓洞穴，整齐地排列在高高的悬崖绝壁之上。马德顺无心观赏这些巧夺天工的奇迹，焦急地坐在滑竿上，不停地看着手表。 这时，前面过来一位戴着草帽，背着“背篼”的老大爷，马德顺立刻让“滑竿”停下，上前问路： “老大爷，请问：到千担岩大山里，怎么走？我要寻找一位青梅竹马的姑娘？” “千担岩大山，大着呐！方圆好几十里，要找一个人，太难了！您先到千担岩小街，去问一问吧！”老大爷回答，用手指着“千担岩小街”的方向。 “谢谢老大爷！”马德顺告别老人，重新坐上滑竿，催促道： “劳驾两位大哥，请你们加快速度！赶到千担岩小街，谢谢！” 两位滑竿哥抬起滑竿，在崎岖的山路上，小跑起来！没有过多长时间，就到达了“千担岩小街”。 “大哥，请停一停！我要下来问一问路！”马德顺说。 这是一个只有十几家门面，狭窄的山村小街，地面上铺着石板路，两边是低矮的小瓦房。街上行人稀少，大家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位陌生人。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人们还从来没有见过，像这样穿着时髦休闲装的老板！ 马德顺问一位过路的大娘：“您好！请问大娘，附近有没有一位，名叫张金凤的姑娘？她是从白沙搬过来的。” “没有！我不认识！”大娘回答。 马德顺一连问了好几个路人，都说不认识。他只好来到附近一家“米店”门口，问道： “请问老板娘，您认不认识，一位名叫张金凤的姑娘？从白沙镇上搬过来的？” “从白沙镇上来的，只有一位张老师，经常和她的母亲，到我们店里来买米！就是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米店的老板娘大声回答。 正在这时，隔壁“食品杂货店”的老板娘听见了，伸过头来搭上了话： “张老师就叫张金凤，是我儿子的班主任，她到我们家里来家访过！” “请问她的家住在哪里？”马德顺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没有多远！从前面街口下去，向右走，拐两个弯就到了！”食品杂货店老板娘回答。 马德顺喜出望外！立刻去与坐在路边休息的滑竿哥结账： “滑竿哥，我已经到达目的地。你们说，要多少钱？” “老板，这么远的山路，路又不好走，我们两个人，一共要两块大洋！”滑竿哥回答。 “我给你们每人两块大洋！一共四块大洋，好吗？” “太好了！谢谢老板！”滑竿哥收下大洋，高兴地离去。 马德顺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他立刻提着皮箱，从前面街口下去，向右走，拐了一个弯，走了好一阵，又拐一个弯，才看见一幢土墙、黑瓦的平房，坐落在小路边的树丛中。马德顺放慢了脚步，忐忑不安地向平房走去！ 平房的大门开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妈妈，带着老花眼镜，坐在大门口，一边做针线活儿，一边不时抬起头，望一望对面的小山坡，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马德顺终于认出来：“这就是金凤的母亲廖容芳啊！十年不见，她为什么变得这样苍老？”马德顺在心中，默默地想着。 马德顺放慢了脚步，怀着忐忑的心情，终于走到大门口，停下了脚步。廖容芳抬起头来，看见一位英俊潇洒的陌生人，站在门口。她本能地站起来，取下老花眼镜，仔细地打量着对方。突然，廖容芳眼睛一亮，热泪盈眶，欲言又止！ “张妈妈！我是德顺啊！金凤在哪里？我找您们来啦！”马德顺“扑通”一声，跪在金凤母亲面前！ “孩子，快起来！进屋里坐！金凤学校刚打过最后一节下课铃，马上就回来了！”廖容芳扶起马德顺，激动地说。 马德顺走进屋里，看见房屋破旧，陈设简单，心里非常难受！ 正在这时，小山坡上响起了，金凤银铃般的声音： “金宝慢点儿跑！妈妈追不上了！” 随后，一个清脆的童音响起来： “妈妈快跑！我们到家啦！” 马德顺立刻来到大门口，以万分焦急的心情，期待着金凤的出现！ 