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一章 闪金湖坐落在托瑞尔大陆最大的山脉，剑齿山脉脚下。这里气候湿润，景色怡人，是整块大陆最重要的野生动物——以及各种魔兽——的聚集繁衍之地。 这片巨大的湖泊岸边生活着难以计数的生物。中阶魔兽狂暴魔熊就是其中之一。魔熊的体重接近一吨，蛮力惊人，一爪就能拍碎一块石头。 但是和它们地球上的近亲棕熊不同，魔熊的身材更加匀称，非常的灵活敏捷，奔跑速度迅如闪电，在草原上数一数二，是可怕的捕食者。 不过在中阶魔兽之中，狂暴魔熊的实力平平，只能说刚刚跻身中阶魔兽的门槛而已。它们会的唯一的天赋法术是低阶法术嗜血术，只是部分地增加肉搏实力而已。比起能够操控雷电的独角兽，可以喷吐火焰的烈焰鸟，魔熊的利齿锐爪固然犀利，但局限性也很明显。只有贴身肉搏才能发挥可怕的威力。不过它们是中阶魔兽中少有的群居生物，凭借数量优势，在闪金湖畔占据了不小的地盘。 眼下，它们繁衍后代的季节，来到了。 整个熊群都活跃了起来，显得又紧张，又兴奋。强壮的成年魔熊亮出挂着晶亮口水的利齿在族群的外围游荡，警惕和威慑那些觊觎幼崽的猎食者们。 而在熊群的中心，被严密守护着的地方，一只又一只的小熊努力挣扎者从襁褓中出来，来到这个新鲜未知的世界，睁开好奇的双眼，用稚嫩却充满野性和生机的声音与世界打着招呼： “嗷~~~~” “嗷~~~~” “操~~~~我就日了。” 最后这个不太和谐也不够稚嫩的声音来自张川越博士。作为地球华国著名研究机构的研究人员，一个在博士毕业后，很快就在生物、化学、物理等多个领域有着不凡成就的年轻学者，他，穿越了。成为了一头新生的魔熊幼崽。 他最后的记忆是自己在实验的过程中劳累不堪，在实验室伏案睡去。醒来后，就发现论文实验之类的东西已经离自己远去，一个新的生活扑面而来。带着空气中弥漫的尿骚气和血腥味道扑面而来。 更糟糕的是，出生还没有几个小时，张川越就遇到了麻烦。 “见鬼。”还没有完全从穿越的震惊中恢复过来的张川越不满地嘟囔了一句，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他的浑身湿漉漉的，沾满了襁褓里的汁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摇摇晃晃地努力了一会，竟然成功了。 不过没等迈几步，张川越就因为不适应现在的魔熊的身体的走路方式，左脚绊在了右脚上，狠狠地摔了一跤。他的下巴磕在一块石头上，疼的他眼泪都流了出来。这让他狠狠地骂了一句娘。 娘的，没想到我竟然还要经历一次学走路以及摔倒哭鼻子的过程，张川越心想。 因为有着穿越前在地球上行走的经验，张川越是出生的魔熊幼崽中最先成功站立和行走的几只之一。尽管后果是惨重地摔了一下。这使得几头成年魔熊注意到了他。 张川越对此并没有察觉，还在专心致志地练习着行走。他是纯粹地灵魂穿越，身体的本质是完整的狂暴魔熊幼崽躯体，并没有缺陷。 很快，通过身体的本能，加上对其他成年魔熊行走方式的观察，张川越把握到了行走的诀窍：要利用好前肢以及尾巴来协助行走的平衡。魔熊尽管后肢更加强壮发达，可以双足行走，但只要身体稍微前倾，前肢也能够接触到地面，四肢奔跑起来的时候，就变得稳当的多了。 正当张川越为自己的发现欣喜不已，在草原上欢快地跳跃、奔跑地时候，忽然感到一片阴影遮住了自己。他困惑地抬起头，看到一个高大的成年的成年魔熊站在他的面前。 这头成年魔熊的眼神中带着温和、鼓励的光芒。他的嘴里，叼着一块生肉。看到张川越注意到自己，这头成年魔熊张嘴把肉块甩到了张川越的面前，然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看起来，这是在张川越这个幼崽成功站立行走之后，给它的奖励。 这个东西，是给他吃的。 虽然在地球上，张川越也吃过生鱼片，半生不熟的烤肉之类，但是这些是完全不同的概念。那些食物再怎么说，也是切好、洗净的，也许还要蘸些调料去腥。比如芥末之类。 而眼前的肉块，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总之是鲜血淋漓，粘连着皮毛和骨头，上面还盘旋着苍蝇。更要命的是，它刚刚从那头成年魔熊的嘴里吐出来。上面口水的痕迹清晰可见。 在地球上，有谁会喜欢品尝被狗舔过的肉么？ 但是张川越还是勉强地凑了过去。原因之一是因为它并不想冒犯一头成年魔熊。很明显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而魔熊同类绝不会是讲道理的好对象。更重要的是，吞咽这种生肉作为食物将会是未来的常态，不管他乐不乐意。 所以还是尽快适应为好。 张川越闭上眼睛，不去看这一团血肉模糊的肉块，而是在心里默默描绘出它被烤熟之后的样子来刺激食欲，想象这这块肉在火上一点点变得金黄酥脆，油脂顺着边缘滴下来……然后，他一口咬了上去。随之而来扑鼻而来的臭气立刻打破了这种幻想。 真见鬼，这肉不是太新鲜，应该搁了有几天了，有些腐烂的迹象。呕吐的欲望立刻冲到了张川越的咽喉，然后被他生生地压了下去。狂暴魔熊强健的胃口绝不会在乎这样一点腐烂的，但是张川越的心理经受了前所未有的严厉考验。当他好不容易把这一块生肉吞咽下去之后，已经泪流满面——这不是形容，而是确凿的事实。成年魔熊惊奇地看了它一眼，大概是把他的眼泪当做了感激和兴奋的表现，友好地用前爪轻拍了一下他的头，转过身，摇摇摆摆地离开了。 留下张川越在原地用前肢的捏住自己的喉咙，拼命抑制住一阵一阵涌上来的呕吐欲望。 时光飞逝，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魔熊是湖畔附近的霸主，食物来源和水源都相对充足。张川越就像其他小熊一样迅速而茁壮的成长着。 张川越并不喜欢自己的新生活。他每天吞咽的食物从华国享誉地球的料理变成了生冷的血肉，住的地方从可以遮风避雨的屋子里搬到了风吹日晒的湖畔。狂暴魔熊的生活中时时刻刻充满了争斗和危险。必须随时保持警惕，努力为自己的生存去奋斗。 张川越一点点地开始适应这种野蛮的生活方式。无论如何，人类的智力是野兽所无法比拟的。他学习的很快。从自己如何撕咬、搏斗，到如何集体配合捕猎，他都掌握的相当迅速。 不仅仅是技巧上的进步。成年累月的和狂暴魔熊相伴，张川越感觉的到，自己的野性本能也在一点点觉醒。他习惯了大声咆哮，习惯了用爪子和牙齿来解决和伙伴的纠纷，习惯了茹毛饮血，大口地吞咽那些曾经望而却步的、有时有些腐烂的血肉。 这种本能，大部分也许是来自于这个魔熊的肉体。但有时候，张川越也怀疑，其中一部分野性的本能，也许是来自于人类的灵魂。 毕竟，人类，这个坐在万物之灵位置的种族，千万年来占据进化链的顶端靠的并不是侥幸。求生的欲望和智慧深深的埋藏在他们灵魂的深处。在地球上，这些都被文明的外衣遮盖住。然而当人类面临生存的绝境的时候，这一切又会显露出它鲜血淋漓的本质。 生存本来就不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情。生活就是战斗。 不过，张川越依然凭借自己执着的意志力，保留了一部分和自己同类的不同之处。有时候这种不同还很明显，就像把煤块放在白雪中一样。他没有完全抛弃文明痕迹的原因一半是因为他不愿意消除这些曾作为一个人和生活在文明世界的纪念品。另一半是因为文明也拥有它独特的力量和优势。 依靠人类的经验和智慧，张川越为自己制定了详细而科学的锻炼计划。 “五一，五二……”张川越口中念念有词，在湖畔大树的阴影下做着蹲起训练。 蹲起训练，又叫深蹲、全蹲，是非常普遍又相当有效的训练之一。很多蹲起训练借助负重来增加效果，张川越年现在手头没有工具，只能进行无负重的。蹲起可以有效地训练整个下肢和躯干的肌肉，包括股四头肌、臀大肌、股二头肌、半腱肌、半膜肌，并对竖脊肌、梨状肌、大收肌、臀中肌、臀小肌及小腿肌等也有很强的作用。此外蹲起对心肺功能、神经调节及激素分泌等一系列生理生化反应都有积极的影响。 张川越保持身体挺直，双手平伸，屈膝蹲下，再蹬腿还原。他的姿势很标准，锻炼的效果不错。这要感谢之前科研之余，在学校附近的健身俱乐部办了张卡练了几年；而且也要感谢他听从了他母校“为祖国，健康工作五十年”的校训。 虽然一头小熊一本正经地在湖边做蹲起怎么看怎么搞笑。 做了1000个蹲起训练之后，尽管作为魔兽，体质远超人类，但他还是觉得很累。不过他没有马上躺倒休息，科学知识告诉他，那样做并不正确。他绕着湖畔，缓缓地跑起步来，通过这种缓和运动来放松身体。 其他熊崽此时在嬉戏玩耍，在泥里打滚，在湖畔晒太阳。 就这样，张川越每天绕着湖岸跑圈，做俯卧撑和蹲起训练。从来都不曾懈怠。在它出生的时候体质十分普通，但是当它成长到青年的时候，经过长期的锻炼，已经是族群中数一数二的强壮个体了。 他的肌肉结实强壮，即使坚硬的石头，也禁不住他爪子拍一下。而他的牙齿的咬合力更是可以咬断金属。他的目光锐利，眼神中既有野兽的狡黠也有人类的智慧，混合出一种奇特的光芒。让人望而生畏。 有些时候，张川越也会回忆地球上的时光。但大多数时候他完全融入和适应了狂暴魔熊的生活，作为一只中阶魔兽，稳定而迅速地成长着。 第二章：捕猎 张川越灵巧地一跳，躲过了独角兽放出的一道闪电，顺便收回自己的前爪。 他的爪子上勾着一大块新鲜的血肉，这是从独角兽身体撕扯下来的。张川越舔了一下自己的爪子，唔，鲜血的味道，很不错。他心里想。 独角兽狂躁地跳跃着，一道又一道闪电，从它的独角上跳跃而出，带着美丽却致命的蓝色光芒，劈落在土地上，将本来散发着泥土芬芳的草地劈成一片毫无生机的焦土。 独角兽，和魔熊一样，在位阶上属于中阶魔兽。不过在数百种中阶魔兽之中，独角兽的排位可远远在垫底的魔熊之上。独角兽的近战实力只比狂暴魔熊略逊一筹，它锋利的独角和坚硬的铁蹄虽然不及魔熊的利齿锐爪那么好使，但也威力不小。 更重要的是，独角兽天生可以用独角施放闪电魔法，威力足够比拟中阶法师的杀伤性法术，弱小的低阶魔兽电几次就可以直接烤熟了。魔熊这样体质强健的中阶魔兽当然不至于，但问题是闪电魔法不仅仅有直接的伤害作用，还附带麻痹效果。在激烈的战斗中，浑身麻痹不能动弹，经常会造成致命的影响。 因此，一头独角兽往往能对抗两头，甚至三头魔熊的攻击。不过现在围攻它的，包括张川越在内，有整整五头成年魔熊。 闪电魔法不是万能的，独角兽的魔力有限，不可能无限地放闪电下去。而且，魔兽毕竟不是训练有素的法师，独角兽的闪电虽然和高阶法师的闪电魔法威力相仿，但是准头却差远了。小心一些，并不能威胁到魔熊这样身手灵活的的中阶猎食者。狂暴魔熊虽然看上去憨态可掬，但是在捕猎中却行动敏捷，进退如电，绝不容易对付。 但是，当现在这种独角兽受伤狂怒，不顾魔力的乱放闪电的时候，最好的选择就是躲开一点。 张川越理智地拉开了距离，其他几头有经验的魔熊也都采取了同样的策略，他们如同狼群的战术一样，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威胁这狂怒的独角兽。不过还是有一头比较年轻的魔熊沉不住气，扑了过去，结果中了两三道闪电麻痹在原地，被独角兽用锋利的独角挑飞了一只眼珠之后，才抓住机会疯狂地嘶吼着退开。 如果一对一，魔熊确实不是独角兽的对手。年轻的狂暴魔熊的轻率进攻，使得包围圈被撕开了一个口子。独角兽趁机冲了出去，鲜血从它的身上大大小小十几处伤口滴落，在他的身后留下一道红色的痕迹。 在它的身后，四头魔熊紧紧追赶，张川越也在其中。 张川越狂奔着，风声从他的耳边呼啸而过。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跑的这么快过，无论是在地球上还在在这片魔幻的大陆。 他穿过一片灌木丛，细小的树枝在他脸上和身上划出一道道伤口，而他浑然不觉。他腾空一跃跳过一道沟壑，被他踩松的石块翻滚着落地沟底，发出沉闷的响声。他趟过一道小河，溅起的水花淋湿了他的全身。 他不顾这些，紧紧追击。他的伙伴被他一点点拉远，他的猎物被他一点点迫近。他的眼睛盯视着前面，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忘记了其他的一切，只剩下捕猎，以及自由奔跑的冲动。他这样跟着前面的独角兽狂奔着，整整跑了两个小时。他的伙伴们早已被甩在身后不见，现在跟着独角兽的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他们沿着附近的一条蜿蜒的小河，一直跑到了它的源头。接着又翻过了小河发源的那座小山坡，在山坡背后的平坦的草原上继续奔跑。再然后，他们拐了个弯，冲进了一座峡谷。 跑在前面的独角兽已经快到极限了。它流了一路的血，如果不是中阶魔兽的体质强壮，早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它的眼神疯狂，口中吐着白沫，似乎随时都会倒下。但是从半个小时之前就是这副模样，却奇迹一般地坚持到了现在。不得不说，生命在绝境中有时确实会爆发出让人难以置信的力量。虽然这样狂奔，最后的结果也一定会累死。但是它毕竟成功地甩开了大多数追兵，只剩下坚持锻炼、体质优秀的张川越还继续跟着。 不过，奇迹现在快要结束了。高速前进的独角兽一脚踩空，踩进了一个小土坑里。这成为了压倒它的最后一根稻草。在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一声骨头的响声后，独角兽带着巨大的惯性飞了出去，重重摔倒在地上。可以清楚的看见，它的前腿的关节整个扭曲了过来，显然已经彻底折断。 张川越毫不犹豫地扑上去，咬住了独角兽的脖子。独角兽拼命的挣扎着，他的独角上闪烁出一点微弱的蓝光，很快又如同风中的残烛一样熄灭。它的魔力已经被耗尽了。张川越把全身的重量压在独角兽的身上，用力在它脖子上咬下去。张川越能感觉到温暖的血液流进自己的喉咙。独角兽的挣扎越来越无力，最后彻底的安静下来。 张川越抬起头，打量四周的环境。他想知道，独角兽为什么最后跑向这里。是不是只是纯粹的随机乱跑。 这是一个幽静的小山谷，没有其他动物活动的迹象。这很正常，高阶魔兽都有很强的领地意识。即使原来有，也会被独角兽驱逐掉的。 山谷里气候湿润、草木茂盛。他和独角兽莽撞地冲进来，压倒了无数杂草，踩出一条弯曲的小径，而独角兽毫无生气的尸体，现在正躺在这条小径的尽头。张川越跨过独角兽的尸体，继续前进。 山谷并不大，他很快就走到了尽头。在这里，他也发现了独角兽回来的理由。 在山谷的尽头，一个并不算高的山壁底下，静静地坐着一副骨架。骨架的手里拄着一柄战斧，身上披着铠甲，生前很明显是个骑士。 从他的骨架上可以看出为数众多的、明显的严重伤害。整条左腿的骨头几乎彻底粉碎。很多骨骼都已经不见踪影。可以想象，他生前一定在某场战斗中遭受到了可怕的重创。坚持逃到这个僻静的山谷后，很快就逝去了。 这解释了张川越之前一直有的疑惑：这附近，并没有野生的独角兽群。这一匹孤零零的独角兽，究竟是哪里来的？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这位战死的骑士的坐骑。在主人死去后，它就独自在这附近生活着，守护着主人的遗体。 张川越走近一点，凝视着这副骷髅骨架。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见到智慧生命，却并不是可以交流的对象。骷髅架上没有剩下任何血肉，看不出表情。张川越也不知道，这位骑士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是怎样的心情，是平静，还是充满恐惧。 而他的坐骑，那一匹没有同类、孤独地徘徊在草原上的独角兽，在主人死后经历了什么样的生活，更多的是为主人悲伤，还是为自己的自由而愉快，张川越也无从得知。他只知道，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那匹独角兽选择了向着主人的埋骨之地奔跑。对于一只魔兽来说，与其称之为忠诚，不如说是一种本能的眷恋。但是仔细想想，两者的实质，好像也没有什么真正的区别。 “我会把你们埋葬在一起的。”张川越看着骑士的骨架，在心里说。骷髅空洞的眼窝回望向他，沉默不语。 这一年的旱季一如既往的炎热。火热的阳光炙烤着大地。而闪金湖畔的魔熊群却显得兴奋不安。他们并没有去附近树丛的阴凉下避暑。而是松散的围成了一个圆圈。盯着圆圈的中心对峙着的两头魔熊。 这是魔熊决定首领的仪式。相比民主投票，他们更青睐一对一单挑。 在中心对峙的两头魔熊中其中一头，身形比同类略大，显得更加强壮。它皮毛的色泽也比普通的魔熊更深些，显示出更浓郁、高贵以及更接近远古的祖先，比蒙的血脉。 它是熊群现任的首领。 另一头，只能用不伦不类来形容。它整个身体都覆盖在一套拼凑起来的重装骑士护甲下面。护甲显得不怎么合身，人类的体型对魔熊显得有一点小，不得不拿腿甲当作护腕，而腿甲只能用胸甲来凑合。不过，总算成功遮蔽住了很多需要防护的部位。 这头魔熊的右手握着一个长柄战斧。这个任何类人形生物都必须双手使用的大型武器在它单手挥舞下显得轻松自如。它的左臂上绑着一面圆盾。是的，没错，它两只手都拿着东西。所以，它是两条腿直立站着的。 这头魔熊是张川越。 他身上的装备，都是从之前发现的死在山谷里的骑士身上扒下来的。盔甲、武器都已经很旧了，有许多损坏之处。不过还算可以使用。 狂暴魔熊虽然后肢比前肢更强壮一些，具备双足直立行走的基本条件。但快速奔跑的时候，他们本能还是习惯借助前肢的。 为了克服天生的习惯，练习直立行走，张川越吃了无数苦头，每天进行辛苦的锻炼。他忍受了每天狩猎后的疲倦而坚持锻炼，一次次在摔倒后再次爬起来。 支撑他的，是身为智慧生命的骄傲和尊严。区别与野兽，人类具有安排计划的头脑。区别于野兽，人类拥有在艰难险阻前坚持计划的意志。区别于四肢奔跑的野兽，人双腿直立，手握工具。 张川越双脚踏着坚实的土地，双手紧握战斧和圆盾。这一刻，他心中无所畏惧。颤抖吧，你们这些没脑子的畜生，我，是人。 来吧。 第三章：熊王 狂暴魔熊首领谨慎地绕着张川越转了几圈，试探的几次。然后猛然发力，扑了上来。张川越左手扬盾格挡，右手挥动战斧劈向对手的腰间。一声巨响，张川越稳不住身形，连连后退。而首领也一声哀鸣，在原地挣扎了几下才站住。 张川越看了自己的盾牌一眼，金属的表面竟然被抓出了若干道痕迹。不过，自己并没有受伤。而对手，就不一定了。由于风吹日晒和年代久远，他的战斧因为锈蚀而钝了刃，但分量足以成为一件沉重的打击武器。迅猛龙首领表面上虽然看不出伤痕，但身体内部，一定不会好受。 张川越助跑几步，挥动战斧，当头砸了下去。狂暴魔熊首领一跃闪过，挥爪刺中张川越身体。不过没有撕开金属制的护甲。张川越回手用斧柄抡在它头上，砸的它一个后仰倒飞了出去。 不过，距离太近，这一下的威力没有第一下大。头骨又是最坚硬之处。受伤并不重。不过从表面上可凄惨多了。被砸断的牙齿和着血沫漫天飞舞，和礼花似的。 连续的两次沉重打击让魔熊首领有些晕头转向的，它迅捷地退开试图拉开距离。 张川越脱手掷出了战斧，沉重的战斧划出一道弧线击中了魔熊首领的腿让它跌倒在地。张川越一跃扑了上去，用手上的盾牌一下又一下地猛拍下去。魔熊首领不停的哀鸣着，鲜血从他的鼻子和嘴里流出来。但张川越没有停手。直到它的声音彻底低落了下去。 张川越站了起来。周围的狂暴魔熊用敬畏的眼神看着他，为他让开一条道路。 在张川越的背后，魔熊的首领，现在应该是前任首领了，倒在血泊之中，偶尔微微地抽搐一下。周围的魔熊小心地走过去，凶狠地撕扯起毫无还手之力的前任首领。开始只是一两头，之后越来越多的魔熊加入了进去。很快，地上就只剩下一副血肉模糊的骨架了。 现在，张川越是族群新的主宰。魔熊围着他，长啸起来，宣告新的首领的的诞生。凄厉的嘶吼声回荡在草原宁静的夜空下，惊起无数小动物，然后渐渐消失在远方的空气里。 接下来的几个月，张川越开始履行作为一个首领职责，率领狂暴魔熊群捕猎。作为人类，他的智力凌驾于大多数野兽之上，很快就对这项工作感到得心应手。熊群获得的猎物数量上有了不小的提升。 在高高的草丛中，几只魔熊伏低身形，小心地潜行着。他们正在追踪猎物。 张川越落在最后，小心地跟着熊群。他身上依然披着盔甲，手中提着战斧。这些装备让他的战斗力远比一般的魔熊更高，但是也让他的身形更沉重，脚步的声音更大，不利潜行追踪。所以一般在狩猎活动中，他都是跟随在最后，作为最后攻坚的力量。 这一次的狩猎，是有外出游荡的魔熊给族群传来信号之后，才集体行动的。魔熊的智力比较低下，传回来的信息比较简单，张川越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样的猎物。不过一些基本的判断还是可以做出的，如果猎物比较小或比较少，这些游荡的魔熊肯定自己捕捉食用了。发讯号呼唤大群魔熊过来，要么是个体比较强大，要么是大群的猎物。 张川越低啸了几声，下达了指示。在前面探索的几头魔熊听到之后，离开大队，从另外一个方向绕了过去。 迂回包抄是一个经典而有效的战术。让一部分人正面吸引注意，另外一部分人从侧面发动奇袭。这通常都能让敌人陷入顾此失彼的慌乱之中。传说二战中日军就很擅长包抄战术，国军几次大败都是因为本来坚固的防线遭到了侧翼包抄，从而全局崩溃。 而张川越对于这个战术的了解主要来自各种游戏——从宏观的即时战略游戏，到局部的射击游戏、dota类的游戏，大量的攻略之中无不把包抄走位作为一个重要的研究问题。而张川越作为一个天梯1800的小高手，这些基础战术对他来说还是驾轻就熟的。 当然包抄战术也绝不是什么万试万灵的妙方。分兵容易分散兵力，从而可能被各个击破。就像明末著名的萨尔浒之战，明军分兵四路，被努尔哈赤“管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地打了个大败，影响深远。 不过这只是野兽之间的狩猎博弈罢了，张川越并不认为自己的战术有被识破乃至反制的可能。实际上，这种狩猎战术已经被他使用了十几次，每次都大获成功。 张川越小心地提着战斧缓缓地走着，他现在已经和其他的魔熊拉开了一定的距离。按照时间计算，分头包抄的狂暴魔熊应该也快和猎物发生接触了。果然，很快他就听到了战斗的声音。他侧耳倾听了一会，满意的笑了。从声音判断，魔熊的偷袭并没被识破，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他继续缓缓地前进着。但是过了一会，他的神情渐渐严肃起来。从声音判断，被袭击者的应对相当迅速，而且很果断，抓住实力相对弱小的包抄翼发动了反击。魔熊受伤的惨嘶声不停地传来。 张川越加快了脚步。几分钟后，他从一处小山坡后面小心地探出头，看到了这次狩猎的目标。 让他吃惊的是，这些“猎物”是类人的智慧生物。在他记忆深处，微薄的魔兽的记忆传承提醒他，这些生物叫做兽人。 兽人，体型和人类成年男性相似，稍微更加魁梧一点，一般在1米8到两米之间。皮肤是绿色，脸上生有獠牙，看上去比较凶恶。其他的，和人类的区别并不算大。 这些兽人数量很多，有上百个，大多数骑在训练过的座狼身上，一般都装备着弓箭和刀剑，普遍没有护甲。他们熟练地张弓搭箭，射出一蓬蓬箭雨，把狂暴魔熊们逼退。 这些兽人是老练的猎手，但是体质和普通的人类区别并不太大，只是略微更强壮一点。正面和狂暴魔熊这样凶猛的中阶魔兽对抗是很吃亏的，力量和敏捷都会被完全压制。 但是有了弓箭就完全不一样了。如果是单对单，兽人弓箭手很难锁定瞄准移动迅速的魔熊。狂暴魔熊的行动十分敏捷，不逊于地球上的虎豹等猫科猎食者。如果施放了天赋魔法嗜血术速度还要提升更多。但是兽人用大量弓箭齐射，覆盖性的射击就可以命中魔熊。魔熊虽然身体强壮，但毕竟不是刀枪不入，中箭太多还是会撑不住的。如果他们懂得披挂护甲就完全不一样了。可惜他们没有这种智慧。 兽人们依靠箭雨打开通路之后，也没有恋战，迅速地离开战场。他们应当是来进行围猎的，只是狩猎者与猎物的角色从来都不是固定的，经常出现相互的转换。现在他们的实力占不到优势，自然就开始考虑撤退。 狂暴魔熊群也并没有追击。作为中阶魔兽，他们的速度要比兽人快的多。但是兽人们骑着的座狼虽然是低阶魔兽，但是却以奔跑出众，速度上和中阶魔兽差距不大。狂暴魔熊要追也不轻松，所以大多选择了放弃。 只有张川越把身形隐藏在草丛中，远远地跟着兽人猎人的大队。他想搞清楚这些兽人是从哪里来的。 等到摆脱了魔熊的追踪以后，兽人狼骑队显然轻松了很多。队形也变得松散起来，不再是刚才紧密的战斗队形。 忽然，有一个狼骑脱离了大队，向一旁跑去。跑出一段距离之后，狼背上的骑士翻身下来，解开了裤子，对着草丛尿了起来。 原来他是想上厕所。 正当他尿的畅快的时候，他不远处的草丛轰地炸开了，草叶四处纷飞。在四处飞射的草叶和尘土中，一头身披铠甲，手提战斧的魔熊猛扑了过来。这正是张川越。 中阶魔兽爆发的速度虽快，但是因为距离不算太近，还是给兽人战士留下了一定的反应时间。毕竟狂暴魔熊是大体积的魔兽，不可能无声无息地潜行到太近的距离。 兽人战士的反应十分机敏，连裤子都没有提，就地向旁边的武器翻滚了过去。而他的坐骑，那头魔狼也同时向张川越猛扑了过来，试图为主人争取时间。 张川越没有追兽人战士，而是迎向了魔狼。没有坐骑代步的话，兽人是跑不过魔熊的。只要干掉座狼，兽人没有地方可逃。 张川越挥动战斧迎上了冲过来的魔狼。魔狼只是低阶魔兽，虽然善于奔跑，但是力量、敏捷和综合战斗力上，与狂暴魔熊这样的中阶魔兽有本质的差距。更不必说张川越还有装备在手。交手没有几招，魔狼就被张川越抓住机会一斧子腰斩成两半，鲜血和内脏喷洒了一地。而它的唯一战果就是在张川越身上的铠甲挠出了几道白痕。 这时，兽人也拿到了自己的刀，甚至还来得及顺手提上了裤子。也许是知道逃不掉，兽人战士挥刀向张川越砍了过来。 一个兽人低阶战士同样无法和中阶魔兽抗衡。刀一碰到张川越的战斧，他就感觉一股大力传来，握不住刀柄，刀被格飞了出去。然后他又惊恐地躲过了掠过头皮的一斧，几乎能够感觉到斧子上面的铁锈味。而张川越底下伸出来的一脚，他就来不及躲避了。 呯的一声，兽人战士就像一个足球一样被踢飞了出去。 第四章：伏击 张川越脚下留情了，踢的时候收起了爪子。否则一爪足够让这个兽人战士开肠破肚。即使如此，中阶魔兽大力的一踢还是让这个兽人战士疼的弓起了身，如同一只虾米一样。 “报上你的名字，说出你的目的，兽人！”张川越逼近兽人，保持了几步的距离，用通用语大声的喝问。 狂暴魔熊作为中阶魔兽，继承了更古老强大的魔兽比蒙的血脉，记忆中拥有一定的传承。比如通用语，兽人语，还有天赋的魔法嗜血术。其他的高级的魔兽也往往都有记忆传承，比如高等龙族记忆甚至传承了强大的魔法和武技等。 通过这些记忆，狂暴魔熊可以判断那些生物更强大，哪些更弱小，从而生存的更容易一些；魔熊也可以使用通用语的词汇，只不过不能理解其中的大部分含义，就如同鹦鹉学舌一样。只有表达简单意思的几个单词他们能够理解。 张川越当然可以完全理解这种语言的含义。没事的时候，他经常自言自语，练习语言。因为魔兽的生活实在太无聊了。 看到一个身披甲胄的狂暴魔熊用通用语问自己话，这种古怪的情景让兽人战士哆嗦了一下。不过他还是很快镇定了下来，用很快的语速回答了问题，“我叫戈登，是碎石部落族长之子，部落的继承人。我们部落联合附近的几个部落在这里展开狩猎，捕捉魔兽食用和驯养。” 张川越对他的表现很满意，点点头，打量着这个俘虏。这个兽人十分年轻，有些消瘦，比一般的兽人似乎更清秀、更像人类一点。即使遭遇了这种突然的变故，他的表情依然十分平静，显然心理素质很不错。而且十分听话，有问必答，说明他很明智，不在无谓的问题上浪费时间，是个聪明人。 “你们有多少人？战斗力如何？”张川越继续追问。 这个叫戈登的碎石部落的兽人依然十分配合，有问必答。但是接下来的消息却让他无法乐观。 他了解到，这次有四五个部落同时参与狩猎，规模不等，有的很小，但也有几个大的多的大型部落。在这一片草原，将会投入超过总计一万人的兽人战士。 这些兽人战士都是老练的猎手，虽然一般都是低阶战士，但是精通骑术、箭术，懂得如何配合，数百人到上千人一队集结行动，绝不是漫无纪律的魔兽可以抵抗的，尽管中阶魔兽的个体实力远远大于单个的低阶战士。 戈登在回答完所有的问题之后，看着陷入沉思的张川越，小心翼翼地提问，“请问，能放我离开吗？” “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张川越回答。 “什么样的条件？”兽人戈登严肃地问。他的态度让张川越很欣赏，没有胡乱答应。如果他不问什么条件就答应下来，张川越一定不会信任他。现在，张川越的信心多了一些。 “我要你答应我，如果我落入你的手里，或者你们部落的手里的话，你要保证我的生命。”张川越说。 面对这样强大的、有组织的兽人围猎，张川越也没有信心逃脱包围圈。虽然他还想尝试一下。但是他也要先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相比之下，面对成千上万兽人的围捕，是否杀死一个兽人猎手实在是完全无关紧要的。而且这个兽人自称是部落继承人，显然身份不一般，从功利的角度看，杀死也太浪费了。不如留个人情，日后好相见。 “我，戈登.碎石，拉比纳.碎石之子，碎石之名的继承人，在此以祖先之名发誓，如果将来有机会处置这个生命的时候，必尽力保证他的生命，以回报他今天释放我的举动。如果违背誓言，必将被战神所抛弃，沉沦于巴托地域，永不得翻身！”戈登举起一只手，严肃地发誓。 “好，你可以走了。”说完，张川越转过身，也不管这个兽人，自顾自地离开了，毫不拖泥带水。 似乎是因为对他就这样放了自己有些难以置信，戈登在原地又坐了一会，等到张川越的身影消失在草丛中之后，才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寻找他的兽人伙伴们去了。 张川越低低的嘶吼着，不自觉地刨着地上的泥土，无意识地挖出许多小坑。他的手里紧握着武器，手心因为握的太紧出了许多汗水，顺着胳膊一点点的滑落下来，让他觉得皮肤痒痒的。 几个月周旋下来，他已经快要绝望了。 其实，自从他在附近的山谷找到人类骑士的遗体，并且借助遗留下来的装备夺取首领的时候，就有过隐隐约约的担忧。只是没想到很快，担忧就变成了现实。 魔兽这个词汇，用来专指那些有强大魔法能力或肉搏能力，却没有智商的野兽；至于智慧种族，从最弱小的狗头人到最强大的龙族，他们每一个个体都存在无限的可能，即使孱弱的狗头人中，也出现过传奇术士。 于是，智慧种族奴役、利用包括魔兽在内的野兽，是这个世界的常态。人类饲养战马、独角兽作为坐骑，兽人训练狼骑兵、用比蒙做攻城武器，就连狗头人也会养些咕噜兽什么的。 凭借着来自人类的智慧，张川越差不多是魔熊群有史以来最狡猾的首领。但是当他的对手不是其他思维简单的魔兽，换成了有组织有纪律的智慧生命的时候，他同样感到力不从心。他的手下们的思维能力实在太低了。 几个月的艰苦周旋下来，他的同类们不是被杀就是被捉，只剩下他自己小心谨慎地躲藏着。他这头“狡猾无比的魔熊之王”已经成为诸多兽人猎人们竞赛的目标，以捕捉到他为荣。 单打独斗的话，狂暴魔熊可以撕碎绝大多数普通的兽人战士。只有少数强者可以战而胜之。但是兽人的联军凭借严格的配合、精良的装备以及巨大的数量优势却轻松的将熊群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而且兽人中也不乏强者。虽然在比例上只是少数，但在巨大的基数下总量并不算少。 其实放弃逃跑，任由兽人们捕捉自己也许也是个选择。兽人的目的是捕捉、驯养和利用魔熊。一头中阶魔兽如果只是杀了吃肉就太浪费了。他们在捕捉时尽力努力不伤害到猎物，几乎称得上小心翼翼。 但是张川越希望保留自己的自由。保留在大地上自由奔跑，引吭高歌的权利。在他离开地球，离开自己的家，失去作为人的一切财富后，这是他剩下的最后的宝贵财富了。 张川越警惕地扫视了一下四周，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他伏低身子，在草丛中穿行着。一路上，并没有兽人发现他。张川越稍稍松了口气。前面是一个小山坡，张川越加了把劲，一口气冲上了山顶，准备翻过山去。 他停在了山顶上，长长的叹了口气。他闭上眼睛，然后再次睁开，接着，握紧了手中沉重的、锈迹斑斑的长柄战斧。 他遇上了伏兵。 伏兵的数量并不多，只有大约十几个个兽人。在他们正中，有一个年迈的兽人正平静的看着张川越。而在这个老兽人背后，一个年轻的兽人向张川越招了招手，打了个招呼。 “嘿，会说话的狂暴魔熊，你好，我们又见面了。放心，我会信守诺言的。” 他就是曾经被张川越捉到过的碎石部落族长之子，兽人戈登。 不过张川越的注意力并不在戈登这个兽人身上。而是关注这他前面的老兽人。其他的兽人士兵个个都全副武装，高大强壮。相比之下，这个年迈的兽人显得很瘦弱，身上也没有护甲，只披着一件带有兜帽的长袍。手上拿着的不是利刃，而是一根手杖。 当他摘下兜帽看过来的时候，张川越感到自己的汗毛都一根根直立起来了。那是一双深邃的眼睛，就如同深渊一样深不可测，似乎蕴含着巨大的力量。野兽的直觉警告着张川越，这是个强大的对手。 但眼前的形势让他不得不战斗。张川越再次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战斧，加速从山坡上冲下。 一个兽人士兵举盾迎了上来，和冲锋下来的张川越撞在一起。两者之间巨大的力量差距立即表现出来，这名强壮的士兵手臂的骨头发出一声脆响，利落地折断了；同时整个人也扭成一团倒飞了出去。而张川越不仅毫发无伤，还借助撞击的力量蹬了一下土地，猛地跃向了半空，飞过了另外两名士兵组成的阵线，扑向了中间的兽人老者。 一切都很顺利——实际上，有点太顺利了，以至于让张川越感到有些担忧。这些兽人并没有真正努力阻止他的行动，而是放任他自由的接近那身着布袍的老者。看起来这是一个施法者，按理说自己作为近战者，迅速接近肉搏应该是正确的吧？张川越相信自己的看法是正确的，只是他脑海里却挥之不去地感到不安。 兽人老者抬起头，看了张川越一眼，然后轻声笑了起来。笑声很小，却奇异地传进了每个在场人的耳中。嘶哑难听的笑声让人汗毛直竖。 第五章：碎石部落 兽人巫师俯下身，在泥土上画了一个完美的圆。接着又在其中精确的划了一个六芒星。整个动作流畅无比，而圆和六芒星的轨迹都标准的如同用尺规量过。随着他动作的轨迹，空气中无形的能量波动起来，一道道淡淡的蓝色光芒汇聚到地上的法阵中，最终形成一道圆形的光柱直射天空。 在光芒中，一道土墙拔地而起，凌空飞扑而来的张川越结实地撞在了上面。一声巨响之后他被弹到了地上，砸起一片尘土。 他感到浑身的骨头几乎散了架，脑袋一阵眩晕，但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眼前的土墙经过他的一撞也显得摇摇欲坠，表面出现了许多裂纹。毕竟这只是魔法仓促的造物，谈不上有多结实。 张川越再一次用肩头撞在墙上。这次，整个土墙在他的撞击下撞成了无数的碎块。张川越手握腐朽的战斧在踏着一地碎裂的土块继续冲向那个老兽人。 那个年迈的兽人以不符合年龄的敏捷迅速后退。他的双手灵活地打出一个个玄奥的手势，就如同蝴蝶在迅捷地飞舞，让人眼花缭乱。随着他的动作，一个个法术在他手中迅速地成型，如同倾盆暴雨一样倾泻而来。 张川越被打的灰头土脸。这些瞬发的法术威力并不大，但是老兽人的施放时机把握的十分巧妙，每个法术都恰到好处地发挥了它们的作用。在他的手中，魔法如同乐符随着乐队的指挥棒在空气中起舞，他随心所欲地控制着战斗的节奏。 在某些方面，施法者也许确实在近战上有些缺陷。由于缺乏吟唱和施法的时间，他们不能像远程对轰的时候一样随心所欲的发挥自己最强大的法术的威力，只能选择威力相对弱小的瞬发法术。 但是，眼前的老兽人证明了，选择合适的法术和恰当的时机，在近战中，施法者依然无比强大，让人胆寒。相比于远距离的毁天灭地的威力，近战中的施法者的强大之处体现在精准而强大的控制能力上。他们的对手会和此时张川越一样，感觉如同陷入泥潭，充满了无力感。攻击总是失之毫厘。 张川越的战斗风格和兽人老者处于两个极端。 他的攻击凶猛但鲁莽，因为他本来就缺乏战斗技艺的训练。但是依靠巨大的力量、狂风骤雨般的敏捷和速度、野兽的本能与直觉，这样的攻势依然威力十足。他身上的毛发有的被火焰烧的焦黑一片，有的却根根直立挂满了冰霜。他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伤口，但依然坚持不肯倒下。 施法者近身也许依然强大，但是接近仍然是唯一的出路。既然只有面前一条道路，那么就只有拼命走下去，不能回头。张川越拼命向前冲。 生活难免会遇到需要拼命的时候，有的时候是拼命活下去，有的时候是拼命去死。张川越不知道自己未来是生是死，他能做到的只有拼命向前而已。 直到被召唤出来的魔法藤蔓绊倒之后，他依然挣扎着向前爬去。甚至直到六七个兽人士兵扑过来，压着他的身体，抓住他的手脚，他还拖着他们踉跄前进了几步。直到他被按倒在地，动弹不得，他手中战斧，依然疯狂地挥舞着。 接着，他感到后脑一阵剧痛，遭到了某种钝器重重的一击。他的眼前出现了无数的金星。然后他又听到第二下挥舞的风声在脑后响起，这一次他感到有液体从头部后面渗出来，浸过自己的头发，顺着脸颊流下来，一滴滴落在地上，渗入土地里。 “轻一点，打晕就行了。而且父亲也说了，要对它做些实验。你们可不要弄死了。否则就拿你们这些家伙当实验品替代它。”张川越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他曾经放过的兽人戈登。 至少性命应该能保住。张川越无奈地心想。 正在卖力殴打他的兽人士兵回以一阵粗野的大笑。这是张川越最后听到的声音，接下来的一阵殴打让他迅速失去了知觉。黑暗笼罩了他的意识，既让他感到如坠入深渊的恐惧，又让他感到如同入睡般的安心。 我已经尽力了。就这样吧。剩下的就看运气了。这是他最后的想法。 ------------ 第二章 南北走向的剑齿山脉是托瑞尔大陆北部最宏伟的山脉。它在是大陆上两个最大的主要种族——人类和兽人——绵延千年的拉锯战争的北方军事分界线。 在山脉的东麓，气候凉爽且湿润，布满了茂密的森林，是魔兽的乐园。魔法文明发达的人类在技术的支持下从中攫取着自己需要的资源，从木材到魔兽的皮、魔核。当森林在人类的欲望中成片消逝后，人类又在这些土地上继续耕种、收获、养活自己。 而山脉的西面则相对干旱一点。顽强的草本植物比高大的乔木更适应这样的气候，因而这里的地表以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为主。在草原的内部，星星点点的分布着诸如闪金湖、黑湖等大大小小的湖泊，各种各样的魔兽和许许多多的智慧种族在它们的附近生活着。 在这些种族中，古老的兽人是最强大的，他们的在广阔的大草原上建立了历史悠久而强大的游牧文明。他们的霸主地位经历过多次挑战，从地精到巨魔再到半人马，然而当千年过后，兽人最终证明，他们自始至终才是大草原最合适的主人。那些挑战者们，有的消逝在历史长河中，有的沦为了兽人的附庸。 千年以来，每当人类的帝国强盛的时候，圣殿骑士团的圣骑士们就会奔袭西进，在大草原上和兽人的巨狼骑兵鏖战，杀的血流成河，尸横遍野。而当人类衰落，兽人的部落崛起的时候，兽人们也同样会翻越山脉，穿过森林，去围攻人类的城市。那些时候，人类只能躲进城市，依靠高耸的城墙和坚固的大门苦苦困守。而散布在原野上缺乏保护的村庄城镇，往往就会遭到无情的劫掠和屠杀。 这种拉锯战让两个种族积累了刻骨的仇恨，却始终不能决出真正的胜负。最终，剑齿山脉依然默默地矗立在那里，未曾改变。而它划下的分界线，看上去在可预见的将来，依然将会是划分两个大陆主要种族的生存空间的界线。 剑齿山脉西部山脚下的土地，属于兽人的碎石部落。这一块土地虽然面积不小，但是崎岖、破碎而且贫瘠，远不如水草丰美的草原内部。再加上处于人类和兽人交战的前线，生存更加艰难。 也正因为如此，碎石部落是一个规模比较小的兽人部落。只有三四千人，组成了几百个家庭。在地球上，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镇，或稍微大一点的村落的规模。 碎石部落有一千多成年兽人，大多数都是合格的猎人，符合低阶战士的标准。而老弱以及妇女也都有一定的战斗力。 部落的最强战力的族长中阶巫师拉比纳。他也是部落唯一达到中阶职业水平的兽人。 严酷的生存坏境，让碎石部落的民风比一般的兽人更加彪悍。 兽人族的体制是部落联盟制。所有的部落（或者说村庄）共同推举一个盟主，盟主部落的酋长是整个兽人的大酋长。 盟主部落一般都在那些大部落中产生。大部落规模大的几十万人都有，是碎石部落必须仰视的庞然大物。不过兽人是重视传统的民族，一个部落的名号往往承载这无数历史，所以即使小部落也能得到一定的尊重。 也仅仅是一定的尊重而已。 部落联盟是松散的，平时兽人们还是以自己的部落为中心聚集生活，部落之间有时也会发生冲突。即使是盟主部落，也可能会遭到其他部落的攻击。只有一致对外时，比如和人类的战争，他的领导地位才有意义。 在碎石部落兽人村民的聚集区的南面，孤零零地坐落着一个房子。房子的整体风格符合兽人传统粗犷的风格。但是相比于普遍的低矮的其他兽人建筑，这座房子却是少见的三层楼房。在部落中，显得有些突兀。 这间屋子是碎石部落的族长，中阶萨满巫师，全部落唯一的施法者，唯一的中阶强者，拉比纳.碎石的住处。 在一般的兽人部落里，族长一般是村里最强大的战士，这样容易获得一般兽人的尊敬，并肩战斗的情谊让他们从容领导部落。但有时也会有萨满巫师担任首领。虽然这些孤独的智者平时往往离群索居，少与普通兽人交流。但是他们的智慧和知识让族人信任和敬畏，同样足够让他们赢得领袖的位置。 作为一个极有天赋的巫师，拉比纳本有机会离开这个小部落，加入更强大的部落一展身手。很多小部落的天才战士和巫师都这样选择。这也使得大型部落和小部落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 这也是碎石部落只有族长一个中阶职业者，剩下的都是低阶战士的原因。并不是部落里没有天赋好的年轻人，只是这些年轻兽人如果晋阶中阶战士肯定会离开这个贫瘠的地方的。 但是拉比纳一直留在了自己的家乡。也正是因为如此，拉比纳在碎石部落的威望非常之高，说话很有威信。 第六章：魔法实验 作为一名中阶施法者，魔法对拉比纳是一种信仰。实验室就是他的教堂，进行魔法实验就是他做弥撒和祷告的仪式。现在，他正聚精会神地进行着实验。 张川越的身躯被挂在一个金属的架子上。胸部像冰箱门一样被打开了，心脏和其他内脏暴露在空气中。脑壳也是一样被打开，活像一个掀开盖子的茶壶。手臂和大腿的肌肉也被横截打开，清晰的露出血管和肌肉纤维。而老兽人拉比纳仔细地观察着这些，时而用手指捏几下或戳一戳。 张川越的感觉糟透了。他在生理上是很健康的，兽人巫师高超的手艺让他的身体并没有受到太大损害和影响，魔法能量保护着他的身体机能，不仅没有流血和损害，甚至比平时运行的还要顺畅一些。但是全身象玩具一样被打开接触到空气的流动，时而还要被碰几下，这真是难以形容的古怪体验。 这种过程已经持续了数天之久。在整个过程中张川越都被药剂与魔法保持着清醒和灵敏的感觉。 “真是神奇。”拉比纳结束对张川越腿部肌肉和血管的又一次检查。“魔兽因为突变，而产生力量与智慧发生飞跃，这并不是绝无仅有的事例。这在魔法生物学中被称为晋阶。” “但是你的血管、肌肉、内脏、大脑……都没有任何突变的迹象。从魔兽的位阶上以及生理上来说你纯粹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中阶魔兽狂暴魔熊……这完全无法解释你拥有智慧这个事实。晋阶没有可能仅仅存在智慧层面而不对身体产生任何影响，这违背了魔兽血脉学定律。” 张川越苦笑了一下。他惊讶自己还笑的出来。“我解释过，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穿越了，从另外的位面。” 拉比纳微微点头，“虽然一开始我并不相信这种胡扯。不过现在看来好像只剩下这种可能了。在承认这个假设的基础上，我对于进一步的实验有了更多的想法。” 这个兽人说到做到。 张川越从这一天开始了无尽的实验品的生活。每天都要忍受不断的解剖，每个零件都被来回拆卸仔细研究。此外还不断被灌入各种药剂。在服下之后，兽人巫师拉比纳就开始记录他身体的各种数据和反应，周而复始，反复进行。 兽人巫师想要研究出张川越变形的原理。这是个困难的课题。拉比纳的思路是利用变形药水，来尝试逆转变形的过程，还原张川越的形态。 变形药水是通过药剂中的魔力来改变形态。巫师拉比纳认为，如果能剔除其中变成特定某种生物的成分，仅仅保留通用的变形力量，那么就有可能对张川越的特殊情况提到奇特的效果。 他的想法有一定的道理，但要真正的实现，还需要很多尝试。 这种实验品生活对张川越堪比最严苛的酷刑。苦不堪言。但是另一方面，这些实验又让他回忆起自己当博士时，每天和试管、论文、数据为伴的研究生活。 在穿越后经历了多年茹毛饮血的日子后，他以为自己已经把这些远去的记忆埋葬了。然而，现在他发现，这些记忆慢慢复活了。就像一个老朋友从远方归来，带着熟悉的感觉。 这个魔法的世界对于世界本质的探索和地球相比，各有千秋。 一切的研究，都是从观察开始的。就像在地球，显微镜、望远镜的发明是科学前进重要的基石。 这个世界没有科技。但是在观察世界上，他们也有自己的办法。这个办法就是魔法。而魔法的本质，又是灵魂。 通过独特的技巧，施法者可以用灵魂来直接接触这个世界。由此得出的观察的细致程度，不逊于地球上最先进实验室的最昂贵显微镜能观察到的世界。这让张川越叹为观止。 这也让这个世界的研究更加独立性。魔法师经常离群索居，独立进行研究，而不像地球上，需要大量的人手来控制复杂的仪器。拉比纳的实验室在张川越地球科学家的眼光下还是相当简陋的，只是一些必要的烧瓶、试管、量杯等，如果不是材质更加优秀，几乎和中学生的实验室差不多。 但是就是依靠这些简陋的设备，在兽人这种普遍文盲、没法提供一个稍微像样助手的环境中，在兽人部落这种原始的游猎生活的生产基础上，拉比纳的实验依然能够达到地球上一流大学的重点实验的水平。 当然，虽然巫师自己可以起到仪器的作用，但是材料的珍惜还是大大制约着魔法实验。这也是施法者十分稀少的原因。拉比纳也经常陷入实验材料不足的窘境中。所以这次偶然得到了张川越这样珍惜的“实验材料”，让他兴奋的没日没夜实验。 而且这也是他没有把张川越的消息宣扬出去的重要原因。如果让别的兽人巫师知道了，说不定会来抢走这个试验品。这就让拉比纳心疼都来不及。 张川越还没有掌握魔法，自然不能像拉比纳一样用魔力来分解、观察实验材料；但是桌上大量的数据、记录都没有特意回避他，而拉比纳也常常有意无意地喃喃自语谈论关于实验的问题。这些让张川越对魔法实验有了越来越多自己的认识。 某一天，拉比纳又在喃喃自语的时后，张川越忍不住插话了， “我想谭森变形药水的第二十一改进型号的效果之所以不如预期，也许是和其中蛋白酶的活性程度有关。对于如何做的更好些，我有一些自己的看法。” “哦？说说看。”。 “魔血草的确有增强细胞活性，刺激魔力反应的作用。但应该注意，迅猛龙的血液偏向火属性，属性上对暗属性的魔血草可能有压制作用。” “嗯，说的有道理。”拉比纳捏着下巴沉思起来，“那么，用什么好呢？” “也许紫藤粉末可以？”张川越斟酌着提出自己的建议。 “不不……这会和药水的另外一项主要原料，麦溪石碎片发生化合反应，造成药水的不稳定。”拉比纳巫师挥手否定了这个。 “哦，什么反应？”张川越感兴趣地问。 老巫师低头在桌子的纸堆里翻找了起来。几分钟后，拉比纳翻开一本泛黄的书籍，开始朗读其中关于这两种魔法草药之间的化学反应的一小节。 张川越皱着眉，认真地听着。偶尔提出一两个问题。 地球的科学和异界的魔法虽然是截然不同的体系，然而真理总是殊途同归的。 作为地球著名学府的物理与化学双料博士，站在一个完全不同的知识体系的角度，张川越对实验提出了许多有用的建议——然后再兴致勃勃而又颇为痛苦地看到这些建议的点子应用到自己的身上。 在这样的过程中，张川越也在不停地吸收着对他来说十分新鲜的魔法知识。拉比纳对他的态度出奇地宽容，很少藏私，几乎是无所顾忌地有问即答。张川越就如同一块海绵一样，疯狂地迅速吸纳着知识的水分。 相比于地球文明，兽人其实是一个不怎么开化的种族，识字率很低，文盲占了绝大多数，稀少的施法者们垄断了珍贵的知识。当然，往往连权力也顺便一同垄断了。像碎石部落这也的小型部落，施法者只有拉比纳这么一个而已。 所以，对于拉比纳这样的兽人施法者来说，他是孤独的。他的族人们尊敬他却也恐惧他，因为没有人能够理解他。 张川越拥有足够的智慧和基础来倾听他的教诲，另一方面，面对魔法这样的全新的知识体系，张川越有着充分的好奇和谦虚————这些品质都是最优秀的学生必备的品质。 在不知不觉中，拉比纳已经把张川越当作了自己的魔法学徒。 一次次的试验中，张川越经历了丰富多彩的各种不良反应和中毒症状。头晕，恶心，呕吐，他在治疗卷轴和解毒药水的帮助下挨过艰难地抗过这一切。数据和反应被记录下来，在此基础上实验被调整、改进，然后再一次次地重复。 在这样的过程中，时间飞速地过去，张川越的魔法知识也迅速地增长着。 碎石部落的兽人生活平静无波，没有任何的变化。在领地边缘的拉比纳的小楼也一如既往地立在那里。 然而，在实验室里，几年来在张川越身上重复了无数次的试验，这一次，终于收到了不同的结果。 这一天，在多年来第无数次服下实验的药剂后，张川越忽然感到浑身一震，好像被谁打了一拳或者被电流击中了一样。他感到，一股奇妙的能量随着流入胃的药水，散布到全身。这股能量并不狂暴，好像是热水一样流过身体，暖洋洋的。 看着他的变化，在一般观察的拉比纳也不仅握紧了枯瘦的拳头。 能量一遍又一遍循环着。他感觉到身上有些发痒。然后看到，体表鳞片一点点的消失不见。躯干和肢体一阵阵痉挛，同时缩小变形。獠牙和利齿慢慢消失不见，而黑色的头发渐渐长了出来。 他变回了人的外貌。而且和在地球上一样。 第七章：变形术 然而这时，让张川越变形的体内的魔法能量开始慢慢消散。这些魔法能量是药剂带来的，如果不能加以妥善地控制，会自然的流失。 张川越的心情焦急起来。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狂暴魔熊，终于恢复到了人形。难道就只能维持这么一会吗？他不甘心。 在焦虑的心情的影响下，张川越不自觉地希望留住这股温和的能力。他的心情是这么的迫切、强烈，一瞬间几乎忘记了其他的一切。就在他这样做的时候，他惊喜地发现，魔力流逝的速度减缓了，甚至接近于停止了。 这一瞬间，他想起了这些天实验中，兽人巫师拉比纳告诉他的魔法常识：所谓施法，就是用精神的力量控制外界的魔法能量。从小接受唯物论和科学训练的张川越一直不太理解。而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魔法，既是科学，也是艺术；既是精神，也是物质。魔力，或者说魔法能量，是物质的存在；而控制和驾驭他的，是精神和意志的力量。 但是他毕竟还是只知道一些皮毛而已。虽然魔力的流失停止了，但他很快就感觉到这种控制很耗费精力。汗水从他身上渗了出来。他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放松你的精神。不要太紧张。”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他辨认出这是拉比纳的声音。兽人巫师决定帮助他。 “紧张并非集中精神的必要条件。心情放松的时候精神集中的程度可以更高，也更可持续。用你的想象控制魔力，引导他在你的体内流动，然后顺其自然让他们汇聚在一起。” 张川越听从拉比纳的建议，闭上了眼睛。他感受到魔法能量在他身体里流淌，那流淌的节奏渐渐应和上了他的心情起伏的节奏，渐渐他感觉自己的心神逐渐浸入魔法能量在身体内的奔腾中，融为一体。他好像也渐渐融化变成了流水，不仅仅是操纵着能量，更拥有了这些能量。 魔力在不断的循环中汇聚到了他的丹田位置。渐渐地，大部分魔力就像水一样在丹田处汇成了一小潭。而其他的魔力继续在身体循环，在循环的过程中，运动带来的吸引力还不断地吸收着外界的能量。显然，所有的法师也都是利用这种循环方式来累积和增加自己的魔力。 当身体内魔力的情况稳定下来之后，张川越睁开了眼睛。与此同时，他吸收魔力的速度也瞬间慢了下来。但是体内已有的魔力依然很稳定，没有流失的迹象。 他清楚，自己刚刚经历了法师常见的冥想过程。睁开眼睛后，就是结束了冥想。现在，他已经是一个初级的施法者，一个魔法学徒，或者说是低阶法师了。 “实验看样子是成功了。不错，这对于现有的变形理论的改进具有很大的意义。今年的部落联盟的巫师会议上我有的说了。另外，祝贺你加入施法者的行列。”拉比纳眨了眨眼，笑着说。 “你刚刚体验了你第一次施法的经历。变形术毋庸置疑是魔法的一种。虽然一般它的作用是让施法者变成各种魔兽……不过如果把你这样从狂暴魔熊变回人类的法术定义为变形术，从理论上是毫无瑕疵的。”拉比纳说。“欢迎踏上无尽的魔法之路，魔法学徒。作为你知识的启蒙者，我很荣幸见证这一切。” “谢谢您，尊敬的导师。”张川越轻轻地回答，发现自己有点哽咽。他的心情现在很复杂。感慨万千。 拉比纳冲他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实验室。 魔法研究是枯燥而孤独的，拉比纳在内心深处很满意张川越这样一个好学的年轻人的陪伴。在碎石部落，大多数年轻兽人对知识显得没有丝毫兴趣，更崇拜肌肉的力量和刀剑的威力。即使是拉比纳自己的儿子戈登，也没有心思坐下来读书，因为这事，父子之间还大吵过一架，现在关系还很有问题。 几年下来，拉比纳差不多已经把张川越完全当成了自己的弟子。 拉比纳有些犹豫。 他很欣赏张川越，对他没有任何偏见。但是张川越的人类身份依然让年迈的兽人巫师感到有些顾虑。毕竟在托瑞尔大陆，这是两个征战千年，仇深似海的种族。尽管他相信张川越确实来自异界，未必对兽人会有什么敌意。但是有些事并不是单方面能决定的，拉比纳又如何能阻止其他的兽人将张川越和这个大陆的人类一样看成种族的仇人呢？ 了解一个人本来就不容易。拉比纳是在和张川越一起相处了四年，对他做了无数实验、和他交谈了数不清的次数后才确认了自己眼下相信的一切的。其他的普通兽人不会有这个机会。 难道……要处理掉他？拉比纳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着。 考虑再三，拉比纳最终还是觉得没有这种必要。虽然张川越身体只是变了下型，本质还是是狂暴魔熊，力量敏捷都依然是中阶魔兽的水平，留在部落中有点危险。但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来。 普通的兽人虽然远远不是张川越的对手，但是兽人族民风彪悍，全民皆兵，每个成年男性都具备一定的军事素养，其中有一些身手还算不错的，配合起来几十个人足够压制他了。 再说，还有拉比纳自己这个中阶萨满巫师在这里，何必大惊小怪。 拉比纳从来不是一个谨小慎微、严守传统的兽人。否则也不可能成为兽人中为数极少的读书识字、掌握魔法的施法者了。年轻的时候为了开阔眼界，他的足迹曾遍布半个大陆，也曾改换面容深入人类、精灵的领地。和许多危险的存在，比如吸血鬼，巫妖，甚至巨龙，都打过交道。 人类的交道，就更多了。甚至，他还曾和某个人类女子有过美好却哀伤的回忆。 “就让老人家偶尔任性一下，留个小孩陪自己吧。”拉比纳微笑着对自己说。这笑容在他多年以前冒险时都出现过，比如深入龙穴险死还生的那次。兴奋，好奇，又带着一点冷酷。 这是面对挑战时的笑容。 这个从“地球”来的人类年轻人既有趣又很有天赋……看看他未来会有什么发展不是很有趣吗？ 拉比纳低下头，再一次埋首于桌上的魔法书籍里，将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摆在一旁，就这么决定了下来。看看再说吧，他想。 张川越摇头摆尾晃脑地地在村子里走着，以魔熊的形态，看上去十分可爱。 碎石部落的领地一片宁静的乡间风光，让张川越想到自己地球时回老家时看到的农村景象。小路两旁是各种各样的农作物。刚被灌溉过的泥土在湿润的空气中散发出一点让人舒适的腥气。在村子里，可以看到不少被驯养过的魔兽。这也包括了张川越自己。 做为草原上的民族，兽人驯化魔兽有着悠久的历史和丰富的经验。 兽人猎人们在狩猎的时候需要魔狼改造成的猎犬作为帮手。一些体型巨大的魔狼还可以被选拔出来作为坐骑，组成名震大陆的兽人狼骑。 温顺的咕咕鸡则是部落肉、蛋的来源。这种禽类肉质鲜美，适合驯养。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胆小了。饲养中经常因为恐惧惊吓而死。时不时会看到老村长拉比纳巫师被一脸焦急的村民叫去施放法术“安抚动物”来拯救他们。 村子里还有一些被驯化的大型魔兽。有几头地行巨蜥，还有一头狂暴魔熊，也就是张川越。这些大型猛兽在战时是重要的攻城利器，但平时最重要的功能是耕地。碎石部落的土地贫瘠，更需要精细的耕作和灌溉。这些大型魔兽对生产至关重要。 这也是兽人们上一次不计伤亡，联合附近的几个部落一起展开大规模的围猎活动的原因。 那次行动一共击毙了中阶低阶魔兽无数，但是活捉的就少多了，其中不少还是未成年的幼崽。 碎石部落的大型魔兽有两三头巨蜥。两头魔熊，包括张川越。在老村长、中阶巫师拉比纳古怪的魔法实验把他变成一个人类后，很多兽人村民怨声载道。 这不仅是因为人类与兽人长年的战争使得兽人们都对人类怀有敌意，更重要的是他们担心由此会少一头珍贵的大型畜力可以利用。 不过在需要耕作的时候，张川越一直很老实地变成魔熊的形态任由兽人们驱使耕种，只在自由支配的时间偶尔恢复人类形态，表现的比普通的大型魔兽更加聪明和听话，这才渐渐让兽人们对他不满的情绪渐渐消失。 是不是人类不要紧。会耕田就行了。 最近，繁忙的耕种时间已经过去。这些大型魔兽也就没什么事情好做了，大多悠闲地在村子里逛来逛去。张川越也是如此。 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之后，他注意到太阳渐渐升高，气温渐渐在上升。他的身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水。于是他走到一座房屋的背后，在墙角的阴凉处坐了下去。 第八章：戈登 正当张川越渐渐昏昏欲睡的时候，啪的一声，一个土块砸在他的身边。 张川越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果然不出所料，又是戈登，那个曾经被自己抓住，后来又反过来带人捕捉到他的兽人猎手。他和自己也算不打不相识，现在倒是村子里和自己最熟的一个兽人。 “你躲在这儿在策划什么消灭我们部落的阴谋呐，人类？”戈登挤眉弄眼，扮出一副严肃的面孔质问张川越。 “是啊，是啊，我犯了重大的罪，用无边的法力把这鬼天气搞的这么热，阴谋热死整个村子的兽人……现在发现这个计划有一个漏洞：我自己也快被热死了。”张川越无精打采地回答，“看在我已经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份上，能不能放我一马，戈登大人？” 戈登捧腹大笑，声音清脆，和成年兽人粗犷的嗓音有明显的不同。他只有十六岁，还没有变声。 他的身份不凡，是族长拉比纳的儿子。更让他与众不同的是，他是个半兽人。他的母亲是一个人类，拉比纳在人类的领地冒险时候结识的，后来跟随拉比纳来到碎石部落，生下戈登。戈登有一半的人类血统。 这一点在他刚出生的时候引起过非议。不过奇妙的是，戈登除了稍微瘦弱，兽人的特征很明显。不知道的根本不清楚他有人类血统。这有点像黑人与白人生下的混血儿，有时候肤色也会非常黑一样。 当然，他的父亲是一位魔法大师，在他幼年的成长过程中有没有动过手脚，是谁也说不清楚的事。 总之，由于拉比纳的威望非常之高，戈登又是他唯一的儿子，让他继承族长是唯一的选择，所以慢慢地族里的兽人也都很有默契地不多提这件事了。 戈登的父亲很忙，既要在魔法实验上花费大量时间，身为族长又要处理数量众多的部落事务，所以对他的照顾很不够。 从小父子俩的关系就很淡漠。当他的人类母亲因为不适应兽人的生活而病故以后，这种淡漠变成了敌意。再加上他父亲坚持要他学法术，而他则希望成为一名战士。两个人因此大吵一架之后，戈登离家出走，他父亲也从此对他不闻不问。 无家可归的戈登在村子里四处游荡。因为毕竟是族长之子，也没人敢欺负他。有些好心的兽人大妈也会收留他住几天、吃顿饭什么的。加上兽人——即使只是十岁的小兽人——都是熟练的猎手，戈登的游荡生活并不算艰难。 除了在别人家借住之外，戈登最常落脚睡觉的地方是碎石部落关魔兽的大型兽栏。把干草往身上一盖，就能凑合一夜。因此，他很快就和张川越变的十分熟悉：关在兽栏里的生命有很多，但是有智慧能交流的，只有他们两个。很快他们两个就交上了朋友。 “你咯到我了。”戈登在张川越的身边一屁股做下，立刻就皱起了眉，“变成人类吧，你浑身都是毛不热吗。再说，也很久没看你放变形术了。”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戈登的眼睛有些闪闪发光。 “好吧，不过变成人类之后，总会有无聊的家伙冲我扔石块和吐口水什么的。你可得帮我拦着点儿。”张川越打了个哈欠，“话说回来，你这家伙扔的最多了。”听了他的话，戈登咯咯地笑了起来。 张川越闭上眼睛，默诵着咒语。一阵魔法波动过后，他的身体一点点缩小，变成了一个黑色头发、普通身材的人类男性。 变形术他倒是越来越熟练了。他施放这个法术，有的时候是为了应付必要的工作——比如在耕地的时候需要变成魔熊来拉动犁铧。而有的时候，则是变来变去逗小孩子玩，戈登也曾是其中之一。当他用这种方式和部落中大部分小孩子都搞好了关系之后，他发现成年兽人看待他的眼神也友善了许多。 仅就变形术而论，他的水平已经在一般的魔法学徒之上了。仅仅默诵就能施法，省去了吟唱咒语的步骤。许多学徒苦练多年都不能掌握默发法术的技巧，这说明张川越在法术上的天赋还不错。 不过现在他所会的法术，只有魔熊的天赋法术嗜血术，加上在实验中摸索学会的变形术。只会两个法术的魔法学徒，也算是罕见了。一般来说，怎么也要学习十几二十个的。想到这里，张川越叹了口气。 “法术真酷，人类。”戈登同样叹了口气，“真搞不懂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你可以和你父亲学一点的。没你想象中的那么难。”张川越说。 “别提他。” “好吧。”张川越回答。“你可以想办法到别的地方去学。当然，我也可以教你。我们是朋友，我不会吝啬的。但是你也知道，我反正会的法术只有这一个。想学的话随时可以。” “算了，没什么用。其实法术都是这样，看着神秘、有趣，但实际上没什么用。比战士差远了。我才不想学呢。我要做个伟大的战士。”戈登一边说，一边把脸扭到另外的方向。 张川越摇摇头，“好吧，我不想说服你。我只想告诉你，别的人就算想学，拉比纳也不会轻易地传授他法术呢。你看我这么久，只从他那学了一个变形术。” “谁稀罕。”戈登捡起一块石头，远远地抛了出去，发出咚的一声。 “真的不稀罕？”张川越扬了扬眉，看向戈登。戈登毫不示弱地看回来。“好吧，就算你不稀罕好了。那你稀罕这个不？” 说着，张川越同样捡起了一块石头，稍微用力，在一阵咯吱咯吱地响声后，把这块石头生生捏碎了。 “你看，就冲这份力气，不用什么技巧，我也是个很强的战士。至少有中阶的程度。如果能稍加训练，还要更强。不管是人类还是兽人，要把力气锻炼到这种程度，即使有正确的训练方法，也要花费十年以上的苦功吧。” 见戈登沉默不语，张川越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很讽刺，不是么？我有成为一个优秀战士绝佳的身体条件，可我宁愿用它换一个自由学习魔法的机会。你有一个巫师父亲，拥有其他人梦寐以求的学习魔法的机会，而你却只想当个战士。真好笑吧。哈。”他拍拍手，满手的石块粉末飞散出去，飘散在空气里。 “抱歉。”沉默了一会，戈登低声说。“我帮你求过父亲。但你知道的，我和他关系太差了。没什么效果。其实能看出来，父亲很欣赏你……只是他有自己的考虑吧。他总是有他的考虑。” “没什么，不用说这些。”张川越挥了挥手，“我知道。我也不想在这里为这事没完没了地发牢骚。我要对你说这个是别的意思。” “什么？” “你看，我真正喜欢的是魔法而不是近战，”张川越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街道，那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但是，我得感谢我的力量优势。这个部落里，看我人类身份不顺眼的多的是。要不是部落里没几个人能正面打的过我，恐怕早就有人试图来修理我了。所以，我得时常提醒自己，要感激、珍惜这一切。尽管我真正希望的并不是这些，但我应该感谢我已有的一切。” “要珍惜身边的东西。”张川越转过身，看着戈登。“我要说的就是这些。要珍惜。不要失去了，才觉得后悔和可惜。” 戈登沉默了一会。摇摇头，又点点头，然后他站起来沿着正午十分空无一人的街道慢慢地走开了。看着他孤独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街道的尽头之后，张川越闭上眼睛继续休息。 第九章：人类 接下来的几个月，张川越的生活十分平淡。而平淡的日子感觉总是比较快，好像一眨眼就过去了。在宁静的夏天过后，是繁忙的秋季收割时光。而忙碌之后，部落的兽人们就又一次闲下来。 张川越行动的自由多多少少还要受到一点限制。虽然不算很严格。在村子里可以随意活动，但是不能随便离开部落范围。 空闲下来之后，他和之前一样把大多数时间花研究魔法技巧和冥想积累魔力上。偶尔也和戈登还有其他的年轻兽人在一起玩闹。 他在魔法的上的天赋还算不错。魔力的总量已经可以算是个合格的魔法学徒了法术的技巧也更加娴熟。只是他掌握的魔法依然只有变形术和嗜血术两个。魔法之路，依然显得遥远漫长。 大多数兽人对他还算友善，尤其是年轻的、并没有经历过上一次与人类的战争的那些兽人。少数因为机缘巧合产生的半兽人，比如戈登，对他更有亲近感。 但无论如何，他作为一个异族，融入部落还很遥远。关于这一点，他也并不着急。虽然出入行动的限制并不严格，但他还是很少乱转，以避免惹麻烦。 随着时间的流逝，碎石部落的兽人们也渐渐习惯了他带来的改变。不论这些让他们快或不快，都渐渐被生活磨去了它们最初的新鲜感。只有生活本身，依然继续着。 大草原的秋天十分舒适。天空晴朗，万里无云。远处的天空中，几只雄鹰掠过天际。半人高的草丛被秋风染成了金黄色，在微风的吹拂下泛出阵阵波浪。许多小动物在其中出没。 这也是一个适合打猎的季节。在几天前，最后一批作物结束了收获，耕地里没有什么事情可忙了，一下多出了许多的空闲时间。而野外的动物们为了过冬都在拼命的进食，变得又肥又笨重，既好捕捉又非常的好吃。 忽然，在草原上响起了了一阵喧闹。只见有二三十个兽人狼骑飞驰而来，巨狼背上的骑士们互相嬉戏喧嚣，惊的草丛中的小动物四散奔逃。 这些骑手都是碎石部落的兽人。巨狼是兽人族传统驯养的骑乘用魔兽，体型和战马相仿，虽然略小一点，但差距也不大。相比战马长途奔跑的耐力要差一点，但是短途爆发冲刺的速度更高，算是各有千秋。 在这些狼骑的后方，两匹略微矮小的巨狼拉着一辆两轮车。车上坐着一个老兽人，正是碎石部落的族长，高阶巫师拉比纳。在捕猎中施法者的辅助是作用巨大的，如果可能总会尽量带上一个。 碎石部落只有拉比纳一个施法者，他是族长事务繁忙，所以参与狩猎的机会并不多。今天天气不错，拉比纳看到有打猎的队伍，一时兴起，就和这些小伙子们一起出来了。 这次捕猎的队伍大多都是年轻人。但是有族长亲自坐镇，那些年长的猎手们也很放心。拉比纳在碎石部落中是个传奇人物，这些年轻的兽人猎手很想在他面前展示下自己的实力，追捕动物都很卖力。 这二三十个兽人狼骑在草原上纵情驰骋，将野兽从草丛中赶出来，然后再将他们分割包围。但是这些野兽也机警狡猾的很，借助草丛的掩护和地形的崎岖，努力尝试突围。 一直坐在小车上一动不动，如同睡着了一般的拉比纳这时候长身而起，手指不经意地在空中虚点几下，空气中的魔法能量一阵波动，然后无数闪烁的光芒投入到草丛之中，附着在奔逃的野兽的身上，发出耀眼的光芒，把他们逃命的路线照的一清二楚。 这只是几个简单的低级法术的组合，闪光术，加上附着术。但是起到的效果却很明显，兽人猎手们的捕猎目标明确了很多，效率大大提升。 做完这一切拉比纳就懒洋洋地再次坐了下来，如同一位普通的兽人老者一样。倒不是说他没别的可做了。事实上，如果他全力出手，一个人就能扫清附近的全部野兽。但那并不是狩猎的主要目的，让这些年轻的猎手在捕猎活动中锻炼合作技能和武艺才是。 年轻的兽人猎手们也没有让他们的族长失望，纷纷大显身手。不一会的功夫就打到了好几只野兽，包括两只狐狸，三头野猪，还有数十几只兔子、仓鼠之类的小动物。 其中戈登表现的最抢眼。他手中的弓箭如同连珠一样，箭无虚发，弓弦一响，就有一个猎物应声而倒。他为了成为一名优秀战士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在碎石部落的年轻人里以箭法好闻名，这时显露身手，引得周围的同伴大声喝彩。 得到了伙伴们的夸奖，戈登自己也兴奋起来，一时兴起，在马背上直立而起，胳膊上的肌肉不正常的高高鼓起，爆发出可怕的力量。他运足臂力把手中的长弓拉的满满的，弓背都发出了颤抖的声音，然后将箭指向天际，劲射而出。 锐箭发出尖锐的啸声破空而出，远方高空的一只雄鹰一声悲鸣，在空中奋力地挣扎几下，最终不甘地向地上坠落下去。 兽人猎手们大声地欢呼起来。 戈登刚才，用的技巧是“狂化”。低阶战士和普通人的区别只在战斗的技巧。中阶战士和低阶战士的区别是，中阶战士的肌肉狂暴化，拥有超越普通人和低阶战士的身体素质。比如敏捷和力量。 实力上接近中阶战士的低阶战士，已经摸到的让肌肉狂暴化的窍门。他们可以暂时让全身或局部的肌肉爆发出接近中阶战士的力量，发出强力的一击。这种技巧，就叫做“狂化”。但是低阶战士还不能真正负担狂暴的力量，所以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往往只有一击之力。持续作战，会给身体带来损害。 戈登转过头，看向他的父亲拉比纳。老巫师站起来，面无表情的冲自己的儿子点点头，嘟囔了一句什么。 戈登从口型看出，他说的应该是“干的好，孩子。” “我已经不是孩子了。”戈登喃喃自语。然后他将头转向其他的猎人伙伴向他们致意。 他感到自己的胳膊传来阵阵酸痛，狂化之后爆发的一击对他来说负担也不轻，短时间内是不能再用这一招了。戈登在马背上站起来对着大家鞠了一躬。然后在欢呼与鼓掌声中拨转马头，向远处奔去，拾取荣耀的战利品。 在他的背后，拉比纳站在车上，久久地凝视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为止。 这一箭的威力当真不小，足足射出了几里外，击中了高空中的一只雄鹰。而受伤的鹰又挣扎着向更远的地方坠落而去，要拾取他，得跑上不短的一段路程了。 戈登驱动座下的的巨狼，离开大队，单人独骑向远方奔去。 几里的路程，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他轻松地驱着骑着的巨狼，不紧不慢地向着鹰坠落的方向跑过去，不多久也就基本上到了那一带。 到了以后，戈登放慢巨狼的速度，同时收好弓箭，从背后抽出一柄马刀来，在草丛中漫无目的地这捅一下，那捅一下。如果感觉不对就下去看看。 “找到了。”戈登感到马刀捅到了一个柔弱的东西，心中一喜，翻身从马上跃了下来。 拨开草丛之后，他找到了他的猎物。 这只雄鹰的下场十分凄凉。戈登的那一箭击中了它的胸膛，然后又贯穿而出，在它的胸口制造出一个恐怖的伤口。跌落到地上的时候，又折断了翅膀和一只爪子，整个身体不自然的扭曲着。它的两只眼睛大睁着，露出愤怒和不甘的神色。 戈登抓住雄鹰的翅膀提起来，然后抽出一根绳子，将战利品牢牢地捆在了巨狼鞍座的旁边。然后他准备翻身骑上去。但是刚把一只脚踩上马镫就停在了半空中。因为他感到脚下的土地似乎在隐隐地颤动着。 是错觉？还是地震了？他有些疑惑，抬头向远方看过去。 在远处的天际似乎有些烟尘。隐隐约约的好像还有些闪光。只是看不大清楚。难道是飓风？戈登的表情凝重了一些，决定仔细看清楚些。作为一个优秀的射手，他的视力也是数一数二的。他努力眨了眨眼，想看的清楚一些。 然后他发出了一声惨叫。恐惧如同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栽倒在地。 他看清楚了，那滚滚的烟尘是被无数马蹄扬起的，那无数的闪光是刀剑枪矛反射的阳光，从天边滚滚而来的，是一整只人类的骑兵军团！ “敌袭！是人类，人类的敌袭！”戈登一边用颤抖的嗓音嘶吼着，一边连滚带爬地向巨狼背上攀去。人类有多少年没有越境突袭了？他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是，这次袭击完全出乎兽人的意料，如果应对不当，首当其冲的碎石部落一定会遇到灾难性的后果。 由于紧张，他几乎一脚踩空跌下来，不过还是及时抓住缰绳，努力爬了上去。被拉痛的巨狼不满地跺跺脚，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爬上熟悉的坐骑的背上，戈登的情绪稳定了一点。他顾不得安抚座下的巨狼，催促它赶快奔跑起来。在这里喊的再大声也不可能被同伴听清楚，必须尽快把消息送回去。他想。 第十章：骑士 巨狼飞速地奔跑起来。和人类的军马相比，兽人骑乘的巨狼长途耐力略逊，但短途爆发力强。后面的人类骑兵大军和戈登之间的距离大体稳定，稍微拉开了一点。但他的心里并不能轻松下来。 果然，就如同他担忧的一样，当他回头望去的时候，看见在奔腾的人类骑兵的浪潮之中，冲出了速度极快的一个黑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拉近着和他之间的距离。 当距离略微拉近了一些之后，戈登看清了逼近的追兵的装扮。这个人类骑士的装备介于轻骑和重骑之间，穿着半身的金属制胸甲，全覆式的头盔，左手持盾右手持骑枪，背后背着骑士长剑。 真正让他和普通骑兵区分开来是是他骑乘的坐骑。他的坐骑看上去和普通的白色骏马很像，只是更加高大神骏一些，但是它们头上的尖角足以将他们和那种普通生物清楚地区分开来。很显然，这个骑士所骑的是独角兽，货真价实的中阶魔兽。 且不说独角兽的闪电魔法和它锋利的独角使得它足以正面对抗一名中阶战士或是中阶法师。单单它卓越的速度就在战场上价值连城了。这一点从它现在正从容不迫地逼近着格雷座下的巨狼就可以看出来。 只是作为中阶魔兽，它的珍惜和它的实力也是成正比的。这限制了它的推广使用，在人类的军队中，一般只有拥有正式骑士头衔以上的军官才有机会获得一匹独角兽作为坐骑。 骑士是迈入贵族阶级门槛的头衔，大部分是国家直接册封的，伯爵以上的高级贵族也可以有条件地册封少量骑士作为自己的追随者。 和更高级的贵族相比，骑士没有领地。但是拥有贵族在法律上相对平民的主要特权，比如除了叛国罪等少数罪名外几乎不会被判处死刑。 当然，为此骑士要承担一些义务：对于高级贵族册封的守护骑士，义务自然是追随主人；对于国家册封的骑士，一般来说就是去军队服役，担任军官。 一般来说，对于近战职业，只有跨入中阶战士行列的好手才有机会受到册封。这很容易理解，因为在实力上，中阶是一道分水岭。强大的实力才能和优越的待遇互相匹配。 施法者的册封相对宽松，因为同样实力的情况下，施法者比武者更稀少一些，而这些施法者普遍又不大愿意接受军队和国家的束缚，宁愿选择自己研究魔法知识。 所以比较优秀的低阶施法者只要乐意为国家效力，有时混个骑士头衔并不困难。 当然，偶尔也会有例外，比如拥有不能有等级衡量的特殊才能的人才，比如立下特别重大功劳的人。甚至也包括有关系、有门路的人。但这些总体来说还是少数。而现在追击戈登的骑士，更显然不是这一类的人。 因此当看着那个骑士骑着独角兽一点点逼近过来的时候，戈登的心里冒出了一阵寒意。这基本也就意味着一个中阶战士，一个身经百战的精锐战士的逼近。他虽然也是部落的优秀战士，但是还是一名低阶战士，与一个中阶战士越级正面对抗，绝没有半分取胜机会。唯一可以让他对中阶战士产生威胁的狂化技能，他刚刚用过，已经无法再次使用。 唯一对他有利的，是双方之间多少还有一些距离。距离是一个箭手的生命。 戈登从背后抽出他的猎弓，然后从箭壶里拿出三支箭搭在弦上，只听见嗖嗖嗖三声轻响，三支箭就像闪电一样连环射出，像渐渐追近的骑士射去。 这个骑士身手十分敏捷，手中盾牌一挥，就格飞了两支箭。不过戈登的三支箭角度选的十分巧妙，骑士格飞两支之后，就已经来不及格挡第三支了。 无奈之下，他只得一拨座下独角兽的缰绳；这只独角兽也是经历过战场考验的，对危险有很强的直觉，向旁边一跃轻松地躲开了这一箭。只是这样一来，它的速度不得不降了下来，距离又一次被拉开了。 对中阶战士来说，弓弩等远程攻击的效果并不算好。因为中阶战士的反应远超常人，弓箭需要一个飞行的过程，给了他们一个反应的时间，要命中对手很困难。不过现在戈登并不奢求伤害对手，只求阻挡对方一下。弓箭此时倒是正好发挥了作用。 戈登驱动巨狼，拼命的继续奔跑。他很清楚，弓箭的攻击只能暂时地阻挡追兵，迟早他还是会被追上的。不过好在他也不用跑多久。他的伙伴、还有他的父亲正在前面等他回去，他只要跑到那里，就可以得到援助。 几里的路并不算遥远。戈登边打边逃，虽然一路险象环生，但终究是挨了过来。远处已经能够隐约看到伙伴的身影了。他大声呼喊起来。那边正在打猎的兽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异状，纷纷骑着向这边赶过来。 戈登心中一松。但是马上又紧张起来。大概是看出他快要逃离出追捕，后面追逐的人类骑士中猛然催动坐骑加快了速度，一下追了上来。 戈登翻手抽出猎弓，又是三箭连环射出。对方果然无奈拨转独角兽的方向躲闪。然而没等他长出一口气，只见独角兽头上的尖角处耀眼的亮光一闪，一道闪电猛然劈了过来！ 因为看到人类骑士似乎并没有携带远程武器，戈登一直都没想到对方会反击。结果此时他为大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惨叫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被击中的地方焦黑一片，冒出一阵烤肉的香气。 更糟糕的是，他骑着的巨狼也遭受到了闪电的影响，脚下一软，栽倒在地，把他掀翻在路边。而此时他受到闪电的影响，全身麻痹，手脚无力，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 人类骑士脱手将手中的骑枪飞掷过来。枪头的寒光在戈登的目光中越变越大。冰冷的恐惧抓住了他的心脏。 他大大地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也没力气做任何闪避的动作，只能看着沉重、锋利的骑枪飞近。 但就在枪尖逼近他的时候，一个火球及时地飞过来，在枪尖处炸开。爆炸的气浪让骑枪的方向偏了一点，擦着戈登的身子飞过，深深地扎在草地上。气浪同时也把戈登掀到了一边去。他挣扎着、翻滚着向兽人同伴们接近。 在远处，碎石部落族长、中阶巫师拉比纳正保持着施法的姿势，吟诵起下一个咒语。 其他的兽人们也没有闲着，纷纷大声咒骂着包围了上来。两个猎人去扶起了倒在地上的戈登，其他的人挥舞着武器冲向了人类骑士。兽人猎手们占据着人数优势。但是这个人类骑士毫无惧色。他沉默地轻轻跃马上去，拔出了地上的长枪，孤身迎向了数倍的敌人。 武器交击的清脆响声和凄厉的惨呼连连响起，只是片刻的功夫，最先和这个骑士交手的兽人猎人就全部被击杀，没有一个能支持三个回合以上的。 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这些兽人猎人，即使包括戈登这样的佼佼者，都只是低阶的战士，没有一个中阶以上的战士。 不管你是施法者还是战士，由低阶到中阶都是越过一道质变的关卡。同样是低阶的战士也会技巧娴熟与否、战力高低的区别。但中阶战士、中阶法师却是发生了某种更为本质的转变。 譬如，中阶法师的标志是在体内建立一个“魔核”，以此为法力运转的中心。有了魔核之后，施法的速度和威力都不可同日而语。 中阶战士的标志，则是通过打通自己身体关键的窍穴，使得全身的肌肉、骨骼“魔兽化”。很大程度上，一个中阶以上的战士和正常的人类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生物了。 在中阶战士凭借等级碾压低级战士的时候，技巧的意义都已经不大了。中阶战士仅仅凭借力量和敏捷上压倒的优势就可以一面倒的屠杀低阶战士。不论这个低阶战士是纯粹的菜鸟，还是有一定经验的老兵。 当然这并不是说中阶战士就可以无所顾忌。如果人数差距太大，大队训练有素的低级士兵还是可以给中阶战士造成一定麻烦的。 但是现在人类骑士和兽人年轻猎手们的差距并不仅仅在绝对的实力上。 从装备上来看，精锐的骑士全副武装，而猎人们连护甲都没有。从战斗意志上说，面对鲜血，骑士连眼睛都没有多眨，而年轻的兽人猎手大多已经被伙伴接连横死的惨状吓的胆寒，纷纷开始拨转巨狼掉头试图拉开距离。 人类骑士并不打算放过这些年轻、不成熟的对手。他随手挥舞了一下手里的骑枪，抖出一个枪花，从枪尖上甩出一串鲜血。然后催动独角兽准备追上去。 但就在这时，一道烈焰腾空而起，在草地上燃起一道火墙阻挡住了他的去路。灼热的气浪让他感到自己的毛发和胡须一阵干枯。这个骑士面不改色，只是伸手一拉独角兽的缰绳。 他的坐骑一声长嘶直立而起，在火墙前一步止住了脚步，然后敏捷地向旁边绕了过去。火墙的范围并不大，绕过去只花了骑士几秒的功夫。但是这已经足够兽人猎手们扶着包括戈登在内的受伤的伙伴们逃出一定的距离了。 在他们的背后，碎石部落族长，中阶巫师拉比纳手拄魔杖站在原地不动，身上宽大的长袍在微风中不停地摇摆着。 ------------ 第三章 第十一章：拉比纳 “族长！”有年轻的兽人猎人转过头焦急地大喊。 拉比纳没有回头。他只是背对着年轻是兽人猎手们挥了挥手，用清晰而坚定的声音说，“不要多说了。快走吧，我的孩子们。” 我说过很多次，我已经不是孩子了。戈登在心里说。然后他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他忍不住大声嘶喊了一声，“小心些……父亲。” 拉比纳仍然没有回头。但是戈登看见他的背影颤抖了一下。戈登已经很多年没有用这个词称呼过他了。 拉比纳再次挥了挥手。在他身后，他的儿子和部落的其他少年们正向部落的方向逃去。 骑士并没有尝试越过拉比纳去追击兽人们。双方都是身经百战的中阶职业者，他知道那种事是不可能的。 对峙片刻之后，骑士首先开始动作。他翻身跳下坐骑，扔掉骑士长枪，从背后抽出剑，慢慢地逼了上来。 长枪攻击范围大，却不利于细微变化，适合战场杀敌。眼下是高手相争，用长剑更适应。独角兽虽然是中阶魔兽实力不凡，但毕竟是魔兽没有智慧。同样适合战场，而不适合直接参加这种对决。 骑士沉默地步步紧逼，没有对地上的长枪和身后的打转的独角兽多看一眼。这的确是精锐的中阶战士才有的果决的气质。 不过，拉比纳丝毫没有惧色。中阶和中阶之间，也是有差距的。经验丰富和经验丰富之间，也是有不同的。拉比纳当年在人族兽族的血腥战场上纵横的时候，眼前的骑士还是胡混的少年吧？ 多年来拉比纳虽然卡在中阶法师与高阶法师的关口不能寸进，只能停留在中阶法师的水准上。但是中阶实力范围内的手段越发的炉火纯青，怎么会害怕一个晚辈。 他打定主意，要凭借自己经验的优势，在这里先干掉这个骑士。中阶战士足够以一当十，在战场上充当突破的箭头威力极强，对一支军队意义重大，他们就是一支军队的军魂。 而这样的灵魂，在一支军队里也绝对不会太多。中阶战士数量稀少，十分珍惜，一般都是高级军官。在这里干掉他，对解决部落的危机十分有利。 人类骑士，打的也是类似的主意。 相比于中阶战士对人类军队的意义，拉比纳对碎石部落的重要性只有更高。作为在人类兽人对抗前沿的兽人据点，碎石部落贫困但民风彪悍，战士是不缺的，几乎所有男性成员都是合格的低阶战士。 