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亲密 一大早,预备要去录节目,秋厘闭着眼让化妆师化妆。 素颜妆的精髓就是妆面淡却提气色,二十分钟搞定。化好后,化妆师离开了卧室,秋厘提声问正在等她的明疏:“你要不要也整理一下,很快就能弄好。” 明疏起身,不紧不慢的走到秋厘旁边,借了空间看梳妆镜里的自己。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青年距离旁边的女性明明有十来公分的距离,在镜中却距离极近,栗色长卷发与黑色卷发相叠,好像亲密极了。 由于距离很近,幽幽的果木香气几乎将她包围,香香的...秋厘不由得在镜面和身旁男性之间来回晃神。 说起来,她答应和他结婚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长相是她的天菜! 秋厘干脆又靠近了一点,揪着青年胸口的红色斜纹领带轻轻嗅闻,布料柔软滑腻,挟着幽幽香气,她说:“小明,你身上香香的,我能喷点你的香水吗。” 明疏吓得心乱跳了一瞬,暗自喜欢的人这样亲近他,可她总是自顾自的靠近又主动避开,他又想起她说过的一年后就离婚。 “别这样。” “好吧。”秋厘秒放手,右手却反被抓住了,她下意识的发出‘哎’的声音,不甘心的揪了一下他的手,有点点茧子,不好揪。 “你这是?” 明疏克制着摩挲妻子手指的冲动,敛眉顺眼:“我只是怕你再对我动手动脚。” 哎?有吗? 他们俩不是商业联姻,也不是自由恋爱,算口头协议后莫名其妙的闪婚。 秋厘和明期坐上保姆车一起前往节目组租下的别墅。 ... “我是秋厘,年龄是26岁,结婚快1年了,之前在的女团解散一年后结的婚,目前就是忙着写歌,还有演唱会的事情。” 旁边跳出字幕,前女团QQA成员,流行乐歌手,作曲家,代表作:《闪闪》《奇妙》《夜》。 “结婚对象是长辈介绍的,婚后生活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去年的工作安排还有个人的生活习惯导致相处时间很少,我特别特别喜欢一个人待着写歌,写好之后我就去录制demo,经常是早出晚归,有时候就直接在公司休息了,辛苦是真的,好在有点成果,得到了我自己送给自己,最好的生日礼物,最佳作曲人奖还有国语女歌手奖,现在的话,很想赶紧办一场自己的演唱会,可惜最近是真的没灵感,我就觉得可能是婚姻的问题。” 秋厘口上说着苦恼,却看不出不愉快的样子,她几乎又感觉到了那种所有人看着自己领奖时的满足感。 “婚姻还是给我造成了一点影响,我想这段时间和他尽量相处看看,如果感觉不好的话就离婚好了。” 离婚的想法是认真的,要不是父母催,秋厘的人生计划是30岁结婚,这次参加离婚综艺就是离婚前的预警,告诉所有关注她的婚姻的长辈,他们不适合。 秋厘对着镜头微笑,明明是营业笑容,可一对上她那张动态比静态更美的清纯脸,叫人心情明媚,栗色卷发比波浪更加滑腻柔软,越发衬得她自然生动。 她还有好多事情想做,婚姻什么的,以后再说吧。 ... 明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秋厘总结一下:温柔且爱做饭爱分享的帅哥。 “我是明疏,目前在做私募基金,年龄22岁。小秋说想和我一起来参加节目,我就来了,爱好,我喜欢烘焙,做饭。” 配图是他在厨艺课堂做的那些甜点,以及在家做的菜品(某人喜欢吃)。 ... 除了单采是提前录播,这档离婚综艺是全程直播的形式。 秋厘觉得有点怪,因为很多的综艺都要通过剪辑才能播,怎么就它特别?但想到参加了这档综艺的嘉宾的热度都有不同程度的往上窜一窜,也不奇怪了。 她对这一期和她们一起录节目的两对夫妻,都有了解。 分别是娱乐节目‘周末百分百’的主持张含池和她老公周械格。以及退隐三年的前女明星现全职太太张含乐和她老公周稳城。 他们的关系很复杂,据秋厘所知: 张含乐(堂姐),张含池(堂妹)。 周稳城(叔叔),周械格(侄子)。 秋厘自从调查清楚这两对夫妻的关系后就很难受。 你们的关系这么狗血复杂,她算什么?到时候关注点全在那两对夫妻的爱恨情仇上,她怎么才能获得更多的热度? 她原本的计划是顺其自然再小添一把火。 反正她结婚以来又没有秀过恩爱,只要自己和明疏表现出根本不熟这件事,之后离婚也就顺理成章,可以吸收一些新粉丝,顺便给自己的事业粉注入又一剂强心针,告诉她们,自己专心于事业,大家都来粉她吧! 但是现在看来,隔壁那两对的戏剧性比自己的强多了。 据秋厘了解,不提他们之间复杂的关系,还有其他很多爆点。 更别提这是集齐:#侄媳妇变婶婶#妹妹翘姐夫#伦理#背德#豪门密事#争家产#未婚先孕#怀孕逼宫#京城佛子周稳城追妻火葬场#浪子回头周械格遇真爱#的大成之作! 简单和节目组工作人员打过招呼,他们俩回到住处。 发现他们是最先到的,并且得到了最先挑房间的优势,别墅地上有三层,地下一层是健身室。 工作人员带着她和明疏转悠了一圈:“我们的节目播出有两种版本,一是直播,点进我们节目,可自行选择一组家庭观看,二是录播,我们的节目录制有21天,会分成七期,每集上下两集,每三天放出两集。” 秋厘之前有了解过,自然没有疑惑。 了解得差不多,一行人回到一楼的客厅。 副导演:“决定住哪就在小黑板上的住户那里写上名字,写好了就开始直播。” 秋厘心里已经做好了主意,但还是形式上询问了下明疏的意见。 “你做决定就好,我都行。” 二楼和三楼都有一个很大的自带客厅的主卧,一楼的卧室就小很多,虽然也有衣帽间但是总体使用空间比不上二楼三楼的卧室。 ... ------------ 第2章 2 “那就二楼吧,我喜欢2这个数字。” 说着就在小黑板的住户空处写上自己和明疏的名字。 【贝壳前来报到】 【贝壳前来报到+10086】 【今天穿着粉蓝色牛仔裙裤,简直就是萌神,我嘞个卷发洋娃娃。】 【原来lili真的结婚了,去年她说自己结婚了,我真的不信,因为她就说了一句,是的,我结婚了,玩梗呢,谁信?】 【2:谢谢你的喜欢。】 等秋厘写完名字,明疏已经很自觉地在搬行李箱,其实他们带的东西也不多,一人两个,主要是整理比较麻烦。 秋厘看着明疏慢悠的整理自己的东西,从琴包打开拿出吉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弦。 还好自己算无遗算,提前和明疏说好两个人相处平常即可,她已经想好了,等节目结束就离婚,到时候自己正好筹办演唱会。 明疏看着手上动作慢条斯理,实际上才花了十来分钟,整理的差不多,明疏也没有打扰秋厘,直接进入卧室躺床上看书。 秋厘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她也是有点看累了。 初步计划,完美! 接下来该咋办,不远处的摄像头反着不祥的光,直播已经开始好一会了吧,该怎么办?该说点什么该做点什么?趁着她们都没来做点什么啊! 她纠结的时候就想唱歌。 手指如鱼尾划水般轻触琴弦:“一天又一天,想吃点甜甜,酸酸甜甜,糖醋排骨,肥瘦相间的小排骨,调料随便放入~反正我就乱煮~越唱肚子越打鼓~越唱锅子咕咕咚咚。” 与此同时,秋厘所属的直播画面力度弹幕变多了。 【之前我还骂过她皇族,其实她还是有点实力的。】 【废话,人都拿奖了!】 【感觉lili不会做菜。但她真的爱吃糖醋排骨...】 【lili放心唱,贝壳永相随。】 ... 秋厘唱着唱着视线往上溜,已经有点陶醉了,这瞬间看见了一本距离视线30公分的位置有一本打开了的书。 这是什么? 她把吉他放好,正要凝神仔细看。 这时,啪嗒啪嗒的拖鞋声响起,明疏靠着墙,“我听饿了。” 秋厘指了指茶几上的水果:“你吃点这个,我现在要写歌,等会再一起去觅食。” 说着,她从随身小腰包里拿出小本子和笔,歪在沙发上做一副思考状,实则视线往书上瞄。 “对照组在离婚综艺翻红了” 由于她的阅读速度很快,当她看见了某些文字时就已经停不下来了。 秋厘:...?!原来是这样,哇哦,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有些地方她猜对了,有些地方没猜对。 看完书,明疏已经把半碟子葡萄吃完了。 简单概括一下就是:穿书者穿到了以张含池为主角的娱乐圈文里的对照组张含乐身上,原张含乐在被周械格甩掉之后为了报复周械格和周稳城一夜情,并且成功用怀孕逼宫周稳城。原张含乐处处和张含池作对,甚至不管自己的儿子,这次听说张含池参加了离婚综艺也跟着报名,然而在节目开拍前一天就被穿书者穿了。 接下里的剧情就是张含乐靠着熟知剧情的优势改变了在周稳池心里的作精印象,笼络了儿子,并且成功复出成了正当红的明星。 啊,好眼熟的剧情。 至于张含池和周械格的部分,也很难评。 原剧情大概是:虽然周械格万花丛中过,但是他前半生除了和女人打啵之外没干什么出格的事,真爱是张含池,吵架,做恨,越吵越痛,越做越恨。 穿书女改变剧情后,变成了周械格精神出轨,但还是要和张含池做恨。 至于秋厘和明疏的作用大概就是...背景板。 无人在意哈。 张含乐一整个住在热搜的大动作,除了张含池偶尔作为被嘲对象也上上热搜,热搜住不下第三人。 秋厘看着慢吞吞吃水果的明疏,有些恍惚,她是背景板? 思来想去...该换剧本了,等晚上就给经纪人罗姐发消息让她取消计划,没错,原本她打算买个两人不合适的热搜给离婚预预热。 其他两队夫妻都是在离婚综艺里大搞恋爱戏码的角色,她这种录完节目老老实实离婚的肯定拼不赢。 现在怎么办? 还有,离婚后的第4年,自己为什么会和明疏复婚? 离了又复,现在还离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秋厘自认为和明疏不熟,两家的长辈关系很好,但是确实不熟,明疏比她小4岁,两个人相处不多,是真不熟。她性格挺活泼,提前读完大学后直接加入自家公司预备出道的女团,如果不是父母催着结婚,可以说,她的人生轨迹不太可能出现明疏这个名字。 她也不太了解他。 以前的明阿姨,现在的婆婆,一直对她很亲切,所以当明阿姨说要不要和她儿子相亲的时候,她简单的考虑过后就答应了。 见面之后给她的感觉很不错,说话温柔,长相也赏心悦目,竟然产生了一加一大于三的效果,简单说,她对他,越看越顺眼。 于是在明疏了解到她只是想应付父母后,提出了协议婚姻时,她也很爽快的答应了。(事后秋厘有点后悔就调查过他,包括感情生活,没有感情生活,很放心) 他是一个身边人评分蛮高的人,本人也没有什么缺陷。成绩优秀的高富帅,性格还温和,大抵谁也没法子说出不好。 只一点,明疏从小特立独行,喜欢一个人待着,后来更是从私立中学退学后一直上家教课,大学学的是金融专业,这回倒是老老实实地上课去了。 但也是车接车送,独来独往。 ...旁人评分高但又在身边主动设置了真空地带,他会配合她吗,之前明疏答应和她参加综艺也是因为花言巧语忽悠来的,他一开始不太愿意上综艺来着,不过过了一天后不知道为什么又同意了...得沟通沟通。 秋厘还担心一个事情,他跟她有没有cp感。今天晚上得和罗姐交流一下问问有没有多出cp粉。 “好吃吗?”果盘里有两个桃子,还剩一个。 ------------ 第3章 暗中观察 “甜而且脆。”明疏把果核用纸张包好丢进垃圾桶,慢斯条理的擦手。 “那就是很好吃,但是,那个汁水肯定会把手打湿,是不是粘粘的?” 秋厘收起手里的便签本和笔,一脸希冀的看着明疏。 明疏忍不住捻捻手指,确实挺黏的。 “那,那我给你切一下?” “这样就太好了。”秋厘起身,殷勤的抽了张纸靠了过去,托着他的左手手腕,很仔细的擦了擦青年纤长如冷玉的手指,顺着指尖又擦了两下指缝。 暗中观察,他真的很符合她的审美哎。 难不成是因为从前结过婚,所以到了实践人生计划之‘结婚篇’的时候,自己优先考虑了明疏?所以又复婚了。 【不得不说,lili吃得真好。】 【两个卷毛洋娃娃。】 【而且我发现明疏也不爱说话真的很适合lili,lili不喜欢话多的人。】 【有点甜,上错综艺了,应该去参加婚综哈哈哈。】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他们俩不熟吗?】 【同感不熟。】 对于帅哥,细看是一件赏心悦目,愉快身心的好事。 明疏拿着桃子下楼去厨房找水果刀,秋厘跟在他身边,近距离欣赏他的刀工,还算利落,粉色的脆桃被切成八小块,用叉子戳着吃。 秋厘就在岛台边一连吃了好几块,正吃的开心,别墅门铃响起。 门口声音还挺杂乱,不像是只有两个人,秋厘放下叉子看着门口方向,第二对夫妻和第三对夫妻同一时间来了。 狗血抓马四人组堂堂登场! “哈喽,有人先到了吗?” 门口站着两男两女,女的和女的有点像,男的和男的有点像,秋厘觉得有点恐怖,这四个人虽然两两作伴,但是彼此之间却散发着一种看不见外人的气场。 仔细看来还是有点区别,稍微年轻一点的男女,女方穿着香奈儿套装,气质温婉,男方西装革履,自带一种风流感。 看着年纪大点的那一对,女方穿着休闲装,很港女的长相,男方也是西装派,身材不错就是脸有点老态。 不知道是不是很多人欣赏这种老男人风,秋厘欣赏不了。 “lili,你也来参加节目了。” 率先朝秋厘打招呼的是张含池,秋厘以前有参加她主持的节目《周末百分百》。 “池姐,说起来我看见你也惊讶的。”说完,秋厘并没有去帮忙的动作,而是和其他三人一起打招呼。“你们好,你们是一起来的吗?我是秋厘,你们可以叫我lili,这是我老公明疏。” 秋厘转头想看看明疏,却看见他正看着她,秋厘眨眨眼睛,于是又重复了一遍: “我老公,明疏。” 明疏没移开视线,视线温和却贪婪的撷取妻子的全部影像:“你们好,我是lili的老公,明疏。” 秋厘觉得心有点慌,被人一直盯着,心慌很正常,她只好上前拉着他的手,准确来说是很强硬握住他的手把他牵到沙发边一起坐下,这时候她感觉好多了。 大小周分别向她点头致意,张含乐语气淡淡:“你好,我是张含乐。” “你好。” 秋厘的视线在张含池和张含乐身上转了一圈,果断开口:“我已经选好房间了,现在三楼和一楼各有一个房间可以选,你们协商一下吧。” 张含池啊了一声,说:“选房间...怎么选呢?” 周械格想搂着张含池,被躲开后若无其事:“先去看看房间再选吧。” 一行人风风火火把一楼和三楼巡视了一圈。看完房间,四位都盯上了三楼。 张含池没放弃和堂姐沟通,率先开口:“姐,你想睡哪呢?” 张含乐就不惯着她:“怎么的,我想睡三楼你让让我?总之我是不会大方让啊。” 顿时场面僵持住了。 秋厘也不说就专心致志的观察明疏的漂亮手手,反正跟她没关系。 这时副导演站出来说:“比赛吧,我们原本的规则是先到先得,既然后两组夫妻是同一时间到的,就做夫妻了解题,哪组总分高哪组先选。” 张含池隐隐有些担忧,张含乐则胸有成竹。 十五分钟后,结果出来了,张含池组72分,张含乐组以121的高分胜出,成功得到了三楼卧室的暂住权。 秋厘暗道剧情怪就是开挂了啊。 原书中,大周也是在这里第一次对张含乐改观,而小周心里也产生了‘他们怎么这么幸福’的异样情绪。 秋厘看他们都做题了,就想给自己加戏,她悄悄找节目组要来题目,打算晚上的时候做题给网友看,起码录播版出来的时候也得有相关镜头。 晚饭是节目组提供的,要求是三对夫妻一起吃饭,吃完饭还得聊天。 饭桌上的气氛真的很尴尬,明疏坐在角落全程干饭,秋厘就看着大小张唇枪舌战,然后有人败落后就轮到了大小周互相开炮。 张含池随便吃了两口就找张含乐搭话。 “含乐姐,说真的,我觉得你来上这个节目我挺惊讶的。” “惊讶?我怎么觉得你挺高兴的。”当初抢原主男朋友也是装出一幅无辜样,张含乐觉得自己穿到了这具身体上,就要严格的按照原主的三观做事,恨原主之所恨,爱原主之所爱。 只不过,原主是爱情,事业,亲情上的三重败犬,而她则会三丰收! 