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病入膏肓 十一月初,立冬。 此时的季节对星陨来说,已经算是严寒刺骨了,而这仅仅只是漫长冬季的开端而已。 秋风萧瑟,落叶飘零,寒风刺骨,让人不禁打起寒颤。天空阴沉灰暗,仿佛被一层厚重的乌云所笼罩,片片鹅毛般大小的雪花缓缓飘落,使得整个世界都显得格外压抑和沉闷。 街道上的厚雪,已经被扫雪的官兵扫到一些大院的墙边约莫半尺高,还有小巷中一些犄角旮旯处。不过唯独空出院子大门前的阶梯。若是家门出现有雪,那家这家人,定是被仇恨上了,因为记恨的那家人又不敢明说,便扫一摊雪在别家的大门口,人家看了也只觉扫兴。若是出现在一些达官贵族家,不理会也就罢,若是人家一个心情不好,介意上了,找出来便是杀头也不是没有可能。 “风打戥秤,雨打升斗。雨打升斗。灾年又打仗咯,粮食都没长齐,军粮没找落。征税,征税,苦百姓哟;征兵,征兵,合家散。”琼京城中的街道上,一老人边敲着铜锣,边喝道,尽显苍凉。也不管什么天子脚下,只是无助诉苦罢了。 正所谓“十一月初一晴,单衣过深冬‌。”意思是如果十一月初一是晴天,那么当年冬天会比较暖和,可以穿单衣过冬。可若是“立冬寒衣前,必定是灾年‌。”呢,意思就是如果立冬时还没有准备好寒衣,那么这一年可能会遭遇灾害、饥荒……定是一片名不聊生的景象。 街道的转角,是一家两层楼高的酒楼,装饰豪华,在内喝酒聚餐者非富即贵。二楼的大窗上是一位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他一手趴窗,一手托着下巴,身穿一身白色长袍,文质彬彬的,可他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文悬,你看那老头好生可恶。圣上举兵打仗,为的是开疆拓土,建功立业,壮我大周之威风。可他却在此埋怨,真是不可理喻呀。”这青年指的正是下方敲着铜锣的老人。 此人名为陆绍泽,乃是京城赫赫有名的陆国公府的长房嫡长子。他自幼聪慧过人,勤奋好学,饱读诗书,才华横溢。今年的科举考试更是大放异彩,一举夺得探花之名,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人物。 而被他称之为“文悬”的那位,则是顾国公府上的次子。不过与一般情况不同的是,这位顾二公子虽排行老二,但却是实打实的嫡出之子。其天赋异禀,不仅文章锦绣、才思敏捷,更是在今年的科考中力压群雄,勇夺状元桂冠,一时之间风头无两。 然而令人惊叹不已的是,这顾家本是以武道闻名于世,掌控着大周王朝相当一部分的兵权。顾文悬出生于这样一个世家大族,却能在文学领域取得如此卓越成就,当真称得上是文武双全,世间罕见。而且就在当下,他的兄长正跟随大周的将领们挥师南下,直驱洛国,欲在战场上建立不世功勋。可以想象,待到他的兄长凯旋归来之时,顾家必将如日中天,荣耀满门。 那顾文悬抿了口茶,笑了笑,也不知是同样在笑话老人的行为,还是在取笑陆绍泽的目中无人,“战争对于我们这种世阀大家来说,战争自然是没什么;可对于那些平民百姓,可就是一场灾难。”顾文悬晃着杯中茶水,然后一饮而尽,陆绍泽则是来了兴趣转过头来,拉开长木凳,一屁股坐了上去问道:“哟,此话怎讲?”顾文悬继续解释道:“你出身文臣大家,自然不知道打仗的意义。打仗要有兵,兵从哪来?” 陆绍泽不假思索,一拍桌子便答道:“当然是征兵啊!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嘛?” 顾文悬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轻笑一声道:“没错,是征兵,可征的兵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做‘民兵’。也就是从百姓家里征兵。” 听到这里,陆绍泽就不乐意了:“为什么是百姓家里征兵,我们世阀豪门又不是没人,怎么能够说兵都是从百姓那征来的?” 顾文悬则是失声大笑了起来,“这个问题问的好,答案就是‘贪生怕死’!贵人们最怕死,能拿钱解决的事情绝不拼命,更何况是残酷的战场呢?”顾文悬将杯中茶一饮而尽,然后拿起座子上的一把扇子,轻轻一甩,扇子就张开了,他来到方才陆绍泽所在的窗户,继续道:“贵人们不仅贪生怕死!粮食也要靠百姓提供,你读书多,也知道百姓种田的辛苦,若来年是灾年,收成必定会差。如今征兵又征掉了百姓家的年轻男丁,种田更是辛苦。”顾文悬收起折扇,目光盯着陆绍泽,盯得他有些心虚起来,对那敲锣老人也生起了同情。 啪嗒的马蹄声从远而近,速度极快,在大街上飞驰,大有一种撞死人不偿命的意思,可街上的百姓却也不敢说什么,只因马上之人腰间所挂的是巡捕司的令牌。听到这飞驰的马蹄声,陆绍泽从座位上窜了起来,跑到窗前向下看去,“是何人啊!?竟敢在京城中驰马?”虽然陆绍泽出身名门,对一些事情有些偏见,但也是正义凛然之辈,对那些富家公子哥的行为更是嗤之以鼻。而顾文悬也是如此,听到那马蹄声离近,也是皱着眉望了下去。 “吁……”与“哎哟”两个声音齐齐传出,原来是那巡捕司在即将撞到敲锣老人的时候突然刹住,将老人吓得倒在地上,那铜锣也从手上脱落,掉落在地上。 这动静,瞬间引来了许多百姓的驻足。楼上的两人眉头则是皱的更紧了,因为巡捕司身旁还跟着一位骑马少年,脸上带着嚣张的嘴脸,他是马家公子马若恒,行的都是些欺男霸女,仗势欺人的事。如今,却寻上了敲锣老人的麻烦。 …… “萧卫尉,就是这老头,说什么‘圣上打仗就是在灭国’的谣言,定是有造反之意,正舞动民心,想要忤逆朝廷,速速将此人拿下!”马若恒大声吼道。 眼看敲锣老人就要被抓,陆绍泽连忙问道:“那老爷爷好似要被抓了,我们是不是该下去帮帮他,其实我眼看他不惯了。”说着陆绍泽就撸起袖子,一副就要干架的样子,可身边却没传来回答。陆绍泽转头一看,顾文悬已然扇着扇子在楼梯处向下走去。“哎!你等等我呀!喂!”陆绍泽连忙跟了上去。 那名萧卫尉骑马上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敲锣老人道:“就你传播谣言,妄想造反?你这把老骨头,不回家享受下半辈子,跑来造反。抓起来!”说着就招呼身后的两名捕快,势要将老人绑回去。 就在这时,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等…等等,给本公子住手!”陆绍泽一手扶膝,一手指着萧卫尉。这时几人都闻声看来,马若恒骑马上前,不屑道:“哦?这位是哪家公子?有何指教?”看到他们停手,陆绍泽指着萧卫尉的手才放在额头上擦了擦汗珠。 顾文悬也跟了上来,合起扇子敲了敲陆绍泽的背,嘲笑道:“你这体力不行啊,这才跑了几步路,就不行了。” 马若恒见眼前两人无视自己,也是非常恼怒,怒喝道:“喂!你们两个臭小子,有没有听到本公子问你们话了,我问你们是谁,再不回答本公子的话,行不行我剁了你的手指。”陆绍泽对他的无礼行为让他感到很是恼怒,右手从萧卫尉的腰间抽出一把刀指着陆绍泽。 “你敢!”陆绍泽怒喝,说着便从袖中抽出一块红木令牌,上边是一块玉石刻的“陆”字,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将令牌高高举起,说道:“汝今日动我一根手指,我让你家道中落!” 看到陆绍泽手中令牌,马若恒顿了顿,手中的刀脱落在地。他丝毫不敢懈怠,快步下马,跪在陆绍泽面前,恭敬道:“原来是陆国公的公子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没看出您的风姿……”总之拍马屁的话说尽后,又道:“我们马家在您眼里不过那丁点大的蚂蚁,抬脚可灭,还请公子高台贵手,放小的一马。”说着又磕了三个响头。 可陆绍泽和顾文悬没有搭理他,惹得马若恒咬牙切齿,绕过他后挡在了两名捕快前,顾文悬仍是没有说话,还是交给陆绍泽发挥,他道:“这位老爷爷只是申冤,什么造反,只不过是那马什么恒的一面之词,这位卫尉大人就要不问清楚缘由就随意抓人,巡捕司就是这样办事的?” 那位萧卫尉没有下马,虽然这种行为确有不当,但连国公都不放在眼里的巡捕司,怎会给国公公子好脸色,“本卫尉只不过赶时间,等着将他带回去再慢慢盘问他罢了,你这小屁孩瞎参活些什么?”萧卫尉不屑道。 知道陆绍泽就要被打败后,顾文悬方才上来帮忙,他不缓不慢的道:“带回去?证据就是此地的行人,带回去您能问出什么?问得不和心意,就斩了?”说完,围着的群众也附和着。“还有,你们巡捕司连着那些权贵做的那些伤天害理之事,真当我们不知道,平时不碰着也就罢了,今日见着了,不说个两句,那些被冤枉的老百姓找谁申冤去?” 萧卫尉怒道:“吵什么!都吵什么!”说着,又指着顾文悬有些心虚道:“你又是哪家的小娃娃!?我怎么审,跟你有何关系,那老头无罪我自然会放了他,什么不和心意,满嘴胡言!” “鄙人姓顾,名文悬,字子崖。”顾文悬继续扇着扇子,仍不紧不慢道:“该不该定罪,就由此地群众定夺如何呢?萧…卫尉。”顾文悬微笑的看着他。陆绍泽这时也附和道:“是啊!你仅凭那马什么的一面之词,就定这位老爷爷的罪,未免太唐突了?” “是啊……”群众们也附和着,都觉得顾文悬说的有理。 最后,萧卫尉冷哼一声,知道失了脸面,案也不审了拿起刀就骑马离去。 那敲锣老人,将铜锣拿起,对着两位公子鞠了一躬表示感谢,他说道:“感谢两位状元郎的救命之恩。”说着他又叹了口气道:“我儿子上了战场,家里的老伴还等着我,若是今日被抓了去,我都不知该怎么办了。哦对了你们可以叫我窑老头,若是以后需要我的地方,我定义不容辞的。” 顾文悬连忙扶起窑老头,然后从袖子中拿出一袋银子道:“窑爷爷,这里边有五十两银子,虽不多,但应该能帮助到你们家。” 窑老头还想推辞一下,但被顾文悬拒绝了。 窑老头离开后,两人也没有把窑老头的“需要他的地方,他定义不容辞”放在心上。 …… 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天地间一片洁白。群山被雪覆盖,像是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银装;江水也被冻成了冰,平滑如镜。整个世界仿佛都进入了冬眠,万籁俱寂,只有雪花飘落的声音。 而一条万人长龙打破了这片荒芜雪地的寂静。铠甲的摩擦声,和士卒沉重的呼吸声,由远而近,穿过高山河流。靠近些看,士卒的盔甲上已然布满了细小的冰锥,但又经摩擦垂直的扎向地面,头盔上那染得鲜红的鹅毛随着寒风舞动着,这正是大周最为精锐之师——红羽军。 呲啦一声,已是冰面的河流,终于撑不住出现了如蛛网般的裂痕。“啊!”的一声,从中传出,紧接着是扑通一声,随后就是不断的拍水声。 冰面碎裂,导致一名年轻士卒落水了,可他的尖叫,却没有换来任何一位士卒的回头,大家仍是像没有灵魂的机器一般向前走着。 