但是施法者的紧缺则是困扰他们多年的问题，一直以来都是拉比纳一个人撑着的。好在他是中阶法师，实力不弱，知识广博，总算是一个人照顾了部落多种多样的需要。 如果能在这里把他留下，对碎石部落将会是沉重的一击。施法者的作用，很多时候远在直接的战斗力之外。 双方的主意打到了一起，也不多话，一齐准备开始出手。 先动手的是拉比纳。虽然他身为中阶巫师，所有低阶法术都可瞬发，并不怎么惧怕近身战。但法师和武者对战，终究还是倾向拉开距离的。所以他抢先出手。 这次还是火球术。拉比纳精擅元素类的法术。而具体使用哪种元素魔法，往往会依据环境而定。就像他灌溉部落的农田的时候，在河边施展法术，借助整条河水的水汽搬运水元素，就取得了事倍功半的效果。 眼下正是秋天，大草原上天干物燥，正适合火系法术的施展。 正在逼近的中阶骑士只觉得呼吸一窒，浑身的毛发都被灼的干枯弯曲，似乎要燃着了一样。一股腾腾的热浪迎面卷来，气势磅礴。 不过他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就被击倒，就地一滚，以避锋芒。火球擦着他的头发掠过，在远处炸开，轰的一声扬起一片烟尘。与此同时，他闪电一样迅速弹起，拉近和拉比纳之间的距离。转瞬间，就已经冲锋到了近前。 拉比纳丝毫无惧，手一挥就是一连串的瞬发小火球，同时给自己加持多个防御术法，和对方猛烈地对攻起来。 短短瞬间，拉比纳护身的三层空气护盾先后被击破，身上留下大小数道伤口，其中一道自胸口贯穿至腹部，再深一些就足够将整个人分成两半，状况凄惨。 但是骑士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浑身上下被烈焰烧的焦黑一片，头盔早被打飞到了不知哪里，胡须毛发都被火焰烧了个干净。最后被拉比纳生生地按在胸膛炸开了一个炎爆术，整个人被爆炸的冲击力掀飞到空中，倒飞出去。整个精钢半身胸甲被炸的四分五裂，里面血肉横飞，伤口惨不忍睹。 高手相争，未必就要打很久。拉比纳迫于远方人类大队骑兵的逼近，必须和对方速战速决。人类骑士作为武者必须尽快接近对手也无意拖延，所以双方爆发了一场激烈而迅速的决战。 从结果来看，人类骑士重伤倒地，暂时没有还手之力，而拉比纳的伤势还能走的动路，可以算是惨胜。 借着炎爆术的爆炸的冲力，拉比纳反身飞出，向着碎石部落的方向急速飞奔而去。他也已经是身负重伤，而远处大队人类骑兵正在逼近，因此他虽然惨胜，但也不敢继续久留在此。连花费时间给人类骑士补上一刀的时间都没有。毕竟中阶战士体质变态，号称打不死的小强，临死挣扎的话，说不定就能爆发一下，拖上他片刻，让他陷入重围。那样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那个倒地的人类骑士很快确实充分体现了中阶战士变态的体质和顽强的生命力，过不多久，竟然挣扎着站了起来。不过他也无力再追击了，手拄长剑半跪在地上喘息起来，等待后面大队人马的救援。 不多时，人类的大部队已经赶了上来。几个人跳下马，小心地搀扶起骑士，让他去装载伤员的马车里休息。他的独角兽坐骑和散落在地的装备，也有专人小心地保管了起来。 “快，快一点。敌人就要来了。”一名兽人战士大声的怒吼着，指挥着另外几个兽人加固碎石部落的寨墙，并且攀上城墙，准备防御。 碎石部落外围有一座环绕村庄的、圆形的寨墙。墙并不高大，通体以碎石粘合魔法溶剂铸成。兽人并不擅长筑城，草原深处的部落都是带着帐篷逐水草而居的。只有碎石部落这样在人类和兽人边境上的兽人村镇，因为防御的需要，才会建城寨、寨墙。 地球上，农村的地主、领主也会组织民团武装，对抗盗匪。比如曾头市、祝家庄对抗梁山好汉的进攻。 虽然看上去并不宏伟，但是经过数代人孜孜不倦的保护、加固，环绕碎石部落的这道墙却很坚固实用。 这道矮小的碎石城墙曾无数次让人类在它底下饮恨。是碎石部落名字的来源之一。它也被称为“染血的碎石”。 久居在人类兵锋的威胁之下，碎石部落的兽人猎人多少都有些军事常识。逃回来的兽人猎手通过和人类军队短暂的接触，也带来了不少的情报。 自从人类与兽人的《帕特里克特合约》签订之后，人类和兽人就停止了互相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但是，小规模的摩擦还是难以避免的。有些边防军，会自发的偷偷越境来打草谷，也就是掠夺。 来袭的人类骑兵并不多，只有五六百人。在骑兵队的后面还有三四百步兵赶着马车押送少量的辎重，主要是士兵的干粮和药物。应该是某个人类的中级军官私下率兵出来劫掠，补给军需。这支军队在攻破、屠戮兽人部落之后，面对兽人的抗议，只要声称是盗贼团所为，就可以了。 几百人的行动规模，还在强盗团的可能范畴之内。这样小规模的攻防，被人类和兽人高层都默认了下来，看做民间自发的行动，而不是正式的军事进攻。 时候外交上当然也许会有些争吵，但兽人部落联盟也不可能因为碎石部落这样一个小部落的存亡发动对人类的全面战争。 当然，至少附近的其他部落不会坐视碎石部落覆灭，必定会伸出援手。但是，碎石部落必须自己坚持到其他部落来援的时候。 从人数上来说，碎石部落不吃亏。常备的民兵就有几百人。能打仗的成年男性兽人至少有一千，如果放宽点标准老弱病残甚至妇女一起上阵，几千的杂兵也是有的。 但是在训练上和装备上，双方差距太多。这次袭击的人类骑兵是正规军，而且是边防精锐，几乎人人着甲，其中金属铠甲甚至附魔金属铠甲为数不少。 碎石部落的铠甲总归也就一百多副，多半还是普通的防护力平平的皮甲。在弓弩、刀剑的数量和质量上，双方也有着巨大的差距。军事训练上，兽人虽然在捕猎中也配合出一定的军事素养，但和正规军的战术意识绝对无法相提并论。 如果拉出去野战，兽人一方是输定了的。不过他们的优势在于有城寨可守。人类骑兵奔袭而来，一定没有携带太多的强力攻城器械。这是兽人最大的优势。他们必须利用好这一点，抵消人类装备和训练的优势。 但是，很多防御设施都需要施法者启动和主持。否则防守的优势很难发挥出来。但现在拉比纳迟迟未归，让人十分担忧。 第十二章：保卫部落 正在此时，从天边席卷而来一道烟尘，隐约可见其中裹着一个人影。烟尘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就到了城墙下，未做停留直接从城门中穿过向部落中而去。这是中阶术法旋风术，用来赶路十分快捷便利。碎石部落的族长，中阶巫师拉比纳终于回来了。 人类骑兵赶到部落外围之后，休整了半天。随队的步兵快速地支起帐篷、立起木栅栏、挖掘壕沟，在碎石部落面前立起了一个坚固、专业的营寨。 然后他们就展开了进攻。 双方首先用弓弩展开互相的远程攻击。兽人的优势在于站着城墙上，居高临下，向下抛射的威力比仰射的威力大很多。但是兽人的弓只是普通打猎的猎弓。而人类强弩、长弓等武器一应俱全，在射程上有优势，而且人类士兵盔甲、盾牌的拥有数量要远远高于兽人，敢于冒着箭雨反击，因此对射中渐渐占据了一定的优势。 不过仅仅是占据一定优势而已，并没有到决定性优势的程度。毕竟守城是最好的以弱胜强，以少胜多的机会。如果被对方的箭雨压的有些顶不住，大可退后到城墙后面喘口气，更换一批人上阵，轮流分担伤亡和压力。兽人依靠这种方法坚持了下来。 不过人类军队也没有奢望过纯粹一顿箭雨就把守军射崩溃。那太不现实。他们所希望的，也不过是远程火力能创造强攻城头的机会罢了。 这一支人类部队是一个几百人的小部队，没有携带任何重型弩炮、冲车之类攻城器械，如果要攻城，只能采用最残酷的蚁附式攀城法。现在就开展这样的进攻，伤亡的代价也超过了他们的承受能力。他们需要更好的时机。 数百骑兵围绕着城寨呼啸着来回奔驰，用骑弓或轻型***和兽人猎人对射。步兵们用更强大的长弓和重型弩在后面掩护他们。 保持着来回奔驰，让人类骑兵被命中的概率大大降低；加上骑兵是部队的精锐，至少都有皮甲防护，队长以上都有金属铠甲，因此他们这样来回奔驰骚扰是很安全的。而他们的举动给了城墙上的兽人很大的压力。 这样来回奔驰的骑兵，就像一群心怀恶意的饿狼在围绕着猎物打转。他们有着足够的耐心等待猎物露出破绽的时候。对于兽人来说，战事岌岌可危。 此时，拉比纳正躺在床上，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不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嗽的时候还带出一些鲜血，情况非常糟糕。 骑士给他造成的伤势中，有一剑不巧正斩在了他体内的魔核之上。中阶以上施法者体内的魔核统领他全身的魔力，不仅数十倍地扩大了魔力的容量，而且能够改变魔力性质，让法术更具威力，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拉比纳的魔核受到了凌厉的一剑，整个结构都在动摇，进而导致他体内的魔力紊乱，是十分严重的伤势。而他受伤后又没能及时调养，不得不拼尽余力迅速赶回来，导致伤势进一步加剧。现在不要说施法、战斗，就是站起来走路都困难。 戈登站在床前，看着他的父亲。 多年以来，他头一次注意到父亲的头发已经全白了。老兽人拉比纳躺在床上，脸上苍白，头发斑白，盖着白色的被子，如同一个白色的幽灵一样。 戈登摇摇头把这个不祥的联想赶出脑海。 他看着父亲的面孔。拉比纳的脸在兽人中算是消瘦的。戈登以前常常抱怨这副面孔不够威武彪悍，让他在兽人伙伴中没有面子。现在他意识到，这是多年来为整个部落操劳的结果。 戈登握紧了拳头。他不愿意看到父亲死去。他更不愿意看到父亲为之付出的碎石部落，他的家乡遭受战火的侵袭。他感到自己的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传来一阵刺痛。他狠狠地咬紧了牙，转身走到屋子一角，拾起了他父亲的法杖。 这件魔法装备是碎石部落最珍贵的财产之一。由铁松木制作的杖身沉重、坚固，摸上去纹理细腻，具有良好的魔法亲和力。在杖的顶端镶嵌着一枚璀璨的红宝石，宝石里面有丰富的火元素，可以大幅提高火系法术的威力。 但这些并非戈登在意的对象。他不是法师，对这些帮助增强法术威力的功能不感兴趣。他在杖身上摸索着，很快找到了一个隐秘的按钮。他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法杖的另一头立即弹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 这是法杖附带的一项近战功能，这个利刃的锋利程度远在碎石部落大多数武器之上，是一把不错的附魔武器。 他提着这把武器走出了家门。 但是刚一出门，戈登就被人拉住了。“你要到哪里去。” “放开我……等等，”戈登的表情从愤怒变成了惊愕，“张川越，你怎么这个时候跑了出来。现在可是战争时期，会有人盯着你的。” “嘘，小声点。”张川越说，“你是说巴朗么。放心，我没把他怎么样，只是弄晕了过去而已。” “你还笑……你是白痴么，要是被人发现，你就麻烦大了。” “别紧张，不会有事的。另外，”张川越的脸色严肃了起来，“我想我不能就这么坐着看一切继续，看着攻进来的军队毁灭一切。我知道战争是怎么回事。我不能看着它发生。” 戈登的嘴唇动了下，但没有把冲到嘴边的几句话说出口。尽管他看到张川越的表情说明他已经准备好听到关于种族的讥讽。 “既然如此，随便你好了。”他说。“话说回来你抓着我做什么。” “你觉得呢？你要去哪里。” “去城头。”戈登没说去城头做什么。也不必说。他的眼神清楚的说明他是去杀人。 “你不该去。”张川越平静地回答。而这一句话如同一点水进了油锅，点燃了戈登。他一把抓住了张川越的脖子，“你说什么？” 张川越毫不介意，只是站直了身子。他比戈登略高一点，而力量要大了十倍。这一站，戈登抓着他的脖领被他提了起来，如同一只猴子挂在树上，看上去十分滑稽。 “战争让妇女和儿童走开。你的年龄还不到上阵的时候。再说，你一个人的力量也改变不了什么。” “放屁……我是说，就算你说的对也无所谓。我不在乎。至少能杀一个是一个。你快放开我。”戈登意识到了自己的形象有些滑稽，松开手想离开，却发现张川越反过来抓住了他。 “更重要的是，在你有更好的帮助守城的可做的事情的时候，你不去做，却反而傻了吧唧的去城头拼命，你这就并不是勇敢，而是愚蠢了。”在他彻底爆发前，张川越迅速地说。 几分钟后，他们一起走在另外一条通向城墙的道路上。这条道路并不直接通向最前沿和最激烈的部分，而是通向城头的塔楼。哪里是防御的指挥部，城墙防御设施的中枢也在那里。 张川越想去尝试启动防御设施。作为拉比纳之外唯一的施法者，只有他能做到这一点。 他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去做这件事。可以找出来的理由很多：他在这个兽人部落生活了很久，和其中的一些成员——比如拉比纳和戈登相处的不错；部落中有许多的儿童；如果部落被攻破，他自己也可能遭受到混乱的波及； 但是相反的理由也很多：比如，他毕竟是个人类。虽然作为穿越者，和这个世界的人类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但也多少有一些背叛的感觉。他的举动难免会收割一些人类战士的生命。而他们并没有得罪他。 最终，他只能凭借内心的声音做出判断。他最后断定，这件事必须去做。 不过，兽人们是否乐意让他做，还是个问题。 “你真是疯了。控制防御设施的法阵同时也是部族的祭坛。这是神圣的地方，只有长老和族长可以上去。一般的兽人都不行。更不用说人类了。他们不可能会让你上去的！”戈登一边走，一边焦急的说。 “不试试怎么知道。”张川越面无表情地回答。 “好吧。”戈登赌气似的一甩手。“反正是不会成功的。你偏要浪费时间，也没什么……” 张川越盯着他的眼睛开口。“你觉得这是浪费时间？” “是的。毫无希望的事情，不是浪费时间是什么？”戈登赌气似的说。 “有没有启动防御设施，对于战争结果的影响你比我更清楚。防御设施只有依靠魔力启动。现在能勉强算个施法者的只有我一个。难道整个碎石部落的存亡就比不上一条传统么？”张川越问。 “我不知道。反正守卫城墙的兽人是不会让你上去的。”戈登把脸转向一边。 “不管他们怎么想。你怎么想？哪个更重要？部落的存亡，还是兽人的传统？”张川越问他。 “……我不知道。我说了，我不知道。”戈登很久之后才说出了这么一句。 张川越沉默了一会，然后对他说，“如果你赞同我的计划，如果你想真正试试看是不是能拯救部落，就跟上来。。” 说完，他向前走去。戈登狠狠地跺了下脚，然后跟了上去。 第十三章：继承人 十分钟之后，他们走到了塔楼的入口前面。还没有走进去，就听到了里面传来如雷鸣一般的咆哮声。 “混账！告诉第三队的那群狗崽子，给老子顶住！不行也得行，我这里没有预备队替他们！告诉科林，他顶不住的话，就他妈的死在城头好了，不要下来丢人！” 张川越和戈登默默对视了一眼，他们知道声音的主人：碎石部落长老之一，资深的低阶战士、距离中阶战士只有一步之遥的布莱尔。他是碎石部落除了拉比纳之外实力最强、威望最高的兽人，此刻正是由他主持城墙的战局。 张川越和戈登并肩向里走。刚到门口，卫兵就面带警惕神色地拦住了他们。“你们不能进去。尤其是你，人类。” “你不认识我了么，洛里。”戈登凑上前笑着说。 “额，戈登少爷……”叫洛里的卫兵有些头疼似的扶住了自己的额头，不知道说什么好。戈登是族长的独子，身份高贵，注定将继承族长之位。 这对于重视传统的兽人很重要。他自己的身手在年轻人中也算不错的，在年轻人中也比较有威信。 但另一方面戈登是个半兽人，虽然很少被公开谈论，但人类的血统问题还是让某些兽人心怀疑虑。 加上他性格叛逆，和族长父亲的关系很僵，经常和部落里一些喜欢恶作剧的兽人小伙子混在一起胡闹，甚至还和人类张川越的关系很近，这些举动也让很多老派的、有威望的兽人大皱眉头。 卫兵洛里对于要不要放他进去感到拿不定主意。 “好了好了，不要磨蹭了，我们有要紧的事情。下次打猎回来请你吃烤肉~~”没等他做出决定，戈登就不耐烦地推开他和张川越走了进去。 洛里想要拉住他，犹豫了一下又回到了岗位上。由他去吧，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他心想。 一走进塔楼，张川越就闻到一股难闻的汗水与血腥的味道。塔楼里面一片繁忙的景象，许多兽人战士来回奔跑，从前线带回各式各样的军情，再把各种命令带回前线。指挥官大声的咆哮与传令兵惶急的报告的声音混和在一起，在空气中变成无数嘈杂难辨的噪音。 塔楼的第一层的大厅里，大部分无用的设施都已经被清空，只留下一张巨大的橡木桌子。几个地位较高的碎石部落的兽人正围着它，互相交谈、争吵，时而向外面发布一些命令。 在一片喧嚣之中，布莱尔长老是最显眼的一个。无论是他的外貌还是他的声音都是如此。布莱尔是一个典型的兽人，脸型方正粗犷，下巴顽强的突出着，两腮边一边一个长长的獠牙，让人望而生畏。他的身材魁梧高大，就好像一堵墙一样。 这时，他刚巧注意到了进来的张川越和戈登，立即把笔往桌子上一摔，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就好像一堵会行走的墙移动过来，几乎让人窒息。 “长老……”张川越试图开口，但只说了两个字就被打断了。 “你这个人类混账他妈的在这里做什么？谁允许你进来的？来人抓住他！”布莱尔雷鸣般地咆哮着，震的张川越耳朵嗡嗡作响。 两个兽人战士毫不迟疑地冲上来扭住了张川越的胳膊，用的力气很大，张川越感到肩膀关节一阵疼痛。尽管他的力量远在这两个普通的低阶战士之上，但他没有做出任何反抗，任由他们把自己往门口拖。不过力量的优势让他一步都没动。 他盯着布莱尔充满怒火的面孔说，“我能帮你赢得胜利。” 布莱尔不感兴趣地挥挥手，“我不需要一个人类崽子来帮我打仗。拖他走，这次要锁好。” 兽人战士拼命拉扯着张川越。他被迫退了几步。他用一只手抓住门框，稳住身体，“我能启动防御设施。我是个施法者。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布莱尔长老。” “等等。”布莱尔说。正在把张川越往外拖的兽人战士松开了手。张川越活动着被扭痛的肩膀走走到布莱尔。 “把话说清楚，人类。” “我不敢说有百分百的把握，但我认为我应该有能力激活控制防御机关的法阵。仅仅激活并不难，只要有魔力就可以。即使是最初级的魔法学徒也能做到。当然，我不可能发挥出全部的威力。但是即使只是一部分基础功能，我想对碎石部落也是很有用的。”张川越说。“好处不仅仅是直接的。更重要的是在士气方面。” 布莱尔的眉头皱成了一团。“你的意思是，你想到上面的祭坛里去？” “当然。我不可能隔着几千里去激活和操纵它。” 布莱尔明显的犹豫了。他来回走了几步。“不行。只要我还活着，那就不行。我不会准许你把你那肮脏的脚踏上神圣的部落祭坛的。永远都不会。”他停下脚步后说。 “也许您可以再考虑下。我……”“好了，闭嘴！我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来人，带他走。”张川越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布莱尔打断了。他粗暴的挥着手招呼人上来。 “等一下，布莱尔叔叔。”戈登清脆的声音响起。冲过来的卫兵犹豫了一下，停下了脚步。布莱尔也转过头看向他。 戈登看上去有点紧张。他虽然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性格叛逆连身为族长的父亲都敢于顶撞，但是却有一点怕他的老布莱尔叔叔。 布莱尔长老和拉比纳是世交，自小一起长大，如同兄弟一样。戈登出生以后，布莱尔也把他当做亲生儿子一样对待。当戈登和父亲闹翻离家出走之后，布莱尔家是他常去的落脚之地。他不知道吃过多少次布莱尔的妻子罗丝大妈热腾腾的饭菜。 戈登和父亲矛盾的理由之一是拒绝父亲为他选择的魔法之路，坚持要成为一名战士。他的很多战斗技艺都是布莱尔教给他的。 总之，布莱尔长老看着他长大，照顾他的生活，训练他成为战士，比他的父亲更像父亲。而且布莱尔和他的父亲是好朋友，也从中很大的缓和了戈登和拉比纳父子之间的关系。 戈登鼓起勇气，对布莱尔说，“我认为这个人类的建议是有道理的。” “难道你想让他去祭坛？你疯了吗？这是亵渎！”布莱尔长老怒吼。 “也许的确是。但这也是为了战士们的生命，布莱尔叔叔。” “碎石部落的战士愿意为了维护传统的荣耀献出生命！你这是在侮辱他们的勇气！戈登，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这是懦夫的言论。兽人没有懦夫！” “你没有权力替他们做出选择，布莱尔叔叔。” “哦？我没有权力？那谁有，小子？”布莱尔被气的反而笑了出来，把脸凑近戈登，大笑着说。 “我有。”在布莱尔震惊的目光中，戈登高高举起了手中拉比纳的法杖。“我，戈登，拉比纳之子，以碎石之名的继承人的身份，命令你打开通往祭坛的路，让这个人类上去。现在，马上。” 一瞬间，空气中的喧嚣消失了。整个大厅的兽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用惊讶的目光看着戈登。布莱尔长老看了他片刻，然后爆发出一阵大笑。 “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清，小戈登。你再说一次。”布莱尔掏了掏耳朵说。 “我说，我命令你让我和他去祭坛。执行命令，布莱尔。”尽管声音有些颤抖，但戈登还是一字一句地把话说完了。这一次，他没有加尊称。 布莱尔沉默地瞪着戈登。无形的压力在空气中酝酿着，就好像风暴来临前的乌云。戈登的脸上渗出了汗水。但他咬牙坚持着。他握着法杖的手，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当他感到腿有些发软的时候，布莱尔终于开口了。 “很好。很好。趁着我没改变主意，滚吧。人类，小心点，我会派人在外面守着你们的。”布莱尔掏出一串钥匙，扔在了戈登的脚下，发出清脆的声音。“希望你不会为现在的决定后悔。” 戈登弯下腰，捡起钥匙。“谢谢你，布莱尔叔叔。” “滚。” 戈登没有再多说什么，一拉张川越的袖子，和他走向了通往塔楼二层的楼梯。楼梯的门口被手臂一样粗的铁栅栏隔开。戈登把钥匙插进锁孔转动，一阵牙酸的响声之后，铁栅栏向上升起。他和张川越快步地走了进去。 布莱尔看向依然一片寂静的塔楼大厅。“还在看什么？干活！外面的敌人会等你们休息一下，睡个午觉吗？”他大声怒吼起来。兽人战士们马上重新忙碌起来。报告的声音、训斥的声音再一次充满了大厅。 一个年长的兽人小心地走到布莱尔身边。他也是长老之一。他轻轻拍了一下布莱尔的肩膀。“你还好吧，布莱尔？” “我没事。”那个老兽人有点惊讶地发现，布莱尔的脸上带着笑容。“我很高兴，真的。戈登终于愿意承认自己继承人的身份了。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强调这点。这才有点族长继承人的样子。好了，继续干活吧。” 说着，他把精力放回到防御的指挥上。 第十四章：法阵 通往塔楼二层的楼梯落满了灰尘，踩上去发出吱吱的声音。张川越和戈登沿着幽暗的楼梯间走到了楼上。相比喧闹的一楼，二楼显得很安静。 当眼睛适应了昏暗的光线以后，张川越看清了二层的环境。这个房间的布局有点像个会场，。四周环形地摆放了一圈椅子。中间是一片空地，地面上刻着一个繁复的法阵。 “戈登，来帮帮我，把这些碍事的椅子挪开。”张川越挽起了袖子。 二十分钟后，塔楼的二层已经面目全非。本来被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椅子被胡乱地堆在了一边。张川越不顾满身的灰尘，趴在地上专心致志地研究着法阵。 他用手指抚摸这繁复美丽的法阵纹路，体会其中魔力流动的方向，不时地拿起一旁的一只羽毛笔，蘸上魔法药剂在法阵上做一些细微的改动。 “要是外面的兽人看到你不仅在神圣的祭坛上踩来踩去，还敢于在上面涂改，一定会活活气疯掉，哈。”戈登怪笑着说。 “我倒不是故意要做这种‘亵渎’之举。”张川越一边继续用笔在地上刻画法阵，一边回答。“这个法阵并没有问题。只是这样庞大的法阵，对于一个低阶魔法学徒来说难度有些过高了。为了让我能用他，有些地方只能将就下。这样的修改反而降低了不少法阵的威力，说糟蹋了这个法阵的奥妙到确实是没错的。对了，把那本魔法书递给我。” “那些兽人想杀了你的时候是不会考虑这些的。”戈登把从他父亲房间里拿出来的一本法术书递了过去。在修改法阵的过程中张川越遇到了一些难题。依靠戈登跑回去拿来的这本《基础法阵手册》才得以解决。 “那真让人遗憾。”张川越回答。他把染上墨水与灰泥的手掌在身上蹭了蹭后翻阅起魔法书来。 实际上他对于法阵的修改，并不像他自己声称的那样一无是处。的确这样的修改降低了威力，但是降低对操纵者的魔力要求也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 在修改的过程中，张川越并不拘泥于法术体系，有许多奇思妙想，也借助了很多地球科学的知识、理念。如果有魔法专家现在看到他对法阵做出的种种修改，一定会赞叹不已。 “好了。”一阵忙碌后，张川越站起了身。他拍了拍手上的灰泥，郑重地站在法阵的中心，清晰、缓慢地吟诵起咒语。同时双手做出一个个复杂玄奥的手势。 戈登远远的躲在房间的角落里。这是为了不干扰施法的过程。他紧张地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张川越施法。 吟唱声在杀声震天的城头战场上毫不起眼。张川越丝毫没有受到噪音的影响，一板一眼地吟诵着咒语。 法阵的光芒被一点点地点亮，整个祭坛笼罩在一片淡淡的光辉之中，如同沐浴在月光之下，显得神秘而圣洁。 张川越感到巨量的魔法元素在法阵的作用下汇聚而来，他的皮肤感到丝丝的凉意，就好像浸泡在了魔法元素的海洋里一样。他自己就好像浸泡在海洋中的一块海绵，贪婪地疯狂吸收着无穷无尽的魔力。他感到自己好像膨胀成了一个巨人，拥有着曾经需要仰望的强大魔力。 随着吟唱的继续，被法阵聚集而来的庞大的魔法元素缓缓地波动起来，按照某种奇妙的规律开始组成法术的结构。 张川越还是首次独立推动这么大规模的魔法能量，感到体内承受着庞大的压力，脸色有些发白。不过他还是坚持把法咒念到了最后。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的落下，巨大的魔法能量化作一阵无形的波动传递了出去。 城墙的内部传来一阵沉闷的响声。人类士兵惊恐地看到，碎石城墙的上部缓缓上升出一台魔法抛石机。在一阵机关的响声后，抛石机缓缓地把方向对准了远处正在向城头射箭的人类士兵，无数石块对准他们倾泻而下。 翻滚而下的石块互相碰撞，发出雷鸣般的响声，如同山崩一样。许多人类士兵来不及躲避，被砸的骨断筋折。有的人试图反击，但是魔法抛石机无需人操纵，所以箭矢很难对它造成直接的伤害。反击的企图只是加大了无谓的伤亡。 最终，人类部队狼狈地后退到了抛石机的射程之外。 在彻底击退人类的这一波攻击后，城墙上的兽人发出了震天的欢呼。一个兽人挥舞起了碎石部落的战旗，染满鲜血的战旗在城头高高飘扬。 “成功了！”在塔楼的二层，戈登一跃而起，同样欢呼起来。脸色有些苍白的张川越微笑着和他击掌庆贺。 在塔楼的一层，布莱尔看着外面，喃喃自语，“他做到了……这个人类。”然后他猛地一甩头，大声喊到，“不要放松，敌人不会轻易放弃的。准备下一波防守！” “是！”许多声音答应他，声音里充满了信心。之前守城战士们承担的沉重的压力几乎一扫而空。布莱尔推开窗户，晴朗的阳光洒在了他的身上，他看到城头碎石部落的战旗正迎风招展。也许我们真的能够守住。他心想。 人类军队受挫后，很快就再次组织疯狂的反扑。为了加强火力，骑兵们也下马使用更为强劲的重型***和长弓加强火力。碎石城墙再一次被箭雨覆盖，陷入到血战之中。 但是有了张川越的辅助，兽人的防守实力上了一个台阶。魔法抛石机扔出的石块一次又一次在关键时刻砸在敌军头上，挽救危急的局面。沉重的石块砸中士兵后，即使用盾牌格挡、身上穿着铠甲也都无济于事。只有少数身手敏捷的精锐可以闪避开石块。 但是兽人弓箭手们可以集中火力向这些精锐倾泻箭雨，他们受伤的也不在少数。在人类一边，不时都会有人类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的喊声。 而且，防御法阵的作用并不仅仅是驱动魔法抛石机而已。在法阵的影响范围内，兽人士兵被自动加持了祝福术、嗜血术，让他们的作战意志和身体状态长时间维持在一个较高的水准上，不至于被长时间的战斗拖垮。 成年兽人的身体素质本来就比普通人类稍微强壮一点，在法术的帮助下，普通的兽人足够依靠身体素质的优势来弥补和人类正规士兵训练上的差距。这样双方在士兵的素质上的差距基本得到了弥补。 在得到防御法阵和魔法机关的支持以后，兽人战士们士气高涨。在岌岌可危的局面下，一次次地挺了过来。 在塔楼的二层，张川越趴着法阵上，大口地喘着气。过度地向法阵注入魔力让他精疲力尽，浑身大汗淋漓。他抓住短暂的战斗间隙恢复一下。 “张川越。我刚才回去看了下我父亲。”戈登出现在楼梯的门口，对他说。 “他的伤势怎么样。”张川越勉强地转过头，问道。 “好转了一些。但是还不能打仗。”戈登的脸上带着忧色。 张川越默默地点了点头。 “对了，父亲说，把这个交给你。他有个计划，已经征得了布莱尔的同意。”戈登掏出一本书递了过来。 张川越接过来，看到了书名：《动物控制法术指南》。一瞬间，他就明白了拉比纳的计划是什么。 夜色降临了。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黑沉沉乌云遮蔽了月亮与星光，让城墙上下敌对双方的战士心头都如同压了块石头一样，喘不过气来。 在城墙上和人类的营寨里，都点着火把。在浓浓的夜色中，这些稀稀落落的火光摇曳着，好像随时都会熄灭一样，并不能给人以足够的安全感。 白天的血腥战斗让双方的战士都疲倦欲死，昏昏沉沉地睡去。这样的夜晚，很适合偷袭。 在碎石城墙之内，也确实正有一场偷袭正在被准备着。这正是卧床的拉比纳提出的计划。 对于兽人来说，偷袭是有必要的。张川越启动防御设施后，缓解了兽人的困境，但总体上人类军队的实力依然保持着对碎石部落的优势。辅助魔法虽然很有用，但也有其局限。双方的伤亡比例虽然不再和战争开始的时候一样悬殊，但是人类依然占据着明显的优势。以目前的局势，要想坚持到援军到来还是很困难。 因此，偷袭是有必要的无奈之举。 在碎石部落的城墙后，一头狂暴魔熊和四头巨蜥躲在阴影之中，躁动不安的低低喘息着。它们，是夜袭的主力。 人类军队并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不可能对夜间偷袭一点防备都没有。因此偷袭实际上是知其不可而为之、九死一生的活计。危险性极大。 这种情况下，如果让仅有的少数打过仗的、有经验的精锐兽人老兵带队，就得不偿失了。很有可能被优势兵力包围陷进去。 可是偷袭这种行动，兵贵精而不在多，必须要有锋线箭头带队，否则根本不可能撕裂对手的防线。只派普通兽人战士，就不是偷袭，而是送死了。 这种情况下，利用魔兽就是最好的选择了。中阶魔兽体质超群，力量敏捷都和中阶战士不相上下。普通的低阶战士难挡他们一击。足够充当偷袭的箭头。 第十五章：偷袭 在城墙防守中，魔兽的智慧太低，敌我难辩，更不懂得把握战机，这些问题大大限制了它们的应用。前几天的守城战中，并没有看到魔兽的身影。 不过在偷袭战中，敌众我寡，四面八方都是敌人，分辨敌我的问题几乎不存在；而偷袭战又是必须一往无前的，要么一鼓作气大获全胜，要么就是彻底失败扭头就跑，没有胶着战斗中细腻的战机把握问题，魔兽对这样的战斗再适合不过了。 魔兽唯一不适合偷袭要求的，就是偷袭要求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所以在偷袭之前必须尽可能的保持安静。毕竟敌人就是对夜袭有所防备，但战斗时机的主动权依然捏在进攻的发起者一方。以弱击强，先手的优势必须牢牢把握好。 但是魔兽可不会顾虑那么多，管什么保持安静之类。而如果放任他们随意咆哮，在寂静的夜色下，那吼声可以传出十里去，还谈什么偷袭，直接强攻算了。 这时候，就需要魔法了。这也是拉比纳交个张川越那本书的目的。 张川越坐在塔楼里的的祭坛上。借助祭坛上法阵的帮助、增幅，他的心神随着几点魔法灵光散布到了城门后的几只魔兽的脑海里，用特殊的魔法安抚他们的情绪，让他们不至于出声。 这是拉比纳族长让戈登带给他的法术书中记载的法术，动物控制的效果。 张川越所掌握的法术，有变形术和嗜血术两个。嗜血术是魔熊的天赋魔法，变形术是他在拉比纳的实验中学会的。 从大类来说，变形术属于自然系法术之中，动物控制同样属于这一系，和变形术不乏共通之处。这些天，张川越一直钻研戈登从拉比纳房间里拿出来的法术书。由于他的科学素质和理解能力都不错，学习的很快，已经可以在法阵的帮助下施展这一法术了。 这个法术的效果十分奇妙，对张川越来说也是个新奇的体验。他的视角、感觉代入了魔兽的体内，就好像变成了魔兽一样。不仅仅是感觉，连魔兽的情绪、想法他也能有所感受，甚至有所互动，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够安抚魔兽的情绪。 张川越对这几头魔兽影响的程度也有所不同。其中那一头狂暴魔熊和他互相的影响最多，因为他目前的身体实质上还是魔熊，只不过被固化了一个永久变形效果，灵魂、血脉等等本质的东西丝毫没变，和被控制的魔熊接触之后，就有共鸣。双方如同融为一体。 相比之下，那些巨蜥被他控制的程度要少的多，多少就显得有些不太安分。不过保持安静还是可以做的到。 夜色越发的浓郁，预定的偷袭的时间已经到了。 碎石部落的城门无声无息地打开，四头巨蜥和一头魔熊在夜色中从部落里狂奔而出，向着人类的营寨奔去。 在魔法的安抚和控制下，魔熊和巨蜥都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它们口角流下的口水、鼻腔喷出的热气和脚步踏出的震动依然让人感受到它们的野性和狂暴，望而生畏。他们就如同一股潜藏在地下的滚烫的岩浆熔流，无声无息地咆哮而来。 如果是真正精擅动物控制的魔法高手，精确控制这些魔兽并不成问题。但对张川越而言，这些魔兽之中，只有那头狂暴魔熊和他因为同根同源，控制的较为顺利；另外的四头巨蜥，张川越都只能做到影响。 不过这难不住他，毕竟魔兽的智慧有限，他在那些巨蜥的脑海中把人类营地描绘的满是美食，还虚幻出人类屠杀蜥蜴的场景让巨蜥把人类看做仇人。巨蜥被他挑拨的怒火万丈，恨不能把所有人类都撕碎。 人类军队很有经验，很快就有哨兵发现了偷袭的小队伍。人类的营地里警铃大作，更多的火把点燃起来，将整个天空映红。无数的箭矢如同雨点一样向奔袭的魔兽们射了过来。 魔熊和巨蜥依仗自己皮糙肉厚，硬顶着箭雨冲击。他们的速度都极快，转瞬间已经冲到了人类营地的面前。他们虽然浑身挂满了箭只，但是大多只刺破表皮，并没有造成严重的伤害。 人类的营地防守做的中规中矩，竖起木栅栏作为防护，前面还挖了壕沟，无数弓箭手在防御设施之后拼命射箭。 这样的防御，应对普通的士兵或者巨狼、战马这样的低级魔兽是足够了，但是对于狂暴魔熊和雷霆巨蜥这样强壮的中阶魔兽来说，显得有些单薄。 当先的一头巨蜥遭遇了最多的弓箭阻击，弓箭射入发出噗噗的声音，带起一蓬蓬血雨。虽然大部分箭矢难以深入，无法对它造成严重伤害，但太多伤害累积也难以承受。而且有一枚利箭不巧射中了眼睛，巨蜥顿时重伤，惨嚎出声。 远处法阵的张川越同时遭到了伤痛的冲击，脸色瞬间苍白。他勉力压制下伤势，维持住和巨蜥的精神联系。 伤痛同时带给巨蜥的恐惧和愤怒，张川越压制住它的恐惧，而全力挑拨愤怒。 瞬间，巨蜥的眼睛变成血红，一声怒吼跳过壕沟，带着全身的重量砸向木栅栏。 栅栏间伸出七八支长矛，瞬间就在巨蜥的身上捅出几个血窟窿。但是这并没能阻止巨蜥的冲力，高速奔跑和巨大体积带来的冲击力把整个栅栏连根拔起，轰鸣着拍在地上。士兵们翻滚着避开，有几名士兵来不及躲避，被活活砸成了肉饼。 这一只巨蜥全身浴血，没有力气再挣扎了。但是在他身后，另外三只巨蜥和一头狂暴魔熊狂啸着冲进了人类的营地，大开杀戒。 与此同时，张川越果断地切断了和另外三只巨蜥的精神联系，全力控制最容易操纵的魔熊。 虽然没有张川越指挥，但巨蜥的本能和野性使得他们依然强悍无比。巨蜥的尾巴一甩，就是两三个士兵骨断筋折，飞扑出去跌倒在地。短短时间，已经有七八个士兵受伤倒地了。数字还在不断上升中。 不过在最初的混乱之后，人类军队开始展开有条不紊的反击。普通的士兵和中阶魔兽之间的差距是巨大的，没有士兵能独立挡下巨蜥一击，他们的攻击对巨蜥的伤害又很有限，如果是薄弱一些的乌合之众，几千甚至几万人就这样被直接杀溃也是可能的。 但是精锐部队就截然不同了。虽然同样一对一不堪一击，但是结成阵势之后就是另外一回事。数十名士兵手持塔盾结成战阵挡在了一个巨蜥前，一声巨响，前排的几个人直接飞上了天，口喷鲜血，受伤严重。 但是巨蜥的速度也被降了下来，旁边有数名骑兵抓住时机策马冲来，借助冲力将骑枪扎在巨蜥的身上，鲜血四射。巨蜥怒吼一声，几支骑枪都被它挣断，有的骑兵松手不及被甩飞出去。但是巨蜥也受了不轻的伤，脚步有些踉跄。 这时更多士兵不顾生死地包围了上去。已经降下来了速度的巨蜥无力再冲破包围，虽然怒吼连连，把一个又一个士兵如同打棒球一样打飞出去，但是他自己的伤口也越来越多，最终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无力地倒下。 在三头巨蜥正面突入人类阵地，成功吸引了人类大部分的注意力之后，张川越控制的狂暴魔熊也机敏地绕向了人类阵地侧翼的薄弱环节。 人类军队逐渐反击和压制住了正面的三头巨蜥。能做到这一点，是因为正规部队拥有悍不畏死的精神和铁血的纪律，可以顶住伤亡依靠阵型拖住巨蜥的脚步。换成意志薄弱些的弱旅，当先的士卒顶不住逃跑的话，有多少人也都会被杀溃。 而另一方面，之所以人类军队能挡住巨蜥，也是因为魔兽的智慧不高，脑子不会转弯，非要硬碰硬人类厚实的阵型。 而张川越可会转弯。他控制的魔熊当然也会。 趁着三头巨蜥吸引人类注意，张川越控制魔熊向侧面一闪，直接撞进了一座巨大的帐篷之中。这个帐篷应该是一座驻军的营帐。刚一进去，就感到四面锐风扑面，数把钢刀劈了过来。 只是中阶魔兽的敏捷、反应速度远在一般人类之上，这几把刀的速度在他看来如同慢动作一样。魔熊轻松躲过了刀锋。然后随手一挥，一个士兵的头颅就如同西瓜一样碎开。连挥几下，锋利的爪子就把包围过来的几个士兵的脑袋都变成了西瓜。 这几下攻击技巧粗糙，不值一提。但是仗着速度和力量的压倒性优势，普通的人类毫无还手之力。其中一个老兵凭借战斗经验试图格挡，还真的成功了，但是力量的差距使得手里的弯刀一下就被打飞，魔熊的利爪没受到什么阻碍，轻易地把他击毙。 人类军队虽然悍不畏死，但是也不会这样白白送死。剩下的士兵纷纷掉头奔逃，想要抢出帐篷去，整饬阵型之后再战。 张川越控制魔熊大步追上去。人类士兵分散奔逃，如果是狂暴魔熊自发的追击，虽然速度有优势，也只能抓到一两个人罢了。但是张川越控制之下就不同，他奋力撞向了支撑帐篷的柱子。 一声断裂的声音过后，整个帐篷彻底倒塌了下来。正在奔跑的士兵们都被压在了底下。张川越控制的魔熊当然也是，但是它一挥利爪就撕开布蓬冲了出来，好几个来不及挣开倒伏的帐篷的士兵被他踩死。 第十六章：银色闪电 这时逃出去的士兵已经纠结外面的其他士兵结成战阵反扑了回来。张川越冷笑一声，控制魔熊转身就走。 因为速度的差距，再加上那些士兵需要维持阵势不能发力狂奔，张川越几步就把他们甩在了身后冲进了另外一个帐篷。很快帐篷中又是一阵惨叫声传来。 张川越就这样在人类阵营中四处转战，利用自己的速度优势避实击虚，专门屠杀尚来不及反应好的、落单的慌乱士兵，绝不和结好阵势的士兵硬碰硬。 人类军队也并不是没有对策，结成大大小小阵型的有组织的士兵越来越多，互相配合着开始封堵张川越行进的路线，试图将他围困住。 人类的军队训练有素，他们封堵张川越路线的行动很快有了效果，张川越越来越感到了突击受到的压力。而随着正面战场吸引注意的巨蜥再次被击杀了一头，人类也可以抽调出更多的士兵应付这边，张川越感到压力越来越大。 不过他心中并不在意。毕竟现在在这里的并不是他本人，而只是通过魔力控制着的一头魔熊而已。 碎石部落一开始就已经准备好将这几头魔兽牺牲在这里了。毕竟他们体型巨大，智慧低下，守城战的时候在拥挤的城头并不合用。不如在夜袭中舍弃掉。多杀些人类士兵也算有所收获。 这当然是巨大的损失。魔兽并不仅仅是战斗中的利器，在耕作等工作都大量依赖这些大型畜力。这些魔兽都牺牲掉之后，来年的生活要怎么继续将是个难题。不过眼下也来不及考虑这些，先守住城墙要紧。 另外，张川越也有自己的打算。 他用魔法控制着狂暴魔熊，并不仅仅是单方面的控制，实际上是一种双向的互动。在魔熊感受他的意志，接受他的指令的同时，他自己也受到魔熊神智和感知的影响。 这样最大的好处就是，他可以接受一头成熟的中阶魔兽指导他野兽搏杀的方式。而且是手把手的教导。 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张川越一直在危机中渡过。因此他对于增强自己的实力，摆脱时刻存在的生存阴影充满渴望。 要想增强实力，不外乎魔法和武学两条路可走。在两方面他都有着特殊的优势。 魔法的方面，他受过良好的科学知识训练，虽然体系有异，但基本的素养和常识让他接触新的科目时如鱼得水。这有点像高材生转专业的情形，虽然一切要从头学起，但良好的底子是可以事半功倍的。 而在近战上，他的体质是狂暴魔熊变形而来，速度、敏捷和力量都远远超越了普通人。这比魔法方面站到了更高的起点：那边底子再好，也要从头学起。而近战上可是直接就有了中阶武者的身体素质。 两相比较，魔法方面张川越兴趣更大，更合他性格，基础更扎实，发展潜力更大；近战上起点更高，但技巧欠缺，底子上漏洞太多，提高眼前实力来的更迅速，但长远看不及魔法更有潜力。 心怀长远，但要从眼前做起。这就是张川越的认识。因此，他也不会轻易放弃掉任何一个提高近战实力的机会。 在人类的营地里，一头魔熊如同虎入羊群，所过之处血光四射惨呼震天。而在远远的碎石部落城墙上的塔楼中，张川越目光渐渐转红，忍不住站起来手舞足蹈，做出种种扑击撕咬的动作来，口中赫赫低吼，看上去十分恐怖。 这些动作和人类营地里疯狂搏杀的魔熊动作如出一辙。开始的时候张川越的动作还有些生涩，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熟练、自如和凶悍了。 这种情形，正是张川越用法术控制狂暴魔熊，和魔熊近乎融为一体起到的效果。这种方式直接通过身体的感觉来学习魔熊的动作，把记忆烙印在身体上，迅速而快捷。比通过读书、口述等方来理解，印象更加清晰而深刻。 虽然张川越穿越到这个世界之中变成了魔熊，灵魂中多少也传承了些魔兽的本能。但毕竟这些和人类的灵智有格格不入的一面，所以张川越比一般的魔熊在野兽的搏杀本能是要略低一些的。 而经过现在的一番锻炼，狂暴魔熊天性中战斗的本能张川越已经基本掌握了。这对他的近战实力提高很实用。他的身体素质是中阶魔兽的等级，正适合这种野蛮的、依靠蛮力压制，不怎么讲究章法的战斗风格。 虽然身体变形后少了利齿锐爪，但随便抓个刀剑乱劈，也不见得不如爪子好使。关键还是要掌握住魔熊兽性里那种一往无前，野蛮狂暴的气质。这种气质张川越操纵魔熊一段时间之后，已经越来越能把握中其中的精髓了。 不过，这样的“练习”也不能持续太久了。现在那几头无人操控的巨蜥都已经被人类士兵分割包围击杀了。只剩下张川越直接控制的魔熊还在活动。他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在人类营地中，一头魔熊仰天怒吼，抓住一个士兵高举过头顶，生生撕成了两半。鲜血和内脏泼洒而下，淋了他一头，让他如同地狱中钻出来的恶魔。 周围的士兵虽然见惯血腥，但这等惨烈的景象还是让他们有些畏缩。趁此机会，张川越挥动利爪继续突进，很快从包围中杀了个透出去。 虽然代价是身上多出了数道伤口，但魔熊的强悍体质还可以再支持一会。现在人类营地中没有结成阵势的部队已经不多了，大大小小的军阵从四面八方合围而来，让张川越控制的魔熊活动越来越艰难。不过张川越估计至少还能再杀十几个人，这头中阶魔兽才会倒下。 但是就在这时，张川越忽然感到一阵刺骨的杀机锁定了自己控制的狂暴魔熊。 他回过头去，看到一个身穿银白色盔甲的骑士正抽出剑来。锋利的剑刃在在火把映照下反射出凛冽的寒光。 张川越感到一阵恐惧。中阶战士的恢复力果然惊人。那天被拉比纳打的遍体鳞伤的人类中阶战士，竟然已经恢复了战斗力。 交战多日，人类和兽人互相都很清楚彼此的情报。这个中阶战士是人类凯恩帝国边防军第三独立骑兵团的骑士团长，人称“银色闪电”的古拉扎蒂。他以勇猛和快剑著称，他是这次突击的骑兵的首脑。 张川越控制魔熊怒吼一声，大步地向古拉扎蒂奔去，带着令人窒息的狂暴压力扑了上去。 古拉扎蒂如同一根标枪一样挺立着，直到魔熊的利爪几乎碰到了他的鼻尖才猛然挥动长剑，在空气中爆出无数道耀眼的剑影。魔熊凶猛的一击被剑光带的发生了稍许的偏移，险险地擦着古拉扎蒂骑士的面颊而过；他的长剑借着碰撞的势头一转，如同一条毒蛇一样灵巧地钻进了魔熊的怀里，深深地刺入，然后再猛然向旁边横向一拉。 魔熊的身体被锋利的长剑撕成了两半，鲜血和内脏泼洒了一地，半截残破的尸体斜向飞出，无力地坠落在地上。在远处，张川越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摔倒在祭坛上。 虽然同样被称为“中阶”，敏捷、力量这些基本素质也确实差不多，但是中阶魔兽依靠本能的作战方式，和久经训练的中阶战士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几乎没有胜利的机会。张川越一边苦笑一边用手撑着爬起来，然后抹去了嘴角的血迹。 由于他正在控制魔熊，所以当魔熊死亡的时候，他也遭受了重创。好在毕竟是间接性的伤害，远距离传递后削弱了很多。并没有造成什么不可逆的伤害，休息一下也就好了。相比于战果和收获，这些代价是完全值得的。 这一次偷袭活动是成功的。人类军队的应对不能说不正确，但是依然付出了上百人的伤亡代价。这几乎是前几天攻城伤亡的总和了。 当然这些人并不是都死了，受伤的是大多数。在魔法的治疗下，许多很严重的伤势都可以迅速好转。张川越这些天守城时不只一次的看到过曾经重伤的敌人士兵没几天又生龙活虎地回到战斗。 这也是人类军队仅仅数百人，没有携带重型武器，就敢于对结寨自保的部落展开围攻的原因。在地球上，这样的战斗，仅仅伤病的负担就会拖垮这支军队。 但是魔法药剂、治疗卷轴等等都是消耗品，一旦这些跟不上战斗的消耗，死亡的比例就会大幅上升。而且魔法的快速治疗也不是没有隐患，短时间内过于频繁的服用药剂很可能会造成药效下降。现在一次性出现了这么多的伤员，人类军队必须稍缓一下攻势。 张川越自己的实力也有了很大的提高。 他向被控制的魔熊学习战斗技巧是很难得的经历。这需要控制者和魔兽之间达到微妙的平衡和共鸣。 如果是比他更强大的法师，对于魔兽的控制将是压倒性的，虽然能无比精确地控制魔兽的行为，但是很难指望魔兽再有什么自主的反馈回来。如果是更加弱小的法师，就只能简单的发布指令影响魔兽，难以有什么实质的交流。 张川越的魔法实力刚好处在临界的边缘，再加上他的身体本来也是一头狂暴魔熊，只是用变形术变成了人类，血缘上和魔熊有密切的联系，才能进入到那种深入的共鸣境界体会一头真正的魔兽是如何战斗的。 这个经历使得他的肉搏实力上了一个台阶。然而影响并不仅仅局限于此，或者并不局限在现在。 在灵魂的层面与一头真正的魔兽共鸣，在他自己的灵魂上烙下了深深的痕迹。这不仅会改变他战斗的习惯、风格对他的性格甚至都会有所影响。 张川越，这个来自地球的理工科博士，本来有些文弱、理性的灵魂之中，被深深地打上了狂暴魔熊血腥、强悍的一面。这一点影响将会长久而深远地影响他。虽然现在还很难预测，这种改变是好还是坏。 ------------ 第四章 第十七章：诱捕 “古拉扎蒂已经恢复了？”在塔楼的二层，布莱尔长老死死地盯住张川越，用沙哑的声音问。 中阶战士在这种级别的战斗中，是足以改变实力平衡的重要砝码。当碎石部落唯一的中阶强者拉比纳族长重伤的时候，对方仅有的中阶骑士先恢复，对兽人来说就如同晴天霹雳一样。 中阶施法者虽然在多变性上远超中阶战士，但在这一刻，中阶战士的体质和恢复力让他抢占了优势。 “是的，我亲眼所见。”张川越轻声回答。他刚刚从伤势中缓过一点，就叫人通知了布莱尔长老这个消息。很快他就过来了。 布莱尔站起来走了几圈，然后抓起一把椅子扔向墙角，摔成了碎片。听到响声，几个兽人战士立即冲了进来。布莱尔长老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他们出去，然后重重地坐在地上。 塔楼二层的大厅一片寂静。只剩下他和张川越呼吸的声音。更早一些的时候，戈登耐不住困意回去休息了。塔楼二层只有他们两个。 “你会为这些付出代价的，愚蠢的人类。”过了一会，布莱尔站了起来。他注意到了被涂改过的祭坛法阵，愤怒地说。 “也许吧。先把古拉扎蒂的问题应付过去再说这些吧。”张川越回答。 布莱尔没有回答。他大步地走了出去，重重地把铁栅栏门摔上，发出沉重的响声。张川越看向窗外。浓郁的夜色下，乌云遮盖了月光。这让他的心情更加沉重。 人类的攻势缓和了两天。两天之后，中阶战士古拉扎蒂加入战斗。他亲自带领一波精锐士兵对城墙发起了突袭。 一队人类战士向着碎石部落开始冲锋。古拉扎蒂的速度远比其他人快的多，很快就和他们拉开了距离。他就像一支离弦的箭，迅速地靠近城墙脚下。 魔法驱动的抛石机不知疲倦地将石块如同雨点一样倾泻而下。兽人弓箭手们也拼命瞄准他射击。但是古拉扎蒂以惊人的高速和诡异的路线继续前进，轻巧地躲避开了绝大多数攻击。偶尔没有闪避角度的时候，也能从容地用手中的长剑格挡开。 很快他就到了城下。接着，在一片惊呼声中，他开始如同敏捷的猴子一样徒手攀登起城墙来。普通的士兵攀登城墙还需要借助云梯、飞爪等工具，他赤手空拳速度却比普通士兵借助工具还要快的多。 城墙上方魔法抛石机发出的石块和弓箭继续如同密集的暴雨一样落下。但是这些都不能阻挡古拉扎蒂的前进。在城墙上他的行动自如，和平地上没有什么区别。他灵活地绕过了陷阱，闪开了箭矢。当一块巨石当头砸下的时候，他从剑鞘中拔出长剑一挥。一道闪电一样的剑光在空气中闪过之后，巨石被劈成了两半从他身侧坠落。 混乱疯狂的战场也在这耀眼的一剑之后，短暂出现了一阵寂静。随后被人类战士的欢呼所淹没。 “通知弓箭手，不要再射他了。射不中的。瞄准他后面跟进士兵射。还有通知张川越，把投石机也冲那边打。快去！”在塔楼中，布莱尔长老大声的怒吼着。几个兽人立刻狂奔出去传达他的命令。接着他转过身说，“近战部队准备，不惜代价拦住他。不管死多少人，也要把他击退。” 他的命令得到了执行。兽人弓箭手们开始向跟随古拉扎蒂冲锋的战士们射箭。城头的投石机也缓缓地转动了方向。远远跟着古拉扎蒂的脚步趁机冲锋的士兵开始被迫减缓脚步。但是已经很多战士抓住之前的机会冲近了城墙。 已经攀登上城墙的古拉扎蒂和其他人类战士们，开始固守阵地等待增援。 为了不让人类军队在城墙上站稳脚跟，兽人们潮水一样疯狂地扑了过去。即使伤亡惨重，也没有停下脚步。 “第三队，第四队，和我上。”布莱尔长老系好盔甲的带子，抄起一柄战刀。他的双眼转为赤红，浑身的肌肉也在一点一点膨胀。作为实力无限接近中阶战士的低阶战士，布莱尔长老可以维持接近一分钟的狂化战斗。狂化期间，他的力量、敏捷只比中阶战士逊色少许，足以勉强抗衡。 “如果我阵亡，由卢克长老接替指挥。”满眼血红的他，声音却依然冷静。 血战一直持续到了黄昏，城头的人类战士才因为疲倦和饥饿退去。古拉扎蒂亲自断后，让兽人也不敢趁着人类撤退的机会打反击。兽人的损失要比人类严重两倍。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伤亡是古拉扎蒂亲手造成的。 实际上，如果并非是攻城战，而是野战，他还能造成更大的伤害。中阶战士的优势在于过人的机动性，如果能在开阔的地方游击，普通的低阶战士很难跟上他的速度，会被耍的团团转。即使是能够狂化的低阶战士中的精锐，只要慢慢游击，拖完狂化的时间，狂化战士在中阶战士面前也没有还手之力。 但是在城墙这种狭窄拥挤的地方没有太多的空间，只能硬碰硬的对抗。这样的情况下，只要舍得牺牲，不断投入兵力，依靠普通战士的数量优势击退中阶战士也是可能的。 当然，代价高昂。 布莱尔长老**了一声，捂住依然流血的伤口站了起来。一个兽人战士来帮他包扎。他向四周看去，到处都是尸体、鲜血，其中兽人的远远要多过人类的。他恨恨地咒骂了一句，等包扎完毕后，就向城墙上塔楼的方向走去。 塔楼一层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中。碎石部落有影响的兽人们聚集在一起，个个眉头紧锁。巨大的伤亡给了他们沉重的压力。 “援军还要多久才能到？”布莱尔沉声询问另外一位兽人长老。 “根据猎鹰带回来的信件，附近几个部落的援军都已经在路上了。最迟三天后就能到达。”那个兽人长老回答。 “三天，”布莱尔用手指轻轻敲着桌子，“如果继续今天伤亡的比例，就是一天都很难熬过去。得想想办法。这样下去不行。” “说得对，这样下去不行。”一个声音突然在通往二楼的楼梯处响起。 围着一楼大厅的桌子讨论的兽人们同时站起，向楼梯处望去。张川越正站在他们目光聚集的地方。 “谁让你下来的，人类？”布莱尔长老冷淡地说，“滚回去。” 张川越不仅没有回去，反而继续缓慢而镇定地走下台阶。“你需要我的帮助，尊敬的布莱尔长老。” “混账！”布莱尔大怒，用手一拍桌子。“来人抓住他。” 两个兽人战士向张川越扑了过去。但是这一次他并没有束手就擒，灵活地从楼梯上一跃而下。那两个普通的战士速度远远慢于他，被甩在了身后。 大厅里的兽人们对此大为震惊，纷纷拔出武器。一时间刀剑出鞘的声音响成一片。 “冷静，冷静一点，我的朋友们。”张川越闪电一般退到墙角，大声喊着。他高举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但同时他也做好了防御的准备。墙角的地形让他只用面对一个方向的进攻，有利于防守。 布莱尔挥手制止了拿着武器，跃跃欲试的兽人们。“你没有希望的，人类。你不可能赤手空拳对抗这么多拿着武器的兽人。我劝你还是老实束手就擒。” “先听我说完。” “你要说什么？” “关于如何取胜的建议。” “哦？”布莱尔扬起了眉毛，“难道你真的有办法？” “当然。我在上面听了很久。不能这样继续下去。这种损伤的速度，碎石部落承担不起。如果不改变，很可能明天就被攻破。当然也许后天。都一样。”张川越回答。 “所以？” “人类的攻势如此强劲的原因，一多半都在古拉扎蒂一个人身上。这个因素只能解决，无法回避。必须捕杀古拉扎蒂。”张川越的声音很镇定，而眼神却微微有些兴奋，有些血丝在他的眼中浮现，如同发现猎物的狂暴魔熊一样。这是附身魔熊带给他的变化。 “怎么干掉？”布莱尔问。 “中阶战士的优势，在于极快速度带来的机动性，能打能逃。并非是说碎石部落几千人打不过他一个，而是在于即使击败他，也没法留住他。不够你击败他多少次，他都可以回去休息下再回来。直到把你拖垮为止。”张川越回答。 布莱尔长老和其他的兽人们互相对视一眼，露出了深思的神色。“那你觉得要怎么办？”布莱尔问。 “很简单。要想抓到鱼，就先要投下鱼饵。”张川越微笑着说。 “饵在哪里？” “就在这里。”张川越指了指脚下。围着他的兽人们集体倒抽了一口凉气。“兽人的指挥部，是敌人不可能放过的目标。在激烈的抵抗之后，把古拉扎蒂放进这里。在这里面埋伏好精锐的战士。等他一进来，关上门，留下他。就这么简单。” 布莱尔长老沉思了一会。兽人们面面相觑，说实在的，这个简洁明了的计划还真的挺合他们的脾气。 “在拉比纳受伤后，碎石部落并没有中阶战士或中阶法师。仅仅依靠低阶战士的埋伏，并没有足够的把握击杀古拉扎蒂。” “我要参与埋伏。我是由中阶魔兽变形而来，是现在唯一能在基本的力量和敏捷上抗衡中阶战士的人。之前控制魔兽偷袭人类军队的时候，我也和古拉扎蒂对抗过，了解他的作战特点。如果我参加了伏击，把握就大多了。”张川越说。 “问题是我不信任你，人类。”布莱尔长老的手握上了刀柄。“让你待在上面，在门外卫兵的监视下启动防御设施是一回事。拿起武器和我们一起战斗是另外一回事。我没有把后背卖给你的打算。” “真让人遗憾，尊敬的长老。”张川越说，“但是很抱歉，我已经没路可退了。我杀了无数人类的战士。如果碎石部落被攻破，人类绝不可能放过我的。现在我和你们在一条船上。为了我自己的性命，我也必须干掉古拉扎蒂。依我看，你们自己对付人类，只有等着人类破城。那样我也会是死路一条。” 许多兽人被这句话激怒，大声咒骂起来。出奇地，布莱尔倒是沉默不语。 “我无疑冒犯。我只是请求您给我和碎石部落各自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当声音渐渐平息后，张川越对布莱尔说。 “也许兽人并不像你这个懦弱的人类一样怕死呢，小子？”布莱尔回答。 “我现在谈论的并不仅仅您个人的生死。这关系到整个部落的存亡，关系到那些孩子、关系到未来的希望。”张川越紧紧盯着布莱尔的眼睛说。“毕竟你们没有别的选择。赌一下总比直接认输好。你觉得呢。” 布莱尔的双手绞在一起，和张川越对视着。良久之后，他发出了一声叹息。“没有选择……这个你倒是说对了。我就再相信你一次。你可别让我失望。否则，在地狱里，我也会把你碎尸万段的。” 听到回答，张川越长出了一口气，全身的肌肉松弛下来。“谢谢您，长老。”他轻声说。 第十八章：击杀 兽人们连夜在塔楼中布置起埋伏来。屋子的空间并不算大，一定要尽量精挑细选最强的好手。碎石部落的精锐战士几乎都被集中了起来。部落长老作为最有经验的战士，几乎全部入选。 布莱尔长老紧张地审视着名单，做最后的调整。他把一些兽人从名单里划去，比如是独子的，比如年纪太小的，等等。 “为什么不让我参加战斗？”戈登大声地质问布莱尔长老。 “你的年纪不够大。然后，你又是独生子。这两条都符合，剔除你是理所当然的。”布莱尔淡然地回答。 “但我是最好的弓箭手之一啊！”戈登大声说。一把拉住准备离开的布莱尔。 “好了。就算抛开那两条不谈。你作为碎石部落领袖的唯一继承人，你的生命也必须得到保证。”布莱尔甩开他的手，沉声说。“我知道，你和你的父亲都主张变革，希望部落进步，不要永远贫困下去的……我不赞同，但也不想管。我不介意你父亲要了个人类女人，也不介意你有个人类母亲，更不介意和上面那个人类玩在一起成为朋友。也许这些确实能给我们一些新的东西。” 看到戈登想说什么，布莱尔不感兴趣地挥手制止他，“但是，你记住：传统许多时候也很重要。” “比如，我们碎石部落这么弱小，之所以还能保持自己的独立和尊严，在受到危难的时候还会有部落来援救我们，这都是因为尊重碎石部落的荣耀和传统。所以，只要部落领袖的血脉合法继承人还在，即使被攻破，我们也能重建碎石部落。但是如果族长一族全部阵亡……碎石部落在兽人中传承的合法性也就断绝了。即使还有人幸存，也必定会被其他部落吞并的。” “因此，你必须活下去。为了碎石部落。”布莱尔总结。 “如果这场仗输了，就什么都谈不上了。”戈登说，“族长的继承人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刻临阵脱逃。我以族长继承人的身份命令你让我参战。” “哈，族长继承人？你还玩上瘾了？”布莱尔挥挥手，“来人，把戈登关起来。” 两个兽人战士过来抓住戈登，把他往外拖去。他一边挣扎一边大喊，但所有人都嘻嘻哈哈地看着一切发生，没有人理他。听着他远去的声音，布莱尔露出了一丝微笑。 然后，他的表情严肃起来，抽出了战刀，大声喊道： “准备行动。” 第二天，古拉扎蒂再次率队攻城。在兽人有意的放纵下，他成功地登上了城头。 城墙上到处都传来刀剑撞击的声音和厮杀的呼喊声。在如此近的距离，弓箭已经失去了意义，肉搏是更为有效的屠杀手段。几个兽人甚至从塔楼上跳进人类中间，疯狂地向四面八方乱砍乱挥。有的人类措手不及被砍翻在地。很快这些突入敌阵的兽人就被周围的人类乱刀而下剁成碎片。 趁着人类士兵陷入短暂混乱的时候，大群兽人冲上前包围了他们，混战成一团。鲜血和尸体的碎块四散飞溅，为城头疯狂混乱的战斗画卷染上血腥的颜色。 中阶战士古拉扎蒂挥动长剑，把一个逼近的兽人战士劈成两半。鲜血和内脏四散而出，淋了他一头一脸。他随手一抹，毫不介意。 连日苦战，古拉扎蒂剑下倒下了无数兽人。他的体力也耗费极大，疲惫至极。但是他依然支撑着。因为他能感觉到，兽人已经快要更早承受不住伤亡的压力了。 整个城头都堆满了尸体。一脚踩上去不留神都会被绊个跟头。兽人们节节败退，眼看就要维持不住防线了。古拉扎蒂敏锐地发现，通向城头的塔楼的方向上，出现了一个漏洞。 作为和人类多次交战的资深军人，他清楚那里是兽人防御的指挥中心。他没有放过这个机会，拔剑冲锋了过去。中阶战士的冲锋犀利的难以阻挡，几个不幸挡在路中的兽人瞬间就被斩杀。他顺利地冲进了塔楼里面。 刚一进去，他就感到有些不对劲。无数兽人手持武器从阴影中冲出。在他背后，塔楼铁栅栏的大门哐地一声落下，将他关在了里面。 “哦，原来是埋伏啊。”古拉扎蒂没有丝毫的慌张，随手用剑耍了个剑花。“真有勇气。想杀我。来试试看吧。” 无数兽人怒吼着扑了上来。但是人类骑士如同游鱼一样灵活地在人群中穿梭，收割着生命。在以一敌众的情况下，他不退反进，向着塔楼的里面冲去，留下好几具尸体和一大群在他后面疲于奔命的兽人战士。 他知道，自己并非真的刀枪不入。他的优势在于强大的机动性和高超的攻击力，所以他现在要做的不是困守，而是进攻、进攻、再进攻。对着数量占据绝对优势、舍生忘死的敌人勇敢的进攻。 战场上，没有胆小鬼存活的空间。 屋子里面同样布满了战士。为了能够干掉古拉扎蒂兽人们不遗余力。正在突击的他和一群突然冲出的战士撞在一起。一阵激烈的刀剑交击之后，地上倒下了四具兽人的尸体，古拉扎蒂的身上也多了两道深深的伤口。 他不和剩下的兽人多做纠缠，抓住一个空隙闪身离开。 这时候，他后有追兵，前有拦截。为了不至于四面受敌，他且战且退地向旁边冲了过去。通往二楼的楼梯出现在他眼前。他感到一阵惊喜，如果占据楼梯将会是很有利的防守地形。因为只能有一个敌人上到楼梯上，所有他一次只要对抗一个人就可以。 他向楼梯飞奔而去。 但是古拉扎蒂刚刚冲到半途，就看到一队兽人沿着楼梯冲了下来，把守住了哪里。更让他吃惊的是，走在这队兽人最后的，虽然穿着兽人风格的皮毛衣服，握着一个兽人传统式样的法杖，却分明是个人类。 不过没等他仔细思考，这些兽人就挥舞着武器冲了上来。那个人类则挥舞着法杖，吟诵起了咒语。然后，一片红光笼罩了兽人们。他们的怒吼变得更加狂暴起来。 “嗜血术？”古拉扎蒂有些惊讶。 这个人类就是张川越。他施放的是自己的天赋法术，嗜血术。这是狂暴魔熊的天赋法术，本来只能对自己施放的。但是借助他手中法杖的增幅作用，他不仅成功地将法术施放在其他人身上，而且还是群体效果。 法杖是戈登在战斗前夜偷偷交给他的。他没有说什么尽力杀敌之类的话，那对于张川越人类身份是一种嘲讽。他只是说，“活着回来，我的朋友。” 活着回来。对于张川越，对于整个兽人部落，这场战斗其实都与尊严、荣耀无关。这是生存之战。 魔法装备，无一不是价值千金的宝物。它可以让施法者施展出没有掌握的法术，让他们的实力提升一个台阶。这个魔杖，是碎石部落仅有的传承之宝。现在，却握住他一个外来者，一个人类的手中。 在嗜血术狂暴作用下的兽人围着古拉扎蒂猛攻着。在法术的作用下，他们速度、力量都有提升，而且受伤后疼痛感觉削弱，重伤下依然能坚持战斗。一时间古拉扎蒂被打的有些狼狈。后面的兽人追兵也正在迫近着。 “人类施法者。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我重伤了拉比纳，碎石部落还能找到法师启动魔力机关。”古拉扎蒂轻松地说，似乎并不为眼前的局势担心，“我不知道你作为人类，为什么要为兽人服务。我也没兴趣知道。你只要知道我最恨叛徒就够了。” 一团耀眼剑光忽然炸开。古拉扎蒂忽然以快了十倍的速度旋转挥舞长剑，把身边的兽人都逼退了几步。趁着这个机会，他迅速冲向了张川越。 张川越并没有像古拉扎蒂预计的那样躲避或后退，而是十分凶悍地抡起手里的法杖向古拉扎蒂的头砸下来。清脆的兵刃交击声音接连不断地响起，他们两个人交起手来。 张川越的速度、力量让古拉扎蒂有些吃惊，他完全已经达到了中阶战士的水准。古拉扎蒂有些困惑这样一个强力战士怎么会做施法者的打扮。 但是仅仅如此还不足以让他担心。在技巧上，张川越和他差的太远。仅仅十几招过后，他就找到了机会，手中的长剑灵活地一挑一转，格开法杖，然后灵巧地向张川越的胸膛钻去。 结果他无比震惊地看到张川越如同未卜先知一样稍微挪动了一点身躯，手里的法杖也同时调整角度再一次带着呼啸的风声砸了下去。 本来致命的一剑在张川越的胸口造成了一道可怕的伤口，但是并没能杀死他。而张川越手里价值千金的法杖在古拉扎蒂的头上砸的粉碎，巨大的冲击力把他像打棒球一样打的向后飞了出去。 按道理，张川越并没有躲过这招的道理。这是古拉扎蒂的拿手绝招之一。但是张川越前几天控制魔兽群偷袭人类的时候，用狂暴魔熊的视角体会了一次同样被斩杀的过程。这种体会甚至有些过分清晰了，完全就和被杀了一次一样。给了他精神极大的冲击。 在接下来的几天，那强悍的一剑如同梦魇一样缠绕着他，让他忍不住时时去琢磨该如何躲避、反击。 现在，他琢磨的一切派上了用处。强悍的中阶骑士古拉扎蒂因为没有料到敌人会预先了解自己出剑的角度、方式而大意失手。如果是一对一的单挑这点失误并不能改变结果，但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这一点就是生和死之间的距离。 张川越脚下一软，无力地坐到在地上，用手捂着伤口，试图减缓鲜血流出的速度。 不远处古拉扎蒂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法杖砸的他有些头晕，也许有点脑震荡。这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势。只要给他半分钟，不，十秒钟就好了。他就可以站起来，像杀鸡一样干掉那个敢于用法杖砸他的法师。 但是他没有机会了。一个兽人战士扑上来压在他的身上，用刀刺中了他。他痛苦地叫喊起来，挥剑斩断了这个兽人的腿。然而失去一条腿的兽人死死地抓住了他握剑的手，让他无法收回武器，另一个兽人从旁边又刺中了他一刀。当他凭借力量的优势挣脱双手，推开眼前的两个兽人之后，第三个，第四个兽人又扑了上来。 他挥动长剑的动作越来越无力，脚步越来越踉跄，终于摔倒在地上。他再一次感到冰冷的刀锋刺入了他的身体，喷涌而出的鲜血带走了他所有的力量，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他再也没有醒过来。 第十九章：玷污 十分钟后，古拉扎蒂的头颅被割下悬挂出来。人类骑兵的士气大挫，已经登上城头和兽人展开拉锯战的士兵也被兽人抓住机会赶了下去。 但是，战斗还没有结束。人类的兵力依然占据着优势。前几天兽人积累的伤亡数量实在是太大了。兽人们弓箭几乎射尽，张川越重伤后无法控制投石机，远程火力大大减弱。现在，人类已经可以发起对城墙的攀附攻击了。他们依然有很大的攻破碎石部落的机会。而兽人们则拼命抵抗，争取等到援军到来的时刻。 这是最后的战斗了。 一个人类士兵冲过了防线，向戈登挥刀砍下。现在，族长之子也必须开始为自己的生命而奋斗。他不会被派去参与围攻中阶战士古拉扎蒂这种注定伤亡惨重的战斗，但作为一个优秀的弓箭手，站在城头是必须的。 他已经疲倦不堪，不过求生的本能还是驱使他往旁边一滚。钢刀擦着他的身体剁在地上，溅出几点火星。 就在这时，城外的人类营地的方向忽然发出了一阵喧哗。正在攻击戈登的士兵脸上露出惊骇的神色，忍不住扭头去看城外。这是一个错误。戈登随手从地上摸起一支断箭，深深地刺入了这个士兵的脖子。 士兵大睁着双眼，徒劳地用手抠着脖子，握住箭杆，想要把它拔出来。戈登用力地把箭杆往下压，然后又搅动了几下。士兵发出一阵模糊不清的声音，无力地挣扎了几下之后，就失去力量倒了下去。 戈登喘息了一会，勉强站起身来，向城外眺望。 人类军队的后方出现了混乱。天气十分晴朗，远远的可以看见，一支兽人狼骑兵正在奔袭而来，滚滚的烟尘如同一条巨龙。按这样的速度，二十分钟之后就能和人类的后卫部队发生接触。 兽人的援军来了。 人类的营地十分慌乱，在城头的士兵放弃掉已经获得的战果，开始回撤。主力部队已经开始上马集结，看人类骑兵主力运动的方向，已经放弃了对碎石部落的合围，向脱离战场的方向运动，准备且战且退了。 局势已定。人类久攻不下，疲惫到了极点，是不可能和赶来援助的兽人生力军一决胜负的。攻守的双方已经调换了过来，现在是人类军队是否能顺利逃走的问题。 碎石部落的兽人们发出了响彻云霄的欢呼。 在塔楼的一层，布莱尔看向窗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如释重负地坐在椅子上。他所在的塔楼的大厅也是一片欢腾。 “嘿，布莱尔。我们赢了。”一个老兽人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碎石部落的另外一个长老，卢克。 “是啊，终于赢了。”布莱尔用手揉了揉僵硬的脸，回了一个微笑。 “我有点别的事情和你商量。”卢克长老同样微笑着说。但布莱尔在他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他犹豫了一下，和卢克走到了窗边。 “我就直接说了。战斗结束了，上面那家伙怎么办？”卢克长老伸手指了指塔楼的二层。 布莱尔长老沉默不语。他明白卢克长老的意思。见他不说话，卢克有些着急，“你可不能犹豫啊。这家伙搞的太过分了。不仅以人类的身份进入和玷污了神圣的祭坛，还在上面乱涂乱画，不可容忍。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意见，许多长老和有威望的兽人都要求严惩他。不能忽略这些意见。” 布莱尔叹了口气。“卢克，我知道这不是你一个人的意见。但是，也有不止一个人会有别的意见的。” “什么意思？” “得了。你难道没注意到过么，部落的年轻人和我们这些老家伙的看法差很多。戈登他们几个有人类血统的半兽人闹的更凶。他们有的连典礼的仪式都不参加。那个人类毕竟帮助我们启动了防御机关。那些年轻人不会赞同惩罚他的。”布莱尔说。 “可是我们不能这样践踏传统……”卢克争辩起来。 “小声点。”布莱尔给了他一拳。“我也这么想。但是我们碎石部落刚刚经历过大战，必须团结一致。如果这时候内部发生分歧，会给其他部落干涉我们事务的借口的！” “那怎么办？”卢克长老问。 布莱尔一边来回走动，一边皱眉沉思。“很快，其他部落的援军就要进城和我们一块庆祝胜利了。不如借助他们的手。这样，碎石部落内部就不会发生直接的冲突了。” “好主意。我去和其他人打个招呼。”卢克长老说。 布莱尔点了点头。 在伏击古拉扎蒂之后，张川越就回到了塔楼二层继续控制防御机关。他受了不轻的伤，不一会就感到昏沉无力。当援军来到的时候，战局已定，人类军队开始从城头撤退。无需再输入魔力启动防御机关了。他感到一阵放松，不知不觉就在祭坛上睡了过去 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按到在地上，手上戴着冰冷的镣铐，咯的他伤口有些疼。两双有力的手把他的胳膊扭在背后，防止他挣扎。 他努力抬起头来，看到一群陌生的兽人包围着他，用冰冷的眼光看着他。他能确定这些人绝不是碎石部落的成员。他的角度看不见后面扭住自己胳膊的是谁，但他知道肯定也是兽人。 “一个人类杂种为什么会在祭坛上？这是亵渎传统！你那肮脏的血根本就不配流在神圣的祭坛上！你玷污了这一切！”一个兽人对张川越大声咒骂着。 “人类杂种，去死吧！”“烧死他！”其他的几个兽人也开始附和起他来，用各种恶毒的语言侮辱和诅咒张川越。 兽人越骂越兴奋，似乎从中得到了发泄的快感。张川越感到兽人的口水喷到了自己的脸上，带着兽人特有的浓烈口臭，还带着一股酒气。 张川越很快认出了他们的身份。这些兽人是来援助碎石部落的援军。在碎石部落居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以后，张川越对于兽人部落的徽记并不是全然无知的了。 这些兽人胸口的战袍绣着氏族的徽记，徽记的内容是一柄正往下滴着鲜血的战刀。画工精美，如同真的一样。 这是兽人最强大的部落之一血刃部落的徽记。血刃部落下辖数十万兽人部民，精锐的常备狼骑兵七八万，有数十名强悍的中阶战士担任军官率领这些部队，拥有十几个巫师。族长身边还有高阶强者坐镇。 这样的存在，对于只有几千部民，只有拉比纳族长一个中阶法师勉强算是强者的碎石部落来说是需要仰望的庞然大物。 两者的区别就像特大城市与小村子的区别一样。 张川越勉强抬起头，试图为自己辩解，“我是来协助守城的……” 一个兽人扬起马鞭，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打断了他的话。张川越疼的闷哼了一声，脸上出现了一道血痕。兽人们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继续用鞭子抽他，夹杂着各种污言秽语，有的兽人还向他吐痰。 张川越明白了，这些兽人其实并不想知道他说什么。他现在甚至怀疑这些兽人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份。毕竟，整个守城战斗中他都待在城头的祭坛上，哪都没去。援军看到他帮助守城的行为的可能是很大的。 他怀疑，也许这些兽人只是不愿意接受他们光荣的胜利中存在着人类的帮助的因素这个事实，所以才在庆祝胜利的酒桌上喝醉之后过来找他的麻烦。 当然，这些仅仅只是猜测。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兽人狂热的眼睛确实只能看到一件事情：张川越是人类。这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 张川越很久以前就见过这种狂热的眼神。他见过的很多反日愤青的眼神就是如此，狂热，愚蠢，不可理喻。这些人带着那样的眼神，走上街头，打着爱国的旗号把自己同胞的财产砸的粉碎。 对祖国和民族的感情是最自然不过的情感之一，但是如果一个人的眼睛狭隘到只能看见这一样事物，对其他的东西视而不见，否认基本的事实，失去起码的判断能力，那么爱国主义的大旗就只能是流氓的遮羞布，散发出臭气。 只是当流氓诉诸暴力的时候，谁也不能否认这是一股盲目但让人恐惧的力量。张川越头上挨了四五鞭，然后又被踢了一脚，痛的身体蜷缩了起来，滚到一边。 似乎是打的有些累了，这些兽人并没有上来追打他。但事情还没有完。 “不能把这个人类留在这继续玷污祭坛。”有人提议。 “说的对。”“带他走。”“先带回血刃的营地再说。”其他的兽人也赞同这个意见。于是，伤痕累累、精疲力竭的张川越像狗一样，步履蹒跚地被兽人拖着走下了城楼。 “快一点，别想装死，杂碎。”用铁链拉着张川越的兽人冲他大声吼了一句，同时顺手一拉铁链，险些把他拽了一个跟头。 他的伤口没来的及好好处理，现在又裂开来了，每走一步，就引起一阵剧痛。滴下的血迹在他走过的路上和尘土和成污泥，留下暗红色的痕迹。 如果不是身上的伤势，张川越可以独自和十个兽人进行拔河比赛。而现在他只能被拖着踉跄地向前走。 第二十章：盗窃 走下城墙到了碎石部落里面的小路上的时候，围观的兽人多了起来。和这些抓住他的血刃兽人不同，现在围观大多是碎石部落本地的兽人。他们认识张川越。 “出了什么事？” “张川越怎么被抓起来了？” “谁知道。” “估计是血刃的援兵喝多了，没事找事吧。” “嘘……小声点。血刃部落可不好惹。” 围观的兽人们低声地互相交谈，议论纷纷。在远处，布莱尔长老和其他几个长老躲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互相点了点头。 有许多兽人对血刃援军的作为有所不满。尤其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但也仅此而已。没有人大声地指责出来，更不用说用实质的举动来制止他们的行为。 张川越有些失望，但是并不惊讶。他早该料到这个事实：即使对于碎石部落的兽人来说，他也是个人类。或许是个友善的人类，是个有帮助的人类，但依然是人类而不是兽人。 碎石部落虽然贫困弱小，但是并不是说他就软弱可欺。相反一向以民风彪悍闻名。如果血刃部落的士兵仗着自己是实力强劲的大部落，在碎石部落里随意抓一个兽人像欺负张川越一样挂上铁链拖着满街走，碎石兽人早就怒火万丈地一拥而上了。 他们对张川越这样做，碎石部落的兽人就仅仅只会议论纷纷，而不会真正做什么。这就是区别。这种区别往往只在关键时刻才会体现出来。 张川越感到心灰意冷。他艰难地拖着步子前进着，把精力集中在如何挪动伤痕累累的身体上。他耳边的碎石部落的兽人们的议论声、抓捕他的血刃部落的兽人的咒骂声，都渐渐模糊，混和成一团无意义的噪音。他对此漠不关心。 但是当他走着的时候，一个温和、清晰的声音穿越过哪些杂音，清楚地传入了他的耳朵。 “等一等。” 碎石部落的族长，中阶巫师拉比纳在他儿子戈登的搀扶下慢慢地走了过来。刚才正是他用魔法压下所有杂音，叫住了血刃部落的士兵们。说完这句话，他脸上一阵苍白，剧烈的咳嗽起来。好一阵才止住。 血刃部落的兽人士兵们并不敢无视碎石部落族长的声音。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一个看上去是头目的兽人站了出来，对着拉比纳鞠了一躬。 “您好，尊敬的拉比纳族长。我是来自血刃的盖文。请问您有什么事？” 拉比纳打量了他们一会。他想起来，他认识这个盖文。 盖文.血刃，血刃部落中阶战士。从血缘上说他和血刃的族长有一点联系，大概可以算个远房的侄子，因此有权利用部落的名字血刃作为自己的姓氏，大小可以算个部落贵族。 他的父亲也是一位战士。在他小的时候，就在对人类的战斗中阵亡。这让他从小就对人类有着刻骨的仇恨。在成年以后，仇恨的动力驱使他全身心地投入到对人类的作战中去。 这是他主动申请前来救援碎石部落的原因，也是他现在用张川越的问题找麻烦的原因。这一点，很好地被布莱尔长老等人私下利用了。在庆祝胜利的宴会上，这些碎石部落的长老假装不经意地向盖文提起了张川越的存在和行为。 兽人们虽然普遍对于人类都有敌意，但是程度还是有不同的。就好像中国人难免都对日本有些看法……但上街砸车的总是少数。 在很多地方，尤其是碎石部落这样与人类接壤的边境地带，冲突与交流往往是并存的。面对面的征战，往往倒反而让双方明白彼此都是活生生的、有血肉的，复杂的生命。而不是将对方简单抽象成一个仇恨的符号。 在人类和兽人的边境，双方有时会有贸易、交流，会容纳、利用对方的人和物品，比如驱使战俘作为奴隶和劳力而不是杀掉，接受张川越这样的人类作为二等公民生活在部落中并非绝无仅有之事；甚至在极少的情况下，还会诞生半兽人这种混血儿成为交流的见证。 就像拉比纳与一个人类女子生下来儿子戈登。 但是盖文.血刃绝对是个激进的兽人种族主义者。他生活在草原内部的强大部落中，恪守兽人传统的生活方式，不需要也没兴趣了解人类。他唯一感兴趣的就是自己的仇恨和怒火。 拉比纳感到有些棘手。但是，就像盖文无论内心怎么想，也必须尊重他的族长身份一样，不管拉比纳心里对这个满脑子仇恨与种族主义的兽人愤青多么嗤之以鼻，他也必须和对方好好商量。 毕竟对方是来自一个比碎石强大的多的部落的中阶战士，又是来救援碎石部落的。如果闹僵了，仅仅是血刃部落不高兴倒还好说，但要是连带着其他援助的部落也对碎石部落产生不好的看法，那么下次边境冲突是不是还有援军就很难说了。 “来自血刃的盖文，我尊敬的朋友，”拉比纳斟酌着字句开口，“这个人类是我们部落的战俘。您要带他到哪里去？” “尊敬的拉比纳族长，这个人类竟然敢呆在祭坛上。那是只有兽人成年男性才可以涉足的神圣位置，即使妇女和小孩都不行。更不用说异族了。他必须为此受到惩罚。我准备带他去接受应得的惩罚。” “那是有原因的……” “哦？什么原因？我倒想听听看，碎石部落准备用什么理由来颠覆传统。”盖文用挑衅地语气回答。 拉比纳沉默了。他看出来对方根本就不想好好讲理。他本来想说那是因为战况紧急，必须用上每一分能用的力量。但是只有当时在场的人，才可能了解情况多么危急、多么绝望。盖文显然不在其中。 拉比纳知道，试图解释原因不会有什么作用。对方并不想倾听，只想反驳。找借口挑刺总是很容易的，尤其是对方还抓住了很强有力的理由。他决定换个方式沟通。 “即使如此，处罚他的权力也属于碎石部落。血刃要公然抢夺我们部落的战俘么？这可是对神圣的部落之约的违背。我有权向部落联盟申诉。” “当然不会了，尊敬的拉比纳。实际上我们并不准备抢夺，而是准备交换。用合适的奴隶价格来购买这个俘虏。”盖文回答，“具体的价格请您开。如果我们对于交换的价格有什么争议的话，这次来的援军包括五个部落，我们可以邀请他们来开个会议，评判一下价格是否公正。” 拉比纳知道，这是一个陷阱。盖文想要在更多的部落面前公开羞辱碎石部落。大多数部落是不可能对于人类有什么好的看法的。在众多部落面前为一个人类的利益发生争执，可以想象结果必定是招致所有其他部落的孤立和敌视。 拉比纳必须考虑这点。 “好吧，我答应把这个人类战俘卖给你。”拉比纳犹豫着开口，说出的话几乎让张川越的心冷掉。“不过价钱要好好商量下。就按你说的，召集所有的部落开一个会来谈这件事吧。” 盖文得意的笑了，叫过一个手下，“沃克，你去通知一下布鲁斯将军，告诉他这边的事，让他找一下其他部落的援军的将军们，一起开个会。” 那个血刃兽人一路小跑地消失在路的尽头。盖文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转身向拉比纳说，“尊敬的拉比纳，我们也一起过去吧。聚集各部落的人并不麻烦，去了直接把事情处理掉就可以。” “好。不过请允许我先用魔法稍微治疗一下他。毕竟他现在还是我们碎石部落的财产。万一让他留下什么伤残，我要怀疑血刃这是故意在想办法压价。”拉比纳说。 盖文无所谓地耸耸肩，示意手下的人给拉比纳让出一条路。拉比纳族长走到张川越的面前，静静地看着他。然后把手放到了他的头上。 无形的魔法能量在拉比纳的手上汇聚。张川越感受到了其中的力量。这些能量中确实有很大一部分是用来治疗的，但是也有一些魔法能量显然作用并不局限于此。 张川越很容易就搞清楚了这些魔力的目的。 魔力如同流水一样涌入他的四肢、肌肉和血管，他的形体一点点的、但是坚定不移地发生着膨胀和改变。浓密的毛发快速地生长出来，躯干扩大了一倍有余，嘴角刺出来尖利的獠牙，胳膊一点点变粗，撑的栓住他的铁链咯吱咯吱作响。 张川越在拉比纳的魔力帮助下，成功地再一次施展变形术，变回了一头魔熊。 拉比纳不去管那些被变化震惊的目瞪口呆的血刃兽人，转过身来，对着周围围观的碎石兽人们清晰而坚定的说： “你们都看清楚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血刃部落的士兵试图从我们碎石部落偷走一头狂暴魔熊。这是卑劣的盗窃行为。” “你说什么？”盖文的脸瞬间扭曲了起来。 第二十一章：离开 “这是一个人类！我发誓！”盖文指着一头魔熊大声咆哮着。那头魔熊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无辜的眼神回看向他。 四周来自于五个不同部落的援军的高级将领，包括血刃部落的将军布鲁斯在内，一齐用看白痴的怜悯眼神看着他。 盖文快要抓狂了。“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所有人的表情清楚一致地回答：他们一点都不相信。 “各位，”拉比纳轻轻咳嗽一下，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口，“我想我们还是尽快结束这场闹剧吧。这是关于这头失窃的狂暴魔熊的来源证明。这份记录证明，这头魔熊之王是我们附近四个部落联合举行的一次大型捕猎活动中捕获的。” “记录中有包括左腿的一道伤痕等十七个具体的特征，可以清楚地与现在这头魔熊核对。文件的内容可以去和四个部落中任意一个留存的版本进行比对。