张含池瘪了瘪嘴,不高兴的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菜叶子。 “我哪有高兴,我自己都要离婚了。我说我惊讶是因为之前你不是都说叔叔...嗯...姐夫,嗯...你老公对你很好,时不时喊我一起回去家族聚餐,真的就是感觉你离婚很突然。” 秋厘听见这句差点没忍住笑,连忙举起碗扒拉了两口饭。 张含乐真想狠狠地瞪张含池一眼。就知道胡说,玩这种无聊又恶心的伦理梗,什么意思,告诉观众我们四个人之间很乱?说起来,她穿书前看小说的时候就被女主恶心的不行,总是装直爽,装大大咧咧,好像带着恶意的话只要用那种轻松亲昵的语气说出来就好像她很无辜了一样。 汉子表! 她毕竟穿书前不是明星也不是演员,没有接受过严格的表情管理。 张含乐握紧手里的筷子,皮笑肉不笑:“我和周先生结婚也快五年,你也和你丈夫结婚快三年了,还学不会怎么称呼长辈吗?不管怎么说,当初你结婚的时候不是叫的叔叔吗?后来每次家宴你也有喊叔叔,怎么突然就忘记了?”说完,她用公筷给周稳城夹了一筷子他爱吃的菜。 张含池无辜的眨眨眼睛:“哦,我想的是,你们,不是,是大家都要离婚了,我就找不好称呼什么了。姐姐,你说我以后怎么称呼呢?” 周械格插话:“小池,不管怎么说,现在叔叔婶婶还没有离婚,我们也是,你就像之前那样称呼就好了。” “好吧,我知道了。” 周稳城勉勉强强的吃完了张含乐夹的菜。本来打算要是侄子还不说点什么,他就要开尊口教训一下周械格,最好让他的风评再往下降一降。 这一轮交锋暂时告一段落。 直播弹幕简直就是正在爆炸的爆米花。 【这一期节目真有看头。】 【好复杂的关系,有人给我科普一下不?】 【指路大小张爱恨情仇的前情指路豆花‘四在小组’——】 【let's学习!!!】 【再见爱情里谁最狂?小张才是挑事的王!】 【羡慕了lili,现场吃瓜】 【有个屁爽,我在现场肯定吃不下饭。】 艰难的结束晚饭。 秋厘和明疏回房,她叫明疏先去洗,自己抱着吉他想事情,主要是她也不好站队,就怕被炮火轰炸。 ------------ 第4章 青春期 手机就藏在行李箱里某个袋子里,她的衣物都是真空包装,配了整套。 她把吉他收好,打开行李箱找到蓝贝壳上衣那包衣物,这包是睡衣来着。 手机就在里面! 她转头对房间里门口方向的摄像头笑笑:“我要去洗澡了,先把摄像头遮起来了喽!” 一共有两个,另一个在阳台。 嗯,两个都遮住! 秋厘跟罗姐沟通,原定计划取消,新计划暂时没有,跟着她的工作计划走就好,如果她的热度太低,可以炒她和明疏的cp,原因是她的离婚计划取消了。 虽然另外两对夫妻目前的热度都比她低,可关系错综复杂,狗血程度能各自单开一部剧,她的粉丝有很大可能被吸走,她也得炒点新鲜菜,正好她还没吸收过cp粉,在离婚综艺谈恋爱虽然猎奇,但也能吸一波流量。 “关键时候记得买热搜加热度!” “收到!【抱拳】” 秋厘还收到一个好消息,虽然她和明疏是第一次同屏,但是cp名和超话已经弄好了,并且出现了少量cp粉‘秋月’。 这说明她的决策是正确的。 她和罗姐聊得热火朝天时,明疏已经洗完澡穿着灰蓝色睡衣出来了,现在坐着吹头发。 秋厘心满意足的锁屏关机,对明疏晃晃手里的手机,想了想,有点怕摄像头收声功能过于优秀。 她在他旁边坐下,小声说:“要给我保密哦!” 保密,保什么密? 明疏看着她手里的手机,愣了几秒。 电吹风呼呼作响,暖风席卷轻易动摇的松果体,好幸福,他老早就认识了她,老早就喜欢了她,得知自己有可能和她结婚,他很不可思议。 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她?大概是青春期。 她每次晨跑,高高竖起的马尾一下一下搔过心尖,一不留神就会对她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心动的时候,她已经上大学毕业出道了。他的歌单是《姐姐真漂亮》单曲循环,直到她出道发行单曲才更换曲目。 明疏摁下电吹风最小档,学着她一样小声说:“嗯,我会好好保密。” 秋厘对他大大的露出感激笑容,习惯性的比了个小爱心,收好手机——放在床头柜,抱着衣服去洗澡。 关上浴室门之前,秋厘又回望了一眼明疏。 他被热气熏红了脸,眼睛和头发都湿漉漉的,看起来更好看了。 说起来,这还是她和明疏第一次同房,协议结婚,名义上她们两住在一起,其实她住主卧,他居客卧,更别提秋厘之前在的女团解散后一年内,工作上的事情确实很忙,倒是明疏,明明也是刚毕业一年到能做到每天准时下班。 秋厘觉得更尴尬了,有意采取‘敌出我前,我绕敌后,敌在山上,我退山下,敌占中间,我占两侧’的二十四字方针。 两人同频的时间段真的很少很少,也就刚结婚那两天以及参加综艺的前两天处于一个时间段。 现在...这个样子,好像真的结婚了。 秋厘拍拍脸,赶紧洗澡,真是昏了头,这是协议结婚,只不过是做一场戏! 洗完澡,秋厘心情超好的踏出浴室。 此时她才意识到一个很残忍的事实,这个房间只有一张床,一张很大的床。 她和他,睡哪? 难怪明疏都换好睡衣了也不上床睡觉,而是在整理吊带袜,想必,他也在苦恼这件事吧? 秋厘欲言又止的上前。 她已经想好了在主卧就要小小声说话这件事,并且正在实践中。 她先说:“小明,”然后指指床,“晚上怎么办?这里只有一张床。” 明疏放下手上的私人衣物,终于还是要面对她。 这次不要出糗了。 水汽混着浓密的花香,有几缕不听话的湿发蜿蜒在她粉白颈子上,现在,她和他一样,湿漉漉的。 他们之间的距离更近了,变得更相配了。 明疏此刻做不到转移视线,虽然这样很可爱,很漂亮,但是,洗头后不吹干有很多坏处:“小秋,你要我给你吹头发吗?” 每次她一喊他小明,他就会学她。 总觉得这样很亲昵。 秋厘顺手拢了拢头上的干发帽,依旧小声:“哎,我现在跟你说其他的事情,头发有干发帽管着,我等会就吹。先说床的事情,怎么办呢?最好是我们两个都满意。” 这里就一套床铺,显然是做不到分床睡的。 明疏看了一眼床,才泄露了一点话音就被秋厘伸出的手指给制住,他歪头。 “小声一点。” 明疏点点头。 他用比气音大一点点的音量:“你介意和我一起睡吗?” 啊,这个,肯定介意啊,他们俩又不是真夫妻。 “有一点点。” 明疏既知道她介意是正常的,可是又很难受...他看了一眼摄像头。 “还有吹头发,我们还不是很熟,那个,头发我自己来吹,谢谢你。” 说到这,秋厘看见明疏的面色好像变得不太好了,原来她已经拒绝了他快两次,突然想起了自己和他离婚又复婚的事情。 “嗯,我就是有点怕你不会吹,”第一次撒谎,秋厘紧张的舔了好几下唇。 明疏敏锐的察觉到她好像有点忌惮他的情绪,不能这么说,准确来说,她在乎他的情绪。 她在乎他! 他觉得此刻心情好多了,连笑容也变得温软和煦:“我知道,首先用干发帽把多的水分吸掉,然后用中速吹,用最大档,发质会变差的。” 明疏很想帮妻子吹头发,渴望和妻子更亲密的互动。 喜欢一个人就是想要靠近她。 还有事情想问他...秋厘盘膝坐在床边,短暂的把头发处置权交给他。 干发帽已经吸了很多水,明疏又去拿了干毛巾,把头发处理半干不干的状态后才用吹风机吹。 秋厘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暖风熏的晕陶陶。 好舒服。 干得差不多,明疏去拿秋厘的专属小梳子,一点点的梳理头发。 “感觉怎么样?” 静谧的空间里,两人的距离被无限拉近,再加之明疏是站着给她梳头发,秋厘不自觉的顺着梳子的力度往后靠。 直到靠到了他的怀里。 这才听清楚了这个问题,秋厘忙坐直,却又被梳子扯住了一缕头发,“嘶。” 她没敢多动,反手去找他的手:“停,有点痛。” 明疏没坚持,把梳子递到她手里。 秋厘简单的梳了几下,感觉确实干透了,就直接束好,编成了一个低低的麻花辫,省的一觉睡醒又乱了。 一切关于头发的问题结束。 秋厘翻找出硬质材质的问题册,这是她找导演组要来的‘夫妻摸底100分’。 “还有好多事想和你说,可是之前那个环节还没录,等下再说吧。” 说完,秋厘把门口摄像头的遮挡物取下来,向观众展示手里的问题册的封面。 “我之前看他们做这个,我就有点好奇我们的分数,这个是你先来还是我先来,嗯,你先问我好了,前提是不能撒谎哦。” 明疏点头。 他先是把纸上的问题扫了一遍,挑眉:“首先是第一题,总分十分,请简单描述你眼里的我,我来打分。” 秋厘其实已经能预想自己的分数之低,但她还想挣扎一下。 她掰手指数一二三,不管了,先夸了再说:“第一,我觉得你有很多优点,感觉你没什么缺点啊,性格好,对我很温柔,第二,你的外貌很优越,至少是我喜欢的类型,眼睛又圆又亮,还有这里,” 秋厘指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我超级喜欢你左边的虎牙。第三,你讲契约精神,说话做事总是说到做到,我就欣赏守规矩的人。” 明疏笑得眉眼弯弯,忍不住舔了舔她说的那颗虎牙,他真的有这么好? “小秋,虽然我很高兴,但是你的答案,按照评分标准,我只能给5分。”因为我的缺点有很多,你全都不知道。 啊? “怎么不是满分,要怎么说才是满分?” 明疏又看了一眼册子:“除了优点,你还要简述我的缺点。” 秋厘:“现在补上,能加分吗?” “可以。” 只要你想补上,我就给你加分。 “你的缺点,”说起来秋厘根本和他不熟,哪里知道什么缺点,哎,只好撒个小谎了。 “脾气太好了,没有原则,我说什么你就答应什么,其他的我暂时想不出来。”要说他不合群感觉有点过分,还是算了,不合群说明他其实很有原则不盲目随从。 明疏失笑,或者说,从他听见她说,自己是秋厘喜欢的类型的时候,已经开心得不行。 “这哪是缺点,对你好,听你的话不应该是优点吗?加两分,一共7分。好了,下一题,” “等一下!”秋厘打断他的施法。 她刚才翻找问题册的时候有看过那些问题,除了第一题这种泛泛而谈的类型,其他的她根本回答不上来,与其播出被唱衰,不如给观众留一个想象的空间。 “我觉得还是一来一回比较好,众所周知我们刚结婚没多久,聚少离多,说起对彼此的了解什么的真的挺少的,嗯...嗯,总之,你也回答下第一题。” “我眼里的你是什么样?”他少有的开了个玩笑:“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秋厘不假思索:“说好了不能撒谎!当然要说真话!” “好吧,说真话,我眼里的你,现在的话,脸红扑扑的,很可爱,可爱到什么程度,大概就是我现在很想变成史莱姆把你一整个吞到胃里的可爱。” “哎!”秋厘捧脸,歪头作出疑惑状,红扑扑的脸上这会真切的感受到了热度,指腹掌心都热乎乎的,脸也热烘烘。 “那我要谢谢你不是史莱姆喽?” 他隔着一张册子托着她情不自禁越来越歪的脑袋:“是不是困了,问题游戏明天再玩吧。” 秋厘用脸碰了碰他举着的手,隔着一张硬纸册,“是有一点困,你还没说我的性格啊,优点啊,缺点,还有还有,平时的我呢?在你眼里是什么样子?” 秋厘单纯想拖时长,就这么一个问题都没问完,到时候镜头更少了。 明疏的目光深深的缠着她:“优点,你就像太阳一样耀眼,缺点就是你不是真的太阳。” 他说的很慢,小心的露着一点海面下的哀伤。“平时,你很像天上的天体,看得见,距离却很远。” 秋厘正想问为什么把她比作太阳,就又听见他说:“小秋,你是真实存在的人,我可以碰到的,对吧?” ...这叫秋厘怎么回答呢? ------------ 第五章 好奇心 秋厘对很多事都充满好奇心,表现为虽然爱做计划,但是一遇到一些计划外的事情就超容易偏离原定的轨道,包括第一次登台唱歌也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兴致,十三岁,她看见市里‘超级女声’本地赛区的选拔现场,发现自己特别特别的感兴趣,那种巨大的快乐轻而易举的击碎她的心,即使第一轮就因为高兴过头唱着唱着笑出声。 事后,她想,要是提前做好计划就好了。 肯定不会被淘汰的,毕竟她唱歌调子不会乱跑,长得还很清秀可爱。 因为没做计划就上台唱了歌,所以没有通过选拔,因为没做计划就热爱上了这种站在高坛台上享受所有人的目光的感受,所以获得了更多的快乐,因为没有做计划...现在她和明疏的婚姻关系,就是因为没做26岁结婚计划...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没想到父母居然在她忙事业的时候催婚。没想到自己后来的复婚对象也是明疏,没想到原来是他先喜欢的她。 ...没想到。 此时,秋厘在想怎么回答这个棘手的问题。 如果是私底下,她会说:‘你是想违约吗?违约金给我十万亿,好啊,你总算露出你的真面目了,违约的邪恶帅哥,别这么看着我,我当然是人,如果我是太阳你早就被烤成焦炭了,哦,知道了,你肯定是我的梦男,天呐,我结婚快一年的协议老公居然是我的梦男,说好的不准...额,好像没有规定什么不准,总之就是好可怕,你到底平时对我做了多少偷偷摸摸的下流事?好吧这一部分可能是揣测,但是,我们不是说好了,你不要把自己说的这么可怜啊,等等,我是说我们两个现在的气氛有点暧昧了。’ 但现在是‘大庭广众’,秋厘把隔着的那张硬质册捏走,主动蹭了蹭他的掌心,语调柔软:“小明,我就在这里,太阳什么的,好夸张。” 如果眼前的对话可以暂停,存档,读档,她一定会把所有选项试一遍。 明疏很敏锐,他感应到秋厘不高兴了,好在他知道一点怎么让她高兴起来的诀窍。 “因为小秋比太阳更美丽,更温暖,更适合触碰。” 明疏那只托着温软滑腻脸肉的大掌缓缓收紧,肌肤贴合,虎口处正落在她的唇边。 “一想到我是小秋的伴侣我就高兴得不得了。” 秋厘的心猛地一跳。 她的脾气其实很好,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也不记仇,是一被谄媚就自动清除坏心情的明君性格! 秋厘伸手去握他的手,对他眨眼睛:“你去把摄像头挡一下,接下来是夫妻时间。” 摄像头被挡住了,弹幕没停。 【这男的梦男味好重。】 【因为小秋比太阳更美丽,更温暖,更适合触碰~】 【你们说他们把摄像头挡住想干嘛?】 【想干。】 【我嘞个先婚后爱!】 【很明显这是婚后第一次谈情聊心。】 【这婚离不了了。】 正在盯直播的罗姐订了条排行末尾的热搜。 ... 这天晚上,他们俩还是睡在了一张床上,毕竟就一张床,没有别的被褥。 秋厘扯着被子小声问:“小明,你是不是反悔了?” “嗯,可以反悔吗?” “这个,我的人生计划很紧凑的,我考虑一下吧。” 如果不知道自己将来会和明疏复婚,她绝对会坚定的离婚。 至于将来的自己会和他复婚...为什么?秋厘有点不解,但很快得出了答案,因为他长得很帅,还是她喜欢的类型,性格很好,没有其他的感情经历,他还和她结过婚,婆媳关系也会很和谐。 最主要的是,她一定会喜欢他。 秋厘最了解自己,她喜欢的东西,喜欢的人一定会拿下,放在自己的房子里。 也许复婚是她不想违反人生计划,倔强的完成了离婚的约定后又和他继续交往了,交往了很久直到实行下一个人生计划,30岁结婚。 或者是她本来就没有离婚,就变成了隐婚,一开始是为了和离婚综艺的合约,不能向公众透露婚姻情况,后来就变成了,秋厘不主动官宣,明疏又不用生活在镁光灯下,自然而然的很久之后才有人知道。 明疏的眼神一下子变得亮晶晶:“那我们现在应该是试行夫妻对吧?” “额,我啥时候同意了,我对你的建议是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嗯,我要睡觉了,不准夜袭。” “好的,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秋厘睡醒发现自己袭击了明疏。 秋厘刚睁开眼睛就看见正盯着她发呆的明疏,而她半缩在他的怀里,难怪她感觉脖子有点酸,腰上重重的,原来是他一只手搭在她腰上,一只手膈在后脑勺。 