这时,一位已过不惑的老汉伸出了冻得红肿的手,拉住了正在扑腾的年轻士卒,那士卒也不怠慢,连忙着力爬了上来,抱手感激道了声谢,那老汉只是摆摆手,看着前方的一座高山道:“小心些,下次可不一定有人会救你了。” 这不是假话,在这艰难的行军途中有些伤亡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 这时一位身材健壮,腰间有一把配刀,手拉着马的将领快步来到领头的一位身穿银狮甲,拉着一匹头带金甲的马,的将领旁。他先是扣住栓马绳,拱手道:“周将军,今日已是第四天了,距离圣上给的目标时间还有两天,您看将士们冻得死的死了,伤的也伤了,这还有多远的距离啊?” 说话的是红羽军副将顾子悬,是顾文悬的哥哥,而被他称为将军的是红羽军将领周凯。 周凯手抚摸在满是冰渣子的胡须上,向下一抹冰渣子被尽数抹掉,他看了看被磨破的手掌,抬头看着前方那座高耸的山,又回头看了眼身后那长如同巨龙般的军队,无奈道:“琼京城距离海口已经是最近的城市了,圣上给的这个计划倒也算合理。”周凯叹了口气,斟酌一番后开口道:“穿过这座山便是海口,珂统和郑怀你们两个跟着我,先上山,到山腰处扎营。子悬,你跟下面说,我们先行他们慢慢跟上即可,但务必要在天黑前到山腰营地。” 三名将领不敢迟疑连忙领命。 周凯三人牵着马,加快了步伐向大山方向走去。 …… 清治七年,大周国皇帝周文王自星陨中域北下起义,于次年二月占领后武国国都燕城,宣布了大武的彻底灭亡。次年五月,占领西南部大部分地区;次年九月彻底占领星陨大陆东北西三部地区,在十一月份时,周文王率兵攻入琼京城,覆灭赵国,定鼎琼京。自此大周版图覆盖整片星陨。完成了星陨大陆的统一,继大武帝国分裂后的一次大统一。 清治,洛国清治帝洛清寻的年号。 话说啊,这周文王统一了星陨后,却并没有定都在原本星陨繁华地带的燕城,而是将都城迁到了偏南地区原赵国都城的琼京城,这里刚经历战乱,经济恢复需要大量时间,很多朝官都疑惑文王为何迁都于此。 周文王并未理会那些官员的意见,执意迁都,而周文王的野心并不止于星陨大陆,企图侵占东域神洲,而洛国正是建立于东域神洲。 因星陨大陆是一片四面临海的大陆,而东域神洲东北是漠洲,漠洲又与其他三个大陆接壤,环环相扣,围绕成一个圆,被称为九洲,而九洲中是一片海,海中有座岛,名湖中岛。 可以说东域神洲与其他大洲接壤,周文王的目的是占领整个九洲,成为九洲共主。 清治九年底,周文王派大将周凯,率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离开了琼京城。南下洛国,于清治九年十二月抵达东域神洲海岸,在庆门关与洛国展开交战。得知战况,洛国皇室立即调动了漠北和秦川两地的兵力,支援庆门关。不过两地距离较远,而且年末的天气寒冷,常有大雪,行军的路途异常的艰难。幸亏庆门关的地形易守难攻,勉强能与大周的红羽军打个难舍难分。 ------ 东域神洲,天圣山。 天圣山,位于东域神洲,洛国境内,但并不属于洛国。天圣山属于一个修仙门派,隶属整个九洲,九洲上共有八座圣地,而天圣山就是其一,其他八个分别是漠洲的断瑶圣山、天星大陆的魔陨神山、万崖大陆的千佛寺、冰土的寒冰宗、星陨大陆的鬼神教、火洲的火焰山、诞神洲的神明堂和东域神洲的天圣山。 每一座圣地,都有一天道境强者镇守,最强者便是天圣山天道第八境的道源法师。 八大圣地,以天圣山为首,因为天圣山以前曾出过一位神道巅峰强者,如今又有一位圣人坐镇。 …… 天圣山分为九峰,主峰的山顶是一处院子,院中有一棵大枣树,一口深井,入门的右边是一处寺庙,长长的藤蔓,顺着大红柱子缠绕而上,爬满了整片屋顶,门上是一块牌匾,写着“静源”两个字样,只有左上角还被挂着,剩下部分摇摇欲坠,寺庙外的一些角落布满了蜘蛛网和随处可见的灰尘,似是许久没有打理了。 吱吖一声,厚重的木门从外向内轻轻推开,阳光透着缝隙照射在庙宇的地面上,木门推动带动的气流,吹动着地面上那厚厚的灰尘随风飘扬。在庙宇的正中央,是一位老人,他身穿有些发黄的袈裟,盘坐于蒲团之上,手中的佛珠不停的盘动。佛庙的正中央,是一尊袒胸露乳的大佛。 推动木门的是一位长相俊美,温文儒雅,浑身透露着书香气息的一名少年,他看着盘坐在那的袈裟老人,躬身道:“于师叔,您已经在此地等待了十五载,那孩子如今也已长大成人,何不……”他的话还未说完,只听啪的一声,连接佛珠的绳子应声而断,数粒佛珠跌落地面。 老人猛的睁开了眼,眼神中有些不敢置信,心中想不明白怎么会这样?“阿弥陀佛,还请佛祖宽恕此子,这对他对整个九州太不公平了,若是此子死去,人族...将不复存在。”他用手支撑着地面缓缓站起,用袈裟擦去手中灰尘,双手合十,对着眼前的大佛深深的鞠了一躬。 那袈裟老人在行完礼后,走到那少年身旁,见袈裟老人过来,那少年的头低的更低了,他丝毫不敢与眼前老人对视,还以为是自己打扰到了他,袈裟老人用手背狠狠的打在了少年的背上:“年纪轻轻就驼背,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袈裟老人走到角落,拿起角落的一把扫帚,开始打扫地面,那少年这才敢抬起头来,看到袈裟老人在打扫,于是就跟在他的身旁,他问道:“那个孩子究竟有着什么秘密,能让您荒废修行,等待十五年呢?”袈裟老人没有答话,自顾自的扫着地,扫了一会儿见少年还跟着,感觉腰有点酸,又看了眼少年,这不就是白给的劳动力吗?于是就将扫帚丢给了他。 那少年看了看手中的扫把,又看了看眼前的袈裟老人,实在没想懂这位圣人要干嘛,他一脸疑惑的看着袈裟老人,袈裟老人见他一副没脑子的样子,手关节狠狠的敲在了少年的脑袋:“你是不是读了十多年的书,连扫地都不会了吧?”看到少年还愣在那里,气不打一处来骂骂咧咧道:“没想到你以前笨就算了,读了十多年书,连扫地都不会了吗?”他双手一拍大腿,双手一摊,早已没了先前佛门的样子,“你还愣着,快点扫啊!” 那少年愣了两下,这才反应过来哦哦的应了两声,然后拿着扫把一下又一下的扫着,而袈裟老人,拿起抹布来到那大佛前。擦拭着供桌上的灰尘,拿起上方的一个苹果,放在衣服上擦了两下,吧唧的咬了一大口,回头一看,四目相对,少年有点呆,心想怪不得这老头每次送来的饭菜都不吃,合着在这吃贡品呢。 袈裟老人也有点呆,之前习惯了就没有在意太多,结果这次被抓的正着,不过他脑袋转的还是挺快的,又拿起了供桌上的一个苹果,放在衣服上同样擦拭了一下,将苹果向少年伸了过去,然后接着又咬了一口自己的苹果,问道:“你吃吗?嗯,这苹果挺甜的,试试?” 少年白了他一眼,他想袈裟老人完全不至于这样,凭他的实力,直接将自己杀人灭口都可以,他只能弱弱的答应自己会守口如瓶,袈裟老人这才善罢甘休,继续擦拭着供桌,而少年不干了,他继续问着同样的问题:“于师叔,那少年到底有什么秘密啊?您这下能给我说说了吧?”少年手拿着扫把,直直的盯着眼前的袈裟老人。 那袈裟老人说道:“十五面前,万法耀空的景象你也看到了吧。”袈裟老人看着庙外那湛蓝的天空,回忆着当年那震撼九州的一幕,万法耀空,神体再现,数万道金色大字自上垂下,每一道金色的符文都含有强大的灵韵,许多的修仙者受益极大,而九州的几位天道强者也是在这次的天降造化下突破的,“九州之人,只知道这只是一次天道反补,天降的造化,而只是有些岁数的人都知道,这只是灾难来临前的赠礼,天上那些神仙们,可是把我们当玩具呢。” 他边擦拭着大佛的身体,继续道:“而在那场大造化下诞生的婴儿,其中一个就是传说中的...四象天法体,万古法体重现,山海关里的那些畜生,恐怕也要按耐不住了,要知道这四相天法体,可是他们死也想要灭掉的克星。而那孩子,正是我寻找了数十年,方才找到并确认他就是四相天法体的拥有者。” ------ 此刻的弘阳城,黑夜里正下着茫茫白雪,一辆轿子,行走在官道上,除了几位抬轿人外,两边还有一支军队奔跑着跟着那辆轿子。不久,轿子停在了一处院落前,一位身穿红衣的中年男子缓缓从轿子上下来,身后跟着一位抱着竹篓的青衣少女跟在身后。 红衣上,隐隐的刻着金色的龙纹,一眼看去不是大家富贵,就是皇室之人,但在古代,不是什么人都敢在衣服上刻龙。那位中年男子叩响了院门,身后那位青衣少女手中拿着一个竹篓紧跟在身后。 不久,一名身穿红衣宫女将院门打开,对着中年男人行了个万福礼,恭敬的说道:“见过陛下。”那中年男人摆了摆手,那名宫女侧过身,让出路来,中年男子迈着大步走进院中。 房中,是一位头戴金箍,身穿白色的中衣半躺在床头,半盖着厚重棉被的一位青年,虽然病魔缠身,脸色苍白,但那一副出众的容颜无法掩盖,那是一副有着出尘气质的脸,手中书一页又一页的翻着。少年名洛碎元,洛国太子,清治帝长子。身上的病呢,也不知为何,自从他与寒家的小丫头定了亲,便中了这寒毒,本并不大碍,国师洛坤为其抓了些药材,用药物便可压制下去,可治标不治本。 在八年前的庙会,不知为何,他的病情明明压制的很好,可却突然加深,晕倒在地。被护卫送回来的时候已是半死不活,洛坤也不知使了什么法,这才将洛碎元从鬼门关中拉了出来。后来,洛坤为他抓的药只能延长活命的时间。 沉重的脚步声传入房间,正在房中看书的洛碎元,神情微微一震,他知道是谁来了,只有那位朝务繁忙的父亲,才会每次选在这么晚的时间来找他,而他的父亲正是洛国当今的皇帝,清治帝洛清寻。 门吱呀一声被重重推开,屋子内的陈设很是简朴,入门是一座软榻,左边屏风后是床,右边是书桌书架等。 只见洛清寻大步踏入房内,他的身后跟着的是那位青衣女子,洛清寻的神色凝重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他缓步走到床边,半蹲下来,目光落在儿子洛碎元那苍白无力的脸上,原本想要将大周南下的消息告诉洛碎元的话,又硬生生的憋回了肚子里:“元儿,最近可好些了吗?”洛碎元闻言,手中的书轻轻的放在了一侧的被褥上,转过头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双手紧紧握住洛清寻那双长满老茧的手,那是常年练枪所导致的。 “嗯,好多了,再多喝几次药,这个冬天就过去了,冬天过去就是春节,又能和父亲过一个好年。”说是好了些,但连洛碎元自己都知道这番话是自欺欺人,这寒毒又岂是这么容易解的。 两人没有在继续这个话题,洛碎元褪去身上的棉被,一下又一下的叠好:“父皇今天来找我,应该不止这么点事吧?我看你心事重重的,给我说说吧。”说着就坐到了床边,“走吧,顺便出去走走活动活动。”洛碎元缓缓站起,旁边的青衣少女连忙放下竹篓,扶着身子弱的洛碎元。 “殿下,先把太爷煮的药喝了吧,这可是太爷煮了两个时辰呢,再不喝就凉了。”青衣少女说道。 洛清寻眉头皱了皱,有点气愤道:“坐下!谁让你出去了?自己身子弱不知道吗?”他对洛碎元想要出去,感到气愤,他本来就担心洛碎元的身体,外面还下着雪,要是冷到了,还是磕着碰着,自己不知道有多后悔。 洛碎元摇了摇头说道:“洛坤叔叔说了,多出去走走是好事,免着身体发僵,对于恢复病情是只有利处。”旁边的青衣少女也点着头道。 “是的陛下,太爷煮药的时候也跟我说了,多带殿下出去走走,这样对他的身体有益。”