金凤身穿淡蓝色旗袍，外罩一件白色镂空对襟毛线外套，依然一头短发，高挑的身段，白皙的肌肤，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端庄宁静，楚楚动人，风韵不减当年！只见她，牵着一个背着书包，大约十来岁的小男孩，蹦蹦跳跳，沿着山坡小路，慢慢跑回家中！ “金凤，您看谁来啦？”母亲廖容芳小声说。 金凤睁大眼睛，楞了一下，立刻清醒过来，大喊一声： “德顺哥！”情不自禁地扑向马德顺的怀里，失声痛哭！ 金凤泪流满面，带着神秘的“微笑”，问道： “德顺哥，您从哪儿冒出来的呀？” 德顺拥抱着金凤，两眼闪着泪花，深情地说： “金凤啊！我找您们，找得好苦哇！” 这时，金凤拉着身边小男孩的手，对他说： “金宝，这就是您日夜想念的爸爸！”然后转过身来，对德顺说： “德顺哥，这是您的儿子！名叫马金宝！”停顿一下，金凤对儿子说： “金宝，快叫爸爸！” “爸爸！”一声清脆的童音，冲进了德顺的心田，一股暖流，顿时传遍全身！ 随后，金凤取下戴在儿子胸前的“小银锁”，对儿子说： “金宝，把您的‘长命锁’送给爸爸！再给爸爸磕三个响头！” 聪明的金宝，立刻双手捧着“小银锁”，高高举过头顶，放到爸爸手里，然后跪下，给爸爸磕了三个响头！ 德顺捧起儿子送给他的“小银锁”，仔细端详，看见“小银锁”上面，刻着清晰的小字： “马金宝，1919年1月生。” 马德顺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还有一个儿子，留在祖国的故乡！这个从天而降的喜讯，让他激动万分！他抱起儿子，亲吻着孩子的脸蛋儿和头发！含着热泪，哽咽地对儿子说： “金宝，您们受苦啦！爸爸对不起您们！” 112、魂牵梦绕的离别 中午，马德顺第一次与自己的儿子一道吃饭，心中感慨万千。关切地问道： “金宝，上几年级了？成绩好吗？”说着，就不断地往儿子碗里夹菜。 “上五年级了，成绩全班第一！”金宝腼腆地回答。 吃完饭，廖容芳拉着小外孙金宝，对马德顺说： “德顺，今天是星期六，金宝班级要开联欢会，他是班长，要提前到学校去布置教室！金凤下午没有课，您们在家里好好聊吧！我送金宝上学去啦！”说着，拉着金宝走出了家门。 “爸爸、妈妈，再见！”金宝回头，向父母挥手告别！ “金宝，再见！”马德顺向儿子，微笑着挥手。 德顺打开皮箱，取出三个精致的首饰盒，打开第一个，微笑着对金凤说： “金凤，这是一枚10克拉的钻石戒指，送给您，我青梅竹马的恋人！”金凤微笑着，没有说话，也没有伸手去接钻石戒子。 德顺打开第二个首饰盒，接着说： “这是一枚石榴红的宝石戒指，送给您的母亲，报答她对您的养育之恩！” 德顺接着打开第三个首饰盒，继续说： “这是一枚橄榄绿的宝石戒指，原计划送给您的父亲，因为他老人家已经过世，暂时由您保管，待儿子金宝长大以后，送给儿子！”停顿一下，德顺接着说： “金凤，这是我从巴黎最著名的珠宝商店，专门给您们买回来的！试一试吧！” 说着，就把闪闪发光的“钻石戒指”，亲自戴在金凤左手的无名指上！ “金凤啊！这么多年，您们是怎么过来的呀？”德顺拉着金凤的手，深情地问道。 “德顺哥，说来话长啊！”金凤开口，讲起了自己苦难的经历，像放电影一样，展现在德顺哥的眼前。 金凤从德顺哥走后，坚决拒绝媒婆提亲；后来，发现自己怀孕，坚决与父母抗争，保住“德顺哥的骨肉”讲起；为了生活，从“聚奎书院”毕业后，到舅舅办的“千担岩小学”当老师；分娩遭遇难产，九死一生；产后没有奶，母亲每天上山割草喂奶羊，挤羊奶喂养孩子；与母亲相依为命，艰难度日；雷雨交加的深夜，在朋友的帮助下，抢救重病儿子的生命；一直讲到父亲病危，临终前才交给她德顺哥的“巴黎来信”。讲到这里，金凤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德顺哥，当年，看到您的巴黎来信，我曾经悲痛欲绝，想一死了之！在一个雷雨交加的晚上，正当我挂好绳索，站上凳子，准备悬梁自尽时，突然，借着闪电的亮光，看见我们的儿子，在床上翻身！正是这个可怜的小生命，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和力量！”深深吸了一口气，金凤接着说： “我下定决心，勇敢地活下去！