不止如此,左腿被他双膝夹着,她的双手正摁在他的胸前,似摁非摁的轻微压着明疏的胸肌,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 好软,好大,像热气腾腾的,喧软大馒头。 她懵了好一会,没办法,刚睡醒是这样的,浑身无力,思绪混沌。 这回是真脸红了,说不清楚是红温了还是害羞了。 秋厘此刻的声音也变得细弱柔和:“你醒了,怎么不起床?” 明疏一如既往的,不对,应该说更直球了,他缓缓靠近,似乎一点都不怕拒绝:“舍不得你,可不可以亲一下?” “亲,kiss?”秋厘重复了两遍问句其中的动词。 其实,他也才醒,就看着妻子恬静的睡颜发呆,他真的很想和她亲近,可是刚看饱了眼睛动了一点亲吻的念头,她就醒了,很难说是不是因为他过分的视线而醒来。 “小秋,要亲我吗?”明疏笑得很温柔,笑容里满满的诱哄,像极了一个充满甜蜜奶酪的陷阱。 秋厘的思绪逐渐从混沌转而清醒。 她一向是对不良诱惑说不够的女人啊!这次是真的被诱惑住了。 “嗯,亲亲。” 有时候,人一旦放松就会顺着气氛说一些合适宜但事后却会反悔的话。 真的接吻了。 好软! 秋厘睁大了眼睛,这不是她的初吻,她的初吻给了隔壁的邻居弟弟,她也正因为那个吻明白了自己对尤熙没感觉。 温热鼻息洒在彼此脸上,一个充满缠绵气氛的吻,秋厘为此倾倒,于是更加注意他的神情细节。 他已然因为害羞阖眼,纤长浓密的眼睫轻轻颤动,似乎那是他正在发抖的心脏。 ------------ 第六章 吊袜带 还只是唇贴着唇,明疏不止双颊透着粉,就连脖颈,耳根都红透了。 砰,砰...砰砰砰! 秋厘听得清楚,自己的心跳加速了。 再这么下去她真怕自己起不来。 想到这,秋厘狠狠的掐了一把手下的胸肌,给明疏掐的嘶了一声,但是,秋厘扭来扭去想要挣开但他还是抱着她。 “我觉得该起床了。” “我还想亲。” ... “等会再亲。” 秋厘拿着衣服去浴室,她换的很快。 洗漱过后,房里的摄像头依旧是被挡住的状态,但是她看了看正在衣帽间穿吊袜带的明疏,突然很好奇,依旧小声: “我可以扯住弹一下吗。” 明疏把另一边的吊袜带扣子摁紧衬衣下摆:“现在系好了,轻一点弹。” 秋厘抿抿唇。 她伸手触碰,是有点弹性的带子,稍一用力,带子用力的蹦了明疏一下,但衬衣下摆纹丝不动,依旧没有一丝褶皱,是很好的吊袜带啊。 细白手指扯住黑色吊袜带的画面,真的挺色的,她果断收手。 秋厘满足了好奇心正要若无其事的走开。 就看见原本笔挺的,不见一丝褶皱的衬衣下摆发生了一点变化,秋厘眼神飘忽最后定在明疏脸上。 原本还算熟悉的人,她好像第一次认识他。 他是男性,成年的健康男性。 明疏看着她脸上的薄红,心底泛起一阵抽搐的酸甜,他的合法妻子,他的协议妻子,他日夜渴求的爱人。 她不看着就还好,他自有办法,可是...妻子的注视就是最好的荷尔蒙素。 “怎么办?” 明疏问她。 秋厘没有后退也没有离开,依旧好奇:“问我怎么办?跟我有什么关系?” 明疏没有解开吊袜带的扣子,怎么想都是秋厘的错,既然这么容易起好奇心就给他好好一直看着! 青年的手很漂亮,手指纤长,指节如玉,手背上青筋的形状,色泽如最鲜嫩的青草茎叶,名品! “小秋,要亲我吗?” 秋厘眼神飘忽:“不要,想都不要想。” 明疏看着她,作弄自己,似乎她的反应是最好的佐料,他的呼吸渐渐加重,秋厘的心跳也加快了,最后一刻,秋厘随手在打开的衣柜里扯了块衣服搭了过去。 明疏一把拥住了秋厘,往前拱了几下,这时候他看起来比刚才更色了。 她双手轻轻地挡在他的胸前,她不是故意要摸胸肌,只是不想让他贴的太近。 秋厘不由暗赞自己的明智,还好自己聪明不然就要换衣服了,她今天穿着自己新买的很喜欢的一条橘色长裙。 ...刚才顺手拿的是自己的衣服,一件雪纺上衣,她用两只袖子在明疏腰后系了个结就逃之夭夭,只留下一句:“你记得把衣服洗了,我先出门了。” 秋厘坐在小客厅里,一弹吉他就想到吊袜带的带子,一想到吊袜带的带子就顺势联想到了被浸透了的雪纺上衣。 人的联想力竟可以在一瞬间如此跃进。 最后只好又把吉他收好。 几分钟后,穿着体面的明疏总算出现在她面前,西装,袖扣,马甲,衬衫,领带,西装裤下的吊袜带...毫无疑问,她老公也是西装男。 这怎么不算制服诱惑呢? “走吧,我们一起去吃早餐。” 她牵着他,一瞬间很想甩开这只手,没办法,她的记性实在很不错。 “lili,早上好,你们起床了。” 张含池坐在一楼客厅,笑眯眯的和他们打招呼。 秋厘点点头,说着也朝那边的沙发走过去:“今天早饭怎么安排啊,节目组有说吗?我感觉好饿。” 张含池指了指桌上的养身粥:“先吃点这个吧,导演说八点半的时候一起出发去湿地公园野餐。” 秋厘东张西望,最后在明疏的指点下找到了挂在一个角落的挂钟,现在是八点一十三分钟。 “我最喜欢这款红枣味的养身粥,味道很好,生元养身粥,呵护肠胃每一天。” 说着,张含池拿起一罐养身粥随机对某个方向的摄像头比了个心,然后不紧不慢的喝粥。 秋厘则是对着桌上赞助商提供的,累成了金字塔形状的,各种口味的养身粥挑挑拣拣,她好纠结,吃什么味道。 明疏看着她纠结的样子,很想给她出主意。 但是以他以前视奸她的朋友圈,各种社交帐号的经验来说,她很享受这种纠结的过程,于是他自己选了她最喜欢的红豆口味的养身粥。 秋厘的注意力就这么被勾走了,她眼巴巴的看着他尝了一口:“味道怎么样,甜不甜,好香啊。” 明疏笑吟吟:“红豆味很足,甜度的话,我觉得有点甜,但还在我的接受范围内。”你应该会很喜欢。 果然,秋厘眼前一亮。 “那我也吃这个味道!” 秋厘喝了两口,就觉得自己的胃不太想吃凉凉的东西,她放下勺子,找张含池搭话:“池姐,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其他人都还没起床吗?” “我老公还在睡觉,我醒得早就去运动了一会,叔叔和姐姐,额,叔叔婶婶,不太清楚,可能还没醒吧。” 张含池停顿了一瞬,还是选择说出心声:“说起来真奇怪,按道理来说年纪大的人应该觉比较少的啊?我看也快到点了,不如我去敲敲门? 这个她知道,秋厘在心里默默举手:‘因为你的穿书者姐姐势把作精做到‘似作非作’的程度,现在正在睡回笼觉呢。而你的叔叔周稳城正因为张含乐不同寻常的举动而闹心,失眠了大半宿,现在也在睡觉。 “池姐,我觉得你去把你老公喊醒就行了,至于张老师和周总,就交给节目组好了。我们去喊他们起床什么的感觉不太好,你觉得呢。” 这个提议纯粹是秋厘不想一大早的就看人吵架而提出的,不仅坏心情,还败胃口。 据秋厘所知,因为张含乐和周稳城的懒觉行为,张含池自告奋勇去叫他们起床结果被起床气的张含乐一顿怼,一场长达21天的语言战争就此拉开序幕。 ------------ 第七章 赌不了一点 张含池听完,若有所思。 “好像是这样,那我现在就去叫周械格起床。”说着她就直接行动起来。 秋厘朝明疏伸手。 “我和明疏先出去,不等你们了。”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lili这样很没有团队精神吗?】 【lili挺好的,知道大小张一凑一起就吵嘴,而且偏偏每次还是小张主动靠上去。】 【打卡第二天直播。】 【lili好漂亮,今日发型是低麻花辫。】 【明明只是牵手,好害羞的氛围。】 【真夫妻,就是甜。】 【只有你一个人喝喝】 秋厘刚被明疏握住指尖,就有点想放手,他的手好热,感觉牵得太紧会渗汗,然而才动了念头就被他紧紧握住。 她随口问:“不知道节目中让我们去哪个湿地公园,会不会很远啊?” “应该不会很远,本地有三处湿地公园,最远的那里面积也最大,开车过去估计要两三个小时,我猜是最近的那一处。” “你怎么这么肯定?你说是最近的那一处,我看不见得。”秋厘停下来看着他。 “我觉得之所以是最近的那一处,是因为我们现在早饭还没吃,节目组肯定有考虑到这一点。”明疏回忆起秋厘的某网站账号收藏的视频。既要让她觉得有趣,又要考虑到不能让她产生被抬杠的感觉。 秋厘不假思索:“节目组如果在房车上准备了早饭呢?有没有可能是最远的那一处。” “这样的话确实有可能,可刚才你不是有听人说节目组安排我们去湿地公园野餐吗?” “啊,有吗?”说到这里,是非对错已经不重要,秋厘只想争赢。 “我说的是有可能房车上就有早餐,池姐说的是野餐,没说早餐,你非要说湿地公园吃早餐,是不是看不起房车里的简易早餐。” 对对对就是这样,太棒了!秋厘在心里给自己鼓掌,这一次发挥的太好了。 她从前从来没有过这种体验,完美复刻某些搞笑视频的神场面。 太好玩了! 明疏站定在原地,看着她发呆,似乎已经陷入‘看不起简易早餐’和‘野餐’‘早餐’和‘有没有可能’几个词语的泥潭里,一副失去思考能力的样子。 明疏觉得她太可爱了。 萌无敌。 秋厘正想趁着他愣神的片刻挣开他的手,然而甩了一下没甩开,接着还没第二下就被明疏的一句话干宕机了。 明疏此时说话语气一点都看不出被杠的不愉快。 “小秋,要不要打一个赌?” 秋厘警惕:“赌什么?拒绝赌博,人人有责!我拒绝。” 明疏笑吟吟:“赌什么你决定,输赢的惩罚也由你定。” “没想到啊,你的赌性这么大。”秋厘唉声叹气,“有办法了,我决定给你好好上一课。” “早餐什么的我不赌,第一,我不拿食物做赌,第二,看你这副很有把握的样子我也不赌,就赌,”秋厘纠结的思考,“就赌,” 快想啊,一定要想出一个必胜的赌约!有什么她肯定知道而他绝对不会知道的事情? 这不好说,以秋厘对面前的男性的了解,这家伙搞不好是她的梦男,搞不好她自己都忘记了的事情他都还记得,一定要好好想才行,不然就是必输局。 “就赌,你知道我这次一共带了多少件衣服吗?这你绝对不会知道,赌住的话,答应对方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 明疏依旧笑着答应下来。 无论输赢,只要有一点进展他就不会亏。只要她对他多一点思量和在意,就已经超过了任何赌注。 “好了,你可以说结果了,你果然不知道吧。”秋厘看明疏爽快的点头认输,心里反而不爽起来,可以说关于胜负欲的爽感,就来自于敌人的不服输。 可恶,赢得不够爽!明明赢了却感觉自己输了。 秋厘扯了扯唇角,喂,输了就好好的做出败犬样啊!输了还摆出一幅风度翩翩的样子,搞得她才是输家一样,这像话吗? 她不开心的大步往前走,完全没注意明明是被她扯着走的明疏居然也没有步伐匆忙。 明疏握紧了她自己放上来的手,自始至终不曾放下。 两人走到房车车门口,秋厘正要上去找到位置坐下,却被明疏扯着不能动,她一回头,明疏站定在原地,一脸无辜。 “你怎么不跟我一起上去啊?干嘛站着不动?” 明疏轻轻晃了晃他们握着的手:“男女各一辆车,现在其他人都没来,要不等会再上去,你一个人呆着会很无聊的。” “无聊?一个人呆着是有点无聊,可是也快到点了,其他人大概,也快来了!不会无聊很久啊,除非你现在说点有意思的事情,不然我要上车了。” 明疏想了想,凑到她耳边,小声且快速的嘀咕了几句。 秋厘认真听完,一脸呆滞。 “你认真的?你是这个!”她往下竖拇指。 二十二套衣服,三套睡衣,六套内衣...他在她耳边说“22,3,5”..够了,秋厘瞅了眼远处的机位,她企图用眼神传达意思。 ‘你怎么会知道,明明是刘阿姨给准备的。’ 很遗憾,明疏的眼神,秋厘看不懂。 他眼睛的形状还挺好看的,眼尾微微下垂,婴儿直的眼睫毛,纤长温柔,只要不做大表情,任意一个样子都很温柔。 经过大脑风暴,她猜测这个温柔的眼神里包含了很多含义在其中。到底有哪些含义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说不定当时刘阿姨准备行李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监工。 昨天晚上她整理衣物(就是拿出来摆衣帽间)他也在场,可能,有一定的可能是因为他的记性比较好。 所以,他才会知道得那么清楚。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知道答案还要认输...他可能就是想输。那他为什么要主动提出赌约...此刻,秋厘大脑飞速运转。 直到脑子里冒出一张笑吟吟的脸,她随意转移视线,就看见了正看着她的明疏。 她看着他时,他也看着她。 ------------ 第八章 心情 秋厘没有转移视线,心情微妙。 她也不是什么都没想明白,就是肚子有点饿,不想说话了。 再有,冥冥之中有预感,在这么掰扯下去,到年底都不会有结果。 她先投降,视线顺着他微微下垂的狗狗眼下落,沿着面部骨骼线条缓缓下滑。 亲和力很强的微笑唇,很温柔的,下颌线利落至极,身材很好,高挑纤细,胸大,腰细,屁股翘...手指也很长,也许她应该问一问他擅不擅长乐器。 一个标准的不太上镜的帅哥,毕竟普通人比起明星艺人会胖一点,上镜胖十斤。 现实身边看着以及碰着却刚刚好。 秋厘每次被他的外形惊艳到都会问自己,今天她喜欢明疏了吗? 还是自己在什么时候对他动心了? 秋厘不知道一见钟情是种什么体验,她与明疏初见的那天,是十九岁的夏天早晨,当时她正在晨跑。 明疏一家刚搬过来,就是很普通的遇见了,甚至没有打招呼。 没有明确到直接听见心跳加速的声音,只有运动过后肌肉泛酸,一片平静。 之所以对那天印象深刻,是因为秋厘只晨跑了一天就因为改变了晨跑计划,她那时除了学校的课程还要去上音乐课,早上起来跑步真的很累,跑完步她一边犯困一边改计划,改成下午放学后在自家泳池游泳。 事后,秋厘总结要不是课程比较重,晨跑她绝对能坚持下去。 她路过了他,看了他一眼,由于带着蓝牙耳机,对于明疏打招呼的话也就没有听见。 那时候她只有周末回‘南湖林’别墅住,平时都住在大学附近的公寓里,而明疏还在读初中。 不过很快,见面的时间多了一点点,他们的父母很快的熟了起来,据秋厘母亲秦以萱表示:她和明疏母亲明成嘉很投缘,再接着,秋厘出道后,可以说根本没相处过。 彼此之间,可以说在相亲前都没有联系方式。 秋厘记得是这样的。 再然后就是相亲,这是第一次正经的聊天。 他是第二个相亲对象,前一个是邻居弟弟。 当天的天气很好,无风无雨,早春柔和的日光落在咖啡厅外墙的玻璃上,折出蜜色的光感。 秋厘有点不开心,她带着情绪去相亲,在心里想了很多遍人生计划。 一边用用筷子蘸着茶杯里的碧螺春,一边看着楼下的咖啡店。 相亲地点约在了一家私房饭馆。 因为上次相亲就在这里,茶点很好吃,秋厘就提前过来了。 还没吃完一小碟茶点,相亲对象就在侍者的带领下进了包厢。 帅是很帅,身材也很好。 就是有一点。 跟这种半熟的人相亲果然很尴尬。 门被带上之前,明疏点了另一样口味的茶点。然后脱下了西装外套,紧身马甲完美勾勒精悍的腰身,胸大腰细屁股翘... 秋厘眨巴眼睛,放下手里的筷子,没起身:“你好,我是秋厘,你可以叫我lili,也可以叫我秋厘。” 明疏对她笑笑,不对,应该说他自从进了这间包厢就一直在笑,还是那种温柔的笑。 “你好,秋厘,我是你的相亲对象,明疏,疏散的疏。”lili这个称呼他叫太多了,不管是作为粉丝还是作为她微信好友的他,都想要更亲近的称呼。 他伸手了,秋厘没伸,就直接摆出她打算混过这个相亲的意思。 明疏若无其事的收手,坐到她对面。 秋厘想了想:“我们先加个微信吧,我的微信号是:qgxddnxf12345***。” 明疏颔首,拿出手机添加好友。 秋厘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微信号。 叮咚,好友申请来了,秋厘给他的备注成了相亲+名字的格式。 加上好友后秋厘反而还走神了,想起了前天的相亲,真是灾难现场,好在尤熙明白她目前不想结婚这件事,只是简单的约了顿饭,没有提出要结婚的想法。 两人之间就这么沉默了几分钟,虽然是她主动使出的冷漠战术,但是看着他真的不做声了,她又有点不好意思。 秋厘捧着一杯碧螺春润唇:“e,我们互相说一下个人情况怎么样?” 