但青衣少女,没有带着洛碎元带出去,而是将他摁下,有病在身的洛碎元,身体很轻,很轻松就被摁坐在了床上,洛碎元很是疑惑的看着她。青衣少女没有说话,走到竹篓旁打开盖子,从里边取出一个白色的陶瓷小碗,里边是黑乎乎的药浆,洛清寻也没有在阻止,毕竟是当朝国师的话,洛清寻也得听取三分意见,也不好多说什么,附和道:“嗯,出去可以,但你得先把药喝了。” 洛碎元点了点头,青衣少女将那白色的陶瓷碗小心翼翼的走过来:“殿下先喝药暖暖身子吧。”然后拿着药匙,勺起一勺药浆递到洛碎元的嘴边,洛碎元将药匙里的药浆喝完,青衣少女还想在勺一勺,但被洛碎元用手抵住,洛碎元拿起药碗,咕咚咕咚的将碗里的药喝了个干净。 他拿着碗将碗倒过来,表示已经喝完了,然后拿起身旁的书,然后缓缓站起,青衣少女连忙拉住他的手臂,将他带到书架旁,书架上的书摆放的很整齐,很满,而书架上正好有一个空位,洛碎元将书插进空位里,刚刚好放入,就好像是为这本书量身打造的位置一般。 洛碎元拿起放在座子上的一盏烛台,点燃后,罩上了一层罩子,免得被风雪吹灭。洛碎元身子不好,易招风寒,得拿一烛灯暖着身子。 青衣少女,原本是洛坤的侍女,名青儿,但洛坤喜欢清净,也不喜欢被人照顾,所以就让青儿来照顾病重的洛碎元,这次在洛坤煮完药让他送来时,正好遇见刚从御书房里出来的洛清寻,反正也要去同一个地方,让青儿跟着轿子恐怕会打翻竹篓的药,又怕她到的时候药已经凉了,于是就让她上了自己的轿子。 院中,白雪依旧慢慢的飘在空中,青儿的右手挽着洛碎元的左臂,洛清寻左手撑着油纸伞,油纸伞是给洛碎元挡雪的,而两人完全暴露在大雪中,对于洛碎元,两人都是小心的呵护。 一行人来到一座石桥边,池水已经结冰,石桥旁是一棵梅树,树上有少许的梅花,还有大大小小的一些花苞,大量的梅花不是被吹落,就是还未长成。石桥对面是一座六边形的亭子,亭子左右两边连着长廊,一直到院墙,然后转角,然后又是一个转角,直至院门。而这方形长廊围着的是一片池子,池中有莲花灯,不过并未点亮。不过却如同长在寒冰中的莲花,格外美丽。 洛碎元摘下一朵开的最盛梅花放在鼻尖闻了闻,又接过一朵飘落的雪花,叹道:人们常说啊,梅要逊雪三分白,雪却要输梅一段香,也有人说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绝,但我觉得这梅呢,要更胜一筹。”洛碎元将手心里的雪花捏了捏,冰冰凉凉的,他张开手掌,只有一些水珠残留在手掌上。 他将那朵梅花插在了青儿的秀发上,抚摸着说道:“梅能忍受雪的摧残,可雪过了冬天就会消融。梅的傲骨,是雪没有的。梅花一年只能开一次,一般在十二月上旬至二月下旬开花,此时正是冬末春初之际,虽然天气寒冷,但梅花依然于冰天雪地中傲然绽放,它们平均每次开花,都需要忍受两至三月的大雪摧残,却依旧开的茂盛。” 说着又轻轻抚摸着那一朵还未盛开的花苞。 “不知,我是否是这新开的枝芽,也不知,能否见到这小枝芽花开之时。” ------ 袈裟老人擦完佛像后,就到了院中,躺在石头上喝酒,悠闲又自在的模样,而少年正打扫着大院,少年扫着扫着看着袈裟老人:“于师叔打算什么时候去找那个孩子呢?” 袈裟老人晃了晃酒葫芦,面带醉意:“不急不急,做好你的事就行,我什么时候去你就别管咯,给那孩子一些时间与他的父亲说说话吧,这可能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咯,这世道乱了,清寻命数快尽,大周的野心太大了,那周瀛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呢。” 少年很是疑惑,这一下聊洛碎元,一下聊洛清寻,一下又聊周瀛的,他整个人都快懵了:“不是于师叔,现在不是周文王周度在位吗?怎么聊起周瀛了,我听说此子一直默默无闻,若不是大周的世袭制,这辈子可能都与皇位无缘。” 没等袈裟老人回答,只听砰的一声,很是沉重,石头旁那小树上的鸟儿被惊的乱飞,少年看着光滑的石头面,袈裟老人早已消失不见,“于师叔这是离开了?哎,不愧是于师叔,实力竟然如此恐怖,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寺庙门上那刻有“静源”字样的牌匾,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终于是不堪重负重重砸落,给少年吓了一跳。 少年继续打扫,直到天边泛起红晕,太阳缓缓降下,少年放下扫把,抬起手,用手背擦拭着额头的汗滴,他看着周围干净的院落,感觉到大大的成就感,胸不知觉瞬间挺着高高的,哼着歌正当他要推开院门的时候,一个畸形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的脑袋一僵,一下又一下的扭动。 啊的一声,少年尖叫出来,只见一个脑袋扎进土里,双手瘫在地上,双腿有些扭曲的倒立着。过了一会儿,少年看到那土黄色的袈裟方才认出这道身影,他连忙跑了过去,摇晃着袈裟老人:“于师叔,醒醒,醒醒啊!” 少年不停摇晃着袈裟老人,老人睡眼朦胧的双眼缓缓睁开,瘫软的双手抬起,拍掉了少年摇晃的双手,不耐烦的说道:“干嘛?干嘛?别打扰我睡觉啊!臭小子。” 少年看了看日晷,继续摇晃着老人:“于师叔,已经戌时啦,你还不去接人吗?”袈裟老人还是摆了摆手,突然又猛的坐立起来。 似是还带着些许醉态,咬字有些含糊不清的问道:“你...你说几...几时啦?” 少年有些无语,手指指着日晷道:“已经戌时了,于师叔,你还不去吗?再晚些,就得等明天咯。”在修仙的世界,很多人都没有时间概念,十多年对于他们只是转瞬即逝,睡一觉就过去了,这次要不是少年喊他,恐怕得睡个几年才能醒来。 在少年转过身看日晷的功夫,那袈裟老人再次咻的一声消失了,少年闻声转过身来,看到原来的位置空无一人的时候,挠了挠头,心想这位师叔不会又摔哪了吧?他连忙找遍了整个院子,发现袈裟老人不在后,才确定人已离开,无奈的摇了摇头。捡起地上的扫帚,将袈裟老人方才弄出来的泥土从砖路上扫回土里,然后拾起那块破碎的牌匾放到一旁,将地上碎落的木屑扫干净后,少年才抱起牌匾,然后将扫帚放回寺庙内,方才推门离去。 ------------ 第二章 花开花落 “不知,我是否是这新开的枝芽,也不知,能否见到这小枝芽花开之时。”洛碎元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落寞和无奈,他心中暗自思忖着,自己就如同这新生的枝芽一般,充满了未知和变数。 他不禁想起了曾经的自己,那时的他满怀壮志,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憧憬和期待。然而,现实却给了他沉重的一击,让他逐渐失去了信心和勇气。如今,面对这新开的枝芽,他心中既有着一丝希望,又有着深深的担忧。 青儿看着洛碎元的表情,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她虽然不明白洛碎元所说的具体含义,但从他的语气和神情中,可以感受到一种深深的忧虑和期待。她默默地握住洛碎元那冰凉的左手,试图给他一些温暖和安慰。 青儿的手紧紧地握着洛碎元的手,试图将手心的温暖传递给他力量和勇气。她的眼神坚定而真诚,虽然她觉得殿下的话耐人寻味,但还是认真地说道:“殿下,会的,您一定可以等到花开时。”她的声音充满了信心和希望,让人不禁相信她说的话一定会实现。 洛碎元听了青儿的话,微微一愣,随后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抽出左手,轻轻地在青儿的鼻梁上刮了刮,眼中满是温柔和宠溺。 洛碎元放下手,青儿连忙揽住。 这时,洛清寻叹息一声,望着天上大雪,很似迷茫。洛碎元见此便问道:“父皇可是有什么心事?” 洛清寻轻笑一声道:“没什么,便是想起往事,才知自己很愚蠢。” “嗯?父皇如何愚钝?孩儿倒不知。” 洛清寻大笑出声,又无奈叹息:“都是我啊,先皇原为我与寒家长女指了婚,但后来我遇到了你母后,为了不与寒家联姻,我们便生下了你。但因先后出身寒家,听到这些事也是大怒,先皇也没办法,于是将你指与了寒家的一姑娘。那是寒家唯一一个与你同龄的女孩儿,但她不知为何一出生便有一头白发,很似灵异。后来你得了一种毒,就连哥哥都无法完全医治你,只能暂时压制。” “直到那场庙会,一切都改变了...” “你得了重病,命不久矣,父皇为挽留寒家脸面,将寒月瑾改嫁于洛圆。接着就是月瑾逃婚,她哥哥被捕入狱中,你向我求情后,我不忍,便于父皇说。也因此加重父皇病情,使得他的离去。” 短短几年,皇室便被弄的支离破碎,如今皇位继承人还落于洛圆。 洛碎元看向一旁的洛清寻:“父皇,过去的就它过去吧,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不是吗?说正事吧。庆门关那边……如何了?”庆门关是洛国以北边境上的第一关,也是如今兵力最为强大的一条防线,大周南下时,洛清寻就将秦川和漠北边境上的大半兵力调到了庆门关。 听到儿子问起自己,洛清寻斟酌了一番说道:“据昨天庆门关传来的前线战况,如今百万白羽军南下,庆门关的战士奋力抵抗,挡住了两波进攻,但伤亡惨重,粮草也所剩无几。我已下令从后方调运粮草,同时也在催促其他地方的援兵尽快赶来。但目前来看,形势依然十分严峻。” 洛碎元皱了皱眉,问道:“那我们现在还有多少兵力可以调动呢?目前战事紧急,还是得调动些兵力去支援,不然庆门关的战士也吃不消。” 洛清寻沉思片刻后回答道:“目前我们在庆门关附近有大约七万的兵力,但其中大部分是新兵,战斗力相对较弱。此外,我们还需要留下一部分兵力守卫其他重要城池,所以能够投入战斗的兵力并不多。” 洛碎元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大周方面呢?他们的兵力情况如何,大约...有多少?” 洛清寻叹了口气,说道:“根据情报,大周此次出动约二十万大军,其中包括大周最精锐的红羽军,战斗力非常强大。而且他们还得到了一些周边小国的支持,兵力有所增加。” 洛碎元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父皇,我们必须想办法增强我们的兵力支援,否则很难抵挡住大周的进攻。” 洛清寻点了点头,说道:“我已下令,调遣漠北和秦川两境的兵力前往庆门关支援,不过也得两个多月方能到达。” 洛碎元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提出建议:“我倒听说江湖上有些侠客,实力倒也非凡了得,我们可以考虑招募一些江湖高手和武林人士,让他们加入军队,这样可以增强我们的实力。不过,父皇既已调动两境兵力,倒是可以忽略此计。另外,我们也可以尝试与其他国家结盟,共同对抗大周。” 