请大家看看。”说着，他把手里的文件递给兽人将军们。他们互相传阅起来。 “我当时参与了捕猎，还记得这头魔熊。狡猾的熊群首领。”狂风部落的将军奥斯本说，“我可以证明这确实是那一头，我记得很清楚。” “胡扯！这不可能！一定是你们勾结在一起编造谎言！”盖文大声打断了奥斯本将军的话，脸上青筋暴露，激动到了极点。 奥斯本将军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用不屑的眼神看着盖文。 “关于你声称的，拉比纳把这个人类当着你的面变成了一头狂暴魔熊这件事。我像你保证，从魔法的角度来说，这是绝不可能的。”来自雷鸣部落的希尔开口说。他也是一位中阶巫师。 “变形他人是非常困难的魔法，绝不可能这样无声无息的随手完成。除非拉比纳族长已经突破高阶，甚至圣域了。否则的话，拉比纳完全可以随便一个变形术把我们一屋子的人都变成青蛙，然后一脚一个踩死。他不是无敌了么？” 雷鸣部落的希尔巫师的话引起了大家一阵大笑，大家一边笑一边用同情的眼光看这盖文，让他几乎要疯掉。 希尔的看法是对的。只是张川越并不是被拉比纳变形的，而只是借助拉比纳的魔力自己施展变形术。变形自己和变形他人难度截然不同。这利用了兽人们思维的死角。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因为张川越这一头魔熊的来历清清白白，根本就没人有兴趣真正对他多做琢磨。 除了盖文。 “你胡说！我这是欺负我不懂魔法，在信口瞎编！一定有什么奇怪的魔法能做到这一点的！你们巫师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一向就知道骗人，应该通通都被烧死！”盖文大声吼着。 “够了！”血刃部落的布鲁斯将军一拍桌子。盖文是中阶战士，作战勇猛，一向是他的爱将。因此会议开始的时候他还试图容忍他。但是现在盖文满口胡说八道，已经快要把所有的部落得罪干净了。布鲁斯将军实在看不下去了。 “我看你就是喝多了。没有别的原因可以解释。”布鲁斯将军咬牙切齿地给盖文定了罪名。“来人，把他拉出去狠狠的打二十军棍！” 两个护卫凶恶地扑上来，把盖文拖了出去。在路上盖文还在不甘心地一路叫骂，把碎石部落全体兽人加上其他几个为拉比纳的话作证帮忙的部落的兽人的祖先问候了一个遍，听的布鲁斯将军脑袋青筋直蹦。 这下要把好几个部落都得罪了。本来借助这一次并肩作战的情谊，可以大大拉近这几个部落之间的情谊。巩固彼此之间的联盟关系。 如果做到这一点，作为实力最强大的血刃部落，得到好处会是最大的。毕竟其他部落都只可能附庸它，而无法领导它们。结果盖文这么一闹，效果要大打折扣。 不要说那只熊用**看也不可能是个人类，就算他真是，那又怎么样？值得为此和碎石部落发生矛盾么？人类和兽人彼此征战千年，兽人部落私下收容一些人类俘虏做奴隶、甚至奴隶兵，用他们打仗，虽然并没有被联盟长老会批准，但又有什么稀奇了？ 奴隶总比杀了一埋有用的多。也只有盖文这样不过脑子的白痴才会天天叫嚣杀干净所有的人类之类。真是蠢货。布鲁斯将军恨恨地想。 各个部落援军的将领听着叫骂声摇头苦笑，纷纷起来和布鲁斯将军告别，口中说着“喝酒真是误事”“您还是要管教一下手下的好”诸如此类的话。布鲁斯将军勉强维持着笑容和他们一一告别，脸都快要抽筋了。 好不容易送走所有的兽人，布鲁斯将军走出营帐，看到仍然咒骂不休的盖文，顿时怒火冲天，对行刑的士兵大声吼道，“再加二十军棍！用力打，不许减轻！打死活该！” 一个月后。 战事已经平息。各个部落的援军回到了自己的领地，包括依然愤愤不平的盖文。碎石部落恢复了他自己的宁静。尽管战争带来了很大的损失，阵亡了很多兽人，大型魔兽也损失殆尽，但是在其他部落的援助下，碎石部落的兽人顽强地重建着自己的家园。边境艰难的生活，早已磨砺出碎石兽人坚韧的性格。 在碎石部落外围，通向人类领地的小路上，有三个人的身影。 其中一个人类是张川越。在他的对面是两个兽人。戈登搀扶着拉比纳族长。他们二人是来给张川越送行的。 戈登私下对布莱尔长老大发了一通脾气。拉比纳族长对此很不满。但是，为了碎石部落的团结还是没有公开处理他。经过这一番事情，张川越不适合再留在碎石部落这一点倒是成为了共识。 “包里面有去人类领地的路线图，标注的很清楚。上面画的是一条最隐蔽的路线，避开了大多数的边境哨点，虽然有些绕远辛苦了一些，但是很安全。以你的身手小心些应该能避开大部分的卫兵。包裹里有食物、清水，数量不多，主要是应急用的。路上你还是要顺便打打猎才能够吃……”拉比纳絮絮叨叨地对张川越嘱咐着，如同送自己孩子出远门的老人。 “太谢谢您了。”张川越十分感动，诚恳地道谢。 “没什么好谢的。”拉比纳感慨地回答。“是我该替碎石部落谢谢你拯救了它。而且我也应该向你道歉，最后只能靠一点小花招帮你解决麻烦。我承认，如果没想出这个办法，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去和各个部落就如何对待你进行争论。” 张川越沉默了一会。“请不必道歉，我可以理解。您的肩上担负着整个碎石部落，不能轻率地随意而为。传统的力量是很强大的，改变它并不容易。” “但是兽人的传统，确实到了需要改变的时候了。”拉比纳长长地叹息。 “其实人类也是一样。我期待有一天，在这个位面，人类和兽人这些不同的种族可以和平共处，平等交流。我愿意为此付出我的努力。”张川越说。 “呵呵，好。”拉比纳微笑起来，目光飘到了远方。“我年轻的时候去过人类的领地，真是大开眼界。当然，最宝贵的收获，还是认识他的母亲。”说着，他笑着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不过当时是化装之后过去的，被发现后差点被打死。我期待未来有一天，你能帮助我公开地、不必遮掩身份地再去看看。我很怀念那里。” “我会努力的。尊敬的老师。” “再见，我的弟子。愿风指引你的道路。” “再见，我的导师。愿大地护佑着你。” 张川越转向戈登。他笑着用拳头捶了捶他的胸口，“嘿，听说你最后上了战场了。作战很勇猛啊。” “哈，”戈登大笑，“我早说过，我是个强大的战士。” “当然，当然，只要不再因此和你父亲吵架就行了。”张川越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一旁的拉比纳也笑了起来。 戈登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之前我和父亲的沟通太少了。幸好现在还不晚，哈哈。” 拉比纳在一边微微点头，对张川越说，“我对这孩子以前也太严厉了……谢谢你对我的家庭的帮助。你知道，对一个兽人来说，亲人才是最宝贵的。” “您太客气了。”张川越回答。 然后，他和戈登互相拥抱了一下。“不要忘记碎石部落，兄弟。”戈登说。“帮我去我母亲的家乡看看。我一直想去。”他的声音有一点哽咽。 “我会的。”张川越郑重地回答。“再见，兄弟。” 说完他转过身，向着远方走去。 在他的背后，拉比纳父子的身影渐渐变成两个小点，最终消失不见。他翻过高山，又趟过河流；他走过草原，又穿过森林。他向着遥远而未知的未来走去。 （第一卷完） ------------ 第五章 第二卷 第二十二章：风鹫 张川越趴在草丛中盯着他的猎物。他的手里紧紧地握着一个短棍。短棍的一头削尖了，可以作为短矛来用。他的背后还插着四五枝类似的木矛。 四周的草木很茂盛。高高的草丛完美地遮住了他的身体，他正处在上风向，轻轻吹拂的微风带走了他的气味。只要脚步再放轻一点，他就能保证自己不被猎物发现。不过也快到极限了。再近肯定会被发现。 先后在狂暴魔熊群和兽人村落中生活之后，张川越掌握了不少捕猎的技巧。和最顶尖的猎手还有距离，但至少可以说是告别了新手行列。 他的猎物，是一只青灰色的鹰鹫。它体型高大，接近两米。青色的羽翼在阳光下反射出美丽的光彩。它的脚下躺着一只巨蟒的尸体。它一边从上面撕扯下血肉吞食，一边警惕地转动头颅，向四周张望。 对于猎物的资料，张川越清楚的很。这是中阶魔兽风鹫。凭借尖利的鹰嘴和利爪，它肉搏实力不俗。还会一种天赋魔法风刃乱舞，向身体周围放出数道锋利的风刃。 这些倒还不是问题的关键。张川越对自己的近战实力也是有信心的。真正的问题在于，他的猎物是会飞的。如果一击不中，对方飞上天就没办法了。他还要反过来想办法摆脱对手空中的追踪。所以他只有一次的机会。 张川越运足全身的力量，胳膊在空中抡了一个半圆，猛地掷出了手里的短矛。离手的时候，他低低的喝了一声。短矛带着呼啸地声音飞向了风鹫。 当他开口低喝出声地时候，风鹫就立即警惕地抬起头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短矛准确地扎在了风鹫的翅膀上，深深地没入它的体内，差一点就从身体里贯穿而出。风鹫发出恐怖的嘶叫，它全身的羽毛都炸了起来，拼命地扇着翅膀。但是重伤无力地翅膀并没有使它升空，只是让它在原地旋转了一个大圈，重重地撞在一棵大树上。粗壮的大树被撞的摇晃不已，无数树叶纷纷落下。 与此同时，张川越一跃而起，从背后抽出另外一支短矛，蹂身而上。 风鹫立即注意到了这个向他猛扑过来的人类。尽管魔兽的智力不高，但还是很容易判断出这就是让它重伤的罪魁祸首。风鹫眼睛里的疯狂马上转变成了有如实质的愤怒的烈火。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长啸出声。 随后，愤怒就真的变成了实质。 以风鹫站立的地方为中心，无数风刃带着刺骨的寒风席卷而出。地面上的草丛和矮小的灌木瞬间被割的支离破碎。 正在急速冲锋的张川越在风刃前首当其冲。他以惊人的反应速度在接触到风刃前的一刹那双脚一蹬，腾空而起，从上方一跃而过，然后挥舞着木矛刺了下去。与此同时风鹫的爪子也猛地挥了过来。木杆和风鹫的利爪碰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们在被风鹫的风刃切割的乱七八糟的灌木丛中激烈地打斗起来。他们两个从体质上来说都是力量敏捷远超人类的怪兽，因此也造成了很恐怖的效果。地面上飞沙走石，如同刮过了一阵飓风。 那棵倒霉的大树再被双方无意中撞击了几次之后，终于不堪重负，哀鸣着倒下。倒在地上的时候发出巨大的声响，震出一片灰尘。附近的野兽纷纷开始从交战的中心往外逃窜，以避免被中阶强者的交战波及到。方圆几里的草原一片混乱。交战的中心渐渐寂静下来，只剩下张川越和风鹫两个强大的生物继续战斗。 张川越的身上被撕咬的满是血痕。而风鹫的情形更糟，一只眼睛已经被戳瞎，翅膀上依然插着张川越掷出的短矛。双方的伤势都不算轻，战斗很快就要进入尾声了。 风鹫凭借战斗的本能意识到了这一点，猛地它一声厉啸，拼命扇动着受伤的翅膀，拼尽最后的力气，勉强地腾空而起，借助居高临下的优势从半空猛扑了下来。 这一次攻击十分凌厉，难以招架和躲避。但张川越并没有慌张，握着木矛的手依然很稳定。他冷静地后退半步，这并不是为了躲避，而是为了蓄力反击。他的手腕灵活地抖动起来，木矛爆发出一阵绚烂的剑花迎向了风鹫凌空击下的利爪。 在他的动作上，似乎依稀可以看到不久前一位人类骑士拔剑的身影。两个人动作的神韵隐约相通。 在此之前，张川越的攻击凶猛、有力，但却并没有什么章法。而这一次的反击却巧妙无比，灵活地格挡开风鹫的爪子后，借助格挡之势，犀利地撕开空间，准确地刺入了风鹫的胸口。被削的尖锐无比的矛尖顺利地撕裂了血肉，穿过风鹫的内脏。 风鹫惨呼着从半空中坠落。张川越把木矛向后继续推进，穿透它的后背没入泥土里。风鹫剧烈反抗，木矛的杆禁不起两个怪兽的蛮力，被生生折断了。 暂时获得行动自由的风鹫鼓足最后的力气用嘴向张川越啄过来。张川越一侧身闪开，脸上被带出一道血痕。他伸手扭住了风鹫探过来的头颅，用力向反方向扭动过去。 在一声让人恐惧的颈骨断裂声后，风鹫的脑袋软踏踏地垂了下来，断绝了呼吸。 确认风鹫已经死亡之后，精疲力竭的张川越从它的身上下来，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这是一场艰难的战斗。作为中阶魔兽，风鹫果然很难缠。严格的来说，在中阶魔兽之中它的排名是要在狂暴魔熊之上的，甚至比独角兽也要略胜一筹。快要接近高阶魔兽了。 张川越凭借偷袭抢到先手的优势，逼迫翱翔在天空的风鹫在它不擅长的地面上肉搏，充分发挥了自己近战上的优势，才获得了胜利。 另外，他最后反击时用出的凌厉剑招也是获胜的关键之一。这一招叫做反击螺旋。是他从人类骑士古拉扎蒂的手上学到的。 在碎石部落之战中，张川越和古拉扎蒂交手两次。一次是控制狂暴魔熊间接战斗，一次是亲自面对。两次交手古拉扎蒂都用出了“反击螺旋”这一成名绝技。第一次张川越控制的狂暴魔熊被轻易的斩杀。第二次他拼着重伤破解了这一招。 两次在生死之间的经历，让他对这一招有了刻骨铭心的记忆。这种方法比手把手教上千百遍还要有效。 在那之后他反复揣摩、研究这一招，终于把握住了到了关键。这一招对于身体素质也有很高的要求，必须突然地爆发出一连串的复杂动作。但是以张川越的力量和敏捷做出来也不算困难。唯一欠缺的就是熟练程度。自从离开部落后，他经常练习。现在他已经能比较熟练地使用出这招了。 只是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反击螺旋”是招架后反击的绝技。不能用于先手的进攻上。所以在主动攻击时，他还是只能用比较粗糙的技巧发起进攻。 另外，并没有不能破解的招式。再精巧的招式也有自己的破绽，多用几次难免会被抓住。古拉扎蒂就是这样被张川越击杀的。因为他没有料到眼前的对手曾经亲身体会过自己的招数。所以张川越也决定吸取这个教训，不能随意的频繁使用“反击螺旋”这一招数，更不能依赖它，以免被人抓住规律进行反制。 休息够了之后，张川越站了起来，走向风鹫的尸体。 风鹫的身上有很多可用的材料。不过张川越只有一个人，就需要进行一些取舍了。他的力气倒是足够抗着整个风鹫的尸体前进。但是如果携带着这么大体积的东西前进，他的行动灵活程度必定会大大降低。在危机四伏的草原上这么做是非常愚蠢的。 他首先拔出来依然插在风鹫尸体上的两根木矛，整齐地摆在一边。然后，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开始处理风鹫尸体。 风鹫的羽毛是绝佳的魔法材料，可以用来制作各种附魔披风之类。尤其以翅尖和尾翼的为最佳。更妙的是它的重量轻盈。这是张川越不能错过的。风鹫的爪子和嘴坚固、轻盈，很适合制造一些特殊的武器。不过也正因为它的坚固，让张川越花费了一番手脚。 接着，他小心地剖开风鹫的身体，在里面摸索着。终于，他掏出了一块晶体。这是魔核。 中阶、高阶法师和具备施法能力的中高阶魔兽都会拥有一个魔核，这是他们得以凝聚魔力、施放高级法术的关键。蕴含丰富魔力的的魔核可以镶嵌在法杖或戒指上，起到魔力增幅的作用。 做完这些，张川越就停手了。他从包裹着翻出一块干净的纱布，开始擦拭身上的血迹。他一边擦，一边看着风鹫的尸体，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风鹫的身上还有很多值得利用的部分。比如骨骼。中阶魔兽惊人的力量与敏捷，是依靠坚固的骨骼和肌肉实现的。风鹫体内的骨骼虽然没有爪子和嘴那么硬，但也是坚固程度很不错的材料。另外它的血也含有丰富的魔力，价值也不小。只是骨骼的体积太大，血液难以携带容易变质，张川越不得不遗憾地放弃。 第二十三章：赫尔德城 收集好材料之后，张川越又一次打开背包，把这些从风鹫身上收集而来的东西放进去。包里面零碎地已经放了一些材料，比如云石，蓝金草等等。但价值都不能和风鹫的材料相比。毕竟这可是中阶魔兽。在方圆数十里，都是最高级的猎食者。 背包里面还有一些纱布，一把小刀。过去曾经有一些干粮，但现在已经被吃完了。除去这些，在最底下，还藏着两本羊皮卷制成的小书。书是用兽人文字写的，为了避免在人类领地上引起麻烦，张川越一直小心翼翼地把它藏在包的最底下。 出于同样的理由，他谢绝了拉比纳送给他的武器。那些武器上多半都刻着碎石部落的徽记。再说部落本来就很缺乏武器，能省一点是一点。最后他只带了一把没有记号的小刀，在路上自制木矛作为补充的武器。 这两本书是临行前拉比纳赠送给他的，书名上写着标题，《魔法飞弹：理论与实践》，《闪光术施法指南》。都是常见的低阶法术。 碎石部落是个穷困的村子。村子中并没有图书馆之类的东西，唯一的知识来源就是拉比纳的私人藏书。 拉比纳的法术大都是年轻时游历时在更大的部落乃至人类的领地中学习的，许多法术他也只是学会、掌握，却并没有拿到可供学习的完善资料。 掌握法术和把法术写成供学徒学习的书籍是两回事，就像你找一个数学考的很好的学生让他撰写一本教材也未必写的好一样。碎石部落并没什么人想学魔法，拉比纳之前也没有过自己写书的计划。 这两本书是拉比纳从自己的藏书中赠送给他的，更高级的书籍拉比纳自己还要用，所以只选择了两本低阶法术送给他。这已经很慷慨了。这个大陆知识很昂贵，两本不起眼的书，至少价值几百枚金币。 在离开碎石部落之前，张川越就已经学会了变形术与控制动物两个法术。再加上狂暴魔熊天赋的嗜血术，他一共会三个低阶法术。 在草原上几个月的旅途中，他花费了大量时间反复阅读这本魔法书。现在，魔法飞弹和闪光术，他也学会了。 现在，他会五个低级法术，分别是：变形术，控制动物，嗜血术，魔法飞弹，闪光术。可以算是一个合格的低阶法师了。当然，强一点的独立低阶施法者通常应当掌握十几个低阶法术。不过也正是因为张川越手头可供研究的魔法数量很少，他把大量时间花费在深入研究这些法术上面。 他深厚的科研功底，给了他触类旁通、系统分析法术内涵的基础。他比一般的魔法学徒，更深入的理解这几个低阶法术的内在机理。 其中，变形术和控制动物两个法术他研究的更深刻，现在已经可以瞬发和默发，不用花时间吟诵咒语了。瞬发法术和默发法术在魔法学徒中算是很少见的。这是一个不错的收获。证明了他的天赋。 施放中级法术的前提是拥有魔核。所以张川越暂时不用指望。中级法术的威力和消耗都不是低级法术可以比拟的，掌握了中级法术的法师，才真正成为恐怖的炮台。 成为中阶战士的标准则是完成了身体素质的“魔兽化”，拥有超越常人的力量和敏捷。这需要艰苦的锻炼，或者天生就像一头魔兽的怪人才能做到。 同样称为“中阶”，中阶战士和中阶法师的共通之处在于，他们的身体基础和低阶的同行们有了不可跨越的本质差异。 中阶战士的肌肉魔兽化了，可以做出低阶战士不可想象的动作。中阶法师的标志是体内的魔核，借助魔核他们可以操作低阶法师不可能控制的庞大魔力。 简单的说中阶强者某种程度都不大是正常人了。在绝对的差距前，技巧很大程度上失去了应有的意义。 不过，尽管区分中阶战士和低阶战士的实质区别是肌肉是否完成转化，区分中阶法师和低阶法师的实际区别是有没有魔核，但公会组织的等级考试既强调基础的要求，另一方面也对技巧进行测试，把熟练掌握战斗技能的专家与刚入门的新手区分开来。比如中阶法师的考核要求学会了两位数以上的法术。这能保证参与测试者对魔法肯定不会过于无知了。 中阶战士的考核要复杂一些，依照战士的分支会有所区别。比如中阶骑士，就要考核骑术和马上作战。而中阶弓箭手就要考核射箭的准星。如果碎石部落的戈登去参加弓箭手的认证成绩不错，但是让他去参加中阶骑士的考验，就并不一定那么有把握了。其他的一些战士分支，比如剑士、圣武士，也都有属于自己的考核标准。 这是为了避免这样空有魔力或者身体素质却缺乏技巧的家伙混进中阶职业滥竽充数，丢法师和战士的脸面。张川越就只是有中阶魔兽强壮的体质，却不懂得近战技巧。虽然可以算中阶战士，但是肯定通不过战士公会组织的测试。 这种情况也并不算罕见，不少非学院派出身的流浪武士、流浪法师完全靠自己摸索，缺乏技巧训练，有时会因为机缘巧合如服下灵丹妙药而晋阶，但技巧上的欠缺难以弥补。所以具备中阶实力但没有在公会注册等级的民间高手也不少。 张川越的情况也差不多。他比中阶战士技巧的平均水准要差上不少。甚至比有些经验丰富的低阶战士还要差。但是他在身体素质方面完全符合中阶战士的标准。 中阶战士通过长期的修炼，用不同的方法比如修炼气功，打通经脉等等，改变身体的素质，以获得远在正常人之上的力量和敏捷。 张川越是魔熊，天生就具备强悍的身体素质，完全符合中阶战士的标准。一个符合中阶战士标准却不符合中阶战士标准的战士看起来很怪异。任何等级评定机构都会很头疼这样的怪物。 不过实践才是真理。在真正的战斗中，张川越可以轻松地战胜绝大多数低阶的战士和法师。即使对方有数量优势也不惧怕。敏捷上的优势使得他不太容易陷入重围。力量上的优势让他随手一击，不用什么技巧也能打翻低阶战士。 他的实力在评定机构眼中是一个悖论，但在实际中却并不罕见：中阶魔兽的情况，通常都是如此。 魔兽的等级评定和人类的职业等级是两个不同的体系，一般来说会认为魔兽比同一阶的战士法师“低半级”，比如中阶魔兽可以认为介于中阶战士和低阶战士之间。张川越的近战实力，大体上也可以如此判断，在中阶和低阶战士之间。 至于他的施法者水平倒是比较标准的低阶法师水平，没什么疑问。 低阶的战士和法师一般就是那些刚入门的菜鸟。刚刚进入军队缺乏训练的民兵，对魔法还缺乏了解，只能打杂的魔法学徒，就分别是典型的低阶战士和低阶法师。中阶的战士和法师往往就是组织的精英和中坚力量了，在哪里都能谋到不错的待遇。 把风鹫的材料收拾进背包之后，张川越站起来，拍一拍身上的尘土继续上路。加上这一次捕猎风鹫的成果，他的背包已经快被战利品填满了。 为了捕猎，他在路上已经花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中阶魔兽都有自己的领地，附近不会再有这种等级的猎物了。他不再浪费时间，开始一心一意地向人类的领地赶路。 一周后，他出现在人类北方边境的重城赫尔德城的前面。 他为这所城市的壮观震惊不已。当这座城市远远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时，他一度以为这是一道山脉。随着他一点一点接近，城市的轮廓渐渐清晰。这也一点一点增加了他的敬畏之心：移山填海是大自然的伟大力量。城市，则是人类的造物。看到人类的创造竟能与群山并肩而立，不能不让人心生惊叹。 再走近一点之后，他能看到更多的细节。城墙离近了，就感觉更高了。站在地下的人就好像爬来爬去的蚂蚁一样。这和碎石部落的矮小城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城墙也并不是越高越好。高和矮两者其实各有优劣。更高的城墙攀登起来就更艰难，对于云梯式的攻城效果更大。但是更高的墙带来更大的受弹面积，更容易被魔法以及攻城器械轰塌。 人类的魔法文明和攻城机械比兽人领先的多。所以在防御上，人类选择更高的城墙，兽人选择更矮小的，是很合理的抉择。 赫尔德城的城墙是用青砖砌成的，上面镌刻着魔法秘文，对于许多魔法都有一定的抵抗力。这让粗犷、雄壮的要塞重城又带上了一些精致的色彩。但是城头的魔法弩炮、巨型抛石机等防御设施，和众多守卫士兵盔甲与刀剑反射出的光芒提醒人们，这座城市不仅壮丽，而且危险。 事实也的确如此。在这座城市建成之前，兽人一直在边境冲突中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彪悍的习俗、强壮的身体使得他们在小规模的野战中经常胜利。 当这座规模宏大的人类要塞建立之后，在他的庇护下，人类守军以此为依托狠狠地教训了兽人们几次，在城下打了几次漂亮的歼灭战。受挫后兽人主力被迫后撤了许多。几个大部落甚至迁走，只剩下碎石部落和另外几个小部落苦苦守着贫瘠的土地。人类反而敢经常出去袭击、掠夺兽人，就像之前古拉扎蒂骑士私自率兵攻击碎石部落一样。 第二十四章：城门 在赫尔德城附近的道路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多数都是人类。偶尔有少数异族，比如矮人和精灵。甚至和人类敌对的兽人也有，不过看起来多半都是奴隶。 路上的行人对张川越纷纷侧目而视。这不能怪他们。张川越的打扮确实有些引人注目。他的衣服被抓的破破烂烂，露出满身的伤痕。那身兽皮衣服即使完好的时候，也满是兽人粗犷的风格，不像人类的衣服。 他的背后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腰间插着四五根尖锐的木矛。木矛的前端的颜色是一种有些发黑的、深沉的红色，有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被鲜血染的。大量的鲜血。 尽管他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身材的、黑头发，黄皮肤的人类青年，甚至看上去还有点文弱，但他的这身装扮，以及若有若无的杀气，还是让路上的行人对他唯恐避之不及。 他自己倒是很平静。没有人来打扰或者找麻烦，他觉得是一件好事。 走近城门之后，行人的脚步渐渐放慢了。远远看去，张川越可以看到有卫兵在检查入城的人。这应该是人群放慢脚步的原因。越来越拥挤的人流排成一个长队。张川越老老实实地站在了队伍的末尾等待进城。 入城时的排队等候，只要有些耐心，说慢也不算慢。很快就轮到他了。 “你，过来。”城门的卫兵大模大样地冲张川越大喊。他依照命令，十分顺从地走了过去。 一边走，他一边打量着这个城门卫兵。看起来他应该是个城门守卫小队长之类的下级军官，装备还算齐全。一身质地不错的皮甲，一把精钢铸造矛头的长枪，腰间还有一把带鞘的长刀。 但是他的神情却懒洋洋的。身上的皮甲也并不是十分整齐，有些歪斜。为了舒适有几个搭扣是解开的。长枪也被斜靠在了墙边，并没有放在他的手里。 张川越在心里默默评估了对方的战斗力。其他的士兵只有长枪，没有护甲，也没有佩刀。所以这个守卫是个头目，应该多少有些实力。不过毫无警惕之心，张川越相信自己如果暴起突袭，凭借速度和力量的优势三秒中内能扭断对方的脖子。 穿越到这片大陆以来，张川越的生活也算是出生入死。随时随地评估周围的环境，考虑实力对比，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这是沙场中走出来的老兵才有的素质。 “姓名？”卫兵问。 “张川越。” “很古怪的名字啊……外地人吧。”卫兵有些疑惑。 “是啊，从东边来。大人。”张川越用诚恳地声音回答。他也考虑过入乡随俗，取个假名。但是他的相貌和当地人有差别。当地的人类外貌多半都像地球上欧美的白人。 这里东方的人类据说也和地球上一样，是黑头发黄皮肤的。因此他的说法合情合理，没有漏洞。他看到卫兵满意地点点头，显然已经相信了大半。 “那么……你的身份证明，都在和野兽的搏斗中遗失了？”卫兵问。 “是的，大人。真是惨那。您看我这身衣服被扯的。”张川越尽可能可怜巴巴地说。 卫兵同情地点了点头。张川越暗中长出了口气。看起来，他身份上最大的几个漏洞都顺利过关了。剩下的问题应该都无大碍。 “有没有武器？按规矩武器是要登记的。”卫兵继续说。 “只有这几根木棍，您看……”张川越说着伸手去拿，卫兵笑着制止了他。“这种东西不算的。还有别的么？” “包裹里面有一把小刀。”张川越一边说，一边把包裹放在地上打开。 对于他掏出来的小刀，卫兵并不感兴趣，随便看了看就放在一边。显然认为它没什么威胁。看到琳琅满目的各种材料的时候，他明显地兴奋了起来，眼睛放光，还用手拨来拨去试图看个清楚。 “这个是什么？”卫兵一边拨动，一边问。 “一种魔兽的羽毛，大人。” “叫什么魔兽？”卫兵疑惑地看着风鹫的羽毛。 “这个……我初来贵地，不知道您这里的称呼。我家乡管它叫比波巴拉鸟的。”面对士兵的询问，张川越毕恭毕敬地信口胡扯。 虽然有问必答，但张川越也不傻。这个士兵摆明了是想揩点油。所以在涉及到财物的具体名称、实际价值的时候，他都尽量用不熟悉当地行情糊弄过去。 鉴定魔法材料是一门深奥的学问，不能指望一个看守城门的卫兵对此精通。张川越希望能通过对方的不识货而少受点损失。 差不多摆弄够了以后，卫兵遗憾地拍拍手，站了起来。因为他的这一番检查挺费功夫，后面排队的平民队伍越堆越长。 有些好热闹地人开始往前挤，在张川越和卫兵周围形成了一个半圆。不过并没有人敢于凑的太近，因此卫兵也并没有怎么当一回事。 “好了，和你说一下入城税的规矩。按规矩，每个入城的外地人都要缴纳十分之一……不，五分之一的入城税。”卫兵宣布，同时有些心虚地瞟了一眼城墙上贴着的布告。 张川越看的清清楚楚，那上面写着“入城税二十分之一”。不过他并没有兴趣惹事。“当然，大人，请按规矩来吧。” 卫兵十分满意他的表现，动作麻利地开始挑挑拣拣包裹里的材料。因为不太确定材料的实际价值，他大概每种都拿了一点。然后，他明目张胆地就把这些东西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就这些吧。你可以走了。” “谢谢大人。”张川越低头回答，弯下腰收拾剩下的东西，准备进城。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在围观的人群中忽然传出了一声大喊： “城门守卫贪污税款，人赃并获，证据确凿。拿下！无关人闪开，妨碍者格杀！” 接着，几个本来做平民打扮的围上来看热闹的人，忽然掀开了罩在外面的麻布外套，露出里面金属的铠甲和铠甲下灰色的制服。他们抽出暗藏的武器冲了上来。 在这突然的变故下，众人的反应各不相同。卫兵张大了嘴，露出惊愕、恐惧、难以置信的表情。正在排队的平民大多数惊慌地躲开或抱头蹲下。 张川越同样没有时间细想发生了什么。在这一刻，战士的本能占据了主导。在危险的环境下，自保是本能。他抽出一根木矛做出防御的架势。同时迅如闪电地退向城门的一边。 冲上来的灰色制服们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冲向了城门守卫。此时守卫看上去依然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一只手按在刀柄上，另一只手去摸靠在城墙上的长枪。但是无论他想做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灰色制服的战士用手中长剑的剑柄给了他一下，让他掉了几颗牙。然后另外几个人也扑了上来，把他重重地摔在地上，把不停扭动的他按住。 一个看上去是头目的人掏出了一块金属铭牌，向着四周晃了一下说，“我们是审判所的人。来调查城门的违法行为。我是审判所的圣堂武士凯东。我要带这个守卫回去接受调查。” 城楼上面慌慌张张冲下来的士兵们，听到“审判所”三个字，再看到了灰袍武士手里的铭牌后，吃了一惊。随后他们个个露出了毕恭毕敬的神色。其中一个领头的对这些灰衣人鞠了一躬。 “遵命，凯东大人。”他谨慎地说。看起来显然知道审判所的含义。对方满意地点点头，算作回复。 控制住了局面以后，这个自称凯东的圣武士转向了已经被绑了起来的城门卫兵。他踢了这个卫兵一脚，用随意的口吻说，“我根据帝国神圣的法律逮捕你。你有权保持沉默，你所说的一切都将作为呈堂证供。到了审判所之后你可以见律师。另外，”他用鄙夷的神色看了他一眼，“作为军人你太烂了。没有敲响警报，没有任何有效的反击，任凭我们夺下了城门。真不知道是怎么训练你的。” 其他几个灰袍武士爆发出了一阵大笑。被绑起来的卫兵一脸愤慨，扭动挣扎着想说什么。不过有人在他脸上捣了一拳之后，他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凯东无所谓地拍拍手，然后扭头看向了一边的张川越。 张川越背靠墙壁，微微弓腰，神色警惕，肌肉紧绷，如同一只被惊到的豹子。在一群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平民旁边，他显得十分显眼。灰袍人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都露出慎重的神色。 凯东手按剑柄，对张川越说，“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张川越打量着向他提问的人。这是一个高大强壮的中年男子。他的头发灰白相间，加上满面的皱纹与风霜之色，看上去年纪不小。 但是他顽强的神态，和脸部刚硬的线条，让他并没有老态龙钟的样子。他的眼神明亮，清澈，看上去似乎能够洞察人心。 第二十五章：凯东 （圣武士凯东是我玩博德之门时候知道的一个npc。不过除了圣武士身份之外，性格和经历区别很大，只是为了致敬，请不要直接代入） 这个自称叫“凯东”的中年男子身上的铠甲和腰间的佩剑都隐约发出魔法的光芒。看上去应当是附魔武器。这样的武器经常带有各种强力的特殊效果，威力无比。 甚至如果一个低阶战士拥有这样的武器，也有可能威胁到中阶，甚至高阶战士。不过话说回来，它高昂的价格决定了，通常买的起它的本来也就都是中阶以上的战士。 和这个战士对视，让张川越感到有些紧张。他野兽的本能在提醒他，这是个危险的对手。 对于他的短暂沉默，圣武士凯东本人显得很有耐心，同样饶有兴致地反过来打量着他。不过其他的几个审判所的灰袍武士不耐烦了起来，大声地呵斥起他。 “各位大人，请不要生气。”稍微权衡一下之后，张川越松开手举起，两根木矛掉在了石头做的地板上，反弹跳跃几下之后滚落到一边。“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过路人。正在接受盘查，准备进城。” 凯东制止了他的手下，捡起一根木矛仔细的看了看，然后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哦，过路的。”凯东点点头，把手中的木矛递给身后的一个手下去做进一步的检查。“那么这位远方来的先生到我们赫尔德城来做些什么呢？” 张川越把之前对城门卫兵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但是这一次可不像前一次那么轻松了。这个自称凯东的审判所圣武士可不像之前的卫兵一样对他的每句话都信以为真，而是对各种细节旁敲侧击的加以盘问。 张川越感觉到自己出汗了。对方的问题很刁钻，给他很大的压力。可以看出这个圣武士是盘问的老手，每句话都很有技巧。好几次他都在一番对话之后才惊觉对方埋伏下的语言陷阱。 这才是真正的盘问。相比之下，卫兵对他做过的“盘问”，完全只能算纯粹的闲聊而已。 不过他最后也没有透露出任何会引起麻烦的信息。托瑞尔大陆毕竟不像地球上有完善的身份证、暂住证、户口登记、满街的摄像头等治安神器。没有盘问出直接的可疑信息，对方也没什么办法。 能做到滴水不漏，一方面是因为他作为一个穿越者，也算经历丰富，读书很多，头脑灵活，应对能力很出众。在地球上这种高智商高学历的罪犯，也是警方最难对付的对象之一。另一方面，归根结底，他其实确实此行不怀恶意，没有过多的不能见光的意图。 如果他真的的是个间谍、奸细之类，很可能不小心会无意中因为对某些人事物的特殊兴趣而露出马脚。但是他这个穿越者对这座城市几乎一无所知，扮演一个远方的旅人很适合。 换个角度看，其实他也确实是一个远方来客。遥远地球的来客。 感觉到似乎问不出什么新东西了，凯东叹了口气，对盘问做出了总结。 “来自遥远的东方的张川越先生。您所说的一切，至少在表面上没有问题。不过我确信，您有些东西瞒着我。没关系。谁都有自己的秘密。赫尔德城是一座宽容的城市。只要您能继续保持好您的小秘密，也没有关系。”。 凯东冲张川越点点头，然后继续说，“总之，和历史相比，现在的作为更重要。即使您有什么不光彩的过去，我也可以祝福您在这座城市有一个新的开始。但是，如果在这里有什么新的恶行，我保证您绝对逃不脱法律的制裁。就像这家伙一样。”说着，凯东用脚踢了一下一边被绑住的卫兵，让他发出了一声含混不清的哀鸣。 “我向您保证遵纪守法，大人。”张川越深深地鞠了一躬。 “很好。那么我代表这座城市欢迎你的到来，远方的朋友。”凯东向着他伸出了手。张川越没有多想，同样伸手握住了对方。 然而，手一接触，张川越就觉出了不对。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大力量传了过来。他的骨头被捏的咯吱咯吱响，感觉好像要被捏碎了一样。张川越拼尽全身的力量抵抗着。他的手背上青筋直露，咬紧了牙关，汗水顺着他的脸庞一滴一滴的流下来。 张川越和凯东的身体素质都跨入中阶战士之列，基本的力量大概在一个档次上。凯东从发力技巧上看更为老道，在开始的时候占据了更大的优势。他扣住了张川越手上的几个穴道发力，捏的他痛苦不堪。但张川越更年轻耐力更好。僵持之后他渐渐缓过来了一点。 但是正当张川越一点点把局势搬回来的时候，凯东的身上亮起了一层淡淡的、乳白色的光芒。这光芒看上去温暖而神圣。然后他的力量迅速上了一个台阶。张川越的臂骨传来不堪重负地嘎吱声，脸上也露出痛苦的表情。 凯东身上的光芒，是中级神圣魔法圣佑术的效果。他的职业是相当少见的魔武双修的圣武士，他不仅拥有和中阶战士一样的身体素质和近战技巧，而且在魔法上造诣也不低，相当于中阶的神圣牧师。 魔武双修，有时可以发挥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圣佑术可以增加加持对象的力量。普通的施法者没有受过近战训练，给自己加持这个法术并没有什么意义，不可能去前面肉搏。这个法术只有在和战士搭档的时候才有用。 然而魔武双修的圣武士，借助这个魔法在法术效果持续期间可以在力量上稳压同等级的战士，在一对一的战斗中占尽优势。 只是施法者和武者的训练都需要大量的时间，很难兼顾。所以魔武双修的人并不多。只有那些极度天才或者极端刻苦的人才能做到。审判所的圣武士就是苦修的代表。 张川越的手臂被拧的弯了过来，身子也被一点点地往下压，快要跪在了地上。他感到胳膊一阵剧痛，他知道这是快要折断的信号。对方似乎还是没有松手的意思。张川越的眼中闪过一道狠厉的光芒，伸出另外一只没有被控制的手摸向腰间的几根木矛。 开战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对方的实力在他之上，还有手下协助。外面的几个灰袍圣武士摸着武器，正在跃跃欲试。但是他也绝不可能就这样忍气吞声让对方折断他的胳膊，宁可拼命一搏。 就在这时，凯东忽然松了手敏捷地退开。张川越身上一阵轻松，晃了晃，差一点摔倒。 “这是一个小小的见面礼，我的朋友。”凯东一边后退，一边手按剑柄说道，“这么年轻就有中阶战士的实力，来历又神神秘秘的，你一定很不简单。但是，记住，也许你可以在一些小地方横着走。但赫尔德城，你现在的实力还不够。” “这是我的地盘。审判所的地盘。别胡来。” 张川越深深地低下头，握住还在不住颤抖的右手腕。他抬起头的时候，脸上挤出了一丝微笑，“谢谢您的建议，大人。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凯东点点头，把他的背包扔了过来。张川越默不作声地捡起来背在身后。 “对了，”正当张川越准备离开的时候，凯东从后面又叫住了他。“你说你准备去出售一些材料。我个人觉得赫尔德的佣兵行业公会是个不错的选择。不妨去看看。沿着这条大路一直走，在第三个路口左转不远就是。” 张川越回过头，深深地和凯东对视。这个中阶圣武士冷静地站在原地，一群精锐的低阶灰袍武士沉默地围在他的身后。“遵命，大人。”张川越回答。 “不，这不是命令。只是个建议。”凯东说。 “那么，谢谢您了。”张川越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去。 凯东在背后看着他投入到大路拥挤的人流之中，就像一粒石子投入到大海之中，转瞬消失不见。他抬手做了个跟上的手势，“跟上他，博德。” 一个矮小精悍的灰袍武士点点头，重新穿上用来伪装的平民服装，钻进了人流之中。 另外一个灰袍武士也凑了上来，对凯东说，“头，那根木矛检查过了。” “怎么样？” “上面的血都是动物的血。野兽或者魔兽。没有人血。这一点他没说谎。确实只是打猎用的。”看到凯东的脸色放松下来，他又补充说，“但是从刀口的断面来看是新做的武器。最多用了两三个月吧。是不是特地做出来应付检查的很难说。” “从上面干涸的血液的浓度来看，至少有几百个各类魔兽的血液。大多数是低阶的。有一头风属性中阶魔兽。应该就是他包里那个风鹫的羽毛的来源。这么短的时间里能有这样战果，算个还不错的猎手了。” “如果换成一个顶级的低阶战士的猎手，倒是可能打到多十倍以上的猎物，但是却很难独立击杀一头中阶魔兽。所以他有中阶战士水平。否则就是有什么可以媲美中阶职业者攻击力的底牌，比如什么特殊的魔法物品之类。”灰衣人总结道。 “很好。判断的很准确。”凯东满意的点点头。“有中阶战士的实力这个没问题。我和他较量了腕力，能确定这点。有这种程度的实力，还能压住火气不和我们翻脸动手，要么是城府够深，涵养够好，要么就是有什么图谋不愿意惹事。” 如果张川越在这里听到这些分析一定会相当吃惊。这个灰衣人仅仅凭借一根木矛上的血迹，就分析出来如此多的情报，每一点都很准确，是一个相当老练的侦探和情报专家。 这样一个人只是凯东诸多手下之一，由此可以见到他所代表的机构，宗教审判所，在暗处隐藏的强大实力。 不过他们还是高估了张川越一点。他只有中阶战士级别的力量和敏捷，但武技上没有那么强悍。 “总之这是个需要关注的对象。先盯着他，有情况再说。我们走。”说完凯东向另外一条路走去。他的手下紧紧跟在他的身后。那个城门守卫也被粗暴的拉了起来，踉踉跄跄地一起走着，不时发出几声**。 第二十六章：佣兵公会 审判所的武士们离开后城门卫兵们重新接管了城门的秩序。很快，因为之前的事件长时间堵塞的城门又恢复了流动。赫尔德城的城门又恢复了活力和喧闹，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张川越在人群之中慢慢踱步，享受着久违的喧闹的感觉和城市的气息。之前的事情已经被暂时抛在脑后。 赫尔德城是一座繁华的大都市，和他前世在地球上见过的大城市没有什么区别。城市主路宽阔平坦，可以让四辆马车并排通行。在路的两边，有各种各样的店铺、餐厅和其他机构。有时候，还能看见一些摆摊的小贩和杂耍的艺人。 路边的建筑不仅数量众多，而且人流进进出出地十分繁忙。建筑的造型十分华丽。即使对于见识过地球上城市的霓虹夜景的张川越来说也是如此。 地球上城市里的各种广告，虽然丰富多彩，但要么是图画，要么是影像，总归还是停留在二维平面上。赫尔德城的店铺在魔法的帮助下，制造了各种各样三维立体的幻术，让整座城市变成了一座仙境般的魔术之城。 有一间酒店，把自己装点的如同一座植物茂密的小山一样，上面各种草木郁郁葱葱，还有小鸟盘旋飞舞清脆鸣唱。更夸张的是，还有一道小型的瀑布从楼顶倾泻而下，溅起一层水雾，远远看去十分清爽。 不过，张川越作为一个低阶施法者，很轻易地就看出这些美景是魔法幻术的产物。那些小鸟盘旋的路线未免有些单调，只能循着固定的途径循环；草木除了一些藤蔓是真的攀附在墙壁上的，其他的都是幻景，风吹过的时候连叶子都没有动一动。 这道瀑布则最假了。因为它恰好开在了酒店的门口。进进出出的客人都从中穿行，却没有一个衣服被打湿的。偶尔有人会畏畏缩缩不敢进去，往往会引起周围人的哄笑，看起来是远途来的外地人。 这个设计也算是很有趣了。但是在张川越的眼里，却有了一些奇怪的联想。 “瀑布后面的门……那不就是水帘洞么。这么说这些进去的，都是些猴子啊。”他心想。 绕过这间酒楼，张川越继续前行。 也不是所有的建筑都有能力布置这样大手笔的立体魔法幻术。非商业的建筑，如平民住宅和官方机构就很少有乱七八糟的装饰。 即使是商业建筑的广告，大部分也是做成广告牌的形式，在平面上用魔法颜料绘制各种可以行动的图画，和地球上的广告银幕也没什么区别。 现在出现在张川越眼前的一个广告牌俗气到了极点，一个美女在广告牌上灵活地向下抛着媚眼。在她的身侧，用通用语写着六个很大的字：烈焰红唇酒吧。这家俗气的酒吧规模不小，生意也很好，进出的人很多。只是很多进出的客人却一脸凶悍的样子，身上也佩戴着刀剑。 看到这个酒吧张川越知道自己的目的也不算远了。“烈焰红唇”酒吧是一个著名的佣兵聚集的酒吧，紧挨着佣兵行业公会的总部所在地血色大厅。 果然，再走了几步，张川越就看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地。 血色大厅是一个高大的建筑。和沿街看过来的那些酒吧、餐厅、店铺不同，它并没有用什么幻术来装点自己。冰冷、坚硬的石墙就那样裸露在空气中，看上去有些丑陋，和整座美丽奇幻的城市格格不入，就像一头巨大的猛兽俯视着四周的猎物一样，给人强大的压迫感。 这一建筑本来是城内最大的佣兵团毒龙兵团的本部。多年之前，赫尔德城五大佣兵团和排名前二十的独立佣兵达成协议，成立赫尔德城佣兵公会，加入并服从《托瑞尔大陆雇佣兵和冒险者联合宣言》，成为条约上署名第一百零七个地区公会。之后毒龙佣兵团的驻地被改建成为佣兵公会的总部。 原来的建筑自然满足不了众多佣兵的需求。所以佣兵公会成立后就开始扩建。但是公会是一个松散的组织，没有佣兵想把刀口舔血换来的卖命钱浪费在公会总部装修上，因此房子造的能省就省，没有进行任何幻术的装饰。 公会成立之后，随着时间的流逝，加入的佣兵和佣兵团越来越多，不得不进行了四次改扩建，在原有的建筑基础上加了一层又一层。 佣兵中不乏强大的法师，强力的魔法加固让这种违章建筑近乎奇迹般地屹立不倒。但是魔法不能阻止由原来的一层大厅变成五层大厦的公会总部越发的奇形怪状，丑陋不堪。 但这种丑陋也带有一种奇异的魅力和威慑力，就像资深佣兵们脸上常留下的可怖的伤疤一样也是荣耀的象征。这座建筑，见证了无数血腥，无数背叛，见到难以计数的金钱流动，也见证了无数生死相托的佣兵战友情谊。 它见证了历史。 张川越在门前欣赏了一会，向里面走去。在来的路上，他已经考虑好了，听从那个叫凯东的审判所圣武士的“建议”来这里出售自己的材料。 尽管对方让自己来这很可能有什么盘算。但是自己初来乍到，和对方对着干就更加不智了。城门处的短暂较量让他对对方的实力有了深刻的认识，他还远远不是这样资深强者的对手。加上对方背后站着实力强大的机构，手下众多，就更不是他能抗衡的了。 佣兵公会，是闻名大陆的跨种族、跨国界的超大型组织——虽然有些松散。张川越虽然一直在兽人部落里混，但是也同样对这个机构有所耳闻。 佣兵公会有时候也叫冒险者公会，是一个鱼龙混杂、无所不包的组织。所谓佣兵，只要是收取报酬并完成一定任务的人都算在内，涵义相当广泛。不管是保镖护卫、侦探、私人教练、乃至刺客、盗贼、间谍，都可以在佣兵公会谋得一席之地，寻找适合自己的工作。 所以，一座城市很可能没有法师公会，因为这座城市缺乏足够的施法者；一座城市也可能没有盗贼公会，因为实行了严厉的治安政策。但是一座城市只要还是一座城市，有足够的规模和人口，就不可能没有佣兵公会或冒险者公会，因为收钱办事的交易总是要存在的。 佣兵工会秉承的原则是独立自主、靠佣金说话，公平交易，反对其他大型势力的介入。为了保证这一点，传奇佣兵艾米制定了托瑞尔大陆通行的《大陆雇佣兵和冒险者联合宣言》。通常简称为佣兵条约。 佣兵条约规定，各地的佣兵公会是当地佣兵的自治机构，采取松散的管理，自由加入，自由退出。 佣兵公会只关心维护合同的执行，保证雇主和佣兵的利益都得到满足。比方说，在佣兵接受押运任务的时候监守自盗，或者雇主试图对知道太多秘密的佣兵杀人灭口，这些严重违背协议的事件发生的时候公会将介入调节。必要时，经过高级成员表决，可以用武力纠正。 除此之外，公会对各地的法律、道德约束不感兴趣，更不会因此对注册佣兵有任何干涉。 这一名声经历了漫长历史的考验，虽然不可能完全杜绝政府、教廷和其他势力的干涉、渗透，但总体来说，还是抵抗住压力维持了自己的原则。张川越相信，在赫尔德这个边境之城没理由会有所不同。 他在路上貌似随意地向路人打听了一下这里公会的位置和情况，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比如已经被帝国政府或教会彻底操纵之类。 在来赫尔德城之前，他就考虑过到了这就先来佣兵公会碰碰运气。不仅仅是为了出售材料，这一点可以在许多商行完成。他更重要目的的是看能不能找些任务做。 有稳定的收入对于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立足是很重要的。他相信以自己的身手，并不难获得一定的地位。但是作为一个来历不明的外来者，他缺乏的是获得信任的途径。 比如以他的的状况，很难通过军队招募的审查，虽然他的身手足够胜任。各种贵族、富商都需要强大的战士做护卫，但是他们也不会随意招张川越这样的陌生人，担心他不够忠诚，勾结匪徒监守自盗。 这种情况下，佣兵公会是他最好、也是几乎唯一的选择。就好像没有什么关系背景的人找工作就只好去人才市场碰运气一样。他是不可能轻易因为凯东对他说了什么就改变他的选择的。 他不是个轻易动摇的人。 佣兵公会的总部在表面上并没有什么森严的守卫。来来往往进出的佣兵和雇主为数众多，佣兵们信奉的又是“时间就是金钱”的信条，自然不会像城门处一样慢吞吞的排队检查。 不过，在门口懒洋洋地站着十几个佣兵，随意地打量着进出的人群。佣兵公会自己的特色就是一切都用任务和金钱说话。看守大门也被做成了任务悬赏，这个任务报酬高昂又很轻松，但只有信誉良好、实力强悍的资深佣兵才能接到。 如果有什么不开眼的菜鸟闹事，这些佣兵老鸟不介意用武器给他们上一课。那绝对会是让他们终生难忘的一课。 第二十七章：公会内部 （根据编辑大大，还有一些读者的建议，今天之后每章还是取个章节标题名字吧……不过之前的章节嘛……再说好了……懒得回去翻额……） “嘿，文森特，你看那个小子。打扮的像个野人。不知道从哪来的。”守卫中一个满面胡须的光头大汉用胳膊碰了碰自己同伴说道。 他的同伴，一个面目阴沉，坐在椅子上的中年人抬起头看了一眼。“别惹麻烦，哈特。是个好手。” “好手？还有这样的好手，那一身装备也太破烂了吧？”光头的大汉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那几根木矛倒是优秀的铁木做的，但是明显没有经过足够的魔法药剂的浸泡处理。这种货色对付魔兽还行，用附魔刀剑砍几次就要断了。这也能当武器？” “所以他带了好几根嘛。这不是重点。我能看出来，他身上有杀气。是见过血的角色。另外他的反应很敏捷，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没有一个撞到他的。一方面这说明他很警觉，另一方面他的动作也够迅速。说不定是个中阶战士。”神色阴沉的中年人回答。“当然，警觉表现的太露痕迹了一些。杀气也不够收敛。离专家的境界还有距离。但至少不是菜鸟了。” 光头大汉知道自己的同伴眼光毒辣，看人一向很准。虽然自己和他的实力差不多，都是资深的中阶战士，但在情报分析上最好听他的。不管是战士还是法师，一旦上了中阶的关口，很多事情就不一样了。 另外有没有见血杀人，也是新手和老手重要的关卡之一。即使是低阶战士，见过血的老兵也不是可以随便忽视的。经历过血腥，就不能简单的当成那些空有高超武艺、中阶战士等级，却什么都不懂的出来历练的公子哥儿对待。 光头大汉按下了门边的一个按钮。一个魔法通讯器从墙壁里隐蔽的机关中伸了出来。他不耐烦地擦了一下上面的灰，对着里面说，“来了一只过路的候鸟。小心些，让个有经验的接待。完毕。” 水晶球没有回答，沉默地收了回去。不过大汉知道里面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他刚才说的是佣兵的行话，用各种鸟类代表不同的来访者。 比如纯粹的新人就用“小黄鸡”代替。身手不凡，但是缺乏经验出来历练的贵族子弟，就用“孔雀”来代替，意思是他们华而不实。老练的佣兵行家是“猎鹰”。富有的雇主是“肥鹅”。最顶尖的，必须小心对待的绝顶强者，被称为“飞龙”。 张川越的“候鸟”，表示并非纯粹菜鸟而看上去有一定阅历和实力，但看上去并非来自佣兵行，在真正的佣兵圈子里还是新人的来客。一般都是别的行业转向佣兵的，比如退伍的军人，因故被辞退的护卫，等等。 吩咐完里面，光头大汉就回过身来。这时他的那个一直坐着的阴沉的同伴却站了起来。“今天还真热闹啊，哈特。有个熟人。” 光头大汉哈特顺着伙伴的视线看去。那里有一个面目普通、平民打扮的人正在那里张望，看上去似乎是在等人什么的。但是这些守门的经验丰富的老佣兵没一个这么想。他们懂得怎么判断一个人来做什么的。 叫哈特的光头大汉冷笑着当先走了过去。他的面目阴沉的伙伴和其他几个人也一并跟了上去。哈特捏着拳头，他的伙伴们有几个已经把手放在了刀柄上。 “这不是博德先生么。怎么有空来佣兵公会转转啊。真是稀客。”光头大汉哈特用讽刺的语气说。在他身边几个资深佣兵沉默不语地站成了一个半圆，已经把博德包围在了中心。 这个博德就是在城门的时候审判所的那群人派出来盯着张川越的暗探。现在虽然被识破了，但他还很平静。至少表情如此。 佣兵公会所谓的严守中立，一切向佣金看的原则，和官方当局存在着很大矛盾。双方有不少冲突。佣兵只要给钱，杀人放火的事难免会做一些。在是执法者所难以容忍的。 审判所隶属于神圣教会。原本的职能是执行宗教清洗、暗杀和审判异教徒。光明历209年，统一了托瑞尔大陆的人类社会的凯恩帝国皇帝，阿尔佛雷德.凯恩，接受了神圣教会加冕仪式，兼任教皇，世俗政权与宗教神权达成了妥协。审判所也借此契机开始插手捕猎世俗意义上的罪犯。 这是一支独立的精锐武力，不受世俗贵族掌控下的帝国政府的法院、治安局等机构的直接约束。原则上它只有权独自处理宗教相关的犯罪，普通治安案件审判所只有权对嫌疑人实行抓捕，抓捕24小时后必须将犯人移交法院走司法程序。当然这一规定是否得到严格遵守很值得怀疑。即使遵守了，24小时之内也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了。 即使存在一些限制，它的独立程度也很让人惊讶。几乎可以和地球上那些著名的特务机构，如东厂，锦衣卫，军统等等相比了，想逮捕谁就逮捕谁。也正因为如此它比帝国官方的治安局更受到佣兵的痛恨。 治安局的官员可以走关系，可以行贿，可以用更硬的后台来压他们。而这些审判所的人经过长期的宗教培养苦修，往往更加不近人情也更有原则。佣兵们不仅痛恨他们，有时候也惧怕他们。同时狂热的战斗精神和严格的苦修带给他们强悍的战力来实现这一切。 不过面对一个落单的审判所暗探，又是在佣兵总部的地盘，佣兵们也不害怕。反而可以找他些麻烦。 被围住的审判所密探博德并没有慌乱。既然已经被发现，他也就掀开了伪装的平民服饰露出了审判所标志的灰色制服。 “博德，你来做什么。别跟我说你是来接任务的。”光头大汉挤眉弄眼地说，逗的他的伙伴们一阵大笑。连那个面目阴沉的家伙都冷笑了几声。 “公务所在，无可奉告。”博德知道对方是故意找自己麻烦，并不生气，但也没有退让。“能否让我进去转转。” “博德先生公务在身啊。真是失敬。可惜我们也有公务啊，”光头大汉强调了“公务”两个字，“我们的公务是看好公会的大门，不让佣兵和雇主之外的人进去。尤其不能让某些狗进去乱窜。” 博德点了点头没有与他争辩。他明白这些老佣兵是在故意找事。自己孤身一人，严格来说地位在审判所也不算高，没什么资本和对方冲突。他已经看着张川越进了佣兵工会，完成了任务。 审判所自然也有关系和办法在公会内部打听消息。剩下的不干他的事了。他在佣兵们不屑的笑声中离开了。 张川越走在佣兵公会的血色大厅中打量着四周。大厅里四处都是喧闹的声音，如同一个集市。不远处一个佣兵颠着手里的钱袋，正喜笑颜开地向大门走去。右边厅侧的墙壁上有一个巨大的任务布告栏，无数文字在上面滚动不停。有一大群人聚集在布告栏前指手画脚，互相大声地交谈。 大厅里有不少身上穿着统一的绿色制服的人在游荡着。他们不像是佣兵，因为没有武器，也没有那种凶悍的神色，反而满面笑容。另一方面也不像是雇主，没有那种财大气粗的气势。 在张川越目光投过来的同时，一个穿着这样制服的小个子向他走了过来。 “您好先生。”这个小个子笑着开口，“我是这里的新手引导员罗尼。帮助初次前来的佣兵实现他们多种多样的需要。有什么能帮您的吗？” “我想首先卖点东西。”张川越回答。 “没问题。请跟我来，这边走。”引导员罗尼指引张川越向楼梯走去。 楼梯旋转着通向二楼。罗尼一边走，一边向张川越介绍佣兵公会。“一楼是任务大厅，通过那个巨大任务布告栏向不同的人，包括佣兵、冒险者、盗贼和杀手们，发布各式各样的任务。难度不等，报酬也不尽相同。从寻找失物，到斩杀巨龙，无所不包，应有尽有。这是佣兵公会最核心的地方，如您所见也是最热闹的地方。” “二楼是交易行。无论是买东西还是卖东西，我们都可以给您一个公道的价格。保证货真价实，童叟无欺。有时候这里还会举行大型的拍卖会，是不容错过的热闹。” “三楼是角斗场。每天有各种各样的比赛在这里上演，人与人之间的，人与魔兽的，魔兽与魔兽的。您可以买一张票坐下来享受血腥的刺激，也可以在您支持的一方压一把赌注试试手气，如果乐意甚至可以自己下场试试身手，胜利了会有高额的奖金。如果您和别人产生纠纷，这也是绝佳的决斗场所，公会派出的裁判保证绝对公平，还可以顺便享受奖金与欢呼。” “四楼就不像前三层一样，可以随便进入了。这里是佣兵公会的议事厅。佣兵公会的轮值**及各大佣兵团的高层，还有佣兵等级在A级以上的高级佣兵，都有权进入。以您的潜力，想必那一天不会太久的。”引导员罗尼小小地恭维了一下张川越。他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他们两个到了二楼。这里和一楼同样人来人往十分繁忙，但是和空旷宽阔的一楼大厅不同，二楼被划分成众多独立的小包间。像是地球上的KTV的包间一样。 ------------ 第六章 第二十八章：交易 （祝各位书友元宵节、情人节快乐。加更一章。明天白天在下也要过节，今晚就把该更新的都更了。大家节日愉快。） “许多交易的东西不能见光，所以我们建造了这些包间。可以保证交易的私密和安全性。我们不问东西的来路，只管他的价值。”罗尼向张川越解释说，“嘿，霍斯。我要用房间，几号还空着？” “2号，7号和19号。”一个瘦高个子、穿着和罗尼同样绿色制服的年轻人面无表情地翻了翻手里的本子，回答说。 “那就二号吧。”罗尼打了个响指，在前面带领张川越穿过长长的走廊，走进一个包间。 厚重的大门在他们的身后合上。张川越打量了一下环境。房间很小，但是装修的豪华而舒适。墙壁和门上都覆盖着柔软的材料，通过一个魔法学徒的眼光，张川越判断出这些魔法材料能起到隔音的作用。 引导者罗尼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我们开始谈生意吧。您有什么要出售的？” 张川越没有说话，只是把包裹放在桌上摊开。看到里面的材料，罗尼眼前一亮，小心地翻动起来。 罗尼表情平静，这是他的职业素质；但他的内心还是有些惊讶。这一批材料的质量是不错的。尤其是那只风鹫的魔核，只要找个合适的戒指或者法杖镶上去就是一件不错的魔法物品。 包裹里其他的材料虽然没有价值这么高，但也不乏需要深入一些危险的地方才能获得的好东西。 “东西不错。”检查完毕之后罗尼说。“您希望卖多少？” “您是专家，我想先听听您的意见。”张川越用轻松地语气说。他从桌子上摆着的饮料中捡起杯喝了一口。 罗尼在心里权衡着。获得眼前的这些材料不仅仅需要实力，也得要一点的眼光和知识。比方说起码得知道魔兽身上最有价值的是魔核。对方并不无知。在这个认识的基础上他很快就决定了自己要说什么。 “这一批货物里价值最高的是风鹫的魔核，可以给一百枚金币。其他这些材料，包括风鹫的羽毛，几株蓝金草、魔化野猪的獠牙等，大体也值一百枚金币。所以这一批货大概能值两百金。”罗尼说，“我想知道您打算用什么方式出售。” “哦，有什么方式可以选择？”张川越饶有兴趣地问。 “最好的方式的选择寄卖，在我们的交易行中挂价出售等待需要的人购买。两百金是一个公道的价格。花些时间肯定能卖出去。如果着急您也可以直接出售给我们公会，那样就需要打些折扣了。具体的说我们只能八折收购。”罗尼说。 张川越看了看自己被撕扯的一条一条的破烂兽皮衣服，“我急需用钱。八折出售给你好了。” “感谢您的慷慨。请稍等。”罗尼站起身，走到门口敲了敲门。一个穿着同样制服的侍者低头跑了过来。他在这个侍者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回到座位上。 “您还有什么别的需要么？”罗尼说。 “既然是交易行，想必这里不止可以买，也能卖东西吧？”张川越问。 “当然。您需要些什么？” “还说不准。我想先了解下你们出售些什么。” “当然可以。不过您是否愿意在我们工会注册佣兵身份？这会让我们的交易方便很多。如果您将来愿意在一楼大厅接任务就更一举两得了。当然如果您坚持直接交易，我也乐意为您效劳。”罗尼说。 “说说具体注册的细节。”张川越不置可否地回答。 “放心，条款很宽松，几乎没有什么约束。您一定满意。”罗尼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张羊皮纸放在了桌子上。张川越拿过来扫了一眼，发现上面写着佣兵合同的条款。 他仔细地阅读起来。罗尼微微眯起眼，默默地在心里评估张川越。 他没有马上答应而是要求看条约细则，说明了他的谨慎。能毫不费力的阅读繁复的合同条文，还能就一些言语的模糊之处提出问题，说明他不仅识字，而且有不错的阅读理解能力。罗尼心中记下这个信息。 在所有的有歧义的文字都得到解释和保证之后，张川越在契约的最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他感到一阵魔法的波动，把自己的灵魂和某个未知的存在联系了起来。 这是魔法契约的力量。如果签订合同的双方违背条约，就会遭到契约的反噬。当然这样一个普通佣兵合同并不会有太高级别的魔力来制约。找一个合格的中阶法师就可以毫无风险地解除契约。如果签约的一方自己就是法师就更方便了。 羊皮纸做成的契约在魔力的影响下也发生了变化，逐渐融化，然后又一点一点凝聚出新的形状。 最后它变成了一个圆形的徽章。徽章的颜色是木材的棕色，上面刻着一个大写字母F，标明了他的佣兵等级。F是注册佣兵最低的等级。徽章表面光滑坚硬，就好像是用木材手工雕刻打磨过的工艺品，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材质曾经是纸张。 “这是佣兵徽记，你在这里身份的证明，里面记载了你的身份资料和佣兵等级，还可以作为提取你寄卖的物品、寄存的现金的凭证。” “想要交易物品和接取任务，也需要对我们服务人员出示您的佣兵徽记以登记。”罗尼一边说，一边从桌子旁拿出一本厚重的书，“这是随时更新的交易目录。您先看看。” 张川越接过交易目录翻阅起来。 这并不是一本普通的书，而是用魔法药剂书写的。上面的文字在不停地更新变动，就像无数正在爬动的蚂蚁一样。 目录对交易的物品依照不同种类进行了分类。大概可以分为魔法与近战的训练、魔法卷轴和武学秘籍、武器和其他装备、消耗和补给品、原材料、其他杂物几个大的分类。 前世各种游戏、小说的经历，让张川越更关注自身的实力而不是外物。在游戏中等级不够，就算有好的装备也穿都穿不上，所以自身的等级看上去比外在的装备更重要一些。另外他成长中受到的教育也往往指引他关注自身知识的增长。所以他首先把目光投向了魔法和武学的训练上面。 映入眼帘的第一条就险些把正在边看边喝饮料的他一口呛住：斯莱德林魔法学院入学资格价格，一万五千金币！ 张川越刚刚把身上的杂物一股脑地卖给了佣兵工会，换来了一百多金币。还以为自己可以算是小有资产，没想到连学习魔法资格的零头都不够。 他继续翻阅，发现魔法学院的收费大概都在一万到两万之间。这看上去是一个普遍的价格。 这个价格很高昂。为了挣到刚到手的一百多金币，张川越在野外餐风露宿地和魔兽周旋了一个多月。一个多月一百金一年就是一千金多。换句话说如果单纯靠打猎的方式挣钱，这一万金需要他不吃不喝攒上十年钱！ 他当然不可能十年中没有任何开销，而且也不可能一年到头无休无止地去野外捕猎而不休息。所以攒够这个数目是一个遥遥无期的事情。 这和他狩猎的技巧还不够顶尖有关。以他的实力倒是能战胜不少强悍的猎物了，但是他把太多的时间花在了寻找、追踪猎物上，往往好几天才能发现一个。张川越意识到他需要更有效的赚钱方式。 他继续往下看。武技的学院相对便宜一点，但是稍微上点档次的，也是六千，八千这样的数目，没有低于五千的。这个数目相比之下稍微靠谱了些，但同样很遥远。 昂贵的不仅仅是这些，魔法和武技的秘籍、书籍、卷轴等等也不便宜。一本秘籍或一个卷轴价格几百上千金不等。 书籍和卷轴的区别是，卷轴是用魔法墨水书写的。它不仅可以阅读还可以作为快速释放法术的辅助物品——只需施法者提供足够的魔力，省下了吟唱咒语的时间。所以它比纯粹的魔法知识书籍更加昂贵一点。 对于施法者来说写书和写卷轴费的力气差不多，只是用的墨水不同。卷轴的利润要高的多，所以供应更充足。 仅靠一本秘籍就突飞猛进的奇迹其实并不实际。无论是法术还是武学，想成为专家，广泛阅读、大量练习建立的深厚基础是必须的。没有成百上千本书籍、几百个法术的原理的理解做基础，很难成为一个真正合格的法师。 一个合格战士要付出的汗水、时间并不会少多少。 捷径当然也有。有些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贵族和少数运气好到爆棚的普通人依靠珍贵的药剂、奇花异草在短期获得了中阶强者级别的魔力，或者是中阶战士级别身体素质。 张川越从地球穿越到中阶魔兽狂暴魔熊身上直接拥有了一副强壮的身体，也是类似的捷径。 但是，总有一些东西，并不容易速成。比如技巧，比如经验。这往往凝聚着无数人的汗水和鲜血，是他们的骄傲。 交易栏里高昂的价格提醒张川越这些东西本质上究竟有多么可贵。他也同时提醒自己，有一个好的起点是好的，但是不能忘记回头巩固基础的重要，不能轻视巩固基础的艰辛。好在张川越漫长的求学生涯中懂得这个道理，那些并不是可以轻易忘怀的记忆。 第二十九章：购买装备 张川越发现魔法和武技的学习只能作为一个长期的目标而不是马上可以进行的计划之后，果断地先把它放在一边不再无谓地浪费时间意淫。他把交易目录向后翻，看有什么其他的东西。翻过几页之后，装备一栏吸引了他。 装备是自身等级之外，第二条能提升人实力的道路。在历史上不乏强悍的高手在洗澡、睡眠这类没有装备时候，被全副武装的杀手偷袭成功的案例。可见装备的作用不可忽视。 相比于魔法学院、武术道场动辄几千上万金的学费，装备的价值靠谱了许多。至少还算负担的起。不过依然远远谈不上便宜。 具体有多昂贵，不同档次的装备有很大的不同。 最普通、最便宜的在交易目录中叫做普通物品。这些是用最最普通的材料、最平常的工艺打造的简单冷兵器。大部分都是一些简单的自卫武器，如可以当木棍砸人的手杖，削苹果为主的并不算锋利的匕首，装饰效果为主的细剑等等。 普通的衣服、鞋帽也都被分在这一类中。 这些东西的价格非常便宜。大部分不过一两个金币而已。这也让之前被高昂的学费吓的不轻的张川越找到了一点信心。作为**险的职业，佣兵的收入在这些普通的生活用品面前还很可观的。手头的钱足够他随意购买这些衣服和杂物，无须担心。 以此类推想必食物之类的必需品的价格也不会太贵。实际上以他现有的一百多金币的财力，盘下一间小的杂货铺铺的全部货物都有可能。短时间内，他不必为衣食住行问题太发愁。 比普通物品高一个级别的叫做精制武器，也叫军用武器。 这一类物品用的材料更精良一些，打造的工艺也更优秀，能够胜任真正的战斗。军队中的普通士兵大多所使用的就是这类武器。实际上这些在佣兵公会交易行中交易的武器，很大一部分就是从军队走私流出来的。 除了没有魔法效果，这些精良武器在威力和坚固程度上基本和更高一级的附魔武器的区别不算太大。 军用的制式单手武器如刀剑之类，大概是三四十金币一把。这也是供应最为充足的一类。异种武器，比如斧，勾镰，链锤等等，往往更昂贵一些。 铠甲要贵的多，一整套铠甲往往三百金以上。这还不是其中最好的板甲，而只是锁子甲。一副铠甲所用的钢材，花费的手工，都要轻易超过十几把以上的钢刀。价格自然也会翻上好几番。 皮甲的价格相对金属铠甲便宜一些，但每个部件，比如一个护腕，也要三四十金。凑足全身一副护甲也要一百多金开外。如果要往上面镶嵌金属部件，比如镶嵌一个护心镜或者打上几个铜钉，还要另外加钱。 弓弩，尤其是弩，因为材料工艺都很复杂也是非常昂贵的。差别也很大。普通的短弓也要四十金。重型军用***的价格则超过了两百金。 比军用武器更高级的，就是附魔的魔法武器了。 这一类物品千奇百怪，所以价格也天差地别。但是即使最便宜的也要几百金以上。比如一把火焰长剑要价八百金。一根魔法飞弹法杖价值一千枚金币。这些都是最普通的、只附了最低级魔法的魔法装备。 魔法武器的昂贵是有原因的。持有魔法武器对不同情形带来了良好的适应性。比如当面对一个再生能力极强的巨魔的时候，砍上几百刀也不会对他造成致命伤害，但是火焰的高温却可以烧死他。再比如一把神圣祝福过的钉头锤在碰上亡灵生物的时候，发挥的威力将是难以置信的。 因此尽管在劈砍威力上一把火焰长剑和一把普通的精钢长剑区别不大，但是前者的价格依然是后者的几十倍之多。 更何况很多时候附魔武器已经成了一种身份上的象征。在哪个世界，都有那种不差钱的有钱人来炫耀。 魔法装备每种都有自己独特的用途，所以划分档次不太容易。一般的做法是根据附魔的法术高低来决定装备的价值。最普通的就是只附了一个低级法术的装备。附有高级法术或者许多低阶法术的组合的装备，价格往往会成番上升。这些装备往往出自著名的高阶法师，甚至圣域法师之手。 这样的装备往往也被冠以另外一个名字：史诗装备。 在普通装备、精制装备、附魔装备、史诗附魔装备之上，还有传说中的神器。那倒真是翻天覆地的强力装备，一个普通人拿着也能击杀高阶强者的那种。不过整个托瑞尔大陆也就有几个神器罢了，自然不会在交易目录上随便出现。 实际上史诗装备就很少见了，罕见的几个标注在交易目录中的，不是注明为公会珍藏暂不出售，就是声称要等待数周或数月后的拍卖会，只有底价没有确定的价格。这些暂时对张川越来说是可望不可即的，没必要考虑太多。 在交易目录的后面，那些除了装备、训练之外的东西被归到了杂物类。主要包括各种原材料、各类药剂等等。便宜的贵的都有。作为一个初级施法者，张川越在未来也许会有利用这些材料制作魔法物品的机会。不过眼下对他还没有自己的实验室，暂时不考虑这些。 他斟酌起自己需要购买的物品。 一叶知秋，窥一斑可见全貌。通过佣兵公会的交易目录，张川越对于这个世界人类社会的物价水平以及佣兵的收入和开销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佣兵算的上**险高收入的阶层。普通的衣食住行大体不成为负担。只要不对那些名贵的奢饰品感兴趣，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生活是没有问题的。 但另一方面佣兵也是高收入高开销的阶层。他们随便补充更换一件最普通的制式装备就要几十上百金。更不用提什么魔法装备。作为消耗品的药水、箭矢等等也价格不菲。一枚金币就够一个普通人生活好几天。二三十枚金币足够普通市民以中产阶级的方式体面地生活一个月绰绰有余。 经过仔细的考虑，他下了自己的订单。 最大的一笔开销来自一把精钢铸造的单手战斧。虽然并非魔法武器，但材料上乘而且不是最常见的制式武器，所以价格不菲。仅此就花费了他八十枚金币。 选择这个武器张川越是有考虑的。他的力量远超常人，使用更沉重一些的武器更能发挥他的优势。普通的刀剑如果要达到他所希望的重量，一般都需要使用一些比较珍贵的原料，比如玄铁什么的，如果使用了这样的材料也就制作成附魔武器了。 实际上绝大多数中阶以上的战士也确实都会选择一把趁手的附魔武器作为自己的主战武器，才能够满足他们的需求，发挥他们的力量优势。一把附魔武器多数情况下对一个中阶战士也不至于是什么问题。但是对现在张川越来说还是太昂贵了。所以他只好暂时放弃。 之所以选择战斧，是因为劈砍是威力很大的一类伤害，即使没有命中关键位置，造成的失血量也足以让敌人失去战斗力。这一点比打击类的伤害有很大的优势。如果必要，用斧的背面做打击武器也是行得通的。 所以张川越选择了战斧而不是战锤、铁棍等打击武器。虽然后者也很容易发挥力量优势，但是在击打拥有有韧性的厚皮的魔兽，比如重甲魔犀的时候，效果很糟糕。这是张川越狩猎的经验。 战斧虽然比较贵但是也比刀剑之类更加耐用一些。而且卷刃缺口的刀剑几乎没有价值，但卷刃的战斧砸在人身上绝对不会好受。省着点，这把斧子可以用很久。 除了一把单手战斧他还购买了一身便于行动的冒险者服装，几件换洗的内衣，一件带有兜帽的长斗篷。这些东西都不贵，加起来才花了他不到十金。 这样他出售材料获得的一百六十金，花去了九十金左右。 剩下的钱还够他再买点什么装备，不过他还是暂时打消了这样的想法。如果把所有的钱都花干净他就只能再去野外狩猎了。这样生活了一个月之后他不想再来一次了。 七十枚金币用来日常开销，还是足够维持很长一段时间的比较体面的生活的。 张川越合上书把交易目录递还给了罗尼。罗尼接过去仔细看了看他勾画出的购买物品。 “没问题，先生。这些东西现在就送过来吗？” “当然。”张川越再次看了自己破烂的兽皮衣服。 “剩下的七十枚金币怎样处理。您是要现金，还是打进账户？”罗尼问。 “一部分换成零钱，剩下的存上。具体的数额你斟酌就行。”张川越平静地回答。 引导者罗尼站起身优雅地鞠了一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张川越一边继续喝着饮料一边等着他。 第三十章：酒吧 几分钟后几个穿着绿色制服的侍者抗着几大包东西走了进来。 “先生，您要的东西都送过来了。”罗尼把一个小袋子放在了桌上，发出当的一声响。“这里面是十枚金币和一百枚银币。剩下的五十九金都存在了您的账户上。” 一枚金币可以兑换一百枚银币。一枚银币又能兑换一百枚铜币。这是人类社会通用的兑换制度。 张川越拿起袋子颠了颠，重新放在了桌上。他冲罗尼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您如果想要提取剩下的金币的话，只要来到我们佣兵公会总部，或者去任何一个与我们有合作关系的商行——城里的商行几乎都和我们有合作关系——凭借您的佣兵徽记就可以提取金币，非常方便。”罗尼细致地进行解释。 “我明白了，谢谢。”张川越彬彬有礼地回答。 “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告退了。您继续在这个房间随意检查下货物，或者休息下都可以。想离开的时候直接走就行。如果发现什么质量问题或者有别的事情请按这个铃，会有人尽快过来。”罗尼站了起来。 “感谢你的服务，和你交易很愉快。期待下一次交易。”张川越站起来，和他握了下手。 等罗尼带着其他侍者离开之后，张川越打开包裹开始检查他购买的物品。 冒险者的服装张川越当场就换上了。这套衣服用质地厚实的麻布制作，穿上感觉还算舒适，行动也很灵活，是不错的衣服。不过也仅此而已。它既没有什么更多的防护作用，也没有贵族服装的那些华丽上档次的装饰，只是平常的适合野外活动的服装而已。 一件带兜帽的长斗篷，张川越看过后就把它放在了一边。这是他买来准备不时之需的。这个斗篷的作用丰富，可以用来在下雨的时候挡雨，在温度下降的时候遮风，在需要隐藏身份相貌的时候把面容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下。 接下来他开始检查这次花费最多的一件货物：价值八十金币、通体用精钢铸造的单手斧。 这把战斧的斧柄长约一米多，斧头大概接近半米长。这样的长度可以单手挥舞也比较方便携带，另外对于力量不足的低阶战士来说，双手握持也是可行的。张川越不必如此，但他如果想全力一击的时候也可以选择双手持斧挥砍。 斧刃寒气逼人，看上去十分锋利。刃边开有放血槽。斧面宽阔，呈现弯曲形状，挥舞起来的话覆盖范围极大，威力十足。战斧的重量超过二十磅，握在手里感觉沉甸甸的，有着良好的破甲杀伤能力。没有护甲保护的肌肉，用这个战斧划破就和划破一张纸一样轻易。 整体来说这把武器已经达到了非附魔的普通武器威力的极致。是一把凶器。 当然它也不是没有缺点。沉重的重量和略长的斧柄，使得它不利于格挡、招架以及施展其他细腻的技巧。不过反正张川越也并不擅长高深的招式，大开大合地挥砍正适合他的风格。 这样粗犷的战斗方式碰上高手很容易吃亏，但是用来欺负低阶战士效率却会很高。一斧子横扫就是一片。看上去威力要远远高过一个使用匕首的杀手，即使后者的真实实力要强的多。 反复思考自己的优势和劣势、进而考虑适合自己的扬长避短的战略战术，是张川越已经养成的时时刻刻保持的习惯。在一个陌生的世界挣扎求生这是必要的素质。他始终深信虽然有着中阶魔兽强悍的身体素质，但真正值得依靠的还是自己的知识和智慧。 检查过了所有的物品确认无误之后，张川越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他的身上现在穿着一身普通常见的冒险者服装，手里提着一个大包裹，里面放着他的长斗篷和单手战斧。佣兵徽章佩戴在胸前，钱袋则挂在了他的腰间。 他的步履轻松矫健，并没有受到包裹重量的影响。 如引导者罗尼所言没有人再来干涉他的行动。他一路畅通地走下楼梯离开了喧闹的公会总部大厅。一路上他也没有再碰到罗尼，倒是有几个其他同样穿着绿色制服的侍者向他微笑示意和帮他开门。 艾玛是“烈焰红唇”酒吧的女招待。她在这家佣兵公会对面的酒吧当招待已经有四五年了。凭借伶俐的表现和不错的外貌，她深受佣兵们的欢迎，在酒吧里干的如鱼得水，每天都能收到不少的小费。 这一天，她就像平日一样穿梭在喧闹的酒吧之中。她像一只蝴蝶似的灵活地递给客人酒水和账单，收回丁当作响的金币与银币的同时对顾客们的言语做出应对。大多数善意的调笑和带点色情意味的小动作只需笑骂两句即可，但偶尔也要招呼门口的守卫杰克来拖走几个实在太不像话的、或者醉的太厉害的家伙。 正当她穿梭在桌椅之间的时候，又一次地听到了门响。于是她习惯性地带着职业的笑容回头看去。这一次她微微睁大了自己漂亮的眼睛：她看到了一个陌生人。 这是一个黑色头发、黄色皮肤的年轻人。他的身上穿着一身常见的冒险者服装，手里提着一个大包。 这个人的身材中等，和酒吧里大多数强壮的佣兵相比，显得有些瘦弱。他脸上挂着温文尔雅的微笑，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因此尽管他胸前佩戴着最低级的佣兵徽记，打扮的也像一个佣兵，但是从他的气质和过于崭新的衣服还是能看出他与混迹在酒吧的老佣兵们的不同之处。 酒吧里面昏暗的灯光和喧闹的气氛似乎让他有些不适应。他花了一点时间在原地调整自己。当眼睛适应了光线之后，这个黑头发的年轻人镇定而自信地向吧台走来。 在酒吧干了多年艾玛很懂得看人。一般来说如果是初次来这种场合的人总会有些畏缩和茫然，这一点在这个年轻人身上并没有看到。 艾玛自己虽然不通武技，但是长期和身手高强的佣兵们混在一起她也绝不无知。这个年轻人步伐矫健，看上去身手不弱。而且她注意到酒吧中某几个桀骜不驯的老顾客并没有第一时间来找这个新面孔的麻烦，而是一边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一边互相交谈，显然是看出了一些比她更深刻的东西。 所以当她在吧台后面开口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一些，音调也更柔媚了一点。 “嗨，帅哥。想来点什么？” “喝的东西，还有住宿的地方。”张川越倚在了吧台上，拿起酒单扫视，同时给了这个女招待一个微笑。 “头一次来？”随后艾玛的疑问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我推荐‘蛇焰酒’，这是我们的招牌。不过稍微有点辣。敢不敢试试？”她略带挑衅地扬了扬眉毛。 “只要没有你一样辣就没关系。”张川越回答。艾玛吃吃笑着把酒递了过来。他接过了杯子盯着里面琥珀色晶莹剔透的液体看了看，轻轻嗅了一下，一股清香迎面而来。 张川越把酒一饮而尽，一股辛辣的感觉从喉咙直冲而下。他满意地咂了咂嘴回味着这种感觉。 “酒量不错嘛，”艾玛用明亮的眼睛盯着他，“再来一杯？” “下次吧。我今天赶了一天的路想早点休息。安排下我的房间吧。”张川越说。 “好的。”艾玛翻动着厚厚的登记簿，“二楼的7号房还空着。这是钥匙，从酒吧的后门可以过去。房钱每天50枚银币，请先预付十天的押金。” 张川越数出五枚金币整整齐齐地码成一摞，然后又拿出一枚加在上面，“房钱还有酒钱，都在这里。”说着他拿过钥匙向后门走去。 “您的零钱。”艾玛在他背后喊到，不过也并没有真的追上去的意思。 张川越随意地挥挥手，“你的小费。” 艾玛的笑意更浓了，目送张川越消失在后门之后才开始去招呼别的客人。 十分钟之后她找了另外一个女招待来帮自己一下，回到了自己休息的房间。她熟练地在墙上的一个机关按了几下，露出了一个魔法通讯器。她小心地掏出手帕擦了擦然后倚着墙对话筒说起话来。 “罗尼，听说你找我？是的，酒吧有个生面孔的佣兵刚刚来过。哦，你问我对他的看法？让我想一想啊……” 在艾玛与佣兵公会的新手引导者罗尼通话的时候，张川越正在客房里打量着他新的暂时落脚之处。 房间并不算大。屋子里有一张床，床头有个柜子，墙角有一个梳洗架子，上面摆着脸盆和毛巾。这几件东西就差不多填满了所有的空间，连桌椅都没有。 好在佣兵们大多都是不识字的粗人，通常也用不到桌子来书写什么。如果非要写可以利用床头柜当书桌。 房间还算干净整洁，带着佣兵特有的粗犷风格。比如在床边的墙上钉着一个武器架，这是为了方便佣兵们即使在睡眠中也可以随时抓去武器自卫。张川越随手把自己的单手战斧挂在了上面，精钢的斧柄和金属的武器架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张川越把包裹放在了床头柜里面。然后在脸盆里洗了一下。接着他就上了床。虽然感到肚子里还有些饥饿，但是他决定先睡一觉再说。 毕竟他已经忙碌了一整天没有休息，而往前追溯几个月又一直在野外生活。虽然中阶魔兽级别的强悍的体质让他还能撑的下去，但这并不是说他一点都没有感到累。在疲倦和刚才那一杯蛇焰酒的共同作用下，张川越很快就沉沉地睡去了。 第三十一章：罗尼 夜幕已经一片漆黑。但是佣兵公会总部的四层议事厅的一个小房间里灯依然亮着。 “罗尼，你怎么看这个新来佣兵？”现任佣兵公会会长、赫尔德城最大的佣兵团毒龙兵团的团长、A级佣兵、高阶刺客，现年76岁的“灵刃”维拉像一个普通的老人一样安详地坐在椅子里问道。 就像中阶与低阶是一道高深的门槛一样。高阶和中阶之间同样有着巨大的差异。如果说中阶强者是各个组织的中坚和精英的话，高阶强者往往就是大型组织的领袖、威震一方的强者。 高阶战士的标志是斗气外放。当中阶战士的体质已经强悍到无法进步的程度的时候，继续突破的办法就是把体内强大的力量施法出去，形成有如实质的斗气或剑气。当然这一步很艰难。 成为高阶法师要做的事情完全相反但又殊途同归，他们晋阶高阶的方法把魔力融入身体里。这叫“引魔入体”，有所也被称作“魔化”。这之后他们不再和中阶法师一样仅仅用魔核来控制魔力，而是将整个身体魔化。这不仅会大大提高魔力的利用效率，而且魔法能量也强化了法师的肉体让他们变得和战士一样强悍。 在实质上，高阶战士和高阶法师要做的事都是沟通内外——前者通过把自身能量外放，后者通过把外界能量引入；在这样的基础上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自己的力量，和中阶战士法师比起来战斗技巧高明了许多。 所以有些人宣称，只有到了高阶才真正懂得什么是技巧。之前不过是小孩子打架的游戏罢了。 高阶强者可以创造属于自己的“秘技”。这是凌驾于普通的魔法和招式之上的威力极大的绝招。 维拉会长的独门秘技“灵刃一击”就是这样传说中的绝技。在这一绝技下不知倒下过多少高手。尽管近年来身居高位的维拉已经很少亲自动手了，但是没有人敢因此而轻视他。 现在坐在他对面的引导者罗尼当然也不敢。他毕恭毕敬地坐在椅子上承受着老人锐利目光的洗礼。 维拉会长虽然表情和蔼，语气温和，但罗尼并不因此感觉到压力小了多少。他仔细斟酌着回答起刚才的问题。 “依照往常的惯例，我综合了门口守卫‘灰狼’文森特、酒吧招待艾玛和我自己三个互相独立来源的报告，主要以我的判断为基础下了结论。” “灰狼的报告主要集中在战斗力方面，要点：身手敏捷灵活，警觉很高，有血腥气，但举止还不够老练和规范。