明疏从善如流:“你先来还是我先?” “我先来,我今年25岁,前两天刚过的生日,目前是在做音乐,名下的资产什么的不一一介绍了,结婚的话肯定要做婚前协议,结后,我希望你搬到我家住,如果你介意和长辈一起住也可以搬到公司附近的公寓,还有就是不要对我有太多要求。”这是她未来的人生计划之结婚篇的内容。 明疏边听边点头。 “好了,就这些,你呢?” “我今年21岁,过几天就满22岁,刚刚大学毕业,目前在家待业,我的个人资产也很少,但是我觉得要和你说清楚有哪些,”说到这里,明疏拿起手机给她发了个文件。 秋厘随手点开,信托基金,股份分红,不动产... 明疏继续:“婚前协议的话,我觉得还是看两个人商量,至于你说的搬到你家里住我没有意见,不要对你有要求这点,我也没有意见,只是有一点,你是真心的来相亲还是只是应付长辈呢?” 秋厘...秋厘喝了口茶。 这算啥啊?她提的要求全都答应,还反过来质疑她相亲是不是为了应付长辈。 搞得她好像很不真诚的样子。 秋厘决定打开天窗说真话,她抬眼,直视明疏的眼睛,他也看着她,微微下垂的狗狗眼亲和力很强,秋厘有一瞬间想到了家里那只邪恶摇粒绒小狗。 “我确实是因为长辈催促结婚才来相亲的,不好意思,打扰到你,这样,你接下来的时间我就不过多占用了,你走吧。” 明疏没走,还坐在那一动不动。 秋厘看他不走,很奇怪,“你很想结婚吗?你好像还差几天才到结婚年龄,为什么这么着急呢?” “是的,我很想结婚,至于为什么,我名下虽然有很多钱,但是很大一部分我没有结婚的话是不能动的,所以,如果你没有更合适的结婚对象,可以考虑一下我吗?” ------------ 第九章 计划 秋厘低头喝茶。 后面每隔一天都还有一场相亲,偏偏秦以萱说只要她老实相亲,就把名下的玫瑰庄园送给她,就算最后没有找到合适的结婚对象,老老实实的,和她精心挑选的十五个相亲对象都见过面也行。 “结婚,你想真的结婚还是协议结婚?” 明疏没思考很久,“我都可以。” “那就先结一年,你什么时候过22岁生日?” “后天,1号,我正式满22岁。” 秋厘起身:“那就2号,如果没有更合适的结婚对象我会在2号给你发消息。” 明疏:“再见。” “再见。”秋厘戴上墨镜和鸭舌帽,去拿了一份打包好的茶点,想了想又加了一份明疏吃的那种口味的点心。 他的品味很不错,另一种口味的茶点很好吃。 秋厘拿到了明疏的调查报告后,向秦以萱请示取消了后续的相亲行程。 并于5月2日和明疏领证。 当晚,明疏就搬到了秋厘的公寓。 ... 秋厘正想对明疏说什么,不远处又传来了张含池的声音。 她转头一看。 张含池大步往他们俩的方向靠拢,周械格追在后面。 “lili,走吧,我们上这辆车。” 秋厘随口回应,这回总算挣开了明疏的束缚。 她指了指房车,“我和池姐先上去了,湿地公园见。” 明疏点点头,目送她上车。 秋厘一坐下,张含池就好奇发问:“刚才我看见你和你老公牵着手,这么看你们感情蛮好的。那为什么上这个节目呢?” 秋厘实话实说。 “我的婚龄也不到1年,这次上节目其实也是打算相处看看,看我们适合不适合,现在我还不是很确定。” 张含池本身主职就是做娱乐节目主持人,因此最擅长问问题和甩包袱,这回还不等秋厘反问就津津有味的说起自己的婚姻: “我和周械格结婚很久了,我觉得很久了,我就觉得挺憋屈的,周械格以前交往了很多女朋友,我其实一开始就很介意,一直忍,现在我不想忍了,趁着现在没有小孩,离婚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我很想离婚。” 秋厘抿了抿唇,在说话前想了一下自己的立场,尽量多参与一下话题。 “那你以前能忍,现在忍不了,就是腻了他了呗。” 张含池猛点头又摇头,尬笑:“也不是吧哈哈哈,我真的挺介意的我老公跟我在一起不是初恋的,也还有很多其他问题,比如说,就我,我是那种失望了就全,一旦吵架我就冷战,使用冷暴力。这也没办法,毕竟我是女性,吵架还好,打架是真的不敢动手,男的确实是体力优势。” “我不想改掉这个,反正我除了这个没有别的对付他的办法。” 好像是想说服自己,张含池继续单方面的倾诉:“先离开先做决定的人才不会受伤,我在意的事情已经是事实了,除非时间倒流,所以,我已经想好了,一拍完节目就离婚。” 说到这,张含池出神的看着后排,疑似想让自己的视线透过车体看到后面男嘉宾所在的房车,想看见周械格。 ‘周械格,你是怎么想的呢?你想离婚吗?’ ... 【我嘞个初恋情结小张!】 【只要知道小张和小周往事的都知道有多炸裂,当初小张和小周恋爱的时候不就是小三上位,还是妹妹抢姐夫。】 【我去,真的假的,这不就是渣男贱女,天生一对吗?】 【要我说,他们俩离不了。】 【lili也在发呆哎,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秋厘想了想,要是她面对这种事情,她肯定也接受不了。 好在她自己面对感情上的事情都很谨慎,就在她还在瞎想的时候,最后一位女嘉宾也到了。 不过,张含乐很高冷,仅仅点了点头作为招呼就一幅闭目养神的样子,看起来很不想她们交流。 好像,大家都有自己的心事呢。 秋厘偏偏头,看着窗外变换的路景。 高高的绿树,连成重重叠叠的绿烟青雾,阳光慢慢渗出枝桠叶片的缝隙极快的落在眼中,各式路牌门牌一闪而过,行人接踵而至,现在还在市里城区。 因为张含池的话语,她想起来前几个月,自己的事情。 她对不久前的婚后生活,没什么印象。 只记得,婚后第一时间,她借口度蜜月出国去了刚到手的玫瑰庄园。 她想离所有能干扰自己的事情和人远远的,需要一段时间疗愈身心,只想安安静静的谱曲,作词,唱歌。 至于明疏,她有跟他说过,他倒不是那种没有距离感的人,半个月后才因为突发事件到玫瑰庄园见她。 事情的起因是秦女士的生日到了。 秋厘和秦女士视频电话,顺便问自己给她的生日礼物喜不喜欢时被问及明疏,当时是扯了个谎过去了。 事后,秋厘很烦。 怎么感觉结了个婚,事情还变多了。 下午一点钟,她给明疏打电话:“你现在在哪呢?” 明疏接通视频,一边解开西装上的扣子后顺手扯了扯领带,一边浏览秋厘的某个私密的社交帐号。 #一毫+一厘#发大眼仔了。 ‘撒了一个谎所以要圆无数个谎吗?’配图一个大问号。 #一毫+一厘#发大眼仔了。 ‘结完婚,就要催生,我不是自动寻路键ok。’ #一毫+一厘#发大眼仔了。 ‘玫瑰好香,或许同人分享,也不算很坏。’配图正在开花的大马士革玫瑰。 ... 他在百忙之中给了她一个眼神。 “秋厘,怎么了,我在上班。” “你有空吗?保加利亚的玫瑰庄园里好多玫瑰开了,要不要过来玩啊?这里天气很好,你要是过来不用特别带什么,穿你平时穿的那些就行。” 明疏换到另一个社交媒体。 关注上有一个红点。 wmdszzdfl:“好像太冲动了,为什么我要和他结婚呢。” “我有空,”明疏强压下答应下来的冲动。“只是,结婚协议上好像没有提过隔多久就要见一次面的约定吧。” “为什么邀请我?不是说好彼此之间守好距离吗?”明疏按照早就想好的语句,语速很慢。 ------------ 第十张 感官 “因为,花季到了,这里的每天都会下点小雨,你记得来的时候带伞。” 秋厘不自觉的屏息了好几瞬,视线落在大马士革玫瑰花田,玫瑰的香气,颜色,以及风吹花叶时发出的轻微簌簌声,充斥着全部感官。 她放慢语速,用一种近乎说好话的语调:“我现在需要你,你能帮帮我吗?以后你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找我,我们互相帮助。” 明疏关上软件界面。 “需要我做什么,仅仅赏花?我的工作倒是可以在线上完成,你要说清楚,让我看看我能不能做到。” 秋厘伸手摸了摸一朵快要完全开花的淡粉色玫瑰,花瓣柔软,脆弱,她闭上眼睛轻轻一嗅, 清润甜蜜,馥郁芬芳。 明疏点进wmdszzdfl的关注列表,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视频中的花枝,是的虽然是视频,明疏对着自己的脸,而秋厘对着花田。 他有点无奈:“你还在听我说话吗?怎么不理我了。” 秋厘挥了挥手里的长柄剪,把镜头对准花田中的玫瑰。“不好意思我刚才发呆了,那,你是答应过来喽。” 明疏巡视了一遍秋厘的私人领地,发现一切安全,心情很好:“你要我去,我会去的。” 她看着他,青年领口松散,神情专注的盯着镜头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秋厘现在还记得很清楚,他到庄园的日子也是很平常的一天。 秋厘与明疏,婚后第一次见面就在大马士革玫瑰花田里,天空下着小雨,明疏撑着透明雨伞,与正在修剪花枝的秋厘对上了视线。 她朝他招手。 秋厘用长柄剪矗在地上,看着他一步一步靠近她。 明疏站在她身边,伞顶在两人中间,温和的风夹着雨丝偶尔打在脸上。 他垂眼,专注的盯着刚领证的妻子。 今天是限定款。 秋厘穿着当地的带刺绣的红裙子,一件白色棉质长衬衫以及羊毛围裙,头上带着轻纱的小帽子。 她那头自从出道就常常做卷发造型的头发,也被编成了几股辫子缠在一起。 现在她整个人都被打湿了,眼睫,发丝,面颊,全是细细的雨丝水珠。 “下雨了怎么不回去?”他有点疑惑,再次将雨伞往她的方向倾斜。 秋厘抬头直视他的眼睛。 她去看他的时候,他也在看着她。 ‘其实我也想过你会为难,没想到你真的来了。’秋厘现在就是这个念头。 “因为这里一直都是这种天气,不是说我喜欢淋雨,是因为雨很小,我又要拿剪子,这个剪子还挺重的,所以我就把伞放那里了。” 秋厘抬手指了指远处的山地自行车。 真的很远,只能远远的看得到一个小点。 她从明疏的问句里听出了关心,于是对他抬抬下巴,“而且,你不是带伞过来了。” 明疏看着她湿漉漉的样子,好一会才因为这个抬下巴的动作回神,他拿出一块灰白格子的手帕给她。 “擦擦脸吧,脸上全是雨。” 秋厘看着那一小块手帕犹豫。 明疏不受控制的弯起唇角,胸腔里的心脏在狂跳:“我没用过。” 他只是在拿出口袋前摩挲了几下,确实没用过。 “嗯,谢谢。” 说完谢谢,秋厘为难的看着自己的手,她拿着修枝剪,为此还带着一双手套,就是怕弄脏自己的手。 她微微昂起脸,“你帮我擦一下好了。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秋厘说完就后悔了。 作为艺人,她也很习惯被化妆师碰自己的脸,然而眼前的人和自己的关系很复杂,至亲至疏夫妻,虽然彼此很陌生却依旧可以结成夫妻关系。 为什么人总是做一些,说一些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话呢?虽然难以理解但是她却常常犯此类错误。 算了。 也许他会拒绝,他们的关系好像还没有这样近。 “好啊。” 他抬手,将握住雨伞的那只手移到她的领子旁,大拇指的指甲膈在耳下一小块皮肤,凉凉的,“我会小心的,秋厘。” 明疏的另一只手握着手帕,轻轻的从额头擦拭雨珠,动作很轻,好在手帕很吸水,她没一会就感觉好多了。 按理说,她该闭着眼睛,只是她不相信他。 她看着他。 他实在长得很顺眼,由于是仰视,微微下垂的狗狗眼亲和力十足不会给人很多压迫感,刚刚好厚度的微笑唇也很好看,她想,自己答应假结婚是不是因为他长得很顺眼缘故呢? “好了。” “谢谢.”她再一次道谢,对他很客气。 明疏笑吟吟的表示不客气。 气氛转好,秋厘说出自己想要他来这里的目的。 “我们合几张影可以吗,纪念一下今天。”话到嘴边又变成了一个更好听的说辞。 明疏一下就答应了,拿出手机,和她合影。 照片上他穿着西装,举着伞,秋厘穿着当地服装,手里举着长枝剪充当剪刀手半靠在他怀里,距离很近,两个人俨然是不同次元的人物。 两个人都在笑。 秋厘对着镜头笑,他则看着她笑。 拍了一张,明疏点开图片给她看。 “你觉得怎么样?” 秋厘看了又看,感觉还能拍一些更好的,正要说再来几张。 就听见耳边的人突然发出‘嘶’的声音。 “别拍了,有蛇!” 明疏去抓她的手,企图带她离开这一块地方。 “蛇在哪?我怎么没看见。”秋厘还算镇定,她在这边住了十多天,之前也碰到过几次蛇。 明疏指了不远处的地上。 果然爬着一条蛇,秋厘仔细看看,发现是条蛇蜥。 秋厘觉得和蛇差不多,都很恶心。 “你很怕吗?”秋厘偏头看看离她越来越近的明疏。 他确实怕蛇,很怕。 秋厘拍拍他因为紧绷而不自觉用力握紧雨伞的手背。 “别怕,这是无毒蛇。我之前解决了好几条。” “好恶心的蛇,我们走吧。”明疏期待的看着秋厘。 “你真的很害怕?” “真的!” …… 她果断上前用长柄修枝剪杀死了蛇。 明疏恍惚的看着头身分离的蛇尸。 …… 没办法,两人一起回了住处。因为他看着不太好。 晚上,秋厘收到了他发来的合影。 秋厘不甚满意,这一看就不对劲啊, 当即找他再次合影。 ------------ 第十一章 雪人 晚饭很简单,吃的面条,秋厘做的,说是答谢他来看她。吃过饭,秋厘立马跑卧室里,像一个没开化的雪人,好像人群是危险的热源,害怕待久了就会触热融化。 明疏释然一笑,她还是这样,不喜欢和不熟的人长久相处。 他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妻子有一颗冰雪做的心,保加利亚的玫瑰已经开了花,他会带她去春天。 浴室里,水雾弥漫,明疏用毛巾轻轻擦擦浴室镜。 短暂清晰的镜面清楚的照着他的身体。 确实和秋厘看见的,想象的,相差无几。 胸大,腰细,屁股翘...此时,青年的腰腹线条微微绷起,青筋狰狞,极具蓬勃生气。 明疏将那片绵软单薄的手帕摊开罩在脸上,嗅着上面的气味。 淡淡的玫瑰香气。 似有似无。 ... 他想起了秋厘问他:“你真的很害怕?” “别怕,这是无毒蛇。我之前解决了好几条。”“你真的很害怕?”“你很怕吗?”“蛇在哪?我怎么没看见。 蛇来了。 蛇很恶心,长条粗肥,黑漆漆的眼睛,坚硬的方形鳞片,它甚至在秋厘用长枝剪夹住七寸时自动断掉了尾部...秋厘,你不怕蛇吗? 从前都不知道你这样勇敢,我好想知道你,知道你怕不怕蛇。 别怕别怕别怕...我很怕蛇。 他慢慢的昂头,难耐的加重呼吸,颈部的血管里血液汩汩作响,随着温水一点点包裹身体,这一次,有种幸福的滋味。 ... 秋厘简单换了身衣服,换的是另一套一样的羊毛裙,没戴帽子。她置办了三套同一款式同一颜色的女款的当地服装。 她收到了明疏传过来的图片,看了看,不太满意。 当时看着还行,现在看着觉得很怪。 也不时是说明疏穿得不好看。 首先,他们俩看着不是一个画风,明疏起码得换一身休闲装吧。 忽然想起那条蛇蜥,真可怜,那是一条无毒的蛇蜥,算是益蛇,以昆虫、蜘蛛、蚯蚓、蜗牛、卵或小型动物为食的蜥蜴。 当时她把它弄死了,简单的用长枝剪刨了个坑把它埋了。 明疏在遇到那条蛇蜥时就一幅吓到呆滞的样子,秋厘也没心情在玩了,干脆带他回到小别墅。 秋厘又看了眼那张照片,莫名很遗憾,当时没多拍几张,其实单看这两张照片还是很有感觉的,这种感觉她称之为古早氛围。 反正自从她对明疏有印象开始,他每天都穿着西装。明疏(西装)相当于一个固定皮肤,这么拍拍,其实也能交差。 现在想也来不及了,要么等明天,要么就是现在。 秋厘想了想,当时置办当地服饰有配套的男款,不如现在给他送过去,等会正好和换完装的明疏合影。 好点子。 秋厘给自己点了个赞。 她抱着衣服去敲门,三声过后门没看,也没听见其他动静。 秋厘又敲了一下,门被她推开了一条缝。 明疏没锁门? 算了。 要不明天再找他?秋厘打了退堂鼓,然后就听见明疏不甚清楚的声音。 “怎么了,门没锁,你进来吧。” 秋厘不解,门没锁就没锁,怎么不来迎一下?还有他的声音有点色气,就是那种暗哑的磁性十足的感觉,平时明疏的声音有点冷,难不成是被热气熏哑了? 她晃晃脑袋,“我给你带了一个东西。嗯,一个礼物。” 她进了卧室,卧室里没人,隐约听得见水声。 他在洗澡。 是了,他举着伞但也被淋到了一点,是该洗个澡。 