说到这,洛碎元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不过我听说最近漠洲那边也不太平,莫家的反抗也搅乱了大漠王朝,如今也是摇摇欲坠啊!” 洛清寻听了之后点点头:“若是领国我们也只与大漠关系融洽,只可惜。”洛清寻无奈的叹了口气。 洛碎元又道:“不过庆门关守城军也有七万之余,在庆门关我们所谓是占尽地利人和,守他个两月应不成问题,不过损失也会大大增加。 洛清寻点了点头,说道:“如今庆门关的守城军才堪堪七万,尽管占尽地利人和,在人数和实力上的差距还是难以拉进。如今抵挡两波进攻,庆门关已经损失十分之三的兵力,未来一月,大周的攻势必将愈发猛烈。” 一行三人穿过那石拱桥,来到对岸的一座小亭中,洛清寻先配合青儿将洛碎元缓缓的安置在石椅上,然后坐到了一旁的石椅上,而青儿则是现在洛碎元的身边。 洛清寻突然想到天圣山,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敬畏与思念之情。他皱起眉头,仔细思考片刻后开口问道:“元儿,你......你相信这个世上有神仙存在吗?” 洛碎元听到父亲的问题,不禁呵呵一笑。他的笑声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自嘲:“父亲,您见识广博,经历丰富,而我只是一个终年躺在床上的病秧子。对于这样的问题,您为何要问我呢?” 洛清寻目光深邃,望向远方朦胧的山峦,仿佛能穿透云雾,触及那不为人知的天际。“尘儿,世人皆道天圣山云雾缭绕,是仙人居所。我也曾有幸见过,不过...哎。数年前,倒有一对云游仙侣自山中归来,言及山中异象,奇花异草,流水潺潺,更有钟鸣之声,响彻云霄,宛若天籁。那仙侣言毕,便飘然而去,再无踪迹。我心中常想,若真有神仙,或许能解我洛国之困。”言罢,他轻轻叹息,目光中既有期盼也藏着几分无奈,仿佛那遥远的天圣山,承载了他太多的希望与幻想。 洛清寻自然知道天圣山上有神仙,而且还很多,想到年少时自己也曾是天圣山的弟子,可惜又被贼人所废,只能转修武道,可不到两年,先皇驾崩,他必须立马回京继位,只能放弃仙道一途。如今大乱来临,整个东域唯有天圣山一处安全之地,洛碎元要是能上山入了仙途,或许能医治他的病。 洛碎元对此只是轻笑一声:“人世间,渺渺仙途,人间仙,世间又有几回闻。成仙,谁人不想;谁人不想,与天同寿,无病无灾。有的人,一出生就是神仙;有的人,出身陋室,倾尽全力可一辈子也妄想成仙。一匹真正的千里马,不一定能等来伯乐……” “那那匹千里马去寻找自己的伯乐不就行了?”青儿向前歪着脑袋眼神盯着洛碎元的脸很是疑惑的问道。 洛碎元笑了笑,在青儿的眉心处弹了个脑瓜崩:“一匹被束缚的千里马,饭不得饱,想跑又能跑出多远,只与普通的马无二,甚至更慢。有些人啊,一辈子有很多的机缘,但有些人一生的机缘只有寥寥几次,更是有的人一辈子都不会有一次。” 这时一直在旁边不说话的洛清寻开口了:“人间少见神仙也是常事,毕竟那些神仙不能管人间事。” 洛碎元点了点头,没有否认开口道:“神与仙不同,神是为掌管天地万物调节世间平衡而生;仙是指人能达到的最高境界,人一旦踏上仙途,更往上即是神,也就是说踏上修仙一途,就有机会成神。而神不可来往人间,插手人间事,但仙可往,亦可插手人间事。” “是也!非也!仙道之下可都限于天道规则之下,所以仙也不能管人间事呢。” 一道空灵声音,宛如大道之音,如同从万里外传来,回荡在天空,声音之大,云层被剥开,一袈裟老人踏空而来。 那那茫茫白雪,宛如静止了一般,停止飘落,而是悬浮在了半空中。 三人抬头望天。 “殿下,这老爷爷是谁啊?他……怎么会飞啊?”青儿攥紧了双手,很是紧张,如今前线战事不知如何,现在又来了一个神秘的老爷爷,她怕来者不善。 洛清寻猛的一下站了起来,拳头紧握,只见从他身体颤抖口中吐出两个字:“仙人。” 洛碎元抚摸着青儿的秀发,带着一丝喜悦的说道:“放心吧,青儿,是我的……伯乐来了。”他缓缓将手放下,拖着伤残的身体,缓缓站起,青儿连忙扶住他,洛碎元靠着青儿来到亭子的柱子旁,抬手摆了摆:“没事,我靠着柱子即可,青儿……你站到一旁。” 言毕,青儿缓缓松开了洛碎元的手臂,洛碎元靠着柱子,看着天上之人:“天外来客,下来坐会儿吧,并无茶水招待,还望仙人莫要怪罪。”这时,天边红霞缓缓升起,周围黑暗的环境逐渐光亮起来,河对岸的梅花树引起了洛碎元的注意,他艰难的挤出笑容,抬头望去:“多谢仙人,让我看到了这花开之时。” 袈裟老人一挥手身后云雾消散他缓缓降下,站到小亭前,行了一礼后说道:“阿弥陀佛,在下于自谦,法号道源,见过洛氏众施主。” 于自谦看着洛清寻,嘴里念着洛清寻,不停点头:“清寻啊,话说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之前你的名字也是如雷贯耳,不过可惜未曾一见。今日一见,虽以无往日那般强大了,倒也一表人才。” “倒是经常听神明堂那女娃娃提起你,今日来怎不见她?”于自谦笑呵呵的看着洛清寻。 “今日能见着圣人之威,是我之荣幸。至于思月她听说三个月后有什么大事,就先回神明堂了。”洛清寻拱手道。 “阿弥陀佛,圣人不敢当吾上马杀敌,下马念佛,哪担待的起圣人二字。”于自谦听到圣人摇了摇头,虽然他被九州皇室称为圣人,可他在外,从不以圣人自称。“那女娃娃应是忙着仙家大比去了,话说也许久未见她了。”回归正题,他看向洛碎元,露出一张慈祥的笑容:“贫僧此次前来,只为带走洛小友,清寻可否?” 洛清寻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看着洛碎元说道:“元儿,你跟圣人走吧,一定要努力修行,寒毒虽难解,但只要你境界到了,便能压制。”他又看向老人,点了点头。” “不过仙人可否能给小子我一天时间,我想与家人好好告个别。”洛坤曾在几个时辰前来找过洛碎元,说今天会有一位贵客前来,他说等那贵客到来后,向那人求一日时间去找他,他有事交代。 “可以,此次离开不知多久才能回一次,你是该好好与家人道个别。”于自谦点点头同意了。“呃,清寻啊,你就给我准备个房间凑合凑合,明天就戌时启程吧。” ------ 次日清晨,一位老者,背着手走在官道上,最终停在了洛碎元的院门前。 来人名洛坤,是洛国的当朝国师,洛碎元的叔叔,洛清寻的哥哥。 感受到来人的气息,处于院中一处屋内,于自谦猛地睁开了眼,他能感受到来人的气息极其强大,就是自己也无法触及。 那老者,推开大红院门,大步走了进来,向着洛碎元的屋子走去。走到门前,他抬手轻敲了两下。房门很快被打开,开门的是青儿,她连忙恭敬道:“大老爷你来啦,殿下正看书呢。” 洛坤点头嗯了一声,向屋内走去,洛碎元看了一眼走进来的洛坤道:“洛叔,您说的贵人是那位道源圣人吧?” 洛坤点头,手伸入袖子,拿出一紫一黄的两个福袋,递给洛碎元,他道:“这两个福袋你拿好,下次回来时,若是有人提前召你回来,回来时我不在宫里的话,你就打开黄色的福袋。而紫色的福袋,等你遇到两难的境地,无法选择的时候就打开。” 洛坤转了转手指上的纳戒,继续道:“我虽不能直接告诉你会发生什么,但这袋中的东西,可以帮助你解决难题。” 洛碎元接过两个福袋,点了点头。 “你上了天圣山,如果没接到召旨,就不用回来了;若是有,无论有什么事,务必赶回来,明白吗?”洛坤道。 洛碎元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洛叔,我会记住你的话的。” 洛坤又于洛碎元闲聊了两句病的问题,站起身,向门口走去:“好了,如果没什么事就尽快跟那老和尚离开吧,老夫还有些事,就先行离开。” “洛叔保重。”洛碎元朝着门口摆了摆手。 …… 戌时,洛碎元被青儿搀扶着,等候在亭中,洛清寻提早看完了奏折也跟着来送行。 于自谦还是面带笑容,他道:“既如此,清寻啊,我就带碎元这孩子离开了。” 洛清寻点头,回头看着洛碎元道:“元儿啊,到了圣山好好跟圣师学艺,早日恢复身体。” “我会的,父皇放心吧。” 见洛清寻答应,于自谦又看向洛碎元,洛碎元没有说话,他一手撑着柱子,一手拿着烛台,点了点头。然后他转过身,看了看洛清寻,他依着柱子缓缓向下挪,最后跪了下来:“父皇,儿臣不孝,不能与您共度这次劫难了。” 洛清寻见此,连忙跑了过来,将洛碎元搀扶起来,满脸慈祥的看着洛碎元那苍白的脸说道:“不怪你,只要你能好好活着,我就心满意足了。”洛清寻抬头看了看于自谦,两人相视一笑,对洛碎元说道:“好了,跟仙人走吧。”此时此刻,洛清寻有很多想对洛碎元说的,可自己一介武夫,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开口。 洛清寻好似突然想起一样很重要的事情,对着于自谦问道:“圣人,可否给我一刻钟时间?”他不敢肯定于自谦会答应他,因为仙人的修炼时间是很重要的。 “允。”于自谦挥了挥手,让他快去快回。 洛清寻见他答应,连忙跑到轿车上,拿起早已备好的一卷金色的空白卷轴,平铺在座椅上。卷轴上面画着几条金灿灿的金龙。洛清寻没敢耽搁,连忙提笔,在上面快速的写着。笔落,他收好卷轴,连忙跑了出来,将那卷轴塞到了洛碎元手中,轻声对他说了些东西,就坐回到了石椅上。 于自谦缓步走了过来,洛碎元转过头看到了于自谦:“洛小友,我们该走了。”洛碎元点了点头,转过身,他回头看了眼洛清寻,洛清寻只对他点了点头,又看向青儿对着她笑着点了点头。 “殿下……保重啊。”青儿很是担忧,洛碎元对她笑了笑,洛碎元转过头看向那袈裟老人,挨着扶手向他走去。 “走吧,圣人。” 于自谦轻轻一挥手,无数花瓣围绕着洛碎元,洛碎元被那无数花瓣轻轻托起,双脚离地,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缓缓升空,那花瓣围住了两人。 砰…… 一声爆炸声,花瓣洒落,在看天上,两人已然不知去向,随着于自谦离去,明亮的天空再次恢复了黑夜。 没人注意的梅花树上,那朵刚盛开的梅花,不知为何,在无风无雪的情况下,居然缓缓飘落。 ------ 白云之上。 两道人影缓缓的飞着,只见那袈裟老人拿起那串断裂的佛珠,向四周一洒,那佛珠围绕着两人形成了一个圆,随着袈裟老人默念一串口诀,周围逐渐出现了蓝色的气体,那气体涌入了那数十颗珠子中,只见那些珠子从原本的棕色变成了金色。 数十颗珠子突然化成了数十道光点,然后化成了流光向洛碎元冲去,只见袈裟老人说道:“我将这少许灵气打入你体中,让你的病得到压制,为倒是破体打个基础,你无语紧张,也不必反抗。” 将灵气打入洛碎元体内后,于自谦默念一段口诀,一道蓝光出现在了他的食指上,他食指向洛碎元眉心一点,一串文字涌入洛碎元脑海,于自谦开口道:“你消化下此法,迅速控制住你体内混乱的灵气,将其吸收。 洛碎元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在洛碎元打坐吸收灵气的时候,老人背过手,看向一处边关缓缓说道:“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你即是上天的弃子,亦是天地的宠儿,你所担负着重大的责任,望你进入仙门勤加修炼,不虚度光阴,将来……你可要承担起整个九州。” “整个九州?”