一定要把我们的儿子，抚养成人，培育成才！” 德顺听到这里，热泪夺眶而出，“扑通”一声，跪在金凤面前，声泪俱下地说： “金凤啊，我对不起您呀！身在异国他乡，我实在没有办法！”这时，德顺从怀里，取出金凤送给他的，那个装着“一缕黑发”的红布包，满面泪痕，无比痛苦地说： “金凤啊，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您！您不知道，我的心里有多苦！” 金凤也从怀里，取出德顺哥送给她的，那只怀表，“扑通”一声，跪在德顺哥面前，声泪俱下地说： “德顺哥，我和您一样啊！……”金凤悲痛得说不下去，两人跪在地上，抱头痛哭！ 经过尽情地宣泄和释放，双方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两位有情人，相互搀扶起对方，坐在凳子上。金凤搽干眼泪，强做“微笑”地对德顺说： “德顺哥，我后来想通了，给您回了一封信，还寄去了我和金宝合影的照片。没想到，两个月之后，那封信被退回来了！背后贴了一张便函，说‘原地址查无此人’？”金凤深情地望着德顺哥，想听一听他的说法。 “那是我们最悲惨的日子！我被国际大骗子，骗走了200万法郎！亨利别墅被强行拍卖，我们全家，走投无路，差一点就流落街头！”德顺停顿一下，接着说： “现在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多次跌倒，又多次从头再来！终于打出了一片天地！不久以前，我们全家，又搬回了那难忘的‘亨利别墅’！” “我能想到，您一定吃了很多的苦！但我始终相信，您一定会成功的！我清楚地记得，您爸爸五十大寿那一天，曾经说过：是金子，总会发光的！”金凤说。 德顺握着金凤的双手，苦苦哀求地说道： “金凤，求求您，跟我一起到法国巴黎去吧！带着您的母亲和我们的儿子！”德顺停顿一下，接着说： “我曾经给家里人讲过，我和您青梅竹马的故事，他们都非常感动！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接受您，接受我们的孩子！” “不！我不能去！那里有您的家庭，有您的妻子和孩子，还有您辉煌的事业！我不能去给您添乱！”金凤冷静地回答。 “要不，让金宝跟我去！我会让他享受最好的生活，接受最好的教育！” “儿子，是我的一切！没有他，我不能活命！”金凤坚决地回答。…… 德顺万般无奈，不得不对金凤说： “金凤，我给您留下一笔钱！已经在上海，兑换成了国内通用的货币，总共一万大洋。这是银票，在白沙的银行里，就能任意兑现！” 金凤默默地收下了这张银票。 德顺看看手表，已经下午四点。离别的时刻终于来到了，金凤和她的德顺哥，再次抱头痛哭，难舍难分！ “金凤，您是我永恒的初恋！您永远在我的心中！我会经常给您写信！希望能看到您和儿子的回信！”德顺泪水横流，泣不成声！ “德顺哥！……！”金凤频频点着头，泪流满面，已经伤心得说不出话来！ 德顺坐上了返回白沙的“滑竿”，金凤带着母亲和儿子，站在高高的山岗上，与德顺挥泪告别，直到德顺乘坐的“滑竿”，慢慢消失在崇山峻岭之中！ 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天边，长江流水，波光粼粼。马德顺乘坐的“滑竿”，在天黑之前，回到了故乡白沙。 他很快住进了当年离别的“滨江旅馆”，去杨正福的父亲家里，取走了“豆腐新产品”的资料，和父亲写给儿子杨正福的亲笔信。 第二天一大早，马德顺穿上一身便装，到商店购买了香烛、纸钱、鞭炮、贡品，赶到“大旗山”上，去拜祭父母双亲的坟墓！ 随后，马德顺又分别来到大姐、二姐原来的住处探望，邻居告知，他们几年以前，就搬家离开白沙，下落不明。 马德顺带着太多、太多的遗憾，离别了魂牵梦绕的故乡，启程返回法国巴黎！ 113、李晓亮慷慨助人 中国白沙镇，“千担岩小学” 这是一个星期天，学校传达室工友李晓亮师傅，在“千担岩小街”购买生活用品，正巧遇见张金凤带着孩子，和母亲廖容芳一道，在小街上购买了一捆劈柴，正在与樵夫商量。 廖容芳说：“大哥，麻烦您帮我们送一下，我们母女俩带着孩子，的确有困难。” 