她把放着衣服的托盘放在床上。 秋厘打量一番房间,明疏搬进这里,好像除却多了几个箱子和一些私人用品之外没有大变化。 她的视线从床上的西装外套,亚麻色地毯边的皮鞋,移到窗子上,从这扇窗子正好看见玫瑰花田。 这座玫瑰庄园面积不大,所产出的玫瑰精油也只够秋家人用以及维持庄园运营。 秋厘想要这个庄园是因为她知道这里天气好,而且来到这里没什么麻烦的人和事,相当于短暂的远离了烦恼。 陶渊明去种地也是为了陶冶情操,寄情山水。 她来这里,是想要如同修剪多余的花枝一样修剪心里多余的枝枝蔓蔓。 现在看来,效果还算不错。 想到这里,秋厘意念通达,看了眼紧闭着门的浴室:“既然你在洗澡,那我等一下再来找你,我给你准备了一套衣服,你要是觉得还行就试一下呗。” 秋厘说完就打算离开这间卧室。 “不用了,我洗好了,”声音刚落地,明疏真空穿着浴袍赤足走出浴室。 热气熏了过来。 他刚洗完澡哎。整个人白里透着粉,眼尾泛红,原本自来卷的黑发现在规规矩矩的被他一股脑往后捋,别有一番风味,特别是他的浴袍仅有一根束带,胸口若隐若现的饱满线条,紧致的,形状好看的腹肌... 这样一直盯着他好像不太好,她移开视线,忍不住眨眨眼睛,然后指了指旁边床上她特地带过来的当地服饰。 “就是这个,穿起来很舒服,和我的那几身是配套的,可以试一试,我去外面客厅等你。” 秋厘对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径直离开了房间。 明疏不想让她离开这间屋子。 但是很多时候,他看着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暗自烧心灼肺的渴着念着。 他怕自己说错话惹她不高兴离自己远远的。 他知道秋厘对这桩婚事很不满意,虽然是她自己同意了结婚,可也最先反悔。 他知道很多事,很多关于她的事情。 她很喜欢做计划,一旦不能按照计划行事就会烦躁,不开心,窝火到一定程度就会做噩梦。 25岁结婚不在她的计划上,25岁不结婚而被父母催婚而花去一个月的时间相亲也不在她的计划上,那么他给她一个选择题。 秋厘,你是选择马上结婚逃掉相亲,还是选择至少浪费掉半个月时间的相亲呢? 她做了一道让他很高兴的选项,关于他永远的幸福的选项。 ... 人的贪欲是一个永远无法满足的黑洞。 ------------ 第十二章 荒唐 他不满足。 因为她逃跑了。 协议结婚也是结婚,可她逃跑了。 他对她来说,真的没有一点存在感吗?就算她是一只自由的鸟,他也要同她做一对相思鸟。 明疏愉快的换上了秋厘特地拿过来的当地服饰,他对穿什么风格的衣服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偏好,他只是知道秋厘是正装控,所以相亲那天才穿的西装。 她很喜欢,喜欢就好。 客厅,秋厘捧着一杯玫瑰花茶等着明疏,好在他很快就换好了衣服。 她自己那套是红色的领口较深的羊毛背心裙,头上有一个配套的带轻纱的小帽子,脚上会踩一双尖头浅跟鞋。 明疏穿着的那套简单些,但是看着还是很搭的。 领口和袖口装饰成原始风的衬衫,红色背心,红色刺绣的腰带,带辫子的裤子,一双尖头鞋。 秋厘走到他面前,围着他绕圈,不住的暗暗赞叹自己好眼光。 “你低一下头。”秋厘站在他面前,指了指他的头发,“现在还是湿的,要不要吹一下,或者擦一下。” 明疏讶异的摸了摸湿着的额发,心底泛起酸酸的甜,“不要紧,我已经擦了几遍,现在只是看着有点湿。” “好吧,我其实叫你换这个就是想和你再合几张影。你穿这个和我,嗯,更搭一些,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疏点头。 这回,秋厘举着自己的手机拍二人合照,他们靠的很近。 靠得越近,秋厘越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已经偏离了正常的人际交际距离,这些天,来玫瑰庄园的这些天以来,她第一次问到了不属于玫瑰的其他想起。 木头,水果,糅杂在一起的香气,清冽,甜蜜,生长着无数饱满果实的果木,后调是淡淡的类似灰烬的温暖气味。 好香。 秋厘被玫瑰香气浸透了的鼻子,下意识就深深的吸了一下,鼻尖轻轻的抽动。 甜美气味可以影响人对任何事物的感知和回忆,她的心情更好了。 一共拍了五张合照。 前面几张都很好,简单的挨着微笑,牵手拍,互比爱心..秋厘都有点惊讶,他配合的很好,简直是个合格的...额,粉丝。 因为她和歌迷粉丝合照的时候也是这一套流程。 一起拍第五张的时候,秋厘拉着他坐在沙发上,半倚在他怀里,几乎要沉溺在这个拥有独特香气的怀抱里,这时,她又要往后靠,他湿湿的发丝蹭到了她的额角。 秋厘一下就清醒了。 他不是她的粉丝啊,就是粉丝也不至于要抱在一起拍照啊。 她直起身,有点着急的从沙发上蹦起来,“好像差不多了,你赶紧去吹头发吧,一直湿着会很难受哦,而且你要记住,如果一下就调最大风速会很伤发质哦。” 最后奉上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也有点困了,晚安,额,小明。晚安!” 电光火石之间,秋厘想到了一个好称呼,叫老公,太亲密了,叫明疏太疏远了,干脆叫小明好了,亲密中不失一丝礼貌和淡淡的幽默。 明疏还在失神于她怎么突然就跑开了,他的视线一直紧跟着秋厘。 那种自从和她结婚起就愈发猖狂的酸甜感一下子占据了理智。 “晚安,”明疏弧度很轻微的抿了下唇。“晚安,小秋。” 昵称?不,这是爱称。 明疏第二天醒来,就发现他高兴太早了,因为秋厘一大早给他留了一份简易早餐就出了门,而他因为怕蛇,总要提前给她发消息问她在哪里干活,要他再深入花田找她,总有点害怕。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了几次,总会碰到几条长条的爬行动物,总之,感情没什么进展。 而且,自从合照事件后,秋厘除了对他的称呼,改成了一个亲昵的称呼之外,反而更有距离感了。 六月初一起离开玫瑰庄园时,明疏才终于想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她禁受不了男色诱惑主动靠近了他,事后却后悔当初做出的举动。 他唯一的错就是诱惑的还不够,油皮都没擦破,没有成功破她的防御。只有她自己主动一次,并且意识到自己主动违背了计划,就会改计划了。 可惜了那段两人的独处时间。 此后,秋厘早出晚归,忙着她的音乐事业,直到这次参加离婚综艺才终于有了和他的正经相处时间。 玫瑰庄园,花田,小雨,蛇蜥,新婚夫妻...一切都在秋厘的主动疏远里变成了春末初夏的回忆。 ... 随着房车驶出市区,早前的绿色烟雾换做一片蓝蓝天,视野变得无比开阔,他们沿着寻松河边的公路驶进寻松湿地公园。 秋厘的心情似乎也随着面前的车景变化,轻松惬意。 不知道湿地公园好不好玩,根据她对这档节目的了解,不外乎几对夫妻一起吃早餐聊天,各自约会,晚上在心愿卡上写现在对对方的心情,要不要离婚的想法。 大多数观察类节目可能会不布置一个观察团负责爆金句什么的,秋厘所参加的离婚综艺反而没有这个设置,节目的原话为,清官难断家务事。 一切评价交给观众。 节目只是作为桥梁或者说平台,把他们各自的家庭情感细则分享给大众用以窥私。 事实证明,这个模式确实很受观众欢迎。 房车停在野营地,秋厘一转头就看见张含乐正死死盯着张含池。 那个眼神给秋厘看得一个激灵,汗毛直竖。 这一段是原作的精髓。 不知道顺了哪个伤感文案,直给秋厘看得心里跟着难受。 秋厘对这一段印象深刻! ‘张含乐只觉得眼睛都在泛酸,她想眨眼睛,却强撑着不动声色,不要露出一点软弱模样。 原主啊原主。 五六年前你觉得她是最好的妹妹,最好的朋友,掏心掏肺两肋插刀恨不得两个人揉成一团变作一个人,立下誓言直到八十岁也要混在一起。转眼到了今天,恨不得用言语插对方两刀,关于姐妹亲缘+友谊的誓言,有时候竟然比爱情还荒唐。 我到了你的身体里,也会讨厌她,作为张含乐,永远讨厌她。 永远。’ ------------ 第十三章 变化 永远这个词太重了。 动不动就永远永远,你们姐妹两以前还想着永远一起好,现在比起陌生人还少了一份礼貌,立场说变就变,还是说,诺言总是在说出口的瞬间就失去效力? 秋厘如此想。 是啊,人的情绪时常跟着事态的变化而变化。 大多数人的情绪变化虽然很乱,却都在情理之中,使得许多观众大有共感,这也是无剧本综艺吸引人的地方。 秋厘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两人的对手戏,想起原剧情之后的发展。 刚看完小说就看见真人演出电影,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很怪,但是又莫名暗爽。 原本的剧情好像是两姐妹都看着窗外的湖景发呆,并没有什么冲突,直到张含乐主动找张含池搭话。 但是,剧情变了。 原本应该发呆的张含乐反而笑了,她每次对着姐姐都是这样笑,有点憨直的笑。 “姐姐,你还记得吗?好久以前我们来过这里。”十六岁的某天,她和姐姐一起在周末过来玩,她虽然说话直情商较低,但并不喜欢出门旅游。 姐姐和她相反,乐于做出游攻略,并且执行力超强,说到做到 姐姐,很喜欢和她一起在旅途合照。 她们在船上照了好多张合照。 张含池在张含乐找她搭话之前就撇开了视线。 “不记得了。” 被这么一呛,张含池也不生气,津津有味的看着不远处的湖景。 秋厘还注意到一个细节,张含池居然在下车后一直盯着张含乐。 大概是因为她们以前的感情真的很好吧。 早餐刚吃的差不多,饭桌上还很平静,这回张含池也不主动破冰了,节目组送上游湖券,赞助他们游湖玩乐。 这款综艺就是这样,没有剧本,全靠嘉宾自己临场演出。 秋厘期待的看着不远处的游船,遇水肯定要玩水,不然不是白来了。 两个人一起坐船,后面有摄影师跟拍。 嗯,两人坐手摇船。 秋厘虽然会游泳,还是套上了救生衣,安全第一,至于明疏,秋厘不清楚他会不会游泳。 小船随着明疏手上的动作远离了岸边。 两片船桨带起水波涟涟,银色的涟漪一圈一圈的散开,散着细碎的光带。 明疏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神,心情也变好了,或者说他这些天心情一直都很好。 “你看那边,好漂亮的芦苇荡,风吹过去,浅色的浪翻来翻去。” 秋厘闻言,左顾右盼。 真的好漂亮。 现在的芦苇的叶片和根茎也都还是绿色,于是绿色的云托着白色的浪,一团簇着一团,一波推着一波...每次注视大自然的奇观,心里都会莫名感动,不止随着风向屈膝的芦苇美,水上那些绿色的水生植物也很漂亮,蓝水托着绿植。 亏得今天的湿地公园的小雾,雾气散去后,天空中没有一片云,阳光却很柔和,或者说这座城市的位置靠近热带,初春天气也不寒冷,温暖且湿润。 耳边只听得见桨叶划过水的水声,风穿过芦苇的簌簌声...秋厘待在这样的环境里,很自然的做了最喜欢的事情。 秋厘缓声唱:“蓝蓝天,水涟涟,一叶莲舟划过水里天,水宽鱼沉何须觅,水宽鱼沉何须觅...” 她只唱了一句,就因为没有伴奏而停下了。 “好听,小秋唱的好好听。”明疏说完这句,发现秋厘毫无反应,忽然改了称呼:“lili,我还想听,听说你最宠粉了。” “嗯?” 秋厘脸微红:“可是我只记得那一句歌词,不好意思。” 她的脸红红的,娇艳的色泽一下子钻到他的肉里,叫他心痒难耐,怎么能这么可爱,他有一瞬间想把她的骨头嚼碎,一整个的藏在胃里,才能好好保护她。 明疏舍不得把视线投到别处,他要一直紧紧的盯着她。 每当她也注意到他的视线,并且回望过来时,他体会到了一种独一无二的幸福感。 他手上划桨的动作慢慢的停了,小船在原地打转,只有层层波纹仍不停息。 秋厘很惊讶:“怎么不继续了,就停在这里吗?” 明疏因为她脸上特别的神情而清醒了,他说:“我走神了,去前面停一会吧,然后换一艘大点的游船,毕竟我划船不是很专业。”他指着前面的渡口。 这样他就能脱离这种不能靠近她,触碰她的困境了。 秋厘赞同这个想法,她们所在的湖泊看着面积还是很大的,深度大概也有一些,要是真划到湖中心在换船,播出画面就不太好看了。还有就是,这个小船是真的很小,总给她一种不安全的感觉。 虽然她会游泳,但是还是要以安全为主! 靠近岸边时,那些繁密的水草,大朵的荷叶...都远了,等到安全落地,脚掌踩着紧实的地面,秋厘反而有点失落,游船的感觉还是很好的,主要是他们俩都不晕船。 她们马不停蹄的上了一艘大的游船,这次,好坏影响掺半。 好处是,大船能应付更多情况,秋厘总算感觉到了安全感,明疏总算能挨着她了。 坏处是,近的那处跟拍镜头靠的更近了。 游船又开了,水汽随着风将两个人包围。 明疏提起一个她没想过的问题。 “今天是正式开拍第一天,你现在想离婚吗?” 秋厘每次遇到问题都不会急着回答,她总是要先打量一下问问题的人,才开始思考怎么回答,回答什么最合适。 她转头,迎上他的视线。 “唔,我现在还在考虑当中,你应该有了解到我很喜欢做计划吧,修改计划是一项大工程,我得斟酌斟酌。” 明疏坐在她的右侧,果木的幽幽香气将她熏染,“我有点担心,现在就说出自己的想法会不会给你造成压力?” “小秋,你要我说吗?” 他的意思是,她要听,他就会说? 秋厘点点头,“你说。”又补了一句,“我想知道。我的抗压能力还可以,你说。” “我现在的想法是不要离婚,我不想和你离婚。” 他笑得很温柔,话语却透着一股执拗。 秋厘脱口而出。 ------------ 第十四章 快乐王子 “小明,那里有蛇!” 她指着不远处绕着一株莲叶爬水的水蛇。 黑色的水蛇像一条自然弯曲的绳索,主动且快速,顺着莲叶间的缝隙游到宽大叶片堆叠处,从她们的视线里消失了。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于是借着眼尖发现的一条水蛇转移他的注意力,正好,他怕蛇,也就成了最好的借口。 秋厘试图转移话题,可是她却对着这样执拗的明疏无法移开视线。 他的鼻子高挺而端正,深棕色的眼睛……头发微微有些卷,自然的微笑唇,厚度适中,好好亲的样子,他穿着的依旧是西装,只是有一点,领带是黑色橘点的样式,很衬他的白皮肤,总之就是很帅,很有型。 就是有一点,橘色的领带,嗯?橘色? 为什么要选和她今日穿着的橘色长裙同样的颜色,为什么对她这么执着?为什么? 假设他和她结婚是因为早就喜欢她,那她结婚一年来对他诸多冷落,甚至无视,他为什么一点都没有产生动摇呢? 如此坚持。 明疏听见了有蛇,居然看不出之前遇到蛇那种恍惚的神情,他伸出手靠近她的右手,牵着她的小指。 “我不害怕了,小秋会保护我。” 【姐妹们,又来追最爱看的恋综了。】 【小夫妻99。】 【太好吃了!震撼!美味!小明你一定要死死的缠着小秋啊!】 【...我也好怕蛇,lili保护我!】 【谁懂啊,好想做lili一辈子的梦女,lili居然结婚了,呜呜呜】 她之前确实有保护过害怕蛇的他,至于现在... 明疏看她不说话,有点不确定:“对吧?” 秋厘点头,然后主动的握住了他的手,一本正经:“仅限于碰到无毒蛇,有毒的话我们各自跑路比较好,还有,蟒蛇也不行。” 姑且保护一下怕蛇的明疏吧。 秋厘决定主动挑起话题,别动不动就是离开还是不离开,保护还是不保护什么的。 过分了。 这种情感方面的纠结,她一向很私人,在镜头下示爱,接受爱,总有种不喜欢的感觉。 即使将情爱烹成人人可食的佳肴,期待众人分享,也要等做好再说。 她总觉得恋爱很私密。 她握着明疏的右手用力,原本的想法是:类似抱住家里的摇粒绒小狗,突然一用力,使其发出让人心生爱怜的哼唧声。 明疏没有发出哼唧声,他的手骨骼感十足,手很大,秋厘两只手合起来都包不住。 他感觉还挺舒服的。 秋厘从他愉快的微笑里默默放弃了那个想法。 