洛碎元很是疑惑,于自谦自言自语之时,洛碎元也逐渐醒来,自己修仙只为医治自己的病,怎么就担起了九州这个梁子,对于这个说法,洛碎元有些不知所措。 看到洛碎元这么快就将灵气吸收,于自谦不禁感慨这四象天法体的强大。“嗯,你是万古以来唯一一个四象天法体,而四象天法体每一次出世,就代表山海即将动乱。自人类史书记载开始,整个九州大陆共经历了两次山海动乱,这次……是第三次了。而四象天法体,正是山海异兽的克星,而我们这些修行之人,只能牵制,并不能完全杀死异兽,如果我们要杀死异兽,得靠你的力量,获得异兽骨骼来制作专门对付他们的武器。” 洛碎元点了点头道:“也就是说,我在这场大战中,扮演的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角色?” “嗯,是这个道理,所以你得比常人更加努力的修炼,三年后...或许更久,山海动乱来临,这个世界就只能靠你了。” ------ 戌时已过半,顾家院中一老太太在外院的门前敲着拐杖,不停徘徊。 也就在这时,顾文悬方才打开大门背着走了进来。 怎的啊?今夜回来这时间着实有些蹊跷,为何竟还这般晚才归来呢?难不成是我一不小心就错过了什么至关重要的大事?这疑问在老婆婆的心头不断盘旋,当她瞧见刚刚回来的顾文悬时,便立刻急切地询问起来,从那关切的神情之中,不难看出她定是顾文悬最为亲近的姥姥呀。 顾文悬看着姥姥那满是担忧的模样,只是轻轻一笑,眼中闪烁着一丝神秘的光芒,缓缓说道:“没事的,姥姥,只是在路上偶然遇到了一个十分有趣的老头罢了。”说完,他便如同往常一般,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仔仔细细地向姥姥诉说了一遍。 “哦?窑老头呵,竟然还有这样的雅兴呢!”顾姥姥微微眯起眼睛,嘴角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随后便朝着西方郑重其事地拱手拜了拜。顾文悬站在一旁,满脸的茫然与不解,对于姥姥这般举动,他实在是不明所以。然而,听着姥姥口中说出“窑老头”这个名字,再结合之前姥姥那略带深意的表情,顾文悬心中隐隐觉得,那所谓的“窑老头”应该是一位不同寻常的高人。 拜了拜天上,姥姥又冷着脸转过来,怒道:“如此晚才回来,那窑老头不会向你讨酒吃了吧,你也就给他两袋碎银子也就罢了,怪不得如此晚才回来,明天我可找他给你说说理去!” 顾文悬张了张嘴,尴尬的笑了笑道:“那道没有...” 话还没说完,姥姥便开口道:“你也不必多说,逼得一位文弱书生陪酒,也就他做的出来,老身看他就是老庙坐不住,欠骂!” ------------ 第三章 穷奇啸天 “嗯,是这个道理,所以你得比常人更加努力的修炼,三年后...或许更久,山海动乱来临,这个世界就只能靠你了。”于自谦正色道,然后拉起洛碎元的手快速朝着天圣山飞去。 两人快速的掠过庆门关上空,这里的战斗早已结束,战士们正在收拾战场,远处的红羽军军营,此刻红光漫天,明显就是起了大火。 “嗯?红羽军这波攻击是……败了?”见到红羽军军营正在着火,洛碎元内心狂喜,庆门关这边本就缺兵少粮的,这一次反扑成功的话,将会大大鼓舞军中士气。 “没有,庆门关的左将温怀只是趁着夜色,烧毁了红羽军的粮仓。而大周帝国那边现在的边境是最近才攻打下来的,农业生产极慢,可大周的周文王愚笨!没有稳固经济和农业生产,就想着攻打洛国,而庆门关就是抓住他们补给慢的缺点攻击他们粮仓,即是红羽军在强大,没有粮食也得退兵。可为了这次计划,庆门关也损失惨重。”于自谦解释道,因为天圣山在九州中处于中立状态,所以,于自谦也有些看不懂周文王在做什么。 “那也不错了,红羽军接近百万人口,在这荒地,没了粮食,用不了一周时间,绝对打道回府。”洛碎元看到胜利在即,也是很兴奋。 不久,两人就到了一处小城,这处小城对比洛国的小城,街道更宽,而且这里的行人大多都是成群结队,也有少部分是单独的,还有在天上御剑飞行的,而且洛碎元能感受到这些人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压力,他猜想,这些大多都是修仙之人。 果然不出他所料,于自谦开口说道:“这里是坐落于天圣山山腰的一处小城,名仙缘城。”仙缘开始的地方。“在这里,有着三大修仙世家坐落于此,而这些人所买所卖都是修仙所用。”于自谦又指了指前方那高耸的山,上边云雾缭绕,偶尔有几只白鹤飞过,一副仙家之景:“那上面就是天圣山,上面不是你所看到的只有一座山峰,而是九座,只是在下边看不见罢了。” 两人一路走来,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每个人洛碎元都能感受到仙气环绕,感到神奇的过程中又是羡慕,看的他眼睛都直了,不少人向于自谦问好,又叫于师叔的,有叫于师伯的,也有叫太叔祖的不过就是没有叫师尊的,而那些人向于自谦问完好后,都会向洛碎元笑笑,洛碎元也笑着回应。 “圣人,您没收过徒弟吗?这么多人一个叫您师尊的都没有。” “当然有,但都是十五年前的事了,现在他们,不是去人间历练,就是一脉长老,很少外出行走,不过……”于自谦给洛碎元卖了个关子,他摸了摸胡子,发现自己没有胡子,只好将手背回后背,继续盘着佛珠。 果然,引起了洛碎元的好奇:“不过什么?” 于自谦哼笑一声,转过身来,一甩衣袖,把洛碎元都整懵了,他将头仰的极高,以俯视的角度看着洛碎元开口问道:“你……可拜我为师啊?”‘拜我为师’四个字于自谦还故意提高了几个分贝。 洛碎元听到这话,看了眼四周,没有跪下行拜师礼,而是躬身行了个学生礼:“弟子洛碎元,拜见……给师尊行礼了。” “……” 本来还想炫耀一下自己有弟子了的于自谦不会了,嘀咕着:“这小子用不着这么矜持吧,连跪都不跪一下吗?这么不给我面子,我可是堂堂圣人,哼!” “师尊,您在……嘀咕什么?”洛碎元看到于自谦的嘴唇微动,好像在说什么但又没说出来。 “没…没什么,你就甭管了。”这给于自谦问心虚了,他连忙别过眼去转身继续往前走着。 旁人见此,也只敢捂嘴偷笑,毕竟是于自谦,面子还是要给的。于自谦没有再搭理洛碎元,继续前走去。走了大概走了一刻钟,两人已然来到那山腰处,洛碎元抬头看去也是满眼震惊:“这里是山腰?连山顶都看不见。” 随着两人的靠近上千石梯显现,落入洛碎元眼中,看着如同巨龙般缠绕着天圣山的石梯,洛碎元一时目瞪口呆:“上去,要...要爬山吗?” “不错,这是入门的一段测试,进了天圣山后你可行梯亦可飞越。”于自谦不紧不慢的说道,他顿了下继续说道:“这石梯,有助于修行,也是一次对心境的考验。山上三层石台,每道石台见是一千石梯,每一石台都有一道考验,而领悟一石台按体质进行跳阶。” 洛碎元两指掐着下巴,消化了下于自谦说的这些,点了点头。于自谦没有理会洛碎元的反应,转头一把将他推到了石梯上。 刹那间,洛碎元就感觉一道道神秘的法则之力融入体内,他连忙盘坐而下,眯上双眼,按照先前于自谦传他的控制灵气之法,将其吸收。 随着时间的推移,洛碎元也逐渐向山上进发,随着他逐渐往上,他体内的灵气逐渐填满了丹田,多出的灵气开始裸露出来,金色雾气环绕在他的周身。 撑出的灵气让他体内感到强烈的膨胀感,他只感觉腹部传来的阵阵疼痛,他捂着腹部,继续向上走着。 很快他就到了第一道石台,洛碎元盘坐而下,随着他运转灵气,圆形石台逐渐发出阵阵蓝光,阵法的图案显现,天上逐渐出现了金色符文,一道道金色符文显现出来,遍布了整片天空。 嘀嗒一声,洛碎元猛地睁开眼,他正站在一处湛蓝的水面上,向前一步荡起阵阵涟漪,每一步都能听到水声,可水却不沾身。 金色符文悬于湛蓝的天空,洛碎元观察着周围,可这里除了一望无际的汪洋,空空如也…… 正当洛碎元观察四周之时,一道大道之音传来:“承蒙天运,降下神体。神之弃子,天地宠儿。百家姓氏,今朝归洛,愿受传承,唤万古法体?” “百家姓氏,今朝...归洛?四象天法体都是按百家姓来分的吗?”听到万古洛氏,洛碎元满脸惊讶,想了想于自谦所说斟酌一番没有听见那大道之音的回答说道:“嗯,开始吧。” 话落,那平静的水面瞬间沸腾,金色符文纷纷向下平移,进入水中,洛碎元只感觉脑海撕裂般疼痛,他捂着头疯狂的撞击地面,如同西游记里孙悟空被紧箍咒折腾一般,痛的撕心裂肺。 外边被这动静一折腾,引来了小城里的大多数人,一个方才喊于自谦于师叔的少年看到于自谦走上前:“于师叔,这位师弟是怎么了,第一层的问道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啊?”那名少年指着洛碎元问道。 于自谦摇头不语,认真的注视着前方的洛碎元。 刺啦一声,那石台逐渐出现一道道。随着时间推移,如同蜘蛛网一般向四周碎裂,石头四分五裂,在场的众人一阵惊呼。只听砰的一声,那石台化成齑粉,落了下去,只是洛碎元仍然悬空坐在那里。 要知道这石台是由七品阵石制成,能抵抗天道之力,居然被这法体轻松震碎。 刹那间,在洛碎元的上空,乌云如墨般汇聚,遮天蔽日。这片乌云逐渐变幻成一个巨大的旋涡,仿佛要将整个天地吞噬其中。旋涡之中,一黑一白两道气息缓缓降下,如同两条灵动的巨龙,相互缠绕交织。它们在洛碎元下方渐渐汇聚,最终形成了一座巨大的太极图。这座太极图最初以缓慢而稳定的速度旋转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的转速越来越快,仿佛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被唤醒。 那金色灵气如潮水般向太极图四周涌去,不断地铭刻出道道神秘的金纹。这些金纹如同古老的符文,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奥秘。 铛…… 随着一声清脆的钟鸣响起,一道耀眼的阳爻逐渐成形。此时,那金色灵气仍在继续铭刻,仿佛在谱写一曲壮丽的乐章。一旁目睹此景的少年开始时还有些疑惑,但当阳爻形成后,他心中已有了答案。 他曾在一本记载稀有法体的书籍中了解到这种奇特的景象,而眼前的太极图正是四象天法体的独有特征。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他转向身旁的于自谦,轻声问道:“四象天法体?”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和好奇。 于自谦仍然没有说话,他沉默地站在那里,目光坚定而深沉。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那少年看着于自谦的反应,心中暗自说道:“果然如此!”他似乎对于自谦的回答并不感到意外,仿佛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切。然而,尽管如此,他还是感到震惊。 