门口的魔力探测器显示他是低阶施法者。是少见的魔武双修者。” “艾玛的看法：举止大方，应对有礼，看上去受过教育很有教养；对于娱乐场所不是特别熟悉但也不算陌生。她说站在女性的角度上，这是一个神秘有趣的、有吸引力的男人。” “我的印象：他并非一个老练的商人。但是他很聪明也懂得商业社会的规矩。这并不是一个可以随便欺骗的对象——并非绝不可行，但很难不被察觉。想长期和他合作的诚实是最好的选择。欺骗则只能玩弄一次。” “在浏览交易目录的时候他在武技与魔法的学习机会上花费的时间最多，用时五分32秒。这和灰狼的报告可以印证：他受到的训练还不充足，需要更进一步的学习。我认为他说不定是被什么武技流派逐出的弟子。他主要购买的物品是几件装备，但浏览的时间仅有2分钟，高级装备没怎么仔细看，最终购买的只是一件非附魔的普通装备、几件没有防护力的衣服而不是护甲，这说明他的财力很有限，最多不会超过几百金。” 维拉耐心地听着罗尼的汇报，等他告一段落的时候伸手从桌上拿起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抿了一口，“你的最终评价？” “他的来源成谜且不乏矛盾之处。他看上去深受良好的教育，似乎身世不错；但现在却好像很窘迫，只有区区一两百金币还是刚刚到手的。他一方面看上去实力不错，另一方面好像在某些方面训练又并不怎么充分，给人感觉很奇怪。出于谨慎对他的危险等级评价暂时为C。” “他的实力还不错，应该是中阶战士与低阶法师兼职。虽然魔武双修这条路公认效率并不高，暂时还不能理解他的选择。直接的实力可以给出B级的评价。” 魔武双修从来都不是一个容易的道路。花费双倍的时间在魔法和武技两条路上，很可能的结果就是都走不通。世上无数战力废柴的低阶战士法师兼职用自己的悲剧证明了这一点。 “他的年龄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潜力非常可观。在这个年龄突破到中阶的武者有很大比例能晋阶高阶。所以考虑潜力的话，评价可以达到A级。”引导者罗尼下了结论。 维拉点了点头。“很好。有一定的关注价值。在档案中标记提示档案管理员定期向公会高层汇报他的发展进度。警告一下那几个专门坑新手的老佣兵油子，这个人是公会关注的潜力对象。他们要下手布局我们不管，让新人积累经验也是好的。但是要考虑分寸。不要闹出人命。否则不要怪公会不客气。”最后一句他的话中带出了一丝寒意。 罗尼一边听一边仔细地将维拉会长的吩咐记在笔记本上。 维拉会长等待罗尼记录完之后再次开口。“这是这个月最后一个新加入的佣兵的资料了吧？” “是的。共计有四十四名新注册佣兵，其中两名中阶以上实力者。他们的资料都已经汇总归档。特别需要注意的七个，包括刚才提到的两名中阶强者我都单独向您汇报过。”罗尼恭敬地回答。 “很好。”维拉会长满意地点点头。“做的不错，辛苦你了。下个月佣兵资料情报工作交接给里维。你的账上会收到一份优异表现奖金的。” “谢谢您的照顾。”罗尼站起来向维拉鞠躬。 “这是你应得的。”维拉会长摆摆手。知道会长不喜欢多说废话，罗尼默默地再鞠了一躬后从房间退了出去。留下会长独自继续翻阅资料。 从佣兵公会总部回到罗尼的家，要通过一条幽暗的小巷。萧瑟的寒风从里面穿过。罗尼在跨进去之前不由得紧了紧自己的衣领，加快了脚步。 他并不喜欢这种幽暗与寒冷。他喜欢温暖的灯光、舒适的屋子，还有其他一切类似的物质享受。 作为一名还算经验丰富的低阶盗贼，他的想法似乎有点古怪。人们通常都会认为，黑暗是盗贼、杀手们的伙伴，只有在黑暗中这些家伙才会有足够的安全感。但罗尼从来没有把黑暗当成过自己的伙伴。为了工作他可以忍受黑暗，但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尽管他小心地不把这一点和任何人提起。 正因为如此，他在二十五岁之后走上了情报盗贼的道路，专注于情报的收集和分析。这一选择彻底杜绝了他晋阶中阶的可能。不过他并不在乎。相反他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危险不高收入却很丰厚。至于实力，随他去吧。 终于他走完了那条幽深的小巷。他的家就在前面了。尽管他是一个孤儿，在街头的盗贼群中挣扎长大后现在依然一个人住。但这座熟悉的住宅还是带给他安全的感觉。 罗尼把钥匙插进锁扣转动，发出了轻轻地嗒的一声。然后他推开门走了进去。他震惊地看到屋子里面的灯亮了起来。一个男人背对着他站在桌前，正把手从灯芯上收回来。 尽管已经放弃了晋阶的可能，但罗尼也从来不敢把武技全部撂下。佣兵是个危险的圈子，没有最基本的自保能力是行不通的。他手腕灵活地一翻一转，一柄匕首已经出现在了手中。然后他猛扑上去将匕首刺向那个男人的后背。 事发突然，这一下爆发了罗尼全部的潜力，可以说是一次超水平的发挥。拔刀的速度、用上的力量他自己都很满意。 但是那个男人的身上忽然浮现出一个散发着黄色光芒的圆罩。罗尼的匕首才一进入到这个范围内，就感觉如同陷入泥潭一样变得迟缓起来。这时这个男人才不慌不忙地转过身，用手抓住了匕首。 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涌过来。罗尼的匕首被夺了过去，人也被余力带的踉踉跄跄的跌倒在一边。但是他并没有惊慌，只是愤愤不平地揉着自己的手腕站了起来。 “凯东，我说过不要再不经允许闯入我家。我不想再和你交易了。”罗尼对着已经转过身来的这个男人说。站在罗尼家里的男人，正是在城门处和张川越发生过冲突的审判所的中阶圣武士凯东。 “罗尼，你的武艺多久没有进步了？还是老样子。真是让人遗憾。”凯东没有理会罗尼的话，转过身用平静的语气对他开口。。 “这和你没关系。”罗尼恨恨地回答，接住凯东抛回来的匕首放回鞘里。 “怎么能这样说呢。我可是很关心你的生死。毕竟只有你活着，才能给我想要的东西。”凯恩舒适地靠在椅子上说。 第三十二章：首个任务 “你又想要什么？”罗尼握紧了拳头，似乎想要冲上去。但是考虑到双方的巨大实力差距又硬生生忍了下来。 魔武双修这条路，很强大但也很困难。托瑞尔大陆最知名的魔武双修群体，莫过于光明教会的圣武士。 神圣法术对教会信徒来说不仅是一种魔法，更是信仰的一部分。虽然很多魔法师对此嗤之以鼻，但这不能动摇信徒们的坚定看法。每个教徒都要花费大量时间钻研神圣魔法，他们相信这是与神沟通的方式。 但是教会如果只有牧师作为武装力量，单一的施法者阵容就显得过于薄弱。神圣法术本来就不擅长攻击而擅长辅助、治疗。所以必须要求有一定的近战职业配合他们。既然不肯放弃对神术信仰的追求，魔武双修的圣武士就成为了唯一可行的选择。 教会的苦修传统保证了选择了魔法武技双修这条艰难道路的圣武士不至于沦为废柴。不过代价就是圣武士们必须花费大量的时间在修炼上，几乎没有时间参加其他的活动。 凯东就是这样的中阶圣武士。他绝不是罗尼这样的低阶盗贼可以抗衡的。他一只手就能干掉罗尼。罗尼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要爆发。 “老规矩。情报。”凯东没有理会他的不满。 罗尼是凯东暗中布置在佣兵公会里的线人。多年来一直向他提供情报。在罗尼的帮助下，凯东成功地逮捕了许多个在任务手段选择上涉嫌犯罪的佣兵。 “具体点。”罗尼控制好了情绪，用比较冷静的声音回答。 “这个月新来的佣兵资料，尤其是今天新来的黑头发黄皮肤的那个。”凯东说。 “你们对他也有兴趣？”罗尼皱眉问。 “这和你没关系，”凯东的声音平静却冷酷坚定，让罗尼心里一颤，“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是的。” 罗尼不敢再多问下去。他打开墙壁里面一个暗柜翻找起来。几分钟后他把一沓资料递给了凯东。 “东西早就准备好了，这说明你对我们的合作有准备。这很好，不要再说什么中止合作的蠢话了。你们这些佣兵为了钱满手血腥，这是你唯一救赎的道路。”凯东一边对罗尼说，一边翻阅起资料。 罗尼沉默不语。一时间屋子中只有纸张翻阅的声音。 “果然身上的矛盾之处很多。这个人很有问题。”大致翻阅之后凯东自言自语。很明显他所指的是张川越。另外的几个新佣兵来历都很清白。 “一个年轻的中阶战士而已。还不值得你这么在意吧。”罗尼忍不住说。泄漏了张川越的资料让他有些愧疚，再加上这个人引起过公会会长的关注也让罗尼感到不安。他想要尽力弥补一下。 “中阶战士也不算弱了。至少普通人在他面前是没有还手之力的。他的年轻更让人担心，年轻人总是不懂得规矩和秩序。作为圣武士，我要保护弱者并且维护正义。我要看看他究竟有没有问题。”凯东回答。 “在城门处你好像对他说只要他安分守己，你就不会再追究他的过去了。我觉得这样就好。”罗尼继续劝说。 “这你也知道？佣兵公会的情报能力真是不可小视。”凯东瞥了他一眼。“不错我是说过。但说过未必当真。” 罗尼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 看到他这个样子，凯东合上文件微笑起来。“那句话准确的含义是，如果我查不出什么问题，那么这家伙需要做到安分守己。如果我查到有什么问题，那我就把他抓起来。” “你竟然随意说谎。”罗尼低声骂道。“你也算是圣武士？” “圣武士所守护的是正义，而不是僵硬的教条。”凯东回答。 “你能判断什么是正义？”罗尼讥笑。 “作为神的使者，我和正义同在。神的声音指引着我。在神的光辉下我自然能判断正义何在。”凯东毫不退让的回答，声音严肃。 罗尼无话可说。 凯东站了起来，“这些资料我回去再仔细看。不打扰你休息了。对了，这是这次的钱。”说着，他把一个沉重的包裹放在了桌面上。 罗尼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包裹。 看到他的表情，凯东走到他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好了朋友，我虽然想要维护正义，但其实并不苛刻，尤其是对你这样的老熟人。” “我知道你喜欢钱，审判所既然拨下经费，那我也不介意给你一些。反正我个人对他们没兴趣，只要把它花在维护正义的方面就不是浪费。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多想想这些钱，想想你屋里这些名贵的家具、你卧室的几幅名画，还有为了帮助你在佣兵公会晋升，我从审判所的渠道和你共享的情报……你会开心一点。多想想好的方面，我的朋友。” 说着，他走出了罗尼的家，在他背后关上了大门。 罗尼在客厅里沉默地站着，整整站了五分钟。然后他忽然冲到桌前，一胳膊把钱袋打飞了出去。 无数钱币散落在地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罗尼沉重地跌在椅子上掩面而坐。但最后他还是长叹一声，重新爬在地上，花了半个小时仔细耐心地一枚枚捡起了地上的金币，擦干净上面的尘土，把每一枚都擦的闪闪发亮，小心地收进了保险箱。 明天再说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在入睡前，他心里想。 张川越并不知道在佣兵公会碰到的新手引导者罗尼家里发生的一切。自从在酒吧后的住宿处住下来以后，张川越每天都去公会总部打听消息，看有没有适合自己的任务。 不过选择任务也不容易。低级的跑腿任务挣钱实在太少，许多低级佣兵连糊口都困难。如果干这些还不如重新去野外狩猎。然而高级任务许多又对佣兵等级或者佣兵实力有要求，张川越的佣兵等级还只是最低级的F级，能接下来的并不多。 不过在耐心的寻找下，张川越还是找到了一个颇有赚头的任务：护送一批货物到赫尔德城十几公里之外的绿港镇。报酬十五枚金币。 人类的边境重城赫尔德城矗立在剑齿山脉之中。这使得这座城市在军事上易守难攻，但是代价就是它在运输、补给上遇到了困难。 好在发源于剑齿山脉中的绿河部分地解决了这个问题。这条大河年运输量达上千万吨，源源不断地在边境和内地之间交换着物资，支撑着赫尔德城的繁荣。这条航线蕴含着丰富的商机，也被称作“黄金航线”。 佣兵的护送任务难度、报酬不一。绿河港口距离赫尔德城这样的大城市不远，附近有不少驻军，整个路线还是比较安全的。所以这个护送任务只是一个D级任务，报酬很普通。 但是张川越敏锐地发现了其中蕴含的一个利润机会。护送任务，不仅要“护”，还要“送”。而运送需要花费不少的人手。他特地找发布这个任务的绿叶商会的经理科马先生谈了谈，说服他解雇掉招募来的众多码头工人，让张川越自己一个人把这些货物护送到码头上。科马先生只要支付给张川越本人这些工人报酬的八成就可以。 作为中阶战士，张川越一个人就能搬动大约十几个人才能搬动重物。而十几个人协作配合搬运，远远比不上他自己行动来的灵活方便。加上他敏捷的移动速度也远在普通人之上，一天下来能搬走几十个人熟练配合才能顺利运送完的货物。 一个码头工人一天能赚到十几枚银币，并不算少。他们挣的多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因为劳动强度非常大，干一天必定精疲力尽。另一个原因是搬运装卸并不是任何时候都有的，在一年的商业繁忙季节和淡季需要装卸的货物数量大不相同。因此在商业淡季很多装卸工人会失业。他们只有在繁忙季节挣到足够一年的花费才能保证维持生计。 张川越一下子挣到了几十个工人的报酬。一天估计就能挣上七八个金币，搬完货物大概要一周左右，到时候搬运货物的酬金酬金差不多能有五十金币，是单纯护卫货物的报酬的好几倍，一下就显得利润丰厚起来。 和去野外狩猎相比，虽然打到一头中阶魔兽的战利品大概就能获利一百金以上，但是这个护送工作只要一周，而捕猎追踪往往要花一个月以上，相比之下前者效率高多了。而且还要考虑捕猎风险的情况。这有捕猎失败的风险，也有捕猎中受伤的风险。很可能最后的酬金还不够买治疗药水治伤的。 这个利润机会算是利用了一个思维的盲点。其他的中阶战士一般都已经有了一定的身份地位。不大可能屈尊来做搬运工人这样低贱的工作。所以没什么人和张川越竞争。当然这也和几十枚金币的报酬虽然不错，但还不够让那些中阶强者弯腰有关。他们宁可去接个有些风险、需要战斗的高报酬任务。 这些中阶战士的心理有点和日本幕府倒台后，许多武士宁可流浪也不愿打工的心态类似。来自地球现代社会的张川越可没有这种心理。现代社会也不是完全没有职业歧视，但是报酬绝对是首位的。劳动者是光荣的。流一分汗，挣一分钱，不分什么高低贵贱。和谁过不去，也不能和钱过不去。 于是，张川越在托瑞尔的第一个任务，就从搬砖做起。 第三十三章：仓库 “喝……起来。”张川越怒吼出声。他的手臂因为发力过大而肌肉凸显，汗水顺着他的脸颊一滴一滴滑了下来。 在他的努力下，一个庞大的集装箱被他举了起来。他艰难地举着它向旁边挪了几步，放在一个巨大的平板拖车上面。车上已经堆了另外的一个一模一样的大箱子了。三头强壮的健马被挽在车前。箱子落上去发出的震动，让他们不满地打了个响鼻。 他擦了擦鼻子上的汗，转过身对站在一个面貌奇异的矮小中年男子说到，“科马先生，这是最后一批货了吧？” “哈哈哈，是的是的，就这些了。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全搬运完了。真是要多谢你了。哈哈。”这个矮小的中年男子用极为欢快的语速吐出一连串的字句，就和一架正在扫射的轻机枪一样。 这个叫科马的人是一个半身人商人。这个种族以善于旅行和经商而闻名。半身人自己的国度在三千年前的一场大战中被摧毁。在那之后他们就一直在大陆上漂泊。凭借天生的乐观与机智，他们成为了一个成功的商业种族。 和半身人商人科马先生打了个招呼之后，张川越驱赶着马车慢慢离开了赫尔德城前往港口镇。 港口镇离赫尔德城不算很远。但是双腿走过去的话还是比较辛苦。利用马车是不错的选择。张川越轻轻抖了下缰绳，马车平稳地在石板路上前进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一开始科马先生还需要给张川越配备一个会赶车的马夫伙伴。但没几天张川越自己就掌握了这项技能。虽然多少还有些生涩的地方，但基本的行进对他来说已经没有问题。 他是由狂暴魔熊变形而成的，身上猛兽的气息让几匹马都对他很恐惧；他还懂得沟通动物的自然法术，很容易就让这种恐惧转化成老老实实地服从命令而不至于被吓的乱跑。所以这些本来就很温顺的马在他指挥下相当听话，看的马夫惊讶不已。 因为地处山地，所以港口和赫尔德城之间的不长的路程却很崎岖。有很多马车通过困难的地方。当经过陡坡的时候，他把箱子从车上搬下来，一个一个地分次把这些货物搬过去。这之后在把马车赶过山坡，重新把货物装上车再次上路。在一个最夸张的地方，张川越甚至除了要把货物搬过去，还要想办法把马车也拉过去。 这也是他必须跟随马车前往运输目的地的仓库的原因。否则他在城里就可以完成工作，路上随便找个人驾车就行了。事实上如果不是他这样力量惊人的中阶战士做这项工作的话，往往需要五十人以上的大队伍随同马车一同前进，才能顺利越过这些障碍。 在经过一条小河的时候，他停下来吃了午餐休息了一会，然后继续上路。 又经过了几个需要他自己动手搬运货物的险峻之处之后，他在下午的时候抵达了他的目的地。坐落在赫尔德城十几里外的港口小镇。 马车在港口的闹市中穿行着。因为港口商贸的繁荣，这里形成了一个很热闹的小市镇。相当于是重镇赫尔德城的一座卫星城。 它相比于赫尔德城更加自由。港口镇并没有成立专门的行政区域，只有一个税务官代表官方意志，除此之外任由民众自行管理。 好在防御兽人的大军就驻扎在赫尔德城附近。所以也并没有出过什么大乱子。但是小偷小摸，走私销赃之类的事情就难免了。 张川越一边驾车一边向两边张望。尽管已经往返了好多次，但他还是对这里的风土人情感到好奇。这里比城里更加的多元化，不少来自各个种族的商人当街摆起了小摊兜售种种稀奇古怪的物品。 有趣的是，这些商人中其中以身材矮小的种族居多。比如长着尖尖的长耳的狡猾的地精，富有幽默感的侏儒，以乐观著称的半身人，都在商人中占了很大比例。在一个角落张川越还看到几个大白天就喝的醉醺醺的矮人。 当然高个子的种族的商人也不算少。人类是最多的，几乎和那些矮个子的精明鬼们一样多。偶尔还有几个精灵和半精灵的身影。这些高傲优雅的种族即使从事起商业活动，也保持着贵族般的风范，从不大声吆喝，也不屑于讨价还价。他们只是站在那里，面带微笑地给出成交或拒绝的回答。 张川越对这一切都看的津津有味。在经过一个农产品的摊子的时候，他停下来买了一条很大的长尾黑鱼。这是绿河里的特产，个大刺少，脂肪丰富，肉质肥厚鲜美。然后他又买了几磅鲜肉，一只活鸡，还有一些蔬菜瓜果。 这些东西花了他87银。一个地精商人为这笔成功的交易喜笑颜开，不停地搓着手保证他的商品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张川越把这些产品放在了马车上。 拉车的马不满地甩了甩尾巴，但张川越知道这点重量对他们不算什么。他安抚地摸了摸马的头，跳上车继续前进。 他在下午的时候抵达了他的目的地，港口区属于半身人的绿叶商会名下的仓库。 “嘿，这是最后一批货了吧。总算是完事了。要我去帮忙不？”仓库守卫布拉克一边笑嘻嘻地和张川越打招呼，一边把仓库外面围墙的大门打开好让马车进去。 “算了吧，你还是把好门就可以了，布拉克。”张川越这些天也和这些守卫混的很熟，大笑着回应他。“为了庆祝一下最后一批货物完成，我买了不少吃的。一会大家一起来吃啊。” 布拉克和另外三名守卫一同欢呼起来，马车在他们的叫喊声中向大门里驶去。 进了大门张川越熟练地控制着马车向左边拐去。没有多久就到达了马厩前面。他把马卸下拴在马厩里，顺便从旁边拿了些饲料来犒劳这些忙碌的一天的可怜的家伙。然后他自己拉起沉重的车辕，向着不远处的仓库大门走去。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向他迎过来。他就是这个小小地方的最高统治者，仓库管理员赫德森先生。 赫德森先生打开仓库的门，带着张川越走进了仓库。这是一座很大的建筑，除了这几天张川越拉过来的货物之外还富裕了很多的空地。他们随意找了个地方停下车，开始一起卸货。 说是一起，主要干活的还是张川越。只有他能搬的动那些大箱子。赫德森先生从车的一边往下拿那些张川越顺路买的食材。“这条鱼不错，”他用行家的眼光评价着现在还保留着生命的长尾黑鱼，“用来熬汤刚刚好。” “那当然，我仔细挑选过的。就是这条最有活力。”张川越答道。他没提这也多花了他好几枚银币。反正最近收入不错，他也不怎么在意这点小钱。“你的那些好酒也拿出来吧？”他对赫德森说。 老赫德森咪起眼睛笑了，“就知道你在惦记我的收藏。没问题，今晚大家一起乐一下。” 当天晚上，在仓库门外升起了一摊篝火。一群人围着篝火，开始野餐。 这群人中包括四个仓库守卫、仓库管理员赫德森、还有张川越，一共六个人。 晚餐的主食是由张川越购买的。包括一只鸡、一条鱼和几磅鲜肉。另外还有一些蔬菜瓜果。这些人中并没有特别擅长厨艺的，所以这些肉类都只是串在铁签上简单的在火上炙烤。鱼加了少量调料后熬了一锅清汤。至于那些瓜果就更加省事，洗净切开就可以直接食用。 但是因为食材本身质量优秀，这样简单的烹调同样制造出了一顿美味的大餐。肉串和烤鸡在火焰的炙烤下流着油脂，散发出诱人的香气。长尾黑鱼熬制的汤呈现出奶白色，尝起来鲜美无比。感到油腻的时候，还可以啃些水果调剂一下。 此外，还有酒。 赫德森先生管理仓库已经有二十二年了。他早已放弃了升迁的希望，满足于在这个地方享受生活。每一年他都在仓库的地窖里储存一批烈酒——反正这里储存空间极大，不利用起来也是浪费。 日积月累下来，他随时都可以喝到陈年的美酒了。 尽情享用美酒和食物，让篝火旁的每个人都很尽兴。气氛相当热烈。 这几个仓库守卫也都是喜好摆弄刀剑的武者，只是实力平平仅仅是低阶战士。张川越显露了中阶战士才有的力量，让他们敬佩不已。所以张川越虽然说的话不算多，但是很受尊敬，完全融入了他们之中。聊天的很大一部分话题，也是这些守卫小伙子们在向他讨教武学上的问题。 因为是讨教，这些守卫小伙子也丝毫不藏私，把自己的所知以及见解一股脑地提出来。张川越就根据自己的理解提出看法。相比于这些年轻人，他的见解要深刻的多，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他们的问题。 张川越受过良好的教育，因而有更好的逻辑思维与分析的能力。他系统研究过物理学，所以可以很自如地从力学的角度分析武技是否科学。 他穿越成为魔熊在草原上经历了血腥的捕猎生活，变成人后又遭遇了人类和兽人的一场战争，实战经验非常丰富，让他可以看出哪些是实战中毫无意义的花架子。 于是一番交谈下来，这些年轻的守卫对他更加佩服了。他们感到这个看上去和他们一样年轻的叫张川越的佣兵十分犀利，指出了他们武技上很多的问题与漏洞。这让他们感到受益匪浅。 ------------ 第七章 第三十四章：袭击 张川越同样感到收获不少。他只是身体素质强悍，对武技也只是一知半解。和这些爱好摆弄刀剑的年轻人聊天让他的眼界也开阔了不少。交谈之后他对大陆著名的几个武技流派如龙爪流，漠风流、影踪派等等都有了一点了解。 赫德森仰头饮尽一杯威士忌。他对张川越的态度也很尊敬，甚至还更加谨慎一点。阅历丰富的他深知如此年轻的中阶战士前途不可限量，值得好好结交。 他忽然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梦想过晋阶中阶战士。现在却只能与仓库为伴。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又大口喝了一口酒，脸上却依然挂着淡淡的微笑。 正当酒酣耳热的时候，张川越忽然神情一动。作为一个中阶战士，他的听力比一般人灵敏的多。身为一个低阶法师，或者说魔法学徒他对能量波动也很敏感。他隐约地感觉到远处似乎有些动静。 张川越是聚会的中心人物，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变化。 “怎么了，张川越？是不是吃的太多，肚子不舒服了。”守卫布拉克嬉皮笑脸地说。 “去你的。我再吃一头牛也没问题。”张川越笑骂了他一句，“不过我好像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 他的话引起了重视。大家纷纷站了起来。 “我去看看。”一个叫科多的守卫自告奋勇。 “去吧。”管理员赫德森说。他是这里的头，有权做决定。“带上家伙。” 赫德森的话让空气似乎变的更加紧张。科多点点头，回到仓库用一辆小车把守卫配备的武器都推了出来。守卫的武器都是统一的钢刀，长度三尺左右，和军用的标准砍刀类似，只是略短一点。管理员赫德森除了钢刀还有一副皮甲。他们的装备和军队中一个五人小队的配置基本一致。 张川越的包裹同样放在小推车里。包裹里放着他的战斧。 科多捡起一把钢刀，左手打着一支火把向着仓库外围墙的大门走去。在黑暗中，大门就好像一个怪兽的巨口等待着吞噬生命。 其他几个围在篝火边的人也失去了兴致。他们都担负着保护货物的责任，如果出了问题都会被追究。虽然有人还在继续吃着食物，但已经没兴趣仔细品尝了。酒更是被摆在了一边。每个人的目光都盯着大门那边。 没过多久科多就跑了回来。众人远远看到他一进大门就手忙脚乱地上锁，连火把掉到地上都顾不得。一锁好门他就扭头向大家跑过来。 丢在地上的火把还在顽强地燃烧着，从背后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扭曲的影子如同跳跃的鬼怪一样。 “不好了，码头工人们来闹事了！”科多惊恐地说。汗水从他的脸上流下。 守卫们发出一连串的吸气声音，脸色很难看。但是他们也没有情绪失控。这些守卫很容易就想清楚了来龙去脉。码头工人来闹事并不奇怪。 张川越做护卫的同时兼职搬运，让他自己挣了不小的一笔。但这对码头工人的就业市场也造成了很大的冲击。他一个人就能干好几十人的活，原本能找到工作的工人们只能失业。 如果仅仅就是这几十个人的问题倒也没什么。关键是张川越起到了对码头工人来说影响很糟糕的示范效应。在他之前几乎没人考虑过用中阶战士来当搬运工。现在那些精明的商人们一打算盘，发现虽然中阶战士报酬高昂，但他们能干几十个人活，似乎雇佣他们也挺合算的。 虽然暂时还没有出现大量雇佣中阶战士取代普通搬运工的迹象，但是这种可能性已经足够让大批的码头工人感到惶恐。一部分商人开始利用这种可能性在和码头工人协会的谈判中压价，更加剧了他们的情绪。 码头工人足有七八千人。他们的愤怒与恐惧足以酝酿出一场带有毁灭力量的大火。今天危机终于爆发了。 面对突发情况，赫德森先生还算镇定。他是上过战场的老兵，是守卫中唯一有战斗经验的人。他决定先问问清楚情况。 “来的有多少人？”他问道。 “天太黑，我远远看到就赶紧回来了。大概估计起来得有五六百人吧。也许还要更多一些。”科多慌乱地说。 赫德森的脸色也沉重了起来。仓库的几个守卫都是他亲手训练过的，每个人都学过军队里的侦查技术。科多是学的最好的一个。大致的人数他估计的应当是没错的。如果有这么多人就麻烦了。 码头工人一共有七八千。不过直接被工会控制的核心成员也只有两千多人。动用五六百人对工会来说也要费点力气。毕竟他们只是普通的工人，不是个个都好勇斗狠。 不考虑张川越的话，赫德森和四名守卫组成的小队的战斗力、装备、训练水平和一个小队的正规军也差不多。只是直接的战斗经验少一些，大概相当于受过训练的新兵。 正常情况下这样一支小队可以对付二三十人的闹事的乌合之众。他们比普通人有不少优势。 码头工人多半都是强壮的成年男子，一对一打起来不一定打不过守卫们。但他们没有受过战斗的训练，不懂得如何配合作战，打起来只会乱成一团。他们也很难搞到足够的武器，大多数都只能装备木棍、砖块之类。和守卫们的钢刀的差距很大。 但是数量的差距也要有个限度。如果是数百人对付五个人，这种压倒性的数量优势是没法用装备和训练所弥补的。 所以现在张川越这个中阶战士的战斗力成为了守卫们救命的稻草。 “大家不要慌，先拿好自己的武器，做好战斗的准备。”赫德森大声发布着命令。他一边说一边看向张川越。 他们这些仓库守卫都是商会的下属，硬着头皮也要留下来。但张川越只是临时雇佣过来的佣兵，是否愿意真正战斗还要看他自己。如果他一定要一走了之谁也没什么办法。 当然这样扬长而去肯定会让雇主不满，在收取报酬时很可能会遭到克扣。而且履历上也会留下难看的一笔。但对抗数百人也是有风险的。而且经验丰富的赫德森知道，这个任务除了战斗，还有别的麻烦之处。所以现在还是要看一看张川越的态度。 看到张川越打开包裹拿出了他的单手战斧，赫德森松了一口气。这时张川越也开口了。 “造成人员伤亡，会有麻烦么？”张川越提了一个问题。 “太多的话恐怕不行。”赫德森艰难地回答。他知道张川越果然想到了和自己刚才想到的一样的问题。 “杀掉一两个没有问题。我们商会的关系可以摆平。但是如果大开杀戒就很难处理了。毕竟这些码头工人都是合法的帝国平民，不是盗贼匪徒之类。”赫德森回答让张川越的脸色难看起来。 张川越这样的中阶战士其实并不惧怕大量的缺乏训练的乌合之众。因为他有速度和敏捷的优势，可以轻易地灵活游击，而不会陷入包围之中。这让对方的数量优势无从发挥。但码头工人们并不是专门来对付他和仓库守卫的。他们的目的是报复和警告商会。而破坏商会的财产是实现这个目的最好的办法。 张川越他们一共只有6个人。这么点人是没法控制仓库这么大面积的。这数百个工人可以分成好几十队人分别行动，去不同的地方放火，去马厩杀害马匹。守卫们是来不及同时阻止那么多人的。 “赫德森先生，有通往楼顶的梯子吗？”张川越问。 “有的。在那边。你想做什么？”赫德森说。 “我想先把重要的货物集中搬到顶层以防万一。顶层的地形利于固守。”张川越回答。“另外，我有一些别的想法，不过得等到在顶层验证一下。” “好，你搬的比我们几个加起来都快，你先留下往顶层搬货物。”赫德森先生当机立断，下了命令，“其他人跟我来。” 很快全副武装的赫德森率领着四个守卫来到围墙的大门处。他们和外面的码头工人对峙着。夜晚的空气很凉爽，但赫德森身上却被汗水浸透了，握着刀的手也感到有些湿滑。 码头工人们拥挤在大门附近，一边大声斥骂一边摇晃铁栅栏做的大门。他们个个神情激动，人群中散发着狂热的气氛。有些人已经声嘶力竭还依然不顾一切地大声高喊。 “你们冷静一下。”赫德森大声说，试图和他们谈判。“你们正在非法入侵私人领地。这会受到严厉制裁的。” “去你的吧，为富人卖命的狗腿子！”一个身强力壮的工人一边摇晃栅栏一边大肆嘲笑，“有本事出来制裁大爷啊，我们看看谁制裁谁！” 他的嘲笑引起了伙伴们的热烈回应。 “看这个胆小鬼发抖的样子！他怎么敢出来呢！” “你们这些贪婪的商人、吸血鬼，竟然又要求降低工钱，还是人吗！” “我的一家老小都在等我供养，我弟弟正等着我的工钱上学，你们竟然这时候解雇我！我和你们拼了！” 无数呐喊声汇聚成声音的巨浪，震的守卫的耳朵发鸣。在这种混乱的场景面前，几个年轻的守卫被吓的脸色发白，紧紧地握着武器不敢松手。 第三十五章：无知与恐惧 在狂热的叫喊声面前赫德森明智的闭嘴了。他心里想你们怎么不去攻击绿河上的武装商船，偏来守卫薄弱的仓库来找我的麻烦，降低工钱又不是我这个仓库管理员的决定。但他知道眼下什么也不说是最好的，反正也解决不了问题。 大门处有吱吱嘎嘎的声音传来，有些固定螺栓已经吃不住劲了。 仓库外围墙的大门很坚固，铁栅栏差不多有胳膊粗，很难被破坏。但是它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太大了。 过大就有更大的受力空间，可以同时容纳好几十人发力摇晃，这让它很快就撑不住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大门要求能允许马车直驶而入，必须造的大些。毕竟仓库不是专门的防御堡垒。不能事事从防备围攻的角度进行考虑。 赫德森无奈地摇摇头，回头向仓库的顶端看去。几分钟前张川越已经攀上去了。当时赫德森对这个看法有些不以为然，他认为直接撤退有些保守，想试试看能否和码头工人们交涉；另一方面他也担心爬上去之后底下的人直接放火怎么办。 不过现在他感到如果不打算直接逃跑的话，先上房顶恐怕是唯一的选择了。仓库的门还不如围墙的大门结实，更撑不了多久。 正当赫德森准备趁大门还没被狂暴的工人摇下来之前也爬上房顶的时候，屋顶上喷发出一道绚丽的焰火。光芒照亮了整片天空。 这是张川越所施放的法术闪光术的效果。 本来这一法术只是制造出一个稳定的光源，并没有这种效果。但是张川越手头可供研究的魔法数量很少，他只能把大量时间花费在深入研究这些低级法术上面。他在地球上获得的深厚的科研功底也给了他触类旁通、系统分析法术内涵机理的基础。 这是一种因祸得福也说不定。 张川越一共掌握了变形术、动物沟通、嗜血术、魔法飞弹和闪光术五种低阶法术。在他的耐心研究下，现在可以瞬发和默发变形术、动物沟通两个自然系法术。魔法飞弹他可以操纵飞弹的轨迹实现精准的攻击。这些都是很多普通的魔法学徒做不到的。 真正的学院派法师，谁会把那么多时间浪费在低级法术研究上呢？有的是更高深的法术可以学习。 闪光术在张川越的研究下，现在已经可以爆发出一道十几米高、极端绚烂的烟火的大阵仗出来。 当然这也仅仅是闪光而已，没有实际的杀伤作用，只是纯粹好看而已。除非是在马戏团担任魔术师、吟游诗人之类的流浪法师拿来变戏法，否则任何有追求的法师都不会无聊到研究这个。张川越的研究也仅仅是出于理论学习的考虑，根本没想过能派上实际用场。 但是现在这个无聊的法术起到了震撼人心的出场作用。 在璀璨的烟火下，张川越如同天使降临一样出现在仓库的屋顶。他居高临下，气势十足地大喝起来。 “你们这些卑贱的暴民，真是胆大包天！”张川越大声吼道。他发声的时候灵机一动，结合了一点魔法能量的波动。没想到这起到了扩大音量的效果，效果还很不错。他的吼声如同雷鸣一样在空气中回荡。 正在攻击大门的码头工人们震惊地看着仓库顶上的张川越。他浑身环绕着没有散去的闪光术的效果，在夜色中就好像在舞台聚光灯照射下的歌手一样引人注目。张川越不知道什么时候披上了那件带兜帽的长披风，面容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下，显得十分神秘。 “我是绿叶商会雇佣的奥术顾问，张川越大法师！我没兴趣和你们这些爬虫多废话。给你们一个机会马上滚出这里。否则我就用强大的诅咒法术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气势十足地说完这些话之后，张川越不给这些码头工人反应的时间，用手一指。随着他的动作一枚魔法飞弹无声无息地从他指尖飞出，击中了爬在门上的一个工人的头。 鲜血毫无征兆地在他头上炸开，如果一朵忽然盛开的鲜花。他抓住铁栅栏的双手变得软弱无力，无法继续支撑他的身体。然后他一松手，在周围人的惊呼声中仰头栽倒在了地上。鲜血在地上蔓延形成了血泊。拥挤在门口的工人随之陷入了混乱之中，稍稍退开了几步，以半圆形围着倒在血泊中的同伴。 托瑞尔大陆并不是一个信息充分发达的社会。这里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报刊杂志，纸张、墨水和书籍都是昂贵的材料，绝大多数普通人都不识字。 对于一般人来说魔法和法师是存在传说中却没有亲眼见过的东西。其实现代社会除非是在大学和科研机构，也未必有多少人真的在生活中接触过科研工作者。 在现代社会，普通大众可以从媒体网络上了解这些专家学者。即使如此也不乏对砖家叫兽的妖魔化。在托瑞尔大陆，躲在层层的迷雾之后的法师更被真的当做了妖魔。 尽管低阶法师的实际战斗力和低阶战士差不多。但是低阶法师却比中阶战士更难被普通人见到。他们往往都足不出户躲在实验室里研究魔法。普通的人很少了解魔法的真正威力。 魔法飞弹其实并不是很强的法术，威力比托瑞尔大陆军队制式的轻型***的威力还要弱一些，和普通的短弓的威力差不多。魔法飞弹打中人身上只有一个不大的伤口，除非是命中关键位置否则不会有致命伤害。低阶法师的魔力也是有限的，最多能射出十几发的魔法飞弹，不可能对付的了好几百人。 但是这些码头工人不懂得那么多。魔法飞弹并不是完全无形，而是基本半透明的能量体。但是在夜色中普通人的视力很难看清楚。魔法飞弹击中人之后就会消散，不会留下弹体。所以在这些人的眼里，张川越一挥手就有人身上出现一个弹孔。看上去就好像他能用魔法随意操纵人的生死一样。 张川越说的诅咒正是在诱导他们往那个方向上想。 恐惧总是来源于未知。如果是被一支看的见的弩箭钉死，码头工人们还不会马上崩溃。被神秘的魔法不停杀伤却让他们陷入了难以控制的恐惧之中。 当第二个人被击倒的时候已经没有工人敢于挨着铁门站着了。当第三个人倒下的时候，码头工人们开始远离这些倒下的伙伴，好像担心神秘的诅咒会通过他们的尸体传染一样。当倒下第四、第五个人的时候，来闹事的码头工人彻底的崩溃了。 一瞬间，狂呼声，受伤的惨叫声，呵斥的声音混成了一团。无数工人调转头开始试图逃跑。有的人试图阻止，结果却和逃跑的人互相厮打起来。慌乱之中有火把掉在地上，引燃了工人们带来的本来准备点燃仓库的煤油。 看着这些因无知而恐惧的人们，张川越心里莫名地感到悲哀。他希望自己不会如此。在托瑞尔大陆，探索未知的方法莫过于魔法。张川越对于魔法之路的信仰在这一瞬间，也变得越发的坚定不移。 爆炸声之后大火在门前燃起。现在已经彻底没人能阻止码头工人的溃逃了。他们已经因为恐惧而疯狂，互相践踏。 守卫们和管理员赫德森注视着这一切，被这迅速的转换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在几分钟之前，这些敌人还占据着巨大的数量优势，看上去几乎不可战胜。现在形势却完全颠倒过来，这些码头工人只剩下逃跑的份。 他们用又惊又佩的目光看向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从梯子上爬下来的“张川越大法师”。 “都跑掉了么？”一下来张川越就问。 “都跑掉了。放心，这么混乱的溃逃，不可能再有人回来了。”赫德森回答。 张川越点点头。接下来他们商定明天一早派个守卫骑马去向科马先生报信。大白天的话码头工人不大可能在路上设伏。即使真正的强盗也不敢那么做，白天会有赫尔德城派出的巡逻队，一旦被发现肯定会当场击毙的。 经历了这样的惊吓，加上之前又喝了一点酒，守卫这时候大都感到十分疲惫。排好值班的顺序之后，就分头回房间休息了。 在自己的房间里，赫德森先生开了一瓶白兰地小口地喝着。他要为自己压下惊。 赫德森是上过战场的人。他注意到几个年轻守卫在看到大门外几具被飞弹打死又被火烧的焦黑的尸体，都显得很惊慌。但张川越却和自己一样很镇定。这是有过战场之类血腥经验的人才有的表现。联想到战斗开始前他表情平静地和自己探讨能不能放手杀人的问题，赫德森打了个寒颤，决定不去深究这家伙的过去。 除开有战斗经验之外，张川越还表现出了足够的随机应变能力。他在与仓库守卫的合作中表现出了足够的领导能力，在年轻守卫们手足无措的时候与赫德森先生一起充当了他们的主心骨，稳定了所有人的情绪。在守夜、报信等善后安排上发表的意见也显得条理清晰，让人信服。 “这个家伙将来肯定成就不小。”赫德森心想。他很庆幸在这样的危机时刻，自己能和这样可靠强大的中阶战士并肩作战。 他转过头盯着窗外，惊吓过后他很难再睡着了，现在他只盼着快些天亮。 在赫德森先生的注视下，天色终于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混乱的一夜已经快要过去，新的一天到来了。 第三十六章：费斯特律师 “张川越，这次实在是多亏了你啊。”半身人商人科马先生大力摇晃着张川越的手，神情激动，好像在地里拔萝卜的仓鼠一样。为了能够到张川越的手，他站在了一个箱子上。他这么剧烈的摇晃，让人担心会不会掉下来。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张川越苦笑着回答，不记得自己第几次重复这句回答了。半身人确实是个热情的种族，但太热情了也让人吃不消。他已经被科马拉着手热情洋溢地赞扬了一个小时了。 “啊哈哈，我们的朋友真是谦虚。不过半身人可绝不会亏待朋友的。这一点费斯特先生可以为我作证，是不是？”科马转过头，看向站在一边的人类男子。 “我保证，科马先生绝对慷慨。您这次的官司，他直接给了我一张五千金币额度的空白支票，让我随便填数字上去。”这个人类男子推了推鼻梁上的水晶眼镜，微笑着回答。 “太感谢您了。”张川越对科马说。“也同样感谢费斯特律师专业的服务。”律师对他的感谢点头致意。 科马的回答就不是这么简单敷衍了，简直是滔滔不绝。“不，不必感谢，我的朋友。打赢官司也是给这些工会杂种一个狠狠的教训。他们要价太狠，让生意没法做下去。没有生意，没有市场，没有我们这些商人，怎么会有繁荣的城市存在呢？在这次事件的影响下工会被迫把价格整体性的压低了十个百分点。这样的话仅今年的运费节省就足够弥补法律费用开销的大部分了，更不用说明年，后年……你简直无法想象这涉及多少金钱。” “费斯特先生，关于我的案子有什么新的进展么？”张川越转向费斯特律师。他想换个话题，从科马先生的滔滔不绝中逃出来。 “新”的进展指的是他前天下午从治安局离开后的进展。 战斗发生后的第二天治安局就派了一队巡逻骑警接管了仓库。他们客气地请张川越、赫德森先生以及另外四个守卫去协助调查。每个人都很明智地接受了“邀请”。虽然年轻的守卫中有几个被吓的脸上发白。 当天晚上科马就亲自到治安局交保释金把所有人保释了出来。在此之前他们一直待在治安局的询问室。他们被问了一些问题，但是没有被关押进牢房，也没有被上手铐，保持了相当自的由。被接回绿叶商会的驻地后，他们几个更是受到了英雄般的欢迎。 “目前你没有再被传讯。我估计案件将被定为正当防卫。后续的法律问题我会帮助你处理，如果需要你出席开庭我将通知你。我个人认为不会有那个必要，在局里应该就能结案。”费斯特回答。 “会被定成正当防卫就好。说到这个话题，我想请教一下帝国刑法典对于正当防卫的法律要件之成立有哪些具体的规定？”张川越问道。和律师讨论一点法律细节比接受科马先生的奉承更有趣。 “关于这一点，帝国刑法典1425修正案曾谈到……”被问到专业领域之后费斯特先生看上去兴奋了很多，眼神也变得明亮。他迅速而准确地组织语句来回答张川越的问题。 张川越并非专业学法律的。但他来自于21世纪的地球，在那里一个纯粹的法盲将寸步难行。在那里许多刑事案件会成为新闻的热点，稍微关注下也能多少知道一些法律常识。这些用来做律师还远远不够，但和律师交谈则绰绰有余了。 这片大陆有知识的人并不多，费斯特律师碰到一个乐意并且能够和他在专业上攀谈的人很难得，这场谈话让他感到兴致勃勃。张川越和他就不法侵害、防卫限度等专业问题深入地交换了意见，双方都感到十分愉快。 最后还是费斯特先生不得不遗憾地表示，他必须去处理一些法律事务了。他欢迎张川越和科马先生随时来费斯特律师事务所来找他，不管是有业务还是想聊聊天。 这个客套式的邀请还蛮真诚的。科马是他多年的老友，至于张川越，他对这个年轻人的印象不坏，真的挺不坏。 “那么期待和您再次见面，阁下。”张川越和费斯特律师握手告别。 “恐怕我不能被称为阁下。只有男爵以上的贵族才适于被如此称呼。”费斯特有些古怪地笑了一下，“我是家族的第七顺位继承人而已，继承爵位和头衔可能性很小。” 他看到张川越楞了一下，显然有些意外。但很快张川越就恢复了镇定。 “我坚信您有一天可以依靠自己的奋斗获得类似的头衔。没有任何空头的头衔的价值可以和努力奋斗得到的丰富学识相媲美。我对您远比对任何一个知识欠缺的贵族更怀有敬意。”张川越肯定地说。 费斯特律师沉默了一会，然后再次握住了张川越的手。这次用力的多。 “谢谢。”他说。 然后他转过身登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关上车门。在车的外面，饶舌的半身人科马先生又开始对张川越喋喋不休。 车夫熟练地扬起了鞭子，这个装饰不算奢华、用材却很考究的轻便旅行马车灵巧地移动起来。在车厢的侧面，有一个黑色的飞马纹章。这是古老的亚当斯家族的标志。 费斯特.亚当斯先生，亚当斯家族法律事务所合伙人及首席律师、科尔.亚当斯伯爵之子，伯爵爵位的第七顺位继承人，在马车里舒适地伸长双腿把脚放在对面的凳子上，同时点燃了烟斗吸了一口。在自己的马车里独自一个人就不用在维持什么贵族派头，那很累的。 每次出现在客户面前，尊敬的费斯特律师总是维持着最标准的贵族礼仪。他的衣着打扮也得体地符合一位贵族的身份：他穿着一身月布织成的黑色长袍，看上去华贵而内敛。这种魔法布料一米就要两千金币。来自萨维尔街的裁缝大师的手艺更加代价高昂。这身量身定做的衣服很好地衬托了他的体型。 他现在乘坐的马车也很符合贵族身份。车身并没有暴发户式的过多装饰，但材料考究并且做工实用。黑檀木的木板经过魔法处理，轻便，防火，耐潮，更重要的是坚固。即使短弓和轻弩都射不穿，一般的刺客简直对此束手无策。 当然如果惹上能动用重型***搭配破甲矢的对头，那就只能怪自己倒霉了。 唯一也许有点小小遗憾的，可能就是他的身份：作为一个伯爵的儿子，他的父亲给他制造了十几个兄弟姐妹。作为第七顺位继承人，他继承正式的贵族封号的概率相当低。一个没有承袭任何正式爵位的贵族，总是显得有些牵强。 在广义上他称为一位贵族也不为过。他毕竟是一位尊贵的伯爵的合法儿子。在他父亲过世之后，他哥哥将降一等承袭爵位成为一位子爵。而他将是一位尊贵的子爵的亲兄弟。这样的身份在上流社会还是能得到一定的承认的。 只是这样的承认并不保险，没有官方的证明。 一个伯爵、子爵、男爵，不管怎么落魄，即使穷的一文不名，只要还没被剥夺头衔，他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贵族。如果公然侮辱他，就是和整个帝国做对，也是和整个贵族圈子做对。 但是伯爵的儿子，子爵的兄弟之类，就很难讲了。如果他不幸破产，或者卷进什么丑闻，再或者他的父亲和兄弟与他断绝关系……这些都可能将他打落深渊。 即使不发生这些可怕的事，在他之后，他的儿子将成为一位一位子爵的堂兄。他的孙子……他的孙子他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总之是什么远房亲戚就是了。这些如果要称之为贵族就更牵强了。 所以他努力读书。努力奋斗。借助父亲担任帝国法官的关系进入法律界后，他努力成为一名优秀的律师。 他一直都很努力。 只是这些努力并不能真正让他安心。在某种意义上他很成功。他在法律界出人头地，有自己的事务所，交游广阔，许多重量级的人物都和他有交情并且愿意给他面子。他也挣了不少钱，即使以贵族的标准，也称得上宽裕了。 更不用说他的父亲必定会留给他一份不菲的家产——虽然爵位和家族城堡必定是他哥哥的，但是在其他财产上几个子女的分配会相对公正。即使他的哥哥也不会反对让自己的每个兄弟都过上体面的生活，那也和他的面子有关。 但是讽刺的是，他有钱，有地位，但还是不如一个爵位更让人安心。爵位除非叛国罪，否则很少被剥夺。而普通人要担心的就太多了。他无数次在梦中惊醒，担心自己输掉一场大官司导致破产；担心为了案子疏通关系被定为行贿罪；担心遭到案件中敌对的一方的私下武力报复。他知道这些可能并不算非常大，但是他还是常常忍不住担心。 在他怀着这样的心情的时候，听到张川越对他说“我更尊敬努力和知识而不是空洞的头衔”时，他感觉很好。 在一个贵族统治的社会，有这样看法的人并不多。也许法师们这么想的多一些。这个年轻人的气质还真有点像法师、学者一类的人。一句话并不真的能改变什么。但至少听上去感觉很好。 他觉得可以在接下来治安局有关这个年轻人的案子的收尾工作中更认真一点作为回报。这也可以让科马先生开的支票更有价值一点。 “费斯特少爷，到了。”在车平稳地停下之后，马车夫对车厢里恭敬地说。 费斯特律师用力熄灭了手中的烟斗，走出了马车向治安局的大门走去，步伐坚定。 第三十七章：治安局 （上传了新的封面，希望大家喜欢，尤其是玩lol的朋友。虽然我的小说和英雄联盟没直接的联系，但大家可以自己展开联想嘛，比如沃利贝尔也穿越了什么的，哈哈。总之庆祝新封面，加更一章） 治安局是赫尔德城的重要机构，甚至可能是最重要的机构。为了维护城市的治安，它掌控着城里大部分的官方武力，包括接近一万的士兵。在军官中不乏中阶战士级别的好手，强者林立。 治安部队属于帝国预备役序列，战斗力只算是普通，和真正的野战精锐没法比。不过相比一般的治安部队，赫尔德城的治安局更强一些。毕竟他们处在边境地区，危机四伏。所以必须增强自己的实力。 以治安局的实力，足够威慑赫尔德城的大部分其他势力了。所谓的其他势力主要包括三个方面：佣兵、贵族私兵、教会武装。在托瑞尔大陆少见纯粹的黑色势力，更多的是游走在黑白之间，只求财富的佣兵团。 赫尔德城是边境城市和军事重镇。它的特点是来冒险的佣兵团比较多，贵族相对比较少。佣兵是最主要的非官方武力。 佣兵团的规模不等，分为大型、中型和小型佣兵团。小型兵团有时也叫佣兵小队、冒险者小队。赫尔德城只有五大佣兵团称得上大型兵团，拥有数百人到一千人的规模。剩下的连中型兵团都少见，大多以小队的规模行动。还有不少高手选择独来独往。 这是由佣兵的特点所决定的。他们的任务性质决定更适合以少数精锐行动。少数精锐行动起来比大队人马更灵活，如果数百人行动光住宿、吃饭之类的后勤问题就是个大麻烦，而几个高手只要住旅店就可以了。高手虽然要求的报酬也高昂，但一件魔法装备也未必能超过一百件普通武器，还是合算的。 因为类似的理由，贵族的私军护卫也和佣兵团的特点相似。某些比较懒的贵族就直接雇佣兵作为自己的护卫。当然老牌贵族一般还是会选择培养长期、甚至几代人和家族共同生活的忠诚护卫。 赫尔德城在边境，并不很适合享受生活的大贵族选择长期定居。真正称得上大贵族的只有城主沃尔加侯爵，和在帝国最高法院任上退休后选择回家乡赫尔德城附近定居的科尔.亚当斯伯爵。 这些私人武装加起来，与治安局的武装对比，在中阶以上高手的实力上大致相等，甚至还略微超出；但是因为走精锐路线的特点，低阶战士的数量要少的多。双方如果冲突，很难说谁站上风。 但是这个假设其实是相当不现实的。绝大多数贵族都在帝国担任公职，他们的利益与帝国绑在一起，贵族私兵完全可以看成官方武装的附属。合法的大佣兵团也都基本保持和军方的良好关系，虽然坚持收费的佣兵本色，但是很乐意接受军方的军事任务配合军队作战。他们与帝国为敌的可能性也是很低的。 另外治安局的武力仅仅是城里的武装。在赫尔德城外，沿着剑齿山脉的分界线还驻扎了二十万的帝国精锐边防军和兽人对峙。这些都是野战精锐，身经百战。在大多数情况下他们不会干涉城里的事务。但是如果有人敢于在这头巨兽的窥视下掀起叛乱，那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赫尔德城最后一个重要势力，是教会的势力和武装。 与大多数势力为极端匮乏施法者头疼相比，教会与法师公会是仅有的两个完全不担心施法者数量问题的大型组织。 赫尔德城远在边境，文化不够繁荣，所以法师公会在此没有设立支部。因此教会就是城里最大的施法者团体。 除了牧师，教会还拥有神圣骑士团与宗教裁判所两个机构。这两个纯粹的武力机构中也有一定的战斗牧师，但是主力是圣骑士和战士。教会倒是希望所有的成员都是圣骑士，但是它也不会傻到把实在没有魔法天赋但足够虔诚又强大的战士拒之门外。 不懂的神圣魔法的战士在教会的晋升将很艰难，他们必须用更多的功绩来证明自己对神的虔诚。 教会与帝国的关系很微妙。在大的问题上他们基本是一致的，都希望帝国稳定并且维护人类的利益。在对兽人和精灵的战争中，大批牧师随军出征，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但是两者的立场也并非完全相同。帝国政府主要由贵族把持，代表了贵族领主们的利益。教会的兴趣是传播信仰，贫民的人口要比贵族多太多了。吸纳贫民的时候，牧师往往也必须依靠自己的特殊身份为他们说些话，比如呼吁在灾年减免些税收。只有让他们看到主的代言人与他们是穿一条裤子的，才能吸引到足够多的虔诚的信众。 世俗权力与神圣的教权，在整个帝国的层面上既合作又对抗。他们小心地维持着平衡，又不断地彼此试探。试图插手世俗权力下的事务，对教会来说不是第一次了。这一次它的手伸向了治安局。 治安局的墙壁高大厚重。作为城内最大的武装力量的总部，它担任着城破后巷战据点的功能。这厚重的墙壁有着良好的隔音效果，把二楼一间会议室内爆发的激烈争吵隔绝在了它的里面。 “以法律的名义，这个案子必须马上了结，没有拖延的理由！。”费斯特律师不顾贵族风度重重拍了下桌子。他的脸色涨的通红，激动之下还解开了一颗扣子。“鲁斯阁下，你昨天亲口向我保证，我今天来到这间办公室后一个小时内就可以结束掉所有的问题。现在已经三个钟头了，我至少为此泡汤了两个重要的约会！” 赫尔德城治安局刑事处署理，鲁斯男爵尴尬地擦了擦汗。他没有计较费斯特的语气。他们打过很多交道，不在乎这点小事。而且他这次确实感到有些理亏。实际上他自己也很不爽。 “其实我也认为依法办事是最重要的。不知道两位教会的大人怎么看。”鲁斯男爵无意识地轻轻用手敲了敲桌子，对着圆桌另一边的两个人说。 坐在圆桌对面的人，其中一个是个满面愁容的老人。他是港口区的教堂的主持牧师。另外一个是个始终板着脸的中年人。如果张川越在这里肯定能认出他来。他就是宗教裁判所的仲裁官，中阶圣武士凯东。 港口区的牧师只是个普通的低阶牧师。但是他的存在给了教会一个合适的借口：港口工人袭击仓库事件中，死去的几个工人有好几个都是他所负责的信徒。其中一个年轻人还是他亲手做过洗礼的。教会以此为依据要为信徒伸张正义。牧师来了之后就没怎么说话。负责强硬交涉的主要是圣武士凯东。 “死去的几个人都是圣光虔诚的信徒。教会不能容忍神无辜的羔羊被残忍的屠杀。”凯东一字一顿地说。 “无辜？哈！”费斯特律师几乎爆发了。“你的那群无辜的羔羊手持铁棍、砍刀，还携带了三大捅煤油，在半夜偷偷摸摸去了绿叶商会的仓库。你觉得他们是去做什么的？” “至少直到事件发生时，他们还都什么都没做。主教导我们要谦逊，不能轻易断言。”凯东毫不退让。 “法律规定，不法侵害并不需要等待其真正开始时才能成立。在面对紧迫的现实威胁时，可以认定不法侵害已经开始，公民有权合理自卫。”费斯特反驳。 “不管怎么说，教会不能容忍教徒被随意杀害。”凯东并不在法律细节上和律师展开辩论，他清楚这占不到上风。他只是固执地重申要求，毫不退让。“那个叫张川越的佣兵作为直接的杀人凶手，身份来历不明相当可以。我认为必须把他逮捕询问。我甚至怀疑他是个异教徒。绿叶商会的守卫和管理员也不是本地人，需要好好考察下他们的背景，看看他们是不是有对圣光不满的理由。” 凯东的要求带着明显的借题发挥色彩。是否对圣光不满是个相当主观的判断。 “除了名单上的二十七类邪教外，帝国法律并不禁止异教。” “这家伙来历不明。你怎么知道他不是？” “你不是说要谦逊，不要轻易断言吗？现在怎么随便怀疑他人是邪教徒？” “谦逊是对主的信徒。那家伙来历可疑，要抓起来审问下才保险。” “你们裁判所的手段谁不清楚？一问下来要什么有什么。” “虔诚的心灵不会惧怕任何拷问。” “先生们，”脸色铁青的鲁斯男爵咳嗽了一声，“我们好像已经离题太远了。” “很抱歉，阁下。”费斯特律师大口地喘着粗气，“我从来没有想象到如此简单的一场正当防卫案件会被上升的如此复杂。这简直太荒谬了。” “我不知道你所说正当防卫是什么东西，神典上并没有谈起过它。你这个满口狡诈言辞的讼棍，我的要求很清楚，逮捕这些滥用武力的异乡人，包括一个佣兵、五个商会派驻在仓库的雇员。无论他们的理由如何，依仗自己强悍的武力在城里横行就是不可接受的。即使有纠纷，也应该由秩序的维护者出面，而不是他们自行大开杀戒！”凯东也渐渐被冗长的争吵消磨了耐心，用尖锐地语气回应了费斯特律师。 费斯特被如此粗鲁的言辞几乎惊呆了。他恨恨地想本来就不该对这家伙的礼貌问题有任何期待的。 “注意你的言辞，你是在向亚当斯家族的荣誉挑衅。” “而你一直在挑衅神的荣光！”凯东轻蔑地回答。 “够了，先生们。”鲁斯男爵重重地拍了下桌子，站了起来。他有些头疼地俯视着丝毫不准备退让的双方。“我没有权限裁决如此‘重要’的纠纷。还是请治安官大人亲自来吧。卫兵，去通知治安官大人，这里有事请他来一趟。” 侍立在一边的卫兵默不作声地鞠了一躬，推开门走了出去。费斯特律师和圣武士凯东继续互相怒视。 第三十八章：梅佐尔男爵 “听说这里出了点小麻烦？”十分钟后，一个苍老但是浑厚的声音传进会议室。 桌子前的众人纷纷站起来对进来的人致意。包括教会的两个代表也是。 进来的是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尽管上了年纪，但他的腰杆挺直，目光锐利，步伐坚定，带着严肃的军人作风。他就是资深中阶战士，赫尔德郡治安官，帝国少将梅佐尔男爵。 虽然同样为男爵，但梅佐尔的分量可比鲁斯男爵重的多。鲁斯男爵的爵位是承袭自祖上。而梅佐尔男爵的爵位和军衔都是自己一仗一仗打下来的。他以平民的身份十四岁入伍，有着光荣的军旅生涯，是个老辣的军人。在军中他曾立下了无数功勋。 不过平民的出身最后还是妨碍了他在军队系统的继续高升。如果是贵族后裔有家族支持的话，以他的功勋，当上元帅和封公爵都有可能。但是他却在四十岁之前一直停留在上校的军衔和骑士的爵位上难以继续提升。 平民出身的中阶武士，军衔往往止步于上校，而爵位则停留在骑士。这通常就是极限。将军的军衔和男爵以上的爵位是道门槛，很少轻易赋予平民。 因为将军以上，即使只是少将，也足以独立领导一支成建制的部队。这支部队有相当大的独立自主权。在爵位方面，从男爵开始就可以被赋予土地。这些都关系到帝国的根基，不可能轻易地赋予一个平民。 托瑞尔确实是一个现实的、武力至上的大陆。不过中阶强者还并不足以凭借武力获得一切。这并非是因为武力不足以主导秩序，而是因为中阶的武力还不够强大。 当然如果突破到高阶战士则是另外一回事。高阶战士如果愿意效忠帝国，帝国绝对不会吝啬。但是中阶战士突破高阶战士可比低阶晋阶中阶还要困难。 最后是梅佐尔在军旅生涯中结识的好友沃尔加侯爵帮了他一把。当时沃尔加侯爵准备离开军界，转向政界发展。他需要一个可靠又有能力的将领来帮他。在军旅生活中，梅佐尔和他并肩战斗成为了很好的朋友。他向军方提出要把梅佐尔调动到治安部队系统中来。 军方上层其实也对梅佐尔的才华感到有些可惜。把他调走也正好给其他的将领腾开了升迁的位置。所以军方很痛快就同意了。至于赫尔德城方面，沃尔加侯爵的家族在帝国政界的影响力不小，这点事情还是可以安排的。 调动给梅佐尔带来了升迁。虽然治安部队和正规军精锐没法比，但是好歹也是独立成建制的一支军队。治安官必须有将军的衔头才算合适——实际上，少将的军衔可能还稍低了些，对一个边境重城的的治安官来说，中将才比较合适。少将对那些不重要地区，武备松弛的治安官差不多。 跨入了将军的行列，少将、中将和上将之间的门槛，就远远没有校级军官和将军之间的鸿沟大了。梅佐尔只要不犯大错，在退休前混到中将或上将退休的可能很高。 成为将军之后，骑士的爵位也就显得低得可笑了。加入军队混资历的贵族子弟并不少，但是他们可未必个个军事实力出众。所以顶着侯爵伯爵衔头的少校甚至上尉之类的都并不少见。一军统帅的将军至少也要封为男爵才算最起码的说的过去。于是梅佐尔很快也被封为了男爵。 所以对于梅佐尔来说，他的头衔和身份并不是完全的匹配。他的治安官的职位要略微重于少将军衔，而将军的身份又比男爵身份高一些。他是城主沃尔加侯爵的好友兼心腹，这也让他的权柄更重。和鲁斯男爵这种普通的官僚和世袭贵族相比，他的实力、地位都要更加强硬。 所以不仅其他的人都对这位老将军十分恭敬，就连一直态度强硬的凯东也罕见地露出了凝重的神色，谨慎地鞠了一躬。 “大家都坐下。”梅佐尔男爵随意地挥挥手，自己率先坐下。“治安局的工作还很多，我们尽快处理完这件事。” 这句话一出口，费斯特律师的表情就舒展了开来。凯东的表情则变得凝重。尽快处理这个词让他有不好的预感。 “我已经看过了案卷。案情简单清楚，口供一致。6月20日晚，在码头工人协会的组织下，大约五百名的暴徒持有武器袭击了绿叶商会的仓库。仓库守卫与暴徒在仓库大门口发生了战斗，有三个暴徒被击毙，两个受重伤，是低阶法术魔法飞弹造成的伤害。还有一百多个暴徒在逃跑中被推到、践踏或者被携带的煤油烧伤，受了轻伤。”梅佐尔男爵沉稳地说。 凯东的脸色变了。他听到梅佐尔一口一个暴徒后，无法忍受，霍然站了起来。 梅佐尔男爵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自顾自地继续说。“案件的性质没有异议。定性为抢劫面前的正当防卫。要我说只杀伤了四五个人这个防卫程度有点低啊。这个佣兵还挺心慈手软的。当然不管怎么说，死了人总是不好的。虽然法律上仓库的守卫一丝责任都没有，但是出于人道主义，还是该给那些工人一些赔偿的。绿叶商会的中层经理科马先生昨天已经如数把每人一百金币的抚恤金交给了死亡的工人家。对了凯东先生，你来是因为觉得抚恤金不够，想要多要些的么？” 面对这样赤裸裸的挑衅，凯东反而平静了下来。 “不，我不是为了抚恤金的事情来的。”凯东字斟字酌地开口，态度与对费斯特和鲁斯的时候有天壤之别。他严肃地回答着，好像一点都不觉得有任何好笑之处。“我来是因为造成这一问题的主要当事人之一F级佣兵张川越的来历很可疑。我希望逮捕他加以审讯。当然审讯的过程，审判所也希望参与。”他总结说。 “他哪里可疑了？”费斯特律师忍不住插嘴。 “身份不明，来历不明。他在佣兵公会注册的职业明明是中阶战士，却在冲突中用魔法飞弹杀人。他隐藏自己施法者身份的目的很有必要审讯清楚。我怀疑他可能是什么邪法师、妖术师、黑暗牧师之类。”凯东说。 梅佐尔男爵挥挥手，制止了想要继续说话费斯特律师。“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点可疑啊。”男爵随意地翻这手里的案卷。 “确实很可疑。”凯东不动声色地回应。 “话说回来，两个月前这个年轻人进城的同时，在城门口被捕的我侄子奥拉，也一定很可疑吧？”梅佐尔男爵把手里的案卷重重地摔在了桌上，用严厉的目光看向凯东。 这样梅佐尔男爵的态度很清楚了。连同他之所以有这样态度的原因也变得非常清楚。 梅佐尔男爵阁下是个好军人。但是这并不是说他是那种清正廉洁、古板方正的好官员。实际上如果他真的是那种人，城主沃尔加侯爵也不可能把他特地调过来倚为心腹。他是一个重感情而不是重原则的人。 这样一个好人，难免有的时候会受到亲戚的麻烦。他的侄子奥拉是个胆小怕事的平庸军人。但是他是梅佐尔看着长大的，不能不加以照顾。考虑再三之后，身为治安官的梅佐尔男爵把他的侄子安排到了城门守卫队长的职位上。这个位子并不高，升迁的机会也少，但是却是个捞钱的肥缺。他的侄子对此感到很满足，因为油水确实很丰厚。梅佐尔也对自己的安排很满意。 直到以刚正不阿、做事毫无顾忌著称的宗教审判所的仲裁官凯东带人抓了他的侄子为止。 贪污受贿按理说本来根本不属于审判所的管辖范围。审判所一般主要是负责追击亵渎神灵、献祭恶魔之类的宗教案件。偶尔插手一些刑事案件也算正常，基于的理由就像今天凯东反复强调的，“神的羔羊受到了伤害”。但是受贿案，实在和宗教差的太远了一些。 但是凯东即使在宗教裁判所内部也以强硬和不择手段著称，没几个人对他有办法。 唯一让梅佐尔男爵庆幸的是，除非是宗教亵渎案件，否则审判所没有定罪的权力。很快审判所把他侄子移交给了法庭。到了这个阶段运作的空间就很大了。在花费了无数金钱、搭上了众多的人脉关系之后，梅佐尔男爵终于以缴纳巨额罚款的方式让他侄子免于坐牢。 但是在放出来之后，他发现他的侄子逮捕过程中已经被打断了一条腿，连续一个月都显得有些精神恍惚。他侄子奥拉的母亲，他从小相依为命的姐姐在那些天一直以泪洗面。这些都让男爵阁下相当生气。 这样涉及治安官这样高层官员的丑闻，只在很小的圈子里流传。谁也没想到，脾气暴躁的老军人梅佐尔男爵竟然就这样在会议室里当众把话题挑明了。 第三十九章：亚当斯家族 凯东沉默了一会后说，“阁下，那件事我也很抱歉。但维护正义是圣武士的职责。” “不，你不用道歉，奥拉那混账咎由自取，你抓的好。”梅佐尔男爵冷笑着说，“但是今天我也要履行下我的职责了。我看来这就是一件普通的自卫案件，没有丝毫的理由逮捕任何人。” “你在把公事和私事混为一谈，阁下。”凯东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怒气。 “就算是，你他妈的又能怎么样呢。”梅佐尔男爵同样站了起来，轻声对凯东说。 凯东眯起了眼睛，一只手按上了剑柄。 一直站着门口的两名守卫立即悄无声息地贴向了凯东的背后。梅佐尔男爵大笑了起来，“没事，不用管他。我倒要看看有什么人敢于在治安局对治安官拔剑。也许凯东阁下是想和我们的人交流下武技？我这把老骨头恐怕不是对手。总教官雷蒙德好像正在那边的训练场教人剑术，不如让他来和凯东交流一下？” 凯东沉默不语。治安部队总教官雷蒙德剑术高超。如果不是比武而是生死相搏，凯东有信心在被击毙前造成雷蒙德一定伤害，不过最多也就仅此而已了。 所以确实如梅佐尔所言，在这里拔剑只会让他自取其辱。他虽然为人刚毅，但绝不是纯粹的傻瓜。 “既然治安官阁下是如此的态度，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凯东一边向门口走一边说。“教会将记住您说过的一切。” “你这个小小的仲裁官也能代表教会？让审判长来和我对话吧，蠢货。”梅佐尔男爵回答。 凯东重重地摔上了门。 会议室里的人面面相觑，没有人说话。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倒是那个港口区的牧师，他以不合年龄的敏捷从座位上一跃而起，没有告别就从会议室冲了出去。灵活的身手几乎让人怀疑他也是魔武双修的圣武士。 “鲁斯你也去干活吧。多少重案还在等着呢，这件事情已经耽误太多时间了。听说商业区的连环杀人案有线索了，你去看看。”梅佐尔说。 “好的，长官。”鲁斯也快步走了出去。 会议室里只剩下了梅佐尔和费斯特两个人。费斯特律师首先开口，“梅佐尔叔叔，给您添麻烦了。” “小事一桩。”梅佐尔不以为意的挥挥手。 同样身为贵族，梅佐尔和费斯特的亚当斯家族有着良好的关系。虽然出身平民，但是在军界和政界混迹了几十年后，梅佐尔也绝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土包子。甚至他的眼界和修养比某些乡下的土财主式的贵族还要更开阔。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站队和势力划分。城主沃尔加侯爵和治安官梅佐尔男爵代表着外来就任的帝国官员，而费斯特的父亲亚当斯伯爵则是本地领主的代表。作为帝国贵族，他们有很多共同语言。但作为本地势力和帝国中枢的代表，他们之间也有些需要协调之处， 就任治安官以来梅佐尔去亚当斯家族城堡拜访过许多次，和亚当斯家族的成员相当熟悉。费斯特因为自己业务的关系，和这位梅佐尔叔叔打的交道更多。包括这一次在内已经收过了很多次照顾。 和颜悦色地与费斯特拉了一会家常之后，梅佐尔男爵转入了正题。 “费斯特，这封信是沃尔加侯爵写给你父亲的。本来想找人送去，不过你既然过来了就顺手带回去好了。” 费斯特郑重地双手接过了信件。信封上盖着侯爵的家族纹章，精于纹章学的费斯特很容易断定这绝对是真迹，不可能是伪造的。 他心里清楚这封信可绝不是什么“顺手带回去就好”的无关紧要信件。否则为什么不找个信使送过去，非要他来带？为什么不是出自城主方面而是要经过梅佐尔的转手？梅佐尔为什么专门在这个时候留下他私下给他？ 一切显然都只为了保证两点。第一要保证没人知道，第二要确保信能亲手交到亚当斯家族手里。两点都只能说明这封信的重要性。 费斯特第一时间就慎重地把信放进了内层的口袋贴身保管。“我一定尽快把这封信交到我父亲的手里。”他严肃地保证。 梅佐尔点点头，对他的态度十分满意。“费斯特，你一向很不错。我相信你。当然今天的事情，你表现的有点冲动了……不过看你骂一骂那个混账圣武士，还真痛快啊，哈哈。” 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放声大笑起来。 亚当斯家族庄园坐落在距离赫尔德城外四十里的郊外，风景优美，环境安静。整座庄园包括一座古朴而坚固的城堡和城堡附近的一些附属建筑，包括马厩、仆人的住宅、湖边的垂钓小屋等等。 在这些建筑的更外围是大片大片的农田。无数农民以家庭为单位居住在田间。亚当斯家族是附近最大的土地所有者。农田中一部分的农民要租种他们的土地，另外一部分根本就是他们的农奴，剩下少数完全的自耕农，也因为需要借助亚当斯家族所有的水利、道路等公共设施而在事实上依附于他们。 这一带是赫尔德城附近最主要的农田区，八成以上的农田集中在此。虽然这主要是因为赫尔德城附近地形崎岖缺乏农田。赫尔德城的主要粮食依靠的是绿河的输送而不是本地产出。但这还是多少说明了亚当斯家族在本地举足轻重的地位。 这实际上是一个以城堡为中心的农业聚居地，包括了好几个小镇。农民们平时分散在田间劳作。如果遭遇到盗匪之类的威胁他们就到城堡中寻求庇护，当然同时也必须为协助守卫城堡贡献劳力。 这些小镇以亚当斯城堡为中心组成了赫尔德城的一个外围势力圈，每个小镇大概就和兽人那边碎石部落一类的小部落类似。这样的小镇无论从古至今，无论在地球还是在别的地方，都很常见。 在寂静的夜色下，城堡就如同一个睡去的巨兽安静地趴在黑暗中。 一辆马车打破了夜色的寂静。马车的轮子在石板路上发出吱吱的声音，在寂静中传出很远。尽管亚当斯庄园看上去一片乡村风格，似乎毫无防备的样子，但实际上绝非如此。它在暗处布置了许多哨兵。边境地区民风彪悍，并不算太平。只是这些暗哨对这辆马车都毫无反应，任凭它毫无阻碍地一路行驶到了城堡前面。 马车在城堡大门前停下。从车上跳下来一个穿着黑袍的年轻人。门口的守卫一同向他鞠躬。 “少爷，您回来了。” “嗯。”费斯特.亚当斯律师平静地点点头，向城堡里面走去。 亚当斯家族的主人，现任族长科尔.亚当斯伯爵的书房位于城堡的最高层塔楼的顶端。在这样的安排下，如果受到进攻，亚当斯城堡是本地最后的防线；如果城堡也被攻破，那么族长的书房会是最后陷落的一个房间——毕竟在托瑞尔大陆，空军不算多见。 这些事实具有很浓厚的象征意义。贵族并不仅仅是头衔和荣华富贵，它也意味着一定的责任和义务。战斗到最后一刻与土地和人民同在就是其中之一。 书房占据了整整一层，面积很大，十分开阔。两个高大的书架占据了房间里大部分的面积。尽管藏书量还无法和真正的图书馆相比，但作为私人藏书算是很丰厚的了。没有数千金币是不可能收集到这么多的图书。这足够让许多没钱买书的平民法师眼红的发紫。 这就是历史悠久、累积深厚的贵族豪门的好处。如果亚当斯家的小孩对魔法有兴趣，他可以从五岁起就翻阅价值千金的家族藏书；如果他想学习武技，他十岁生日的时候就会收到一把祖传的附魔短剑作为礼物，武器仓库里还有一仓库的祖传附魔铠甲、武器等着他未来挑选。其中不乏史诗魔装。 这就是数代人积累才会有的优势。 书房的侧面有一个巨大的落地窗。科尔.亚当斯伯爵喜欢阳光透过窗户洒满整个书房。他也同样喜欢在读书累了的时候站在窗前，俯视他名下宽阔的领地与领地上辛勤劳作的人民。 然而现在正是夜深人静。巨大落地窗掩藏在厚重的窗帘后。科尔伯爵也没有站在窗前，而是坐在书桌的后面静静地倾听者他儿子费斯特.亚当斯律师的报告。 费斯特的汇报客观冷静，几乎没有情感的起伏。即使在说起自己的行为时也是如此。他深知他的父亲的睿智，从五岁起他玩弄的小花招就没有成功过。所以他没有故弄玄虚，只是客观地陈述。 他的叙述从案件的起因开始。绿叶商会如何在佣兵公会发布了任务，然后出人意料地有一个中阶战士实力的佣兵张川越接下了任务并且将搬运工作一同承包。在不满和失业危机下，码头工会如何发起报复，如何在仓库前碰壁，又如何使得神圣教会借机插手进来。在治安局梅佐尔男爵如何公然甩脸色给教会的代表看，这个他说的尤其仔细。 ------------ 第八章 第四十章：密信 “这封信梅佐尔男爵要我亲手交给您。好像是城主大人写的。”费斯特从内口袋掏出信件交给他父亲。 科尔伯爵熟练地撕开信封仔细阅读起来。信并不长，他很快就读完了。他又从头读了一次，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把信递给桌子对面的儿子示意他也看一下。 “沃尔加侯爵终于决定要开始动作，想办法把全城的权力握在手里了啊。”在他儿子读信的时候，科尔伯爵点起了烟斗，一边喷云吐雾一边感慨。“在他的道路上，凯东这个固执的人显得太碍事了。城主大人决定先搬掉他，打击一下教会的气焰。” “他希望我们做他的盟友。你怎么看。” 果然，治安局梅佐尔男爵的言行并非一时冲动。他背后有城主的授意。 “结盟可以考虑。但是一定要小心。我们是古老的贵族家族，和城主方面有共同的利益，彼此的声誉也可以互相信赖。但是亚当斯家族绝对不能当冲在前面的卒子，或者在危险的时候成为弃子。我们不需要拼命搏富贵，要的是保持传承的稳妥。在这样的基础上我们可以考虑谨慎地谋取更多的利益。”费斯特律师迅速地就做出了基本的判断。 科尔伯爵满意地点点头。“你说的一点都没错。不过沃尔加侯爵已经点出来有值得利用的卒子存在。不需要我们双方亲自动手。” “那个叫张川越的佣兵？”费斯特沉思着，“两个问题。第一，他现在也算是佣兵公会的人了。佣兵公会的‘灵刃’维拉会长是否会干涉？维拉作为老牌的高阶强者很可能是城里的第一高手，至少也是前三之列。他的声音不可忽视。第二，我和张川越的关系不错。我们有机会拉拢他。他有中阶战士兼低阶法师的实力，而且这么年轻潜力可观。作为弃子是不是太浪费了？” 科尔伯爵敲敲烟斗笑了起来。“我的孩子，你看问题很敏锐。不过高度不够。” “您是指……”费斯特思索着。 “你的两个问题其实可以归结为一个。你需要对佣兵与贵族的关系，有更清醒和更深刻的认识。”科尔伯爵回答。 “我们是贵族。我们有钱也有权力。而佣兵渴望财富又渴望地位。所以我们和他们是最坚固的盟友。我们之间有着巨大的共同利益。任何一个坐在高位的人，不管是高阶贵族还是佣兵高层都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完全不用担心维拉会长有什么不满。即使他自己有什么想法，也必须以佣兵的利益为重。毕竟他坐在那个位置上。” 科尔伯爵用说教的语气继续说，“至于张川越，他的确是个优秀的佣兵。但你也要记住，他也只是个佣兵。作为贵族，我们永远也用不着看上一个优秀的佣兵就试图招募到家族中来。” 看到费斯特想说什么，科尔伯爵挥手制止了他。“当然，我知道必要的武力是家族存续的关键因素之一。但是超出必要的限度就是浪费了，还可能带来不必要的危险。能牢固握在手里的利剑才是有用的武器。我们家族的护卫大部分都是世代成长在本地的，绝对忠诚于亚当斯家族。这才是我们值得依靠的力量。随意引入外来的高手只会损害内部的凝聚力。” “如果有必要，家族世代累积的财富可以随时在佣兵工会招募二十个以上有中阶战士实力的高级佣兵；同样如果有必要我们可以在领地内立刻动员三万农夫作为民兵，只要给他们每人一支长矛就够了。但是在有必要之前，不妨让农民们留在地里耕作，让佣兵们在城里做任务维生，不必把他们都养活在我们的城堡里。那很昂贵。”科尔伯爵说。 费斯特律师看上去还是有些犹豫。“但是据我所知，南部的一些家族比我们拥有更强大的武力。” “你说那些吸血鬼们？”科尔伯爵冷笑了一下，“那些家伙情况不同。他们有一些非法的生意需要信得过的人把持。我们家族和帝国的关系要亲密的多，没那个必要。而且他们的核心武力也同样是几百上千年家族内部慢慢培养的，不是依靠随意的招募外人。” “您说的有道理。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费斯特回答。 “不，我的孩子，我们并不是只有招募他为属下一条路可以选择。我们还可以选择让他成为我们的朋友。”科尔伯爵笑了起来。 “朋友？他的身份够吗？而且他有什么足以回报家族的吗？”这回费斯特真的惊讶起来了。 “亚当斯家族为自己的贵族身份而骄傲，但这并不是说我们会始终以地位取人。他的实力现在还只能算不错，但潜力已经足够让我们在适当的时候表示一点善意了。无论最后结果如何，这点善意都是家族可以承担的。”科尔伯爵说。 “至于回报，孩子，我们的家族已经传承了一千年，还将继续传承下去。我们有的是耐心等下去，等潜力化为现实。”科尔伯爵补充说。 “时间越久，不确定性也会越大。”费斯特提醒。 “没关系。我始终相信，不求回报的友谊是坚固的，也更禁得起时间的考验。亚当斯家族是慷慨的，乐意散播善意。你将来会发现，更多的朋友比更多的属下是更加可贵的资源。”科尔伯爵感慨地说。 费斯特思索着父亲话中的含义，最后点点头。“您说的有道理。是我太心急了，急于扩大家族现实的武力。但是我们如何向他表达友谊呢？” “耐心等待。雪中送炭才是最好的方式。按照沃尔加城主信上的计划，很快我们的小朋友就会需要我们的帮助了。”科尔伯爵说。 “这是雪中送炭？”费斯特律师苦笑。“明明是我们有意挖坑让张川越跳，然后再伸出援手。” “不是‘我们’。”科尔伯爵纠正他。“陷害张川越的是城主。亚当斯家族负责事后伸出援手。这里面的区别不要搞错了。陷害张川越的事我们从来都不知道。记住这点。” 科尔伯爵把信件在灯上烧成了灰烬。 “好吧。我懂了。不过城主的计划没有问题么？”费斯特问。 “不会有问题的。”科尔伯爵说，“诱饵是从军队方面发布出去的，沃尔加侯爵的老战友来安排，绝不会牵涉到我们或者城主的身上。而且以那个人的性格，恐怕明知是诱饵他也会吃下去尝尝再说。” 科尔伯爵提到的“那个人”，赫尔德城审判所的仲裁官，中阶圣武士凯东，现在正在审判所地牢的楼梯上走着。 审判所的地牢很安静，也很干净。和一些人想象的不同，这里并没有充斥凄厉的惨呼，地上也没有鲜血的痕迹。它就像其他的宗教建筑——比如教堂——一样，把整洁干净看的很重要，视为对神表达敬意的方式。 只是这种刻意的整洁看上去并不是特别自然。灰尘、污迹是凡人生活气息的一部分，而神的国度希望扫除这一切，只留下神性。那些依然保留了太多凡人特质的人在这里会感到有些压抑，总觉的这安静的一切下面隐藏着什么，就好像白雪覆盖下的大地一样。 这也许也是审判所希望的效果：让虔诚的人感到舒适，而让凡人感到压抑和不快。 凯东从未在这里感到不愉快。每当走在这里，他都会感到一种神圣的感觉在引导着他。异教徒会觉得地牢很黑暗，而他看到的是墙壁上明亮跳动的烛光。每一束光，哪怕最微弱的，也都能让他感到足够的温暖。 很快他走到了最底层。烛光在他背后拖出一道长长的、扭曲的影子，好像一个正在无声嘶吼的幽魂。 一个面目阴沉的狱卒打开了外围的门，让他进来。 “凯东大人，您过来了。”狱卒向他打招呼。 “嗯。”凯东点点头作为回答。“审讯的怎么样了？” “霍斯大人在负责。已经进行了一个小时了。” 凯恩满意地点点头。霍斯是审讯的老手，一个小时足够他弄到不少的成果了。 他沿着狭窄的走廊继续往前走。每走几步就能看见一个守卫，戒备非常森严。地牢里几乎集中了审判所四分之一的武力。审判所的职责就是抓人。所以他的建筑结构也很简单，一个朴素的大楼用来驻扎追捕犯人的猎手，一个深深的地牢用来关押、审讯这些被捉到的异端。 凯东沿着熟悉的道路向审讯室走去。审讯室同样的整洁干净，但是墙上挂着的众多刑具闪着让人生畏的寒光，看上去有些像医院的手术室，但空气中挥之不去的血腥味道让人明白，这并非拯救人的地方，恰恰相反，是负责送人下地狱的地方。 圣光是宽容的，但是对于异端从不手软。 在审讯室的正中有一座铁铸的刑架。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形物体挂在上面。仔细看去可以依稀辨认出这是一个兽人。 只是他浓密的毛发在刑讯中几乎已经被拔了干净，兽人标志的獠牙和其他牙齿一样被一颗颗敲掉以防止他咬舌自杀。这样的兽人看上去倒是很像一个人类。 第四十一章：拷问 兽人面前半跪着一个金发少年。他用一种专注的神情把一个钢铁刑具往兽人膝关节上面套。套好了以后这个少年用力一拉，刑具瞬间收紧。 兽人立刻疼的浑身抽搐。但是他嘴上贴着胶带，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就在兽人快要失去意识之前金发少年放松了刑具，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兽人浑身一软瘫倒在刑架上，浑身大汗淋漓。 “头，你过来了？”金发少年看到了进来的凯东，带着和煦的笑容说。 “嗯。这家伙说了些什么？”凯东回答。 金发少年叫霍斯。他也是中阶圣武士，和凯东同样是赫尔德城宗教审判所的仲裁官之一。相比年近四十才通过苦修终于晋阶中阶圣武士的凯东，霍斯则是在整个教会内都有名的天才少年。他十八岁就达到了中阶圣武士的实力，现在也不过才二十一岁。 更早的晋阶意味着巨大的潜力，也意味着更进一步突破高阶的可能。所以同样都是中阶强者，霍斯和张川越这样的年轻人比凯东这样的人要受到更多的重视，在大陆是各大势力关注的对象。 派到审判所后霍斯成为凯东的手下。因为脾气古怪而且强硬，凯东即使在审判所的朋友也并不算多。但是霍斯却和他关系很好，两人多次成功合作抓捕到了许多重要的异端分子。 霍斯在很多场合对人说过，“凯东是个虔诚的人。” 和凯东不同，霍斯为人友善、谦和，几乎和任何人都能成为朋友。他几乎是阴暗压抑的审判所的一道阳光。但是另一方面这个脸上总是挂着和煦笑容的少年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也冷酷地让人胆战心惊。 尽管有着强悍的实力与天才的光环，但许多审判所成员一开始还是在用轻蔑的态度来看待这个年轻人。“希望这个还在吃奶的娃娃见到死人的时候不要喊妈妈。”有的老兵说。 但是霍斯很快就用在一系列惨烈战斗中的英勇表现平息了这种说法。在围剿一个信仰邪神的小教派的时候，他亲手斩下了二十个高级教徒的头颅，浑身浴血。 之后他让人惊诧地主动要求参与刑讯工作，成为了凯东的搭档。即使很多老手都会对刑讯心里发憷。在战场上杀伤敌人是一回事，面对毫无抵抗能力的犯人，有时候甚至是妇女小孩动用重刑，这给心理的考验又是完全不同的事。 霍斯在刑讯艺术上的天赋同样让人吃惊。在刑讯中他总能保持无比的专注，无论是哀求、痛骂还是惨叫他都充耳不闻。他反复用精确的动作来给犯人造成最大的痛苦，直到对方崩溃为止。他看上去并不以此为乐，但是同时也完全没有表现出有什么心理负担。 他的同事们感觉越发看不透这个总是带着和煦微笑的年轻人。很快他就有了一个著名的绰号，“微笑的行刑官”。 微笑的行刑官带着他一如既往的微笑走向办公桌，翻开桌子上的记录看了看，回答凯东的问题。 “这个兽人是边防军送过来的。四个月前，边防军的一只小部队私下去兽人的领地劫掠，目标是碎石部落。劫掠部队受到了挫折。带头的军官中阶战士古拉扎蒂被击毙在城头。这个兽人是战斗中抓到的战俘。” “边防军说战斗遇挫的重要原因是碎石部落有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类施法者。根据战俘的描述这个人类施法者的特征很像我们最近正在关注的那个佣兵张川越。所以边防军把这个俘虏移交给了我们。” “我重新审问了这个兽人并核对了他的口供。他应该确实见过张川越。他说这个人类在一次狩猎活动之后忽然出现在族长中阶巫师拉比纳的实验室里。在人类劫掠碎石部落的战斗中，他或许是出于自保的动机选择了加入兽人一方进行战斗。战后他和来援助的其他部落兽人发生了冲突，被迫离开碎石部落。从时间上来判断他应该之后就直接来到了赫尔德城。” “至于这个人类碎石部落之前的来历，这个兽人说他完全不知道。也许只有族长、长老等几个少数的兽人清楚他的来历，普通的兽人只是简单地接受了他的存在。兽人是一个很重视传统秩序的种族，很多时候族长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已经给他用了几种刑了，他的说法没有变化。如果没有受过专门的拷问训练应该是真的。不过再给我一些时间，我可以再确认下。” 霍斯结束了他的报告。 凯东沉思着。他在思考这个情报的可信程度。 兽人的诚信在人类社会当然只能是零。虽然以淳朴著称，但是兽人绝对不傻。人类兽人两个种族争霸大陆无数年，结下不可磨灭的仇恨。如果在人类面前有假话可说兽人一定不会说真话。能误导一点是一点。 但是不加选择的胡言乱语也是不可能的。