她指着远处的芦苇,那种自然的清新之美叫人百看不厌。 “你知道我看见那些芦苇心里想到了什么吗?” 其实秋厘不觉得他能答得上来。 她从来不在大眼仔上,朋友圈里分享自己会读什么书籍,最多在某个读书软件写写阅读笔记,但那个读书软件是很私人的,那里没有人会关注她。 明疏居然回答了,不仅回答,还回答对了:“快乐王子?” 秋厘惊讶的发出‘哎’的一声。 “哎!你怎么知道我想的是快乐王子,好厉害!嗯,是不是你也喜欢这个故事。” 秋厘顺势念出她看了无数遍的故事: “某一个夜晚,一只小燕子飞过城市的上空。他的朋友们六个星期以前就到埃及去了,但是他还留在后面,” 明疏接住上句,“因为他恋着那根最美丽的芦苇。他还是在早春遇见她的,那时他正沿着河顺流飞去,追一只黄色飞蛾,她的细腰很引起他的注意,他便站住同她谈起话来。” 他在心里继续念:‘小秋,我可以爱你吗?’ 秋厘看他的视线顿时变了。 怎么说呢,很惊喜,遇到了一个和自己品味相同的人。 天地茫茫,忽地遇到了终生的知己。 爱屋及乌,喜欢快乐王子的人绝对不会是个讨厌的人。 秋厘如此想。 她顺势谈起自己第一次阅读这篇童话的心情。 “我第一次读这个故事,哭了好久,我想,为什么小燕子要留在快乐王子的身边呢?冬天那么冷,他的朋友都去温暖的埃及了,冷风,降低的温度,大雪,他为了不让快乐王子再流眼泪,心甘情愿的在冬天冻僵了去了死之家。” 秋厘说到这,不自觉蹙着眉,抿嘴唇,很不高兴。 她声音低落,问明疏,“你看了这个故事想了什么呢?是不是和我一样的想法?” 明疏看着她,舍不得眨眼睛,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急切的想要和他交谈,渴望得知他的想法。 还好,他通过某些小手段视/奸到她对某些读物的喜爱,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看看,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关于这个回答,他早就想好了回答,不需要刻意卖弄: “我偶尔会读经典童话,毕竟,阅读是一件让人心情愉快的事。快乐王子给我很特别的感觉...快乐王子很富有,身上贴满了金箔,拿着镶嵌着宝石的宝剑,最宝贵的是金子做的铅心,他不止爱所有可怜的人,也爱淘气的,喋喋不休的小燕子,并且,小燕子是他所有爱的人里最爱的一个,他的心也接受不了小燕子会死。” 说到这里,明疏愉快的发现秋厘的看他的目光更不同了,她轻微的眨巴眼睛,期待他说下一句话。 当他看见秋厘为《快乐王子》写的读书笔记时,他才把这篇童话看了很多遍,读后感很简单,只要秋厘需要他,他愿意为她东奔西走,做她的小燕子。 至于,小燕子冻死在冬天应不应该,可不可怜,那是小燕子和快乐王子的事情,与他无关。 他不是快乐王子,无法可怜全天下,他只爱她,无法接受她落一滴泪。 ... 每一次,秋厘想到小燕子,想到快乐王子,心就被揪着感应到了人世间最朴素最真心的感情,怜爱,同情,痛苦,爱... 小燕子落到死之家时,秋厘的心和快乐王子的铅心一起碎了。 她喃喃自语,声音顺着风飘远:“小燕子,你应该到埃及去。” 他知道她不喜欢他逼她表态,尤其是在大庭广众。 明疏在心里应答:‘我要永远陪伴你。’ 他要永远陪伴她。 明疏决定今晚悄悄说给她听。 小秋肯定会觉得他更不一样! 秋厘简简单单的看了会儿风景,便重新振作起来,或者说她只伤感了一小会功夫。 文字带来的杀伤力,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如果她现在是独自阅读的话,可能影响还会持续更久一点。 但现在原文带来的情绪和得遇知己的快乐交杂在一起,就,还好。 她低头看他们两个握在一起手。 他的手很好看。 皮肤很白,指节分明,甲床是健康的淡粉色,青筋在薄薄的皮肉下泛着好看的色泽。 她自己的手也很漂亮,纤细的,白里透粉的,但是和他的手缠在一起时,被衬得小巧。 皮肤和皮肤黏在一起,感觉很微妙,尤其是相接触的部分,生出无限的热意。 似乎即将要冒出了莫须有的汗液。 秋厘看着两只缠在一起的手,其中一只不属于自己的手。 她为什么要握他的手来着? 因为他害怕,她想安慰他。 现在撒开还来得及吗? 好热。 秋厘死死的盯着明疏的手。 明疏若有所感,他看着她专注的样子,不自觉的心跳加速。 现在在录直播综艺,没有化妆师给她卷头发,只好把头发束成一个低低的麻花辫。 栗色的麻花辫上绑着一个橘色的蝴蝶结发带。 微微卷翘的眼睫毛,好长的睫毛,那两颗深棕色的玻璃眼珠,总像是磁铁一样吸引着他的注意力,他好希望能一直看着他。 雪白的肌肤上,左耳耳后有三颗小小的痣。 他喜欢这三个小痣。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仅仅是因为这三颗小痣属于她。 小秋的唇色现在是很娇艳的粉色。 他知道她最喜欢这个颜色,只要不是出活动或者什么安排,小秋都会涂这个颜色。 卸掉口红,小秋原本的唇色是比现在的粉色还要更淡一点的粉色。 小秋今天穿了橘色的长裙,所以他特地选了橘色领带,橘色彩宝的袖扣做搭配…… 看着看着。 他不可避免的在想,她现在在想什么呢?她现在所作出的思考,所有的情绪波动是否与他有关呢? 小秋是否又在反悔自己主动的举动呢? 虽然是自己先主动触碰她,可是,是小秋握住了自己的手。 小秋,别反悔。 做人一定要讲诚信! 想到这里,他手上不自觉加重了一点点点点力气。 秋厘‘嘶’的吸气。 这家伙不会在报复她吧? 也不是痛。就是感觉自己的手被轻轻的挤压了一下。 秋厘忍不住从指尖开始动。 发现他依旧抓的紧紧的。 “你怎么突然摁我一下,”秋厘瞪了他一眼。 “不要这样,怪怪的,而且我很怕痛,再这样就给我放开,不要抓着,很难受的。” 明疏想狡辩,然而看着她积攒怒气值的视线里乖乖认错。 “那不叫摁,我只是怕你甩开我的手,所以抓紧了一点儿……摁,对不起,不会那么做了,我再抓紧你就惩罚我。” “你认真的?惩罚?” 秋厘重复了一遍某几个字。 太离谱了。 怎么就用上惩罚了? “因为我把你抓痛了,所以你罚我吧。” “罚你松手,不许牵手五分钟。 秋厘没想到他真的放了手。 还挺乖的。 两只手一分开,果然不热了。 明疏心里很不高兴。 秋厘感觉心情愉快。 大概快乐是可以转移的吧?可以从一个人的脸上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脸上。 他又意识到了小秋一个性格的点,她不喜欢别人忤逆自己。 虽然小秋很多时候说话不算话,但是只要在公众场合下说出来的还算有信服力,加执行力。 5分钟。 等待5分钟,他就能名正言顺的去牵她的手。 …… 游船的速度不快,但是比起之前手划桨两人座船还是要快一些,所以原定的从A点划船到B点,变成了从A游一圈到A,再到B点。 原定的时长大概在一个小时。 秋厘他们这么折腾,差不多花快八十分钟。 接下来的行程安排比较简单,做船游湖一圈后,三对夫妻下船后在离湖不远的岸边露营地汇合。 秋厘这对反而是最慢的,因为他们中途换了船,多耗费了些时间,却享受了两种游船的乐趣。 益大于弊。 明疏先下的船,他朝她伸手,帮她下船,这一次又顺理成章牵住了她的手。 下船后,张含池好奇的问:“lili,你们怎么来的这么迟啊?” “出了一点点小意外,还好还好不是很迟到。” “什么小意外?方便分享一下吗?”张含池饶有兴致。 “这个啊,我不告诉你,这是秘密。” “你现在说一下也不要紧呀,说呗,说呗。” “好吧,就是我们中途换船了。所以呢,就拖延了一点。” 秋厘拉着明疏的手和他一起坐下。 桌上的食物还挺香的,虽然只是去玩了一趟,但是也有点饿了,早饭还算简单,都是本地菜,毕竟她们嘉宾不需要带工具,这些都是节目组提供的。 现在就是边吃边喝边聊天的环节。张含乐回忆了一下原主录播时说的话。 ‘我结婚了几年来也就半退圈了几年,然后就是越来越不适应这种生活,婚姻对我来说,有点像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我现在的想法是我要离婚。我觉得的演艺生命力还是很长久的,现在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 “虽然很多人看来,我可能是高攀了我老公吧,什么女明星嫁入豪门?但是,我想说,就算你和一个有钱人结婚,如果对方不给你什么的话,那相当于是裸婚哦。 我想要离婚,是因为我老公不赞同我重新出来演戏,说真的,我对我老公有很深的感情,不想离婚的,如果不是他们家里不赞同我复出,我也不愿意离婚,但是没有办法,所以我现在是想要离婚的一个状态。” 呵呵,此乃谎言。 ------------ 第十五章 拥抱 张含乐面不改色的在心里嘲笑原主: 事实上,自从原主带娃逼宫后并且成功后,每个月周家会给她零花钱,大周也给了他一张附属卡。娃出生后,娃名下的信托基金也归他使用。 至于真的想离婚? 不是真的。 原主就单纯的想和妹妹打对台戏,顺便秀秀恩爱,然而,没想到,原主最后真的谎话成了真。 真的被离婚。 这是要立一个什么人设啊?表面光鲜内里一地鸡毛?其实这种话说出口很容易被打脸。 张含乐狠狠的吐槽原主的做法。 想到这里,张含乐不想和罪魁祸首张含池说话,但是之前秋厘和她打招呼,她自己的态度不冷不热,现在她也不想和秋厘搭话,和其他人的丈夫说话更是会陷入道德困境。 她只好和丈夫周稳城交流: “...要不要来一杯这个?”她给他斟了一杯茶。 “不用。” ... 秋厘坐在户外椅上望着湖对岸的芦苇发呆,心不在焉的听着张含乐和大周说话。 明疏看着她发呆的侧脸。 心知她的注意力全被别人吸引走了。 周械格:“明疏是做什么的,嗯,我之前有做过电影制片,《******》这部电影就是我投资...” 秋厘听见这部电影突然想起来,这部电影的的女主演就是张含池来着。 好像因为票房一般,另有很多观众吐槽主演的演技,张含池后来都一直专心做主持人。 “私募基金,盘子也不大,小打小闹,混日子吧。” 明疏确实是混日子,他就单纯的当工作,赚点管理费。 “其实我对这个挺感兴趣的,我手上有几笔活钱,等下了节目可以交流交流。” “行,到时候聊聊。” 周稳城跟个npc似的,他属于隐藏式的应激患者,其实他和小周确实是竞争关系,不是雄竞,是家产争夺战。 周械格是周家的长孙,周稳城是幼子,他们各分管周家的一子公司,目前两人手上持有的股份相当。 但在周家大家长周董眼里,周械格的业务水平更高,经营公司手段,做人做事更有水平,但是有一点,他没有孩子。 周稳城已经有两个异卵双胞胎儿子。 要是比拼一下,也就五五分。 周稳城放下手里的茶杯:“聊什么,有项目咱可以一起参与一下,船大不容易翻。” 明疏也不拒绝,一口答应,话赶话的,总不好区别对待,最后成不成还是两说呢,其实他很讨厌这类在游玩旅游的时候聊工作的人,自己不好好玩,还要带坏其他人的心情。 大小周都挺讨厌。 秋厘捧着一杯花茶小口喝,把大周小周打量了一遍。 大周今天穿着新中式上衣加黑裤子,手腕上卡着遗传佛珠,就...挺老态的。 小周看着好点,大概是年轻些的缘故,脸嫩点,穿着休闲套装。 至于明疏,是三位里唯一出来玩还穿着正装的。 秋厘看着心里泛起点点愉悦。 1分,3分,8分。 她愉快的打完分就去看正在吃的张含池,没错她还在吃,正餐吃完了,现在吃的是小零食。 秋厘看的也有点眼馋,不过她自再在食物上的自制力很强,想好吃什么吃多少就绝不会乱吃。 总之,她就眼馋了一会。 她看了眼手表,已经下午快两点了。 有点想睡午觉。 众人闲话了一会,节目组送了湿地公园的其他游玩项目券,凭券享用。 又是两人共处时间,秋厘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排斥了。 因为,他在她眼里有了特别的意味。 秋厘看了看游玩券上三个可兑换的项目:“你想去哪玩?” 明疏低头,像模像样的拧眉,看那张由她捏在两指之间的游玩券。 “我好像都有点想去,但是又都...有点纠结。” 秋厘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只听见喉咙里,咕噜的一声,声音被很安全的吞进了胃里。 她其实对这些景点都没兴趣,但是她喜欢坐车,尤其是这种速度很慢的车,她读高中的时候,很想坐公交,一站又一站,从出发点驶向下一个景点,最后在回到出发点。 好高兴。 这家伙怎么会误打误撞,每次都能让她在开心的基础上变得更开心? 有点怀疑,但今朝有酒今朝醉。 先玩好了,晚上再审! 她指了指路边的站牌,那是等观光车的站牌。 “我们,去坐那个吧。” 观光车依次路过几个项目所在的地点,所以可以坐在观光车上慢慢思考去哪里玩。 秋厘没坐之前还以为这个观光车喝 黄色的观光车,有车顶,两边是空的。 她有点不安,最后选择坐中间,明疏坐在她的左手边。 观光车启动了,不安感到达巅峰,秋厘目光死死地看着右边的路景,明疏恰时的握住了她的左手,这时仍有些热,但是这点热度却显得格外真实。 好像又把她的心牵回了人间。 阳光细密的落在他的自来卷上,他的深棕色瞳孔完完整整的照着她的脸颊,他看着她,长长的,既不弯也不翘的直睫毛也跟着其每一次的呼吸颤动,原来他的眼睛,是这个样子。 秋厘嗫嚅低语,“我后悔了”,声音里的字句叫人根本听不清楚,明疏很温柔的问: “怎么了?” 她才意识到自己在悄悄地观察他。 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翻阅他,企盼自己的眼睛是制造冰封的机器,把他镶嵌在永恒的冰棺里。 该回答什么呢? 秋厘问自己,这是怎么了?是吊桥效应吗?因为那一点点的不安所以心跳加速了,那种害怕只是很像心动而已。 她不说话了,只是依恋的再看他一眼就把目光移到两人交缠的手上。 明疏也不追问,只是固执的看着她,他把她全部的不安尽收眼底。 他明白她全部惶恐的小动作。 她的眼睛,棕色的瞳孔,老是湿漉漉的,使那长长的,卷卷的睫毛,像是两丛随风荡漾的芦苇,那么柔软,美丽,魅力十足,她期盼似的望着他,花瓣的嘴唇轻轻的嘟着,他心里那一阵酸甜的波纹,再一次的在心里荡开。 他想说,别害怕,我会保护你,会陪着你。 可是,小秋不会希望他把她的害怕告诉其他人。 于是他只好用与她相握的那只手轻轻的捏捏她的指骨。 悄悄地告诉她。 ‘我陪着你。’ ‘我不会去埃及,我要永远陪伴你。’ 观光车的速度比起人步行的速度还是快出许多,很快就到了最近的一个游玩项目地。 总算下车了。 秋厘如释重负的笑笑,除了某些放大镜选手,肯定都会以为她笑是因为马上进去玩而开心。 明疏晃了晃两人握着的手,“确定要去这里玩吗?” 她果断点头,对观光车心有余悸。 “就是这里!我们进去玩吧。” 观鸟廊。 他们俩按票入内。 秋厘迫不及待地走到望远镜处,期间很自然的松开了明疏的手,现在这个季节,本地气候温暖湿润,多有候鸟留在这处湿地公园。 她运气很好,看见了少数认识的某种鸟类。 黑翅长脚鹬。 明疏看着空落落的右手,莫名焦躁,轻微,他也不用望远镜,径自看向远处,这些鸟有什么好看的。 有什么好看的,在他即将念叨至第三十七遍时,秋厘终于想起了他。 她朝他招手。 他几步上前,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唇角洗出一点点笑意。 “小明,你看这个,”秋厘指了指观鸟望远镜,很期待他也看一看。 明疏顺从的低头,从5毫米口径的镜头里看见了一只正踩水试图抓鱼吃的长腿小肥啾。 “我看见了,这是什么鸟?”他看了几秒,记住了特征后抬头问小秋。 秋厘乐意为他教学。 “这是黑翅长脚鹬!是不是很形象。” “黑翅长脚鹬,”明疏重复了一遍小鸟的学名,又问:“鹬,鹬是鹬蚌相争的鹬吗?” 秋厘短暂思考了几秒:“嗯,好像是这个字,也许等会就会有蚌去咬它。” 