因为那四象天法体是时间最为罕见且强大的法体,几乎没有克星。 铛…… 铛…… 又是连着两声钟鸣,阴爻形成,明显先刻的爻是离指离火——世间最强火焰,亡灵克星。那离字位出现一束火龙,冲天而起,那火龙发出的威压,让在场的一些凡道弟子冷汗直流,双腿发软。 “不愧是四象天法体,活了也快千年了,还从未见过有任何法体在刚觉醒时就有如此威压,哎。”于自谦感慨一声,接着又叹息一声。 铛…… 很快第二声钟鸣也响起了。这一声钟鸣格外响亮,犹如黄吕大钟敲响,声传百里,振聋发聩,让人灵魂都为之一颤。 随着那阳爻形成,一道离火冲天而起,熊熊燃烧,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点燃。接着,那灵气继续铭刻第二爻和第三爻,这两爻是同时出现的,分别是兑和震,分别代表着沼泽和雷霆。 兑卦由两道阳爻和两道阴爻组成,它象征着沼泽、湖泊等水域环境,也代表着喜悦、和谐、交流等意义。而震卦则由一道阴爻和四道阳爻组成,它象征着雷霆、震动、变动等力量,也代表着行动、勇气、决心等意义。 最后的一声钟声明显比第一爻的最后一声更加响亮,声音如雷贯耳,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一道绿光率先冲天而起,紧接着一道天雷从天而降,狠狠地劈向地面,发出巨大的轰鸣声。随后,深蓝光伴随着闪电直冲云霄,照亮了整个夜空。 紧接着,便是乾和坤,它们分别代表着天和地。乾由三道阳爻组成,象征着光明、刚健和积极向上;而坤则由六道阴爻构成,寓意着柔顺、包容和消极退让。 此时,钟声再次响起,与刚才一样,悠扬而清脆。随着这声钟鸣,天地之间又出现了新的变化。一道黑白双色的光芒从地面升起,迅速冲向云霄。这道光芒由黑白色组成,黑色代表着阴暗和消极,而白色则象征着明亮和积极。黑白两道光相互交织,形成一种独特的景象。它们像是两条巨龙,在空中盘旋飞舞,展现出无尽的力量和威严。 随着黑白两道光的冲入云霄,天空中的云层也开始翻滚涌动。原本晴朗的天空变得阴沉起来,乌云密布,仿佛要压下来一般。同时,地面上的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人们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接下来便是巽和艮,分别代表风和山。巽由两道阴爻和两道阳爻组成,艮则是四道阴爻和一道阳爻。风无形无质,光无影无踪,只见一道龙卷风从天而降,随后在艮字位上,一道混杂着泥土气息的光芒直冲云霄。 钟声与之前相同,最后轮到坎,指代弱水,即昆仑之北的弱水,因其力量无法承载芥子,故而得名弱水。 坎由两道阴爻、一道阳爻和两道阴爻构成。一条巨大的水柱从天空倾泻而下,太极八卦图形成,八道鸣叫声响彻天地,八声震耳欲聋的钟鸣,传遍了整个九州大地。 一时间,九州天地异变,电闪雷鸣,狂风骤雨,山洪海啸在整片九州持续了整整三天。 ------ 在九州中湖的横断崖上,一头浑身暗红色的异兽怒吼着,它的身形酷似猛虎,但背部却生长着一双翅膀。这只凶兽紧紧地盯着前方的八道光芒,眼神中透露出贪婪和渴望。 这声怒吼传遍了整个九州,引起了所有人的震惊。这头神秘的凶兽散发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凶兽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说道:“哈哈哈,天法体的少年,你终于还是出世了。”说完,它转身走向身后的洞府,步伐稳健而有力。走到洞口时,它停下脚步,再次转头看向那八道光芒,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说道:“山海关即将重启,我...穷奇!将要重出江湖,哈哈哈。” 随着它的话语落下,周围的气氛变得越发凝重,横断山脉的上方,风云突变,雷劫涌动,仿佛预示着一场大战即将来临。 ------------ 第四章 文王亲征 “吼……” 自横断崖传出的一声怒吼。 这声怒吼如同炸雷一般,响彻整个世界,仿佛要将这片天地撕裂开来。随着这声怒吼的响起,天空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乌云密布,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原本就已经十分猛烈的风雨,此刻更是变得愈发狂暴起来。 在这股恐怖的力量冲击下,九州各地都遭受了巨大的影响。许多地方爆发了严重的山洪灾害,洪水如猛兽般汹涌而下,摧毁了房屋和农田;而在海边,海啸也随之而来,掀起了巨大的浪涛,吞噬了沿海地区的城市和村庄。与此同时,大地开始剧烈颤抖,地震频繁发生,让人们陷入恐慌之中。 而那陨州之地,山海关,更是传来了各种异兽的怒吼声。这些声音此起彼伏,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嘈杂而混乱的交响乐。每一个音符都充满了力量与威严,让人不禁为之胆寒。这些异兽似乎感受到了某种召唤,它们的吼声越来越激烈,好像随时都会冲破山海关的束缚,冲向外面的世界。 一只如虎如鸟的凶兽,出现在一处断崖之上,它结合了虎与鸟的特征,既有虎的威猛,又有鸟的飞翔之力。它的身躯矫健,皮毛斑斓,双目炯炯有神,透露出一种不可一世的霸气。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它背后那对巨大的翅膀,使得它能够翱翔于天际,俯视万物。 穷奇!《山海经·海内北经》中记载:“穷奇状如虎,有翼,食人从首始,所食被发,在蜪犬北。” 穷奇被描述为性情暴躁、桀骜不驯。它不仅是凶猛的食肉兽,更是邪恶的象征。在古代神话中,穷奇常常与邪恶势力为伍,为非作歹,给人间带来灾难。 它既是邪恶与灾难的象征,也是力量和威严的体现。 一方面,穷奇以其凶猛的外表和邪恶的行为,成为邪恶势力的代表。它的出现往往预示着世间的混乱与灾难,让人们心生恐惧。这种象征意义反映了古人对于邪恶力量的警惕和防范之心。 另一方面,穷奇也象征着力量和威严。它的强大和不可一世,让人们对其心生敬畏。这种敬畏并非对邪恶的屈服,而是对自然力量的尊重和敬畏。穷奇的存在,提醒着人们要敬畏自然、尊重生命,同时也激励着人们勇敢地面对挑战和困难。 这一吼,九州皆惊,对于这尊世上仅剩的一只凶兽,世人对这只十恶不赦的凶兽只有无尽的恐惧,可想而知万年前,这只凶兽究竟有多么强大,对人类世界造成了何等的破坏。 ------ 星陨大陆。 大周皇宫,御花园。 一位太监拿着水桶,弓着身跟在周文王身后,那文王拿着瓷碗从那水桶中盛水浇着花。文王面带微笑,今日的他心情好似格外的好,他躬身拾起篮子中的种子,然后放入土中,然后亲手将土给埋上,旁边的太监想要上前帮忙却被文王制止了,“听说九丫头喜欢这花,我便叫下人买了这花种,就是为了亲手种着,你可莫要插手才是。” 太监连忙道是。 过了一会儿,太监有些忐忑的开口问道:“陛下,有件事...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文王今日心情格外的好,也就让太监尽管说便是。 那太监而是低下头,颤颤巍巍的道:“陛下,奴才怕...怕扰了您的心情。”文王轻笑一声,差点被这位太监气笑:“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情就不好了。” 那太监躬身道:“陛下,此番穷奇啸天,山海必将大乱,酌情于未然,我们得派兵到山海关驻守。山海关大捷,关乎人族存亡,奴才觉得洛国不是此刻最要紧的。” 而周文王并未给予理会,依旧专心致志地浇着花。 “陛下……”没等那太监说完,周文王抬手便打断了他。 “好了,别再说了,那些畜生冲破那封印不是还要时间吗?这些时间,朕足以踏平九州。” 山海关中封印异兽的是一块五彩神石,乃女娲娘娘补天所遗留。万年前的山海动乱,四大神兽将异兽逼回山海关,但四大凶兽的不断攻击,青龙、朱雀和白虎一个个的陨落。四大神兽仅剩玄武一兽,四大凶兽也仅剩穷奇,为了封印穷奇和山海关异兽,玄武不得不牺牲自己。在五彩神石铭刻阵纹,将异兽封印在山海关下,最后牺牲自己将穷奇封印在九州中湖的横断崖上。 九州中湖,是九州大陆中心湖,被九大陆围绕,虽河水覆盖面积大,但不为海,由于被九州围住,并无入海口,最多是内陆湖。 “陛下三思啊,踏平九州后,人族实力将大大折扣,如果没有充足的时间恢复,那些异兽一旦来临,人族危已啊!陛下……” 那周文王,将那瓷碗狠狠的摔倒地上,愤怒的说道:“朕说了,我意已决,不踏平九州我誓不罢休。”想了一番,也没什么问题问了,突然想了解下战事,就向那太监问道:“如今…庆门关战事如何了?” 那太监思考了下,该怎么告诉周文王说这件事,作为最亲近周文王的人,他知道周文王是个什么性子,要是将粮草被烧毁,他肯定又要从国库要军粮了,如今国库空虚,周文王又要向四周宣战,他斟酌了一番说:“如今…漠北,秦川的支援到了,大概…大概七天内就要撤回。” “呵,撤回?”周文王冷笑一声,他早已看穿这位太监在说谎,他转过身,背着手向大门走去:“走吧荣公公,回府。” “陛下……不回宫吗……”吗字还没说出来,就被周文王抬手打断。 “荣公公你露馅了,我十万大军,粮草足够,为何要退兵……”他停顿了一下:“看来,还得我亲征。” “陛下,万万不可亲征,伤着龙体就……”太监没说完,看周文王那表情,知道他意已决,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声。 ------ 天圣山。 于自谦听到那一吼,没有继续盯着洛碎元登山,而是交给了一旁的少年盯着,而自己御剑向天圣山上飞去,不多时就消失在了云层中。 接着于自谦的身影出现在了一座大殿中,他飞向主位,下方过道两边是八张石凳。随着于自谦飞入,接着就是数十人飞入,五男三女纷纷入座,这几人是九峰的掌座,每人的身旁都站着一两个人是各峰长老。 于自谦看人都到齐了,喝了口茶轻咳一声,开口说道:“各峰长老都知道此次前来是为什么吧?” 随着他这一问题问出,众人点了点头,一道袍男子站出:“方才我派人前往了横断崖,穷奇封印可能已经有了松动,而那大周小儿还不愿放下战事,一同对抗山海异兽,真是糊涂。” 他这一说一七旬老妪站了出来,她白发苍苍,脸上布满皱纹,但眼神却坚定而睿智。她缓缓地说道:“圣主,我觉得应该劝说大周停战,若放纵他们,九州王朝被灭,人族不保啊!” 于自谦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抬头说道:“你们两人先坐下吧,我会抽时间去劝说九州众人。”说完,他挥挥手示意两人回到座位上。 此时,大殿内一片寂静,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和衣物摩擦的声音。