那样很容易前言不搭后语，自相矛盾，可以轻易被识破。霍斯已经审问了这个兽人四个小时，在这样的刑讯高手面前没有他随意撒谎的余地。 那么就只需要考虑有意设计的圈套的可能。兽人千里迢迢来特地放出假情报设计他这样一个仲裁官，这个想法太莫名其妙了，兽人知道他的存在都不大可能。眼下很难看出什么设计的目的。所以这个可以暂时不用考虑。 那要考虑的就只是边防军有没有做过手脚了。想到这凯东抬起头问道，“边防军的人来的时候还说了别的么？” “他们说一个月后要有一次对这次失利报复性的军事行动。希望教会能派些牧师和圣武士提供治疗的支援。”霍斯答道。 “这不是应该是圣骑士团的任务么？”凯东说。 “听他们说行动的规模比较大，骑士团可能不够。希望审判所也能参与。”霍斯回答。 凯东大致上认可了这个说法。倒不是说他真的认为骑士团的实力不够。只是教会与军方属于两个不同的势力，合作起来当然都会有所保留。其实一次行动的成败无关紧要，军方真正希望的是同时和教会内部的不同势力搭上关系，争取更多的主动权吧。 这样看来军方的动机还是比较合理的。应该不是故意设计的什么陷阱。凯东略微放松了一点。他把注意力转回到情报上。 “哼哼，勾结兽人。这次算是抓到你了，张川越。虽然我直觉上就觉得你不简单，但还是没想到人类和兽人之间的线你也敢踩。叛国罪，就算你的真实身份是没落贵族之类的也保不住你了。”凯东狞笑起来。 “叛国罪的定罪很严格，轻易不会下达判决的。尤其不太可能因为一个兽人的口供而定罪。”霍斯有些忧虑地提醒。 他说的没错。叛国罪是唯一真正能威胁到贵族的法律。如果滥用，威胁的不是一两个人而是作为整个帝国根基的贵族阶层的安全。所以其他的案件营私舞弊都没有关系，叛国重罪绝对不行。一旦有了滥用先例，那么整个贵族阶层都要担心随时会被莫名其妙地全家抄斩。这是他们无法接受的。 兽人的证言在叛国罪的审判中绝对不可能作为孤立的证据使用的。虽然在人类社会也有一些异族的奴隶存在，一些猎奇的贵族蓄养精灵玩乐，用兽人或矮人奴隶做武士，但是这些异族奴隶在帝国并不算人，他们与牲畜的法律地位无异，证言毫无价值。 “我知道需要更多的证据。”凯东说。他的脑海忍不住回忆起费斯特律师滔滔不绝的样子。“我会找到证据的，没问题。” “好的。”霍斯点点头。他一向对凯东很有信心。“那么这个兽人怎么处理？” “随便你吧。兽人没法上法庭作证，用处不大。不过将来也许还能用来核对一些细节，所以尽量别弄死了。”凯东随意地回答。 “那我再继续问他几个问题好了。”霍斯站起来，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拿起了一套钉子。刑架上的兽人浑身颤抖，眼中射出恐惧的光芒。 “先从哪个手指开始好呢？”霍斯喃喃自语。他毫不留情地把钉子一个个地砸进兽人的手指里。兽人含糊不清的惨叫再一次在地牢中响起。 在城市的另外一侧，张川越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卷入了权力斗争的漩涡的中心。他正在为这次任务的收获而感到开心。 科马先生的慷慨确实不是说说而已。他给了张川越的任务完成评定A级的评定。 佣兵公会支付报酬由两个因素决定。第一个是任务难度的级别，第二个是任务完成的完美程度。而最后的酬金，由任务的难度与完成的程度联合决定。 任务难度的评价需要专业知识，所以由佣兵公会评定。完成情况依赖于雇主的主观感受，所以这由雇主进行评价。 酬金的支付制度也与此有关。佣兵公会首先评价任务难度，之后就直接向雇主依任务难度收取应付的金币作为定金。 任务结束后，除非任务彻底失败，或者佣兵进行了谋害雇主等违背条约的行为，否则无论雇主评价如何这部分定金也都会支付给佣兵的。这是佣兵生活的基本保障。 雇主在任务结束后对任务进行一个评价。他们根据这个支付报酬的余额。评价的自由度很高，雇主可以自己评价，也可以向公会咨询专家的意见。 第四十二章：D级佣兵 评价体系主要是为了针对任务中的意外情况。假设杀死一只狼的任务难度是F，杀死龙的任务难度是A。如果在杀狼的过程中，发现这只狼其实一头龙变的，最后又成功杀死了它，那么就相当于A级表现完成了这个F级任务。任务的等级开始已经在公会登记在册，所以增加的难度只能用事后雇主A级的评价才能体现。 将完成评价和任务等级结合的方式，目的还是以难度定酬金，多劳多得。佣兵公会的原则靠的是实力，不讲究公平分配。整个分配体系虽然也有一定的问题，但是多年来在公会的协调下还是基本顺利的维持了下来。 这个制度最明显容易出的问题就是雇主的随意评价了。不过一般因为掏钱的是雇主自己，所以问题往往出现在雇主故意压低价钱克扣酬金。科马先生却是给了张川越明显过高的评价。 张川越一开始接的护送任务难度不高，所以评价仅仅是D级。但是卷入到码头工人暴动的事件中后任务的难度上升。有数百名工人袭击了仓库。 一般抵抗几百人规模的盗匪袭击的任务难度大概在B级到C级之间，视具体的情况而定。码头工人并不是有组织有训练的武装力量，比盗贼团还要差的远。至少数百人规模的盗匪团一般有一两个中阶高手坐镇，否则也不可能逃脱围剿。码头工人中不要说中阶高手，就是剑术熟练的精锐低阶战士也没有，工人们只是力大强壮而已。 所以这个意外的保卫任务公正地看，大概有C级难度。勉强一些，评为B级难度也算说的过去。但是科马竟然直接评价为A级！ A级的难度相当于对抗至少一位高阶强者，或者击败十几个配合默契的中阶强者组成的精英小队。斩杀一头青年龙任务难度也不过是A+级别。几百个乌合之众的攻击与这些相比简直就是笑话。 但是评价任务表现的权力是交给雇主的，一般来说佣兵公会不会过多干涉。如果无缘无故地降低评价，佣兵公会也许还会为了保护佣兵利益介入；但是如果雇主自己乐意提高评价，多给些佣金是他自己的事，公会没有任何道理反对。 D级的任务，加上A级的评价，报酬大概和正常地完成一个B级任务，获得B级的评价报酬类似了。 更加让人心动的是搬运的报酬依然完全另算。这个A级评价完全是给击退暴动保卫仓库的额外报酬。张川越以中阶战士的强悍体力从事搬运工本来就挣到了不菲的收入。加上这一笔横财就更加可观了。 张川越总共获得了300枚金币的收入。其中搬运的报酬50金左右，剩下的250是A级评价带来的额外的报酬。他也算是不大不小地发了一笔。这笔钱用来买一件魔法装备还不一定够，但是用来买普通的装备、药剂等补给品和用来放松休息几天却是非常充裕的。 除了佣金的好处，任务的高评价对于提升张川越的佣兵等级也很有用处。他现在只不过是最低级的F级佣兵。在以A级表现完成任务之后，他直接跳过了E级，成为了一个D级佣兵。这是很惊人的升级速度。 佣兵公会的升级体系很严格，但是也并非不知变通。低级佣兵越级完成高级任务或者在低级任务上有完美级别的表现会有大幅度的加分。一个实力卓越的佣兵可以用寥寥几个高级任务就达到和自己实力相匹配的程度。而一个实力平平的佣兵依靠低级任务攀升等级的速度就要慢上许多倍。如果总是只接最低级的任务升级会越来越慢。比如想靠做E级任务升到C级或B级，需要好几百年，和天方夜谭差不多。 就好像打游戏的天梯排名，高手可能需要几场胜利就能打到高分段。许多普通人打了很多场，还是徘徊在一个分数段上。这是一样的道理。 提高佣兵等级能带来许多好处。 首先高级佣兵可以接到更高级的任务。虽然理论上雇主只要乐意可以雇佣任何佣兵，但是通常情况下任务只会交给等级匹配的佣兵。高级的任务会带来更高的报酬，也可以带来更快的升级速度，这会使佣兵进入发展的良性循环——只要实力足够支撑继续的发展。 其次，高等级佣兵在公会内拥有很多特权。 比如他们可以浏览更高级别的情报信息，例如高级任务的信息，高级魔兽的行踪信息、藏宝的谣言、遗迹的藏宝图等等。虽然其中很多信息即使有了权限，也是需要另外付费的。但至少不会想低级佣兵一样有钱也花不出去。 公会愿意帮助有实力的佣兵拓展更多的发财路子，公会也可以从中谋利。但前提是他们证明自己有足够的实力去挑战这些高难度的任务。 很多物品的拍卖也都采取内部拍卖会的形式。只有高级佣兵等信誉良好、证明有足够财力的人才会有出席的权限。有足够权限的高级佣兵还可以申请公会的贷款，以信誉做担保。在各类的手续费上，等级越高也会有更高的优惠。张川越初来公会出售材料，被整整克扣了两成的手续费。如果是高级佣兵，会有一个公道的多的价格。 从佣兵公会的大厅走出来的时候张川越的心情十分良好。他摆弄着新的佣兵徽章。和木质的F级徽章相比，D级徽章要精致的多。它是黑铁制成的，黑沉沉的徽章闪烁的金属的光芒，徽章上面雕刻着各种花纹，中间有一个大写的字母D，制作的工艺水平很高。 在佣兵徽章中，F级和E级徽章的质地都是木质的。其中F级是棕色木质，E级是红木制的。 从D级开始佣兵徽章的质地变成了金属制。D级徽章是黑铁的，C级徽章是青铜的，B级徽章是银质的，A级徽章是金质的。佣兵公会的主力，大多分布在D级到A级。D级以下的大多数都是菜鸟。佩戴金属制徽章基本就意味着是一个合格的成熟佣兵。 传说中的S级徽章是用整块的魔钻雕琢成的，托瑞尔大陆没有几个人见过。 张川越把这次的佣金的大部分存入了公会的账户。现在他户头保留了250枚金币，身上挂的小袋子里放了几十枚金币和不少的银币铜币，沉甸甸的。 他就这样佩戴着黑铁的徽章，挂着钱袋，心情愉快地从公会大厅来到了街对面的烈焰红唇酒吧。 推开酒吧的大门后喧闹的气息一如既往地扑面而来。酒吧里烟雾缭绕，不时传来阵阵碰杯与大笑的声音。在辛苦而危险的任务结束后，佣兵们都在用最大限度的方式放松着自己。 张川越向吧台走去。和上次不同，这回他不必费力挤开路上所有醉醺醺的佣兵。看到他佩戴的黑铁徽章之后，还佩戴E级和F级的木质徽章的佣兵会主动让开路。佣兵是一个阶级森严的行业，划定阶级的方式不是靠法律，而是靠每个佣兵的拳头。不懂得擦亮眼睛的蠢货会被修理到他明白为止。佣兵的阶级清楚地反映了实力，依靠拳头维护的秩序也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差错。 在过道上站着喝酒的大部分都是穷困的E级和F级的佣兵。在桌子前或吧台前的椅子上坐下慢慢喝酒需要额外的小费，这是低级佣兵所承担不起的。所以当E级和F级的佣兵都为他主动让路之后，张川越的前面清净了很多。他很顺利的就来到了吧台的前面，拉过椅子舒适地坐了下来。 “一杯蛇焰酒，美女。”他微笑着对吧台后面的艾玛说。 “哇，是你，王……对，张川越，我记得你的名字。”艾玛闪动着漂亮的大眼睛，“很快就好，稍等。” 一杯琥珀色的美酒很快递到了张川越的手上。 “谢谢。”他说。 艾玛很快注意到了他胸口徽章的变化。“天哪，你已经是D级佣兵了。这是怎么发生的？” “也许需要一个有点长的故事来说明。你有兴趣吗？”张川越笑着说。 “莉莉，帮我盯一会儿，我要听个故事。”艾玛回头喊了一声，在收到回应之后转过头来。 “当然有兴趣了。我要听听。”她的眼睛闪闪发光。 “在讲故事的时候，再来一杯蛇焰酒润润喉咙吧。”张川越弹出一枚金币，“也给你自己来一杯好了。”他被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热辣的感觉直窜上来。 这种感觉不错。 两杯新的蛇焰酒被摆在了吧台上。张川越和艾玛各自取了自己的一杯。“首先要祝贺你的晋阶。”艾玛举起杯子，和张川越的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 “谢谢你，艾玛。”张川越由衷地说。他的称呼也自然地改成了直呼姓名。“说起这次的任务，其实一开始只是一个D级的任务……” 张川越的口才不错，把这几周的冒险讲的惊心动魄。艾玛不时用手掩住小巧的嘴，发出低低的惊呼。 第四十三章：庆祝 张川越能看出艾玛的惊讶有一点点夸张。作为佣兵酒吧的女招待，她应该听过足够多的精彩故事——不论当中多少真的多少假的。不过张川越并不介意，讲的兴致勃勃。他相信，自己的故事虽然不是惊天动地，但是也有一些意思。 每个普通人都有自己有意思的故事。所需要的往往只是耐心的倾听。 在他滔滔不绝的同时桌子上的酒杯也越来越多。他和艾玛品尝了许多烈焰红唇酒吧的招牌酒，比如晨露酒，黑麦酒等等；感觉一杯一杯的喝不够过瘾，张川越十分痛快地拍出十枚金币，开了两瓶二十年的戈多克高地烈酒。 他和艾玛每人一瓶。 随着酒杯越码越多，他们这个角落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几个佣兵聚集了过来，他们大多是艾玛的熟人，打过招呼之后他们干脆拉过椅子在一边坐下，一边听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对张川越的经历插话，做出评论。 张川越的经历在佣兵中并不是离奇到难以接受——许多传奇英雄的起步更加离谱，佣兵王艾米的起步任务是参与开放式的S级任务屠龙——但是在首个任务就能得到A级评价，由F级佣兵一跃成为D级佣兵，张川越的经历依然可以算是一个小小的传奇了。 许多佣兵围着他和艾玛，感叹他的运气之好，赞叹他处理任务中体现的智慧与果断。也有的人也指出了他的一些不足和值得改进之处。更多的人祝贺他任务的成功。 佣兵们互相之间也有竞争。但是大多数情况下这些粗豪的汉子们会为自己的同行的成功而感到高兴。佣兵这个职业，充满了危险但也充满了梦想。每个成功完成任务的传奇，都会激励其他的佣兵为梦想而奋斗。 发财的梦想。成为强者的梦想。各种各样的梦想。 张川越不断与过来祝贺他任务成功的佣兵碰杯。后来他豪爽地请了在坐的每一位佣兵一杯酒。这小小的馈赠引发了酒吧里的一片欢呼。 一杯酒并不值什么。但是佣兵们需要的是欢乐的理由。 酒吧老板锦上添花地给每个桌上送了一个果盘，这让气氛更加热烈。很快烈焰红唇酒吧就演变成了一个庆祝的派对。这样的情况并不罕见，疲倦的佣兵需要休息和放松，经常会因为几个人的任务成功的庆贺吸引大批陌生人的参加，而演变成整个酒吧狂欢和喧闹。 佣兵们站起来走来走去，不论认识与否都互相碰杯和高声谈笑。他们谈论张川越这次任务，也谈论联想起来的其他佣兵任务中的传奇；一些人开始大吹牛皮，而一些真正的老手也罕见地吐露了许多往事和经验。 在欢乐的庆祝派对中，张川越与艾玛依然是中心人物。张川越是引起今晚话题的起点，是众人目光的焦点。他走到哪都有人过来和他碰杯。艾玛则一直黏着张川越，她在酒吧的人缘很好，性格活泼开朗，和许多佣兵的交情都很好，又是张川越今晚第一个听众。她扮演了今晚的女主角。 最后，酒吧中心的椅子和桌子被搬了开来留出了一片空地。这里被当做了舞池。张川越开始庆幸自己在大学无聊学了一段时间的舞蹈。 虽然很久没有练习过，但是他中阶战士的身体素质可以帮助他轻松做到任何他想做到的高难度动作。精彩的舞步引起了周围佣兵们的大笑和口哨声。 他的舞伴当然还是艾玛。喝了许多烈酒的酒吧女孩脸上红扑扑的，脚步也有点发飘。但是她很兴奋，她笑着，尖叫着，拉着张川越的手在临时空出来的舞池中一圈又一圈地旋转。 他们迈着华丽的舞步，前进、后退、横向、旋转，不停地变化方向角度，时而贴身，时而分开，跳的热情奔放，活泼生动。 这是张川越地球和托瑞尔大陆两个世界数十年经历中，跳的最投入的一次舞蹈。在多年以后这一幕依然会让他铭记在心。这将成为他心底深处，混合着悲伤与快乐的，最宝贵的回忆之一。 当他把艾玛抛向空中，然后又稳稳接住的时候，全场响起了如雷的掌声。这把今晚的庆祝推上了高潮。 “再……再来一瓶，我还要喝。”艾玛挥舞着一个空的杯子，在她旁边是大量的酒瓶。她看上去醉眼朦胧，就像一只没睡醒的小猫。 酒吧里已经躺倒了一片。艾玛这个小女孩竟然还能清醒着说话，真是个奇迹。虽然她也有些结巴。 张川越苦笑着夺下了她手里的杯子，一边用手揉着太阳穴。他喝的也有些多，有点头疼。不过还是很清醒。 实际上，现在在酒吧里还保持清醒的大多都是中阶以上的战士，包括张川越也是。其他的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酒吧老板大发慈悲，没有把他们丢到街上，而是任凭他们在这里睡上一宿。 有实力保持清醒的顶尖佣兵们凑在一起，轻声闲聊着。他们之中不知道谁找到了一副扑克，在角落随意地打了起来。本来喧闹的酒吧现在变得很安静。 “不，你不能喝了。”张川越亲切但是坚决地对艾玛说，拍了拍她的头。 “你花了很多钱。”艾玛直勾勾地盯着张川越的钱袋，下了结论。那个钱袋就好像被放了气的气球一样扁了下去。 “是的。不过值得。”张川越微笑着回答。 “为什么呢？” 张川越沉默了。他把玩着手里的杯子，眼神迷茫。长久之后他终于开口。 “因为孤单吧。人都会害怕孤单的，我也一样。” “孤单？” “是的。人是群体动物。当你悲伤的时候，你希望有人听你倾诉。当你快乐的时候，你需要有人来分享你的快乐。否则的话，你的成功，你的快乐，你获得的金币，又有什么意义呢。不过只是些叮当作响的金属片罢了。当你成功的所向披靡的时候，却没有值得拥抱庆祝的人在你身边，那种感觉，真是孤单极了。” “我是一个异乡的旅人。我过去的亲人、朋友都在很远的地方。在这边，能叫出我名字的人并不多。”张川越转过身，对着艾玛说，“所以……你能回忆起我的名字，能第一个祝贺我任务成功，我很感激。真的很感激。” 艾玛没有说话，只是越过桌子拥抱了他。她轻巧地伏在他的肩头，帮他擦去眼睛里的泪光。 然后，他吻了她。 两人很久之后慢慢分开。艾玛凝视着张川越的眼睛，忽然笑起来，然后再次靠近，轻轻地在张川越耳边开口，热气吹的他耳朵痒痒的。 “你真的这么感激我的话，不如用实际行动来表示吧。” “行动？” “笨蛋。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菜鸟。这还需要我一个女孩明说啊。抱我去你的房间。快点。”艾玛用拳头砸着他的后背，吃吃地笑着。 张川越抱着她站了起来。少女柔软的身体，在他臂弯中轻的就像一片羽毛。 远处那些正在打牌的，还没醉倒的几个中阶战士看到这一幕，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他们都是老江湖，自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们没有出声破坏张川越的好事，只有几个人做着鬼脸，比出加油的手势。 张川越微笑着冲这些无良的前辈们点点头，然后抱着艾玛从酒吧的后门走进佣兵旅店，沿着狭窄昏暗、踩上去吱吱作响的楼梯上了二楼，回到他自己的房间。 在房间里，张川越温柔地脱去艾玛和自己的衣物，压了上去。艾玛热烈的回应起来。 中阶战士强健的体魄，让张川越与她做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天色微微发白的时候，两个人才相拥着沉沉睡去。 当两个人醒来的时候，已经上午时分快到中午。阳光透过窗户，洒满了佣兵旅店狭小的房间。 张川越站起来在旁边的脸盆前洗漱。艾玛慵懒地躺在床上看着他的背影。她的体力没有张川越这个中阶战士充沛，被折腾的精疲力竭，不想起床。 洗漱完，张川越回过身拍了拍艾玛的头。 “再躺一会吧。我去买点吃的回来。你想吃什么啊，我的小姑娘？” 艾玛咬着嘴唇，仔细的想着。“我要吃希尔街的隆斯老爹铺子里的冬幕烤饼……要新出锅的哦！跟你说，他做烤饼又软又甜，上面淋了最好的蜂蜜，可好吃了……”艾玛带着期待的眼神说。 “好，等着我回来。”张川越说着，走出了房门。 艾玛在他背后点点头，看着门砰地一声关上，将门外和门内隔绝成两个世界。 希尔街离佣兵旅店的距离不算近，大概隔了三四条街的距离。张川越走过去之后发现自己不用担心找不到烤饼铺的问题。能让艾玛念念不忘，这烤饼看来确实有独特之处。现在还没到中午，铺子的门口就已经排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等到买完再走回去，恐怕得中午之后了吧。早饭都没有吃，艾玛一定快要饿死了。张川越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也没有别的办法，他只好耐心地在队伍长龙的末尾排起了队。 ———— （抱歉我不擅长写感情戏……大家忍一忍。 另外这一章还写了另外一件我了解非常有限的东西：舞蹈。我本人既没有学过，平时也不会去看舞蹈。但是在很多作品中看到过舞者的描写。印象深刻的包括斯蒂芬金黑暗塔系列，还有马里奥普佐的末代教父。 前者描写了“最后的枪侠”罗兰狂野的舞蹈。后者中的铁榔头皮皮热爱舞蹈，在他的表妹的婚礼上跳的天昏地暗，随后执行了把和他表妹结婚的家族清洗干净的可怕任务。我感觉舞蹈和音乐这些艺术一样，当载歌载舞的时候就能把一些沉重的东西暂时放下。生活不能逃避，但有些东西可以帮助我们更有勇气的面对。这就是那些超越现实的艺术的价值。 在以前写过的短篇文章中，也有一篇关于舞蹈的。也放在了纵横上。大家有兴趣可以去看看。链接在下面，里面第二个故事“舞者”是这方面的。） 第四十四章：调查 在张川越视野不及的一条小巷里，两双眼睛正在盯着他。 “买烤饼。这家伙还真懂得享受生活。他要花多长时间排队，罗尼？”其中一个人问道。他目光锐利，正是和张川越打过好几次交道的中阶圣武士，凯东。 另外一个人全身裹在黑色的袍子里，不敢露出面目。他同样是张川越的熟人，是深知他底细的佣兵公会的资深情报人员，新手引导者罗尼。他看上去并不怎么情愿来这里。 “隆斯的烤饼一锅出五个。他的前面还有四十一个人。所以大概还需要二十到三十分钟。”罗尼虽然不太情愿，但是还是十分专业的做出了准确的估计。 “很好，足够了。”凯东说，“他一直都独来独往。屋子里现在正好没人。是个好机会。带我去你说到的密道吧，我们去他的房间看看。” “这是不还是不够保险。毕竟有可能出各种意外……我们可以等他下一次出任务。那样他一去就会是好几周甚至几个月。我们可以找从容仔细地进行搜索……”罗尼争辩着。 凯东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罗尼明智地闭上了嘴。他清楚这只坚实有力的手可以轻松地挪上一两寸，像捏一只鸡一样捏断他的脖子。这几乎不会耗费凯东什么力气，而他连发出声音的机会都不会有。 “听着罗尼，我的朋友。”凯东慢慢地说，好像一个耐心的老师在教育一个笨孩子，“如果他出去执行一个长期的任务，重要的东西他当然也会随身带着，对不对？他难道会相信佣兵公会的旅店会是什么坚不可破的堡垒吗？我不认为他是一个白痴。所以我们必须抓住机会。懂了吗？” “但是我们的风险是不是太大了？至少可以等他出任务的之后先试一试……”罗尼还想尝试打消他的想法。 “那太久了。而且这不是‘我们的’风险，是你的，罗尼。我不会有任何事的。旅店的守卫不敢为难一个审判所的中阶圣武士。即使他敢也不是我的对手。当然你会因为背叛公会惹上大麻烦的。我需要你的情报，所以尽量不让那种事发生。但是你也不要指望我因此而束手束脚。”凯东冷酷地说。 罗尼脸色苍白，没有浪费时间再说下去。打了这么久交道，他清楚凯东不会轻易改变主意。如果事情已经被定下了，那么当然动作越快越好，至少越快越能减少被发现的风险。 他的风险。 佣兵旅店的密道入口在旅店一条街之外。这是只有公会内部人员才知道的秘密。佣兵公会当然不会对注册的佣兵们毫无保留，偶尔也会留下一点小手段。如果公会的旅店里住进了什么不该住的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公会的杀手就会沿着密道悄无声息地摸进他的房间，解决掉该解决的麻烦。 但是这是只有公会高层才能做出的决定。如果像罗尼这样的中层干部私下利用这条密道，被发现后会给他带来大麻烦的。密道只有保持秘密才是密道，如果利用的次数太多，所谓的密道就成了众所周知的笑话了。 罗尼暂时管不了这么多。虽然凯东不一定比公会的内部行刑人更可怕，但是他现在站在罗尼旁边。罗尼得先应付眼前的麻烦。 密道为了节约空气没有点燃煤油灯，里面昏暗潮湿。 罗尼讨厌黑暗，更讨厌在黑暗的秘道里艰难的跋涉。秘道的高度有点矮，他不得不稍微弯下腰避免碰到头。角落里几只老鼠用敌意的眼神盯着他。 但是相比黑暗，跟在他后面的那个人让他更加恐惧。虽然他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的、稍微有些严肃的中年人。许多熟悉他的信徒发自内心的热爱他，并认为他是正义的守护者，但罗尼清楚的知道，那家伙很大程度上是个疯子。 圣光教会盛产疯子。 秘道的尽头是一架长长的梯子。罗尼小心地攀上去。梯子很长，直接从地下的秘道通向了旅馆的二层。推开门后是一间储物间，里面堆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小心地不要碰到什么发出声音。 很好，走廊里没人。 凯东也攀了上来，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他们两个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很有默契地站成一个有利于警戒的角度向前小心地走过去。张川越的房间并不远，很快两个人就走到了房门前。 罗尼小心地掏出一个****。自从当上情报盗贼之后，他已经很多年没干过开锁这种活计了。他感觉到自己的手上都是汗。还好旅馆的锁不是什么高级货，尽管手艺生疏了不少，但花了一点功夫还是很顺利地打开了。 门锁发出嗒的一声轻响之后，凯东迈步抢上前，转动门把，推开了房门当先走了进去。 “张川越，你回来了啊。”艾玛迷迷糊糊地从床上抬起头来。“我好饿。” 凯东停下了脚步，冷冷地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挡在后面的罗尼则小声地惊呼了出来，“你怎么会在这儿？” “罗尼？你怎么进来的？你身边的家伙是谁？”艾玛清醒了一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凯东面无表情地逼近艾玛，“小姐，我是审判所的凯东。我是神的武士，正义的执行者。我来这里调查一个罪犯的证据。” 罗尼有了不祥的预感。凯东没必要吐露身份。他这样说只能有一个原因。 罗尼试图上前拉住凯东。“凯东，不用这样，艾玛我认识，我可以想办法不要她什么都不要说出去……” 凯东把手一挥，一股大力把罗尼甩了出去。他撞到柜子上，额头流出了鲜血。然后他挣扎着爬起来，嘴里发出**。 “就是因为认识你才有麻烦的，蠢货。” 艾玛还没有搞明白状况。她在床上坐起来，被子从她身上滑落，露出了一丝不挂的上半身。她惊慌地叫了一声，有点恼怒地用被子遮住自己，这才继续说。 “审判所又怎么样？难道可以随便乱闯了吗？你有搜查令么？这可是佣兵公会的地盘。维拉会长和城主大人的关系可不一般。你再不出去我就要叫人了啊。快出去，让我把衣服穿上。” 凯东没有停步。他迈着稳定的步伐继续逼近。同时他的手也放在了剑柄上。 艾玛终于意识到了危险。她难以置信竟然会有人准备就这样公然在佣兵公会的附近对一个公会附属机构的人员毫不犹豫地动手。但是她并不笨，能看出对面这个人并不是一个普通人。她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尖叫。 守卫们能听出她的声音。不管在旅店门口执勤的是谁，听到尖叫后三分钟内都可以赶到二楼。 但是她没机会尖叫。凯东稳定地踏上一步后脚下发力，就像一发出膛的炮弹一样猛扑了过去。 艾玛和倒在一边的罗尼没有看清他出剑的动作，只看到一道闪电之后半截剑尖就没入了艾玛的嘴，从她可爱的脑袋后面透了出来，封住了她的尖叫。 凯东抽回长剑，剑尖上沾满了鲜血和脑浆的混合物。艾玛失去生机的身体无力地倒在床上把雪白的床单染成红色。凯东走上前去对准她的心脏又补了一剑，然后在床单上把剑擦干净放回鞘里。 审判所的规矩是杀人必须脑部一剑，心脏一剑。毕竟他们追逐的许多黑暗生物比如亡灵、吸血鬼、狼人什么的，生命力非常强悍。补一剑总会更保险一点。 然后凯东皱着眉看着罗尼。罗尼已经爬了起来。但是他表情看上去不太对劲，直勾勾地盯着艾玛的尸体，浑身颤抖，显得失魂落魄。 “罗尼？”凯东喊了他一声。 “你……你杀了艾玛。你杀了她。”罗尼低声的说。“你就在我面前杀了她。” 凯东感觉到有些不对。“她要发出警报。这会带来麻烦的。我这可是为你着想，你别犯傻。” 罗尼对凯东露出了一个凄凉的微笑。即使凯东这样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多少觉得有点难过。 “就为这个？凯东，我告诉你，我已经受够了。” 罗尼没有等凯东回答的意思。他扯下了自己的佣兵徽章。罗尼虽然实力低微，但是深受会长信任可以处理各种文件，所以以情报专家的身份升到了B级佣兵，拥有一枚白银徽章。他把徽章用力地一掰变成了两半。凯东感觉到一股无形的魔法波动散发了出去。 几乎在罗尼扯下徽章的同时凯东也行动了。但是罗尼看都没看他一眼，好像现在做的事比的生命更值得关注。尽管凯东是中阶圣武士，爆发速度极快，但也没来得及阻止罗尼。凯东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拔剑，而是重重地用膝盖顶在了他的胸口。 罗尼像一个皮球一样弹起来撞在墙上又滑下来。他吐了一口鲜血，感觉断了许多根骨头。凯东卡住他的脖子把他从地上拎起来按在墙上。 第四十五章：证据 （今日第二更） “给你一个机会说清楚你做了什么。否则我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凯东用平静的语气说。 “告诉你也没关系。”罗尼惨笑着回答。“每个C级以上佣兵都是公会的骨干。其中不乏中阶战士。即使不是中阶战士，也都是经验丰富或者有特殊技能的资深低阶战士，比如我是擅长情报分析的盗贼。这样的佣兵是公会宝贵的财富，不能轻易的牺牲。所以他们的佣兵徽章是一旦损坏就会发出求救信号。公会总部会根据位置以及他的身份派出合适的救援。” 凯东沉默了几秒。“救援有多久会来？” “不清楚。根据情况会有所不同，毕竟意外损坏、误报的可能也是有的，所以也不一定每次都有援助。一般需要十分钟左右吧。”罗尼回答。 凯东的手指摸上了剑柄。罗尼满不在乎地闭上了眼。想了一会，凯东把罗尼扔回到了墙角，也不管这重重的一摔又砸断了他几根骨头。 “算了。杀你也没意义。反正佣兵公会有的是法子处置叛徒，让他们动手吧。你最好放聪明点，不要大喊大叫。那没用，而且只会让我烦的给你一剑。如果你实在不耐烦可以试试看。”凯东说。 凯东虽然冷酷，但是也许他对多年合作的线人还是有那么一点感情的。至少这感情浓厚到让他不愿意亲手干掉罗尼。 罗尼面无表情地倚着墙角看凯东在房间里忙碌。凯东没有在柜子上的锁上浪费时间，一剑把柜子劈开之后在里面翻找起来。几件衣服被他随手撕成破布。钱袋被他打翻后金币滚落一地，而他看也没有看。 很快他在箱子底找到了他感兴趣的东西。 一把粗糙的匕首，握把是兽骨制的，带着浓郁的兽人部族风格。还有两本兽皮制的小书，书的题目分别是《魔法飞弹：理论与实践》，《闪光术施法指南》。翻开书页后凯东看到了作者的名字：拉比纳.碎石。他清楚这是兽人部落族长的名字。在书页中，有着大量张川越亲笔做的笔记。 “很好。这个证据很有力。”凯东自言自语。然后他把匕首和两本书都贴身收好。 这时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凯东警觉地站了起来，手握剑柄站到了门后，同时警告地看了罗尼一眼。 罗尼面无表情，索性闭上了双眼。艾玛的死刺激了他，让他不顾性命地发出了警报。但这不是说他同样关心每个其他佣兵的下场。毕竟他只是一个公会的叛徒。 一个粗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怎么回事，里面怎么那么大动静。我是旅馆守卫，快开门。” 回答他的是直接从木门中刺出的一剑。凯东依据声音对方位做出的判断十分准确，一剑刺穿了守卫的身体。抽回剑的同时凯东一脚踢在了门上。飞出去的木门把重伤的旅馆守卫撞飞了出去，沿着楼梯滚下去把一个跟上了的守卫也砸的摔倒在地。那个后来的守卫**着想要把压在身上的门板和守卫推开，却没有力气做到。凯东想了想要不要下去补一剑，还是放弃了。 我毕竟不是杀人狂，这只是工作而已。他心想。 然后凯东沿着二楼的走廊跑到尽头的储物间，推开门打开秘道的入口一跃而下。 从二楼到地下一层的高度对中阶战士并不算太大的负担，他稍微抓住墙壁做了一点缓冲就足够了。接近地面的时候凯东的双膝一曲，接着猛地弹起来借助反冲之力狂奔起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八分钟，需要抓紧点。 凯东的靴子重重落在地上，溅起一滩滩积水。黑暗中的老鼠被他沉重的脚步声吓的纷纷躲到一旁。 密道的并不算长，他很快就跑到了尽头。 推开门的时候，多年来千锤百炼的警觉让凯东猛的侧了下身子。一道刀风擦着他的身体划过。 他看都没看就拔剑反刺回去。一连串的刀剑交击声音接连不断地响起。他奋力逐渐加快出剑的速度，在暴风骤雨般的攻势下，抓住机会猛劈一剑，顺势冲出了秘道出口。 从昏暗的秘道中出来之后阳光让他眯起了眼睛。凯东就这样眯着眼打量着在洞口伏击他的人。 这是一个面目阴沉的中年人，穿着一身朴素常见的冒险者服装。衣服底下可以看见是一副皮甲，不知道是用什么魔兽的皮制成的。他的胸口挂着一个金质的徽章，上面刻着一个大写字母A。他手里拿着一把闪着蓝色光芒的弯刀，显然是把品质不凡的附魔武器。 “灰狼文森特？想不到是你亲自来狙击。”凯东说。 在佣兵圈里“灰狼”文森特是个名气不小的著名的资深佣兵。虽然还是中阶战士，但是距离高阶只有一步之遥。 中阶战士与中阶战士也是不同的。他们之间的力量、敏捷的基本素质差别不会太大，差距主要体现在技巧和经验上。整个赫尔德城有上百个中阶战士，在他们之中文森特是数的上的顶尖好手。 他也是佣兵公会会长维拉创办的毒龙兵团的副团长，是维拉最重要的左膀右臂之一。有些人根据他的绰号“灰狼”，讽刺地说他是维拉的一条狗。 “凯东，怎么会是你？”文森特皱起了眉，城里的高手就那么几个，他同样认识凯东。“警报是罗尼发出的。你把他怎么了？” “他还活着。你去看看？”凯东说。 “我会去看的。但在那之前你最好和我去总部一趟，做些解释。”文森特用刀指向他。 “这不可能。”凯东说。 两个人没有再多废话，同时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对冲而来。凯东举起长剑当头劈下，文森特用刀一架卸开长剑，同时刀柄一转反劈了回去。凯东退了半步。文森特刀光一闪继续贴近抢攻。 两个人都是经验丰富的中阶战士，以快打快，转眼间就交换了几十次的攻防。文森特的刀法要略胜一筹，渐渐压制住了凯东。但是一时还攻不破他的防御。 凯东也是中阶级别中的强者。但是他的剑术技巧和文森特这样的顶尖好手还有差距。他的强项在于魔武双修，可以依靠强大的神术辅助近战。他一声怒喝，身上浮现出了一道神圣的光芒。他挥剑的力量顿时大了接近一倍。这是神圣魔法祝福术的作用。 此外他空着的左手凝聚出了一面桔黄色的光盾，大小和普通的圆盾近似。这是神圣魔法：圣盾术。 使用了魔法之后凯东拉回了局势。有了左手的光盾护身，他右手长剑可以更放心的进攻。而在祝福术加成下他的力量有了很大的优势，文森特不敢硬接他的攻击，担心被磕飞兵刃。 但文森特也不是没有办法。他把刀把稍微旋转了半圈。手中的弯刀顿时染上了一层淡蓝色的光芒，透出一股寒气来。 他手中的弯刀是一把高级的附魔武器，叫做寒冰之刃。可以附带冰冻的效果。这样凯东也不太敢随意地和他交击兵刃了，因为格挡的时候寒气会顺着兵刃或盾蔓延过来。如果肢体被寒气冻僵，就可能会遇到危险。 在中阶以上战士的战斗中魔法装备的重要性越来越大。拥有一把作用独特的好武器，很可能帮助一个战士击败技艺更加高超的对手。 文森特激活了武器的魔法效果之后，双方都不敢和对方硬碰硬的交击兵刃，又站在了同样的起跑线上。虽然暂时局势还算平衡，但是这里是佣兵公会的地盘，随时会有佣兵来增援。文森特耐心地周旋着。他一向很有耐心。 凯东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他散去了左手的光盾，改用双手握剑，大开大合地上下挥舞，和文森特对攻了起来。他即使遇到危险也不防守，而是采取以伤换伤的策略。很快几道血雾在双方身影中喷起。 又一声巨大的金属声响后，两个中阶强者的身影交错而过，分别踉跄着后退。他们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紧紧地盯着对方。 文森特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伤痕。他用左手捂着伤口，鲜血从手指中间渗出来。如果再偏一点他的眼睛就要瞎掉一只了。不过现在这只是给他留下一道不算重的伤口而已。也许在事后在是一道难以消除的伤疤，但现在他对战斗的影响并不算大。 凯东的伤要严重的多，在肋部和肩膀各有一处重伤。不过他已经用治疗术止住了伤口的鲜血，所以同样没有失去战斗力。 “文森特，你比我强。但是除非你准备拼命，否则你留不下我。”凯东自信地说。 文森特犹豫起来。“我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不会和你拼命的。不过我们已经知道是你了，有什么事你逃不掉的。” “好，我等着。”凯东点点头，手持长剑倒退着离开。直到走到安全的距离，才转过身开始奔跑。 文森特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直到一个B级佣兵气喘吁吁地跑到他的身后。“灰狼，旅店出事了。你跟我来。”那个佣兵说。 ------------ 第九章 第四十六章：悲伤 张川越走在回旅店的路上。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纸袋，里面装满了热气腾腾的烤饼。在路上他尝了一个。果然表皮又松又软，馅又香又甜，尝起来非常的可口。 他想要不要再吃一个。不过太阳晒在身上有点热，他觉得不如回到凉爽的房间里弄点水边喝边吃。如果再有些凉风顺着窗户吹拂过来就好了。 恰巧果然有一阵凉风吹拂而过。但是和他预料的舒适不同，张川越忽然感到一阵透骨的寒冷。他竟然就这样在正午的太阳下打了个冷战。他的心里忽然有不祥的预感。 秋天要来了。温度要降低了。他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人的理性是强大的。他把思绪重新集中在了烤饼的味道、找点水喝之类的事情上，把隐隐的不安成功的压在了心底。 酒吧里应该有卖冰水的。不过进去专门买两杯水似乎不太合适。但是他实在不想再喝酒了，昨晚的酒劲还没有完全过去。这个世界又很少有非酒精类的饮料。真是麻烦。 他就在路上边想边走。当他走到旅店门口，看到门口不同寻常的聚集了许多佣兵的时候，他的反应依然是“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没有考虑过这和自己有什么联系。 然后他惊讶地看到一个佣兵向他走了过来，在阳光下佣兵银色的B级徽章闪闪发光。 “你是张川越？”佣兵问。 “对。怎么了。”张川越心里提高了警惕。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住在佣兵旅店二楼216房间？” 张川越点点头，心中不祥的预感又浮现了起来。他握着烤饼纸袋的手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把纸袋捏的皱了起来。 “出了一点事。请和我到佣兵公会总部去一下。”佣兵说。 “什么事？”张川越问。 “到了会告诉你的。” “先告诉我。”张川越坚持。他把纸袋交到左手，右手已经按到了单手战斧的柄上。作为这个城市的新人，他需要足够的谨慎。 就在双方有些剑拔弩张的时候，对方再次开口了。 “放松些。我真的没有恶意。”他把双手从武器上拿开，举起手向张川越示意。“只是有些事确实不适合在路上说。我只能告诉你，和艾玛有关。” 张川越想起自己也算认识这个佣兵。昨天喝酒的时候他也在酒吧，和张川越交谈过几句。这个佣兵是个光头，身材高大。张川越记得他叫哈特。 张川越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液。“好，我跟你走。” 哈特点点头，张川越从他眼神中看到一丝沉重，心里感到更加不安。哈特转身带路。他们两个走进了街对面的佣兵公会大厅。 大厅里面依然热闹，但是如果注意观察会发现许多高级的佣兵的脸色有些凝重。大部分的低级佣兵和主顾们倒是没什么特殊的反应。 他们走过一楼的任务大厅、二楼的交易行和三楼的角斗场，来到了四楼的大门前。和热闹喧嚣地前三层不同，四楼寂静无声而且大门紧闭。在门口站着两名穿着铁罐头一样的全身铠甲的守卫，面甲遮住了脸。 “这是张川越。维拉会长要见他。”走在最前面的哈特说。 铁铠守卫沉默地点了点头，铁质的面具在上下活动中发出铿锵的声音。然后其中一个守卫拉开了沉重的檀木大门。 “你自己进去吧。维拉会长的办公室就在前面右拐，走廊尽头最后的房间。”哈特对张川越说。 张川越点点头。现在看来哈特似乎是沿路保护他的。他一开始也许过度谨慎了一点。他走进四层的大厅，沉重的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 四层的走廊上分布着一个个房间。在赫尔德城比较影响力的佣兵团都会在这里有一个办公室。只是每间房门都紧闭着，不知道里面是否有人。 张川越沿着右边的走廊向里走。地上铺着厚实的红地毯，踩在上面不会发出任何脚步声。这也是四楼寂静的原因之一。张川越注意到走廊的两边挂着许多画像。在前面悬挂的画像是大陆佣兵总公会的历届会长们，包括首届会长传奇佣兵王艾米。接下来则是是地方公会的历代会长。 这些佣兵行业中的顶端人士们看上去千奇百怪，有老有少，有的表情凶悍有的神色温和。他们在画像上默默地打量着在走廊中的张川越。 很快张川越走到了走廊的尽头。他抬起手敲了敲门。 “进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说。 张川越推开了房门。这是一个典型的佣兵的房间，和佣兵旅店里他住的小单间风格相似，只是更大一些。 房间里有着风格粗犷的武器架。武器架上面摆着琳琅满目的陈列品，都是价值千金的附魔武器。地上铺着柔软的兽皮，桌上堆满了烟草。墙上除了做装饰品的一个独角兽的头颅，剩下的就是一张一张用匕首钉在墙上的任务简报。 在屋子中间有一张宽大的书桌。桌子上到处都是文件和烟灰。一个老人坐在书桌前看向张川越。“你好，孩子。坐吧。” 他就是赫尔德城佣兵公会的会长，高阶刺客维拉。赫尔德城的第一强者。 在这个老人面前张川越感到了难以形容的巨大压力。老人的目光如同锐利的箭抵住了他一样。他很清楚如果这个貌似普通的老人如果想对他不利，不要说反抗，恐怕连逃走的机会都不会有。 他坐在桌子对面等待老人继续。 维拉会长看上去有些踌躇。如果有别的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感到震惊。老人多年来一直以果断和雷厉风行而著称的。 斟酌了一会，他缓缓开口。“你可能已经知道了。你的房间被盗了。” “艾玛还活着么。”一路走来，张川越已经反复思考过。尽管心中一阵阵地揪紧，但他还是直接地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死了。”维拉会长叹了口气，但还是以佣兵的风格干脆地给出了答案。 两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维拉会长点燃了一只香烟，吸了一口。然后把烟盒伸过去向张川越示意。 “来要一支么。” “谢谢。”张川越取了一支香烟点燃。这个世界的烟草没有过滤嘴，辛辣的气味直接呛进肺里，稍稍缓解了他的心情。烟雾缭绕在两个人之间，久久没有散去。 “谁做的？”良久之后，张川越问。 “圣武士凯东。我们大致也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他去你的房间调查你，不幸碰上了艾玛。”维拉回答。 “艾玛和调查我之间有什么关系？”张川越问。 “她和此事一丁点的关系都没有。完全只是刚巧在你的房间里。然后因为一点语言的冲突，被随手杀了。”维拉回答。 张川越沉默着，直到烟头快要烧到手指，才把它拧熄在桌子上。维拉看了一眼烧焦的痕迹，什么都没说。 “我希望先看看艾玛。”张川越说。 “跟我来。”维拉站了起来。 艾玛的尸体放的不远，在附近的一个会议室。四楼是佣兵公会的议事中心，自然不会有专用的停尸间。但是维拉会长的命令下会议室也必须马上腾出来临时担负起不适合它的任务。会议桌充当了担架台的角色，被一层白布蒙在了下面。 张川越走到桌子前掀起了白布。 艾玛静静地躺在下面，好像安详地睡去了一样。她的身体经过了一定的整理，已经擦去了大部分的血污，但心脏处深深的创口依然清晰可见。在血液干涸之后，这伤口更加显得可怖。 她的脸上还保留着惊讶的表情，就好像一个天真的小女孩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一样，既吃惊，又好奇。 说起来，她的年龄确实还只是一个女孩，充满了纯真与梦想。她的热情与奔放，在张川越记忆中还依然清晰。然而现在她已经永远地失去了做梦的权利。 张川越默默地握住她已经冰冷的手，跪在了她的面前。 张川越和艾玛认识的时间并不算长。他们之间仅仅只是刚刚开始互相有好感的一对男女，要说感情多么深厚也过于夸张。虽然发展的很快，已经有了最亲密的关系，但是对于艾玛的性格来说这其实也不代表什么。 他们真的要走到一起其实还需要很多的考验。每一对情侣都需要经受的考验，吵架、误会、赌气，等等。 但是这一次突如其来的事件，把一切都凝固、定格了。定格在最美好、也最悲伤的瞬间。张川越的心中充满痛苦。一个正值花季的少女因为他的原因而失去了生命，这让他感到愧疚。他心中一阵一阵涌上来不可遏制的疼痛，没有办法压下去。 艾玛没有做错任何事。他必须要为她的死负责。 张川越的脑海里徘徊着这个念头。他紧紧地握住了拳头，指甲在掌心留下深深的痕迹。几个小时以来压在心中的沉重感情这一刻再也无法压制，泪水止不住地从他眼中流下。他紧紧握着拳头，拼命压抑自己，小声地呜咽着。他的泪水把床单的一侧彻底浸湿。 第四十七章：凋零的花 （新的一个月，正好又是周末，加更一章。大家周末愉快。） “和我说说艾玛的过去吧。”张川越止住泪水之后对维拉会长说。毕竟他现在其实对这个开朗的女孩所知道的并不多。 维拉正在同样出神地看着艾玛的尸体。听到张川越的话后点点头，然后讲述了起来。 艾玛是一个孤儿。他的父亲是一个资深的佣兵，在圈子里名气不小。所以在他父亲在任务中牺牲后艾玛并没有流落街头，而是在众多佣兵们的关照下成长。 只不过佣兵们照顾和教育孩子的方法令人担忧。这些刀口舔血的家伙按照一般的标准都是一群不良中年或不良阿姨。在这样环境成长起来的艾玛，也很自然地成为了一个作风泼辣的少女。 后来她在佣兵公会名下的酒吧做事。她长的很漂亮，性格又很合佣兵们的胃口，不是那种忸怩的贵族千金，所以受到了许多年轻佣兵的追求。引导者罗尼也是其中之一。最后罗尼背叛凯东正是因此。 她是赫尔德城的佣兵之花。 而现在，这朵盛开的鲜花已经凋谢。 “艾玛是我看着长大的。”维拉的眼中充满了怀念的感情，“从小她就最喜欢吃隆斯做的烤饼。每次都缠着我去给他买。她让你去买这个她最喜欢吃的东西……这说明她真的喜欢上你了。她还是个小孩脾气。只会与自己喜欢的人分享自己爱的食物。” 张川越打开了纸袋。烤饼袋子他一直随身带着，没有丢掉。 他拿出了一个咬了一口。冷掉的烤饼没有刚出锅的那么松软。但是甜美的味道依然可口。一行冰凉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流到嘴角。他没有擦拭，就这样和着泪水仔细地把烤饼吃完，把这份味道记在心里。 维拉伸手拿了一个。两个人就这样默默无言地把这艾玛最喜欢的烤饼一个不剩地吃的干干净净，一丝一毫都没有浪费。 在这个世界上，唯有爱与美食不可辜负，禁不起浪费。 当最后一块烤饼被张川越吞下，美好的回忆与伤感的情绪也随之被他深深地埋在心底。他用冰冷的声音问维拉，“说说详细的经过吧。” “凯东一直在调查你。他想去你的房间找什么东西，正好碰上了艾玛。艾玛威胁要发出警报。可她不知道凯东的性格就是从来都不受威胁。然后凯东杀了他。”维拉回答。 “调查我？因为码头的案子么？”张川越问。 “也许从你在城门处和他遇到就开始调查了。”维拉说。 “他怎么知道我的房间的？怎么进去的又是？”张川越问。 “旅店有密道。公会有叛徒带他进去，并且透露了你很多信息。不仅仅是房间号，许多你其他的信息审判所现在应该也掌握了。”维拉面无表情地说。很显然出了叛徒这事让他也感到不光彩。“所以你现在处境可能不怎么妙，我希望听听你对他搜查你房间的后果的看法。” 张川越想到了碎石部落的拉比纳赠送给他的几本魔法书籍，深深吸了一口气。“很严重。我有一些和兽人有牵连的东西见不得光。” 维拉点点头。“很高兴你能坦诚相告。请相信我，公会对于种族的矛盾兴趣不大。出于很多理由，我们都愿意帮助你尽量摆脱凯东这个大麻烦。” “谢谢。”张川越沉声说。 “在谈这个之前，我想有一件事情你应该会感兴趣。我们已经完成了对那个叛徒的审判，现在要处决他。也许你有兴趣观看。”维拉说。 “当然。他是谁。”张川越站了起来。 “你的熟人，罗尼。” 罗尼也临时关押在公会四层。两个黑衣人矗立在他的旁边。但是他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像需要严格看守的样子。凯东的殴打再加上公会之后的严刑几乎把他折磨的不成人形。他的四肢都已经被折断了，背上有鞭笞过的痕迹。 在伤痛的折磨下罗尼看上去随时都可能陷入昏迷。不过当门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他还是艰难地抬起头看了过来。 “是你，会长……你也来了，张川越？”。 张川越审视着这个自己第一次加入佣兵公会认识的熟人，心情十分复杂。对他这个佣兵新手，作为新手引导者的罗尼曾给过他很多帮助，张川越的心里曾经有着一些感激。 但是这个人是间接导致艾玛死亡的凶手。也让张川越现在面临被捕危险。不过看到他现在被拷打的奄奄一息的样子，张川越却也提不起太多的恨意来了。 看到罗尼这个样子维拉会长也叹了口气。这毕竟也是他曾经信任的重要手下，看到他沦落到这样他并不愉快。但是对叛徒没有任何情面可讲。 “他已经供出了所有的细节。他把你的情报卖给了凯东。另外还亲自带他通过秘道去了你的房间。公会最高会议已经一致通过将他处死。你对他有什么说的吗。”维拉问。 张川越走近罗尼，低下头在他面前问，“为什么？” 罗尼剧烈地咳嗽了一会，吐出了一口带着鲜血的唾液，然后惨笑着回答，“一开始是为了钱。然后是被凯东威胁举报我。一步又一步，越陷越深。就这样。” “那你为什么最后又要反水。” 罗尼又一次笑了起来，鲜血顺着他的嘴角划落。他的眼中出现了回忆的神色。 “我比艾玛大五岁。从小她就拿我当哥哥一样。虽然我不是孤儿，但我的父亲职业是盗贼，现在还没有从监狱中出来。从小我就和艾玛一起打架，一起偷东西，一起恶作剧。她每次犯了什么错都赖在我的身上。但是一听她撒娇叫我哥哥，我就生不起气来。” “凯东那个混蛋……就那样在我面前捅死了她，然后还补上了一剑！他怎么对我都没关系。毕竟他也给了我钱，这是交易。但是艾玛不在交易之中！” “我会为我的背叛付出代价。但我不甘心看这凯东什么事都没有。他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知道他很强，不容易对付。但我希望你答应我，有一天一定要干掉他，为艾玛报仇！”罗尼嘶声说。 “他会下地狱陪你的，不用担心。”张川越冷冷地回答。 罗尼点点头，不再多说。看到他们已经对话完，维拉打了一个手势。站在罗尼背后的一个黑衣人毫不犹豫地拔出剑从背后刺穿了他。剑尖透出罗尼胸口的同时他发出了一声惨叫，然后断绝了气息。另外一个黑衣人熟练地把罗尼按在桌上，挥剑斩下了他的头颅。 “把罗尼的脑袋给在总部的B级以上佣兵公开传阅确认他的死亡，警告所有背叛和意图背叛公会的人。”维拉会长说。 黑衣人鞠了一躬，拎着罗尼的头颅走了出去。 “张川越，我们现在来谈下将来的一些问题吧。”维拉说。 “好。” 张川越跟在维拉的后面，又一次回到了他的办公室。 “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了。凯东拿到了你勾结兽人的重要证据。虽然上法庭也未必输，但是最好还是不要冒险比较好。作为D级佣兵你也是公会的重要成员之一。公会不会对你的困境置之不理的。公会有办法安排你离开赫尔德城。”维拉会长说。 “艾玛的死就那么算了吗。”听说可以安全离开，张川越并没有表现的太兴奋。 “恐怕很难对凯东做什么。”维拉说。 “罗尼不是已经被你们处理了吗。凯东为什么不行。”张川越问。凯东的个人实力当然比罗尼强的多，但在强者众多的佣兵公会面前，一个中阶战士并不足以抗衡。 “他是审判所的仲裁官。攻击他就等于和整个教会为敌。佣兵公会不能冒这样的风险。”维拉会长叹了口气。“其实处理掉罗尼已经让我们很被动了。凯东公开声称罗尼是他的线人，是圣光救赎的对象，但因为背叛而受到了迫害。这让我们承受了相当大的压力。公会内部的规定毕竟不是法律。佣兵中也有声音说不值得因为执行规定而得罪教会。” 罗尼虽然是叛徒，但站在教会的立场上就是弃暗投明。就好像地球上警局的线人一样。虽然忠诚是社会鼓励的道德准则，但是如果是为了正义的背叛往往也可以洗白。 “难道凯东就不用担负任何责任了吗？他的手上沾了血腥！”张川越的声音带上了怒火。 “很遗憾。整个事件中只死了两个人。罗尼是我们处死的，凯东担不上任何责任。他向罗尼买情报虽然有些坏规矩，但是完全合法。” “还有艾玛，凯东可以用她妨碍公务来狡辩。法律惩罚凯东的可能微乎其微。私下报复的话……这等于向教会宣战。” “虽然大家都很喜欢艾玛，我也是。但是她毕竟只是个酒吧的侍女，兼职为公会刺探一些情报。这不是一个重要人物。佣兵公会是一个松散的组织，要用这个理由来说服大家宣战远远不够。” 维拉会长面无表情地说。 第四十八章：反击 张川越心里虽然恼火，但是他知道维拉说的是实情。托瑞尔大陆并不是一个公平的世界，恰恰相反，这里的阶级森严程度要比地球严重的多。 这里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是赤裸裸的个人武力做保证的。这远远比其他因素更加牢固可靠。强者凌驾于弱者之上的观点深入人心。艾玛这样一个弱女子的死亡，在大多数人看来都并不是一件大事。 凯东之所以随意杀害艾玛，主要的原因也在于此。他其实根本就没把这当做一回事。 想到这一点，张川越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 “在这个问题上公会的立场很为难。我本人作为会长也一样。”维拉说。“不过如果有人个人希望采取什么行动，公会也同样不会干涉。自由是佣兵公会的传统。” 这句话的暗示很明显。 “对我个人而言，凯东这个家伙绝对不会放过。放心。”张川越也清楚地说明白了自己的立场。 “以你自己的实力，很难现在干掉凯东。希望你能清楚认识这一点。”维拉会长提醒了张川越一句。 “谢谢您的提醒。”张川越说。他听懂了维拉的潜台词。“我愿意接受任何人、任何形式的帮助。” “很好。公会虽然不便直接干预，但是提供一些信息还是没问题。实际上，有一些大人物也看凯东不怎么顺眼。这里有一个计划供你参考……”维拉用平淡的语气说。张川越严肃地倾听，把每一句话都牢牢记住。 二十分钟后他离开了四层的公会议事厅，来到了二楼的交易大厅。他购买了一套锁甲。这花去了他200金，耗去了上次任务收获的大部分。 不过这身昂贵的防具也是物有所值。在没有附魔的普通铠甲中，锁甲是仅次于全身板甲的防具。它用无数细小的铁环相扣制造，相当耗费人工与材料。 它的防护性能也非常良好。相比之下，对于劈砍类伤害的防护效果更好，而对穿刺与敲击类的伤害要差一点。圣武士最常使用的制式装备就是长剑，而这是属于劈砍类伤害的。 然后他把剩下的钱都买了治疗药水。这种药水也很昂贵，要十枚金币一瓶。张川越倾尽所有，也才买了五瓶出来。现在他身上已经一文不名。购买这么多药水是为了一场持久战做的准备。毫无保留、倾尽所有的准备。 做好了充分准备的张川越就这样消失在了城市的黑暗之中，头也不回。 “神说，要爱你的邻居，要和睦相处。”欧拉姆牧师神情严肃在神坛上做着布道。 他是赫尔德城东北区教堂的牧师。赫尔德城的城区分为九个大区，每个区都有一个自己的教堂。现年三十七岁的欧拉姆能成为一个分区的主持牧师算的上年轻有为。 他现在还是一个低阶牧师，不过距离中阶牧师的实力已经很近了，熟练掌握了数十个低阶的光明魔法，不是那种只能勉强发出一两个低阶法术的魔法学徒可以比拟的。他已经站在了中阶的门槛之前。突破中阶后他的前程将更加辉煌。 他扫视着下面坐着聆听布道的信徒，微微叹了口气。这些信徒大多都是不识字的平民，理解能力有限。面对他声情并茂的演讲总是露出一副麻木的表情，让他很失望。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传教不可能只面向贵族和富人。数量太少了。虽然教会也不可避免的要对世俗权力做一些妥协，对贵族子弟另眼相看一些，但终究不能将神的意志弃之不管。更广泛地传播信仰始终是必须摆在第一位的。这将教会与平民绑在一起。 他无奈地将手中的神典翻到下一页，“神说，贪婪是罪恶，要远离贪欲……” 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吟诵。教堂华贵的大门被一脚踹开。一个浑身裹在斗篷里的神秘人出现在门口。 正在祈祷的信徒们陷入了混乱，有的大声怒吼，有的浑身颤抖，还有的干脆躲在了椅子下面。欧拉姆牧师放出了一个安抚心灵的法术，制止了混乱。他愤怒的问道，“你是什么人，敢于冒犯神的威严？” “我是一个复仇者。我不想杀人。无关的人请马上离开。”张川越掀开兜帽，冷酷地说。 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信徒目露凶光，偷偷走到了张川越的身后。大概是为了在神的面前展示一下勇气，他抄起一把椅子照着张川越的后背抡了过去。 作为普通人他的力量还是不错的。木椅子带着劲风砸在了张川越后背上碎成了好几块。但是张川越只是晃了一下身子，毫发无伤。 与此同时，张川越的手按在了战斧上。只见寒光一闪，络腮胡子的一条胳膊就飞了出去，鲜血如同喷泉一样四处飞溅。他惨呼着后退，踉跄着跌倒在了地上。 “我说了，我不想杀人。所以这次只取了一条胳膊。下一个就没这么便宜了。无关的人带着他赶紧滚。”张川越冷淡的声音说。 没有人再敢怀疑他的话了。和信仰相比，大多数人还是更看重性命。很快大部分信徒都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教堂，被砍伤的络腮胡子也被他的朋友抬走了。 教堂中只剩下张川越和欧拉姆牧师两个人。 “你不离开吗，牧师。”张川越问。 “为了主献出生命是我的荣耀。受死吧，异教徒。”欧拉姆牧师用颤抖的声音回答。他伸手拿起了靠在墙边的法杖，吟诵起咒语来。 很快一个闪着光芒的护罩笼罩在了他的身上。这是光明魔法圣盾术。与此同时张川越已经用惊人的速度扑了上来，手上的单手战斧滴着鲜血，在地上画出一条弯曲的痕迹。 张川越冲过来的同时，牧师挥舞着法杖，用圣光弹来射击他。这个法术和魔法飞弹很像，只是并非由无属性的魔法能量构成，而是用神圣能量构成。这使得它对死灵或者黑暗生物的伤害大大升高，而对其他生物的伤害略有降低。 张川越面对着圣光弹的射击，毫无惧色，继续冲锋。圣光弹本身的飞行速度不错，但是问题在于低阶牧师的感知有限，锁定他很困难。张川越轻松地变向几次，就躲避开了大多数圣光弹。低阶法术或者弓弩，除非集火进行覆盖射击，否则对中阶强者的威胁很有限。 张川越身上还穿着一身精良的锁甲。这使得他即使偶尔挨上一发圣光弹也并不会受到严重的伤害。所以他只要保护好头部、手脚等铠甲没有覆盖的地方就可以了。 中阶战士爆发的速度是惊人的，短短几秒张川越就从门口扑到了牧师的身边，抡起战斧就劈了下去。作为一个不擅长近战的低阶施法者，欧拉姆牧师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防御的动作。 不过他身上的圣光盾救了他。战斧进入光盾的范围之后，就被一股柔和的能量弹开。但是低阶的护盾抵挡了这么一下攻击的同时，就如同鸡蛋的外壳一样碎裂了。 虽然没有受到直接的伤害，但是冲击力还是有一部分加在了欧拉姆牧师的身上。他踉跄着摔了出去，跌倒在墙角。 张川越一步跨出去追上了牧师。牧师本能地架起法杖来招架，这把价值千金的法杖是个魔法装备，价格比张川越没有附魔的普通战斧昂贵的多，但是毕竟不是近战武器，一下就被劈断了。 不过这毕竟挡住了战斧致命的一击。张川越在战斧被架开的同时，猛地一脚踹了出去，正中牧师的胸口。牧师惨叫一声，吐了一口鲜血。然后张川越又连续踹了几脚，踢断了牧师的好几根骨头。 欧拉姆牧师施法的装备被破坏又受了重伤，基本丧失了抵抗的能力。他鼻青脸肿，满身鲜血，看上去十分凄惨。 “杀了我吧。你总有一天会遭到惩罚的，异教徒。”欧拉姆牧师擦着嘴角的血，用颤抖的声音说。 “不，我不会杀你的。”张川越的声音很平静，但是这平静下面埋藏着深深的怒火。“我有更好的方式来对待你和你的组织。” 赫尔德城东北区教堂燃起了一把大火，经久不息。张川越很快消失在黑暗中，前往城里的下一座教堂。 这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城内九个分区教堂，除了最强大的中央区教堂之外，当天夜里都被付之一炬。因为是在治安良好的城里，所以大部分的教堂都没有什么强悍的武力戒备。一般只有几个低阶牧师在主持。在中阶战士张川越的蓄意偷袭之下，这些教堂都没有做出有效的反抗。 当审判长泰比恩率领包括凯东在内的大批圣武士联袂前来的时候，他们看到的是一座座已经烧成了黑炭的废墟。 在他们现在驻足的东北区教堂废墟前，欧拉姆牧师被扒光了衣服吊在了一棵树上。在树下一群好奇的小孩正对着他的裸体指指点点。 教堂里供奉的一个光明神雕像在放火前被搬了出来。做这件事情的人并不是为了保护公物。这个雕像的头被人用斧子生生地砍了下来，上面还被泼了许多粪便和鲜血。神像的头颅就想一个球一样，在血泊和粪池的混合物中滚来滚去。 在教堂废墟的前面用鲜血写了几个大字：“圣武士凯东为此事负责。” 这行字出现在了每一处被焚毁的教堂前。于是凯东的名字在这一天被整个赫尔德城传诵，有的是以同情的语气，有的则是以幸灾乐祸的语气。 第四十九章：搜捕 “把吊在树上的欧拉姆牧师放下来。然后把地上这些亵渎神灵的东西收拾一下。”审判长泰比恩对士兵们下令。他看着士兵们忙碌的同时，回头用讥讽的语气对凯东开口。“凯东，你为此事负责，嗯？” “大人，”凯恩面无表情地回答，“您的睿智当然能看出，这是无耻的栽赃。” “的确是栽赃。但你需要为此负责和它并无矛盾：你手下的漏网之鱼挑衅圣光教会，当然是你的责任。”审判长泰比恩冷冷地说。 “是的，大人。我愿意尽量弥补我的失误。”凯东沉声回答。“请再给我一个机会。 他虽然性格顽固，但是对自己的错误愿意坦然承认。 审判长泰比恩点点头。虽然凯东的大多数同僚和他关系普通，但是作为审判长，泰比恩很欣赏他。凯东做事认真，不拉帮结派，在上级眼里这样的手下不错。所以审判长泰比恩没有继续苛责。 “你最近关注的案子我也有所了解。看来这是那个叫张川越的佣兵狗急跳墙发起的报复。这种事常有。你需要多少人才能逮到他？”泰比恩问道。 “要击败他的话，我一个人就够了。请不要让其他仲裁官插手，给我这个证明自己荣誉的机会。不过我需要比较多的普通士兵在全城展开包围网，抓住他的行踪，让他难以逃脱。”凯东沉声说。 击败一个中阶战士不难，但是要留住他就困难了许多。 “全城搜捕吗。那需要的人可不少。好在也可以顺便查查别的案子。那就这样吧，回去之后就把审判所没有任务的低阶士兵都尽量派出去搜查张川越行踪，顺便清理下城里的犯罪问题。所有的情报向你这里汇总。如果还有什么不足的，尽可能和治安局共享下治安方面的情报吧。”审判长泰比恩下了命令。 审判所是一支小而精干的武装。他们惯常的行动模式是发现异教徒的居住地点，然后集中所有力量直扑上门来个瓮中捉鳖。打草惊蛇之后的搜捕并非他们长处所在。 所以大规模的搜捕，往往还要寻求治安局的配合。 以战斗力而言，只需十几个人配合资深中阶圣武士凯东，就可以轻易的击败张川越这样初入中阶门槛的战士。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怎样找到张川越的踪迹。审判所不同于人数众多的治安局，在赫尔德城这样的大城市里进行全城搜捕人手还是显得单薄了一些。 凯东开始打的也是悄悄找到证据后抓人的注意。结果找证据的过程中失手被发现被迫当场杀人。审判所现在的处境，简直可以用灰头土脸来形容。 凯东把一个案子搞成了搜捕全城的模式，确实是他是失误，难怪审判长对他不满。 “遵命，大人。”凯东咬了咬牙，接下了命令。之前和治安局的梅佐尔男爵的冲突让他知道借助治安局的力量可能不容易。但是凯东需要机会证明自己。过分强调困难，可能会被视为软弱。审判长会因此把任务交给别人。 为了捍卫心中的正义，凯东多年来一直以强硬的形象示人。现在他也不能退缩。 哪怕是让自己陷入危险，他也在所不惜。 看到审判长已经下了命令，所有圣武士们同时鞠了个躬，然后分头散开依照自己的职责去布置行动。沉重的脚步声、武器盔甲的碰撞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响起，让空气中有淡淡的杀气开始蔓延。 中阶以上的仲裁官们大多各有其他任务，加上凯东坚持自己捍卫荣誉，所以没有参与到这次搜捕中。尽管如此，还是有数以百计的普通的审判所武士集结起来，分成小队前往赫尔德城的大街小巷。从审判所上空望去，可以看到他们一队队地从总部出发，就好像一头怪兽在伸出他的爪牙。 张川越终于成功地激怒了一个庞然大物。审判所对张川越，一个盘踞多年的强悍组织对一个异乡来客的战争，正式开始。 张川越在焚烧掉了城中的好几个教堂之后，就迅速在赫尔德城的小巷中潜伏起来。但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如同引爆了一个火药桶，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大街小巷出现了大量的圣武士，组成十人左右的小队分散进行搜捕盘查。张川越只能紧紧裹着斗篷遮住自己的面容，尽量躲避他们往偏僻处行走。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样做越来越困难。 好在夜色已经快要降临了。这帮助了他继续潜伏。 一小队圣武士小心翼翼地走进了阴暗的匕首巷。这条阴暗的小巷是赫尔德城犯罪的高发区，很利于埋伏和偷袭。他们必须小心行事。 这队武士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他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匀速前进。这样既来得及彼此支援，又不至于同时陷入一个范围杀伤的陷阱中。 狭窄的小巷不利于兵力的展开，无法从四面八方包围合击，这使得低阶士兵与中阶战士的肉搏对抗变得很艰难。所以他们都举着人手一把的连发军用强弩。 这种连弩射速又高，威力又大。在近距离的攒射下即使重铠也会被它射穿。由于狭窄小巷的地形限制，不管身手多么灵敏也很难躲避开全部的弩箭。 这些士兵们弩箭上弦，保持着随时可以射击的姿势小心地向前搜索。他们不时地命令街边的乞丐和流浪汉站起来接受检查。 有一个被打扰了睡眠的流浪汉发起火来。“你们这些混蛋，竟然敢打扰大爷的美梦。大爷就不起来接受检查，有种你打我啊。”他挑衅地吐了一口痰，转过身背对着他们又躺了下去。 这个流浪汉心里清楚这肯定会招来一顿毒打。但是他也在街头厮混许久，被打的经验丰富，懂得很多保护自己的方式。他知道只要保护好重要的部位，被打一顿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但是他没想到，今天没人来打他。 带头的队长冷酷地挥了下手。所有的士兵一起扣动了弩机。 数十枚弩机如同暴雨一样钉在了流浪汉的身上，把他打的如同一只刺猬。他惨呼一声，挣扎着起身，还没站稳就又一次摔倒，断绝了气息。 队长走上前去，掰过他的脸仔细看了一会。 “不是目标，也并非其他已记载的案件中的嫌疑人。继续搜索。”队长做出结论。 士兵们沉默地继续搜索。流浪汉的尸体倒在血泊中无人理会。很快他就会被处理的人拖到垃圾场，沦为野狗和乌鸦的食物。 血腥的警告之后其他的乞丐和流浪汉都显得配合了许多。士兵们的搜索也更加顺利。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小巷尽头的拐角处。 看到有拐角，队长挥了下手。所有的士兵都止住了脚步。队长是个老练的军人，知道这种地方适合埋伏。他收好弩弓，抽出长剑，独自一个上去准备探探路。 正当他快要走到拐角附近的时候，忽然从阴影中闪出一个裹在斗篷里的身影。没等这些审判所的士兵来得及做出反应，这个身影就迅捷无伦地做了几个手势。然后一道刺眼的光芒从他手中闪出！ 这是低阶魔法：闪光术的效果。 闪光术是所有低阶法术中最为鸡肋和应用范围最为局限的法术。没有高额的伤害、没有强力的辅助效果，唯一的作用就是照明。然而它毕竟也是正经录入大陆魔法全书的正经法术，也有它独特之处。 它有着完善的结构。只要深入研究，无论是对亮度增幅还是改变光的颜色都是可行的。张川越由于缺乏可研究的法术，花费了大量的时间研究这个法术的原理。 在他受过的严格的科学训练的基础上，他对原理有了深刻的认识。于是现在他最大限度的催发这个法术的亮度的时候，手中爆发出了极为耀眼的光芒，就像引爆了一枚***一样，瞬间就让对面的士兵全部暂时失明！ 与此同时他欺身而上，一把拉过在前面探路的队长在自己身前作为盾牌，同时一甩手把手里的战斧甩了出去。战斧旋转着带着劲风飞向了手持弩箭的士兵队伍。 被抓住的队长是精锐士兵，被抓住的同时就做出了反应。他拼命挣扎尝试用长剑向身后刺去，同时大声下了命令，“不要管我，射箭！” 士兵们毫不犹豫地扣动了弩机。 张川越掷出的飞斧飞到了人群中，沉重的斧子击伤了三四个人才跌落在地上。但几乎同时暴雨一样的弩箭也向他倾泻而来。尽管闪光术带来在暂时失明让他们的射击没什么准头，但是因为数量众多，还是有不少覆盖住了他和被拉住的队长。 张川越拖着被当做盾牌的队长就地一滚，躲到了拐角的另外一边。因为他动作敏捷，前面又挡着一个人，所以只有肩头中了一箭。他身前的队长在胸口中了两箭。 队长身上白光一闪，伤口处的血暂时止住，恢复了挣扎的力量。他也是一个低阶圣武士，有一定的治疗能力。虽然低阶治疗术的效果有限，但暂时压制伤势还是可以做到的。 只是他的挣扎在张川越面前不值一提。张川越抓住他的胳膊一扭，骨骼断裂的声音传了出来。队长一声惨叫，手里的长剑掉在了地上。张川越抓住他的头发狠狠地撞在了墙壁上。队长的头骨发出清脆的破裂声，鲜血和脑浆四处飞溅。 张川越松开手任凭队长的身体无力地滑落。他捡起地上的长剑随手捅了一剑，然后也不管队长是死是活，扭头迅速狂奔起来。 这时其他的士兵已经从暂时失明中恢复了过来。几个人去查看倒在地上的队长的生死，其他的人举起弩弓继续向张川越射击起来。 但是这种射击的危险就在张川越可以应付的范围之内了。对面的小队有人受伤、有人去照看队长、射击的人手已经有所减少，射来的箭雨稀疏了很多。而且背对箭雨逃跑也比迎着箭雨冲锋容易，来回做无规则的变向就躲开了很多箭矢。 张川越的速度很快，短时间内就拉开了不短的距离。然后他抓住机会，攀住旁边的墙壁翻了过去，到了一处民宅里面。接下来他穿越民宅到了另外一条街道，彻底甩开了追兵，暂时摆脱了这次遭遇战的危机。 ------------ 第十章 第五十章：拦截 徒劳的射击了一会之后，审判所的士兵放弃了继续追击的努力。他们回来照顾受伤的战友，并且把已经阵亡的队长的尸体放好等待专门的人来收走。 一个看起来是副手的战士从队长身上掏出一个魔法通讯器，对着通讯器说道，“报告总部，这里是第六分队。我们在匕首巷遭遇目标，受伤三人，阵亡一人。目标已向西面逃窜，重复一遍，目标已向西面逃窜。请指示。” “你们在原地待命，第三小队会来援助你们。和援军汇合后留下必要的人手把伤亡人员送回总部，然后一同继续沿着目标逃窜的方向谨慎搜索。其他队伍会从同时其他方向进行包抄。”一个沉稳的声音在另外一端回答。 几个街区之外的凯东将魔法通讯器关掉，转身对周围的士兵下令。“我们从马拉大街过去，争取抄到目标的前面。”说完带头跑了起来。精锐的审判所士兵踏着整齐的步伐消失在夜色之中。 张川越甩开了追兵后又跑了一阵，就停下脚步靠住墙休息起来。这是一场持久战，需要节约每一分的体力。 刚才的冲突对于他来说可以算是非常成功的。他与配合娴熟、装备精良的一小队士兵正面遭遇，斩杀一人，重伤三人，使对方瘫痪了一半的战斗力。他自己付出的代价仅仅是肩膀被箭矢擦破皮的轻伤，影响微乎其微。 他的战斧被投掷了出去，已经没办法拿回来了。所幸的是他还来得及在逃走前拾起被他击杀的队长的长剑。这是一柄制式的军用长剑，质量还算不错，但也仅此而已，没有更多强大的附魔效果。 中阶战士的确身体素质远在低阶战士之上。所以他们在混乱的乌合之众面前无往不利，但是面对精锐也要小心陷入重围。审判所的士兵无疑是精锐，几乎已经达到了低阶战士能做到的顶峰。单枪匹马击溃一个小队并不容易。 张川越能轻松胜利是利用了他魔武双修的优势。正是闪光术这个不起眼的法术给他争取到了突击和的时间。他强悍的身体带来的力量和敏捷就在这短暂瞬间输出了大量伤害。 魔法和武技结合起来，经常能爆发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魔武双修是一条艰难的道路，但如果走通了也能塑造出真正的强者。这是张川越正在追寻的境界。 正在他慢慢休息恢复体力的时候，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脚步如同整齐的鼓点给人沉重的压力。此时已是深夜，即使偶有人外出也绝不会如此成群结队。这肯定是搜捕他的审判所士兵。 张川越跳起来拔步就跑。没等他跑出几步，就听见后面传来了大声的呼喊，“他在那，快追！” 他加紧了脚步。中阶战士的速度很快，城里也不利于马匹奔驰，他倒是不太担心被这些普通的士兵追上。果然随着奔跑他和后面追兵的距离越拉越远。 但是他旁边的墙壁突然破出了一个大洞。倒塌的砖头和土块挡住了他的去路。在灰尘飞扬中一柄闪着寒光的利剑呼啸着向他当头劈下。 张川越反应也很快，手中刚抢来的长剑一横，架住了这凌厉的一击。铿锵的金属交击声中，仓促招架的他忍不住退了两步才站稳。 这时候他清楚的看见拦截自己的是审判所的仲裁官，中阶圣武士凯东。 “我只是个小人物，”张川越盯着这个把他逼的走投无路的圣武士说，“你究竟为什么一定要和我过不去？给我一条活路有什么不好吗。” “我作为神的使者，捉拿犯罪的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倒来问我为什么？”凯东冷笑起来。 “有没有犯罪，我问心无愧。”张川越回答。 “要说为什么的话，我倒想问问你，为什么不肯安分守己找个普通的工作。非要参与进佣兵圈子？”凯东反问。 没等张川越开口，他就自己说下去。“你不说我也知道。无非就是刀口舔血的报酬更多些就是了。就是因为有许多你们这样自恃武力高强的战士和法师见利忘义，才会让社会秩序被不断破坏，罪恶肆意横行。将你们绳之以法是我的使命。” “你太傲慢了。每项事物都有它存在的理由，佣兵也是。你无权做出审判。而且不管你对我怎么看，艾玛总是无辜的！”张川越说。 “我也不想杀她！这是你的错。如果没有你们这些佣兵违法乱纪，就不会有这样的无辜生命死于非命！我是在维护正义！”凯东回答。 “你这是假正义之名，行犯罪之实！”张川越怒吼。 “你是颠倒黑白，不顾是非！”凯东同样大吼着。 双方不再废话。张川越挥剑向凯东砍去。他对凯东怀着刻骨的仇恨，恨不得将他砍成几段。长剑在他手中舞的如同狂风一样。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张川越虽然技巧没有受过正规训练，但是战斗的经验还算丰富。狂暴魔熊的天性也带给他一股一往无前的凶悍气势。凯东的剑术虽然在他之上，但一时也被他逼的有些手忙脚乱。 尽管表面上张川越在疯狂的乱挥乱砍，如同杀红了眼一样。但他的心里保持着冷静。他知道在这里击杀凯东并不现实。凯东虽然剑术上的天赋不算高，但也浸淫了几十年、他现在虽退而不乱，门户守的森严，根本不是很快能攻破的。实际上只要再给凯东点时间他就能发起反击并抢回主动权。 然而就在凯东发动反击之前，张川越抓住机会猛劈两剑，顺势从凯东冲出来时在墙壁上撞开的大洞冲了进去。凯东在他身后连砍数剑都贴着他的身体险险擦过。随后张川越亡命地开始继续狂奔。 这次是凯东的一个失误。他想要等待后面的士兵跟上来对张川越夹击，这样更稳妥。所以他没有急于决胜负。没想到张川越非常果断也并不恋战，抓住机会马上就逃。凯东大步地在张川越身后追赶。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有些过分保守，脸色十分阴沉。 两个人一追一逃速度都是极快，短短时间就跑出了好几条街。其他的追兵已经被他们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这就是普通军队应对高手的最大困境——机动不足。所以在一定程度，这片大陆上中阶以上的高手确实可以过得随心所欲。 凯东在和张川越的争辩中指责这些高手践踏秩序，符合基本的事实。很多强者行事确实依据的是自身的好恶和利益而不是法律的准则。佣兵公会里不乏有杀手盗贼之类行走在黑暗中的人物，只要不太越界官方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即使地球上也有很多悬案破不了。在托瑞尔大陆，强者们飞檐走壁不在话下，开山裂石也算平常。要想让他们个个遵纪守法，任何政府也担负不起来这种成本。 当然强者也不能无限地挑衅政府的权威。少数几个平民的生死通常没人在意，尤其是出身不好的。比如艾玛的死无人过问。她只是个普通的吧女。但如果杀死了贵族或者制造了平民的大屠杀血案就会被认为越界了。官方也会做出应对。 张川越虽然没有杀多少人，但是公开砸了好几个教堂，这也是对整个教会的公开打脸，必定遭到猛烈的报复。 普通军队应对个别强者的效果并不好，所以官方的应对往往也是派出自己的高手针对性的猎杀。只有强者才能真正克制强者是这片大陆的基本共识。所以尽管审判所派出大量低级士兵发动了搜捕，但那只是给张川越施加压力和寻找他的踪迹。真正有机会抓住他的还是现在紧紧追在他身后的中阶圣武士凯东。 城市复杂的环境给张川越的逃跑带来的许多的便利。如果是旷野两个人就只好比拼耐力。但在城市里张川越有很多方法可以帮助逃跑，比如穿越住宅和弄倒杂物制造障碍等等。有好几次他都差一点就摆脱凯东了。但是因为差了一些运气，这个顽固的圣武士依然还在紧紧地追着他。 忽然前方的路面上出现了一个下水道的入口。张川越掀起井盖一跃而下。紧跟在他后面的凯东同样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凯东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咬牙紧追。他伸出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咸涩的汗水渗入到眼睛里感觉很难受。但是这不足以让他放慢甚至停下脚步。对于前面的猎物他志在必得。 下水道里环境很糟糕。这里面光线昏暗并且到处都是积水，稍不小心就很容易滑倒。更让凯东恼火的是这里岔路很多。一旦追丢就很难再找到目标的踪迹了。 看来借助下水道逃走是张川越早就打好的主意，凯东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冷笑起来。要摆脱一个资深的审判所成员，仅仅依靠这是不够的。 凯东坚定地继续追了下去。 第五十一章：马车 凯东大步地奔跑着，沉重的脚步溅起一滩又一滩污水。他知道虽然自己已经很疲惫了，但是张川越这一晚经过了两次激战而且还带有轻伤，坚持的一定更加困难。所以他充满了信心。 一个个路口被他们抛在身后。当又一个新的交汇路口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凯东发现自己和目标的距离已经缩近到了几十米之内。对方的身影在他眼中已经清晰可见。他忍不住狞笑了起来。 只要追上他就相信自己绝对有把握在正面的战斗中击败对手。然后他就可以彻底的洗血自己的耻辱了。 这时正在全速逃跑的张川越忽然回过了头。凯东发现张川越的眼神并不是陷入绝境的猎物的眼神，反而十分镇定充满了信心。这让他不安。 张川越一扬手，一块石头带着劲风向凯东砸了过来。面对飞来的石块，凯东并不惊慌。普通的士兵可能被这样的简单攻击砸伤。但对他这样的高手这并没有太多威胁。他手中长剑一挥石块就被他磕飞到了一边。 然而就在磕飞石块的同时他感到腿上一阵剧痛。他低头一看，腿上出现了一个光滑的小孔，血液正在喷涌而出。 他猛地用剑拄在地上才避免失去平衡。石块只是一个掩护。张川越真正的反击是手上无声无息默发的魔法飞弹。魔法飞弹没有颜色，是半透明的。它在这种阴暗的环境中实在是偷袭的利器。 偷袭得手的张川越怒吼着反扑了回来。在他奔跑的同时肌肉也在膨胀，在撕裂声中撑开了衣服。他的皮肤表面生长出浓密的毛发，嘴角长出獠牙，很快就恢复了狂暴魔熊的形态。同时他身上一阵血色闪过，嗜血术也发动了。 尽管在人类的形态下张川越也有着中阶战士的力量。但是恢复魔熊形态可以让他的力量再上升一成。在战斗中这一点差距往往是致命的。就举重世界纪录的差距也就是那么几公斤，而压倒骆驼的也总是最后一根稻草。 变形术、嗜血术和魔法飞弹三个魔法被张川越一起当做了暗藏的底牌。现在是亮牌的时间了。 变成熊的张川越咆哮着冲了过来，沉甸甸的钢铁长剑在他手中如同轻飘飘的玩具一样挥舞着，带着狂暴的气势砸向凯东的脑袋。凯东匆忙地横剑招架。双剑交击发出嘡啷一声巨响，冒出几点火花。在巨大的冲击下，凯东被魔法飞弹洞穿的大腿发出一阵剧痛，站立不稳向后翻滚了出去。 张川越手上的长剑只是普通的军用武器，禁不住两个中阶级别强者的全力碰撞，弯成弧形变成了废铁。他随手把弯曲地长剑向砸向凯东，同时挥舞着熊掌，张开布满森森利齿的巨口扑了上去。 关键时刻可以用自己的爪牙当做武器也是他变成魔熊的一个重要原因。变成魔熊体型庞大的张川越如同一座山一样砸在凯东身上，把发出闷哼的凯东重重撞在墙壁上面。当距离如此接近的时候，剑技也用不上了。凯东扔下自己的长剑，用带着铁质护臂的拳头狠砸张川越的脸，落下之处一片血肉横飞。 张川越也毫不示弱地用利爪在凯东身上抓出深深的血痕。两个人如果街头混混一样缠抱扭动成一团，看不出中阶高手的风范。搏斗之中，张川越狠狠地一口咬在了凯东的肩头。凯东痛苦地大吼一声，拦腰抱住张川越一个背摔把他惯了出去。在空中的张川越口中挂着血丝，翻着跟头砸在墙上。 近身缠斗，尽管张川越有利爪和獠牙，但凯东还是凭借熟练的摔跤技巧占据了上风。 张川越看了挣扎着站起来的凯东一眼，毫不犹豫地扭头就跑。既然反击没有一次压制对手那就没必要再纠缠。永远不要和掌握圣光的圣武士打持久战，这是常识。中阶战士本来就体质强悍，在圣光治疗下更加不怕消耗。张川越自己也已经底牌尽出，还失去了长剑，继续战斗绝不是明智的作为。 夺路狂奔的张川越尽管鼻青脸肿，咬在铠甲上的牙齿隐隐作痛，但心中却有出了一口恶气的痛快。 凯东，这只是咱们之间的利息。账还有的算呢。他心想。 凯东想加快速度赶上张川越。但是一迈步腿上如同撕裂一般的剧痛差点让他摔倒在泥水中。他只能暂时无奈地停下，手中燃起圣光治疗自己的伤势。 只是这样一来时间又浪费了一点，他更加不可能追上张川越了。他愤恨地一拳砸在地上，砸的地上污水飞溅。 彻底摆脱了凯东之后，张川越也摇摇晃晃地坐在了地上。这一番奔逃他也承受了巨大的负担。他在伏击搜索小队时受了一处箭伤，在和凯东对剑的时候收了两处剑伤。