细碎的风吹起她额角的碎发,他为她奇幻的想法弄得心软软。 “其实还算有趣吧?”秋厘对他眨眼睛。 那对棕色的眼瞳,生动的会说话,好像在说:怎么样,怎么样,她做的决定不算差,对吧! 秋厘见明疏怔怔的不说话,主动去牵他的手,他的手一向都热烘烘的,存在感很强,总是给她一种不想在意也总是会被提醒其存在的感觉。 但是,秋厘之前总是很介意这点热度,现在奇异的感觉还好。 “要是不好玩的话,我们可以换个地方玩。”说完这句,她上前,对他做了一个wink,小声哄:“不要不开心。” 明疏暗自嗤笑,他怎么会像个小孩子一样占有欲强,莫名爱生气,就因为她一心观鸟,就因为她第一时间甩开了他的手? 他哪有那么幼稚! ...可是,明疏面对妻子的温声求饶毫无抵抗力,他尽量勾唇,忘掉刚才那点烦躁,笑得轻松温柔: “我才没有生气,小秋。”你这个笨蛋。 他才不是那种把醋吃到望眼镜上的男人,他心里很清楚的奇怪,他不是一只都是擅自付出的那一边吗?今天怎么被关心了一下就吊起脾气来了。 只有一个原因,她真的在关心他,她在乎他... 秋厘的想法很朴素。 第一,观光车上他陪着她,她现在要投桃报李,也要陪他一会。 第二,她把他的手甩开后,他的不高兴不明显但也不不是很明显,正好她情绪感知能力很好,她不想他失落。 第三,即使是吊桥效应,假性心动也是心动,她想关心自己的心动对象。 想到这里,秋厘也没什么兴致继续观鸟了,反正她刚才已经看了一回,不怎么稀罕了。 她现在对明疏的兴趣更大。 秋厘第一次看见他有这么特别的情绪波动,或者说,她第一次关心他的负面情绪。 “好了,现在我得到了那点新奇感,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有点突然,童话真美,那些可爱的活泼的小生灵有着和我们差不多的情感,真的很奇妙,你觉得呢?小明。” 秋厘意犹未尽的回忆黑翅长脚鹬咬着虾子的样子,那个时候,亲眼看见,真的有种感动的感觉。 明疏不觉得,他讨厌她的注意力跑到他以外的任何事物身上。 原本他还没有这样重症的,是她开始关心他,被他发现了破绽。 但是现在他只能这样说:“确实很奇妙,小秋最喜欢什么鸟呢?” 很生硬的转移话题,希望小秋别再聊那只一点都不可爱的鸟了。 好问题。 秋厘根本不喜欢鸟。 她哑然失笑,一时也感到了些微的好笑,乐了好一会,她笑自己奇怪的笑点,又笑明疏真是个天才一下就把她从那种感动的情绪氛围里拉出来。 “我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鸟类动物,非要说的话,猫头鹰吧,尤其是那种眼睛圆圆的,有点像是借用了猫咪的可爱。” 秋厘说到最后一句猫咪的可爱,情不自禁的发问:“不知道猫头鹰叫起来的叫声是不是也像猫,就是会凶一点,喵嗷!这样子。” 明疏深呼吸,上前一步,张开手,想要抱她。 太可爱了。 “小秋,你要抱我吗?” 秋厘不明所以的歪头,这家伙每次提请求为什么总是这个问句,‘小秋,你要***?’ 明明就是自己想要,为什么总是问她要不要?还是说,他认为这个问句对她有特攻加成? 不过,秋厘很高兴。 他没有擅作主张拥抱她。 她就喜欢他这一点,“嗯,我要,抱抱。” 她的左手紧紧的攀他的后背,右手抓着他臂膀上的布料,他则扣着她的身体不准逃离...这个拥抱怎么说呢。就像秋厘之前想过很多次的形容词,缠在一起,她们不是抱在一起,是缠在一起。 他们的身体紧紧的缠在一起,互相用力不放开。 这一次,秋厘又听见心跳加速的声音,她不确定是自己的还是属于明疏。 拥抱会让人上瘾。 他的怀抱会让她上瘾。 熟悉的,甜蜜的,温暖的果木香气又一次把她紧密包裹,不给坏情绪留一丝空隙,怎么会这样,让人肆无忌惮地,真切地感觉到温暖。 ------------ 第十六章 【看得老子也缺抱抱了。】 【小手机,你是不是想谈恋爱了?】 【好甜,我吃吃,大吃特吃,吃的噎嗓子~】 【看的我想哭,我想我前男友了。】 【拥抱的温度,只有你清楚(吟唱)】 明疏看着怀里的妻子,她娇小的身体好像嵌在他的怀抱里,软得像一团易散的云,他又看见了她左耳耳后的三颗小痣...只要微微侧脸就能触及她的肌肤,一呼一吸间,属于她身上的清淡甜润的玫瑰香气慢慢钻进他的身体。 他不知道,也不记得等了这个拥抱多久,他只想让这一刻久一点,再久一点。 ... 不知道抱了多久。 没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只是秋厘感觉自己已经被熏成了果木香二号。 秋厘没放手,依旧抱着,只是很久了,“可以了。”她说话的时候,粉唇轻轻的印着他的橘点领带。 明疏如梦初醒。 秋厘知道自己脸红了,不仅如此,她看见明疏也脸红红的。 彼此的目光一撞便像鹬蚌般紧紧咬住,总是秋厘先知觉出一点从心里钻出来的羞惭,主动移开视线。 每一次,每一次她对他有了新观念,她就会把他重新看一遍。 他实在有一张过分优越的脸,微卷的黑发,微微下垂的深棕色眼眸,高挺的鼻梁,微笑唇,不言不语依旧清润温和的气质。 至于此时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不用说,荷尔蒙的加持绝对会给彼此加上一层滤镜。 他们两个就在观鸟廊呆到日落时分,待到一片四周淡金色的夕阳渐渐昏暗,湖面上有一束鸭蛋黄的光。 晚餐就在公园内的餐厅,是那张游玩券包括的服务。 回到别墅,已经是晚上快七点钟。 路上,经过了一小段时间的分离,秋厘自觉冷静多了,傍晚的凉风吹过脸颊,降低了热度。 她好像心动了,可是明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能不能让她安心的寄托心动呢? 她搞不清楚,什么都没想清楚。 但是明疏太了解自己了,真的很蹊跷。 怎么会了解那么多东西呢?可能她的死忠粉都不会了解那么多,那么仔细。 难道真的是心有灵犀? 她强迫自己想清楚,即使想不清楚也要先想。 太奇怪了,两个人都喜欢阅读,又都刚好看过一本书的概率说起来不大,但也不算很小,就是有一点,怎么会在她只是看着芦苇发呆,他就对她的联想一清二楚呢? 难不成,她的脑子里有他的间谍。 太奇怪了,每一次相处,他好像都踩着她的底线上,不过分要求,却能满足他自己的大部分需求。 他又不是住在她的身体里的细胞,为什么能明白她全部情绪的隐喻? 秋厘想了很多,暂时想到了一点,他是她的唯粉,而且是梦向的唯粉。 所以才会那么关注她,才会那么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全部情绪。 那也还是有很多地方说不清楚。 当晚,依旧是把全部的摄像头遮住后。 秋厘先去洗了个澡,然后火速吹好了头发,就等着审他。 明疏还没洗完,她就干脆去找了本子和笔,做审讯的记录准备,先写一写自己预备要问什么样的问题。 就在她做好了一切准备后,明疏依旧没有洗完,反倒是外面下雨了,雨声劈里啪啦,连绵不绝。 秋厘歪头看着依旧没有动静的浴室门,犹豫着要不要问一下他怎么还没洗完,他总算洗完了。 明疏一边用毛巾搓着头发一边走向她。 秋厘不自觉的弯起唇角,在他坐到床的下一秒指了指地毯:“你坐那,我有很多话想问你。” 明疏放下手里的干毛巾,他迟疑了:“我不能坐在这吗?” 秋厘抽过他手里的毛巾,但是握在手上感觉湿湿的又丢了回去,很直接: “这是审讯!” “好吧。” 明疏就地坐下,依旧靠她靠得很近,和刚才的区别只有一点,他现在看着比她矮了。 秋厘自得,现在他肯定怕她。 她在上,他在下,是不是压迫感十足!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对我这么熟。” 明疏只能说能说的那部分,也承认了自己对她很熟这一部分的内容,“嗯,小秋,我对你很熟,我喜欢你好久了,我是你的歌迷,一直很了解你。” 猜对了!秋厘暗赞自己的聪明机智。 等一下,这个喜欢是单纯的对才华的喜欢还是什么? 明疏继续说: “后来,我和你结婚,我真的很高兴,就想要更多的了解你,想要做让你高兴的事情,但是,我好像不太聪明,很难想明白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每一次受挫,我就会想起来我们是协议结婚,每想一次都好像在提醒我只是自作多情,我以为我们一定会离婚,你那么坚定,从来不动摇,说好了协议结婚就一直在执行不靠近的相处方针。” “好在,今天,我又重新看到了一点希望,你和我牵手,你一直在看我,因为我一直在关注你,所以你每一次看我,我都有发现,你发现了我在难过,你安慰我,不舍得我难过,我们拥抱,彼此之间的分享温度和心跳,我就又有了勇气。” “小秋,我爱你,你要和我做真夫妻吗?” 秋厘被这一大段长对白炸得头晕眼花。 告白? 对,他对她告白了。 他抢在她前面告白了。 ... 明疏看秋厘不说话,索性把心里藏了更久的话说出口。 “从喜欢上你起,我时时刻刻都想着你,我原以为想了一万遍就会没感觉,最后只是变成了习惯,恨不得把你揣在口袋里才好,或者吞到胃袋里,永远看着你,永远陪着你。” 协议结婚后,他的这个愿望达成了一半。 在他们共同居住的公寓,上午他准时起床去上班,她每回都起的比他早,去经济公司录制demo。中午许阿姨去给她送饭菜,只有下午的回来吃晚饭,她会回来得很早。 偶尔下雨天气,她就呆在公寓的乐器房,那里摆满了她用的乐器,她最爱的是吉他,偶尔会到阳台上一边发呆,一边写歌。他总是借口居家办公,坐在书房的一把宽大舒适的椅上看书,她偶尔会进来找书。 就是有一点,很多时候,她甚至不会理他,若是他找她搭话就表现出一副她是不是打扰到他的样子。 于是,他越来越贪心。 他不止需要永远的陪伴,还要她爱他。 “小秋,你的那些歌里,我最喜欢的是《孤岛》,就剩下我和你的孤岛,只有我和你。” 这样,她绝对只能依赖他了。 秋厘认真的听完了,她一向对这种大段的话语没有抵抗力。听完之后,她看着他。 秋厘想也没想,向他伸手,他顺从的起身在她身边坐下。 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秋厘看着他,不做声,正大光明地观察他。 “我一开始,直到参加这档节目,都还想着我和你到了时间就离婚,对我来说,改变计划太麻烦了,你那么了解我,应该知道我做什么事都有计划的对吧,我原本想的是30岁再结婚...” 说到这里,秋厘没怎么认真想,就是单纯的说出自己一开始的想法。 她也不是对前面明疏的一大长串的表白有所触动。 秋厘很单纯的困惑,他不知道她打算在30岁的时候结婚吗?还是说他以为表白一通就有用了...难不成他对自己情绪的体察程度已经到了臻于化境的地步? 毫不客气地说,就是没出道之前对她示爱,表达好感的人也不少。 现在就更多了,更别提她有时候,就是空闲的时候,还挺喜欢看粉丝给她写的小作文。 秋厘没有动心之前,明疏还只是分母。 接下来的话,她说的很慢,每一个字都再三斟酌。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执着,到现在我也还是很困惑...你对我的感情真像一团山火,只要不去制止就会燎烧整个山林,我好像没有灭火的能力。” 说到这,秋厘有点委屈,委屈为什么自己为什么没有想明白其中的关窍。 “我被你影响到了”她抿抿唇,现在的想法只剩下,如果不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会纠结很久:“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被你影响到了。” “我喜欢你。” 这就是秋厘给明疏的四个字的表白。 明疏...明疏已经高兴到震惊的地步。 他就懵了这一小会功夫,眼睁睁的看着秋厘迅速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小心翼翼地吻了一下他的面颊。 心底的酸甜情绪似乎是凝结成了云,正在下一场没有尽头的恋雨。 从此,心动成自然。 吻完,她也不曾放手,微凉的手指搭在他的后颈,细微的电流传遍整具身体。 “你喜欢我?”明疏有点信心不足。 “嗯,我喜欢你,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试着相处,之前的一年协议就此作废。” 两人的距离很近。 秋厘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说过的告白,她已经下定决心把全部的心动传达给他,即使他已经说过了喜欢自己,但是她想把自己对他的心情和喜爱都告诉他。 “我喜欢你。” 明疏呆呆地,看着有点茫然的看着她,之前他努力攻略了那么多次,为什么这次就成功了? 算了,管不了这么多,这个难题留着以后想吧,他有的是时间解开这道题。 秋厘对他眨眼睛。 “你不相信吗?小明,你猜中了我的想法的时候,我好高兴,那种惊喜的感觉,真的好高兴,你在观光车上握住我的手,虽然还是很害怕,可是你抓我抓得很紧,我感觉好了一点点,还有每一次,每一次我看你的时候,你总是在注意我,不知不觉,我越来越关注你,每一次看见你,心里总是暖暖的。” “我想要你相信我,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秋厘说到最后语速加快,缓不可见的靠了过来,期间目光很紧张的盯着他看,似乎是怕他不相信似的。 直到两人之间的空气无限稀薄,鼻尖与鼻尖相触,气息相融,她才想要退开一点距离。 明疏如梦初醒。 “我愿意。” 他伸手扣住她的腰和肩膀不准她跑。 “我要永远陪伴你,”他的声调温柔之极,秋厘听得耳朵一酥。 “哼,我才不要你死呢,小明,你是笨蛋吧?” 秋厘说完就揪揪他的后颈肉。 “抱抱,抱我。” 明疏收紧手臂,把秋厘拥入怀中。 他的手臂从肋下穿过去,将她的的身体紧紧的和他绑做一处。 秋厘满足的深呼吸,头枕在他的肩膀处,好温暖,好香,好满足。 嗯,跟下午的拥抱又不太一样。 下午的时候,她完全是出于想要安慰明疏的心情才提出的拥抱,没想到体验那么好,现在的话是她想再体验一次。 感觉依旧很好。 好暖和,是属于明疏的温度,热熔熔的又很结实,好像一个巨大的暖宝宝,好安全,他抱着她很紧张,却不过分的用力,力度刚刚好,被紧紧的搂在怀里,好香...被不属于自己的香气包围了,甜蜜饱满的果木香气,后调却很暖和,像是燃尽的灰烬...最主要的,心跳加速的感觉如此美妙。 说不出是酸涩还是甜蜜,还是什么其他的小情绪,白天的那点害怕,和恍惚好像都因为这个拥抱消除了。 两颗脆弱的心脏只隔着薄薄的布料相遇了,心脏跳动的声音,咚咚咚,在寂静的世界里如此明显。 脸上好热,烫烫的,似乎连他的睡衣也染上了热度。 奇怪,为什么拥抱会这么舒服? 想不清楚。 她果然上瘾了。 秋厘能感觉到其中有个人的心跳更快一些,但是此时此刻,她分不清楚,就这么迷迷糊糊的抱着吧,不知道是不是过于惬意导致四肢无力,秋厘感觉自己莫名其妙的的像一滩泥似的往下滑落。 明疏忙着帮她托住滑落的身体,吻了一下那软绵柔滑的脸颊,幸福油然而生。 但愿今天是真实的生活,绝对不是在做梦。 ------------ 第十七章 秋厘抬眼,不知道是不是心跳跳得太快了,那种细微却躁动的心跳声吵得耳朵疼,她缓缓收手,手指沿着他的肩颈线条,自然的摁住他的胸部。 掌心微微用力,抵住他软中带韧的胸肌。 “小明,你为什么喜欢我?” 她依旧红着脸,继续审讯。 明疏轻声:“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一见钟情,心动什么的,讲什么道理,十五岁的时候搬到你家附近,有一天你晨跑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心动了,那天早上你穿着白色的运动套装,束着高马尾,就有一点,不知道为什么,我跟你打招呼,你没理我。” 