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打破了这片宁静。众人纷纷转头看向门口,只见一个身穿布衣的少年快步跑进殿内。 少年面容清秀,头发有些凌乱,看起来十分匆忙。他看到各峰长老都在,不禁愣了一下,然后挠了挠头,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随后,他找到了方才那一道袍男子,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道袍男子听完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他猛地站起身来,狠狠地拍在了身旁的石凳握把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众人皆惊,纷纷望向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自谦见状,眉头微皱,问道:“莫舒远,何事如此恼怒?” 那男子听见于自谦询问,他连忙站起说道:“那…那穷奇的封印,已经剩最后一道了。”随着他这话说出,整座大殿死一般的寂静,他接着说道:“那穷奇早在万年前就是仙道之上,如今封印将破,人族…危已。” 于自谦叹了口气,说道:“现在四象天法体已出,我们应该尽毕生所学去培养此子,只要他生出四象,以四神兽之力,抵抗穷奇。”此时的众人,并不知道穷奇的真正目的是夺舍,而夺舍的最好时机正是生四象之时。 于自谦拿出一块玉石,将灵气输入其中,那玉石悬于眼前,他挥起手指,灵气为墨,虚空为纸。他挥洒着灵气,笔画横轻竖重,笔力浑厚,挺拔开阔雄劲,个个金色大字于眼前显现。 “山海将乱,四象已出,九州共敌将现,吾于自谦,命大周停战,九国共战山海关。”他大手一挥,那字如同离弦的箭向殿外飞去。 ------ 庆门关。 七天已过,果然不出洛碎元所料,红羽军因缺粮而退兵,庆门关上的边防军心中的大石也落了下来,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所有大军都能安心的睡一个好觉。 洛培元是洛国三皇子,是洛清寻族弟洛清茂的儿子,也是秦川边防军的将领;寒瑾是洛国天元郡郡主之子,是漠北边防将领,带领五万漠北军支援庆门关。 这次洛培元带领着三万黑曜军前往庆门关支援,五千里路他收到命令,必须于两个月内抵达庆门关,星陨十二月的天格外寒冷,那大雪几乎是从十二月到次年腊月后,行军途中,将士们穿着薄衣穿着冰冷的盔甲,异常艰难。而他却在这种艰难的环境下超额完成行军任务。 经过漫长的行军,仅仅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他们便抵达了庆门关。然而,当他们到达时,红羽军已经撤军了。与此同时,寒瑾也在洛培元抵达后的一天,率领着漠北军来到了庆门关。 见到红羽军撤离,两人并没有急于离开。原来,三位边防军的将领曾经一起在京都集训营接受训练,他们在那里成为了最亲密的兄弟。在战场上,他们并肩作战,屡次立下赫赫战功,并因此被提升为三军将领。 此次借着任务的机会,三人才得以再次相聚。难得在年前重逢,三人决定好好庆祝一番。于是,在军营中举办了一场盛大的酒宴。 这一天,军营中的气氛格外热烈,将士们欢聚一堂,开怀畅饮、大块吃肉,一片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军营中最大的一个帐篷内,三位将领趁着酒劲又是许久,又是吹捧自己这些年的傲人战绩。 洛培元贵为皇子,从小就接受宫中的教育,没有两人的大大咧咧,只是独自喝着闷酒,看着两人的吹捧。 “哈哈哈,培元你也太无趣了,都从了五六年的军了,还不懂得人情世故啊!哈哈哈。”庆门关的将领狠狠的拍了下洛培元的背,洛培元刚入口的酒水,噗的一声喷了出来,惹的庆门关将领哈哈大笑。庆门关的将领是一个大壮汉,名为张莽,虽然酒量小,但非常喜欢喝酒,每次都喝的一个酩酊大醉,一喝醉就会说胡话,也不知轻重,若是其他人如此顶撞洛培元,指不定就被砍头了。 寒瑾抬起手来,试图阻止张莽那冲动的行为,但当他转过头去时,却看到洛培元喷出酒水后也哈哈地大笑起来。他朝着张莽摆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寒瑾心里明白,洛培元并没有真的生气或介意,于是他也就不再理会这个事情。 尽管寒瑾同样出身于豪门世家,但与皇宫中的教育相比,他所接受的教导要宽松许多。因此,他的性格既不像张莽那样大大咧咧,又不会像皇室子弟那般过分拘谨和自我约束。 ------ 傍晚时分,夕阳逐渐西沉,金黄色的阳光洒在大地上,形成了一片美丽的景象。太阳慢慢地落下地平线,天空渐渐染上了橙红色和紫色的晚霞,给整个世界带来了一种宁静而神秘的氛围。 与此同时,在远处的沙漠中,黄沙滚滚,扬起一片片沙尘。伴随着阵阵隆隆的马蹄声,一支庞大的军队正从远方疾驰而来。他们身着鲜艳的红衣,头盔上插着红色的羽毛,宛如燃烧的火焰一般,气势汹汹地向前进发。 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庆门关的军营内却是一片寂静。营地里弥漫着浓烈的酒气,士兵们早已喝得酩酊大醉,沉浸在狂欢之中。他们丝毫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险,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 而在那汹涌澎湃的红羽军前方,一名身穿金色龙纹铠甲的将领,骑在一匹高大威猛的枣红色战马上,如同一颗闪耀的明星般飞驰而来。他的眼神坚定而冷酷,透露出一股不可阻挡的威严气息。 ------------ 第五章 仙凡之战 马蹄声阵阵,几百人的军队驰骋在大周的粮道上,左将温怀带领着烧营的几百名残余将士在大周的粮道上劫粮! “马上就到海口了,烧了大周那帮畜生的船,让他们无路可退!”左将温怀朝着后方大喊一声,皮鞭用力抽打着马身,想着更快些。 海上大船的身影已然清晰可见,温怀举起手中早已点燃的火把,抛掷的动作已经架好,就等靠近大船。 就在这时,一直利箭破空而来,分毫不差的击中温怀手中的火把,火把落地,点燃路旁杂草。 果然,一匹枣红色大马,横在大船的百米之外,温怀一行人面前。马上坐着的是一位身穿金甲,手持长戟,留着一撮短胡子的中年男子。男子正是南下的周文王。 周文王身后搬运粮草的士兵,手中粮草连忙放下,手附在腰间佩刀上,蓄势待发,一场大战难以幸免。 “温怀,温将军,朕有幸听过你的大名,说你骁勇善战,一人可敌万人之狮。今日一见,真是一员猛将啊!”周文王敞开心腹哈哈大笑起来,好像并不害怕温怀会偷袭。 “文王说笑了,末将怎比得上文王之功绩。”说着,温怀抽出腰间长刀,蓄势待发。 ------ 夕阳西下,太阳缓缓落入地平线之上,黄沙滚滚,隆隆的马蹄声自远方传来,那身穿金龙甲的将领带着那二十万大军卷土重来。 而此刻,月黑风高夜,万籁俱寂时,营地中的士兵们正在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有些人已经进入了甜美的梦乡,享受着宁静的夜晚;而另一些人则聚在一起,畅饮美酒,谈笑风生。 突然,一声低沉而悠长的号角声划破夜空,打破了这份宁静。这声音如同一只沉睡的巨兽被惊醒,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那些还未沉醉于美酒之中或尚未入睡的将士们,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号角声,立刻从迷糊状态中清醒过来。他们迅速站起身来,神情紧张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这时,整个营地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士兵们纷纷行动起来,有的匆忙整理装备,有的互相呼喊着同伴的名字,还有的则四处寻找自己的长官。场面一度失控,仿佛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此时的将领营帐内,张莽早已被灌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其他两位将领听到号角声后,也迅速恢复了神智。他们试图唤醒张莽,但摇晃了几次之后,发现他依旧睡得很沉,毫无反应。于是,他们决定先不理会张莽,赶紧跑出营帐去处理外面的骚乱。当他们踏出营帐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大吃一惊——整个营地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两人扯着嗓子大声吼着,试图让混乱的场面得到控制。他们一边奔跑,一边指挥着惊慌失措的士兵们,努力恢复秩序。经过一番努力,两人终于成功地登上了庆门关的城墙,站在了高高的城楼上。从这里,他们可以清晰地看到远方那气势磅礴、浩浩荡荡涌来的红羽军。 “这些大周的小崽子怎么又回来了?难道他们不担心粮草不足吗?”寒瑾瞪大了眼睛,双手紧紧地撑在城墙上,满脸惊讶地看着那一片金色的盔甲和红色的军旗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红羽大军。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已经离开的敌军会突然折返。 “呵,有意思,那文王居然亲自带兵南下。”洛培元死死盯着那冲在最前方的那名身穿金龙甲的将领。 经他这么一说,寒瑾也看到了那身穿金龙甲之人。对于周文王,两人是不陌生的,九州每年都会有一次或者两次九国大会,在洛国举办的一次九国大会上,两人是见过文王的。而且对这位文王还是极其的熟悉。 洛国的九州大会就发生在今年的七月,那周文王曾在大会上放出豪言,自己将一统九州,成为九州的共主,因为历代的九国大会都是和平的象征,就算其他八国想将那周文王留下,可惜祖上留下的规矩,他们也不能违背,只能放虎归山。 而如今,那周文王也在实施自己的豪言壮语,他派兵南下洛国,北上太虚,自己也亲征征讨洛国。 在他们谈着周文王时,弓箭手也已经纷纷站到了城墙上,只待两位将领一声令下。只听见马蹄声越来越近,周文王并没有停下安营扎寨的意思,而是直接攻打庆门关。 隔着数百丈距离,周文王没有急着进攻而是嗤笑一声,右手摸至背后,一个血淋淋的白色布袋,从他手中抛出,滚落在地。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了出来,赫然是左将温怀的人头,周文王似乎带着些许嘲弄的意味开口道:“确实是一位猛将呢,自尽都如此果断。” 