樵夫问：“路有多远？” 张金凤说：“不远，前面路口下去，转两个弯就到了。” 樵夫说：“再加五毛钱，我就给你们送。” 张金凤正准备付钱，李晓亮走上前去说道： “张老师，不要付钱了，我顺路帮您们扛回去。”说着，就把一捆劈柴扛在肩上。 “不行！不行！李师傅，不要累着您啦！”张金凤说着，连忙把劈柴往下拉。 “不累！不累！我有的是力气，这不过是举手之劳！”李师傅已经迈步向前走去。 “李师傅，您手里的东西，我帮您拿着。”廖容芳立刻接过小李手中的肥皂和牙膏。 到家以后，李晓亮放下劈柴，说道： “张妈妈，快放寒假了，我有的是时间，您们家有什么事，就叫我一声！” “李师傅，歇一会儿吧，吃过中饭再走！”张金凤立刻挽留他。 “不用啦，张老师，时间还早着呐。”李晓亮说着，接过肥皂、牙膏，就快步离去。 学校放寒假的第一天，李晓亮到“千担岩小街”的杂货店里，买了一把砍刀，一根扁担，两条绳索；又在路边小摊上买了几个烧饼，就进山去了。…… 黄昏时分，李晓亮挑着两大捆劈柴回来，送到张金凤家里，对母亲廖容芳说： “张妈妈，我砍了一点劈柴，给您们慢慢烧，用完了我再去砍。” “使不得！使不得！不能让您白累一天。”廖容芳话音未落，张金凤已经掏出两块银元，放进李晓亮的口袋里。李师傅立刻从口袋里取出银元，放在桌上，生气地说： “张老师，您太小看我了！我诚心诚意帮助您们，难道就是为了钱？” “李师傅，请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您付出劳动，是应当得到报酬的。”张金凤说。 “您要是付钱，我马上把劈柴挑走！再也不会到您们家来！” 廖容芳微笑着说：“李师傅，不要生气，劈柴我收下，但是，您必须在我们家吃晚饭！” “张妈妈，饭就不吃了。我带进山去的烧饼，还没有吃完呐！”李晓亮说。 张金凤微笑着说：“烧饼您留着，明天早上吃。今天晚上，吃我烧的饭！” 李晓亮气消了，微笑着再也没有说话。张金凤立刻系着围裙，走进了厨房。 利用寒假，李晓亮多次进山，砍了不少劈柴，给张金凤家的厨房，堆了大半屋子。实在堆不下了，李晓亮就把多余的劈柴，挑到小街集市上去卖，遇见一位卖药材的老人。 “老人家，今年高寿啦？”李晓亮主动问话。 “六十岁啦！”老人回答。 “看不出来！您满面红光，精神抖擞，哪里像六十岁的人呐！”李晓亮说。 “山上树木茂盛，空气清新，还有人参、灵芝补养，山里人都健康长寿！”老人说。 “人参？灵芝？是野生的吗？”李晓亮问。 “有野生的，也可以自己种！那东西，可值钱了！种一年人参，拿到城里去卖，十年也花不完啦！”老人回答。 这时，有人来买劈柴，李晓亮卖掉劈柴，与老人挥手告别。 转眼就到了中国农历的春节，廖容芳对女儿说： “金凤，小李师傅的爸爸妈妈都不在了，无家可归，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是不是请他到我们家来过年？” 张金凤迟疑了一会儿，勉强地回答：“可以。” “您去叫他一下，好吗？”廖容芳接着说。 金凤犹豫一下，说声：“好的。”然后，走出家门。 不一会儿，李晓亮跟着张金凤回到家里，一进门，就跪在地上给廖容芳磕头三个： “张妈妈，小辈给您拜年啦！”说完，就递上一个红包。 “起来，起来！拜年我接受，红包您留下！”廖容芳说着，就要扶起小李。 “红包，您一定要收下，否则，我绝不起来！”李晓亮说。 廖容芳无可奈何，只好收下红包。李晓亮转身，抱起金凤十岁的儿子马金宝说： “金宝，叔叔送您一件礼物。”从怀里掏出一对银手镯，问道，“喜欢吗？” 金宝回头看一看妈妈，张金凤犹豫了一下，对儿子说： “金宝，快谢谢李叔叔！” “谢谢李叔叔！”马金宝天真无邪的童音，打破了寒冬的寂寞！李晓亮给马金宝带上手镯，带他在门前放起了鞭炮！笑声和欢呼声，又充满了这个山间小土屋！ 114、种人参大山寻梦 冬去春来，山村恢复了勃勃生机，树木发芽，桃花盛开，蜜蜂飞舞，一片春意盎然！ 学校早已开学，李晓亮经常利用星期天，帮助张金凤家里，干一些挑水、买米、劈柴之类的体力活儿，与家里的大人、小孩慢慢熟悉起来！ 每当学校放学的“铃铛”响过，李晓亮就在传达室窗口，静静地等候着张金凤老师的出现，盼望着与她点点头、招招手，目送着她走出校门！