尽管都是轻伤，但是一直都没有治疗失血也很严重。 他从怀里拿出一瓶蓝色的液体。这是他花费重金购买的治疗药水之一。他拧开瓶塞将半瓶洒在三处不同的伤口处，然后将剩下的半瓶一口气喝了下去。 药水苦涩的味道让他皱眉。不过效果还是很良好的，伤口在几分钟之内就收缩止血了。他体内也感到一股能量在缓缓的流动，恢复着内部的生机。 这些药水是他长期周旋的重要依仗。否则即使对方只派出低阶士兵，他也难免会被累积下来的伤势拖垮。现在药水还剩下好几瓶，足够他再支撑一段时间了。 更何况如果维拉会长向他透露的消息是真的话，那么其实他并不需要再支撑很久的时间了。想到这里张川越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他知道，凯东很快就要倒大霉了。 处理完伤口后他没有在下水道中多做停留，这里的气息十分恶劣，待久了对身体状况会有负面的影响。他找到一处出口掀开井盖跳了出去，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外面新鲜的空气。 半个小时后张川越离开的下水道出口的井盖被一股大力击飞，哐当一声落在十几米外。凯东咬牙切齿地从下面爬了出来。 此时他已经彻底治好了腿上的伤势。只是耗费了这么多时间不可能再追上张川越了。所以他放弃奔跑，一步一步走了上来。放慢了步伐之后他也一点点平静了下来。 让对方赢一次也没什么。猎物可以逃脱一百次，但只要被抓住一次他就完了。现在需要的不是愤怒而是组织新的追捕。想到这里凯东打开了魔法通讯器。 “各组注意，我是指挥官。目标已从霍华德大街的下水道入口处离开。各组以此为圆心展开搜索。完毕。”他说道。 他自己也随便找了个方向继续搜索起来。 但是搜索了一会之后，他忽然感到有些不太对劲。每隔十分钟的时间即使没有发现也应该有人和他进行例行的联络的。可是现在通讯器里寂静一片。 太安静了。他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他停下脚步摆弄起通讯器来。每一个频道都没有回音。直到拨到第五个，通讯器里才响起一个嘶哑的声音。 “头儿，不好了，出大事了。” “什么？难道目标又袭击你们了？”凯东大为震惊。张川越当然来得及再去袭击一组甚至几组人。但是激战了一夜后，他难道不需要休息？也许中阶战士支撑连续作战一两天也没什么，但是那之后呢？那家伙应该明白，这会是一场持久战的啊。 “不，不是他。是治安部队的人。”通讯器里的声音有气无力地说。 “什么？究竟怎么回事？”凯东几乎无法置信，忍不住大声咆哮起来。 在接到凯东命令之后，距离霍华德大街最近的几个小队第一时间就赶往那里。沉重的步伐惊醒了很多沉睡中的市民。他们偷偷拉开窗帘，不安地看着这些杀气腾腾的队伍经过他们的窗下。 这些低阶战士很难直接战胜拥有中阶实力的张川越。但是只要咬住他的行踪，不停的骚扰他，张川越迟早会被疲倦拖垮，或者被凯东再次截住。那时就未必能这么顺利地脱身了。 “这辆马车，停下！接受检查！”一支首先赶到的小队的队长大声怒喝。其他的士兵也都举起了强弩，对准了街道上的一辆马车。 他们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这辆马车。夜深人静的时候一辆马车出现在街道上本身就足够诡异。当然也许是什么人恰好有急事出门。不过那未免太巧合了一点。 审判所的士兵不相信巧合。 但是出乎这些士兵意料的是，这辆马车的反应惊人的强硬。马夫高喊了一声“有刺客”，然后敏捷地跳下了车，同时用隐瞒地手法掏出一个毒针，在拉车的骏马的身上刺了一下。 一声凄厉的嘶叫响彻了夜色下的霍华德大街。拉车的骏马眼睛血红地冲了出去。它张开嘴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涎水顺着它的嘴角流出来滴在地上。这个可怜的野兽陷入了彻底的疯狂，拖着马车以不可阻挡的气势撞向了审判所小队。 在奔驰起来的高大骏马和宽阔的马车厢面前，人类的躯体显得弱不禁风。站在最前面的队长被疯狂的骏马一脚踢在了胸口，喷着鲜血飞了出去。其他的士兵也都被横冲直撞的车厢撞的人仰马翻。几个士兵扣动了弩机，箭矢钉在车厢上发出“夺夺”的声音，但是这并没有减慢马车奔驰的速度。转动的车轮残酷地碾过了一个个审判所士兵的身体。 当马车因为车轮里卷进一个士兵的胳膊而被迫停下来的时候，整个小队的审判所士兵已经全部倒在地上**着，个个都受了重伤。那个胳膊被卷进车轮的士兵被拖行了十几米，已经奄奄一息。 第五十二章：光与暗 （第二更） 当一切都平静下来之后，马车的车门轻轻地打开。一个穿着贵族服饰的中年人从马车上下来。几个全副武装地护卫在他身边保护着他。这些护卫个个步伐矫健，显然都是好手。 “为什么？”重伤的士兵队长挣扎着抬起头问。“你们知道和审判所作对的下场吗？” 中年人轻蔑地笑了起来。他走到队长面前，抬起脚踩在士兵队长折断的腿骨上。士兵队长发出了惨叫声。 当惨叫声平息之后，这个贵族打扮地中年人高声开口。“我是赫尔德城税务官，亚当斯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萨利！你们这些审判所的士兵不分青红皂白的当街行凶，对我本人发动攻击，这是对亚当斯家族的挑衅！我要将你们全部扭送到治安局进行审问！” “你胡说……”士兵队长艰难地想要争辩。但是萨利.亚当斯再次把脚踩在他的身上，惨叫声打断了他的话。 随着萨利.亚当斯的高喊，从街角冲出了一队队埋伏好的士兵。看他们的制服都是治安局的手下。审判所的士兵们惊恐地睁大了双眼。治安局的人出现在这里绝不可能是凑巧，这是针对审判所的一场阴谋。 治安部队熟练地掏出绳子，把在地上**的审判所武士捆绑起来。他们动作粗暴，不顾审判所的武士中的很多人都已经深受重伤。惨叫声接连不断地响起。 “住手！”这时候，又有几队审判所的小队前来支援。他们看到自己的战友被如此对待，难以容忍地大吼起来。 “这些人是治安局的犯人。你们要包庇他们吗？包庇以同谋论！”治安局的士兵毫不示弱地喊了回去。 “他们是审判所的人！怎么可能是犯人！” “审判所的怎么就不可能是犯人了？先带走再说。站起来！”一个治安局的士兵狠狠地拉动绳子。一个审判所的人惨叫着被强行拉了起来。 “你住手！”一个后来的审判所武士是那个人的好友，忍不住拔出了长剑。一时拔剑的声音响成一片。审判所的士兵们无法继续忍受这种侮辱。他们大部分人长年进行宗教苦修，本来就不太通世务。他们在治安军队有意的挑拨下终于和对方爆发了冲突。 但是治安部队对此早有准备。他们立刻展开了狠狠的还击。治安局在这里布置了数倍的人手。审判所的士兵的精锐程度要高于治安部队，但是在巨大的人数优势面前，这点质量的差距没有发挥出任何作用。而且审判所的人没有做好战斗的心理准备。他们有的人想攻击，有的人想讲道理，自己互相制约下十成的战斗力连一成都没有发挥出来。 此外马车上跳下来的那些护卫也夹杂在治安局的士兵中出手了。他们有的是亚当斯家族的私兵，也有的是佣兵公会派过来的佣兵。这些人中不乏高手，甚至维拉会长的几个亲信“光头”哈特、“灰狼”文森特也都遮住面孔混在了其中。这些一流好手是普通士兵难以抵挡的。 最后大部分出来巡逻的的审判所士兵都被打的鼻青脸肿捆起来送进了治安局的监狱。只有少数跑掉。好在治安局还是有所顾忌的，审判所的士兵虽然大部分都受了伤，但是死掉的并不多。事情并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分寸掌握的不错。 萨利.亚当斯先生注视着审判所的士兵被一个个带走，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非常感谢您的援手。”在车厢里已经有了一个乘客。他掀开了自己的兜帽露出面孔，正是这些天把赫尔德城搅得鸡犬不宁的张川越。 “不用太客气。”萨利先生回答。“我听我弟弟费斯特律师谈过你。他很欣赏你。亚当斯家族对待朋友，总是雪中送炭。” “我会对亚当斯家族的慷慨铭记在心。”张川越说。 “你如果愿意，家族随时可以帮你离开赫尔德城。你想去哪里？”萨利先生问。 “如果方便的话，我想知道凯东的下场之后再离开。”张川越淡淡的说。“实际上，我想根据他的去向来决定我下一步的行踪。我们的帐，还没有算完。” “你对艾玛的感情很深啊。那姑娘的事我听说了。我很遗憾。”萨利先生叹了口气。“好吧，没问题。那么在离开赫尔德城之前，你先去我们家族的城堡避避风头吧。那里是绝对安全的。” 随着他的命令，马车被换上了一匹新的骏马，然后快速地行驶起来，很快就载着他和张川越一同消失在夜色下的街道之中。 宽阔的街道重新变得安静，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此时在通讯器里，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审判所武士正在用颤抖的声音问凯东，几乎带上了哭腔。 凯东深深地吸了口气。 “听着巴恩，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找个地方藏好，老实地等着风波过去。放心，不会有事的。审判长还有主教大人会处理这件事的。”凯东用沉稳的声音回答。 “好的大人。我会藏好的。您也要小心啊。”巴恩的声音听上去镇定了许多。然后他关闭了通讯器。 凯东在这一点上大错特错。审判长的确已经开始做出应对。但他的反应并不恰当。 审判长泰比恩试图率领留守审判所的势力去治安局强行要人。但是没出大街就被治安部队绝对优势的兵力压了回来。治安部队甚至从城墙调来了三台魔法弩炮对准了审判所的大门。这种大型城防器械威力无穷，即使高阶强者也不愿意正面面对。 虽然审判长深信治安部队不至于真正动用这种大杀器，但是审判所也没人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冒险去证明这一点。 与此同时城门守卫接到了城主手令，关闭了城门。赫尔德城发布了戒严令。整个城市剑拔弩张，似乎将要展开一场火并。 火并这样荒诞的事情是不可容忍的。很快包括北方军团司令部在内的帝国势力都注意到了赫尔德城的冲突。他们立即派出了使者调停。位于边境的赫尔德城距离帝都遥远，所以首先到来的是边防军团司令部的使者。在军方的强硬指令下，城主一方和教会坐到了谈判桌前。 城主沃尔加侯爵是出身军队的。司令部的使者在调停中颇为偏袒作为城主嫡系的治安部队。在艰苦的谈判之后，处在不利地位的赫尔德城圣光教会总负责人，埃尔主教，最后被迫在诸多事务上做出了大量让步。 埃尔主教承诺，审判所不再插手治安案件。为了保证这一点，审判所接受治安局派出的一名监督员；监督员的权力相当于审判所的正式仲裁官。为了安抚军方，保证不再出现城里的军事对峙事件，圣骑士团的驻地也离开城里向边防军靠拢，和一支边防军的轻骑兵挨着驻扎。这导致教会的重要武力圣骑士团的自主权大大削弱，被军方进一步地控制住；此外今年本教区教堂收到的贡献的一半也要拿出来用于弥补政府的财政赤字，等等。 总之在赫尔德城，教会的力量被世俗政权压制的抬不起头来。 受到此事的牵连，埃尔主教几乎杜绝了升为红衣主教的可能。作为直接责任人的审判所的主要神官，包括审判长和好几位仲裁官，则被调回帝都总部听候进一步的处理。据估计很可能会有降职等更严厉的处罚。 在赫尔德城通往帝都的驿道上，孤零零的几匹马无精打采地慢慢前行着。这些人是被调离的审判所的几个倒霉的仲裁官。 调令主要集中在仲裁官以上的阶层，和普通士兵无关。所以出行的只有这么孤零零的几个人。因为是去听候处罚的，所以没什么人送行也没带什么随从。他们都是以一当百的中阶高手，路上的安全倒是不成问题。但是那种凄凉的感觉是免不掉的。 在离开城市的时候，隶属于治安局的城门守卫又对他们大肆嘲笑了一番，让他们的心情更加烦闷。 凯东骑着马堕在队伍的最后。他平时人缘就很一般，这次又是他把事情搞砸连累了大家，所以没有人给他好脸色。连平时对他还算关照的审判长泰比恩也是这样。所以凯东也不去讨人嫌，独自走在队伍的后面。 走在前面的霍斯忽然放慢了马速，等他跟上来和他并骑而行。 “你不觉得委屈么？”霍斯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问道。 “这都是对我信仰的考验罢了。没有什么。”凯东用平静的语气回答。 “你真是坚定。”霍斯赞叹道。“不过这一次那家伙真是得意了。不仅成功逃脱，还摆了我们一道。再想抓住他恐怕难了。” 他指的当然是张川越。 凯东沉默了一会然后说，“有时候黑暗也会笼罩大地。但终究太阳还是会再一次升起的。我相信正义必将胜利，邪不能胜正。我会耐心地等待这一天的来临的。” 他轻轻抖了一下马缰，坐骑小步地跑了起来，向着前面已经拉开了一定距离的队伍追上去。霍斯也催动坐骑跟上。远处夕阳正在向山脉中慢慢落下，温暖的阳光将这他们的身影拖的很长。 凯东知道，自己和那个叫张川越的佣兵之间的账，还远远没有清算干净；这两个信仰不同、道路不同的男人之间，还会有更多的较量。那将是光与暗之间的较量。 他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第二卷完） ------------ 第十一章 第三卷 第五十三章：偷渡 张川越现在正待在一艘船舱的底部。这里阴暗潮湿，更糟糕的是挤满了人。在底舱上面装的是咸鱼，浓烈的腥味时刻不停地向下面飘来。 尽管借助赫尔德城治安部队与教会之间的矛盾让审判所大大的吃了一个亏，但这并非说张川越就可以从此高枕无虞。 虽然他得到了治安局的默许甚至与他们联手行事，但归根结底，他焚烧教堂、杀害宗教审判所士兵等等行为毕竟是严重扰乱治安的。所以他在治安局的内部黑名单上也挂了号，定义为危险分子。而他与治安局之间的默契，永远都不会摆在桌面上被承认。 尽管没有正式发出通缉令，但对他来说长久地继续待在城里并不是明智之举。没有人能保证一旦事态发生了变化，教会势力再次抬头什么的，治安局那边会不会有什么过河拆桥、丢卒保车之类的举动。张川越和治安局只是临时结盟而已，绝不是真的绑在了一起。 但离开赫尔德城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教会的势力虽然在城里被压制的抬不起头来，但他们在城市外围通向其他城市的道路上设下了重重埋伏。他们绝不会轻易忍气吞声。教会高层从各地调遣来了高手，一旦遇到张川越将会全力围捕。 好在赫尔德城作为边境，人类和兽人之间的贸易需求非常庞大。虽然有着军管的强大压力，但是走私行为还是非常兴盛。另外一个和走私如影随形的生意，也同样发达： 偷渡。 在亚当斯家族和佣兵公会的共同安排下，再通过绿叶商会中级经理科马先生的牵线搭桥，张川越幸运地跟着现在这艘走私商船无声无息地离开了赫尔德城。某种意义上他也成了货船离开时捎带的货物的一部分。 偷渡也是走私的一种，走私人这种商品。 偷渡的人并不只是他一个。冒险做这种事的人大多都是非法的亡命之徒。在这艘货船的底舱拥挤地坐下了十几个人，大多数都一脸凶悍，不是什么好人。 张川越不想惹事生非。上了船之后他就找了个地方半坐半躺地靠在舱壁上休息。之前的一段时间他时时刻刻提防这审判所的追捕，几乎精疲力尽。 “嘿，你占的地方太多了，小子。去那边角落里站着，给这个小姑娘腾点地方休息。否则我打断你的腿。”正当张川越休息地时候，一个满面横肉的大汉走到躺在地上的张川越面前说道。 在这个大汉的身后站着一个小姑娘。她看上去十来岁的样子，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但是十分整洁。她在后面怯生生地拉了拉大汉的衣角，“库克叔叔，我不累。” 大汉回头用温柔的神色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莱拉，回你爸爸那去。小心一会血溅的到处都是弄脏你衣服。” 小女孩听话地点了点头，似懂非懂地回到了底舱的另外一边。那里坐了三四个人，看起来是一伙的。她在其中一个中年人的旁边坐了下来。 这个大汉用温和的神色目送小女孩回去，然后回头皱眉看着依然没有动弹的张川越。“你没听懂么，小子。” 张川越慢慢地站了起来。 和这个大汉相比张川越在表面上文弱了许多。看上去这个大汉一只手就能抓小鸡一样地把他抓起来。然而这也仅仅是看上去而已。实际的结果是大汉连他的动作还没有看清就被狠狠一拳捣在了肚子上，像一个皮球一样弹出去撞在船舱侧面的木板上。 这一拳张川越手下留情，只用了不到一半的力量。但是大汉已经疼的眼睛都快凸了出来，栽倒在地上，嘴角吐着白沫。然后张川越冲向倒在地上的大汉，扬起腿猛地劈下去。他的腿如同炮弹一样带着恐怖的气势砸向大汉的身体。 “朋友，手下留情。”角落里的一群人里的那个中年人闪电一样出现在了张川越和大汉中间，抬手格向张川越的腿。 一声肌肉碰撞的闷响之后，中年人退了两步，重新站稳。而张川越也提高了警惕。穿越到托瑞尔大陆变成魔熊以来他一直对自己的力量引以为傲。即使和凯东这样的资深强者正面对抗，张川越在纯粹力量上也没有处于下风。对方能轻易接下这一腿，实力不容小视。 这些想法在张川越心里闪过，但他没有放慢手上的动作。交手胜负往往只在一线先机之间，没有思考太多的时间。多次的战斗经验早已告诉了他这点。他一个箭步欺进对手，一拳打向中年人的面门。 中年人伸手巧妙地一托，让张川越的一拳偏离了方向。张川越没有收回胳膊，顺势挥肘砸向对方的太阳穴。中年人一低头避过这凶悍的一击，身形转动同时手上闪电般反转擒拿，把张川越的一条胳膊扭到了背后。张川越奋力地挣扎，一个头槌向后砸去。对方灵活地避开，顺势在他腰上一托。张川越凌空翻了个跟头，平平地拍在地上。 中年人没有趁势痛下杀手，反而借机退开。“朋友，身手不错。我们点到为止吧。如何？” 张川越拍拍身上的尘土，活动了一下被扭痛的胳膊站了起来。他看着这个中年人。“多谢手下留情。我不是你的对手。” 张川越说的算是实情。不过双方如果继续拼命相搏，张川越也有足够的实力给对方造成伤害。中年人要真正取胜也要付出一定代价。 “彼此彼此。你如果全力下手的话，我兄弟受的伤也不会这么简单。”中年人回答。 这时候一开始冲上来的大汉已经被扶了起来，的确看上去没有大碍。扶着他的几个人的脸上还有不甘的神色，但中年人回头盯了一眼之后，他们都老老实实地退开。看来这个中年人是他们的首领，而且威信不错。 “我叫雷切尔，是雷鸟佣兵团的团长，师承钢心流。那个孩子是我的女儿莱拉。他们几个人都是我的朋友。那个大个子叫库克。小女和我的兄弟不懂事对你得罪了。请你多多包涵。”说着他双手合十，郑重地行了一礼。 来到大陆这么久之后，张川越对这个世界也不再是一无所知。他曾经听说过钢心流的名字，这是一个相当著名的武道流派。它有好几个道场，靠教授武技聚敛了大量的收入，是大陆不可忽视的势力之一。 作为一个出身名门的武者，这个叫雷切尔的中年人的姿态可以说摆的很低。张川越的神色也和缓了一些。 “小事一桩，不必介怀。”他说。既然对方首先示好，他也不为己甚，微微鞠躬回礼。 “还未请教，你是？”这个叫雷切尔的中年人问道。 “张川越。一个小小的D级佣兵，随便混口饭吃。见笑了。”张川越淡淡地说，向雷切尔展示了他黑铁材质的D级佣兵徽章。 这个叫雷切尔的中年人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显然没怎么听说过这个名字。相对于张川越展现出来的实力D级佣兵显得有些低了。雷切尔不太明白他怎么会不是更高等级的佣兵。 和他一伙的大汉中有一个站起来匆匆走到他的身后，对着他的耳朵说了几句。雷切尔的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原来是新崛起的佣兵新秀。和审判所正面冲突，还能成功脱身，胆量、实力和智慧缺一不可，真是后生可畏。佩服。”雷切尔赞叹。 “过奖了，不敢。”张川越谦逊地回答。 “我之前犯了点事，被抓了进去。现在好不容易被这几个兄弟救了出来，倒是很久都不知道外面的事情了。”雷切尔也稍微透露了一点自己的底细，好增加双方的信任。“总算能出来了。要不我女儿莱拉也不知道交给谁去照顾。我没什么别的亲人可以托付。” “恭喜脱狱。孩子总是无辜的，应该有个父亲来照顾。”张川越点点头，同样有些感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他的心也变得有些柔软，尤其是面对纯净无辜的孩子的时候。 他不会忘记，艾玛也有着类似的经历，也一样的单纯可爱。“如果不介意，我这边还有点空地。可以叫给你的兄弟过来挤一挤一起坐。”张川越说。他主动满足了对方开始的要求。 雷切尔感激的点了点头。随后雷切尔的那一伙人中果然过来了一个人。让张川越哭笑不得的是来的竟然正好是刚刚被他痛打了一拳的那个大汉。张川越苦笑了一下，他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在船舱另外一边，空出来一个人的位置后原本只能坐在父亲腿上的小女孩莱拉可以躺一会了。她躺下之后很快就睡着了，显然早就累坏了。雷切尔在旁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见到张川越看过来，善意地微笑了下。 “俺叫库克，是雷切尔老大的兄弟。我这个人脾气暴躁，刚才多有得罪，你不要放在心上。”那个大汉一过来就粗声粗气地说。坐下的时候他牵动了伤势，疼的嘶嘶直吸气。张川越的那一拳对他来说可是够狠的。 “我刚才也太鲁莽了。库克大哥多多包涵。”对于这样头脑简单、心直口快的莽夫，张川越倒是没有太多的恶感。他回答的也很爽快。 第五十四章：雷切尔小队 “你就是张川越？俺听过你的事。为了一个女人感和审判所对着干，太他妈痛快了。你真是条汉子。哎，那姑娘我去酒吧的时候也看到过，是个好姑娘。太可惜了。”库克说。这个粗人难得地叹了口气。 “我没想那么多。只是有的事必须去做而已。”张川越淡淡地回答。 “说的好！人生就该这样！”库克一拍大腿，结果又扯到伤势，咧了一下嘴。“不过和审判所对着干也得有真本事啊。张川越兄弟你的本事真不错。给我那一拳力量和速度都没话说。真厉害！”库克挑了下大拇指。 “比雷切尔大哥差远了。”张川越一半谦虚一半也是真心地说。他在技巧上确实和雷切尔这样得到真正名师传授的中阶战士有很大的差距。 “那当然，雷切尔大哥不是一般人。那可是有流派传承的核心弟子。不过张川越你也是我除了雷切尔大哥之外见过最厉害的人了。”库克大笑起来。 库克确实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张川越也从他那里知道了他们这几个人的来历。这几个人是以中年人雷切尔为首的一个佣兵小队。 除了雷切尔是中阶战士之外，其他人都是低阶战士。不过几个低阶战士都各有所长，比如这个大汉库克就善于使用塔盾等重型武器，在攻坚战中是顶在前面的好手。其他的人有善于追踪侦察的、善于使用弓箭的。加上雷切尔这个武技强悍的中阶战士坐镇，是一支人数虽少但精悍善战的小队。 雷切尔的家境和自身资质都不错，所以小时候有机会在著名的钢心流武技学院接受正规的训练。他修炼出师之后就四处历练，后来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小型佣兵团，也算是有了自己的势力。 雷切尔是个能力相当出众的领导者。他不仅自己成为了拥有白银徽章的B级佣兵，而且让他们的小队也成为了B级的高级团队。这是很不容易的事。佣兵团队的升级要远远比个人升级更加困难。 但佣兵行业毕竟是个**险的行业。他们有一次还是不小心失手了。在一个保护任务中他们的保护目标，一个贵族的次子在保护下被害。杀手还巧妙制造了他们勾结杀手出卖目标的假象。 雇主对此非常震怒。作为老大的雷切尔很仗义地抗下所有的事情进了监狱，在里面吃尽了苦头。他的弟兄们多方打点，直到不久前才把他保了出来。 张川越一边和库克聊天，一边远远看着在船舱另一边陪着女儿的雷切尔。这个中年男人不简单，张川越心里想。 这一次的事情表面看上去是库克这个莽夫独自挑起的。但事后仔细想想，这一切都是为了雷切尔的女儿找个休息的地方。雷切尔又第一时间就跳出来收拾残局。很难说他对库克的举动毫不知情。很可能他们两个一个在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而已。 库克粗暴无脑的形象让他很好地扮演了试探的角色。雷切尔则负责出来凭借实力收拾残局，两个人形成了很好的配合。这是多年并肩作战才会有的默契。 如果张川越弱到被库克修理一顿，那么雷切尔恐怕也不会多说什么。虽然看上去他很好说话，但是骨子里还是一个很实际的佣兵，更是一个慈爱的父亲。要说他对陌生人的同情和正义感胜过他对女儿的关怀，那是不可能的。 张川越看来雷切尔这个人思维谨慎小心。这样的人没必要得罪，完全可以和平共处。所以张川越也很主动向他示好，腾出了一些地方，希望和他们一伙人至少在旅途上能够相处愉快。 聪明人的交流总是轻松愉快的。果然雷切尔理解并接受了他的好意，并且主动把招惹过他的库克派过来，也算是变相的道歉。库克一过来态度就很友善，除了他感谢张川越给莱拉这个小女孩腾出了休息的地方，同时他自己也确实尊敬强者之外，雷切尔也一定对库克交代了些什么。 当然除了这些理性的计算之外，从情感上张川越也确实愿意让困的睁不开眼的小女孩舒服地躺一会。 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在这阴暗潮湿的走私船底舱也并不是没有一点人性的阳光的。 在昏暗的底舱里，张川越和库克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雷切尔轻轻地拍着熟睡的女儿的后背，其他的零散偷渡客大多在无聊地打盹消磨时间。这时候，船舱门被砰的一声打开了。 一个佩戴着弯刀的水手抗着一个大桶艰难地走下楼梯。他沉重地脚步声惊醒了雷切尔的女儿莱拉，然而这位溺爱女儿的父亲却没有任何表示。 在走私船上，一个被解除了全部武装的偷渡客和船上的水手发生冲突是极其不明智的行为。即使中阶战士也并不是刀枪不入，赤手空拳面对低阶战士乱刀齐下也必定要吃大亏。 更重要的是，在水上，这些走私水手才是王者。水里是他们的天下。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只要狠心沉船，这些水性精熟的水手一个可以干掉十个不通水性的中阶强者。 “开饭了。”水手把沉重的木桶放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包括张川越在内的所有偷渡客都站起来很有秩序地排队领取食物。这些偷渡者都是桀骜不驯的非法之徒，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是傻瓜。相反，他们这样的不法之徒往往更敬畏强者的力量。因为在他们的世界，没有眼色很难活的长久。 刚才张川越和库克、雷切尔的交手他们都看去眼里。即使一照面就被打的满地乱滚的大汉库克在这些旁观者眼里，也是身高体壮、敢打敢拼，明显有不少战斗经验的硬手。船舱里面拥挤了好几十个偷渡的非法之徒，能有把握胜过库克的不会超过七八个。 至于已经跨入中阶强者境界的张川越和雷切尔，根本就是这些普通底层匪徒根本无望对抗的存在。 中阶与低阶之间的一线之隔，让很多豪门贵族的子弟不屑一顾，但这却是很多在底层挣扎的普通人难以逾越的障碍。 所以偷渡客们都敬畏地等待着张川越、雷切尔一伙从容地领走自己的一份食物，才排在后面去拿东西吃。 走私者发给偷渡客的食物并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他们收取了大笔的偷渡费用，但一点都没有提供相应的服务的意识。每个人一块又干又硬的黑面包，一盘咸菜，还有一碗和水没有太多分别的清汤，这就是全部。 张川越咀嚼着黑面包。面包里面不知掺杂了什么杂粮，嚼起来十分粗糙，很困难才能吞咽下去。咸菜发出一股霉味，显然放了很久。清汤里面有少许几片菜叶，张川越细心地把它们捞出来吃掉。能补充一点营养是一点。 其他的人也默默地吃着自己的一份。雷切尔把自己的面包掰了一块递给女儿莱拉，看着她一脸愁容地慢慢吃着，露出了微笑。 “各位，说下船上的规矩问题。”走私水手用弯刀框框地敲着金属饭桶，吸引了所有偷渡者的注意。“刚才底下似乎有点动静。我们其实对你们之间的矛盾一点也不感兴趣，但是我们毕竟做的是见不得光的走私生意。所以还是请各位尽量安静低调。否则我们总不能对上船检查的税务官说，底舱的声音是那些咸鱼在打架吧？” 这个走私水手一边说一边扫视着船舱中的人。见到所有人都默默地听着，没有人发出异议，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总之一直憋在底舱确实很辛苦，我能理解。还有两三天就到了，各位忍耐一下。之前的事下不为例。如果再闹的动静太大，不要怪我们给大家断水断粮去点火力。听懂了？” 没有人回答。 走私水手也没有指望得到回答。他感觉自己的话已经收到了效果，于是冷笑一声，提着已经空了的金属大桶，沿着楼梯回到到了甲板上层。 推开舱盖后清冷的月光映入了水手的眼帘。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他深深呼吸了一口带有河水腥气的空气，把在底舱吸进的污浊的气味尽力呼出去，然后快步走向他的岗位开始干活。 走私船“黑箭”号上从来都不养闲人。如果偷懒被船长或大副抓到，轻者毒打一顿，重则丢进水里泡上一天再捞上来。虽然每个水手都水性精熟绝不会淹死，但是没有人愿意体验那种滋味。 黑箭号的船长“独眼”汉伦并没有待在船长室里。他在甲板上走来走去，看上去是要吹一吹夜风。因此而不能偷懒的水手们尽管心中暗暗咒骂，但表面上还要大声问好，同时分外卖力地干活。这让构造轻巧灵活的黑箭号行进的越发迅速。在夜色下，走私船黑箭号如同一条灵活的剑鱼，劈开波浪灵活地向着最近的港口游去。 独眼汉伦看着眼前的一切，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五十五章：黑箭号 走私船长“独眼”汉伦先生对自己的生活一向很满意。尽管在危险的走私生涯中付出了一只眼睛的代价，但收获来的财富和地位足够弥补这点小小的不快。 作为一名中阶战士他有足够的实力在血腥的走私生意中分一杯羹。他现在四十五岁，在三十八岁的时候成功晋阶中阶战士。作为一个缺乏专家训练主要靠自己悟性训练的战士来说，这份成绩还不错，但离天才的距离还很远。 无论如何，他清楚自己再晋阶高阶战士的希望是不大了。不过作为一个晋阶多年经验丰富的战士，他自信在中阶战士中自己也算实力中上等的。至少比刚晋阶的强的多。 走私丰厚的利润让他有身家为自己搞一套不错的装备，包括一把附魔弯刀“迅捷之刃”和一副防水的水犀皮甲。这些装备加上他的实力在强者济济的大陆称王称霸还远远不够，但是自保却足足有余了。 他的实力并不局限于他自身。他脚下的黑箭号和上面凶悍好战的三十名走私水手同样不可忽视。 黑箭是一艘好船。如果不是把太多的钱投在它的身上，“独眼”汉伦可以有豪华三倍的装备。它的船身修长，拥有一个笔直的桅杆和挂在上面巨大的白帆。船侧有八副快桨。在船身背后，刻着一个风系法阵。即使在无风的天气，法阵配合快桨也能推动黑箭号以三十节的高速前进。有风的时候最高速度可以达到四十节。 在黑河上没有那一艘缉私艇能追上全力逃窜的黑箭号。这是独眼汉伦常常引以为傲的事情。 在夜色中灵活快速的黑箭号劈开波浪飞速前进。半夜时分它抵达了黑河上游的重要港口，曼德港。 作为一艘走私船黑箭号上有太多不能见光的东西。所以它只能选择夜间偷偷地在港口停靠进行补给。底舱那群大半身负通缉令的偷渡客只是一个微不足道问题，船上还有大量军火、魔兽皮毛、药草等违禁品。 即使那堆咸鱼里面肚子里也塞了许多魔晶。如果这些鱼是活的说不定会被这种举动活活撑的进化成魔兽。 夜色下的曼德港显得寂静而空旷。空气中回荡着浪花拍击着码头坚固的基桩的声音。基桩上拴着被河水浸湿了的又粗又长的麻绳。码头平台上为了卸货方便空空荡荡的，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在白天平台上面挤满了讨生机的搬运工人。现在只在平台最前面零散地站着几个人。在夜色下他们的面容朦胧，如同一群游荡的鬼魂。 实际上，他们之中确实有些是“鬼”。他们是来自古老的索拉瑞尔家族的吸血鬼。 吸血鬼又叫血族，是一种古老强大的生物。他们自己往往更偏好后一种称呼，前者是他们的宿敌比如光明教会对他们的蔑称。 每一个真正的吸血鬼，即使是刚刚被初拥的幼年吸血鬼，也具有中阶战士应有的身体素质，敏捷和力量都远在普通人类之上。 相对来说他们尤其擅长敏捷和速度方面。配合他们种族独有的血遁之术，吸血鬼可以成为可怕的敏捷性刺客，一击不中，远遁千里。 吸血鬼有很多强大的黑暗系天赋法术。血遁术只是其中之一。依据天赋不同每个吸血鬼往往还掌握了黑暗之雾、骨矛术、血沸术等等可怕魔法中的三到五个。这些都是无需学习，天生就能运用自如的。 整个大陆都公认魔武双修是强大的道路，可以发挥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但是魔武双修也是艰难的道路，需要花费双倍的精力。没有过人的意志和天赋，贪婪的下场往往是一事无成。血族天赋带来的强悍体质和天赋魔法却几乎不用花费任何努力就能造就一个魔法战士，堪称强大无比。 当然吸血鬼也有自己的弱点。他们惧怕阳光、银器和神圣魔法，火焰魔法对他们也有额外的伤害加成。除了这些个体上的弱点，整个种族最的的弱点就是繁衍困难导致的数量稀少。这也是所有强悍种族的通病，无论是龙族还是血族都是如此。似乎有什么法则在维持着种族间实力的平衡。 只有达到高阶实力的资深吸血鬼才能给予新的吸血鬼初拥。而且初拥对于上代吸血鬼有着巨大的消耗，甚至可能让一个高阶吸血鬼跌落境界变成只有中阶实力。这让很多血族望而却步。 所以尽管吸血鬼的几大家族都制定了严密的规则来确保种族的延续，但吸血鬼的数量从来都没有多过。 强大的实力以及稀少的数量，这让吸血鬼选择了融入人类社会并且潜伏在其中的生活方式。他们自己一族数量太少又个个都是强者，没有足够的弱者作为可供奴役的仆从。每个拥有足够实力的强者如果不想事事自己动手都自然的会产生追随者的需要用来帮助自己处理一些杂事。血族想要仆从，必须从数量众多、实力良莠不齐、有着大量实力平平的弱者的种族中寻找。 在大陆的智慧种族中，精灵是吸血鬼最渴望的种族。他们优雅、敏捷，有着强大的魔法亲和力；一些血族也确实在精灵中发展出了血精灵一族。 但是精灵一族对于血族来说，一方面数量还是过于稀少，另外一方面个体的平均实力也太强大的了一点。在漫长的冲突后血精灵被精灵族成功的孤立，血族对精灵的渗透被严格的控制住了。 数量基数足够大、实力又足够薄弱好奴役的种族倒也不是没有。兽人、地精还有巨魔，都符合数量又大，实力又弱这个要求。但是这些实在无法满足血族的审美要求，任何一个稍有自尊的吸血鬼都无法忍受自己初拥的后裔或者奴役的血仆是这些青面獠牙、奇形怪状的生物。 所以人类就成了唯一的选择。多年发展下来，除了少数血精灵的存在，血族几乎成了“人类吸血鬼”的同义词。 虽然血族的始祖和真正的掌握者血魔塔隆和人类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是不折不扣的恶魔族。但现在纯血的血魔在大陆上只有他一个，剩下的要么是血精灵要么是人类吸血鬼。连他自己也居住在人类帝国之中，暗中操纵血族的八大家族。 血族有三大亲王和五位大公。他们所在的八大家族是血族的领导者。他们之下还有许多其他的家族。 血族的爵位和现在人类凯恩帝国的爵位并不完全相符。吸血鬼的寿命长过许多人类的王朝，吸血鬼家族就更是如此了。一般来说每个吸血鬼家族都有着历史上多个王朝的爵位。在对外宣称的时候用哪一个头衔，第一取决于哪个头衔更高，第二取决于颁发爵位的王朝是否足够辉煌。 血族的三大亲王都只有凯恩帝国侯爵的爵位。五位血族大公都只是伯爵。他们亲王和大公的头衔来自更为古老辉煌的王朝。因为血族奉行低调、避世、在黑暗中行走的路线，所以他们在现在的凯恩王朝并没有占据非常辉煌的表面席位。 但是他们在地下世界的影响力不可低估。吸血鬼是黑夜中的王者。本来就魔武双修实力非凡的他们，在夜色中实力还会再受到很高的加成。在黑夜中吸血鬼甚至可以和高一阶的对手勉强对抗，同阶的对手在他们面前常常感到绝望。 以这种强悍的武力作为后盾，加上吸血鬼悠久寿命带来的充分耐心，血族在大陆的非法生意上无孔不入。在一千七百年前击败了狼人一族，让狼人只能远离城市在深山中苟延残喘之后，他们彻底占据了黑暗世界王者的地位。 他们的贵族背景让他们可以对非法生意提供权力上的庇护，同时他们又可以利用非法资源为他们的人类贵族朋友提供享乐的资源和行事的便利。这种优势加上血族的八大家族团结一致共同进退，让他们在贵族中也是不可轻忽的政治势力。 贵族中血族势力的存在是贵族议会隐隐和光明教会矛盾的重要因素之一。吸血鬼和教会是不可能妥协的，因为他们的存在为教义不能容忍。但是他们在贵族中根深蒂固，贵族们宁可和他们站在一起对抗教会，也不愿协助教会把他们连根拔起。所以教会也没有力量和他们全面开战，只能在暗中针对个别家族下手。 血族就在贵族和地下势力之间灵活转换，成为了大陆举足轻重的大势力。 这样的庞大势力，是独行的走私贩“独眼”汉伦船长所不敢轻易得罪的。他中阶战士的实力，也就只够战胜一两个最低级的初拥吸血鬼。而整个血族，有着数百个吸血鬼，其中不乏达到高阶实力的古老血族。 “黑箭”号降下船帆，在惯性和水流的推动下，慢慢地滑向曼德码头。在发出轻而沉闷的“咚”的一声碰撞之后，它停靠在了码头上。 第五十六章：家族 （既然是节日，加更一章吧。顺便解释一些问题，见章末） 索拉瑞尔家族并非在八大家族之列，但是在其余的家族中算的上实力强劲，位居前列。它多少有着挑战八大家族的实力。当然也仅仅是挑战而已。索拉瑞尔的现任领袖是唐.菲兰.索拉瑞尔男爵。 “亲爱的朋友们，”汉伦船长满面笑容，仅剩的一只独眼也快要被笑容挤的看不见了，他站在船头，向着码头上的吸血鬼们、以及吸血鬼的附庸们伸出双手“好久不见了，真是想念你们。” 一个穿着华丽的贵族服饰，头发花白的老者快步迎了上来。他就是菲兰男爵。他和独眼汉伦热烈的拥抱。“好久不见，老朋友。” 拥抱的时候汉伦身上走私咸鱼的臭气窜进了老人的鼻子，让他忍不住在汉伦的背后皱了皱眉。但两个人分开的时候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一丝不愉之色，诚恳的程度用最挑剔的眼光也找不出瑕疵。 索拉瑞尔家族是古老的贵族，绝不会因为某些小事向朋友的脸上吐口水。至少不会当着他们的面。每一点最小的善意都会被累积，而每一点最轻微的冒犯也会被记住。也许有一天就要一起被清算。所以，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这句格言被视为索拉瑞尔家族的家训。菲兰男爵作为家族领袖，深谙这一古老的传统。尽管他本人对于生活细节无比挑剔。 “淡水、干粮、药品、箭矢、驱动魔法阵的宝石，你要求的补给品都按你说的准备好了，都在这里。你来看一下。”菲兰男爵热情地指引着汉伦船长走下跳板，向港口上的几个木箱处走去。 “太好了。这真是多亏了你，老朋友。”汉伦粗略地扫了一眼货物，打开价值最高昂的驱动船上风系魔法阵的魔石看了一眼。他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冲自己的手下挥了挥手。 两个强壮的水手抬着一个小箱子走了过来打开箱盖。箱子里发出金灿灿的光芒，都是金币，足有上千枚。 菲兰男爵示意手下接过箱子。然后转过身和汉伦船长继续寒暄。“这一趟的生意怎么样？” “还不错，利润要比上次提高了两成吧。”汉伦船长笑着说，“有了高贵的索拉瑞尔家族在上层的打点，一路上的缉私部队都很好说话，没有胡搅蛮缠的。多亏了阁下帮忙。太感谢了。有什么我能回报的尽管开口。” “说起来还真有一点小忙需要你的帮助，老朋友。”菲兰男爵微笑着说。 “哦？尽管说，不用客气。”汉伦爽朗的大笑，眼神却带了一点玩味的意思。 “这是我不争气的侄子莫格雷姆.索拉瑞尔。”菲兰男爵叫过来一个贵族青年，“他在东部沿海的巨浪堡找了个差事，能不能搭你的黑箭号顺路过去。” 汉伦打量着这个青年。他的脸色苍白。这是所有吸血鬼共同的特点，不足为奇。他身上的服饰非常华丽，但是穿的却很随便，领口的扣子没有系好，看上去松松垮垮的。看到汉伦船长打量他，这个青年翻了翻眼皮，把脸扭到一边，一副倨傲的神色。 汉伦船长忍不住皱起了眉。 “这是我姐姐的孩子。今年才刚刚接受初拥。他妈妈太宠他，有些把他惯坏了。”菲兰男爵也有些尴尬，对汉伦船长解释着。 血族是介于不死生物和人类之间的生物，很难靠正常的方式进行繁衍。为了保证种族的延续，他们必须选择另外一种方式：初拥。 为了保证家族的凝聚力，初拥对象要好好选择。不能胡乱发展吸血鬼，否则一方面会触犯人类根本利益的底线引发反击，另一方面血族内部自己也会内斗成一团。因此，尽管有时也会精心挑选合适外人发展吸血鬼，但是更多的时候初拥对象的途径就是从吸血鬼生前的亲戚们中寻找。 每个吸血鬼多多少少都有些活人亲戚存在。从这些旁支家族中选择人作为初拥对象，一般来说忠诚、向心力问题不大；这些旁支的活人家族本来也都是受血族严密控制的外围势力。 但是经常出现的一个问题这些贵族子弟的素质是个问题。外围家族毕竟是外围。血族从各个方面压制着这些亲戚，以防止他们反噬本家。难听的说这些家族就是被吸血鬼们当猪在养，需要发展新成员的时候再从里面挑选合适的。所以他们大多数都带有游手好闲的贵族纨绔的习气。这一位莫格雷姆少爷显然就是这样的一个纨绔子弟。 汉伦船长别无选择地接下了这个请求。他心里暗自祈祷这位莫格雷姆少爷不要太难伺候。 接下来的搬运工作进行的很顺利。需要补给的东西不算太多，而索拉斯特瑞尔家族的手下和汉伦的水手都是动作麻利的老手，双方合作的很好。在破晓之前黑箭号再一次轻盈地扬帆离开了码头。莫格雷姆.索拉瑞尔少爷也随船一同离开。 “尝尝我最钟爱的朗姆酒？三十年份的。”在船长室，汉伦船长殷勤地说。 “我习惯威士忌。”莫格雷姆少爷冷冷地回答。 汉伦船长略微不快地站起来向酒柜走过去拿酒。船长室布置的既豪华又舒适。房间里一边有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还有一个小茶几。椅子上铺着柔软的海豹皮。在房间的另一头，有一个武器架和一个酒架。 酒架上摆着琳琅满目的美酒，武器架上放着一柄弯刀、一个长柄鱼叉，都是精美的附魔武器。在墙上挂着一副名贵的油画，画的主题是传奇海盗船“黑珍珠号”。 吸血鬼莫格雷姆少爷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把两只脚架在小茶几上。他随意地扫视着汉伦的船长室，试图找出点什么有趣的东西，就好像在打量自己的财产一样。 汉伦船长拿着一瓶上等威士忌和两个酒杯走了回来，看了一眼莫格雷姆放着脚的茶几，转身把桌子也拖了过来。他把酒瓶和酒杯放在桌子上，拧开瓶盖给两个人每人倒了一杯。 “加冰还是不加冰，阁下？”汉伦船长问。 “加一块吧。”莫格雷姆少爷回答。 汉伦用夹子从旁边的冰桶里取出两块冰，给每个酒杯各放了一块。然后他举起自己的杯子向莫格雷姆少爷致意。莫格雷姆举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汉克船长豪爽地一饮而尽，而莫格雷姆.索拉斯特瑞尔只是优雅地抿了一口。 “您去巨浪堡有什么高就？”汉伦船长抹了一下嘴，给自己杯子从新满上。 “听说会就任税务次官。虽然现在还没有完全确定。”莫格雷姆说。 “阁下真是年轻有为。恭喜您了。”汉伦船长诚心实意地说。 莫格雷姆点头表示谢意，然后又喝了一口酒。税务官是直接隶属于城主本人，和农业官、治安官、法官、检察官、市政官、郡议长、地区主教等地位相同。它是独当一面的地方高级官员，主宰一个地区的税收财政等事务。税务次官则是税务官的直接副手。地位确实不低。 不过副手能有多少实际权力还有很大的空间。限于莫格雷姆的年纪和经验，一开始可能还不会真正掌握太多的实际权力。但是他前途不可限量。 血族虽然奉行避世的原则，普遍爵位不高，比如索拉瑞尔家族的族长只是个男爵，但他们潜在的能量十分巨大。比如他们可以随意地给自己毫无政治经验的年轻子弟一个不低的行政职位。 “汉伦船长，听说您这趟的收获颇丰？”莫格雷姆问。 “是的。这都是托高贵的索拉瑞尔家族的关照。”汉伦船长说。 “您知道，我才刚刚开始接触家族事务。对走私这行了解不多。能不能把这一趟的货单给我看看？我想学习一下这一行的经验。”莫格雷姆问道。 汉伦船长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走私涉及相当多见不得光的隐私，绝对没有轻易给人看的道理。即使是合作人也不行。莫格雷姆少爷的要求是相当越界的。 “怎么？有困难？”莫格雷姆有些不耐烦，轻轻敲了敲桌子。 汉克船长考虑了一会才开口。“这似乎不怎么合规矩啊。菲兰男爵从来没有过这种要求。” “我叔叔有他的做事方式，我有我的。”莫格雷姆少爷不屑地摇摇头，“他又不需要积累经验，看你的货单做什么？” 汉克船长依然显得犹豫不决。 “船长，你是走私的老手，应该知道走私最容易出事和最需要照应的，就是最后交货的终点。人赃并获才是缉私局的猎犬想要的。您多年跑的路线都是以海边的巨浪堡作为终点的。家族现在派我去那里意味着什么，您应该比我清楚。”莫格雷姆淡淡地说。“要知道血族的人丁并不兴旺，想等新人去巨浪堡取代我恐怕不知道要多少年后了。” 一滴汗水出现在汉伦船长的鼻尖。他感到了压力。走私这种非法生意，离开血族的默许是寸步难行的。他不得不谨慎从事。 第五十七章：莫格雷姆 汉伦船长很清楚，莫格雷姆非要看他的走私账本绝不是为了“学习经验”。能说出上面一番话的人对走私绝不是真正无知。真正的原因恐怕是这个年轻的吸血鬼想要看看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捞点油水。 血族虽然看上去很优雅也很有教养，但真正让他们在地下世界站住脚的是他们深入骨髓的，与“吸血鬼”这个名字相符的血腥与贪婪。 莫格雷姆少爷不愧流着血族的血液。汉伦船长忽然发现自己或许低估了对方。这个纨绔子弟确实傲慢、无礼、缺乏教养。 但他毕竟还是血族的后裔啊。 汉伦船长在莫格雷姆玩味的眼神下终于选择了屈服。 “好吧，给你。”他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账本递了过去，然后抓起酒杯一饮而尽。 莫格雷姆仔细地翻阅起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让汉伦船长感到浑身痒痒，恨不得莫格雷姆一下就从头翻到尾。然而事与愿违的是莫格雷姆看到非常耐心，显得津津有味。 “啧啧，真是难为船长阁下，这次走了这么大量的货。黑箭真是条好船，运载量很不错。”莫格雷姆少爷说。“可惜精品不多啊。” “黑箭号的确实是好船。不过运载量这么大的同时为了维持速度，船上面的风系法阵一直开着，成本也是不小啊。”汉论恭敬地回答，暗中松了口气。还好这一次走私的东西多是些普通武器和中品和下品魔晶之类的。虽然在普通人看来已经是奢侈品了，但是在莫格雷姆少爷这样见多识广的贵族眼中，这些实在提不上台面。 当然普通物品数量上去之后也是利润不菲。但是现在莫格雷姆少爷去巨浪堡孤身赴任，能携带走的东西有限。如果拖着一个比自己还大的包裹下船，未免也太过有失体面。汉伦船长也绝不会答应的这种荒谬的事情。 虽然汉伦船长看上去现在忍气吞声，但他毕竟骨子里是凶悍的走私枭雄，这里一船水手也都是他的死忠手下。真正冲突起来独自一人的莫格雷姆少爷没有胜利的机会的。汉伦船长顾虑的仅仅是莫格雷姆背后强大的家族而已。 “汉伦，这次的偷渡客好像很有趣啊。两个中阶战士呢，好家伙，其中一个还是资深的中阶战士。”正当汉伦船长以为船上没有被对方看的上眼的东西，暗中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莫格雷姆惊奇地说。 汉伦心里一紧。“这些日子北方边境的治安不算太平。这两个家伙都是犯了事混不下去被迫离开的。” “这样的话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道是否应该讲。”莫格雷姆笑容满面。 “您说。”汉伦面无表情。 “你看，我作为一个索拉瑞尔家族一个微不足道的成员，此次去巨浪堡赴任，身边连一个随从都没带，真是寒酸可怜啊。我很迫切地要收服一两个得力的手下。你船上这两个偷渡的家伙都不错，那个叫张川越的佣兵年纪很轻，潜力很出色；那个叫雷切尔的佣兵实力更加强悍，接受过正规的武技训练，估计离高阶战士也只有一步之遥了把。我希望把他们收过来作为属下。反正他们看上去也只是漫无目的地逃亡。我收留他们也算做个好事了呢。”莫格雷姆说。 “他们都是有案子在身，桀骜不驯的家伙。恐怕不会轻易地屈居人下吧。”汉伦面露难色。 “这个不用您担心了。血族有的是办法来让人服从。”莫格雷姆微笑着说。 我才不是担心你。你麻烦越多越好。汉伦咬牙切齿地想。“我的意思是，我很难对他们的朋友什么的交代他们的去向。” “这个嘛……我看看。”莫格雷姆又翻动起书页来。“这个叫张川越的好像没什么关系嘛。拜托你偷渡他的是赫尔德城佣兵公会的维拉会长。作为会长他有一大堆事，做到这步已经算仁至义尽，不可能再来追问什么的。” “雷切尔还是有朋友的啊。”汉伦争辩说。 “当然。不过他出身是帝国中部，这次在赫尔德城执行任务惹的事。他的老朋友不可能把手伸到这么远的。时间久了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你又不是他们的保姆，还能为意外负责么。随便找个理由或者说不知道就行了。”莫格雷姆少爷回答。 莫格雷姆说的也有道理。偷渡本来就是充满风险，要走私犯为每个偷渡客做人身安全保险这个生意就没法干了。但是无论如何，这种事一旦被捅出来对汉伦船长的信誉也是一个损害。 好处莫格雷姆拿，风险汉伦船长担。莫格雷姆的打算说穿了就是这样。 但是即使事后有麻烦其实也在汉伦船长的承受范围之内。莫格雷姆少爷精准地踩在了他的底线上。考虑了一会之后，他叹了口气，掏出钥匙扔了过去。 “好吧，你赢了。这是底舱的钥匙。”汉伦说。 “谢谢您的慷慨。”莫格雷姆优雅地一鞠躬，敏捷地离开了船长室。 汉伦重重地往椅子背后一靠，面无表情。 几分钟后他的船长室的门被砰的一声推开。不出汉伦的意料，来得是他的大副琼斯。他是和汉伦一起出生入死过的伙伴，整个船上只有他可以不敲门闯进他的船长室。 “船长，底舱的守卫报告说莫格雷姆闯进去了，拿着您的钥匙。他们没敢阻拦。”琼斯大副沉声说。 “这件事我知道。”汉伦点点头。“叫他们退出来，守好底舱到上层的通道。另外再调五个人去增强一下守卫，每个人都带上连发强弩。武器库左边的箱子底层有银质箭头的弩箭，叫他们也都换好。” 银质武器，能起到很好的克制黑暗生物的特效。血族当然也在其中。 “我懂了，船长。我会调最精锐的好手过去的。我自己也会盯着那边。”琼斯大副露出狰狞的神色。 “这些都只是预防。没我的命令不要轻易动手。”汉伦船长吩咐。他目送大副离开之后，站起身从武器架上拿起心爱的弯刀仔细配好。然后他又拉开抽屉拿出了三个玻璃瓶。瓶子里满满地装着无色透明的液体。 这是整整三大瓶强效圣水。血族虽然只是半不死生物但也严重地受到它的克制。三大瓶圣水如果同时当头淋下威力不会逊色于顶尖的神圣牧师用审判、惩戒等强力法术倾力一击。 这样的好东西价格昂贵的很。每一瓶就要五百枚金币，而且还必须在教会中有门路才能买到。和装备不同，圣水是纯粹的消耗品，用完就没有了。汉伦船长奢侈地整整买了三瓶。 长年和血族合作，汉伦船长当然也不可能不防他们一手。黑吃黑在地下世界再常见不过。他多年来的安然度过靠的不仅仅是运气而已。他不愿意和血族撕破脸皮而已，绝不是不敢。更不是怕了孤身一人的莫格雷姆少爷。 大不了不做走私这一行罢了。真的如此的话莫格雷姆那一身豪华的魔法装备倒也能多少弥补一点损失。汉伦船长恶狠狠地想。然后他大步走出船长室。 幽暗的底舱此时一片寂静。刚刚吃过午饭的偷渡客们都昏昏欲睡。偶尔几个谈天的也都很识趣地压低声音不去打扰大家。底舱的气氛宁静而平和。 忽然沉重的大门又一次发出吱吱地声音被推开，微弱的光线从门外照进底舱。几个靠近门附近的偷渡客好奇地睁开眼睛：才刚刚送过饭，按理说应该没有别的事情。为什么会又有人来？ “打扰各位的休息了。请问哪一位是雷切尔先生，还有张川越先生？”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出现在门口，随意地扫视着底舱的乘客们。 张川越和雷切尔对视一眼同时站了起来。雷切尔把自己的女儿挡在身后。他的佣兵小队的弟兄们都沉默地向雷切尔身边靠拢。其他无关的偷渡客则迅速地尽可能拉远和他们之间的距离，以避免被卷入麻烦。 “我是雷切尔。他是张川越。你是谁，有何见教？”对张川越点了点头之后，雷切尔转过身，沉声开口。 “哈哈，很荣幸见到两位。”年轻人笑了起来。“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来自索拉瑞尔家族的莫格雷姆.索拉瑞尔。” “血族？”雷切尔皱着眉说。 “果然是见多识广的老佣兵，一听姓氏就能知道在下的底细。”莫格雷姆少爷轻轻地鼓掌，“既然如此也就省下了很多互相认识的时间。我就开门见山地直说了，我代表索拉瑞尔家族，邀请两位加入家族，成为我个人的附庸。不知是否可以，嗯？” 张川越和雷切尔都感到无比震惊。这种事情简直闻所未闻。 他们这样的中阶战士在这片大陆已经算有一定的地位，断然不会如同奴仆一样被人随意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更何况就算是奴仆也都要讲究一个起码的情愿，才有更进一步的忠诚可以培养。没有随便抓人的道理。 这个年轻的吸血鬼是疯了吗。 第五十八章：血仆 大概是看出了他们的疑惑，莫格雷姆少爷笑了起来。“当然，作为我们血族的仆人要有些特殊的要求。比如说签订一个小小的血契。请放心，这个契约对你们自身也是有好处的，可以让你们成为一名高贵的血仆，真是难得的好事情啊。” 张川越和雷切尔大概明白了这个血族的打算。 莫格雷姆是想要签订血契，把张川越和雷切尔两个人都转化成血仆。血契是吸血鬼的一项特殊天赋魔法，大概可以理解成初拥的削弱版本。人类签订血契之后会带有一些吸血鬼的特征，但要比真正的血族差很多，还是更接近人类。这种被血契转化的生物一般称为血仆，也有些学者称为次级吸血鬼。 血族确实有这种神秘的法术。但是这样的法术也有很多的限制，绝不是可以肆意大乱用的。天底下从来就没有百分百没有漏洞的法术，只有谨慎不出漏洞的人。 这个血族大概是年轻气盛，对于自己掌握的血契法术有了过分的自信，所以才急于找个实验对象来应用一番。在他眼里，非法的偷渡客大多身怀秘密不敢闹事，已经是没有什么后患的不错实验对象了。 “莫格雷姆少爷，感谢您的好意。”雷切尔斟酌着开口，“但是我的女儿离不开我的照顾。所以我实在是不能当您的属下。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感谢好意？我不喜欢这个回答。”莫格雷姆冷笑着说。“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准备吃罚酒了。很好，都一样。” 这句话就是赤裸裸的宣战了。张川越踏上一步，和雷切尔并肩而立。面对危机他别无选择，只能和雷切尔小队联手。雷切尔做了个手势之后他的手下也行动起来。一个汉子把他女儿拖到另外一边保护起来，剩下的人围绕张川越和雷切尔两个中阶强者摆开阵势。 底舱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以实力而论，张川越和雷切尔两个中阶强者再加上一个小队配合默契的低阶战士辅助，根本不怕莫格雷姆一个人。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双方装备差距实在太大了。 作为一个出身豪门的血族，莫格雷姆身上装备的豪华程度远远超过了正常的水准。他可以凭借装备优势轻易碾压装备水平不好的一般中阶强者。 而张川越、雷切尔他们的情况不能用装备水平不好来形容了，他们上船前被搜了身，根本就是手无寸铁。哪怕碰上一群低阶战士乱刀齐下都会觉得麻烦。但是现在他们也别无选择。咄咄逼人的对方没有给他们任何退路，除非甘心被奴役，否则必须一战。 库克等几个雷切尔小队的成员首先试探这绕到莫格雷姆背后，准备利用人数优势偷袭。这成为的战斗开始的***。 莫格雷姆冷笑了一声，一股无形的力场以他为中心，排山倒海一般向四周涌出。与此同时他的身上已经披上了一层金属的光芒。然后他举起了一只手，手上腾起了黑色的烈焰。 “小心那黑色的火焰！”经验丰富的雷切尔脸上一变。但是他还是说的晚了一点。黑焰就如同毒蛇一样缠绕上了一个佣兵的手臂。他立刻发出了惊天的惨叫声。 这个佣兵也是经历过血腥的老手还会叫的这么惨，可见这黑焰多么恶毒。没过一会被黑焰烧到的手臂就都化为了灰烬，连骨头都没有剩下。让人触目惊心。 莫格雷姆具有中阶施法者的实力。这是中阶黑暗系法术暗影烈焰。相比最具代表性的中阶法术大火球，暗影烈焰在直接的爆炸伤害上略低一些，但是持续的腐蚀伤害更加阴毒。中招的佣兵化为灰烬的手臂随时说明着这一点。 如果他们有铠甲防护就不会这么糟糕。暗影烈焰所附带的强烈腐蚀效果还是可以在战斗中慢慢毁坏铠甲的防护，但至少在那之前是安全的。可是张川越和雷切尔一伙身上连基本的衣服都不完整，很多人干脆光着上身。 所以在暗影烈焰的威胁下他们脆弱的和纸张一样，只能狼狈地东躲西藏。张川越和雷切尔两个中阶战士身手灵活还自如一些。那些低阶战士的佣兵们个个都险象环生。 除此之外，更让张川越和雷切尔等人感到绝望的是他们空手的攻击很难对莫格雷姆造成伤害。 莫格雷姆四周空气有着略微的扭曲，这是低阶防护系法术魔法盾的效果。这个法术本身没什么，一刀就能像戳破气球一样把它戳破，只能起到紧急关头帮法师抵挡一下的效果。但是一个魔法盾的厚度不过是几厘米而已。现在莫格雷姆身边的魔法盾厚度超过了数米，是上百个魔法盾叠加起来的效果。 数百个魔法盾就算一刀一个，甚至一刀两三个，全部击破也需要一分钟左右。在这段时间内莫格雷姆的防御力不逊于全身重甲的战士，只有极具穿透力的爆发攻击才有可能直接破防造成伤害，普通的攻击只能削弱防御而不能对本体造成伤害。 当然一副制作精良的重甲绝不会在一分钟内就被彻底破坏。所以两者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但至少在短时间内可以起到几乎一样的效果。 瞬间加持数百个魔法盾这自然不会是施法者自己的施放的效果。虽然瞬发魔法盾这样的低阶法术不是稀奇的事，但是一口气瞬发数百个就简直闻所未闻了。这是魔法装备的效果。是史诗级别的强大魔法装备，才能造成的效果。 在莫格雷姆的胸口一串晶莹的项链正闪耀着光芒。这个项链叫做“众星守护”，由数百粒珍贵的魔法珍珠串成。每一粒都拥有为施法者加持一个魔法护盾的能力。整条项链可以为施法者瞬间加持一道一分钟内几乎牢不可破的防御。 莫格雷姆身上闪着的金属光芒也不简单。这是高阶防御法术“铁皮术”的效果。这一系列的法术，低阶的版本叫做“树皮术”，中阶的版本叫做“石皮术”，高阶的版本叫做“铁皮术”。防御力逐渐增强。 “铁皮术”作为高阶防御法术，防御力和精钢铸造的全身铠甲一样。普通的金属铠甲会干扰施法，铁皮术没有这样的问题。 这样强大的法术是高阶法师或者少数顶尖的专精防御的中阶法师才可能掌控的。莫格雷姆有中阶法师的水平，但是却并非专精防御系法术。所以他不可能施放的出这个法术。这个法术也同样是借助史诗级别的魔法装备才施展出来的。他手上一枚镶嵌着黄色魔法水晶的戒指正闪烁着魔法光芒。 在这两个强大防御法术双重守护下的莫格雷姆相当于穿了双层的金属全身铠，就如同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就算站着不还手对方没有高级附魔装备的情况下也很难伤害他。此刻张川越和雷切尔一伙都是赤手空拳，别说附魔装备，连一把最粗糙的匕首都没有。 “在强大的血族面前颤抖吧，孱弱的人类。”莫格雷姆狂笑着。“享受绝望吧。然后化为我的奴仆，为我而战。” 一边说他一边把黑色的暗影烈焰凝成箭的形状。这是暗影烈焰的一个晋阶应用技巧“暗影箭”，属于常见的黑暗系中阶攻击法术。张川越和雷切尔等人狼狈不堪地四处躲避。 “就先从你开始好了。拥抱鲜血吧。” 说着莫格雷姆转向了张川越。他的眼睛已经变成了血红，嘴角也露了了獠牙，表现出了越来越多非人的特征。他用獠牙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以鲜血为引在空中画着魔法纹路。空气中亮起了诡异的血红色魔法光芒。 成为对方目标的张川越并没有慌张。他一边小心地躲避对方的暗影箭，一边把双手藏在背后，同样飞速地准备着一个法术。 和吸血鬼莫格雷姆相比，张川越只是个低阶法师。在直接的魔法威力上他远远逊色于对方。但是莫格雷姆主要依靠的是血族强大的种族天赋，而张川越现在的魔法知识却是他一步一个脚印努力学习而来的。 在托瑞尔大陆，法师们总是会鄙视那些天生懂得魔法的魔兽。魔法是科学也是艺术，唯独不是纯粹的蛮力比拼。合适的法术远比强大的法术更有用。傲慢的莫格雷姆已经暴露了他准备的法术，那肯定是将人类转化为血仆的血契术。知道了法术内容之后张川越也想出了反击的方法。 他准备以一个法师的身份，和这个吸血鬼进行一场法师对决。 两个人几乎同时完成了法术。两道魔法亮光几乎同时亮起。底舱中的人都被迫暂时闭上了眼睛。当莫格雷姆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和张川越同时出现在一个空旷的空间之内。 “混账人类，你把我带到了哪里？”莫格雷姆咬牙切齿地问道。 “欢迎来到我的精神空间。这不正如你所愿么，这可是签订契约的必要步骤。”张川越镇定的说。 现在，他们两个即将展开精神空间中的对决。 ------------ 第十二章 第五十九章：契约 血契作为一个契约类的法术，并不适合在战斗中施放。为了签订精神契约，施法者也必须敞开自己的心灵。他的精神因此是几乎不设防的。 如果对方不懂魔法倒没有大碍，即使精神和意志比较坚强，也只会懂得本能的抗拒而不会做出反击。但是当同样遭遇到法师的时候，对方就有了乘虚而入的机会。所以一般都是对虚弱的、没有还手之力的对手来施法签订契约的。 张川越就抓住这个机会，同样用契约类的法术发动了反击。 在离开赫尔德城之前的时间，张川越找机会处理了一下自己的装备和财富。偷渡船上并不适合携带太多装备，也不适合携带太多钱。前者对于偷渡船是一种危险，后者则对偷渡者自己危险。 把所有的装备和战斗中缴获的战利品出售之后，张川越手头也有了几百金币。他可以选择把这些钱存进佣兵公会或者其他商行之中，但他选择了另外一个更保险的方式：购买书籍和卷轴，把财富化为知识储存在大脑里。这是谁都夺不走的。 恰好他选择研究的方向正是魔宠契约类。那时他当然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况下派上用场。他研究的目的是找机会收服自己的魔宠。 魔宠是每个法师必备的帮手。在战斗中魔宠可以作为近战实力低下的法师的护卫和肉盾。在实验中一些具有一定智慧的魔宠还可以成为法师的助手，可以说用处极为广泛。所以这个法术每个法师都会尽早掌握。 关于和魔兽签订契约的法术从高级到低级的都有，效果大相径庭。能收服龙成为魔宠的顶级法术往往只在高阶法师和他们的嫡传弟子之间秘密流传。不过在交易行里还是能买到不少相对普通一点的契约法术研究。 收服魔宠最原始和简陋的形式其实就是张川越曾经使用过的魔法“动物沟通”。在兽人的碎石部落的时候，张川越曾经用这个法术控制好几头强悍的魔兽帮助兽人们抵御人类的进攻，成功偷袭了人类的营地，取得了不菲的战果。 以最低限度的标准来看，那几头魔兽勉强算张川越的魔宠也可以。但是一般来说，这只算动物伙伴，还不算魔宠。 “动物沟通”的原理就是用施法者的精神和动物进行沟通，从而达到利用动物的目的。这个低阶法术其实不难。不仅大多数低阶法师和魔法学徒都能轻松掌握，就连很多游侠和巡林客也都会这个法术，用来招募一些猎鹰、猎犬之类的动物伙伴来帮助自己。 但是这“动物沟通”这个法术最大的问题就是，施法者与动物之间仅仅做到了平等的精神沟通，并没有签订任何具有强制力的契约。宠物有可能不服从施法者的命令。只能靠长期驯养培养感情来解决，耗费大量的时间精力。甚至在遇到高明的施法者敌人的时候，还存在宠物被魅惑过去，当场叛变的危险。 所以真正的施法者基本都不会满足于动物沟通法术。只有一些游侠之类的因为魔法天赋有限才会这样做。这样没有签订强制契约的宠物往往被称为“动物伙伴”，和法师的“魔宠”作为区分。 利用离开赫尔德城之前的一段时间，张川越购买了不少的书籍和卷轴加以钻研。时间并不算充裕，不过收获还是不小的。他之前已经学会了动物沟通法术，是一个不错的基础，现在只要专心钻研各种契约的法则就可以了。在正式离开前，张川越已经对大多数普通常见的契约类法术都有了一定的理解和认识。他现在无论是自己签订契约，还是对抗其他人强加而来的契约，都有一定的心得。 不过血契可不是“普通常见的契约法术”，而是血族秘传的魔法。张川越现在是否能对抗它自己也没有把握。不过现在别无选择，只能这么干了。全身史诗级魔法装备的莫格雷姆在现实中战胜极为困难，张川越不得不和他在精神领域一决胜负。 这时候莫格雷姆也差不多搞清楚了现在的状况。他冷笑了起来。“你以为这样就能胜利了吗？蠢货。” 随后莫格雷姆身边就涌现出了无数血色的魔法符文，这些是血契规则的具现化。魔法符文组成了锁链向张川越缠绕过来。张川越身边也出现了魔法符文组成的锁链对抗，不过他的符文的色泽就杂乱很多，白的黄的都有。这些都是他学会的那些在交易行买来的契约法术的体现，都是些大路货，而且风格不统一，所以和血契对抗起来很吃力，很快就落入了下风。 “怎么样，不行了吧。”莫格雷姆得意地嘲笑张川越。“放弃吧，你没有胜利的机会的。” “抱歉，我既然敢于展开精神较量，自然也有凭仗。”张川越回答。随着他的回答在他的身体附近渐渐地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这个影子在空中渐渐凝聚成形幻化出一头狂暴魔熊的形象，在张川越的身后仰天发出狂暴的怒吼！ “竟然是一体双魂。”莫格雷姆少爷震惊不已。他没有想到这个对手能带给自己这么多的意外。 张川越的灵魂是从地球穿越来到的，在这个世界占据了一头新生的狂暴魔熊的躯体。那头魔熊本来的灵魂并没有消散，而是一直被张川越的灵魂压制作为附属人格存在。 因为还没出生就被压制，所以这个魔熊的灵魂如同一张白纸一样。这样张川越实质相当于有了两个灵魂。他的精神的坚韧程度也就有了正常情况下的两倍，对精神类的法术的抵抗能力大大加强。 两个人展开的精神契约对抗有两个影响因素，一个是对契约规则的理解，另一个就是灵魂的强度。像巨龙之类的生物，即使对契约法则一窍不通，也足以依靠灵魂强度抵抗大多数法师强行签订契约的企图。 在他召唤出魔熊的灵魂的同时，他身边闪着杂乱光泽的魔法符文也都瞬间稳定下来，抵抗住了血契规则的冲击。现在张川越尽管在对契约法则的理解上还处于劣势，但是凭借灵魂的强度已经有了一战之力。 莫格雷姆也加紧催动血契法术。无数魔法符文闪烁着不同颜色的光芒对撞在一起，余波四溢。两人都苦苦维持着自己精神结构的稳定，同时尽量利用契约侵蚀对方的精神。在精神空间里双方暂时形成了胶着的局面。 然而这时，莫格雷姆少爷的脸上忽然难看了起来，发出了一声闷哼。他在现实位面遭到了攻击。 在走私船的底舱雷切尔和他的佣兵队友一直关注着情况的变化。他们成为了局势的变数。在雷切尔等人眼里，张川越忽然手上爆发出了强烈的魔法光芒，然后张川越和莫格雷姆两个人就都陷入了僵硬状态，对外界不闻不问。 雷切尔和库克等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老佣兵。他们虽然不懂魔法，但是他们根据经验足够判断两个人是陷入了精神领域的魔法对抗之中。外界的刺激可以打断精神法术的施展，造成魔法反噬，这是常识。所以他们果断地抓住时机向莫格雷姆猛扑了过去。 莫格雷姆虽然陷入精神空间的对抗中没有余力做出反应，但他身上铁皮术、魔法护盾等法术的效果都还存在，站着不动让他们打也没关系。一番围攻下来这些佣兵只是打破了几层魔法护盾，根本没有对莫格雷姆造成任何伤害。他们个个手无寸铁只能拳打脚踢，攻击力实在太薄弱了。 “大家让开，让我来。”雷切尔看到众人被莫格雷姆的被动防御法术弄得手足无措，心中焦急，大喊起来。 他是佣兵小队的队长，说话很有威信。他的队友们离开依照他的命令退开到一边给他让出路来。雷切尔深吸一口气，然后整个人如同利箭一样飞射而出向莫格雷姆撞了过去。 接近莫格雷姆之后雷切尔的双手爆发出一阵急速连击。空气中传来一阵“砰砰”的爆破声，无数魔法护盾被雷切尔一击而破。然后雷切尔以极高的速度撞在了莫格雷姆的身上，两个人一齐飞出重重地砸在底舱的侧壁上。无形的魔法力场如同一个气球一样在墙壁上被压扁，然后把雷切尔和莫格雷姆两个人弹开。与此同时，最后的十几层护盾发出噗弛的声音，也被冲撞的压力挤破了。 雷切尔爆发的一连串攻击的成果破坏掉了莫格雷姆的上百个魔法护盾。但是莫格雷姆身上还有铁皮术的防护，即使用刀剑砍也很难受伤。作为吸血鬼他的体质本来就很强悍。空手想伤害到他依然是很困难的。 雷切尔从背后扼住莫格雷姆的脖子，猛地把莫格雷姆举了起来，把他一个过肩摔再一次砸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响声，然后骑在他的身上对着他的胸膛连击数拳。但是这一切造成的影响很有限。莫格雷姆身上的铁皮泛着金属的光芒，毫发无损。 第六十章：妥协 见到攻击无果，雷切尔咬咬牙下定了决心。他退后一步，摆出了一个奇异的起手式，神色严肃专注地竖起了一只手掌。接着他的这只胳膊下的肌肉开始诡异地扭动，好像有无数小动物在皮肤底下爬行一样。这是他在强行催动超越极限的真气在胳膊流动的表现。 “大哥，不要用那一招”。看到雷切尔的举动，远处的库克惊呼出声。 他是雷切尔的老伙伴了，十分清楚雷切尔在做什么。雷切尔距离高阶战士只差一步。他有着强大的内力，内力强化了他的肉体，让他力量和敏捷都远远超过普通人。 接下来，他只要能做到把体内的强大内气外放而出形成气功波、斗气弹一类的东西，也就迈过了中阶战士和高阶战士之间的门槛。 但是这一步并不容易迈出。 战士修炼的能量最大的本质就是自体内而生与身体紧密结合。所以极难释放出体外。这和法师的魔力的性质恰恰相反。法师从外界吸取魔法能量，但是只用精神控制保存在体内，并没有如身体融合。 斗气外放的一难关不知道卡住了多少中阶战士。雷切尔也在此停留了多年。在关卡处长期徘徊的经验也让雷切尔对斗气外放的本质有了一些了解。在紧急情况下他也可以尝试使用一些依靠斗气外放才能施展的秘技。但是这样做的代价也是高昂的。 现在雷切尔的手臂皮肤正在一点点开裂。无数细小的血丝从他的毛孔中喷出，就好像喷泉一样。雷切尔继续加紧催动内气。很快一股无形的透明气劲在他掌心前面形成。雷切尔掌力一吐，那股气劲形成的气功波就被他按在了莫格雷姆的胸膛上。 一股水花一样的波纹出现在莫格雷姆身体表面的铁皮上。雷切尔使用的是钢心流的真传秘技“混元气功波”。在高阶战士的层次这个秘技可以发出一枚强大的气功波攻击敌人。这个秘技的特点是通过共振对敌人的内部造成杀伤，对重甲敌人有着很好的穿透效果，很适合现在的情况。雷切尔不是高阶战士，发出能飞行的气功波比较困难，只能勉强用手推着气功波前进把他按在敌人身上。 莫格雷姆的表情扭曲了起来，然后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就在他吐血的同时一脚踹在了雷切尔的胸膛，把他踢的横飞了出去。雷切尔的心中一阵狂喜：莫格雷姆有余力在现实层面做出反击，这显然说明精神层面的魔法对抗他已经被打断了。 莫格雷姆狠狠的看着雷切尔想要追击。然而张川越的声音却在他的背后响起，“尊敬的莫格雷姆少爷，我建议您冷静一点。” 莫格雷姆的身体一僵，停了下来。他的脸色难看至极。“你以为你已经完全赢了吗？”他冷冷地说。 “只差一点而已。”张川越回答。 因为在精神对抗的紧要关头被外界重重一击，莫格雷姆在精神空间里被张川越击败了。血契法术反噬在他自己身上生效，让他签订契约成为了张川越的魔宠。 一般来说法师的魔宠都是一些没有智慧的魔兽。但是智慧生命也并非不能成为魔宠。有的法术用小恶魔做魔宠，甚至还有用龙做魔宠的，这些都是智慧生物。相比之下用吸血鬼做魔宠并不离谱。 不过血契毕竟是血族秘密传承的魔法，也有它独到之处。在血契生效的同时，张川越也被契约的力量由人类转化成了一个次级吸血鬼或者说血仆。 血契隐含了一个级别很高的法则，就是真正的吸血鬼对于次级吸血鬼的绝对压制力。这种压制是参考亚龙兽面对龙族时候受到的压制的原理设计出来的，属于本能的位阶压制，力量很强大。 所以现在的情况很微妙。张川越可以通过契约来控制对方，但是对方也可以利用吸血鬼对血仆的位阶压制反击。两个人在精神层面都有和对方鱼死网破的能力。 “阁下，也许我们可以谈一谈？”张川越小心地说，避免过度激怒对方。他对这种情况心知肚明，所以也暂时不想和这个血族彻底翻脸。 莫格雷姆神色不定地考虑了一会，然后点点头。接着他从兜里掏出几块魔晶，在地上迅速布置了一个简易的静音法阵。 “进来谈吧。”莫格雷姆说。在静音法阵中说话不会被外面听到。他指了一下雷切尔，“你也一起谈吧。” 于是莫格雷姆、张川越和雷切尔三个人默默地走进静音法阵之中开始谈判。 张川越首先斟酌着开口，“尊敬的莫格雷姆少爷，我其实对您并无恶意。我们可以化敌为友。” “你的所作所为是在挑衅整个血族。血族不能接受自己的成员被一个卑贱的人类控制。当然你现在已经是个血仆了，但这也一样不行。”莫格雷姆回答。他的措辞虽然严厉，但语气却并不激烈。 “请您相信，我其实并不反对为血族效力。我正在逃亡中，也没地方可去。阁下是个很好的投靠对象。只是我不愿受到过于强大的约束，所以对契约做了小小的修改。”张川越回答。 “你妄想反过来控制一个高贵的血族成员？”莫格雷姆反问。 “您误会了。这契约只是一个保险手段。我保证不会滥用。在合理的情况下我会严格地遵守一个属下的本分。您将是我的领袖，而我是您的追随者。我认为这样的关系比卑贱的仆役关系更值得信赖。只要您给予我少许的自由和尊重，我必定回报给您成倍的忠诚。”张川越用诚恳的语气说。 他说的其实也确实是真话。只是要从两面来理解。“不会滥用”就是必须要用的时候，也一定会用。“合理的情况下会遵守本分”自然也有不合理的情况。回报忠诚，是必须要以自由的平等关系为前提的。这是张川越开的条件。就看莫格雷姆是否能够接受了。 “这艘船的船长是索拉瑞尔家族多年的合作伙伴。我一句话随时可以叫出数十个精锐的水手来围攻你们，其中包括一个资深中阶战士水准的船长。所以我要把你们全部留在船上，其实轻松的很。”莫格雷姆没有直接回答张川越的提议，而是作出了威胁。 听到他这么说张川越反而定下心来。如果莫格雷姆真想招呼人动手直接开口就是，何必多说。花心思威胁就说明有谈下去的诚意。 动手灭口说的容易。但张川越利用血契和他鱼死网破的话，重伤莫格雷姆是不成问题的。更何况召集水手们进来灭口，难免会让这些水手也了解一点事情的始末。到时候难道他还能将水手们都灭口么？ 最后难免还是要谈判解决问题。如果是谈判的话，和眼前这些有顾忌的偷渡客们谈，当然要比底气足的多的水手们谈容易多了。 “我相信您的实力。但是我这样的小人物并不值得您如此大动干戈。如果高贵如您也为此再付出一些代价，就更不值得了。”张川越说。 “我有什么代价好付出的。”莫格雷姆冷笑。 “荣耀的玷污，很多时候需要鲜血来洗清。”张川越不轻不重地说。 在签订血契过程中被对手反扑，反而沦落成为对方的魔宠，这对一个血族来说绝对是奇耻大辱。如果抖露出去莫格雷姆会成为血族中的笑柄，他让家族蒙羞的举动也一定会受到惩罚。所以他最明智的选择，是把这件事压下去。否则很可能如张川越所说，被迫以鲜血来洗清耻辱。 “也许会，也许不会。”莫格雷姆不置可否。他自然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张川越占据上风，但他也不再无谓地坚持强硬立场。“既然你有意弥补你的冒犯，我也可以给你一个为我效力的机会。” “感谢您的仁慈。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张川越说，“属下一定尽力完成您的任务。我看我一个人也足够做您的随从了。这位雷切尔先生确实还需要照顾他的女儿，就不必再勉强他了吧。我的家乡有一句俗话，强扭的瓜不甜。” 莫格雷姆皱起了眉头。张川越的“俗话”他完全没有听说过，不过这不妨碍他慎重考虑他的意见。大意下被翻盘，他已经收敛了很多。 “说的也是。不过雷切尔需要保证他不把眼前的事情泄密出去。也要保证其他的人不会泄露”莫格雷姆答到。于是问题的重点转向了雷切尔身上。张川越和莫格雷姆都一齐向他看了过去。 “保守秘密可以。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雷切尔沉声说。 莫格雷姆和张川越都皱起了眉头。莫格雷姆毕竟是个傲慢的贵族子弟，能接受的妥协是有限的，现在他的耐心已经快接触到底线了。张川越其实也并不愿意再多生枝节了。毕竟从绝对实力来说，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偷渡客还是弱势的一方。太过分的要求对他们没好处。 “我要你保证张川越的安全，不能到了巨浪堡之后强迫他做危险的任务。否则我就会将船上的一切公布出去。”出乎意料，雷切尔提了这样一个要求。 张川越的心中涌过一阵暖流。想不到雷切尔能把他的安危放在重要位置。雷切尔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比较讲义气，不愧是一个小队的领袖。这个朋友值得结交。也不枉这一番并肩作战了。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保证守密，其他的人怎么办。”莫格雷姆很快他答应了下来。这个要求其实只是一个态度，现在还管不了那么多张川越成为他的属下之后的事，在眼前达成协议是最重要的。 “其他人不成问题。我的属下我可以约束。至于那些其他的偷渡客，他们中虽然有几个不错的战士，但是一个施法者都没有。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实际并不完全清楚。所以不是问题。”雷切尔回答。 “成交。”毕竟是见过世面的豪门子弟，到了该做决断的时候莫格雷姆也很果断。 张川越一步退出静音法阵的范围外，深深鞠躬。他用整个船舱都清晰可见的声音说到，“我张川越以自己的名字起誓，愿效忠于莫格雷姆.索拉瑞尔大人，追随其左右，效犬马之劳。” 这就是底舱众多还对局势感到茫然的偷渡客们，所知道的事情的结局。 第六十一章：次级吸血鬼 几分钟后，张川越和莫格雷姆两个人走出了底舱。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刚走上楼梯，莫格雷姆就看到十几个精悍的水手全副武装守在楼梯口，手持强弩指着楼梯。刚经历了一场失利之后莫格雷姆的心情很不愉快。他看到这种剑拔弩张的局势立刻就暴怒了起来。 “莫格雷姆少爷您不要误会。这只是我担心您的安危做了一点布置。如果您遇到危险，我好来得及帮您一下嘛。”“船长汉伦粗豪的声音响起。 “照顾我的安危？”莫格雷姆看着弩箭上明显闪烁的银光冷笑了一下。银质武器除了对付吸血鬼有特效，还有别的更好用处么。想要观望风色见机行事才是真的吧。 不过莫格雷姆也没兴趣现在和汉伦船长多说什么。他指了指张川越，“他已经被我收服为血仆了。你在上层为他准备一个房间，离我的近一点。” “如您所愿，阁下。”汉克船长痛快地答应了莫格雷姆的要求。 看着莫格雷姆和张川越离开的背影，汉克船长托着下巴若有所思。莫格雷姆只招了一个中阶战士就收手了？按理说吸血鬼都是贪婪无比的，不会轻易放手的。这倒有点奇怪了。 “头，我去下面看过了。”大副琼斯的声音在汉克船长的耳边响起，“有几个人受伤，都是雷切尔小队里的。雷切尔自己的伤势比较重，左手暂时废了。雷切尔的一帮人都不愿意细说。其他的旁观的人躲的比较远，只知道张川越、雷切尔一伙和莫格雷姆动手了，打到一半忽然停了手，然后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张川越宣誓臣服，然后莫格雷姆就带他离开了，不再管雷切尔那帮人。” 汉伦船长点点头。情报有限，他只能按自己的方式来理解发生了什么。张川越和雷切尔进行反抗是意料之中的，他们是中阶战士，肯定不会甘心莫名其妙被人收为奴仆。从最后的结果来看，汉伦认为应该是他们联手的反抗足够激烈，让莫格雷姆被迫选择了退让一步，只收服一个血仆就离开了。 不管怎么说，站在船长的角度来看最后的结果不算坏。没有人挂掉，也就是说没有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至于受伤的送些伤药也就是了。张川越被招募成血仆后看样子也没有什么特别抗拒的表现。算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让弟兄们散了吧。留两个人继续看着底舱，取一些药给底舱送过去，其他的照旧。”汉克船长下了命令。 “是，船长。”手下们一齐回应，然后就散开了。 在船舱里，张川越一边休息，熟悉着自己的身体。这一仗打的很辛苦。以双方装备上的差距，张川越和雷切尔本来没有胜利的机会的。不过莫格雷姆太过大意，才给了他们绝地反击的机会。如果莫格雷姆老老实实先把张川越和雷切尔打趴下再开始签订血契，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这一仗，张川越的收获也非常大。他被血契从人类变成了次级吸血鬼。这对他有很多影响。 在施法者方面的提升最为巨大。张川越本来就已经是一个不错的低阶施法者了。这次借助签订血契的力量，直接晋阶成功，成为了一个中阶法师。 签订魔法契约对施法者的精神有一定的强化作用，施法者抽取宠物的精神碎片强化自己。既净化宠物灵魂的纯度，又增加主人的灵魂强度。张川越得到的好处更加大。他不仅吸取了莫格雷姆的灵魂碎片，而且体内的狂暴魔熊的灵魂也借助这个契机被他的人类灵魂完全吸收。在此之前张川越要借助魔熊灵魂的力量还要进行一些准备，现在两者合一，他直接就拥有了一个正常人两倍以上强度的灵魂。 精神强度是法师最重要的资质和天赋，决定了他修炼法术和积累魔力的快慢。张川越的灵魂强度现在已经远远超过了一般人的极限，可以说成为了一个魔法上的奇才。未来他修炼魔法的进度将远远超过普通人。 在他精神强度成倍提升的时候，借助这一变化的冲击力，他的魔力也达到了可以冲击中阶法师的门槛。要晋阶中阶法师需要一个魔核。魔核可以大大提高法师的实力，是否拥有魔核是区别低阶法师和中阶法师的标志。 制造魔核的方法大多被魔法学院、法师塔以及豪门贵族垄断。拿到拍卖行出售的相关卷轴也都相当昂贵。张川越如果要想买到一份需要攒上很久钱。 但是血契传递过来的信息中包含了塑造魔核的方法。对于血族这样古老的种族来说塑造魔核的方法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最基本的知识而已。血仆因为受到魔法契约和种族位阶的双重的压制，一般忠诚不成问题；所以血族很乐意慷慨地在契约中附带传授一点在他们看来并不关键的知识来增强手下的实力。 多亏了血族的慷慨，张川越才能晋阶中阶法师。 在张川越的魔海里，到处弥漫着浓郁的魔力。魔力或者说魔法能量和武者身体里的内力、斗气等能量不同，是外界摄取来的破坏性能量，不能轻易与身体结合，只能暂时存放在魔海之中。 在飘荡的魔力云雾之中闪烁着几个奥术符文。这是张川越掌握的几个低阶法术：嗜血术、魔法飞弹、变形术、控制动物、光亮术。这些法术符文除了让张川越可以施放对应的法术之外，还可以让精神空间更加稳定。