只见那红羽军距城下百丈距离,只听见洛培元愤怒的吼道:“畜生啊!给我放箭!杀了这群畜生,为左将军报仇!”一声令下,数万支箭雨射出,城下的红羽军只能望见那黑鸦鸦的一片箭雨向着自己射来。 最前方的周文王反应也很快,连忙对着后方喊着布阵,第一排的盾兵纷纷举起那盾牌挡到了最前面,而周文王则是不慌不忙的挥舞着手中长剑,劈砍着那些箭矢。 即使红羽军反应很快,但还是被那密密麻麻的箭矢射中了几百名红羽军。第一波箭雨放完后,庆门关的大门被缓缓推开,寒瑾带着四万骑兵守在城外。 寒瑾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不远处的周文王,目光中充满了决绝和坚定。他缓缓转过头来,扫视了一眼身后那四万如钢铁长城般的骑兵。他们一个个神情肃穆,眼神中透露出对胜利的渴望和对死亡的无畏。 寒瑾深吸一口气,猛地举起手中的长剑,向着天空高呼道:“死守不退!”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空中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那四万骑兵们听到寒瑾的呼喊,纷纷高举手臂,齐声高呼道:“死守不退!”他们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声浪,仿佛要冲破云霄,震撼天地。 那周文王看到这一幕,只是如同看小丑般看着这四万人的骑兵:“死守?可笑至极!”周文王拔出腰间玉佩,把玩了一番。那是一张面目狰狞的犬脸,周身被混沌气笼罩,有着一丝丝远古的气息。 周文王并没有使用,他只是一味的把玩,此玉佩是周文王游历九州中湖岛所得的机缘,因为这玉佩的来之不易,所以他不想那么快使用。而也正是这次机缘,周文王性情大变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原本爱国爱民的他,欲望越来越大。 只见周文王死死的目视前方,大有今日势必拿下庆门关之势,他长剑一挥,战甲发出吱呀的摩擦声,只见数十万人从周文王身边掠过。 周文王率领二十万大军进攻庆门关,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就此展开。庆门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守城将士英勇无比,使得周文王的大军久攻不下。在这决定天下归属的关键时刻,周文王决定使用秘传的混沌之力。 只见寒瑾眼神冰冷如霜,身上散发出凛冽的气息,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被冻结了一般。他突然抽出腰间的斩马刀,向前用力一挥,一道寒光闪过。瞬间,那四万骑兵像一股汹涌的洪流般奔腾而出,他们手持长刀,如疾风般席卷而来,每一次挥舞长刀,都会带起一片绚烂的血花。这些骑兵勇猛无畏,他们紧密地配合着城墙上方的弓箭手,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面对红羽军的进攻,他们毫不退缩,奋勇抵抗,打得红羽军节节败退。 就连周文王看到这一幕,也不禁为之惊叹。他感慨道:“没想到那几万人竟然如此顽强!”要知道,对方加上城墙上的弓箭手,最多也就只有五万人,而自己却拥有二十万大军。然而,就是这样一支看似弱小的军队,却能够与自己的二十万大军打得难解难分,甚至有些不堪。 周文王挥动大刀,驾着马向前方杀去,见周文王杀上来,寒瑾立马杀了上来,与周文王对拼起来。 周文王大刀一挑,寒瑾连忙举刀抵挡,但周文王力气之大硬生生将寒瑾从马上击落在地上。 周文王抬起大刀,想要给寒瑾致命一击。 “去死吧!”周文王厉喝一声,大刀落下,寒瑾连忙向一边躲去,成功躲开了劈砍。 但周文王攻势不减,见未能击杀,连忙横扫过来,寒瑾慌忙站起,举刀抵挡,但还是被那势大力沉的力道打入人群当中。 一声战马的嘶鸣声从城墙处传来,洛培元不知何时,已经身披银甲,胯下白马显出高贵的同时,也不失威严。 “驾!”洛培元用力抽打着马匹,向周文王杀来。 战场气氛愈发紧张,两军厮杀的声音传遍四方。红羽军大片的倒地,毕竟自古攻城难,更何况这庆门关易守难攻。看着己方将士纷纷倒下,周文王心中忧虑不已,他在沉思中逐渐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在他亲征之时就收到了于自谦传来停战的消息,这时候他的内心正处于天人交战,不知该如何抉择,那横断崖上的最后一道封印也让他感到忌讳,但统一九州的幻想一直徘徊在他的脑海。 正当周文王不知如何抉择时,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幅神秘的画面,占据了他的脑海,一个古老的神灵正在向他传授神秘的混沌力量。这个力量似乎掌控着天地间万物的本源,令人畏惧又充满向往。最终,周文王下定了决心,决定尝试借助这股混沌之力来破解庆门关的防线。 就在战斗进行到关键时刻时,周文王掏出那一块玉佩。城墙上的洛培元看到那枚玉佩,它周身黑气缠绕,让他感到了一丝忌讳,他猜测这块玉佩并非凡物,而是上古神灵的遗物,事实也的确如此,那枚玉佩蕴含着混沌的力量。他紧紧握住玉佩,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捏碎玉佩。刹那间,一股强大的混沌黑雾从玉佩中释放出来,直冲云霄。天空瞬间变得乌云密布,雷电交加,仿佛天地间的秩序即将被这股力量打破。 只见那周文王缓缓脱离马身,那混沌黑雾将他缓缓托起,在战场上格外的显眼,只见他的眼里没有了眼神的流露,只有被那红雾填满的眼球。在旁人眼里,就如同仙人降世。 杀来的洛培元稍有停滞,但很快又反应过来,继续杀来。 周文王不慌不忙,一技鞭腿,就将马上的洛培元抽倒在地,只见周文王眼睛血红,早已失去理智,一个闪身来到刚爬起的洛培元身前,一脚狠狠的踹在了洛培元的腹部,洛培元狠狠地倒飞出去,重重的砸在城墙上,嘴角有鲜血溢出。 看到仙人下凡的景象,而那仙人还是周文王,连洛培元和寒瑾也没撑过两个回合,那四万骑兵见此情景,都丧失了战斗的意志。 随着混沌之力的释放,周文王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体内。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而深邃,仿佛已经看透了世间万物的本质。周文王指挥着大军冲向庆门关,他的声音变了个样,变得无比深沉:“杀!桀桀,杀!杀光这些人族蝼蚁。”借助混沌之力的力量打破了城门防御结界。红羽军受到混沌气的影响眼神里只有杀戮,他们势如破竹,士气大增,纷纷奋勇杀敌。在混沌之力的帮助下,周文王的大军很快便攻破了庆门关前的那四万骑兵。 周文王不禁感慨,这就是仙人的力量吗。 城上的的弓箭手,不停的射出手中箭。而那文王并没有去理会那些箭矢,那些箭矢打在他的身上,他的身体并没有如同常人般,流出鲜红的血液,而是如同沼泽般将箭矢吸入体中。 ------ 周文王体内。 嘎吱声不停从一个洞中传出,那是啃食铁器的声音,在那山洞外,半边是碧绿的野草,蔚蓝的天空,半边虽也是野草,天空,但失去了色泽,呈现一种灰色,如同无色界一般,昏暗无色。 吱呀声还在不停传出,只见洞内剩下数支木棍还有一撮雪白的羽毛,那是箭矢失去箭头后的箭柄和箭羽,只见洞内是一只极其可爱的黑色小团,如同一只小哈巴狗一般,他正在啃食着那些箭矢的箭头,还有许许多多的刀剑甲等等铁制物。 随着混沌之力的肆虐,周文王的身体仿佛成了连接两个世界的通道,无色界那灰暗、无生机的气息,如潮水般汹涌而入,缓缓侵蚀着他体内的每一寸空间。那灰暗逐渐浓郁,如同夜色中最深沉的墨,将原本鲜活的血肉之色一一吞噬,直至他的身躯内外都被这无垠的碧绿野草和蔚蓝的天空被灰所占据。 周文王的面容在这灰暗中变得模糊而狰狞,双眼虽大睁,却空洞无神,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所操控,失去了自我。他的呼吸间,仿佛有低沉的呜咽与咆哮交织,那是无色界深处孤寂与绝望的共鸣。 随着无色界的蔓延,周文王的身躯仿佛化作了连接两界的山海之门。那灰暗的气息如同实质,缓缓而坚定地渗透进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他的皮肤下,青色的脉络被灰雾覆盖,变得模糊不清,宛如古老的石雕被岁月侵蚀,透露出一种不祥的苍凉。 周文王的双眼彻底失去了光泽,只余下空洞的深邃,仿佛能吞噬周围的一切光明。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无尽的痛苦与挣扎,但那声音被无色界特有的寂静所吞噬,无人得闻。 他的身形开始扭曲,不再是人类的模样,而是逐渐融合了那灰暗世界的特征。衣物在灰雾的侵蚀下变得破败不堪,裸露出的肌肤上,灰黑色的纹路如同藤蔓般蔓延,与无色界的景象遥相呼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与恐惧,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那金龙甲,原本闪耀着金色光芒,如今却被血色浸染,变得黯淡无光。那金甲上盘旋的金龙,也失去了往日的威严,变成了一片混沌。 只见那混沌气在周文王的背后聚集,逐渐形成了一只威武霸气的身影。这只身影高大威猛,犹如一只巨大的狗,身上长满了密实的毛发,随风飘动。它的双眼赤红,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充满了狂野和凶狠。 这就是传说中的混沌,作为凶兽之首,拥有着山海异兽中无尽的号召力。它的出现,让周围的气氛变得紧张而压抑,仿佛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 九州中湖,山海关。 轰轰的声音,如闷雷般从山海界内传出,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奔腾,又似有巨兽在咆哮。这声音低沉而有力,震动着空气,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山海界,乃是山海异兽的栖息之地,自古以来就是一个神秘而危险的地方。这里的异兽种类繁多,形态各异,有的体型巨大,如山岳般巍峨;有的身形矫健,如闪电般迅速;有的外貌奇特,如龙、凤、麒麟等神话中的生物。这些异兽拥有强大的力量和神奇的能力,是世间罕见的存在。 万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