秋厘仔细回忆后,眼神奇怪。 明疏十五岁的时候,她十九岁,晨跑计划只进行了一天,竟然成了他对她的初印象。 而且刚好是那一天,往前一天,往后一天都很难遇见吧...而且是从十五岁开始暗恋,等等,十五岁。 “你居然暗恋了我这么久,七年,好久啊。”会不会很辛苦? 秋厘伸手戳戳他的腮帮子。 两人又继续对视,她看见明疏用那种特别温柔的眼神看着她,忽然之间就有点错乱,她很少把他想象成软绵绵的动物,唯独这一次,他很像那种电子宠物,有一种永远在意主人的安全感。 电子小羊,电子小鸡,电子小鸭...他们永远寂寞的等在屏幕后面,期待主人给予食物和水。 然后继续下一个问题。 “那,有一个问题,你喜欢了我那么久,为什么不来找我表白?” 明疏一顿,“因为我有去打听过你,你不是把那些表白的人都拒绝了,我就,怕被你拒绝。” 秋厘自然的开启其他问题:“好吧,下一个,你最早是什么时候添加了我的微信号,我感觉你真的太了解我了。” 明疏心猛地一跳,他们现在靠得太近了,他怕被小秋感觉到他突然心跳加速。 尤其是小秋的手还就摁在胸口。 她感觉到了吗?说不定已经感觉到了。 秋厘看明疏不说话,不明所以的催促,她催促的方法就是抓了一下他的胸肌。 嗯,手感很好。 “快回答我。”语速变慢,语气转凉。 “我是在对你一见钟情的第二个月加上的你QQ号。” “你的账号名字是什么?” “高一a班黄数。”这次,明疏提前预判她的下一个问题,自己抢先回答。“我找你的借口是,买你多买所以出掉的歌剧内场门票,后来我买下之后去了发现你就坐在我旁边。” 秋厘对某些事记性很好,比如自己亲自做了计划但是实际实施又不太行的事情,但那次去看剧,完全没出一点意外,只是很开心多出来的门票仅仅花时不到一小时就出掉了。 所以,她对高一a班黄数完全没有一点印象。 等一下,还是有一点印象的。 “你是不是借口要微信转账所以又加了我微信来着。” 明疏镇定自若的点头。 他眼看着秋厘越想越深入的样子,忙转移话题,“小秋,我也有一件事想要问你。” 秋厘态度很好:“问,只要不是我不记得的事情我都能告诉你。” 明疏松了一口气。 “我之前每一年都攒了要准备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但是一直没有机会送给你,后来我们结婚,我把七次的礼物包装在一起送给你,我觉得我送的那些东西你有很大的可能会喜欢的,为什么你从来没有用过?” 秋厘弯唇,眼里盛满笑意。 总算撞到你知识盲区了。 “嗯,这个啊。因为我有一个习惯,就是除了标注了立即打开的礼物盒子或者送礼物的人跟我说了里面是消耗品,需要马上用之外,我都是留到下一年的生日前一天打开看。” 秋厘想到这里,就觉得自己真的很机智,她继续说。 “这样我就能知道谁没送我礼物了。” 她对他眨眼睛,怎么样,她是不是特聪明。 秋厘算算时间:“小明,你一共送了七份礼物,对吗?你送的是什么?告诉我吧。” 明疏不告诉她。 “你不是喜欢在生日前一天再看礼物,我不告诉你。” 秋厘毫不介意他这种试图打谜语的行为,“那你告诉我第一个礼物是什么,不,你得告诉我前面六件礼物都是什么才行。” “对了,我可以摸摸看这里吗?” “可以。”明疏幽幽的说:“我要你亲手打开礼物,不告诉你。不然,就算你再揉下去,我也不会告诉你的。”他低头,看着在他心口乱揉的细白小手。 秋厘也不是想通过这个手段催他开口,她就是单纯的想揉,她早就想揉了,既然现在可以碰了,她当然要好好玩一玩。 手感很好,捏了还想捏,反应也很可爱。 “告诉我一个。” 明疏摇头。 “那我就自己猜,要是我猜中了你就点头,答不答应?”秋厘话音刚落,手指就揪住他心口上的一点,示意要用力。 明疏嘶了一声后,只好:“答应你,别掐。” “海螺珠?” 明疏还来不及反应做动作,就听见秋厘接着说了很多个问题,她的语速偏快,明疏还在犹豫该对哪个词点头她就一顺溜的说到最后。 “珍珠?”“彩宝?”紫罗兰?”“白冰?”“到底是啥?”好家伙,猜的都是自己喜欢的...问到最后秋厘看他一直不说话,也没反应,声音渐渐低落,“到底是啥?” 明疏忙去捧她的脸,不想让她转移视线:“都有,全是小秋喜欢的,别这样。”即使让她对着自己,秋厘却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看着我,小秋看看我,别不高兴。” 秋厘哼了一声,她不喜欢被逗。 扣一分。 本来一个挺高兴的事,偏偏玩这一出,整的她心情变坏了一点点。 秋厘双手一收,好不好揉的现在也不想揉了,双手抱在自己胸前,直挺挺的往后一躺,没躺成功。 明疏还有一条手扣着她,托着她的身体,不让她离开。 她也不说话,眼睛看向别处,就不理他。 “小秋,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吊你胃口。” 明疏手掌微微用力,秋厘很想坐定不动,但是她还要维持形象,就只好顺着那点力道倒入他的怀里。 她只好又把手摁回原处。 好想捏...忍住,绝不会给他好脸色!之前就是给他捏爽了,捏的不知所谓了,还敢吊她的胃口。 她依旧冷着脸:“你花多少钱买的?” 明疏决定卖惨,真话稍微掺一点谎言,也不会很假。同理,适当的卖惨会让情话会变得更加动听。 “每年的生日礼物,我都攒了很久的零花钱,我想你收到一定会开心。” 秋厘闻到了谎言的气息。 珠宝首饰只要好看点,有品质点,都不会便宜,更别提明疏是要准备送她的礼物,送礼物给喜欢的人肯定买的都是好东西,由于要送心上人,得展示一下用心程度和财力,价格只会往上跑。 他不是说不结婚很多钱都动不了?这里头肯定有点子问题。 秋厘抬眼:“我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瞒着我,说吧,只要不过分,我都不在意。但是,你要是之后被我发现了,我们之间,我可能会重新考虑。” 这是认真的。 这句话,秋厘是抱着认真的心情说的,她是认真的,不会轻易出现说话不算话的情况。 明疏沉默了。 秋厘看他不说话,觉得没劲。 “松手,别抱着我,热死了。” 这回,明疏松手,不再禁锢她。 秋厘顺利的脱身,她毫不留情的起身,跑到床的另一边平躺,和他隔了很远的距离,反正这张床的面积很大,以至于只要她想,轻易就能和他隔着好大一片空白地带。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撒谎更像是刻在人类基因里的存在,有时候遇到私密为难情的事,可以撒谎,无伤大雅。 可是,秋厘不准明疏对她撒谎。 他是她的电子小羊(现实版)。 她要他完完全全,没有一点私密的接受她的喜欢,要给她绝对的安全感。 他要爱她,奉上全部来爱她,这个全部就包括他的秘密。 秋厘想到自己玩游戏时,玩的养宠游戏,那只乖顺的,永远安静的等待着她添水添粮的电子小羊,ta的皮毛卷卷的,超级蓬松,看起来就很好摸。 当时很可惜摸不到,现在嘛...他已经可以和电子小羊相媲美。 好可爱。 明疏看着空落落的怀抱,心里酸涩无比,像是被打开了苦海的闸门。 她的温度,香气,声音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一种浩大的空虚击中了他。 只要短暂拥有了几秒钟,失去时的痛苦足以毁天灭地。 他转身,脱掉脚上的拖鞋,覆在她身上。 没有完全覆着,他的双臂撑着她的身体两边。 没有一点骨气。 “小秋,对不起,我错了,我全都告诉你。” 审判。 秋厘凉凉的看着他。 “首先,你以后不许吊我胃口,我说一就是一,我说二就是二,其次,说吧,把你以前对我说过的谎话都说出来,全部纠正。” 明疏艰难的开口,声音却丝毫不乱,只是有些低沉:“我们相亲那天,我说我要结婚是为了无限制的使用财产,是假的,我父母在我成年的时候就取消了之前的限制,只有十八岁之前的礼物时特地攒钱买的,需要攒大半年。” 秋厘点点头。 “另外,就是我最大的秘密,我自从用‘黄数’这个假身份加上你的微信和qq之后,我发现我还是不够了解你,我就想要更了解你...” 说到这里,明疏有点难以启齿。 他咬着唇,无声求饶,垂眉顺眼的做出自己都看不起的可怜相,希冀她能看在他实在可怜的份上放过他。 秋厘伸手抚摸他的脸,细白柔软的指腹顺着眉弓滑到眼睫,再慢慢的落到腮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戳,手下的每一处皮肉都顺着她的手指迸发出叫他难受的热度。 她不可怜他,他只好继续说: “我想了一下,我猜你肯定也有小号,或许又一些事不会发在多数人都知道的社交帐号上,就托人做了一个小程序,只要是你的账号,不管是什么账号,私密使用还是怎么样,我都知道,我对你的各种了解也多亏了这个程序。” 秋厘完全不生气。 她只是对一个梦向私生唯粉心动了而已。 室内灯光下,光线给她深棕色的眼瞳镀上了一层温柔的水波,脸红红的,娇媚可爱,吸引他完全的注意,胸腔里的心脏好像不属于了他一样,‘砰砰砰’,跳得好快,好像不属于他,渴望回到原本的身体里一样。 她听见了,完全的听清楚了,却好像过分镇定,看不出生气的样子,只是有一点,她揪了一下他的腮帮子。 一点都不痛。 “笨蛋,我喜欢你,小秋,吻我。”秋厘的视线往下移,看着他的微笑唇。 厚度刚刚好,每次微笑都会让她心情愉悦,亲和力十足,以至于她也被他所蛊惑。 她知道,他在阴暗处将她千万次浏览,就在这样的视线里,将她千万次垂涎,就在这样的视线里,千万次将她舔舐,黏糊糊湿哒哒的暗恋了她很久很久。 她完全不生气。 好吧,可能有一点点生气,真的就一点点。 她已经说过要原谅他,原谅他一点都不难,第一件事就是命令他。 不知不觉的她有点呼吸困难,她的手指猛地往下,揪着他的睡衣衣领拽向她。 “我要你吻我。” 这不就是明疏想要的,她要他干嘛,他就干嘛。 果然,一听见秋厘这么说,他终于听话了。 比起唇瓣的柔软更先感觉到的是彼此温柔的吐息,他的嘴唇轻轻的印了过来,果木香和玫瑰香气严丝合缝的缠绵,特别是现在刚洗过澡,热气还没有完全散开,比平时更高的体温将相触的皮肤落得似细碎电磁相撞。 心跳加快,体温渐高。 每一点变化都让彼此反复体验。 ------------ 第十八章 爱情激素 接吻可以促进身体分泌催产素,催产素是爱情激素,使得恋爱中的人的眼睛和心灵只看得见彼此。 很神奇。 此时此刻,明疏目光贪婪,他看着她,这样的眼神一旦仔细看会显得有点空洞无神,好像是单纯的望着她发呆似的,注视着属于秋厘的每一个细节。 她脸红红的,是任何画笔都画不出的淡淡艳粉色,眼瞳上泛着一层湿润的水光,像是一层水色的釉,微微卷翘的眼睫毛此刻顺着眼尾的线条翘成自然的小弯钩,既恬淡又娇媚。 小秋用那种眼神看着他,一点点哀怨中含着纵容的眼神望着他。 这样的目光,明疏打从心里感觉微微疼的甜蜜,孱弱的心脏霎时被拧成了乱麻。 他要她永远都没办法拒绝他的爱意,正如他无法拒绝任何来自秋厘的命令。 只要她想知道,他就全部都告诉她。 他想喋喋不休的和她从天黑说到天亮,想了解更多的属于秋厘的心情,可是他已经听从了她的命令。 他要吻她。 他在吻她,关于这件事,他的心情又多又乱,已经理不清楚。 秋厘没有闭上眼睛,她就看着他,因为有一点点不自在,因为现在是清醒的时候的亲吻。 一种很少有的情绪从眼睛出发一直钻到胃里。 她清楚的感觉得到,自己脸上越来越热,心脏原本好好的住在胸腔里,此时也很活泼的想要跑路。 她现在只是单纯的想要和他亲近一点。 为着那份突然的心动。 只要看着他心情就很愉快,只要他也注视她,就会生出莫名紧张的情愫。 对视很危险,她要冒着心动的风险,去探清另一个人的情绪和各种难题,她之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不知道爱情就是很不讲道理。 突然间坠入爱河。 她是忽然坠落的,爱河就在那里,不是自己跑到她脚边的,她还不知道好奇心起来后有多危险,就好像吊在驴子面前的胡萝卜,使ta忘却疲惫,她也忘记危险。 一次心动不够,两次心动也不够...还不够,她还想要更多的心动。 她想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直到他的香气结结实实的浸满感官,距离很近,她什么也看不清楚...唇瓣相触时只剩下温热与柔软这两种感受,其余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心好像被泡在温泉,一直被泅到皱巴巴。 这一秒钟在她的生命里无限拉长,使得她错乱了时间流速,直到他再次低头,歪头,鼻尖轻轻的蹭过脸肉,唇瓣轻启,含住了她的粉唇。 秋厘被惊得眼睫乱眨,难以置信。 进度条怎么突然就往前跑了? 不要舔她的嘴唇啊!!! 热乎乎,又湿又黏,他居然伸舌头了,原本还只是用唇含着她,现在居然用舌头舔她的嘴唇。 嗯,有点像她自己第一次涂唇膏,很细致。 起先是温柔的描绘唇形,再然后是含着她的唇珠,细心的如同细描水彩画。 每一,明疏的舌头舔弄她的唇珠,并且企图顺着微陷的唇隙钻进去时,她都愈发感觉心里乱乱的,那种全部注意力都跟着他跑掉的感觉实在是很奇怪。 他的动作弄得她心里痒痒,并且伴随着有点莫名其妙的平静,但是更多的是一种亟待发泄的冲动。 她想和他接吻,舌吻。 就是这样的冲动,但是又不太想让他主动。 是不是有点怪,她也觉得有点怪。 是她自己主动要说要他同她接吻,接吻就包括单纯的贴唇吻和舌吻,明疏在两个人互诉情意的当下想要同她更亲密的接吻,是很自然的做法。 更别提他喜欢她那么久,不对,是暗恋了那么久,可能有点性压抑了,现在特别特别渴望和她亲近。 秋厘勉强压制住了同他更亲近的想法...她也没想什么,只是很想莫名想张嘴大口呼吸。 还没真的接吻的吻也会让人呼吸困难吗?...最后,也没很久,但是在这段时间里,秋厘觉得自己忍了很久,她在他的舌头再一次试图钻进来的动作中主动碰了碰他。 她尝到了自己的唇蜜味道。 玫瑰和淡淡甘油的味道,甜的很平淡。 偶尔她自己抿唇的时候会尝到一点,可是这次很不一样,满满的玫瑰香气被塞了过来。 她难以自抑的发出一声娇哼,en,这个音节被拖得很长,尾调像是毛茸茸的软刷子,擦着心尖尖。 原来她自己的舌头和他的差不多,一样软,不对,他的比她的长,居然可以塞进她口腔里,堵得让她有点管不住口腔里的涎水。 还很热,她会乱猜,他是不是发烧了,怎么身体比她热那么多。 ... 一旦她主动做一些原本就不是计划里的事情...最后总是乱七八糟。 这是秋厘的事后总结。 她原本计划只和他唇碰碰唇,不要舌吻的那种。谁知道还是被明疏成功诱惑了。 她评价,挺舒服的,跟拥抱差不多,都会让人上瘾,都会让人变成傻瓜情侣。 ... 她语序不清,声音含混:“你怎么舔我?” 明疏的声音也很乱,但她就是听得很清楚。 “不可以舔吗?” “你好热。” “小秋也好热。” “好了,可以停了...” 终于,一吻结束,秋厘感觉舌头有点麻麻的痒意。 说话都有点大舌头。 “小明,你的舌头好长。” 明疏感觉很好,只是在最后被秋厘推开时换了个姿势,他转而侧躺着面对她。 他自然的反问:“很长吗?”随即吐舌头。 真的很长。 秋厘用手指比划。 她自己吐舌头最多一个指节长,明疏舌头吐出来却差不多快她食指那么长。 对啊,就是很长。 秋厘比划完心满意足的侧头看着他,她笑得古怪:“我还要亲。但是——” 她翻身骑到他腰上。 这次,“这次我来亲你,你要忍住,不能伸舌头。” “同意的话我就亲,不同意就睡觉,你不能偷袭我。” 明疏想挺腰,忍住了。 “好,我同意,不会伸舌头。” 他会尽量克制住,不给小秋提供麻烦。 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