随着时间流逝，李晓亮的“静静等侯”，变成了“焦急等待”；一天看不见美丽的张老师，他心里就非常难受；看见了张金凤，他又不敢对视，心跳加快，热血沸腾！李晓亮明白，他爱上了这位比自己小一岁的，高雅、端庄的女神！只好痛苦地压抑在心中，不敢流露出来！ 因为，李晓亮听说：张金凤老师的丈夫，在法国留学。但是，不久以前，张老师寄往法国的挂号信，为什么又被退了回来了呢？退信便函上写着：“原地址查无此人”？难道丈夫抛弃了，美丽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躲藏起来了？李晓亮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天黄昏，学校放学的“铃铛，早已响过，迟迟不见张金凤走出校门。等到全校师生都走完了，李晓亮想：是不是张老师在办公室里加班？他跑到“综合教研室”门口一看，大门紧闭，室内电灯不亮；再走近窗口一看，屋里没有一个人！ “是不是张老师下午没有到学校？他家里出了什么事？”想到这里，李晓亮向张金凤家里飞奔而去！ 大门开着，李晓亮冲进里屋，看见张金凤流着眼泪，端着茶杯，正要给母亲喂药！廖容芳躺在床上，两眼紧闭，呼吸急促，脸色潮红！外孙马金宝，也在床边哭泣！ “张妈妈，怎么啦？”李晓亮问。 “妈妈病了！我下午请假到乡村诊所去拿药！刚回来，没想到病情加重了！” 李晓亮摸了摸廖容芳的额头，发现很烫，急忙说： “张妈妈正在发高烧，吃点药解决不了问题，必须马上送到诊所去打点滴！”说着，扶起廖容芳，对金凤说，“给她加一件棉袄，我背着他去，外面风大，病人怕冷！” 张金凤把儿子锁在屋里睡觉，跟着李晓亮，护送母亲来到乡村诊所，医生经过检查，立刻为病人输液，一直忙到半夜，廖容芳病情得到缓解，高烧退了，慢慢睁开了眼睛。医生为病人重新开了药，李晓亮又背着廖容芳，借着星光，艰难地行进在乡间小路上。 回到家里，张金凤给母亲喂了一点稀饭，吃了一遍药，扶着母亲睡下。李晓亮走到床边，对廖容芳说：“张妈妈，您好好休息，我回学校去了。” “且慢！”廖容芳拉着李晓亮的手，吃力地说，“我已经风烛残年，可能不久于人世！”她转过头来，继续对女儿说，“金凤，扶我坐起来！”她拉着金凤的手，对李晓亮说： “晓亮，我把金凤托付给您！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您要好好待她！”说着，将张金凤的手，放到李晓亮的手里！金凤痛哭流涕，泣不成声！ 很快到了学校放暑假，李晓亮又上山砍柴，挑到小街集市上去卖，又一次遇见了那位卖药材的老人。 “老人家，又遇见您啦，我们真是有缘分！”李晓亮说。 “小伙子，古人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见面不相识！”老人回答。 “老大爷，说心里话，我还真的想跟您，进大山里去种人参。”李晓亮说。 “此话当真？”老人问。 “当真！”李晓亮回答。 “那好，十天以后，我还会来卖药材，您做好准备，跟我进大山！” 李晓亮向校长辞去了传达室的工作，积极做好出行的准备，临行前，来到张金凤家里。 “金凤，我决心进大山种人参，等我挣了大钱，回来娶您！”李晓亮对金凤说。 “晓亮，您要慎重，大山里，人生地不熟，如何立足？”母亲廖容芳问。 “张妈妈，不用担心，有一位种药材的老师傅带着我！”李晓亮回答。 “学校的工作，怎么办？”张金凤问。 “我已经向校长辞职了！”李晓亮回答。 十天以后，年轻气盛的李晓亮，果然跟着“药材老人”走进了深山老林，开始了“种人参，发大财”的梦想之旅！ 第一年，一帆风顺，李晓亮经常写信回来，向母女二人报喜，不时汇一点钱回来。第二年，来信逐渐减少，后来就没有音讯了。 很久以后，从大山里传来消息：李晓亮在大山里挖人参，不小心掉下山沟，摔断了一条大腿。是“药材老人”和他的小女儿，救了他一条命！ 李晓亮在老人的“森林小屋”养伤，由老人的小女儿精心照料。日久生情，李晓亮伤愈后，就与老人的小女儿结为夫妻！定居在大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