魔核的本质上也是一样的存在，只是它是无数魔法符文凝聚而成的，具有更高的效率。 在张川越体内，一道血色的光芒照亮了他的精神空间。这就是血契的力量。在血契的推动下，众多魔法符文自发地聚集在一起，一边旋转一边越靠越近，最终碰到了一起激发出耀眼的光芒。 当光芒平息之后张川越的魔海中央出现了一个圆球。圆球的四壁上隐约有着许多魔法符文，这就是他的魔核。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新晋的中阶法师了。 晋阶之后张川越的魔力增长了十倍之多，而且魔力的性质也有巨大的变化。他的魔力比以前更加纯净强大，同样的法术威力上升了数倍。另一方面他的魔力的属性转向了黑暗系，用这种黑暗能量释放法术，即使法术结构一样，放出来的也往往是截然不同的法术。 张川越稍微实验了一下用自己现在的中阶水平的黑暗魔力施放过去的法术会有怎样的新的效果。 他发现魔法飞弹在暗影能量下变成了莫格雷姆施放过的暗影箭法术。飞弹类法术的结构是非常普遍的，魔法飞弹和火球术这两个低阶和中阶法师最常用的法术就都采用了这种结构。 暗影箭结构也类似，只是驱动的能量是暗影烈焰，虽然瞬间的伤害不如最正统的中阶伤害性法术火球术，但是至少比用最基本的魔法能量驱动的魔法飞弹强多了。而且还有很高的持续伤害，也是实用性很强的中阶伤害性法术了。 嗜血术在黑暗元素的影响下进化成了黑暗嗜血术。效果和持续时间都增强了，成为了很强力的辅助法术。 控制动物变化最小，只是与张川越对血契的理解结合，成为了血契术。以后张川越也可以利用这个魔法来控制和召唤属于自己的魔宠了。作为血族秘传的契约法术，这个法术在控制力等方面还是很优秀的，足以压制很强大的魔兽成为施法者的魔宠。 光亮术的变化最为巨大。作为黑暗生物血族极度排斥光明的力量。张川越虽然只是次级吸血鬼，但也和这个法术难以共存。当用黑暗魔力驱动的时候这个法术被彻底颠倒了性质，变成了黑雾术，可以制造一团遮蔽视线的黑雾，与驱散黑暗的光亮术恰好相反。 这个辅助法术对张川越帮助很大。他有着不错的近战实力，利用黑雾术他可以在黑夜中隐蔽身形，成为相当优秀的刺客。黑雾术本来就是每个血族必定掌握的基础法术，他们成为暗夜王者很大程度地借助了这个法术的作用。 当然这个法术也有很多局限。黑雾只能大概的遮蔽身形，敏锐的敌人还是能捕捉到蛛丝马迹的。其次它只适合在黑夜中使用，大白天出现一团黑雾谁都会知道不对劲。另外它是敌我不分的，队友处在黑雾区域也会受到影响看不到敌人。而且黑雾术有一定的区域范围，离开区域后再想隐蔽身形就只能重新施法，非常麻烦，所以不适合长距离的潜入任务。 所以在隐身类法术中黑雾术是比较排名靠后的，和影遁、隐形术、高等隐形、疾风步等顶级隐身法术很难媲美。不过利用好的话还是很实用的。 和施法者等级晋阶的收获相比，张川越在战士等级方面的收获就小多了，依然停留在中阶战士的水平上。虽然也得到了不少有利的改造，但也有一些不利的影响。 血契带有改造身体的力量。在身体素质上转化向血族的敏捷为主。如果这个改造是把普通人改造成次级吸血鬼的话，那么只会有好处。但是施放在身体素质是魔熊的张川越身上之后就有利有弊了，一方面大幅度强化了他的敏捷，但另一方面却稍微降低了他的力量。 不过力量为主的战士往往需要重甲、塔盾等重型装备，而金属护甲会干扰魔法的释放。张川越的优势是魔武双修，成为敏捷为主的战士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敏捷战士只需要装备皮甲等轻甲，对魔法的干扰不大。甚至可以不着甲，用护盾术等魔法保护自己。 另外血契给他传递过来了一套刀法的信息，叫做血刀刀法，是血族重要的武技。虽然传给血仆的只是残篇，只包括了前面一些基础的招式而一些关键的绝招都隐藏了下来，但是还是对张川越很有价值。 这一套武技是为血族量身打造的，适合敏捷型的战士。这套刀法很好的补充了张川越武技训练上的短板。但为了充分发挥这套刀法的威力，他也有必要转向敏捷型。所以张川越还是任凭血契把他改造成次级吸血鬼的同时把身体素质调整成了敏捷方向。否则作为施法者他还是多少有一点抗拒之力的。 他的样子变化不大，依然是一个人类青年的模样。但现在不是依靠变形术维持的效果了，而是永久的本体形态，不会再有被侦测法术识破的危险。他的身体变的更加削瘦了一点，个子也稍微高了一点，显得更加灵活。 他身体的骨骼、筋腱、肌肉也都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虽然还是保留这中阶战士的基本素质，但是由力量为主变成了以敏捷为主。而且也比以前的状态更加成熟圆满，达到了中阶战士的顶峰状态。 但是被血契改造为次级吸血鬼也带来一些坏处。除了增强敏捷的同时略显削弱了力量之外，次级吸血鬼也和真正的血族一样更容易受到光明法术、火焰法术和银质武器的伤害。不过相比真正的吸血鬼，次级吸血鬼受到的影响程度小的多。比如虽然和真正的吸血鬼一样厌恶阳光，但是血仆还是可以在阳光下正常活动的，只是会感到有些不舒适而已。 实际上，收服一些可以为自己在白天办事的手下，本来也是血族创造血仆的目的之一。 搬到上层的船舱之后，张川越每天都忙着在船舱里活动身体和偶尔练法术，来适应这个改造过的新的身体的方方面面。 第六十二章：血刀 张川越在给他安排的船舱里没休息几天，就再次被莫格雷姆叫了出来。他们两个一起去了黑箭号的武器库。 “都是些没有附魔的垃圾，没什么用。不过比没有总是强。”莫格雷姆对箱子里的弯刀挑挑拣拣，不屑地说。“随便选两把合手的刀吧。” 站在一旁的两个水手露出了悲愤的神色。莫格雷姆摆明了就是来他们武器库白拿的。只是船长吩咐，只要他不做的太过分把武器库搬空，就随他去。他这样白拿还挑肥拣瘦很不满意的样子，让水手感到无语。 张川越走到箱子前检查着黑箭号上的水手弯刀。这些弯刀并不像莫格雷姆说的那么糟糕。虽然确实都是没有附魔的装备，但是也都制作精良，达到了军用品的标准、放到外面卖也要三四十金币一把了。 这些弯刀看上去乌沉沉的，刀背上有细密的花纹，是上好的花纹钢铸造。刀口雪亮，经过了细致的打磨。刀柄是用坚韧的皮革制作的，可以很好地防止滑手。 张川越拿了一把掂了掂，觉得重量很合适。和一般的刀相比这些水手刀长度略短，而弧度更大。短一些更适合近距离战斗，弧度更大则可以增加劈砍的威力。这符合接舷战近身肉搏的特点。太长的武器不适合水战。 很快张川越就选好了两把弯刀。之所以要选两把是因为他通过血契了解到的是一套双刀的武技套路。当然只用一把刀也不是绝对不行，但要真正发挥威力还要使用双刀。 他来挑选兵器是因为莫格雷姆声称要指点一下他刀法。通过契约的知识灌输掌握的刀法只是记住而已，离运用熟练还差的远。现在张川越也是莫格雷姆的手下了。莫格雷姆也希望能尽快提高一下他的实力，好能派上用场。 张川越选好了刀之后又从这里随便找了一身水手服换上。他偷渡时候伪装成底层搬运工混上船躲起来，只穿了一身最糟糕的衣服，已经破的不成样子。 他还顺手拿了一件黑色的防水斗篷。行船难免会遇到风雨交加，这种东西是水手必备的。他倒不是为了防水，而是为了遮蔽阳光。变成血仆之后他虽然不像真正的吸血鬼那样厌恶阳光，但直接被照射还是有些难受的。他没有拿什么护甲。水战不适合使用金属铠甲，船上只有一些皮甲质量也一般。这些在精良的武器面前没什么用还多少会妨碍动作，不如不穿。 选好了装备，两个人就抛下脸色难看的水手到了另外一个宽大的船舱。 船舱里十分空旷，摆着一些训练的设备如杠铃、拳击袋和双杠之类。这里兼有训练武技和让水手们决斗较量为乐的功能。长期漂泊在水上水手们需要一些类似的锻炼与娱乐来发泄精力。 现在这里只有张川越和莫格雷姆。莫格雷姆把所有在锻炼的水手们赶了出去。他们对此敢怒不敢言。 “你应该已经知道我们血族秘传的刀法的前九式了。现在需要的是练习。最好的练习方法就是实战。”莫格雷姆走到场地中央，从身上抽出了两把暗黑色的弯刀。这显然是不凡的魔法装备，“来进攻我吧。” 莫格雷姆讲的有道理。所以张川越没有多说，手中的两把水手弯刀相互一碰向莫格雷姆攻了过来。 空旷的船舱内两个身影如同闪电一般来回穿梭。两个人手中共计四把弯刀在他们的身边飞舞，在灯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不时传来清脆的交击声。 交战了一会，莫格雷姆双刀猛地一绞，张川越的弯刀被击飞了一把。随后他的腹部被狠狠地踢中，整个人也横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半天爬不起来。 张川越被血契****的刀法果然实际运用起来还很生硬。加上他会的只是残篇，没有掌握很多绝招，更加不是莫格雷姆的对手。 几番交战张川越连续惨败。他浑身上下鲜血淋漓。有几处伤口深的可以看到白森森的骨头，有的甚至能看到内脏，看上去十分的恐怖。不过中阶战士本来就身体素质强悍，转化成血仆之后，普通的刀剑伤就更加难以致命。张川越虽然被砍的遍体鳞伤，但是并没有太大的危险。甚至只能说是轻伤。 张川越躺在地上喘息着。他现在是明白了莫格雷姆“以实战来练习刀法”的真正用意。他其实就是想借机报复一下张川越，出一口恶气。 虽然没有危险，但是那么多伤口的疼痛却是难以忍受的。张川越在地球上的时候曾经听过一个笑话，一个医科大学的女生被男友抛弃后愤而用手术刀捅了男友数百刀，刀刀避过致命部位，最后只鉴定出了个轻微伤，被拘留数日就算了事。 张川越现在差不多就是这种状况。 不过经过了惨烈的交战，他的进步也是实实在在的。莫格雷姆既要把张川越一次次砍翻又要注意不要真的砍死了，这也让张川越见识到了血刀刀法的精妙之处。他对这门武技渐渐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虽然代价不小。但天下哪里又有过免费的午餐？想到这里，张川越咬着牙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生硬地吐出了两个字。 “再来！” 莫格雷姆的脸色变得稍微郑重起来。他举起刀，行了一个古老的武士礼。 “好。”他干脆地回答。 刀光闪过，一蓬鲜血洒在地上。张川越再一次沉重倒在地上。 张川越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艰难的站起来。很多次他看上去都到了极限。但是他却依然奇迹一般地再次站起来继续战斗。到最后他就如同一个血人，浑身浴血，惨不忍睹。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莫格雷姆终于做出了停下的决定。虽然血仆之躯很强悍，而且他下手也留了分寸，但是凡事总有个限度，太过分了还是会累积成重伤的。 张川越默默地爬起来，坚持着向莫格雷姆行了个礼之后艰难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莫格雷姆想了想，出门叫来一个水手。“你去找身干净的衣服，给我的仆人送过去。” 说完他扬长而去。这让水手一肚子怒气。伺候你也就罢了，连你的仆人也要我们伺候，当黑箭号上的水手是什么了？你的奴隶么？ 不过当这个水手压下怒火把衣服送过去的时候险些吐了出来。这个水手也算经历过血腥的老手了，但面对张川越不成人形的惨状还是毛骨悚然。他连想好的牢骚都没敢发，放下衣服就老老实实退了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张川越和莫格雷姆继续交手进行实战训练。他进步的速度让莫格雷姆吃惊，从一开始的找不着北已经发展到可以互有攻防。虽然还是败多胜少，但偶尔也能对莫格雷姆造成伤害了。有一次甚至还刺中了莫格雷姆的胸膛。虽然对于血族来说心脏并不是致命的要害，但还是让他吓出一身冷汗。 张川越的基础不错。他在碎石部落和赫尔德城经历了连番的苦战，也是经验丰富的战士了，很多战斗的本质他都有认识，欠缺的只是系统的武技训练。因此现在在系统的刀法训练下突飞猛进。 一直以来武技技巧都是张川越的短板。这让他只能凭借中阶战士的力量或敏捷优势欺负低阶战士，却没法与中阶的强手真正抗衡。现在这个问题终于得到了弥补。 张川越武技上的技巧短板通过血刀刀法得到弥补，魔法方面成功晋阶中阶法师，终于可以正式地说走上了魔武双修这条艰难的道路。 除了另外一个意外的收获是，多日切磋下来，他和莫格雷姆少爷的关系也有了一些改善。可能是天天把张川越削的血肉翻飞让他心情变得愉快了一些吧。 其实莫格雷姆的本质真不能说坏，只是自幼身居豪门，所以做起事来没什么顾忌。比方这次看见偷渡的有两个实力强的中阶战士，随手就想收为小弟。要是看见个美女他说不定就想的是收进后宫了。说的难听些就是欺男霸女。 类似的欲望其实是人之天性。只是普通人力量有限，受到的约束多，就是想想罢了。而身居高位的人，却实实在在有着类似的力量。这些高位者作恶，并不是因为他们人多么坏，而是因为他们的位置有一个放大镜的作用，让他们无论做好事还是做恶事都格外容易了一些。这在以力量为尊、魔法和武技盛行的托瑞尔大陆表现的更加明显。 莫格雷姆虽然傲慢，但并不愚蠢。真正有实力的对手和敌人，他也会认为有足够的资格给予尊重和重视。 张川越在几乎绝望的战斗中成功抓住一闪即逝的战机翻盘，他的心智和对魔法的理解洞察都有不凡之处。另外他这些天的实战训练遍体鳞伤也不退缩，是一个坚毅的人。 莫格雷姆心里承认，这是一个足够强大的对手。在训练之余他甚至开始和张川越闲聊一些话题，探讨一些魔法和武技什么的。两人也逐渐真的有了一些平等论交的朋友的意思了。 张川越的实力通过训练正在快速的提高。而在时间飞逝中，张川越登上的走私船“黑箭号”的目的地，人类凯恩帝国东部沿海的重镇，巨浪堡，也就要到了。 第六十三章：朗斯克 然而黑箭号上的众人并不知道，在自己航线的前面，宽阔的黑河水面上的平静已经被打破了。 “快点，否则我们被追上就只是时间问题”走私商人朗斯克焦急地对着船的驾驶室高喊。他的额头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痕，鲜血与汗水的混合物不停地流下。但他连擦一下的心情都没有。 “我比你更想快一些。没有风，单靠魔法阵的驱动，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所以闭嘴吧。”一个声音从驾驶室里怒吼了回来。 朗斯克知道对方说的没错。所以他闭嘴将目光投向水面。在远方的波涛之间，隐约可以看到一艘快船正跟在他们的商船的后面。看到这艘船朗斯克的心脏就如同被捏了一把一样。他很清楚，那船上满载着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那些恶魔会把他们连皮带骨吃个干净。 在宽阔的黑河之上这两艘快速商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追逐战。它们的船头斩开波浪，在船身后面留下一道渐渐消失的白线。黑河是繁忙的黄金航线。在两艘船的追逐中遭遇过不止一艘的其他船只。其中既有合法的商船，也有非法的走私船。但是所有的船只都迅速躲避，避免卷入麻烦。 随着时间的流逝，两艘船之间的距离被继续拉近。很快前面的船就要被追上了。 “老板，前面有一艘武装商船。看旗帜……是黑箭号！”正当朗斯克渐渐陷入绝望的时候，瞭望台上的水手大声地报告。 “黑箭号？是老独眼汉伦的船？快，发信号求救！”焦急的朗斯克立刻下令。“他不会见死不救的，我们是老熟人了！”他的心里再一次燃起了希望。 正在船长室与莫格雷姆少爷共进下午茶的汉伦船长收到了水手的报告，在水面上发现了两艘相互追逐的商船。前面的一艘发出了求救信号。 “阁下，请允许我失陪一下。”汉伦船长向莫格雷姆少爷欠身表示抱歉。莫格雷姆点了点头，示意他随意。莫格雷姆很厌恶阳光，所以没有跟出去。虽然在阳光下行动也不是绝对不可以，但没有必要的话，他还是会尽量避免这一点。 汉伦船长拿着单筒望远镜眺望着远方。他看到两艘船一前一后正在全速向这边逼近过来。前面的船伤痕累累，船帆上有一些破洞，船体上也有损坏的地方，看上去很狼狈。正因为如此，它的速度也受了一些影响，正在被后面的追赶上。 “后面的船看不清楚，好像是海盗。前面的……好像是朗斯克那家伙啊。他怎么会落到这种境地的？”汉伦船长一边用自己的独眼从单筒望远镜里观察，一边喃喃自语，脸上露出困惑的神色。 汉伦船长很熟悉朗斯克先生。和汉伦自己一样，朗斯克也是巨浪堡著名走私商人。作为同行他们彼此之间很熟悉。朗斯克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胖子，看上去很和气。但是他为人非常精明。与身为中阶战士的汉伦船长不同，朗斯克几乎不通武技，主要靠头脑在走私行业立足。 两个人多少有一点竞争关系。但是在多数情况下，走私这块巨大的蛋糕还是足够许多走私商人一起分享的，没有人能独吞下去；这些同行之间会展开交换情报、借贷金钱等合作，是有一些交情的。汉克与朗斯克还算是交情比较深厚的朋友。他是不能坐视朗斯克陷入麻烦的。 “准备接舷，让朗斯克的人上来。另外全体做好战斗准备。”汉伦船长一边继续从望远镜中注视远方一边下令。 当朗斯克的商船与黑箭号接近到足够的距离的时候，几根很粗的缆绳从黑箭号上抛了过去。那边的水手用缆绳把两艘船绑在了一起。然后两艘船上架起了跳板。朗斯克率领着他商船上所有剩余的水手通过跳板来到了黑箭号上。 “朗斯克，好久不见。你怎么成了这副德行？”汉伦船长站在甲板上迎接他们。他重重地拍着朗斯克的肩膀说。 “是海狮帮的人。”朗斯克面带惧色地回答。 “你怎么会惹上他们的？”汉伦船长皱起了眉，“进来仔细说。”他指了指船长室。 两个人一起走进了“黑箭号”的船长室里。 “这位是尊敬的莫格雷姆.索拉瑞尔少爷。阁下，这是朗斯克。他和我一样是个走私商人。”进了船长室，汉伦船长为莫格雷姆少爷与商人朗斯克两个人互相介绍。 “索拉瑞尔家族？久仰了。”朗斯克很清楚这个姓氏背后代表的潜台词，那是巨大的财富与势力。“一直以来整条航线的走私生意都在贵家族的****之下，我也不例外。对索拉瑞尔家族的照顾，我深深地感激。” “客气了。这是家族应该做的。”莫格雷姆平静地放下茶杯，对朗斯克微微点头示意。作为提供****的代价，索拉瑞尔家族在这条走私航线上攫取四成以上的利润，这同样是他们认为自己“应该做的”。 “但是，贵家族尽力维护的走私生意的秩序，正在受到破坏！”朗斯克忽然激动了起来。 “请详细说说。”莫格雷姆平静地说。 朗斯克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汉伦船长。后者明白了他的意思。“追踪你的船还有十分钟左右才能到达。我们还有时间。请你把事情的经过仔细说一说吧。我也很感兴趣。” 朗斯克不愧是个精明的、见过世面的商人。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三言两语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他和往常千百次做的一样，运送一批走私货物前往巨浪堡——当然，里面包含了众多违禁物品——准备在那里的地下黑市出售。意外的情况是他这次在岸上遭遇到了臭名昭著的海盗团“海狮帮”的拦截。一开始他还打算付买路钱。但是对方的胃口太大，谈判不幸地破裂了。 走私船队也不是良善之辈，同样有武力护卫。甚至有时候走私者偶尔也会兼职抢劫，而海盗也未必不会卖点东西，双方也会跨行业发展。但是两者毕竟有着本质不同，武力方面海盗才是专业的。冲突过后朗斯克的大部分护卫阵亡，货物也基本被抢干净。好不容易剩下的少数几个人才护卫朗斯克驾船逃走。 海狮帮看起来不想放过这些漏网之鱼，他们也驾船紧紧地追了上来。朗斯克的船在海战中遭到了一些攻击，损坏的部分影响速度结果被逐渐追上。如果不是遇到黑箭号，朗斯克他们的下场凶多吉少。 听完朗斯克的叙述，莫格雷姆少爷和汉克船长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深深的忧虑。 “朗斯克，你确定你走的是‘鲨鱼礁石’这条航线？”朗斯克说完后，汉伦船长问道。 “绝对没错！我明白你的意思，一开始我也奇怪，按理说那里绝对不是海狮帮的地盘，而是瑞斯兄弟的。而我们早就按规矩提前交过他们保护费了。没想到海狮帮的老大“血腥屠夫”卡洛斯当着我的面，一边狂笑一边扔出了瑞斯兄弟的脑袋，说现在这里已经归他们管了，所有的保护费必须从新交。我哪有那个钱！”朗斯克愤怒的说。 “这确实不太公平。不过你也太冲动了。先用钱垫一下嘛，总比搞成这样好。”汉伦船长埋怨老朋友。 “不……我是真的拿不出钱来。”朗斯克苦笑着说。 “怎么会？”汉克吃惊地说。 朗斯克犹豫了一些，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摸索起来。然后，他拿出了一块足有手掌大的、光芒璀璨的魔钻出来。透明的钻石在屋子里闪出耀眼的光芒。 魔钻可不是普通的钻石和宝石之类的装饰品，它有着极高的实用价值。无论是制魔法装备、布置法阵、还是举行魔法仪式，它都是必不可少的用品。通常手指头大小的一块魔钻已经很贵重了。像这样大的简直闻所未闻，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这是巨浪堡法师公会的会长，高阶法师贾森大师订购的魔钻。走正规途径交货的话要交上万金币的税款。所以商会发布委托，找人走私的时候把这个魔钻带过来。只要成功交货，什么都不用做，我就有五千金币的报酬入手。所以我用自己的全部财产做抵押，暗中接下了这个任务。” “暗中？”汉论船长露出了明了的神色。 “当然是暗中。走私虽然不用交税，但是黑道上各路的保护费也少不了。能少一点是一点。如果按规矩来，在拿到报酬前我根本负担不起该交的过路费。之前我连瑞斯兄弟也瞒了，只交了明面上的货的过路费。不知道怎么回事，海狮帮竟然知道我暗中夹带了这么贵的宝物。”朗斯克痛苦地说。 他的听众，莫格雷姆少爷和汉伦船长同时叹了口气。 “我看瞒不过去，就请求他们宽限一下，等我收到报酬以后再付款。但是他们拒绝接受拖欠。他们给我两个选择，要么交现钱，要么把魔钻给他们。钱我没有那么多，而魔钻……我抵押了全部的财产在上面。全部的。” “所以我下令抵抗。” “队伍里都是我的老伙计。他们很忠诚。所以他们按照我的命令进行了抵抗。虽然对手实力是他们的好几倍。” “戴克死了。他跟了我十年以上，把房子建在我的隔壁，他的妻子和我的妻子是好朋友，他们让他的孩子和我的孩子一起上学。蒙多也死了，为我挡了致命的一剑。他救过我三次，这次是第四次了。还有尼克，波尔……他们都死了。不算临时雇的人，船上包括我自己现在只有十五个人活了下来，都在这里了。其他的人都死了。我害了他们。”朗斯克用双手捂住了面孔。 泪水顺着这个饱经风霜的中年商人的指缝不停地流了出来。他终于痛哭失声。 ------------ 第十三章 第六十四章：海狮帮 汉伦船长拍着他老友的后背。然后，他转过来轻声地对莫格雷姆说，“阁下，海狮帮这次做的可有些过界了。” “的确。”莫格雷姆回答。 巨浪堡以它附近巨浪海湾常年不断的巨浪而闻名。这道海湾是商业与贸易的黄金海岸。而海湾附近各种险要的地形也让它成为了海盗们的盘踞之地，海狮帮是其中最大的一股匪徒。 这是一片魔法和武技盛行的大陆。所以无法无天的匪徒也更多。很多时候只要有一两个强者坐镇就可以占山为王。海狮帮就是这样的不法之徒。 海盗和山贼中都很少有法师，一方面法师本来就稀少，另一方面法师大多受过良好教育，很难接受盗贼这样“有前途”的职业。 他们三个的实力足够组成一个优秀的佣兵小队，无论是被雇佣还是独立去冒险，都能得到不菲的收入。但是他们三个因为喜欢刺激选择了建立海盗团。以他们三个的强悍实力为基础扩张是很容易的。他们很快就招募了上千的普通海盗作为手下，成为了巨浪海湾最大的海盗团。 巨浪堡的地下势力名义上是以血族为尊的。在大陆很多地方都是如此。但是黑暗中的王毕竟不是真正的王，血族对地下的掌控并算不严密。他们没有那么多的人手。 血族统治黑道的模式是用精英武力威慑为基础，对不法分子提供政治关系、后门和庇护来交换好处，并从事信誉担保、高利贷的资金周转等服务，对非法生意进行坐地分红。一般不会参与到具体的经营中。直接经营非法生意虽然收入可观，但是风险很高。血族已经不需要靠这种方法赚钱了。 这种模式虽然既安全又收益丰厚，但是坏处就是长期隐居于食物链的顶端，难免会被底层搏杀的人忘记掉过去出现过的獠牙。当过去的恐怖渐渐被淡忘，难免有的人就会滋生出不恰当的野心来。尤其当有了合适的契机的时候更是如此。 现在看上去就出现了一个合适的契机。索拉瑞尔家族在本地的负责人出现调动，原本的负责人回到家族总部，接替的是据说是一个缺乏经验的年轻吸血鬼。这是一个短暂的力量真空期。原有的血族精锐武力除了一部分留守之外，也有相当部分随原来的负责人一起离开；即使那些留守的武力，新来的负责人要与他们磨合熟悉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不仅是武力，家族各方面的业务的熟悉、交接也要花足够时间。 如果利用得当，这样一个真空期足够攫取更多的利益了。海狮帮的海盗显然就是如此认为，并付诸实践展开了扩张。他们扫除了挡住他们扩张道路上的人，比如瑞斯兄弟和走私商人朗斯克先生。 海狮帮并非在妄想挑战索拉瑞尔家族。海狮帮这样的海盗团有三个中阶战士坐镇，而索拉瑞尔家族则有数十个中阶级别的强者，甚至还有少量隐藏的高阶强者，双方根本不在同一个量级。他们也仅仅是想趁着权力交接的真空期，刺探下新来的负责人的底线而已。 但傲慢的莫格雷姆少爷并不愿意容忍这种试探。实际上他很生气。尽管他现在默不作声。 “老朋友，你暂时就先留在我的船上吧。你放心，有需要帮忙的，不管是钱还是人都尽管开口。你阵亡的那些伙计需要照顾的家人都包在我的身上。”汉伦船长为朗斯克吃了一个定心丸。 正当朗斯克在莫格雷姆和汉伦的安慰下渐渐平静下来的时候，“黑箭号”的大副琼斯推开了门。“船长，海狮帮追踪的船已经到了。他们打旗语要求派人上船谈判。” 船长室里的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汉伦首先开口，“我去处理下。” “好。我就不出去了，外面的阳光太刺眼。我就在这里等你把他们赶走。”莫格雷姆回答。 “如您所愿，阁下。”汉伦说。 “你可以把我新收服的血仆张川越叫上一起出去。他只是个次级血族，可以在阳光下活动。也许能帮上你一点忙。”莫格雷姆补充说。 “太感谢您了。”汉克船长回答。他看莫格雷姆并没有更多的吩咐，就转身走了出去。 汉克船长离开船长室以后，莫格雷姆少爷舒适地仰躺在椅子上。他让张川越参与到谈判之中，一方面是想增强一下汉伦船长的实力，让咄咄逼人的海狮帮不要太得意忘形了。另外一方面也是想试探张川越服从命令的程度。 现在他和张川越之间的关系有点微妙。他决定利用这次冲突来确认下张川越的态度。如果张川越尽力做事，那以后可以多信任他一点。如果张川越打着出工不出力的心思……至少这次莫格雷姆自己没有出面，受损失的只会是汉克船长、朗斯克先生他们这些人。 正在船舱里训练刀术的张川越接到了讯息。他从容地用毛巾擦了擦汗，整理了一下皱了的衣服，把两把水手弯刀交叉地佩戴在后背上离开了船舱。 “这次也许会有真正的‘实战’训练了吧。和莫格雷姆的交手毕竟还不是真正的战斗啊。”张川越心想。他看上去微微有些兴奋，加快了脚步。 张川越走到甲板上层的时候发现这里气氛十分紧张。甲板上挤满了人。黑箭号的人马加上朗斯克剩余的手下站在甲板的一边。汉伦船长、琼斯大副等几个武技高强的头目率领着十几个精锐水手，持弯刀在前面布下一道半圆形的防线。其他的水手都持着轻***埋伏在后面的各个角落。在阳光下箭尖闪着危险的光芒。 船上布置的一架魔法弩炮也调整方向瞄准了这边。不过张川越希望不要有机会用到它。如果对着自己的甲板开火，只要几炮就能击沉这条船。 对峙的另一方人数要少的多，只有七八个人。但是却个个装备精良，明显都是好手。他们就是海狮帮的海盗。他们虽然人数较少又处在重围中，但还是露出桀骜不驯的表情。 海狮帮的海盗们以一个高大的壮汉为中心站着。这个壮汉一头红发，留在茂密的胡子。他的个头比普通的人高出半个头左右，很容易吸引到眼球。他健壮的肌肉掩盖在一副精良的锁子甲下面，手里提着一个长柄战斧。这个人就是来谈判的代表，海狮帮的头领和第一高手，“血腥屠夫”卡洛斯。 同样作为巨浪堡黑道上的人物汉伦船长很熟悉卡洛斯。他清楚这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家伙。和他谈判并不容易。 “卡洛斯，好久不见啊。你怎么会来这里的？难道海狮帮决定参与到走私行业了？作为前辈，在这方面我倒可以给你们一些经验。”汉伦船长露出虚伪的笑容。 “不要开玩笑了。海狮帮对买卖东西没兴趣。想要的我们会去抢。至于现在，我们只是来追一个人的。”卡洛斯回答。 “是什么人呢？” “不要装。是朗斯克，我看着他逃到你船上的。”卡洛斯向着汉克的船舱扬了扬下巴。 “他怎么惹了你？”汉伦问。 “拒绝交纳过路费。而且反击杀死了我好几个手下。很好，我将这视为对我的挑战。你让他出来，我给他机会。他要是能赢了我，我做主把地盘让给他。以后那里归他管。”卡洛斯冷笑着说。 他的手下一起大笑，为他助威。 “恐怕我不能这么做。”汉伦船长摇摇头。“朗斯克是我的朋友。” “他坏了规矩。”卡洛斯扬起战斧。 “这和我无关。我只知道他受到的损失比你严重十倍。如果有什么公道需要讨回，我看不出他需要成为讨回的对象。”汉克说。 “哈，公道。什么时候黑道上开始按公道说话了。实力才是根本。我一向靠的是斧子说话。你不交出朗斯克，问问我的斧子答不答应。”卡洛斯狞笑回答。 一时间拔刀的声音响成一片。 黑箭号船上半数以上的弩箭对准了卡洛斯。卡洛斯的手下向他靠近，准备卫护自己的首领。包括张川越在内的持弯刀的水手个个亮出弯刀，分散开将狮牙帮的匪徒包围在核心。汉克船长也抽出了他的魔法弯刀。他最信赖的手下大副琼斯站在他的侧面掩护他。 “你想好了么，卡洛斯？如果你做了决定，我会奉陪到底。”汉克船长说。 卡洛斯眯起眼睛。作为一个海盗他不仅凶狠，也不缺乏狡诈。明摆着要吃亏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海狮帮的海盗主力大部分都留在另一条船上，派过来谈判的只有他们几个。黑箭号的水手数量是他们的好几倍。如果真的打起来恐怕很难占到便宜。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们各退一步如何？”卡洛斯说道，“我的兄弟不能白死，作为老大我得给手下一个交代。你们派人来和我一对一单挑吧。生死勿论。只要有人能击败我这事就算完了。怎么样？” 选择的难题交回给了汉克船长一方。 “好，我答应你。”思考了一会之后，汉克船长答应了卡洛斯的条件。紧张的气氛缓解了下来。双方开始谨慎的退开，为决斗留出足够的空地。双方将通过这种方式来解决他们之间的纠纷。 第六十五章：决斗 卡洛斯一边摆弄着战斧，一边思考汉伦船长会采用怎样的策略。“黑箭号”的成员中真正达到中阶战士实力的只有汉克船长自己。其他的船员很难和号称“血腥屠夫”的卡洛斯抗衡。即使汉伦船长自己取胜的把握也并不算大。 汉伦船长的选择有两个。一个选择是让自己的手下先出手消耗卡洛斯的力气和观察他的弱点，进行车轮战。大概只要让十几个人上去轮流和卡洛斯交手一番之后，汉伦船长就能有比较大的把握击败他了。但是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这些消耗的水手很可能会被卡洛斯全部杀死。这个代价太沉重了。第二个选择就是船长立即亲自出手。但是这样很冒险，一旦他失手被卡洛斯击败就会陷入到极端被动的局面。 当然他还有另外一个选择，就是立刻翻脸尝试把卡洛斯一伙全部歼灭在船上。但是这个选择太极端，暂时可以不用考虑。 正在卡洛斯思考的时候，黑箭号的甲板上已经被清理出了一大块空地。他笑了起来，管他呢。反正他提出这个方案主要的目的还是想杀个痛快。至于利益损失之类的倒在其次了。“血腥屠夫”这个外号可不是白来的。这背后是堆积如山的白骨。 卡洛斯踏上一步挥动战斧。数十斤重的沉重双手武器在他手里就像玩具一样，翻来覆去地旋转着。“哪个先来？”他舔着嘴唇，露出了残忍而兴奋的表情。 黑箭号的水手们一片沉默。这可不是随便逞能的时候。卡洛斯在黑道上的名气不小，敢和他正面对抗的人很少。其中下场凄惨的又占了很大的部分。 “船长，让我先去试试看吧。”张川越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响起。 “好。小心些。”汉伦船长点点头，同意了他的请求。 张川越并不是他的属下，而是莫格雷姆少爷的血仆，所以船长并没有权力直接指挥他。虽然莫格雷姆命令张川越来帮忙，他不太可能对局势的发展完全置之不理。但是尽力到什么程度是张川越自己把握的。 他完全可以先等一会，等卡洛斯先打上几场观察一下，再和他交手。这样胜利的把握会大很多。也没人能说他什么。 现在张川越主动地第一个要求出手，相当于承担了危险最大的探路先锋的角色，很可能就此为汉伦节约下好几个手下的生命。这让汉伦船长也松了口气。 张川越迈着轻松的步伐走到了甲板的空地中央，面对着高了他一头的卡洛斯。张川越露出微笑鞠了一躬。 “你好，我来做你的第一个对手。”张川越说，“可能也是你的最后一个对手。” 卡洛斯打量着自己的对手。按他的预想，汉克船长要么派炮灰消耗自己，要么直接决战。而黑箭号上可以和自己一战的也就是汉克船长本人。其他人都是低阶战士，和中阶战士差了一个层次。而汉克船长本人虽然武技和卡洛斯差不多处在同一水准，但卡洛斯更嗜血好战，在气势和勇气方面更胜一筹，他相信自己的赢面还是稍微大一点的。虽然谈不上把握，但他很乐意赌上这么一把。 但是现在出场的不是汉克船长。这就让卡洛斯有些疑惑了。难道是第一个可能，用炮灰来消耗自己的体力？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动作灵敏，看上去有些瘦削，皮肤苍白的有些过分，看上去倒真像是派出来送死的弱不禁风的炮灰。他身上的装备也很普通，看不出有什么魔法灵光。但卡洛斯并不完全相信这一点。 千百次的血腥战斗，早就让他有了非同一般的直觉。他能感觉到，这个对手很危险。实力不同一般。 “你叫什么名字？”卡洛斯问道。 “张川越。” “古怪的名字。汉克船长的手下我大多都很熟悉，没见过你这么奇怪的。新来的？”卡洛斯疑惑地说。 “算是吧……是的。”张川越回头看了汉克船长一眼，笑着说。 “难怪。新来船上急着立功是吧？也许你的确有上位的实力。但很可惜，你选错了立功的时机。”卡洛斯狞笑起来。 话音未落卡洛斯就猛冲了过来。甲板随着他的脚步开始颤动。他手中的战斧划了一个半圆，带着猛恶的风向着张川越狠狠的斩下，就好像流星从空中坠落一样。 “当啷”一声巨大的交击声传来。在战斧逼近的一刹那，张川越闪电一样地拔出双刀在面前交叉，用交叉十字的中心格挡下了卡洛斯凶猛的一击。借助格挡的冲击力，张川越一个后空翻和对手拉开距离。卡洛斯则晃了晃身体没有后退。 显然力量上的较量，卡洛斯稍胜了一筹。 “不错嘛，小子。有中阶战士的实力了。不过比我还是差的远啊，哈哈哈。来吧，受死吧！”卡洛斯狂笑着再次发动了进攻，战斧带着呼啸的声音向张川越砍了过来。 张川越苦笑不语。如果是以前，他是狂暴魔熊变形的时候力量还未必输给卡洛斯。但是被血契转化为次级吸血鬼之后，身体素质的特点转向了敏捷型。虽然即使敏捷型的中阶战士，在力量上依然比普通人远远强悍的多。但面对同样达到中阶水平的力量型对手，硬拼的时候就要吃一点小亏了。 所以他需要改变交战的策略，不能硬拼。 张川越灵活地舞动着双刀。血族精妙的刀法在他手中发挥的淋漓尽致。尽管只学会了最基本的套路，威力更大也更有克制性的绝招没有学到手，但张川越把已经学会的技巧的威力充分的发挥了出来。 血族的刀法很具观赏性。这和他们作为古老贵族的审美品位有关。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刀法的危险性和致命性。张川越看上去就好像一只蝴蝶一样，围绕着“血腥屠夫”卡洛斯优雅地盘旋飞舞。 尽管后者不停地咆哮怒吼，手中的战斧上下翻飞，但是张川越却总能在间不容发的时候避开，不仅没有受伤，连格挡招架的情况都不多见，显得游刃有余。相比之下卡洛斯的作战风格要粗犷的多。战斧大部分是直来直去。虽然战术足够实用有效，但是少了一些精妙。 卡洛斯也是那种在实战中不断成长起来的中阶战士。这样的战士，在经验、直觉和气势上都没有问题，但是因为缺乏传承在技巧上会有所欠缺。张川越在之前也面临一样的问题，同样为缺乏技巧的训练而困扰，现在终于轮到他反过来利用技巧和速度的优势来压制对手了。 张川越抓住一个机会躲过卡洛斯的斧头，然后迅速地逼近对手。他的双刀如同游鱼一样贴着卡洛斯的斧柄滑向他的胸膛。因为刀刃贴着斧柄，让卡洛斯用斧柄做出格挡的动作很困难。这一连串动作做的十分流畅，很难招架。 但是卡洛斯却露出了诡异的微笑。他没有试图格挡，而是稍微侧了下身子让过胸口要害，用肩膀去迎接张川越的一刀。 水手弯刀砍在了卡洛斯的锁子甲上面。这个看上去普通的护甲突然冒出了红色的光芒。张川越的弯刀没有砍穿护甲，反而被一股力道弹了起来。不仅如此，那道红色的光芒还变化成了尖锐的形状顺着弯刀传了过来，狠狠地刺在了张川越的手臂上。 张川越闷哼一声，感到手上一阵剧痛，几乎握不住弯刀。他低头一看，手臂上有了一道两寸多长的伤口。他来不及多想，转身快速退开。 卡洛斯大笑起来。“就凭你这两把破刀，不可能伤到我的。我这‘荆棘铠甲’可是价值八千金币的史诗级附魔装备。这场战斗你没有还手的机会。老老实实受死吧！” 他舞动战斧，大步流星地向张川越追了过来。 张川越在地上狼狈地翻滚着，躲避着一次又一次劈下来的斧头。沉重的斧头砍在甲板上，溅起飞舞的木屑。 张川越因为对卡洛斯的情报不够了解，所以吃了个不大不小的亏。卡洛斯虽然嗜血好战，喜欢冲在第一线，但他绝不是自寻死路的莽夫。为了保护在冲锋中的基本安全，他的装备在护甲上投入更多。 他的武器战斧“飓风”虽然也同样是一把附魔武器，但是只是附了一个加强攻击速度的效果，算是很普通的附魔装备。 他的锁子甲“荆棘护甲”则是秘银为主锻造，混合了魔棘提取素、红宝石粉末等等贵重的材料，再经过高阶法师的附魔才制成的史诗级魔法装备。除了秘银带来的良好防御力和极强的抗魔性之外，还附有用“荆棘光环”反击对手的效果。可谓是攻防兼备的强大装备。卡洛斯口中的八千金币只是它的一般价值。在拍卖会上如果遇到急需的买家很可能被炒到一万金币以上。 卡洛斯手里的这个护甲来路不正。否则的话他也很难负担的起。这是他通过做海盗的本行弄到手的。 张川越身上的装备，一套水手服装，价值一个金币不到；两把水手弯刀，价值一百金币左右；加起来不到战斧“飓风”的一个零头，更不用说和“荆棘护甲”这样的史诗魔装相比。装备差距实在太大了。 第六十六章：胜利 张川越一次又一次险险地避过卡洛斯的进攻。他受的伤不算重。荆棘铠甲毕竟只是护甲，反击伤害的功能只是锦上添花，伤害不高。但是关键的问题在于他流畅的进攻节奏被打破了，因而失去了战斗的主动权。 卡洛斯显然不想给他抢回主动的机会。他大声狂笑，对张川越步步紧逼。他是经验丰富的战士，知道眼前这个机会需要好好把握。被迫进入防守之后张川越的劣势被暴露了出来。作为敏捷型战士，硬拼并不是好的选择；但是防守的时候被迫进行格挡是难免的，这让双方力量的差距显示无疑。 虽然差距并没有大到无法招架的地步，但是每次格挡张川越都会被震的倒退几步。于是他攻击的节奏被破坏的更加严重，更加难以找回自己的节奏。 “小子，还不认输？”卡洛斯狞笑着，“等你被劈成两半就没有这个机会了。”这样说着的同时他却没有放慢手上的进攻。他的话只是为了扰乱对方的心情。 听了他的话张川越露出了诡异的微笑。“该认输的是你。” 他说话的时候，卡洛斯正好一斧横斩而出。张川越一蹲，战斧从他头顶掠过。然后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沉重地战斧砍中了“黑箭号”的主桅杆，牢牢地嵌在了上面。 黑箭号的桅杆十分结实。在海战中这是对方首要攻击的目标。桅杆用铁桦木制作，并通过魔法药剂的浸泡进行了加固，普通的刀剑砍上去只会有一个白印罢了。卡洛斯的战斧“飓风”是附魔武器，加上他自己力量出众，所以一斧深深地嵌了进去。但是嵌在坚固的桅杆上之后要拔出来也不容易。 从被荆棘铠甲的反击刺伤之后，张川越就一直在谋划着。他在躲避和后退中有意识地把卡洛斯一步步引到了桅杆附近的狭窄地带。这里空间狭小，不适于长柄战斧的挥舞。卡洛斯不熟悉黑箭号上的地形，没有能识破他的计划，最后中了他的圈套。 张川越不会放任卡洛斯拔出战斧。他左手的弯刀插进战斧和桅杆之间的缝隙中，卡住了斧面，让战斧更难拔出。右手的弯刀闪电一样刺向了卡洛斯。这次他吸取了教训，弯刀刺向了没有护甲防护的脸部。 卡洛斯没有办法，只得松开手后退了一步。张川越挥舞着弯刀继续攻击。卡洛斯失去了他的武器，而张川越虽然同样留下了一把弯刀，但是他的右手还拿着一柄刀。这就是双持武器的好处了。他的弯刀带着尖锐的寒风，时而刺击，时而劈砍，向着卡洛斯发动了连绵不绝的攻击。 卡洛斯能做的只是用有护甲的双手护住头脸等关键位置。弯刀如同暴风骤雨一样落在他的身上。荆棘铠甲不断闪烁着红色的光芒，张川越身上同样鲜血四溅。两人开始比拼对伤痛的忍耐力。 荆棘铠甲的防护虽然让弯刀不能割破肌肉、放出鲜血，但是沉重打击带来的冲击力是消除不了的。卡洛斯的身体内部已经受到了严重的瘀伤，疼的他眼前一阵阵发黑。而荆棘铠甲自发的反击虽然也让张川越看上去浑身鲜血淋漓，但是这种反击力量有限，造成的只是表皮的伤。 而且荆棘铠甲的魔力恢复也需要时间。随着战斗的延长铠甲上反射出的红色光芒越来越黯淡，对张川越造成的伤害也越来越小。胜利的天平很快地倾斜向他的一边。 在这种有利的局势下，张川越当然不会退缩。如果是个没有经验的新手，也许会因为不能砍破荆棘铠甲的表面现象和不断的反击光环，产生敌人没有被造成伤害而自己一直在受伤的错觉，进而停止进攻。 但张川越已经经历过了数场实际的战斗，又和莫格雷姆少爷对练了很久。这种简单的错误他是不会犯的。张川越加快了进攻的节奏。在他的进攻下卡洛斯步步后退。水手弯刀被张川越挥舞成了一道光幕。除了汉克船长、琼斯大副等几个少数的高手，普通的战士几乎捕捉不到他手中弯刀的影子。 打到兴发之后张川越甚至都不在乎是否在用刀刃进攻。反正有铠甲防护，劈砍也只能算是打击伤害，用刀刃和刀背一样的。他只求在短时间内造成尽可能更多的攻击。暴风骤雨般的响声在卡洛斯身边响起。最后张川越的手臂旋转了一个半圆，就像甩动的鞭子一样狠狠地用刀背抽在了卡洛斯的肋骨上，成为这一连串攻击的终结。卡洛斯身上清脆的骨裂声传了出来。 虽然中阶战士体质不凡，但他们也不可能对骨头断裂的伤势完全无动于衷。卡洛斯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后退一步用手按住了肋骨。 就在卡洛斯的注意力因伤势而分散的时候，张川越一个箭步闪到了他的背后。他一个膝撞踢在了卡洛斯的腿窝让他屈膝跪在了地上。，此同时从背后把弯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输了。”面对刀刃，凶悍的卡洛斯终于屈服。 “你愿意放弃对此事的追究，不再和朗斯克为敌了？”远处的汉伦船长追问。 “是的，我确认。”卡洛斯脸部肌肉一阵抽动，艰难地说。 “好，放开他吧，张川越。”汉伦船长说。 出人意料的，张川越并没有马上这样做。他甚至还把弯刀微微抬高了半寸。寒气逼人的刀锋接触到了卡洛斯的肌肤，让他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整个船的人都止住了呼吸。无论是汉伦船长一方还是海狮帮的匪徒。 “你在做什么？快停下！”汉伦船长率先反应了过来。 “没什么，只是开个小小的玩笑罢了。”张川越优雅地收起刀，从卡洛斯背后离开。后者的全身已经被汗水浸透。卡洛斯忽然意识到，虽然他收割了无数生命，但当真正的危险来临的时候，他还是会充满了恐惧。 他忽然大笑起来。“小子，你有胆量，够种。希望有机会和你再见面。”这一番交手，让他感到刺激极了。他喜欢刺激。 “多谢了，也许很快就会再见面。”张川越回答。 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双方都没有兴趣再多生枝节。卡洛斯招呼着他的手下乘坐小艇回到了自己的船上。然后这些海狮帮的海盗就离开了。当他们的船消失在视线之外的时候，黑箭号上的水手们也终于放松下来，解除了警戒。 看着张川越迈着轻松的步伐走向船舱的背影，船长汉伦皱起了眉头。他刚才的举动把汉伦吓的不轻。开个玩笑？这对于一个被血契控制的人似乎显得……太自由了一点。 不过很快汉伦就把疑惑置之脑后。这不关他的事。在黑道，不该知道的事情总是少知道一点为妙。 张川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身上受了大大小小几十处伤，虽然次级吸血鬼的身体恢复很快，但还是需要稍微包扎下。船医来看了他，帮他包扎好，并且告诉他船长邀请他出席晚上正式的晚餐。朗斯克先生那时会向他和莫格雷姆致谢。包扎好之后随船医师就离开了，让张川越安静休息。张川越躺在床上。这时，一个声音突兀地在他脑海里响起。 “战斗的感觉怎么样？这个叫卡洛斯的实力如何？” 这是莫格雷姆少爷通过魔法契约的力量在向他询问。他也对事件的过程很好奇。不过他没有和船医一起过来。人多口杂，不方便问话。他有更简单的做法。 更简单的做法当然就是通过魔法。在地球上，科学让生活更简便，而在托瑞尔大陆，魔法让生活更简便。 “如果他没有什么隐藏的底牌的话，那么不足为虑。刚才的战斗中我没有动用任何魔法，力量和敏捷在阳光下也被削弱了一点。再考虑到武器的差距，我的实力发挥的连一半都不到。如果在公平情况下他没有任何机会。如果他连我的对手都不是，那他就更不是您，或者任何一个索拉瑞尔家族的正式成员的对手了。”张川越回答。 “很好。你的表现也很不错。我很满意。好好休息吧，晚宴的时候见。”说完莫格雷姆就切断了精神的联系。 莫格雷姆在自己的房间沉思起来。他知道卡洛斯的隐藏底牌其实就是一个可以发动嗜血术的魔法护符。魔武双修是最简便的让一个战士发挥出比原来强大的多的实力的途径，但修炼魔法困难重重，所以借助魔法物品来实现魔法辅助的效果成了很多战士的底牌。这个护符被他贴身收藏。但是吸血鬼的情报网把这些消息调查的一清二楚。 莫格雷姆还清楚“血腥屠夫”卡洛斯在海狮帮实力排名第一；另外两个中阶战士的头目都明显地比他弱一点；所以海狮帮三个中阶战士的实力加起来大概能相当于两个卡洛斯并肩作战的总和，这种程度确实并不让莫格雷姆感到过多的担忧。在他看来，这么点实力敢于挑战血族的尊严，简直就是愚蠢的可笑。 不过海狮帮的人有一点认识的很正确。莫格雷姆初来乍到，调动家族实力确实还需要一些磨合的时间。立刻展开大的行动，很可能会被巨浪堡本地的家族成员认为太轻率而加以抵制。 “暂时先由他们去。”莫格雷姆心想。“不过迟早要给他们个教训。”他狠狠地把手中把玩的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第六十七章：抵达 晚宴在黑箭号上专门的宴会舱举行。这个船舱宽敞豪华，布置的非常舒适。它是黑箭号上最适合招待客人，也是唯一适合这种活动的地方。船的空间有限，要载的东西很多，不能浪费。 “感谢阁下关键时候伸出援手。”朗斯克站起来向莫格雷姆少爷敬酒。“虽然现在我差不多一无所有，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给阁下的。但将来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请您尽管吩咐。” “客气了。其实我没做什么。出手的是我的仆人。”莫格雷姆淡淡地回答道，同时举杯和朗斯克碰了一下。 “但下令的是您。感谢您的帮助。”朗斯克一边说，一边转向了张川越，“当然，张川越先生我也非常感激。” 张川越并没有座位，而是侍立在莫格雷姆的身后，很好地扮演了仆人或保镖的身份。虽然他要求和莫格雷姆保持相对平等的关系，但在公开一些的场合他也不介意给莫格雷姆足够的面子。 “朗斯克先生不必客气。我只是按照主人的吩咐行事罢了。”张川越谨慎地做了一个恰当的回答。 “您太谦虚了。”朗斯克说。“你为了我惹下的麻烦负了重伤。希望至少能允许我负担您的医药费。”说着，他让手下递过来一个沉重的钱袋子。 张川越看向莫格雷姆。后者点点头，“收下吧，这是朗斯克先生的一番心意。” 张川越接过钱袋并向朗斯克表示感谢后，然后就再次退到莫格雷姆身后侍立，没有再多看钱袋一眼。 “阁下，这次海狮帮实在太过分了。这是对地下世界规矩的破坏，也是对您家族的挑衅。”汉伦船长忽然插话，把话题引向另一个方面。 “也许吧。”莫格雷姆淡淡地回答。他虽然经验不算丰富，但也不是小孩，不会被这样幼稚的挑拨激起怒火。 “汉伦说的对。作为巨浪堡黑夜中的主宰，索拉瑞尔家族一定要给我们一个公道。”朗斯克也支持他的说法。 “两位，我深刻地体会到你们的心情。所以我也对你们坦诚相告。”莫格雷姆知道以朗斯克现在的心情，不能随便简单地用几句话打发他。他露出严肃的表情。 “的确正如你们所说，海狮帮正在破坏地下世界的秩序。有些蠢货总是以为，我们在做非法的生意，就可以随意乱来了。这是荒谬的。无论如何，生意总是生意。不守规矩就没法做生意。如果总是打打杀杀，有多少人也不够死的。” “但是，我们毕竟和合法的生意有些不一样。海狮帮的动作是有些过界。但是索拉瑞尔家族的作风也是谨慎的，恐怕我不能贸然承诺你什么。””莫格雷姆略带歉意地说。 海狮帮是海盗。海盗的本职是在海上打劫。但打劫并不是随便乱劫的，至少不能演变成公开的地区帮派战争。如果两个匪帮发动了旷日持久的战争，其他本地势力的生意也会受到严重的影响。还可能引起帝国的关注，给所有的帮派都带来麻烦。 这样的规矩，即使是统治黑道的吸血鬼家族自身也必须遵守。帝都的考利昂家族就曾经因为与其他家族的战争，引来了八大家族的联合干涉。 但是地下生意毕竟不是和气生财的合法生意，小规模的摩擦再正常不过。如果期待那些刀口舔血的凶悍家伙们一点麻烦都不挑起，也太不现实。统治地下世界的家族们要求的只是不要搞的太过分。但是“过分”与否这个标准的界限其实相当模糊。海狮帮的举动算是踩在边界上的。能否以此为由指挥家族对海狮帮发动打击，初来乍到的莫格雷姆并没把握，也不敢随便做出承诺。 “可是，阁下，如果放任海狮帮的行为继续下去……”朗斯克试图争辩。 莫格雷姆摇摇手制止了他的话。看到朗斯克失望的表情，莫格雷姆补充说，“相信我，至少我个人是对他们这种行为深恶痛绝的。我很反感他们。在我个人的职权范围内，我会尽可能给他们一些警告的。” “感谢阁下。”朗斯克只好这样说。他没有胆量去和莫格雷姆打听他个人的职权与家族决策之间的界限在哪，只能祈祷莫格雷姆作为索拉斯特瑞尔家族的新任地区负责人，拥有足够大的权限。 “不用客气。我希望你们给我时间，不要太心急。我会还你一个公道的。其实我也希望能够得到你们在内更多的人的支持。生意是大家一起做的，维护秩序也要大家出力。”莫格雷姆说。 汉克和朗斯克对视了一眼，一起站了起来。 “我愿意尽力支持和配合阁下的举措。”朗斯克沉声说。 “我也是。”汉克船长接着说。 “感谢两位的支持。”莫格雷姆少爷站了起来，举起酒杯，脸上露出了笑容。“请放心，家族从来不会亏待真正的朋友。我也是。” 三个杯子碰到了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当晚餐结束的时候，差不多每个人都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莫格雷姆得到了走私商人的支持；朗斯克和汉克得到了莫格雷姆维护秩序和打击海狮帮的承诺；张川越……他得到了朗斯克送的一大袋金币。 当然也都还有遗憾和不足，不过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说是皆大欢喜，也不算过分。 “阁下，这是朗斯克的钱。您看如何处置？”张川越请示说。 “多少钱？”莫格雷姆问。 “大约八百枚金币。”在路上张川越已经清点过了。 “真小气，只有这么一点。不过看在他现在几乎破产的情况，也不能说他没有诚意了。你收好吧，就当我预支给你的薪水。”莫格雷姆说。 张川越为之咂舌。朗斯克的出手绝对算不上小气。八百枚金币足够普通人吃喝一年，不是小数了。即使是高收入的佣兵阶层也要三四个高级任务才有可能赚到。 莫格雷姆眼中看不上这些也是正常的。他经手的金币无不数以万计。八百枚金币用来买一件魔法装备还有些勉强，而对于莫格雷姆来说，普通的魔法装备早已不在他的眼里，至少也要史诗级别的魔法装备才会让他心动。 张川越恭敬地把钱袋收好。“您还有别的吩咐么？”他问。 “用不了几天我们就要靠岸了。上岸以后你不用和我一起走，自己找路去巨浪堡，暂时自由行动。你的主要任务是隐藏身份收集海狮堡地下势力的情报。如果条件合适的话，也可以打击一下过于嚣张的势力，维护地下势力之间的平衡。明白了？”莫格雷姆少爷吩咐说。 “海狮帮的海盗足够嚣张了吗？”张川越扬了扬眉毛。 “当然。如果你能把他们全干掉就最好了。”莫格雷姆大笑。 接着莫格雷姆就挥手让张川越退下。他最后还是决定不把张川越留在自己的身边。虽然和张川越最近的关系不错，张川越也表现出了恰当的忠诚，但莫格雷姆还是不能对张川越完全的放心。不能绝对控制的力量放在身边总是有一定的危险。 既然如此，他认为不如把张川越放出去作为一步闲棋。即使失败了也不会影响大局，。而一旦成功了也许会有意料之外的惊喜。这是莫格雷姆的打算。只要能给不守规矩的海狮帮制造些麻烦，就算没有浪费这个力量。 如果张川越就此消失不见，那随他去好了。 接下来的航程很平静。很快黑箭号抵达了帝国东部重镇巨浪堡。一辆豪华的马车在码头接走了莫格雷姆少爷。在此之前张川越已经先行下船，步行前往城里。 巨浪堡本来就是张川越选择的目的地。他就是为了来这里才登上黑箭号的。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张川越知道圣武士凯东也被放逐到了这座城市。 在赫尔德城的失败之后凯东受到了惩罚，由正式的仲裁官降职成为了见习仲裁官。但是他一向表现的信仰坚定，甚至包括这次也是如此。教会不可能把这样坚定的战士弃之不用，所以最后还是把他调到了巨浪堡这边来，让他重新开始。张川越并不准备放过这个人，所以选择了跟随他的踪迹来到这里。 不过张川越并非被仇恨冲昏头脑的人。他清楚的知道，凯东现在的实力依然在自己之上。也许凭借阴谋诡计他还可以给凯东再制造很多麻烦，但要想真正和对方做个了断，最后还要靠手中的剑来一场面对面的较量。 所以张川越还需要更进一步地提升自己的实力。现在他武技的问题已经通过血契传来的血刀秘技得到了弥补，相比之下更需要正规训练的反而是魔法了。尽管在血契的冲击下成功晋阶中阶法师，但是刚刚晋阶的张川越无论是从掌握的魔法数量上看还是法术的应用技巧方面看都还存在很多的不足，需要在魔法学院进一步的学习。 赫尔德城虽然也是重城，但毕竟处在边境，并没有自己的魔法学院。坐落在繁华的巨浪堡的碧波魔法学院是大陆著名的学院之一，张川越对它十分向往。不过魔法学院高昂的学费是一个问题。张川越还需要想办法凑够学费。 于是，张川越心中带着各种期待和向往，来到了巨浪堡。 （第三卷完） ------------ 第十四章 第四卷 第六十八章：酒会 巨浪堡地方最高法官托马斯的门被砰地一声推开。头发花白的大法官从堆积如山的卷宗中抬起头来，推了推眼镜，看着闯进来的人。 “辛达，什么风把你吹来的。”老法官平静地说，同时拿起桌子上的咖啡壶倒满了两个杯子。他自己拿起一杯，把另一杯推到对面。“坐下慢慢说吧。” 巨浪堡税务官辛达男爵毫不客气地在桌子对面一屁股坐下，拿起咖啡喝了一口。他是大法官托马斯的多年好友。 “味道不错，是上等的蓝山咖啡吧。真是提神。”辛达一边喝，一边满意地砸着嘴。“我要代表人民对此提取百分之二十的奢侈税。” “喜欢的话随便你拿几包走。”大法官托马斯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的老友，对方当然不缺这几包咖啡，但是见什么都要刮一层油水下来的税务官习性从来不会收敛。“先说你来究竟有什么事。” “我不是白拿你咖啡的。晚上我家要办一个酒会，你也来吧。”辛达吹着咖啡的泡沫说。 “无缘无故地办什么酒会？”大法官托马斯疑惑地问。 “我的部门来了一个新的税务次官，需要迎接下他。”辛达回答。 “迎接一个次官？还要我也去?”大法官托马斯惊奇地说，然后他好像明白了什么，“背景很强硬？” “索拉瑞尔家族的继承人。”辛达说。 大法官托马斯的脸上露出了厌恶的神色。“下贱的吸血鬼。”他轻声说。 “不要这样嘛，老友。”辛达劝说他，“他们已经不怎么直接干非法的生意了。” “那是因为他们已经挣够了黑钱。”大法官托马斯把杯子往桌上一顿，溅出了几滴咖啡。“况且他们还依然在帮助那些不法之徒打通关系、贿赂官员。”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管怎么说，有他们在的话直接的暴力犯罪有节制的多了。”辛达说。 托马斯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到也是。好吧，我去看看那是个什么样的家伙。都有谁去？” “你，我，还有治安官伦迪少将，典狱长巴格马男爵，另外城主希斯伯爵派出管家泰佛作为代表。主要来的官员就是这些人。另外还有一些商人，多半做的都是见不得光的生意的。”辛达举起手指，一个个地数道。 人数的确不多，但是很有分量也很有针对性。法官、治安官、典狱长还有税务官，都是直接和地下生意关联紧密的政府官员。如果能控制住他们，索拉瑞尔家族的黑道统治者的地位就是不可动摇的。 这个吸血鬼家族也确实能做到这一点。税务官辛达这样热心地张罗欢迎，显然已经收足了好处。治安官和典狱长想必也差不多。就连相对中立，信仰法律，感情上厌恶这群吸血鬼的大法官托马斯也还是决定要给他们这个面子。毕竟维护秩序，还是需要与他们合作。托马斯法官早就过了幼稚冲动的年龄。 宴会在税务官辛达男爵的府邸举行。税务官是个油水丰厚的职位，辛达的府邸也修建的十分豪华。里面包括了一座三层高的主宅、七八个佣人的屋子，还有一个花园。举行酒会的大厅位于主宅一层，装饰的金碧辉煌。 酒会是一种比较轻松随意的社交方式。酒会上一般所设座椅不多，留下比较空旷的地方供来宾自由走动。在场地中摆放了大量的酒水和食物并随时更换增添，供宾客自由取用。宾客往往拿着酒杯在场地中走来走去，和不同的人进行攀谈。 “各位，请允许我向大家引见索拉瑞尔家族的继承人，高贵而尊敬的莫格雷姆.索拉瑞尔阁下。”在大厅的一角，酒会的主人，满面笑容的税务官辛达说。 此时聚在他身边的正是酒会中最有分量的一群来宾。他们包括治安官伦迪少将，大法官托马斯，典狱长巴格马男爵，城主府管家泰佛先生。他们聚集了大厅中大部分的视线，身边却没有敢于来打扰的闲人，形成了一个独特的小圈子。 莫格雷姆少爷穿着一身华丽但得体的贵族便装，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人类青年，难以相信他会是一个可怕的吸血鬼。他彬彬有礼地向众人轮流敬酒和交谈。 “莫格雷姆，我和你叔叔菲兰男爵是老朋友了。多亏他的帮忙，我才能升到这里的治安官。”巨浪堡治安官伦迪少将丝毫不顾及给自己打上吸血鬼同党的标签，“有什么事情的话尽管对我说。我一定尽力。” “太感谢您了。我初来乍到，少不了您的照顾。其实我之前和您提过一件小事的……”莫格雷姆笑着回答。 “哦，你说那件事。没问题，小事一桩。”伦迪少将痛快地回答。他和莫格雷姆两个人露出了会心的笑意。 大法官托马斯、典狱长巴格马男爵、管家泰佛先生等人也都和莫格雷姆聊了起来。巴格马男爵表现的也很热情，而托马斯和泰佛虽然有些冷淡，但也维持着表面的和气。加上税务官辛达作为主人一直在活跃气氛，莫格雷姆也应对得体，谈笑自如，这几个人之间的谈话还是很愉快的。 “辛达，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位新来的朋友吗？”就在他们交谈热烈的时候，一个突兀地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话。 莫格雷姆和其他人一起转过头去。他看到了一个高大的中年人，和大多穿着便装的来宾不同，这个人穿着一身坚固的铠甲，走起路发出铿锵的声音。 “凯东……你也来了？”税务官辛达的脸色有些难看。 这个人，就是在赫尔德城和张川越爆发过激烈冲突中阶圣武士凯东。在此之后他被降职调动到了巨浪堡，但是他不择手段、态度强硬的作风依然没有改变多少，来到巨浪堡不久就让很多人都感到头疼。巨浪堡当地的贵族官员个个对他敬而远之。 辛达其实没有给他发请柬。不仅没给他发，地区主教等宗教人士都没有受到邀请，毕竟吸血鬼是不被光明教会的教义所允许的存在，双方碰面如果大打出手就难以收场了。 没想到凯东竟然不请自来。辛达也拿这样不按牌理出牌的对手没办法。直接把他赶出去的话未免表现的对教会的敌意太重了。他只有硬着头皮为双方介绍。 “凯东大人，这位是莫格雷姆少爷，担任税务次官，我的副手。”辛达刻意隐瞒了莫格雷姆的姓氏，并且强调了他作为帝国官员的身份。“莫格雷姆，这位是圣武士凯东大人，现任宗教裁判所的见习仲裁官。” “见过凯东大人。”莫格雷姆不卑不亢地打了个招呼，谨慎地打量着对方。 “没什么必要隐瞒，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不，什么东西。”凯东没有搭理莫格雷姆的话，手扶剑柄，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不过你也没必要紧张。我暂时还不准备让你消失——虽然我很想这么做，但条件还不允许。” “谢谢您的仁慈。”莫格雷姆回答，脸上带着讥讽的笑意。 “你和你那些该下地狱的、只认得金钱不知道神明的犯罪分子手下玩什么把戏我不管，但是如果你胆敢牵涉到一个清白善良的信徒，我会把你撕成碎片的。听懂了？”凯东继续威胁他。 “当然。不让生意牵涉到无关的人一直是家族的信条。没有问题。”莫格雷姆依然有礼地回答。 “我会盯着你的。好自为之。”凯东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金属的铠甲发出碰撞的声音。 凯东虽然强硬，也并不是丝毫变通都不知道。他很清楚，即使他杀掉莫格雷姆，血族也会随时再派一个负责人过来；甚至就算他把索拉瑞尔家族杀个一干二净，也随时会有别的血族家族来占据他们的位置。这毫无意义。控制犯罪的数量和严重性才是他的目的。而且他现在遭到降职和申斥，受到的掣肘更加严重，更难按照自己的想法自由行事。只能退而求其次，仅仅做出警告。 但是无论如何，他还是来了。即使整个教会和审判所都选择了沉默，他还是选择独自前来，发出警告。现在，又在充斥着美酒和欢笑的宴会中，独自一个默默地离开。 宾客们对他唯恐避之不及。当他走远后，才对着他孤独的背影指指点点，低声交谈。 “狂妄的家伙。”当凯东走远之后，伦迪少将轻蔑地对莫格雷姆说。“这些狂信徒真是让人厌烦。我也是神的信徒，神教导我们要宽容，像他们这样把神挂在嘴边，就是虔诚了？只是装模作样罢了。” 多年来索拉瑞尔家族在伦迪少将身上花了数万金币，他当然懂得宽容的道理。 “我倒是习惯了。”莫格雷姆微笑着回答，“其实我们血族虽然另有信仰，但对于光明神这样伟大的存在也是万分尊敬的。” 和他谈话的几个贵族官员对他的言论都没有异议。更没有指责他渎神。 在凯恩帝国，贵族虽然大多也名义上信奉光明教，但信仰的坚定程度大多不怎么样。 托瑞尔大陆是真实存在着“神”这种存在的。但是光明神却不是唯一的神。甚至神，也并不是唯一的至高存在，还有恶魔、泰坦、巨龙等诸多强大的存在。 而越是强大的存在往往越没兴趣理会凡人的事务。认为神总是忙着救赎信徒，魔鬼总是忙着诱惑凡人，这都是人类无聊的意淫。这样的事确实有过，但多半只是这些伟大存在偶尔打发时间做的小事。大多数情况下他们懒得多瞅普通人一眼，就像人偶尔也会玩蚂蚁，但一般不会管蚂蚁在做什么一样。 光明神在大陆显示神迹已经过了上万年，下一次还不知道要在多少万年之后。万年的时光，在神的眼中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罢了。 这些事实，平民百姓大多一无所知。但是贵族就不同了。通过古老的传承，他们了解许多世界的秘密，知道光明神并不是唯一的强大存在，更知道其实神对于人间的世俗事务根本没有多大的干预兴趣，虔诚之心自然要淡很多。许多贵族甚至暗中尝试与魔鬼等存在沟通，毕竟相对于光明教会的教义，纵欲享乐的魔鬼其实更符合这些贵族的胃口。即使吸血鬼这样的邪恶存在，在一定条件下贵族们也可以与之妥协，容忍他们潜伏在人类社会之中。 在严肃刻板的圣武士和带来丰富利益的吸血鬼之间，很多贵族都相信他们知道该如何取舍。 第六十九章：逮捕 “我真心想按这位凯东大人所说的，让巨浪堡的治安保持安定。”莫格雷姆说，“正好有些相关的人在那边。让我去说几句，为本地治安尽一点心意。”他盯着远处的一群人说道。 “不如一起去。”税务官辛达伸手从旁边的桌子上又拿了一杯酒。他作为主人有义务引见宾客。 “我也去看看。”治安官伦迪少将说。有两个重要官员陪同莫格雷姆的气势立刻显得不同。很多没有被介绍给他的宾客都在悄悄交头接耳，打听这个年轻人的身份。 远处聚着的那一群人是巨浪堡的地下势力的主要头领。他们从匪帮头目、走私犯、毒枭、赌场老板、盗贼头领、杀手组织领袖，无所不包，莫格雷姆熟悉的汉克船长与朗斯克先生也在其中。 这些黑道枭雄本来与贵族官员们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河水的态度。严格的说他们的身份也不大适合出席这样的酒会。但这次酒会的主角莫格雷姆的身份特殊，也有着特定的打算，所以才要求主人税务官辛达邀请了这些地下枭雄。 “各位，酒水是否还合大家的口味？”辛达走到跟前之后，首先招呼这些黑道人物。 “当然。”“很好。”“太客气了。”“感谢您的盛情款待。”众人连忙回复，声音响成一片。 “我来给大家引见一下，这位是索拉瑞尔家族的莫格雷姆.索拉瑞尔阁下。”辛达为他们介绍莫格雷姆。 “久仰索拉瑞尔家族的大名。”“见到您不胜荣幸。”“以后还请您多多照顾。”这些人又开始纷纷和莫格雷姆打招呼。 “这些人我打的交道比较多，比辛达熟。”治安官伦迪插话，“我来为你介绍吧。” “汉克、朗斯克、哈德、格伦，他们都是走私商人。毒品、军火、魔晶、魔兽皮毛，什么都卖。从来都不上税。当然他们表面上都是在做合法的贸易。” “这是赌场的老板米德。他的赌场建在地底下，不是熟人不让进去。地上盖了一座酒楼作为掩饰。他还兼做放高利贷的买卖，经常放给那些赌红了眼的赌徒，然后再去他们家把值钱的东西拿的一干二净。” “这是佣兵公会的副会长洛里。他在佣兵公会中主要负责盗贼、杀手等非法任务的发布和完成，他自己也是一个高阶刺客。满手都是血腥。” 治安官伦迪毫不留情地把这些黑道人物的底细一一点破。他作为巨浪堡治安官是这里最强大的地头蛇，各路人马的底细他基本都很清楚。这些被他戳破的黑道人物也不敢冲他发火。 “见到各位很高兴。众所周知索拉瑞尔家族是做什么的。所以将来难免要打些交道。大家要互相关照了。”介绍完之后莫格雷姆对他们说。 “话说，海狮帮的人没有来么。”环顾了人群一周之后，莫格雷姆忽然问。 “听说海狮帮在岸上的代表苏曼今天生病了。”赌场老板米德想要讨好莫格雷姆，抢着回答。 “生病了？”莫格雷姆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病的倒是真巧啊。更巧的是我听说辛达和伦迪两位大人的手下今天刚决定要去拜访他一下。这样倒是不会担心他不在家了。” 税务官和治安官同时微笑起来，用沉默证实了这个消息。莫格雷姆和伦迪少将所说的“帮个小忙”也指的就是这个。 众多黑道人物身上冒出一阵寒意。这自然不可能是带着善意的拜访。大家再想见到海狮帮的苏曼恐怕就是在监狱中了。这是赤裸裸的示威。 黑道人物虽然桀骜不驯，但是和军队正面对抗的实力是没有的。如果真的有的话，他们早就自立为王建立自己的国度了。 “他不在也好，有的话可以更方便讲的直白些。”莫格雷姆继续说。“这一段时间听说巨浪堡的治安不太平静。我和两位大人都认为这样不太好。相信各位也都觉得这样对生意不利。” “为了维护治安和恢复平静，我向各位提几个小小的建议。” “首先，黑市要对海狮帮暂时关闭。各位走私商人不要再收他们的赃物了，也不要卖给他们武器什么的。他们刚把可怜的朗斯克先生洗劫一空，应该暂时不需要各位的货物。你们也要小心落得和朗斯克先生一样的下场，对不对？” “其次，海狮帮在城里的眼线全部都要清出去。他们的据点今晚就会被两位大人查抄，但是难免会遗漏一些。我希望大家做个好公民，一旦发现海狮帮的漏网之鱼还敢活动，就向两位大人或我报告。” “第三，请佣兵公会的洛里阁下帮我发布一个针对海狮帮老大“血腥屠夫”卡洛斯的悬赏任务，赏金……一万金币。不论死活。赏金由我个人来出。”莫格雷姆结束了他的谈话，结尾带着丝丝寒意。 三条命令每条都很有针对性。尤其最后一条，一万金币已经大大超出了对卡洛斯这样等级的战士生命的正常赏格，肯定会吸引到大量的赏金猎人出手。 说完这些后，莫格雷姆再次向他们敬了一杯酒，然后就和另外两名官员离开了，留下这群黑道人物在原地窃窃私语。 海狮帮的出格举动，终于引起了帝国官方和统治黑道的血族的共同不满。他们联手施加了压力。 傍晚时分，海狮帮的三号头目和驻城内的代表“微笑剑手”苏曼正在书桌前写信。他听见大门被撞开的声音，立刻把手中的信纸揉成一团撕碎扔进废纸篓。然后他扑向墙边，从墙上摘下挂着上面的长剑。此时闯入者还没来得及到他的书房。苏曼的书房在二楼。这个高度不是问题。他快速地打开了窗户，然后叹了口气，又退了回来。 楼下几条街都已经布满了士兵。 这时，书房终于被砰地一声撞开。十几把上弦的***对准了他。在这么狭窄的地方攒射的话，即使他是中阶战士也很难全部避开。 “我们是治安局的。放下武器，不要抵抗。”一个身穿皮甲、手持长剑和盾牌，看起来是个小队的队长一类的军官向他大吼。 苏曼微笑着看向他，然后老老实实地把长剑放在了桌上。然而他的微笑却让那个队长打了个寒颤。 “微笑剑手”苏曼是海狮帮三个头目中最为阴险、狡诈和毒辣的一个。他的脸上总是带着和煦的微笑，就好像和谁都是朋友似的；然而下一刻他可能就会带着微笑将长剑刺入对方的胸膛。对他来说翻脸几乎不需要花费任何时间。没有人能揣度他的心思。 苏曼要想杀了眼前这个士兵队长再容易不过。不过他不会那么做。指着他的十几张***是原因之一。另外哪个非法之徒也不愿意公开杀害一名官方士兵。这意味着和官方宣战。 张川越在赫尔德城公开挑战审判所其实是相当冒险的举动。如果不是圣武士凯东过于强硬开罪了治安局的势力，张川越又恰当的抓住了这一点，他在众多军队的围剿下也是很危险的。 苏曼暂时还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公开杀害官方士兵，踏上逃亡路程。虽然他有这个实力。 “我犯了什么事？”苏曼保持着嘲讽的微笑问。 “你涉嫌抢劫，勒索，销赃，非法放贷……你做什么的我们都很清楚，就不用装了。”士兵队长说。 “做事情要讲证据啊。”苏曼说。 士兵队长哼了一声，示意手下进来搜查。这些士兵肆无忌惮地四处乱翻，许多东西被打乱在地上。苏曼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一言不发。 一个士兵俯下身在墙上敲了敲。墙壁发出了空洞的声音。他招手叫另外一个士兵来帮他的忙。他们用剑柄用力地在墙上敲了几下，咔嚓一声之后一个暗箱的门被撞了开。里面金光灿烂，堆满了钱币、珠宝和文件账簿。 “这是什么？”士兵队长质问。 苏曼沉默不语。 “带他走。”士兵队长没有和他多废话，对自己的手下命令。 “我要见律师。”苏曼开口说。 “到了治安局后马上就可以。走吧。”几个士兵靠了过来。苏曼没有反抗，任由他们给他戴上手铐。冰冷的手铐当啷一声扣在一起。 看到苏曼被拷好，士兵队长也松了一口气。他毕竟是一个中阶战士，在这些普通士兵面前还是很具危险性的。接下来在一整队全副武装的士兵的押送下，苏曼被关进了巨浪堡的重犯监狱。 这时，结束了宴会的莫格雷姆刚刚回到家族在巨浪堡的大宅。 “这么说，苏曼已经被关进监狱了？”莫格雷姆问。 “是的。不过他暂时还什么也不说。我家大人说，海狮帮在帝国政府里也有自己的朋友，暂时还不方便对他动重刑……”来人说。 “我能理解。替我感谢你家大人。剩下的事请他随意处理就行。我也只是想警告海狮帮一下。”莫格雷姆取出一个精美的小盒子。“这是一点谢意，帮我转交给你家大人。” 来人接过礼物后鞠了一躬，然后退出门外消失在黑暗中。他是治安官伦迪少将的信使，来通知莫格雷姆“微笑剑手”苏曼已经被捕的消息。 第七十章：悬赏任务 莫格雷姆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舒适的椅子上铺着魔兽皮毛，坐上去十分柔软。这些连同整栋住宅，都是索拉瑞尔家族在巨浪堡的产业。整个住宅的面积比税务官辛达的豪宅还要大，里面的陈设同样有大量古董，价值不菲。索拉瑞尔家族数千年的积累，拥有着庞大到难以想象的财富。这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点罢了。 房屋不仅奢侈，更重要的是安全。房屋里面遍布精巧的机关陷阱，即使大师级的盗贼也很难全身而退。再加上由十个装备精良的中阶吸血鬼和一个古老的高阶吸血鬼组成的强大卫队，这座住宅固若金汤。 即使有个万一，房屋中还有一条直通城外的秘道。可以说自从进了这个屋子，莫格雷姆就再没有担心过自己的安全问题。 但是豪宅中卫队是直属于家族族长的武力，地区负责人对他们的控制很有限。他们的职责主要是被动的保护家族地区负责人的人身安全，对直接进犯的刺客进行武力反击。其他的主动的任务他们拒绝接受。这几个护卫，尤其是高阶吸血鬼的卫队队长都有着家族长老的身份，实际地位未必比作为家族继承人和地区负责人的莫格雷姆更低。 想到这些，椅子上的莫格雷姆叹了口气。表面看上去他的力量很强大，有强悍的家族卫队保护他，外界还可以影响庞大的帝国官方力量。但是这些力量中，真正绝对忠于他并且可以随心所欲使用的一个都没有。 所以尽管他对海狮帮发动了一系列的行动，但其中真正致命的却没有。这固然是因为他暂时还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但另一方面他不愿承认的是，他虽然不怕海狮帮这样的小角色，但也没有什么真正有效的办法把他们赶尽杀绝。 总不能自己亲自出手杀上门去吧。 所以尽管家族在地区会有强大的卫队，来赴任的地区负责人还会想办法建立只忠诚于自己个人的武装。上一任的负责人的武装和他一起离开了，莫格雷姆还没来得及建立自己的私人势力。 “希望之前布下的闲棋，那个叫张川越的人类可以在外面发挥一点作用。”莫格雷姆揉着太阳穴想。这是唯一勉强算是他私人势力的属下。但是究竟能发挥多少用处他现在也没把握。 这时被他寄予厚望的张川越刚刚进城。作为中阶强者，张川越如果发力狂奔倒是也未必就比普通的马车慢。但是他一个人在官道上用这种高速狂奔也太引人注目了。所以他不紧不慢地前行。经过一番跋涉，他赶在傍晚关门之前进入到了城里。 进入城市之后他再次感到了久违的城市气息。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这一次他不再像刚到赫尔德城那样茫然无措了。拥有D级佣兵的黑铁徽章的他也算是一个摆脱了菜鸟阶段的佣兵了。 他清楚首先要去哪里可以寻找到必要的补给和情报这些至关重要的东西：佣兵公会。作为服务于整个大陆的大型组织，它提供多种多样的综合性服务，几乎无所不包。 虽然除了任务的发布方面很在行，佣兵公会其他的服务比真正的专业组织往往要逊色一筹。比如商品的种类齐全程度往往不如几个著名的大型商会，魔法物品的出售和定制服务不如法师公会，佣兵之家旅店也不像高级酒店那样豪华舒适，等等。但是用来满足多种多样的一般需求足够了。 沿着城里的街道东转西拐，走了一个小时左右之后，张川越来到了巨浪堡佣兵公会总部的大门前。 相比于狰狞怪异的赫尔德城佣兵公会总部，巨浪堡的佣兵公会总部的建筑显得正常了很多。巨浪堡的大多数建筑都比赫尔德城的建筑风格更贴近正常的审美。赫尔德作为边境的城市受到了战争太多的影响。 虽然军队带给了城市畸形的繁荣，大量的生意依附于军队而兴起，但这也同样扭曲了他们的审美观点。赫尔德的建筑风格以简单实用为主，有些甚至显得丑陋。 相比之下巨浪堡的建筑多了更多的精美的装饰。比如佣兵公会就依照本城的特点，在正面的墙壁上雕刻了海浪的浮雕，看上去壮观华丽。 大门里面的景象倒是与赫尔德的佣兵公会差不多。整片大陆的佣兵公会其实都差不多。在巨大的大厅宽阔的空间中，有一个庞大的布告栏。布告栏上按照任务的种类分布着无数的任务，并且不时出现更新，有时字迹消失，有时新任务又出现。 在任务布告栏下面许多佣兵仰头观看，托着下巴思考任务的报酬是否值得冒险。在他们外面还有许多别的人，他们有的是完成了任务的佣兵，有的是发布任务的雇主，更多的是身着制服、负责牵线搭桥的公会服务人员。 张川越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厅的空气中，有血腥的味道，有金钱的味道，也有自由的味道。这，就是佣兵的味道。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张川越拥有了在地球上不敢想的力量，也体会了那时不敢想的刺激生活。开始的时候他只忙着生存下去，来不及想太多。现在他渐渐适应了这种生活，甚至，慢慢爱上了这种生活。 张川越浏览着布告栏上出现的任务。他想起了莫格雷姆的吩咐，所以关注起和巨浪堡地下势力有关系的各类人物。地下势力发布的任务五花八门，有协助武力讨债和收保护费的、有地下赌场招募看场子的打手的、也有一些针对敌对势力的破坏性任务。不过总的来说都是一些外围性的业务，真正的核心业务，没有哪个势力敢于交给这些只认钱的佣兵。所以大部分的难度和报酬也都有限，大多数是E级和F级的任务。报酬集中在几枚、最多不过十几枚金币上下。 张川越慢慢地往下看。忽然，一个任务吸引了他的注意。 “B级任务，悬赏海狮帮老大‘血腥屠夫’卡洛斯。” “任务要求：捉住或杀死海狮帮的老大‘血腥屠夫’卡洛斯。如果是活捉，要求将其押解到巨浪堡重犯监狱为止。杀死需要提供充足的他已经死亡的证据。证据充足与否由雇主判断。任务报酬：一万金币。杀死或活捉另外两个头目有酌情的追加奖赏。杀死喽啰无奖励。注：本任务为开放合作模式。佣兵可以自行组队合作完成这个任务。报酬分配方式由参与任务的佣兵自行决定。如果出现争议，雇主将会优先把金币支付给持有足够证据，如卡洛斯头颅的佣兵。” 相对于其他那几枚、十几枚金币报酬的任务来说，这个任务足够让人眼红。虽然任务的难度还是B级，没有能够攀升到A级，但一万金币的报酬则远远超过了一般的B级任务的报酬，与众多A级的高难度任务不相上下。 更加让张川越注意的是，这个任务的发布人的地方赫然写着莫格雷姆的名字。 显然他的名义上的主人在以某种方式控制着地下势力洗牌的方向。在不违背自己利益的情况下，张川越不介意帮他一把。仅仅因为这个理由，就算这个任务不给报酬，他都会考虑接下。更不用说高达一万金币了。 他转过头叫过来一个身穿制服的公会人员。他们是公会里负责为佣兵和雇主服务并收取一点中阶费用的掮客。就和当初的引导者罗尼一样。 “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一个引导员恭敬地走了过来。 “我想请教一下，开放合作模式是怎么回事？”张川越问。 “这个模式允许许多佣兵合作完成一个高难度的任务。如果能够团结起来，很多时候可以完成一个人根本无力应对的任务。但是从不好的方面来看，奖金的分配往往会引发纠纷。” “但是事情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糟。毕竟最后发放赏金的决定权在雇主手里，我们佣兵公会也有一定的影响力。无论公会还是雇主都不希望佣兵间的争执影响到任务完成。所以一般有理智的佣兵们还是会互相妥协与合作的。对于那些在任务中出力不大，完成后却尝试争取更多赏金的佣兵，我们佣兵公会可以考虑介入进行调解。”新手引导员回答。 “很好，多谢回答了。”张川越点点头表示感谢。然而他发现正准备离去的引导员忽然又回过头来。 “先生，恕我冒昧，您是外地的佣兵？”他问。 “是的。怎么了。”张川越回答。 “您关注的这个B级悬赏任务看上去是性价比很高的任务，很值得尝试。不过它也存在着一定的风险。海狮帮是本地的海盗，在巨浪堡的影响力不小。他们有些实力可能是潜伏在表面之下的。请小心了。”引导员说。 “好的，多谢了。”张川越回答。 引导员不再多说，默默鞠了一躬后转身去忙别的事了。看着他的背影，张川越笑了起来。这个引导员其实也算是海狮帮在本地的影响力之一吧。他的话仔细想想，其实目的是想让佣兵因为顾虑而打消接这个任务的念头。这个引导员多半因为某种原因对海狮帮有同情之心。 随后张川越拿出了徽章，找到另外一个公会服务人员，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接受任务。这个任务张川越是肯定要接下来再说的。他有很多理由这么做。高昂的报酬是一方面。他现在很缺钱。考虑到和吸血鬼莫格雷姆的关系也是另外一方面。 至于海狮帮隐藏的实力、风险什么的……总得先看看再说吧。直接被吓退就太可笑了。 接完任务张川越就离开了佣兵公会。很快，他就消失在了小巷的深处。 第七十一章：法师公会 张川越没有急着动身。他要先在城里做一些准备。除了补给和装备之外，张川越还需要购买一些必要魔法物品掩饰自己的身份。虽然帝国并没有对张川越展开正式的通缉，但他的履历上也算是有污点的。他决定还是低调一点，稍微掩盖一下自己的身份。 托瑞尔大陆是存在魔法的大陆，有这样效果的魔法物品并不罕见。不少强者都为所欲为，犯下过一些案子。很多人都有掩饰身份的需要。 佣兵公会的交易行虽然也提供魔法物品的交易，但是张川越没有再去那里。那里交易的物品大多数是佣兵们在冒险中意外得到的不适合自己使用的物品，来源比较复杂，有些甚至是杀人越货的赃物，质量也良莠不齐。 张川越要去的是巨浪堡的法师公会。那里的魔法物品都是公会的法师制作出来换钱的，来历清楚，质量有所保证。虽然价格可能不那么优惠，但至少让人放心一些。 张川越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去的。他找到了走私商人朗斯克先生与他同行。朗斯克的商队几乎全军覆没，他自己也基本沦为了汉克船长的商队的附庸。但是还有一个任务他需要完成：那个他曾经认为会给他带来财富，结果给他带来了灾祸的魔钻。他必须把他交给巨浪堡魔法公会的会长贾森大师。交出这个烫手的山芋，他才能够真正放下重担。 朗斯克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他担心再次被海狮帮盯上。为了保险起见朗斯克约了张川越一起去。作为报酬，在魔法公会的拍卖行里张川越看上的东西如果他自己资金不足，朗斯克愿意在力所能及的前提下借钱给他先买下来。归还的时间不必着急，而且也不用支付利息，条件很优厚。 张川越自然很乐意接下这个任务。实际上遭到伏击的可能性是极小的。他们已经知道海狮帮在城里的据点已经被官方扫荡过了一遍，而且海狮帮是海盗，本来在城里也远远没有达到无孔不入的程度。张川越反正也是要去法师公会购买物品的，和朗斯克一起也是顺路。于是他就答应了下来。 和佣兵公会不同，法师公会并不在城市的中心，而是在稍微偏远一点的城市西区。这里没有城市中心那么喧嚣热闹。它是很多富商和贵族的私人住宅的聚集地，环境幽雅宁静。 载着张川越和朗斯克的豪华马车在法师公会前稳稳地停下。张川越敏捷地从马车上一跃而下，眺望着法师公会。 法师公会的建筑是一座高耸入云的高塔，足有九层高。在这个世界算是很少见的高层建筑了。不知为什么，除了某些黑暗法师喜欢躲在地下城之外，大多数的法师都喜欢建立一座自己的高塔。也许是他们喜欢那种俯视众生的感觉吧。 巨浪堡法师公会实际上也是公会会长的贾森大师的私人魔法塔。同时也是托瑞尔大陆著名的魔法学院碧波魔法学院的所在地。也就是说这一座建筑同时担任了三个功能：公会，法师塔，魔法学院。 大陆上法师数量很少，大多又都埋头于研究。找到乐于担任行政职位的高阶法师并不容易。除了托瑞尔大陆魔法公会总部之外，各城市的法师公会都是由公会出面，说服某个或某几个比较喜欢和人交流的高阶法师在城市的繁华之处建立自己的魔法塔，让这个魔法塔成为当地法师公会的总部。 如果没有哪个高阶法师愿意在这个城市建立自己的法师塔，当地就没有魔法公会的分会了。比如赫尔德城就没有法师公会。那里地处边境，没有法师愿意去。修建一个建筑做公会不难。但即使有了建筑，也还是至少需要一个高阶法师来坐镇担任公会的会长。这才是不容易的事情。大陆上存在法师公会的分会的城市一共也只有几个，都是相当繁华的大城市。 巨浪堡所在的行省是沿海比较繁华的省份。法师公会很顺利地邀请到了贾森大师担任当地的公会会长，把自己的法师塔修建在城市里面。大多数魔法师都脾气古怪，喜欢专心于自己的研究。贾森大师是少数的性格和蔼而且乐于培养年轻法师的高阶法师之一。他不仅担任了会长之职，还兴建了著名的碧波魔法学院。了解下这个魔法学院的入学条件，也是张川越的目的之一。 法师塔下面的三层是公会的公共空间，包括拍卖物品的交易行，法师互相聊天的休息室，用来办理一些注册登记事宜的书记室等等。中间的三层是碧波魔法学院的空间，供魔法学院的学徒们学习和上课使用，包括了众多的教室和初级实验室。上面三层是贾森大师的私人空间，有他的住宅、仓库、实验室等。 “两位，请问有何贵干？”魔法塔里一个年轻人用友善的语气招呼张川越和朗斯克。 这个年轻人叫鲁德尔，他是贾森大师的魔法学徒，负责公会的接待工作和其他的日常事务。虽然他只是低阶法师，但是掌握的实际权力却很重要。 朗斯克和这个叫鲁德尔的学徒还算熟悉，打过几回交道。作为走私商人他和法师们做过不少魔法物品的交易。比如贾森大师这次拜托他购买魔钻。在他的介绍下，张川越和鲁德尔也很快互相熟悉起来。 在鲁德尔的帮助下，张川越很快在法师公会也进行了注册，领取了一枚法师徽章。这枚徽章和佣兵徽章看起来很像，功能也近似。 和佣兵徽章分为S级佣兵、A级佣兵、B级佣兵……直到F级佣兵一样，法师徽章也分为不同的等级。不过这种等级并不是简单的对应于低阶法师、中阶法师、高阶法师的等级。佣兵的级别其实也不和战士级别完全对应，新入行的高阶战士也必须从F级佣兵做起。 法师徽章考察级别的方式并不主要依据实力，而是看法师在魔法理论上的建树，在历史上不乏只有低阶法师实力的学者，凭借卓越的理论获得高级别徽章的记录。要想获得高级徽章需要参与各类魔法会议得到认可。简单的直接在城市里的魔法公会注册，哪怕你有高阶法师实力，也只会发给你一个魔法学徒徽章。 张川越现在拿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徽章。 不过大部分法师也都不是很在乎这个。佣兵公会以发布任务为主要目的、带有强烈功利色彩。所以佣兵徽章在不同等级拥有不同的特权。法师公会则主要是个平等松散的交流组织，很少发布任务，出售物品也都是法师们之间平等交易，所以高级别的魔法公会的徽章主要是个荣誉的象征，在实际权利上和最普通的没有什么区别。 领取了法师徽章之后，张川越就和朗斯克来到了法师公会的二楼。这里是法师公会的交易中心。 和佣兵公会相比法师公会的交易物品数量上要少的多。这所以和佣兵公会大部分普通物品只提供目录和图像，只有高级物品才会组织拍卖会让买家看到实物不同，法师公会的二楼直接陈列了不少的物品，看上去琳琅满目。 这里采取了竞价拍卖的形式。每个买者可以对他们感兴趣的物品下面留言报出自己认为合适的价格。在一定时间之后卖家就会把物品交易给报价最高的人。这种方式可以让商品卖出比直接标价更高的价格，又不用特地组织专门的拍卖会，很适合在法师公会出售的物品的特点。它们大都是公会的法师们近期制作的成果，大部分都是魔法物品，不能和普通武器一样按标准价格出售。但其中精品也很少，不乏碧波魔法学院的学生练习之作，特地组织拍卖会也没必要。 买家如果想要定制物品，也可以在物品下面留言提出自己特殊的要求。这也是法师公会能提供的别具特色的服务。 在朗斯克这个大金主的陪同下，张川越在交易厅里逛了很久，看的津津有味。最后买下了好几件有用的魔法物品。 第七十二章：魔法装备 首先他买下了一个黑色的魔法面罩。这个面罩叫做伪装面具，不仅有一定的防护能力而且还可以改变使用者的声音。戴上他之后张川越就不用担心自己的身份被识破了。 这个面罩在实战中用处不大，防护力远不如一个正常的头盔。唯一的用处就是可以掩盖人的真实身份。所以不算很贵。但怎么说它也是魔法物品，比普通装备贵多了。张川越花了五百金币将它竞标下来。 然后张川越看上了一件法袍和一把弯刀。这两件物品都是性价比很高的东西。 法袍的质地很不错，用黑色魔纹布与魔法金线缝制，防御力抵得上普通的皮甲了。法袍上附了一个魔法：攻击加速。这个魔法能够略微提高穿着法袍的人的敏捷程度，让他们动作更加迅速。 对于一个法袍来说，攻击加速这个附魔显得有些鸡肋。行动是否敏捷对法师来说并不关键，再敏捷他们也不可能去第一线肉搏。这个法袍的本意是希望附上魔法“快速施法”，加快法师的施法速度。但是在制作过程中发生了一些偏差，附魔的法术错误地变成了攻击加速。虽然很接近但是却有本质的不同。 但是这个法袍对张川越来说很适合。他魔武双修，增加的攻击速度对他近战来说很有价值。他的中阶法师身份也让他能更方便的使用这个魔法物品。 大陆上的魔法物品大多数都既可以被法师使用，也可以被战士使用。但是法师可以用自己的魔力供应魔法物品，而战士要另外寻找供应魔法能量的东西。 比如一把火焰长剑法师握在手里就可以释放出火焰，只是会源源不断抽取他自己的魔力；而战士就需要买上一块魔晶安在上面才能释放火焰。当魔晶的能量耗尽之后还要从新购买新的，就像电池一样。 法师使用魔法物品比战士的成本要低廉的多。一块魔晶能卖出几十金币，看上去不贵，但常常使用就会非常可观了。 这个攻击加速法袍因为是制作失败的副产品，所以出售的价格也相当实惠。底价不过三百枚金币。张川越毫不犹豫地买下了它。 还有一把弯刀也吸引了张川越的注意。这是一把传说中的诅咒武器。所谓的诅咒武器，就是带有负面的魔法效果的武器。一般由身怀恶意的魔法师制作，要么就是被不甘的怨灵所诅咒。 这把魔法武器是从一个古老的陵墓中发掘出来，陵墓的主人生前也会魔法。发现陵墓被发掘之后被打扰的它愤怒地诅咒了陵墓中所有的有价值的陪葬品。持有这把弯刀的人，会受到虚弱诅咒的影响而力量略微降低。 张川越现在主要走敏捷战士路线，力量比较次要。所以他对这个弯刀很感兴趣。 虽然有着虚弱诅咒的不利效果，但这把弯刀毕竟还是一个魔法武器。它附有的魔法很普通，就是一个“魔化武器术”，这个法术让它比普通的军用刀剑更加锋利一些，而且带有少量的无属性的奥术伤害。 这些效果看上去不怎么起眼。但是在关键时刻却可能起到重要的作用。更加锋利就让它能突破较强的魔法护甲的防护，不至于在铠甲前束手无策。附加的少量奥术伤害虽然和劈砍的伤害比不算起眼，但是在面对幽魂等虚体的生物的时候奥术伤害是唯一能伤到他们的方式。 张川越自己是中阶法师，可以使用暗影箭这样的强力攻击魔法，不太在意第二个伤害幽魂类生物的法术效果。但是足够锋利、有突破一般的魔法护甲的性能这一点还是很吸引他的。 因为附带了虚弱诅咒这样的不利效果，所以这把诅咒弯刀的价格也很低廉，只是比普通武器稍贵，标价一百五十枚金币。诅咒物品并不常见，碰到这样性价比适合的东西需要运气。所以张川越虽然已经没钱，但还是向朗斯克先生借贷买下了这柄弯刀。 这样一来张川越就可以抛弃一把从黑箭号上拿来的水手弯刀了。他选择左手持诅咒弯刀，而右手还使用一把过去的水手弯刀。 虚弱诅咒的效力对直接持有的手臂作用更强。张川越和普通人一样，本来就是右手的力量比较大一些。在以后的战斗中，他将主要用右手完成比较需要力量的任务如格挡等；左手的诅咒弯刀将利用他的锋利，如一条毒蛇一样潜伏起来，把握进攻的时机。 当然具体的战术还需要更多的练习。现在只是这样设想而已。尽管学会了吸血鬼的血刀武技，但张川越并不准备完全被它所束缚。他正在尝试着发展出自己的武技风格。 在交易厅中来回选购、竞价自己中意的物品还是很能消磨时间的，就像在地球上逛商场一样。购买完商品，张川越发现已经到了中午。张川越和朗斯克决定在法师公会的公共休息室随意吃一点东西。 在吃饭之前，加速法袍、诅咒弯刀、伪装面具几样东西也都被送到了张川越的手里。他现在穿的还是黑箭号上拿来的水手服装，过于破旧，索性先换上了加速法袍。至于伪装面具现在倒是没有必要戴上。 加速法袍虽然是一件失败的鸡肋作品，但是用料和手工都很精良。张川越穿上去之后，配合他自身的学者气质，很有法师的风度。在法师公会的休息室之中他和周围的法师看上去差不太多，并不算引人注目。 法师公会毕竟不是餐馆，休息室里提供的食物种类并不多。不过还是很有自己的特色。他们提供一种魔法面包，味道会不停地变化，每一口的滋味都有所不同。几块魔法面包配上咖啡也是很不错的一顿饭。 正在张川越和朗斯克吃的津津有味的时候，之前帮助张川越办理了法师徽章的魔法学徒鲁德尔找到了他们，通知他们贾森大师下午两点的时候有空见他们。 两点的时候，他们准时站在了通往九层的传送阵前。 贾森大师占据着魔法塔的最高层。要见他就必须到塔顶去。魔法塔只在三层以下，也就是公共区域有楼梯。要想上到上面六层去必须通过特定的传送阵。 这种设计也是为了安全。只要在传送阵上动一点手脚传送的位置就会发生巨大的变化。没有经过魔法塔主人的同样，想闯入高层是非常困难的。如果是楼梯很难完全的堵住，清理起来也没有那么困难。传送阵如果关闭了再从新建立就困难到了极点了。 一道白光闪过，张川越觉得自己的身体失去了重量，在虚空中穿梭起来。第一次接触传送阵的人难免会惊慌失措。张川越在地球上坐过飞机，对失重的感觉并不陌生，所以他比一般的人冷静的多。 当然传送阵的感觉和坐飞机还是不完全一样的。在虚空之中，视觉，甚至其他的感觉包括触觉听觉嗅觉等全部都失效了。整个人好像陷入了睡眠中一样，偏偏意识还无比的清醒。在这种情况下唯一的方法就是用精神力去感知周围的环境。 张川越沉下心神，体会这种奇妙的感觉。他感觉到整个虚空是无边无际的。但虚空虽然广阔，但并不是空无一物。到处都是虚空乱流，这种乱流由魔法能量组成，每一股的威力不逊色于高阶法师的全力一击。在乱流之中偶尔还有危险的虚空生物出没。 在虚空中有的地方存在有虚空裂隙，这些裂隙连接了不同位面。通过这些通道可以穿梭于不同地点之间。这就是传送魔法的原理。 法师自己在虚空中穿梭是非常危险的行为。混乱的虚空乱流很容易让他们迷失在虚空中。但是传送阵的力量会在虚空中铺设一道轨道，只要自然地沿着轨道前进就可以抵达想要的目的地，就像站在滚梯上自动前进一样，并不会有什么危险。 张川越不敢随意跨出轨道的范围，那可能意味着无尽的流浪。但是他至少可以将精神力散发出去体会虚空的感觉。这对他来说是十分新鲜的体验，而且对于领悟空间法则和锻炼精神力的强度都很有帮助。 就在他意犹未尽的时候，传送已经到达了终点。他和朗斯克先生两个人同时出现在魔法塔的第九层之上。 魔法塔第九层是公会会长，高阶水系法师贾森大师个人专用的实验室。整层楼的空间都归他一个人所有。一个巨大的书架贴着墙壁放着，上面有着堆积如山的书籍和卷轴。这只是贾森大师的一小部分书籍，更多的在他七层的私人图书馆里。除了墙壁边的书架之外，整个第九层的空间都被各种各样的实验器材占据满了，各种各样的烧瓶、试管、操作台等等。 贾森大师就在这些仪器之间接见了他们。 贾森大师看上去是一个普通的老者，就连衣着也很朴素，不像血族少爷莫格雷姆那样满身都是魔法装备。对于一位强大高阶法师普通的魔法物品意义已经不大，还没有他们自己随手瞬发一个法术的威力大。 “朗斯克，我的朋友，好久不见了。”贾森热情地招呼着。从朗斯克那拿到属于他的魔钻是贾森大师的主要目的，张川越只是沾了光被顺便接见。 “大师，您的物品。”与贾森大师握手寒暄了几句之后，朗斯克将魔钻递给了他。 “唔，成色不错，比想象的质量还要好一些。辛苦你了。听说路上不太顺利？”贾森大师仔细地检查了魔钻，满意地点点头。 “一点小事，不劳您费心。您满意就好。”朗斯克平静地说。张川越知道，这平静下掩藏着什么。 “好。报酬我会支付给商行。我欠你一份人情。”贾森大师没兴趣深究路上发生了什么。虽然作为高阶强者，他完全可以一个扫平海狮帮为朗斯克报仇，但他还要忙着研究，没有那种功夫。 朗斯克自己也没有多提被打劫的事。那只会招惹大师的恶感。相反这样让他欠下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才是明智的选择。 第七十三章：贾森 “这位是我路上结识的朋友。要不是他帮忙，恐怕很难顺利到达巨浪堡。”随后朗斯克把张川越也介绍给贾森大师。 贾森大师把目光转过来。张川越瞬间感觉自己浑身寒毛都立了起来。这并不是心理作用，而是对方强大的精神优势对他的压制和洞察。 “这么年轻就有中阶施法者的实力，很不错。”贾森大师用赞赏的语气说，“你这法袍哪里弄到的。手法看上去挺眼熟啊？” “这个？是刚才在楼下竞标买下的。”张川越带着疑惑回答。 贾森大师毫不顾忌地凑了过来盯着法袍仔细观察，让张川越一阵尴尬。看了一会他忽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回头对着空气一声大吼。“丹皮尔，你这小子给我滚出来！” 随着贾森大师的大吼，空气中传来了一阵魔法波动。几分钟之后一个年轻人从传送门中走了出来。他看上去头发蓬乱，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 “老师，您叫我？”这个叫丹皮尔的年轻人困惑地问。 看到他这个样子，贾森大师也感到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年轻人也是他的学徒之一，是他弟子中最为天才的一个。只是他的性格比较迷糊又有些懒散，经常让人感到无奈。 “前些天我交代你练习制作一件能辅助快速施法的装备，现在做的如何了？”贾森大师问道。 “啊，因为失误，所以材料都损失掉了。您知道，这种事第一次练习难免会发生的……”魔法学徒丹皮尔辩解说，然后他忽然看见了张川越并且尖叫了起来，“诸神在上，那法袍怎么会在这？” “我刚在下面买的。”张川越苦笑着回答他。 看着贾森大师严厉的眼神，丹皮尔挠了挠头，老老实实地解释起来。“我确实是制作失败了，但是后来我发现好像改进一下还是可以做成一个攻击加速的法袍的，所以就修改了之后拿到下面去卖了。我不应该黑您的材料费用的……” “好了好了。”贾森大师无语地打断了他的话，“能把失败的魔法袍改成这样，你的技艺还是不错的，思路也别出心裁。不过你不要把心思总是放在这种无聊事情上……罚你去调制五十瓶魔法药剂，明天中午以前完成。” “啊？五十瓶？完了，今天又没法睡了。”丹皮尔一边抱怨着，一边从传送门里消失。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贾森大师无奈地摇头。“真是让两位见笑了。” “哪里哪里。”张川越和朗斯克回答。不过他们觉得这个叫丹皮尔的魔法学徒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话说回来你怎么会想到买这个法袍的？攻击加速对法师应该没什么用啊？”贾森大师疑惑地问张川越。 “我是一个魔法战士，”张川越亮了一下他的两把弯刀，“另外我觉得这个法袍在快速施法符文的绘制上很具有创新性。” 张川越的前半句话让贾森大师不以为然，高阶法师往往认为法师是最高贵的职业，兼修只会运用肌肉的战士纯粹是浪费时间。不过张川越的后半句话引起了贾森的兴趣。 “你也懂得快速施法的符文？”贾森问道。 “只在交易行买来的魔法书籍上看过一点，要独立绘制它还很遥远。”张川越回答道。 “没关系。说说你对这个法袍的具体看法。”贾森继续追问。 “我认为它结构上略微有别于教科书上介绍的传统结构。这种改动大幅提高了能量利用的效率。但是可能会造成一定的不稳定性，可能是最后制作失败的原因之一……”张川越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朗斯克先生被晾在了一边，插不上话。只剩下张川越和贾森大师热烈地交谈着。 “你的洞察力很不错。”交谈一番之后，贾森大师感慨地说。“别看丹皮尔懒散的样子，他是我们这里最具创新性的学徒。你把握住了他的创新思路，还提出了不少你的看法。听说你并没有在正规的魔法学院学习过，是一个野法师。全靠自己自学能达到这样的高度很不容易。” 野法师，也称为流浪法师。指的是没有经过正规的魔法学院培养，在实战中成长起来的法师。和正规法师相比他们往往理论薄弱但经验更加丰富。他们另外一个特点就是更加重视、甚至依赖装备。 在低阶以及中阶的前期，野法师往往相比学院派法师更有优势。但越往后期学院派法师越能占据优势。就像武侠中，全真教与白驼山弟子相比，前十年白驼山弟子有优势，中间十年不分胜负，后十年全真弟子远胜白驼山。 “谢谢您的称赞。”张川越回答。 “不过我也要说几句不中听的。希望你不要计较老人家讲话太直接。”贾森大师话风一转，“虽然和一般的野法师相比你算是少见的理论扎实了，但是还远远不够。比如说魔法能量流动的速度原理方面大法师伊安曾经提出过深刻的论述，而你对此居然没有丝毫的了解。类似的理论漏洞你还有许多。如果你想更进一步的话很有必要去正规的学院进行弥补。” “我也很渴望接受魔法教育。请问您的碧波魔法学院是否可以考虑我呢？”张川越恭敬地回答，同时不失时机地提出问题。 “这个，学院虽然是我办的，但还是要按规矩来。还是要经过考试再说。我看看……你的魔力是偏向黑暗系的？”贾森要过张川越的法师徽章，看了一会后说。 “是的，大师。”张川越回答。 “这种黑暗性质好像有些不自然啊，似乎有些转变过的痕迹。另外恕我直言，你的魔核的构建似乎也简陋了一些，构建魔核的方法你是从哪里学习的？”魔核是中阶法师区别于低阶法师的标志，贾森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关键。 “我签订了血契。魔力性质的转变，还有魔核的构建方法的获得，都是通过这个途径。”血契是将人类转化为次级吸血鬼的契约。张川越选择了说出实话。 “难怪。”贾森大师扬了扬眉毛。“吝啬的吸血鬼赏赐给仆人的能有什么好东西？你这个魔核构建的结构比某些流浪法师自己摸索出的方法还要简陋，更不要和正规学院中的方法相比了。如果你想继续冲击高阶法师，必须改善这个魔核。” “谢谢您的指点。”张川越感激地说。有的问题他自己虽然也隐约意识到了，但毕竟比较模糊。贾森大师凭借自己丰富的经验和深厚的理论基础，站在一个不同的高度居指出他的种种不足，让他明白了未来道路的方向，收获很大。 “你的问题还真不少。看来真的有必要尽快解决，拖久了可能更麻烦。”贾森皱着眉头沉思着，“我的学院里，擅长黑暗与亡灵系法术的导师主要是布雷斯。不过现在他不在学院。你明年来参加入学考试吧，考上之后就有很多机会见他了。“ “太感谢了。请问您的魔法学院招生有什么条件？”张川越问。 “碧波魔法学院的条件还是很严格的。入学考试每四年一次，下一次是明年的春天。每次报名上千人，而录取的不过十几个。每年的学费，是一万枚金币。注意是每年。拖欠超过三个月会被强制离开。”贾森大师说。 “太感谢您了。”张川越诚心诚意的说。贾森大师告诉了他很多有用的信息。如果不小心错过了明年春天的考试，那么就只有再等四年。这很难让人接受。考试的难度也让张川越提前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不会到了之后才被上千人聚集的场面吓的慌乱。这个世界没有互联网，很多信息只在小范围的圈子里流传。贾森大师的坦诚相告对张川越帮助很大。 接下来张川越、朗斯克又陪着贾森大师聊了一会。话题由严肃的魔法学术探讨，转向了轻松的各地见闻，以及巨浪堡风土人情方面——毕竟也不能一直把朗斯克先生一直晾着。张川越初来乍到，对这些见闻倒是也听的津津有味。 离开法师塔的时候，张川越告别了朗斯克，独自步行回旅馆。朗斯克把魔钻交付给贾森大师之后去商会办理一些后续的手续了。 走在巨浪堡宽阔的石板路上，张川越把手伸进自己的口袋感受着冰凉的触感。那里放着两枚金属徽章，一枚是佣兵公会的，一枚是法师公会的。 明年春天就要参加碧波魔法学院的考试了。抛开考试难度不说，魔法学习需要高昂的学费。卡洛斯的悬赏任务有很高的赏金。最好能完成这个任务，挣到足够的学费。这也可以给他现在名义上的主人血族少爷莫格雷姆一个必要的支持和交代。 不同的事情，按照他们的轨迹汇聚在了一起。 要完成这个对卡洛斯的悬赏任务。张川越在心里想。他一边想一边加快了脚步，很快就消失在了街道之间。 ------------ 第十五章 第七十四章：鱼骨镇 （第一更） 鱼骨镇是距离海狮帮最近的一个“合法”人类定居点。来执行关于海狮帮任务的佣兵基本都会来这里落脚。张川越在准备充分之后，也来到了这里。 小镇的规模在一千人左右，以农业生产和在巨浪海湾中打渔为主。镇上有帝国任命的镇长。每年按时向代表帝国的巨浪堡农务官缴纳一笔税款，通常直接直接用粮食和鱼虾实物支付。 在海岸对面的利剑群岛上盘踞着海狮帮。这个海盗团虽然高手只有三个中阶战士，但海盗喽啰加起来有上千之众。混乱的海盗管理很少统计手下数目，即使统计了也不会对外公布，所以确切的数字很难确认。 他们凭借着复杂且易守难攻的礁石地形对抗着治安部队的围剿。当压力较大的时候，首领往往会率领少数亲信驾船逃向大海深处，所以很难被彻底剿灭掉。 和已经被人类普遍开发的地球不同，托瑞尔大陆的人类势力主要集中分布在适合居住的地方，广袤的海洋和森林依然是魔兽的天下。许多魔兽有着足够的智慧和强大的实力。深入海洋中搜捕逃犯对人类帝国是不切实际的。 鱼骨镇在海岸旁边，在常年海风吹拂下显得阴冷潮湿。有一条简陋的石子铺成的小路可以抵达镇子的中心。即使这样的小路也只通到镇子附近，稍远一点就变成纯粹的沙土地。一到下雨天就湿滑的难以跋涉。 镇子道路两旁分散着一些建筑，大部分都是镇民的住宅，用木板筑成的墙壁上面铺上厚厚的稻草就成为了一栋合格的住宅。稍微能让人看上眼的，也许只有镇长的官邸和镇上唯一的旅店了。虽然他们同样肮脏不堪、落满了灰尘。 这就是张川越进入鱼骨镇时看到的景象。 他同时也注意到在旅店的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银色的传统全身铠甲的中年圣武士。尽管周围除了几个他的部下没有别的人，但他的站姿依然一丝不苟。那个中年人正是他的老熟人，宗教裁判所仲裁官，中阶圣武士，凯东。 张川越握紧了拳头。他感觉到自己手心又湿又滑，全是汗水。同时他也庆幸自己早就戴上了买来的伪装面具。 这个魔法面具不仅能遮住他的脸，而且能改变他的声音。面具的样子是一个鬼脸，看上去鬼气森森。他身上穿着黑色的加速法袍，特地放下了法袍的兜帽，将自己面孔隐藏在阴影中。两把弯刀被遮挡在宽大的法袍底下。现在他这幅打扮看上去十足是一个邪恶的黑暗法师。很难和他过去的形象联系起来。他相信凯东应该认不出他来。 但人都有一些不被注意的习惯，有时候还是可能会被熟人识破。不过张川越不打算退缩。在这里碰到凯东是个意外，但也是个意外的惊喜。他绝不会退缩。深吸一口气之后，张川越步伐稳健地走向了凯东。宽大的法袍在微风中轻轻飘荡。 “你好。请问是来参与完成对海狮帮的海盗首领‘血腥屠夫’卡洛斯的悬赏任务的佣兵吗？”还没有走到近前，凯东锐利的目光就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盯着张川越说。 “不错。”张川越回答。经过面具的伪装后他的声音很嘶哑。 “我是凯东，是第一个接下任务的人。”凯东问。“按照佣兵的惯例，我来组织各位一同接下任务的同行们的协调工作。请问阁下怎么称呼？” “叫我鬼面。”张川越冷冷地回答。 “只有这个外号，没有名字？”凯东皱了皱眉。张川越干脆沉默以对。 “能摘下面具让我看看么？”凯东提出了略带挑衅性的问题。 “不。”张川越只回答了一个字。 “好吧，随便你。你是个黑暗法师，我知道你对圣武士肯定有些抵触。但我提醒你，海狮帮还是有些实力的。现在来的佣兵多半都是一些垃圾。如果我们不坦诚合作是打不下来的。”凯东说。 “垃圾？”张川越的声音头一次有了一点波动。 “你进去自己看就知道了。整座旅馆都被我包下了，来的佣兵可以免费住进去。现在已经住了一半的房间了，像样的没几个。”凯东有些无奈地说。 “你使用假名，还戴着面具，想必是有什么案底。不过没关系，这次我的目标是‘血腥屠夫’卡洛斯，这家伙罪行累累，到了该清偿的时候了。不管你犯过什么事，只要这次配合我就行。”凯东向他保证说。 “知道了。”张川越仍然回答的很简单。 “一楼有餐厅和酒吧，费用我都包下来了，请自便。后天我们开个会讨论一下怎么完成任务。”凯东对他说。 张川越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消失在旅店门里，留给凯东和他的几个手下一个神秘的背影。 看着他的背影，凯东叹了口气。被贬职成为见习仲裁官后，凯东的权限受到了很大的限制。现在他在审判所内能调动的士兵不超过一个小队，也就是十个人。这和让他孤军奋战没什么区别。 很多犯罪不是他一个中阶强者孤身可以剿灭的。既然在审判所内部得不到足够的援助，他只好寻求一切可以借助的力量。比如佣兵公会。当他看到了关于卡洛斯的悬赏任务的时候，就决定参与进来，捕捉这个罪行累累的匪徒。 即使和佣兵混在一起，凯东也要继续行动。 走进旅店，张川越发现这和外面差别很大。旅店之外是一座破旧淳朴的小镇，平静的好像时光不曾走动。而旅店的一楼充斥着满面横肉、持刀佩剑的佣兵。有不少人满面酒气。整个旅店一楼就好像是把城市里的佣兵总部搬了过来一样。 张川越没有搭理这些佣兵。确实如凯东所描述的，至少这些聚集在一楼闲聊的佣兵没有什么具有威胁的高手。他懒得理会他们。 张川越不紧不慢地向楼梯走过去，一步一步上了三楼。中阶法师的强大魔力波动让靠近他的佣兵都无端地感到一阵窒息。这些佣兵经验和眼力还是有的，没有人敢于不长眼来找他的麻烦。 张川越走到三楼，发现这里的人少了一些，安静了不少。他找了一个空着的房间走了进去。 作为乡下小镇旅店的房间，屋子中的陈设没有什么出奇的，一张床，一个桌子，两把椅子，还有一些洗漱用具。张川越闭上眼睛。一股无形的精神波动横扫了整个房间。然后他走过去从床单里摸出一个小型的魔法侦测器，用力捏成了粉末。 侦测器上有教会的十字标志，显然是凯东动的手脚。 打扫干净房间之后，张川越就坐在床上冥想起来。法师的冥想是一个很方便的技能，既能积累魔力，又能替代睡眠的作用，发生危险的时候反应也比真正睡着了快一些——当然，比警惕戒备的状态要差的很远。强大法师的死亡有一半是因为在冥想的时候被偷袭得手。 正常情况下，法师还是偶尔需要一次睡眠的，否则虽然精力没问题，但是神经容易过度紧张，变的神经质。只有死灵法师转变成巫妖才会完全不需要睡眠。 张川越决定这几天用冥想来替代睡眠。他不想留下一点被凯东看到本来面目的危险。这期间他要伪装成一个沉默寡言、性格阴沉的黑暗法师。这并不算非常困难，因为他本来也并不算非常多话的人。 当张川越知道凯东也参与到了这个任务中的时候，他的兴趣已经发生了转移。凯东比任务本身更加让他关注。他暂时先观察，等待合适的机会。 这次来做任务的佣兵中的高手不多。这是出乎张川越的意料的情况。按理说的话，卡洛斯的悬赏高达上万金币，虽然招募高阶强者出动还有些不足，但吸引多个中阶级别的强者是绰绰有余的。 思考了一下出现这种情况的各种可能，张川越有了一些猜测，但没有足够的证据，那个都不能作为结论。很快，他把精力重新集中在冥想和积累魔力上。 接下来的几天过的非常平静，没有人打扰张川越，他也没去主动和任何人交谈。他每天除了去一楼餐厅取一些食物，就足不出户地在屋内冥想。到了第三天，凯东手下的一个士兵通知他去二楼开个会。 当他走进二楼的房间的时候，立刻感到了氛围的不同。 房间中没有几个人。一个和张川越一样浑身黑衣、遮住面孔的人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另外一个背着长弓的男人坐在桌子旁边，正和凯东说着什么。这几个人给张川越的感觉和大厅里那些游荡的佣兵完全不一样。他们每个人都是高手。 张川越开门的声音引起了屋子里的人的注意。凯东停下了交谈，站起来说：“鬼面也来了。这样人就齐了。我们先互相介绍一下，然后再商量任务的完成方式好了。” 第七十五章：临时团队 （第二更） 见没人反对，凯东就首先进行了自我介绍。“我是本地裁判所的见习仲裁官凯东。我的职业是中阶圣武士，擅长近战，会使用治疗术、祝福术等低阶神术。我带来了十五个低阶圣武士，他们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配合任务。我知道一个比较好的消息，海狮帮的三号首领‘微笑剑手’苏曼已经被捕。所以我们这次要对付的高手只有海狮帮的老大‘血腥屠夫’卡洛斯和二号首领‘响尾蛇’伊斯。我来做任务的目的是为了铲除邪恶，所以我可以不要赏金。作为代价，我希望担任这次临时团队的队长。” 说完之后，凯东再次坐下，沉重的铠甲发出铿锵的声音。 “我叫奥斯瓦。”窗边的黑衣人转过身来。他本来空着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把匕首。他把匕首玩出了几个漂亮的刀花，然后匕首在他手中又奇迹般地消失不见。“我的职业是中阶刺客。擅长潜行和暗杀，当然如果有必要，正面格斗也不是不行。” “我对凯东担任队长没意见，只要不挡着我发财就行。另外我有一个不好的消息告诉大家。”中阶刺客奥斯瓦一边时不时地玩着匕首一边说。 “我是杀手组织‘黑暗匕首’的成员。据我所知，海狮帮发动了他们能利用的一切关系，给城里主要的杀手组织、赏金兵团和独立的高手送了很多好处，最后达成了妥协协议。他们都不准备参与这个任务。我因为近期有计划脱离组织单干，急着大赚一笔，才违背协议独自过来的。巨浪堡本地其他的好手，暂时不可能过来了。最多来一些小杂鱼，有名号的高手不用指望了。”奥斯瓦说。 刺客奥斯瓦的消息让气氛有些沉闷。过了一会，那个背着长弓的男人打破了沉默。“他说的没错，我可以证实。” “我叫阿维拉，中阶丛林游侠。是德鲁伊组织‘自然之友’的成员之一。海狮帮和德鲁伊组织也达成了妥协协议。我个人不赞同这个决定，才独自出来参与任务的。教派内也存在争议，所以并没有制止我。但不可能再有其他的德鲁伊或游侠参与到这件事来。”丛林游侠阿维拉说。 德鲁伊教派在人类社会是一个少数派的宗教信仰，和占据统治地位的光明神教会没法比。德鲁伊教派信奉自然女神，主要在一些山区传播，信徒以德鲁伊和丛林游侠为主，很少有普通人参加。相反自然女神的信仰在精灵中倒是很普遍。所以德鲁伊组织在两个种族之间的关系很微妙。 “我擅长远距离的弓箭狙击，还会一些低阶的自然法术。近战方面我有一只山狮的动物伙伴帮忙。我自己只会使用匕首，对付杂鱼还行，和好手近战不大现实。”阿维拉说。 丛林游侠也是一种魔武双修的战斗职业，既擅长战斗，也会一些自然法术，不过不太平衡，一般战士等级要比施法者等级高一些。不同的游侠有着不同的战斗风格专长，有的擅长近战，有的擅长狙击。阿维拉这个丛林游侠显然是擅长弓箭专长的，近战方面薄弱了一些。。 “我是黑暗法师鬼面。我擅长使用攻击魔法暗影箭。如果你们愿意，也可以给你们施放黑暗嗜血术作为辅助。只要你们挺的住后面的后遗症就行。”张川越用嘶哑的声音说到，用词尖刻，听上去倒真有几分黑暗法师阴森的风范。为了保持低调不被识破，他说的很简练。没有人对他的话提出什么异议。 法师佣兵很少见。出来做佣兵的大多是实战中摸爬滚打的流浪法师，和学院派法师相比他们掌握的法术种类不怎么丰富。擅长的法术很多时候就那么几种，更多的依靠魔法装备来施展其他的法术。所以张川越只说了几个法术并不让人感到奇怪。 “现在大家都知道各自的特点了。那么作为队长，我来说一下我建议的进攻海狮帮的计划。现在好手只有我们几个，恐怕不算太够。也许我们应该……”凯东再次开口。 在房间里商议了几个小时之后，凯东、奥斯瓦、阿维拉、张川越（化名鬼面）这几个中阶强者达成了一致，走出了房间。 其他过来参与任务的佣兵们也都被召集了起来。虽然海狮帮利用自己在本地的势力尽力让佣兵界的高手们和大多数组织置身事外了，但它再没有更多的力量让零散的普通佣兵也保持中立。被高额赏金吸引来的低阶佣兵为数众多，有好几百人。 佣兵们聚集在一楼大厅互相交头接耳。这些刀口舔血的汉子们闪烁着贪婪而凶狠的目光，让大厅里的空气也显得躁动了起来。 这时凯东等中阶强者出现在了二楼的走廊处。凯东清了清嗓子，等大厅中的嘈杂安静下来之后开始讲话。这一次就没有中阶强者交谈的时候那么客气和友好了。 “下面的佣兵听清楚了。我们四个将指挥这次任务的临时团队。如果你们里还有什么隐藏的中阶战士以上的强者、或者有特殊技能的佣兵，可以站到前台来一起合作。其他的佣兵必须作为士兵服从指挥。拒绝服从的请立即离开。如果你有自信，也可以尝试去自行完成任务。不过如果和我们临时团队执行任务发生了冲突，我们可不会手下留情。” “根据我们的商议，如果任务完成，一万金币的赏金，我们四个将每人拿两千金，合计八千金币。剩下的两千金币由其他的佣兵平均分配。在战斗中取得的其他战利品，也将按照八比二的比例分配。”凯东冷静说。 如同将石子扔进湖水中，大厅的佣兵们嘈杂了起来。有的脾气火爆的已经开始咒骂分给他们的报酬过于微薄。 “这是决定，没有讨论的余地。不愿做的可以离开。明天清晨集合出发，乘小船对海狮帮的利剑岛发动偷袭尝试。”凯东强硬地回答了下面佣兵的质疑。 他对佣兵本来就并没有什么好感。当然也不会太过客气。虽然他自己可以不拿赏金，但他那一份也准备留着备用或者收买张川越等几个中阶强者。作为圣武士，凯东是一个执法者。他可不是慈善家。 面对着下面嘈杂的佣兵们，张川越的指尖上冒出一团黑色的火焰。中阶刺客奥斯瓦一边冷笑，一边把手上的匕首玩出让人眼花缭乱的刀花。中阶游侠阿维拉也后退几步拉开了长弓。在整整四个实力高出一个级别的中阶强者面前，没有一个佣兵敢于出头。 凯东、张川越、奥斯瓦、阿维拉几个人不再理会他们，各自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大厅中的佣兵们还有很多依然愤愤不平，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又咒骂了一阵之后，大部分的佣兵也都各怀心思地离开了。 第二天上路的时候，有一百名左右的低阶佣兵随同他们一起行动。剩下的因为报酬太少而离开了。除了这些佣兵之外凯东还带来了十名低阶圣武士。这些圣武士的战斗力普通，但是作战意志很坚强，这点倒是比那些乌合之众的佣兵强的多了。 在海边早已准备好了许多鱼骨村的小渔船。凯东租下了他们。佣兵们乘坐小船偷渡向海狮帮所在的利剑岛。 在海岸与利剑岛中间，有着大量危险的暗礁。帝国军队的大型军舰难以通行，所以一直没有剿灭海狮帮这股匪徒。如果是小船通过这片暗礁倒是很容易。只是没有军舰的炮火支持，就必须对坚固的山寨展开代价高昂的攻坚战。因此帝国军队也就暂时放任了海狮帮的存在。 海狮帮虽然有好几艘海盗船，但是他们又不是正规军，自然也没什么巡航制度之类。只要不是运气太差，这些小船也不至于被半路拦截。 上岸之后佣兵们小心地向岛上狮牙帮的山寨前进。他们行进的阵型很散乱。如果是征集来的民兵，队形散掉会大量出现逃兵，即使没逃战斗力也所剩无几。但佣兵们习惯了小规模战斗，虽然整体混乱，但相熟的佣兵往往聚集成了三五个人的小团体，保持着足够的战斗能力。而且在行进中，佣兵们也懂得保持安静，没有人大声说话。队伍也算是乱中有序。 “前面有一个岗哨，不过里面没有人。海狮帮应该是已经完全收缩到山寨中去了。”中阶游侠阿维拉忽然从树丛中出现，让很多人吃了一惊。作为游侠，丛林就是他的家乡。在利剑岛上树木茂密的环境中他可以自如地掩藏自己的踪迹。 在他的脚边一头山狮正在发出低吼。这让很多佣兵们离他更远了一点。虽然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一头狮子并不算什么，但是用来对付低阶战士还是很轻松的。有了这个动物伙伴的帮助，阿维拉近战上的弱点得到了很大的弥补。 “好，那我们继续前进吧。”本来正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的凯东站了起来。张川越和刺客奥斯瓦两个黑衣人默默地跟在后面。他们虽然一个穿的是黑色的法师长袍，一个穿的是黑色的夜行衣，但两个人的风格看上去倒是很像。 第七十六章：强攻 （第三更） 几个小时后，佣兵们抵达海狮帮山寨的外围。四个中阶强者站在一处较高的山坡上眺望海狮帮的山寨。 海狮帮的山寨周边要么靠着海，要么就是极为险峻的礁石，几乎不可能攀爬。唯一的一条通向山寨门的道路曲折狭窄，非常难走。在这样狭窄的地形下优势的兵力很难展开，可以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难怪海狮帮能与围剿的帝国军队僵持这么久。 在山寨大门附近，可以看到密集地分布着好几架魔法抛石机。这种依靠法阵驱动的重型攻城装备和大炮也没什么区别。整条狭窄的小路都笼罩在抛石机的攻击范围之下。进攻这里必定会付出沉重血腥代价。相比于帝国军队，佣兵们人数更少，要用人命填满小道更加不现实。这让进攻笼罩在阴影之下。 “混蛋，谁走私给了海狮帮这么多的抛石机。这是军用品。”凯东低声的咒骂了一句。然后走下了山坡。 他对手下的低阶圣武士挥手示意。一个低阶圣武士走向了佣兵，拿出一份名单大声点起名来。 “被点到的，出列，准备进攻。我会派远程火力掩护你们的。”凯东对着那些看上去疑惑不解的佣兵们说。 这个命令引起了抗议。“为什么我们先上？”有人大声抱怨。 “因为你们要么没有远程武器，要么远程武器太过破烂根本攻击不到山寨上。”凯东冷冷的回答。“现在开始准备战斗，或者滚回去。” “我们只有这么一点人，怎么可能对付的了山寨中的几千强盗？”一个佣兵质问。 “你们不需要击败他们所有人，只要想办法打开寨门，我们四个中阶佣兵就可以冲进去对付他们的老大。只要杀了‘血腥屠夫’卡洛斯，其他的人不用管。谁打开的城门，到时候赏金加倍！”凯东回答他。 凯东也是带过兵的人，懂得怎么下命令。他强硬的态度镇住了这群乌合之众。被点到的佣兵开始准备尝试攻击了。 “鬼面，阿维拉，你们帮助掩护他们吧。我手下带来十支重型***，佣兵里还有三个能用强弓的，也和你们一起行动。”凯东回过身对张川越和阿维拉说。 两个人点了点头。他们作为擅长远程攻击中阶强者，有着和抛石机接近的攻击范围和杀伤力。至于那些低阶圣武士的重型***和普通佣兵的强弓只能作为辅助。重型军用***虽然攻击距离勉强接近抛石机，但在这样的距离上谈不上什么准度，只能碰运气。普通佣兵使用的强弓也一样。没有中阶以上的实力，把强弓开到那种程度已经很勉强了，根本没有余力再仔细瞄准。 凯东和刺客奥斯瓦两个人擅长近战，暂时还派不上用场。 当远程火力准备就绪之后佣兵们展开了进攻。虽然已经尽量放轻动作，但进攻的队伍还是走到小路的一半就被发现了。小路附近比较高的草木都已经被匪徒铲除了，没有什么可以遮蔽行迹的东西。 山寨之中隐约可以听到传来大声的警报。无数人影在山寨中奔跑。抛石机也缓缓地调整角度，对准了小路上的佣兵。 然后，碎石就如同暴雨一样倾盆而下。 无数的石块砸在地上扬起了漫天的尘土。如果是攻城的话，抛石机会使用巨石块，一个就足以把人砸成肉泥。但是现在针对的是大量步兵就换成了碎石。虽然是碎石，但是每个也都有足球大小，如果命中也很危险。不多时就有倒霉的佣兵被砸断了骨头，躺在地上大声的哀嚎。 佣兵们也并不是傻站着挨打。虽然在凯东等高手口中这些低阶佣兵无异于垃圾，但其实敢于出来做佣兵大多有了相当的战斗经验。他们很多都是退役的老兵，在军队中也算精英士兵了。他们纷纷用盾牌护住头脸，分散开寻找适合躲避的地形曲折前进。 尽管这些佣兵们凭借自己的战斗经验做出了有效的规避动作，减少了伤亡，但是通往山寨门的狭窄小径路途还是很远。如果按这种伤亡率，不可能冲到门前的。 这时候佣兵们的远程火力也开火了。被集中起来的重型***和强弓一起向抛石机还击。但是因为距离的原因，很缺乏准头，少数射准了的也被盾牌手轻松的挡下。他们的作用还是吸引敌人的注意，为中阶强者争取机会。 中阶丛林游侠阿维拉早早就潜伏在了适合狙击的草丛中。他精妙的伪装不仅骗过了敌人，而且连队友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只看见草丛中寒光一闪，在远程的山寨中，一个操作投石机的强盗就闷哼一声，插着一只长箭无力地倒下。 射完一箭之后，阿维拉就会迅速地消失在草丛之中。当缓缓转过来的其他投石机把他刚才的狙击阵地夷为平地的时候，他又会一箭带走一个新的目标。 作为中阶游侠，他强悍的臂力可以让他在超远的距离狙击敌人，他灵活的速度又让他可以迅速转移阵地，可以说立于不败之地。 但是他毕竟只有一个人，射箭的频率不可能太高，一次只能杀伤一个。海狮帮的山寨中有上千强盗，在头目的威逼下一旦投石机的操作手阵亡就会有新的人补上。所以尽管投石机频频哑火，但不多一会就又会再次转动起来。 和阿维拉相比，张川越的远程进攻更加气魄十足。随着咒语的吟唱，黑色的暗影烈焰在空气中慢慢成形，凝聚成暗影箭的形状向着投石机飞去。当暗影箭命中目标的时候，会发生猛烈的爆炸。四处飞溅的黑色火焰带有强烈的腐蚀性，被沾到的强盗无不惨呼着到处打滚，有的甚至直接从山崖上跳了下去。 这种腐蚀的暗影火焰不仅对人杀伤强大，而且对投石机的机械元件也有很强的腐蚀破坏作用。连续几发暗影箭命中之后，一个投石机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倒了下去，散成了一地的零件。 但是没等士气大振的佣兵们欢呼的声音落下，另外一架投石机就调整角度，将大量的石块向张川越倾泻过来。张川越并没有阿维拉那样强大的潜伏狙击技巧。他穿着的一身华丽的黑袍在植物茂密的山上很显眼，简直就是最好的靶子。他也并不愿意暴露自己兼职中阶战士，移动速度很快的事实，于是选择了用法术对轰。 无数较小的暗影箭在他手中成形，迎着飞来的碎石射击了出去。这是暗影箭的进阶技巧“暗影箭雨”，是他最近研究出来的。大部分的石块都和暗影箭撞在了一起，被暗影箭强烈的腐蚀性燃烧成了灰烬。一阵风吹过之后，飞向张川越的漫天的石块变成了一片尘埃。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但是这样一来，张川越的法术攻击也和一架投石机形成了互相的牵制。其他的投石机又可以再次把火力对准进攻的佣兵了。 当然，张川越如果不顾自己危险全力爆发，还是可能再制造成新的成果的。但他不准备那么做。一方面那样做对他自己很有危险，另一方面按计划他还需要留有魔力，准备另外一个法术。 劈头盖脸的石块之下已经快要冲到了山寨门前的佣兵们伤亡惨重。短短的距离已经倒下了十几具尸体，受伤的就更多了。佣兵们虽然凶狠，但毕竟只是来赚钱的，没有死战到底的信心，开始动摇了起来。就在此时张川越吟诵起了早已准备好的另外一个咒语。一道暗红色的光芒笼罩在了佣兵们的身上。这是他新掌握的中阶法术“黑暗嗜血术”。 几秒钟之后，法术的效果就开始出现了。 冲到大门附近的佣兵不再犹豫，发起了勇猛的冲锋。实际上他们也许太勇猛了一点。这些佣兵个个双眼血红，口中狂乱地吼叫着。有几个佣兵为了冲的快一点，甚至扔掉了盾牌和盔甲。这种举动的后果就是身上立即被插了好几箭。可是他们连箭都不拔，就这样如同刺猬一样继续冲锋，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在嗜血术的效果下，他们陷入了疯狂。 到了门前之后，这些佣兵就熟练地抛出带有铁爪的绳梯，然后沿着这些简陋的绳梯攀上山寨城头，和里面的海盗展开激战。 “是时候了。进攻，为了圣光！”凯东拔剑呐喊。作为预备队的十名低阶圣武士和少数其他佣兵抛下手上的军用***，抽出长剑和凯东一起发动了冲锋。 这一股包括两个强悍的近战型中阶强者的生力军加入战斗后，胜负的天平开始向佣兵一方倾斜。山寨之中虽然有上千海盗，但是在狭窄的大门附近可以展开的兵力非常有限。开始的时候他们凭借居高临下的地形优势还能将佣兵堵在下面，但现在，面对陷入狂乱的佣兵和信仰坚定、悍不畏死的圣武士们联手发动的冲击，他们快要守不住了。 城寨大门攻破在即。 第七十七章：刺杀 （第一更） 一阵刺耳的声音之后，一个佣兵推开了大门。在佣兵们的欢呼声中，大门附近的强盗节节败退，向山寨内部收缩。佣兵们攻进了山寨。 突进山寨之后，佣兵们被数倍于己的海盗团团包围。但是双方纠缠在一起，投石机等重型装备也无法使用。双方只能展开混战。在这样的战斗中，佣兵无论是战斗经验还是装备都有着不小的优势。海狮帮的海盗虽然有上千之众，但大部分都是吃不上饭才铤而走险的贫困渔民。很多人衣衫褴褛，武器不过是一把破旧的柴刀之类，更没有接受过什么战斗的训练。只是凭借着敢于拼命的勇气才能打劫商队的。 相比之下大多数佣兵往往都是从军队退役的老兵，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懂得如何战斗。佣兵们多数选择把佣金投入到装备上，所以这些人也都称得上装备精良。虽然他们基本没有魔法武器，但都配备齐全的普通护甲和锐利的刀剑。这样已经到达了精锐的部队的水平。所以海盗们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并没有占据上风。他们一刀砍下去，往往只能在对方护甲上造成一个白印。而对方回手一剑就能让他们惨叫着倒下。 除此之外，凯东这样的中阶战士也发挥了强大的突击箭头作用。 凯东穿着沉重的全身铠甲，挥舞着双手剑身先士卒的在第一线冲锋。中阶强者对付低阶士兵足以以一当百。尤其是这些强盗只是乌合之众，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一剑就是一个，根本无法减慢他的脚步。在他面前血肉横飞，而他就踩着血肉大步向前。 海盗们毕竟有上千之众，佣兵们要想全歼海盗们也并不现实。他们占据的上风也是暂时的。海盗们不是站在原地等着被砍的，他们会躲闪，会格挡，会逃跑。所以佣兵们也不可避免地消耗了大量的体力。等到他们体力消耗过多的时候就轮到海盗们反扑了。不过佣兵们的目的反正也不是全歼海盗。他们只是要找出海狮帮的首领。 这时，他们的目标主动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范围内。 虽然慢慢消耗也肯定能击退这些佣兵，但那样会造成很可观的伤亡。虽然大部分普通的强盗只是被消耗的炮灰，但是消耗不等于浪费。海狮帮的首领“血腥屠夫”卡洛斯忍不住亲自出手了。他挥舞着战斧从山寨内部冲了出来。他的身边有着众多的海盗小头目保护。这些小头目虽然也是低阶战士，但基本都有了合适的装备。有生意上门的时候，一个头目随意招呼一群炮灰就可以出去做一票。在遇到困难的战斗的时候，这些海盗精锐往往会被集中起来以发挥更强悍的突击力。 跟随着“血腥屠夫”卡洛斯冲出来的精英海盗有两百多人。整个山寨中这样的海盗小头目有三百多，一旦战事不利，首领就会率领这些人坐船逃跑。只要这些海盗骨干在，随时可以聚集数千的流民作为炮灰。所以那些都是可以牺牲的对象。 这批精锐海盗加入战斗之后立即稳定住了局势。他们比佣兵们数量只是稍微多了一点，但是有着大量的炮灰在周围协助，又是养精蓄锐了很久的生力军。而佣兵们则是经历过血战才突破了大门的。虽然暂时还没有崩溃，但是佣兵们前进的脚步已经被制止了，甚至开始退却。同时作为前锋的中阶圣武士凯东也已经和“血腥屠夫”卡洛斯交上了手。 他们两个强者的对决是胜负的关键。 两个人都是力量型的强力战士，打起来没有什么花巧，硬碰硬的气魄十足。卡洛斯轮起战斧划了个半圆劈下。凯东把双手剑从上往下地迎了上去，在空中正好和它撞在一起。两个人兵刃发出惊人的巨响，让周围的其他佣兵、海盗都忍不住惊骇地后退开，唯恐被不小心误伤到。 卡洛斯的战斧是沉重的战场凶器。凯东的双手剑虽然是剑，但是和单手持有的长剑、细剑等走轻巧灵活路线的武器完全不同。剑身的长度可以到达胸口，需要双手握持，也需要较大的空间来挥舞，剑身宽阔、厚重，即使反复劈砍也不至于折断，一击之下足以把奔马劈成两半，是适合战场使用的大型武器。 两把重型武器激烈对撞，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就好像在打铁一样，在混乱的战场上，清理出来一片空白出来。没有人敢于靠近他们。 在武技方面，凯东更有优势一些，他毕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圣武士。而卡洛斯主要是通过实战积累的经验。但是卡洛斯在装备上却更加豪华，强盗是油水极大的行当，卡洛斯连抢带买积累了很多好东西。而圣武士则注重清贫苦修，不喜欢使用过多的魔法武器，相比之下就逊色了很多。 卡洛斯的荆棘铠甲已经算是史诗装备，用的好了威力无穷，张川越第一次和他交手就吃了不小的亏。凯东在它面前也有些束手束脚。两个人走的都是硬拼的路线，技巧的作用相对次要，所以渐渐的卡洛斯占据到了上风，逼的凯东步步后退。他手中战斧上下翻飞，气势如虹，口中也连连地呼喝。 看到作为队伍核心的中阶强者占据了优势，海盗们也气势大振。他们虽然装备和训练与佣兵差距很大，但作为强盗凶狠和勇气是绝对不缺乏的，当即猛烈地反扑了起来。山寨中的佣兵本来因为人数劣势，就是在被团团包围之中的。只是一直进攻的对手没有还击之力，才没有出现问题。为了突击，佣兵们的精锐都集中在前面。现在局势不利之后，被团团包围的佣兵们在背后、侧翼就显得阵型单薄。再加上他们士气低落，体力也快耗尽，一时之间措手不及，连续被击毙了好几个佣兵，连锁反应之下，局势正在向崩溃演变。 然而就在凯东落入下风，步步后退的时候，他也把卡洛斯引到了其他佣兵的附近。这时一直隐藏实力，装作普通佣兵的中阶刺客奥斯瓦突然扔下手中的砍刀与盾牌，闪电一样地逼近卡洛斯的后背，拔出匕首刺了过去。 于此同时，中阶游侠阿维拉和伪装成中阶黑暗法师的张川越也悄无声息地逼近了山寨大门附近。之前他们坐视佣兵们处在下风快崩溃也没有出手，就是为了等待现在这样的时机。一支长箭和一发魔法凝聚的暗影箭同时向卡洛斯射了过来，封住了他的退路。而正在和卡洛斯交战的凯东则用双手剑纠缠住他的战斧，妨碍他做出格挡动作。 这是他们在战斗前就布置好了的战术，此时每个人都毫不犹豫，既果断又狠辣。他们之中有中阶刺客奥斯瓦这样擅长刺杀的好手，对于如何布置局面很有办法。四个中阶强者配合默契的联手一击，大大超过了卡洛斯的实力所能承受，几乎是一个必杀之局。 如果卡洛斯是自己单独落在这样的境地，绝对没有逃生的可能。但现在他是在自己的老巢之中，情况就很大的不同。见到他落入了危险，一直跟在他附近的几个精锐海盗奋不顾身地冲了过来。这些海盗都是他的亲信，类似于军队将领中的近卫，随时有为头领拼命的勇气。他们扬起盾牌，挡向从侧面射过来的游侠的弓箭和张川越的暗影箭。 中阶强者的攻击当然不是那么好接下来的。游侠阿维拉的弓箭瞬间就穿透了盾牌，把一个海盗钉死在地上。而张川越全力施放的暗影箭也在盾牌上爆炸开，腐蚀性的力量把持盾佣兵的一条手臂都烧成了飞灰。但这几个海盗虽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毕竟还是挡住了攻击。 刺客奥斯瓦从背后发动的刺杀就没有人来得及帮助卡洛斯挡下来了。甚至卡洛斯自己因为还要面对正面凯东带来的压力，也没有办法分神顾及后面的背刺太多，只能尽力地凭感觉避开了要害，希望自己坚固的铠甲能挡住对方的攻击。 叮的一声轻响之后，奥斯瓦的匕首就穿过铠甲刺入了卡洛斯的后背。虽然荆棘铠甲是史诗级的强大魔法装备，但是还远远谈不上无懈可击。奥斯瓦是顶尖的刺客，懂得如何寻找铠甲的薄弱之处。他的匕首叫做“恶魔之牙”，也是优秀的附魔武器，很轻易就刺入了卡洛斯的身体。 匕首刺进去之后，奥斯瓦就熟练地横向一拉。虽然在铠甲的妨碍下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是还是让卡洛斯痛的闷哼一声。但是卡洛斯毕竟也是悍匪。他趁着这个时机发动了反击，挥肘向后砸了过去。奥斯瓦躲避不及，被一肘击的后退了好几步。卡洛斯猛地挥动战斧，把凯东也逼退了一两步，然后抛下凯东和奥斯瓦两个敌人转身逃跑。 凯东和奥斯瓦等人当然也不会坐视他逃跑，立刻追了过去。奥斯瓦只穿了一身普通的皮甲，行动更加灵活，几步就逼近了卡洛斯。 第七十八章：退却 （第二更） 一道长鞭呼啸着抽向了奥斯瓦。他用匕首一削。长鞭的材质也很特殊，精良的魔法匕首没有削断，被阻挡了一下之后也盘旋着收了回去。卡洛斯趁着这个机会逃开了更远的距离。 使用长鞭的是狮牙帮的二号头目“响尾蛇”伊斯。他终于也出手了。他的长鞭介乎于近战武器的刀剑和远程攻击的弓箭之间，是罕见的中距离攻击武器，正好救下了卡洛斯。随着“响尾蛇”伊斯一起冲出来的，还有许多同样武器精良的精锐海盗。这些海盗们奋勇地凭借数量的优势阻挡住了凯东和奥斯瓦两个中阶强者。 这些精锐海盗虽然同样无法和中阶强者正面对抗，但是也有一些还手之力，更重要的有着足够的战斗意志。凯东和奥斯瓦虽然能击败他们，但是很难像对付炮灰一样一刀一个如同切菜一般。 全身重甲的凯东相对来说还好一点，奥斯瓦战斗的更加艰难。他虽然闪电般地穿梭于人群之中，转眼间就击倒了三四个海盗，但很快也被周围乱刀齐下的攻击狼狈地逼了回来。他本来就是刺客，擅长暗杀和一对一的战斗，正面强攻不是他的特长。 而且这次为了刺杀，他藏身在普通佣兵之中，除了一把魔法匕首之外没有携带任何特殊的装备，穿的也只是适合低阶佣兵身份的普通的皮甲，这样的装备他可不敢太过随意，万一挨上一刀也不是好受的。退回来的奥斯瓦和凯东对视了一眼。后者明白了他的意思。 “大家撤。所有圣武士和我一起断后。”凯东大声喝到。所有的佣兵听从他的号令开始撤退。张川越和阿维拉也倾泻着远程火力，掩护佣兵们撤离。 佣兵们并不是没有继续一战之力。海狮帮的海盗在低阶战士的数量上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但是佣兵们拥有更多的中阶强者。如果凯东、奥斯瓦、阿维拉、张川越四个中阶强者能够不计代价的强行突破，还是有很大可能击杀已经受伤的“血腥屠夫”卡洛斯的。 但是没人愿意不计代价的击杀卡洛斯。毕竟他们和卡洛斯又没有什么生死大仇，犯不着发动同归于尽式的攻击。中阶强者更珍惜自己的生命，他们牺牲了很多的低阶佣兵去试图布置局面，但是绝不意味着他们会同样的拿自己冒一样的风险。事先布置的局面没有成功，他们就萌生了撤退的心理。 低阶战士几乎一无所有，要想出头只能去拼那为数不多的机会——无论是生死之间的经验，还是大量的装备金钱，都是要冒险获得的。中阶战士往往会更加保守一些，只会在有把握的机会出手。 他们习惯一击不中，远遁千里。他们也有这样的实力。 所以虽然无论低阶晋阶中阶，还是中阶晋阶高阶都是很艰难的，但是低阶晋阶的比例远远比中阶晋阶高阶的更加多一些。因为中阶强者往往失去了一往无前的锐气。 凯东、奥斯瓦、阿维拉、张川越四个中阶强者是这次任务的主导。他们一致决定退却之后也由不得低阶佣兵们不同意了。他们也不去管那些不服从号令的佣兵，反正大部在缓缓后退，少数恋战留在原地的很快就被数十倍的敌人重重包围，乱刀分尸。 四个中阶强者联手断后，海盗们也很难有效的追击。张川越的暗影箭如同连发的火箭筒一样，把佣兵后面的空地炸的尘土飞扬，几处建筑也被震得轰然倒塌，然后又被夷为平地。阿维拉的弓箭悄无声息，但是如同***一样，每发必中，一次就能带走一个海盗的性命，虽然声势不如张川越，但效率却高的多。 凯东身披重铠，挥舞重剑，如同中流砥柱的礁石一样，在数以百计的海盗冲击面前岿然不动。 刺客阿维拉则隐身在人群之中，偶尔如同幽灵一样出现在某个海盗的背后，一刀刺进他的心脏，然后无声无息地回到众多佣兵之中。他们两个稳定住了近战的防线。 在四个中阶强者面前，海狮帮的海盗也不愿意为了追击损失太多精锐，只是驱赶着炮灰冲击他们。这样当然不可能击破防线。残余的佣兵们顺利地退出了山寨。等他们离开之后，海盗们也从新关好大门，修整损坏的投石机，防备他们下一次进攻。 佣兵们一方低阶佣兵伤亡接近一半。那些受伤的，如果留在了山寨之中，下场也许比战死的还要更凄惨一些。不过四个中阶强者毫发无伤，所以主要的战斗力并没受到影响。只是没有了低阶佣兵们的掩护和制造混乱，中阶强者也就不太愿意亲自冒险去强攻敌人。这对他们来说太危险了。 海狮帮的海盗损失了两三百人，而且还被击毁了四五架投石机，连首领“血腥屠夫”卡洛斯都受了伤。但是海狮帮的损失大多数都是炮灰，精锐的海盗因为出手较晚，损失比较小。炮灰海盗有上千之众，还可以随时去贫民中招募，死上几个对海狮帮几乎没什么影响。 至于投石机，海狮帮库存还有好几架，把坏的拆下来然后安装上新的就可以了。海狮帮家底深厚，同样的魔法投石机张川越待过的兽人碎石部落只不过有唯一的一架而已。海盗的确是一项油水丰厚的职业。这一次的进攻只是消耗了海狮帮的战斗潜力，但是对他的直接战斗力并没有太明显的削弱。 双方表面上的损失都不小，但是中坚力量却都完好无损。这次交锋，只起到了试探的作用。佣兵与海盗都保留着一战之力。但是接下来如果想再次强攻有了准备的山寨，只会比这一次艰难的多。所以佣兵们现在的处境很尴尬，进退两难。 佣兵们匆忙地坐着来时的小船度过海峡。看到没有海盗坐船追击而来，他们也松了口气，停下来找了一处安全的地形休息。 经历了艰难的战斗他们也快走不动了。佣兵们派出了少量的斥候警戒，剩下的有的坐下开始吃干粮，有的开始包扎自己的伤口，没什么人说话，显得气氛沉重。 四个中阶强者也坐下来休息。他们没有和低阶佣兵们混在一起，拉开了一点距离，低声商谈着下一步的计划。这时低阶佣兵之中忽然站起来一个满面怒容的大汉，大步地向四个中阶强者走了过来。这个举动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个黑袍法师，我有话要对你说。”一过来，这个大汉就生硬地对张川越说话。 张川越略微有些惊讶地站了起来。毕竟凯东是这个队伍名义上的队长，他以为这个大汉是来找凯东的，没想到找上了自己。 “我是中阶法师鬼面。你是谁？”他用嘶哑的声音问。 “我是低阶战士多恩，佣兵公会注册的D级佣兵。”这个大汉也报了自己的名字。作为一个低阶战士，能成为D级佣兵很不容易，张川越以中阶实力也只不过是D级佣兵而已。低阶战士没有力量挑战高难度的任务，要想升级只有通过大量的低级任务。所以这个大汉多恩可以算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佣兵了。 “我想知道，在我们冲到大门附近的时候，你放的那个法术是怎么回事？”大汉多恩直截了当地问道，似乎带着压抑的怒火。 “一个辅助法术，黑暗嗜血术，怎么了。”张川越冷冷地回答。 “他的效果是什么？”佣兵多恩追问说。 “增加力量，也增加攻击的速度，减低对伤痛的感觉，当然……也让人的神智混乱，陷入狂热的战斗状态中。”张川越回答。 “你为什么要给我们加持这个法术？你知不知道我的伙伴乔因在你的嗜血术的作用下，疯狂地往前冲，被海盗劈成了十几块，肠子满地都是！你就不拿我们的性命当回事吗？低阶战士就不是人了吗？凭什么让我们去送死，你这个卑鄙的黑暗法师！”多恩怒吼着。 “这不是送死。这是战术的一部分。”张川越回答。这个回答更加激怒了对方。他的声音经过了伪装面具的改变，更加显得阴阳怪气，听上去就好像故意讥讽一样。 “你这个杂碎怎么自己不去前面执行战术？老子要给我的兄弟报仇！”多恩大声说，手按在了刀柄上。 “第一，我不执行冲锋战术是因为我更适合远程攻击。如果你们也有这个本事我们不妨调换一下。第二，如果你有本事报仇，我随时奉陪。”张川越不紧不慢地回答。 一声兵刃交击的声音在佣兵多恩的背后响起。众人往那个方向一看，正看到凯东持剑伫立，而刺客奥斯瓦正握着匕首退开。 “凯东，你干什么拦着我。杀掉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不就完事了么。”奥斯瓦阴森森地说。他看到佣兵多恩来发泄不满，毫不犹豫地准备出手干掉对方，只是被凯东拦下来了。 “事情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凯东回答了他一句，然后转向佣兵多恩。“不过我也只会救你这一次。如果你还是要报仇，我可以做主让你和鬼面公平对决。其他的我也帮不了你什么。” 多恩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变化不定。 第七十九章：秘道 （第三更） 多恩凭借一腔怒火过来，打的主意是把事情闹大，让几十名低阶佣兵一起对这四个中阶强者产生不满。所以他才故意大吼大叫的。低阶佣兵们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差不多个个都有好友、兄弟之类的重伤阵亡的，人人都压抑这强烈的不满。 但是这几个中阶强者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一言不合就有动手杀人的趋势。这立刻镇住了低阶佣兵们。他们虽然依然愤怒，但是却没有几个敢于站出来和多恩并肩。多恩看着手上冒着黑色火焰的张川越和表情阴森玩着匕首的刺客奥斯瓦，感到犹豫不定。最后狠狠地一跺脚，转身回到了低阶佣兵之中。 经过了这一番闹腾众人也没心思继续休息了。这里距离海狮帮的利剑岛也近了一点，并不算非常的安全。凯东作为临时队长招呼所有的佣兵动身回鱼骨镇修整。这次冲突之后，低阶佣兵和四个中阶强者之间的矛盾更加公开了。有几个佣兵私下互相交流，脱离了队伍。几个中阶强者也没心思现在管这些，只管继续赶路。 张川越稍微落后了几步，和中阶刺客奥斯瓦并肩而行。“多谢刚才的出手。”张川越用嘶哑的声音说。 “不用客气，小事一桩。如果你还想要那个蠢货消失，我可以接这个生意。给你五折优惠。”奥斯瓦开着玩笑。 “没那种必要，我怎么会为那种人浪费钱。随便他怎么做都行。”张川越也冷笑了起来。两个浑身裹在黑衣中的家伙一起冷笑让周围的其他人感到毛骨悚然，赶快离他们远了一些。 中阶强者们之间现在也出现了派别的分歧。更加强硬，动起手来顾忌更少的张川越和奥斯瓦开始走到一起。他们一个黑暗法师一个刺客，都是黑暗中行走的人，本来也有着不少的共同语言。 另一方面，做事更加有原则的凯东则和同样有信仰的中阶游侠阿维拉成为了一个阵营。虽然光明神和自然女神也有很大的矛盾，但是在邪恶面前他们还是很有共同语言的。当然这样的阵营划分是临时和松散的，并不算牢固。但是在很多事情上，可能足够发生影响了。 几个小时后疲惫的佣兵们回到了鱼骨镇。无论他们之间有着多少的矛盾，现在做的事情都是立刻回到旅店的房间中好好休息一下。其他事情可以明天再说。 第二天下午，四个中阶强者再一次聚在一个房间中开会商议。 “听说那些低阶佣兵已经离开了不少？”会议开始，中阶游侠阿维拉就有些担忧的问。他的动物伙伴，一头山狮伏在他的脚下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是的。”凯东回答。整座旅店都由他包下来，自然知道有多少人离开。“现在只剩下十几个人了，而且大部分好像都是因为伤势未愈想养一段时间的伤，并不是想继续做任务了。接下来我们不能指望他们了。” “我早就觉得这些垃圾靠不住。”中阶刺客奥斯瓦接口说。“但没有他们做炮灰，正面攻击实在不现实。那么还是按我一开始建议的，走潜入刺杀的路线好了？”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大家同意么？”作为队长，凯东开始征求众人的意见。 张川越带着没有表情的面具平静地点了点头。阿维拉也表示了赞同。四个中阶强者在这一点上达成了一致。决定了要采取潜入的办法之后问题就是如何潜入利剑岛。 几分钟之后，他们几个一起来到了鱼骨镇的镇长的办公室。要潜入最重要的就是借助合适隐秘的地形和道路。这一点需他们几个外来的佣兵谁也不能做到，必须依靠当地人的帮助。 “几位佣兵大人，请问有什么吩咐？”鱼骨镇的镇长满面堆笑地问。 镇长虽然也算是帝国官员，但是却是最低级的官员。在托瑞尔大陆上强者林立，帝国政府虽然维持着形式上的统一，但是集权的程度远远不足，无力深入到最底层。大概有些类似古代“王权不下乡”的概念。 在镇一级的行政级别，帝国中央只要求他们能交上税款，其他的并不太关心。帝国基本采取了自治的方法。虽然会委派一名镇长，但是镇长却是个光杆司令，不像城主会有治安官法官税务官等一整套人马，其他的人手都是从当地招募的。这让镇的独立程度很强。 独立程度高未必是什么好事。如果是正式的帝国官员，任何强者与他们冲突都会掂量一番。万一惹恼了帝国机构，个别强者是抵挡不了大批高手的围剿的。但是在这种乡下小镇就很大程度上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了。 鱼骨镇虽然也有一支民兵，但是却缺乏资金吸引足够的高手。整个小镇和张川越呆过的兽人碎石部落差不多，都是那种贫穷落后的小村镇。实际上在战斗力方面鱼骨镇是远远不如民风彪悍的兽人部落的。 所以这个白发苍苍的老镇长小心地陪着笑，生怕惹恼了这些凶悍的佣兵。他谨慎的表情看上去让人同情。 “请您不要紧张。我们是来捉拿海狮帮的海盗首领卡洛斯的。我们想知道附近有没有隐秘的小路，能够偷偷潜入到海狮帮的山寨附近的？”和镇长打交道的任务交给了凯东。他是临时的队长，圣武士的身份也让他更容易得到信任。 “隐秘的小路啊……”镇长看上去犹豫不决起来，“我倒是知道一条，不过恐怕有些问题。” “有什么问题请尽管说，不必担心。如果不行我们会另想办法的。”凯东对他说。 镇长这下定决心般地说起来。“我年轻的时候打渔，倒是曾经无意中发现了一条通往海狮帮的路。那时候还没有海狮帮这个势力，所以他们根本不可能知道，隐秘是足够隐秘的。只是那条路之中有许多魔兽出没，非常危险。当时我就是很不容易才找到办法绕过去的。现在多年没去，那里魔兽数量可能更多，更加难走了。” “没关系，我们可以保护你走过去。安全的方面不用担心。”凯东向他保证。 “那就拜托几位大人保护我的安全了。只要能对付那些魔兽，我可以为几位佣兵大人带路。”镇长说。 于，四个中阶佣兵和落叶镇的老镇长达成了一致。张川越等人希望早些出发，因为海狮帮的首领“血腥屠夫”卡洛斯在今天的战斗中受了伤，趁这个机会去刺杀他成功率会更高一些。否则等他的伤养好了就困难了。在他们的要求下，最后决定当晚几个人就动身前往镇长口中说的密道，潜入海狮帮。 当他们赶到的时候，鱼骨镇的老镇长早已经在等着他们了。和白天那个穿着政府制服畏畏缩缩的老人不同，现在的镇长换上了猎人的服装，背上长弓，提着猎刀，看上去也有一股英武的气质。显然镇长年轻时也是一个优秀的猎人。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发现人所不知的密道，也在年老的时候能坐上镇长的位置，护卫一方平安。 佣兵方面来的只有凯东、奥斯瓦、阿维拉、张川越四人。这一次是暗中潜入，太多的人不仅没有用处，反而容易被发现。老镇长也提醒过他们密道魔兽很多。如果人多脚杂惊动了过多的魔兽，就算能杀退也得不偿失。毕竟他们的目标是卡洛斯而不是魔兽。他们跟着老镇长走出镇去之后花了一个小时走到了密道的入口，一个洞穴前面。这时他们才知道这个密道是一个曲折的海底山洞。其实这也并不出乎意料。海狮帮毕竟是盘踞在本地多年的匪帮，有什么小路是他们没有摸索出来的？只有海底的密道，才有可能瞒过他们。 走进洞穴之后，他们发现山洞里面光线昏暗，什么都看不清楚。张川越掌心一翻，一股暗影烈焰腾起，点燃了早已准备好的火把，让大家看清楚了洞穴里面的环境。 这是一个典型的地下溶洞，是石灰岩地区被地下水长期溶蚀的产物。地面上满身青苔，踩上去有些湿滑，很容易摔到。山洞里很潮湿，有时候还会有水珠滴落，汇聚成小溪潺潺地流动。山洞两边有各种奇形怪状的钟乳石，在火把的照耀下闪动着不同的色彩，看上去赏心悦目。 不过张川越等人不是来旅游的，稍微打量了一下这难得一见的情景，赞叹了几句，就继续前进。 ------------ 第十六章 第八十章：洞穴 （第一更） 张川越手持火把走在了队伍的最后。游侠阿拉维在最前面探路。凯东、奥斯瓦两个近战一前一后把镇长保护在队伍的中央。 阿拉维是丛林游侠，擅长融入自然环境，最适合在前面做斥候。张川越是法师，自然在最后排作为输出火力。这次是潜伏任务，凯东也没穿重甲。他和奥斯瓦两个身着皮甲的近战者在队伍的中排。一旦发生战斗他们就是把对方突击手拦截住的主力。 镇长待在最中间。这是最安全的地方。虽然阵型的最后一排也比较安全，但是敌人也有可能绕道偷袭队伍的后路。所以比较起来还是队伍的正中央最为安全。无论对方从前还是从后发起突袭，队伍都有足够的时间做出反应。 随着深入洞穴，他们越来越觉得山洞中的道路艰难。道路不仅狭窄，而且高度也低矮了起来。很多地方不得不蹲下来缓缓前进，稍微抬头就会撞到洞顶。 附身爬过一处狭窄的走廊之后，他们眼前豁然开朗了起来。眼前出现了一个溶岩大厅，空荡荡的可以容纳很多人。这时镇长叫住了他们。 “这条路的前面有一条巨型海蛇盘踞。我当时是趁着它冬眠的时候，从附近绕过去的。”镇长向他们介绍。 凯东、张川越等几个人商量了一下。现在还不到冬天，魔兽都不至于进入冬眠期。恐怕很可能需要要战斗一场。他们打起精神，小心翼翼地前行。 沿着道路前进了5分钟左右，他们看见了镇长说的那条巨型海蛇。 这个庞然大物有十几米长，几乎占据了洞口的全部空间。他们本来还带着万一的希望能不惊动它通过，现在看来根本就不现实。他们走进洞口的同时，硕大的蛇头就慢慢地转了过来。巨蛇眼中阴冷的光芒让所有人都打了个寒战。 接着巨蛇发出一阵嘶嘶声，以不符合他庞大体形的速度冲了过来。 众人早有准备。凯东拔出双手剑大吼一声迎了上去。张川越吟诵起咒语，暗影箭在他手中成形。本来在前面探路的阿维拉一个翻滚逃回了队伍后面，还顺手把老镇长也拉了过来。刺客奥斯瓦则拔出匕首潜伏在一块岩石的阴影背后。 凯东的剑重重斩在巨蛇身上。他被巨大的反冲之力撞了个跟头，不过巨蛇也同样停了下来。它的皮上出现了一道白印。巨蛇坚韧的表皮，连锋利的双手剑也斩不开。 凯东并不为自己微薄的战果气馁。他再次挥舞着重剑冲向巨蛇。尽管只是给巨蛇造成了更多的白印，但他至少纠缠住了巨蛇让它不能前进。同时张川越的咒语也已经完成。暗影箭呼啸着击中了巨蛇。黑暗法术的效果比凯东的剑明显多了，强烈的腐蚀火焰让巨蛇皮开肉绽。张川越毫不停歇地继续吟诵咒语，一发又一发的暗影箭打的巨蛇四处逃窜，撞碎了无数的钟乳石柱。 为了躲避张川越的暗影箭的灼烧带来的痛苦，巨蛇翻滚着狼狈后退。这时一直在等待机会的中阶游侠阿拉维摘下长弓，一箭正中巨蛇的眼睛。 这一箭的伤害比之前的伤害加起来都要更强。巨蛇疯狂了起来，在山洞中上下翻滚，想要毁灭伤害他的敌人。但是它的眼睛受伤后看不到对手，只能徒劳无益地胡乱攻击，从山洞的一端窜向一端，然后再冲回来。 中阶刺客奥斯瓦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巨蛇前进的道路上。他握住匕首对准了巨蛇的七寸。这里没有鳞甲的防护。巨蛇几乎是自己撞在了匕首上面。匕首的长度本来就不长，整个匕首都没进了巨蛇的身体里，甚至奥斯瓦的手臂也没进了巨蛇的身体里。巨蛇酸性的血液让他的手臂感到一阵疼痛，但他毫不介意地把手臂继续伸进巨蛇体内。 噗嗤一声之后匕首的尖从巨蛇另一边刺穿了出来。巨蛇剧烈地扭动了一会，然后无力地躺下来。这时奥斯瓦才艰难地从巨蛇体内抽出了自己的手臂和匕首。喷涌而出的蛇血淋了他一头一脸，让他看上去十分狰狞。 凯东手上亮起圣光，用一个治疗术治好了奥斯瓦的伤势。他只是被酸性的蛇血烧伤了手臂，一个治疗术之后他就已经没有大碍了。 这条巨蛇的实力可以说很强大了，力量比一般的中阶战士还强，防御力方面也不惧怕普通的刀剑，一般的冒险者对付它会感觉到很棘手。张川越几个人却几乎没受什么伤害就迅速地解决了它。他们四个人不仅实力强悍，而且配合的也很默契，充分发挥了每个人的特点。凯东在前面挡住了巨蛇的正面冲击，张川越用魔法造成了持续的大量伤害，阿维拉用准确的狙击给了巨蛇弱点一击，奥斯瓦作为刺客结束了巨蛇的生命。 他们四个虽然是临时组成的野队，但是和许多长期的搭档也不逊色了。每个人都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而且实力不凡。战斗之后他们的信心更加充分。 山洞后面还有很多其他凶猛的魔兽。但是在张川越等人面前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很快就被一一剿灭。 他们踏着魔兽的鲜血来到了海底洞穴的尽头。 “需要从这里爬上去。”老镇长指着道路尽头的山洞墙壁说。 奥斯瓦默不作声地走了过来。作为刺客，攀爬墙壁是他的专长。即使是光滑的围墙他也有办法，更不用说这些粗糙并且有很多支撑点的山墙了。 他像一个大蜘蛛一样在山壁上攀登着，很快就到了顶端。然后他放下来一道坚韧的绳索。张川越等人沿着绳子爬了上去。 上去以后他们发现这是一个和进来的时候很相似的山洞。从高度来看现在应该已经不在海底，而在陆地上了。再往前走了一会之后，远远地透出来的星光确认了他们的想法。他们快要到达目的地了。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放轻本来已经很轻的脚步向洞口走去。他们的心里感到有些兴奋，也有些紧张。他们握着武器的手心也出了不少的汗，感觉有些湿滑。 走出洞口的一刹那，张川越眯起眼睛。他好像看到了一些闪烁的寒光。一开始他以为那些是星光，但是很快就知道不是。星光不会那么密集。 “动手！”在寂静的夜空下，一直走在队伍中间的老镇长忽然用惊人的音量尖叫了起来。 他的话音未落，无数飞箭闪烁着寒光，暴雨一样覆盖了张川越等人。 第八十一章：陷害 （第二更） 如果是普通人现在除了被射成刺猬没有第二种可能。但是他们四个都是中阶强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虽然同样非常危险。 凯东和奥斯瓦一声怒吼，把手里的武器舞成了光幕拨打着飞箭。大部分的箭矢都被他们击飞了，但是他们两个自己肩头、手臂上也都中了几箭。虽然暂时还不影响战斗力，但时间长了就不一定了。 武器毕竟不是盾牌，格挡起来还是有些不太方便。尤其是奥斯瓦，他的匕首过于短小了，格挡起来不是很顺手。但是他们两个依然苦苦支撑争取时间。 张川越和游侠阿维拉没有浪费他们争取到的时间，迅速发动了反击。暗影箭和长弓射出的利箭准确地落入到对方的射手群中，激起连绵不绝的惨叫。虽然他们攻击的威力强悍，几乎一下就能干掉一个伏击的海盗，但是伏兵数量众多，火力并没有被削弱的迹象。 “这样下去不行，必须换个地方！”在前面的奥斯瓦首先快支持不住了，大声的吼叫了起来。他手中的匕首如同蝴蝶一样灵活地飞舞，击飞了大部分的飞箭。但是仅仅大部分是远远不够的。十支箭了只要漏过一两支，几分钟下来也会把他射的伤痕累累。 奥斯瓦现在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自己少年时接受残酷的刺客训练的场景。那时他也要凭着一把匕首，躲避和格挡冷酷的教官的飞箭，常常搞的伤痕累累。但是教官们再冷酷，最终的目的也是训练这些刺客学徒而不是杀光他们。而海盗唯一的目的就是干掉他们全部，下手绝不会有容情之处。奥斯瓦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要不要退回洞里？”游侠阿维拉大吼。 “不行。如果他们用烟熏，我们在洞里没地方躲。”张川越用嘶哑的声音说。这样天然生成的洞穴与其说是地道，不如说天然就是偷袭者的坟墓。烟熏火燎水灌……有无数的方法让他们在洞里进退不得。 “去最近的那座房子躲一下。”凯东大声说。作为临时队长他下了决定。 几个人都没有什么异议。这样守在原地是没有出路的，等到体力耗尽他们就只有被射成刺猬。那座房子里是什么情况他们虽然也不怎么清楚，但是总不会比现在更糟糕。 凯东、奥斯瓦拼出了全部的力气在前面开路。游侠阿维拉和他的动物伙伴，一头山狮紧随其后。张川越在最后面，顺便还拖着瘫倒在地上的老镇长。虽然大多数的箭矢似乎也有意避开镇长，但他腿上还是中了一支流箭。 冲向那个房间的过程绝不轻松。无数海盗挥舞着刀剑迎向了他们四个。但是陷入危险的他们也拿出了自己的真正的实力。一个海盗被凯东迎面一剑连人带武器直接劈的倒飞了出去。凯东和奥斯瓦两个近战者就像发了狂的蛮牛一样横冲直撞，挡在他们前面的海盗们纷纷惨嚎着倒下，完全不能阻挡他们的步伐。 “沃尔加！”忽然，游侠阿维拉痛苦地大喊出声。沃尔加是他的动物伙伴，那头山狮的名字。 冲锋的过程中，远程武器没什么发挥的舞台，阿维拉也背好了长弓拿起匕首迎战。但是他的匕首技术就远远不如刺客奥斯瓦了。一对一的和低阶战士较量当然不存在问题。但是海盗们可是蜂拥而来的。 他的动物伙伴山狮沃尔加一直在保护着他。当一把弯刀从阿维拉背后砍来的时候，山狮猛扑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掩护了主人。 背后偷袭的那个海盗被沃尔加以爪子打破了头。但是更多的海盗已经冲了过来。为了保护主人而陷入重围的山狮身上同时中了四五刀。 阿维拉想要去救自己的动物伙伴。但是在这样的重围之中掉头回去简直就是自杀。他悲愤地大叫一声之后，还是跟着张川越等人冲向了那个房间准备据守。重围中的山狮用眷恋的眼神最后看了自己的主人一眼之后就被乱刀剁成了碎块。 冲进了房间之后他们发现自己的运气不错，这看起来是一个仓库，里面没有驻守的人。如果不巧冲进士兵的住宅就只能想办法屠杀干净了。 仓库里面沉重的货物不少，几个人立即用几个大箱子把门堵上，然后坐下来大口地喘息。即使是中阶战士，也不可能无休止地不停作战。况且他们在重围之中爆发了远远超过正常水平的力量，这对身体是沉重的负担。 出乎意料的是海盗们并没有立即撞门。用箱子堵门只是权宜之计，他们几个人只是想争取到喘一口气的时间，根本没有奢望能抵挡多久。然而海盗们不知为何对仓库围而不攻，既然如此他们也当然愿意多休息一会。 他们个个处境凄凉，每个人身上都中了好几箭。凯东脸色铁青，忙着用圣光为众人止血治伤。他自己身上插着好几支箭没来得及拔出来，箭杆随着他的脚步来回晃动。奥斯瓦也抽着冷气用匕首把一个个箭头从自己身上剜出来。他和凯东作为近战者受到的伤最严重，几乎可以说是遍体鳞伤。 张川越和阿维拉的伤相对来说少一点。张川越作为次级吸血鬼体质特殊，受到普通武器的伤害并不严重。阿维拉受的伤也不重，但是他却并不因此有什么好的心情。他最信赖的动物伙伴山狮沃尔加为了救他而丧失，这让他悲痛不已。 这时候张川越才来得及注意到他手里拖着的老镇长。在激烈的战斗中老镇长似乎已经因为惊吓和失血过多晕过去了。张川越冷冷一笑，手上燃起了黑色的火焰。 然后他把手按在了老镇长的肩膀上。 一阵青烟夹杂着烤肉的香气腾起。老镇长惨叫着醒了过来。凯东等几个人都脸色不善地围了过来。 “你究竟为什么陷害我们？”凯东脸色铁青的问。他是临时队长，落入陷阱的事情他要承担最主要的责任。 “哈，陷害？你们这群该死的佣兵，我一早就想干掉你们了。这谈不上什么陷害！”醒过来的老镇长咬牙切齿地说。 “我们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痛恨？”凯东继续追问。 “太多了。就在前天，有个喝醉的佣兵就非礼了桑特家的小女儿，还把闻讯赶来的她的哥哥打成了骨折。四天前有两个佣兵吵起来，在村子里决斗，误伤了七八个附近的村民。你们进攻海狮帮的利剑岛，征用了镇子里所有的渔船……你们不熟悉海面的礁石，整整因为触礁沉没了三艘。你们自己倒是无所谓，在别的船上挤一挤就行了。可是你们知道吗，在鱼骨镇，一艘船就是一个家庭全部的财产！每一年都有一大群愚蠢的佣兵来村子里试图剿灭海狮帮，每次都是鱼骨镇巨大的灾难！”老镇长也豁了出去，大声地斥责起佣兵来。 “我承认佣兵鱼龙混杂，可能会有人不知道检点。但是这也是为了铲除邪恶必须付出的代价！我们拼命和海盗作战，归根结底还是为了你们鱼骨镇长久的安全！”凯东反驳说。 “除了你们自己，没有别的邪恶需要铲除。我在鱼骨村住了好几十年，在我年轻的时候就有了海狮帮。他们从来都没有骚扰过鱼骨镇的村民！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可铲除的！”老镇长毫不示弱地回答。 凯东一时语塞。然而一边的奥斯瓦却冷冷地开口接过了话。 “的确，海盗也是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当然不会骚扰他们附近的村子，更何况你们这样贫困的小镇恐怕根本没什么油水可抢吧。而且他们还要指望你们这些合法的公民帮助他们销赃和通风报信的。”听了奥斯瓦的话，老镇长的脸色变化不定。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我就知道你今天陷害我们肯定不是心血来潮，必定是早就和这些海盗有所勾结了。我也是在黑道上混的，我所在的杀手组织和海狮帮有过往来，你们鱼骨镇的镇民勾搭海盗的传闻我也不是没有听过。我只是没有想到镇长你作为帝国官员，竟然也敢这么干。勾结也就罢了，你竟然敢这样公然陷害我们，你难道不知道，只要我们中有一个能逃生出去，你们那个鸟不拉屎的小镇就彻底完了么？” 奥斯瓦一边说一边猛地把匕首扎进了老镇长的手，把他的一只手钉在地上。白发苍苍的老镇长惨叫了一声，眼睛一翻，险些再次晕过去。 “我虽然是帝国官员，但更是鱼骨镇的一员！我是为了镇子的利益而战！你们这些外来的混账，一个都不可能离开利剑岛！等着下地狱吧，混账们！”尽管痛的死去活来，但老镇长依然倔强地怒吼着。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我管不着。但是你害死了我的伙伴沃尔加，你必须为此付出代价。准备受死吧。”进了仓库以后一直沉默不语的游侠阿维拉站了起来，抽出匕首慢慢地向老镇长走了过去。 第八十二章：谈判 （第三更） 尽管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但是老镇长的眼中还是露出了恐惧的光芒。决心是一回事，害怕是另外一回事。 张川越看到阿维拉的举动，皱了皱眉，站起身挡在了他的路上。 “鬼面，你什么意思。”阿维拉是声音还很平静，但是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他手里紧紧地握着匕首的刀柄。 “他还不能杀。”张川越回答。 “为什么？”阿维拉愤怒地问。 “人质。为了离开。”张川越冷静地回答。 “鬼面说的有道理。”正在折磨老镇长的刺客奥斯瓦说。他毫不留情地从老镇长手上拔出匕首，让他再次发出一声惨叫。“我也想剁碎了这老家伙。但现在还不行。” “作为圣武士，我认为镇长的做法情有可原。他应该被带回去接受正式的审判。我个人不愿意利用挟持人质这样卑劣的手段。但是，如果这是摆脱包围的必须手段，那也不得不如此。”凯东说。 作为临时的队长凯东的话很有分量。临时团队中的三个人都要求留下镇长的性命，阿维拉也没办法再坚持自己的意见。他怒气冲冲地回到墙边重重地把匕首往地上一摔，发出当啷一声大响。 虽然他们几个准备用老镇长作为人质来换取离开的机会，但是这还要看海狮帮的海盗们的意思。不过自从他们冲进这个仓库以来海盗们就没有发起进攻，很可能是因为考虑到镇长的生命问题。因此他们都对这条道路抱有一定的期待。 海盗们在和他们对峙了半小时左右后发起了谈判。谈判的重点果然如他们所预计的，要求以保证老镇长的生命为代价放他们几个安全离开。 海狮帮的海盗和鱼骨镇的村民确实早有勾结。在勾结的过程中镇长这样的人扮演着关键的角色，并不是可以轻易取代的。 虽然在大人物眼中镇长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官。但是他毕竟也是帝国委任的正式官僚。税收、劳役等等重要的镇上事务离开他是不可能进行的——所以，海盗们与鱼骨镇的各类秘密往来的账目和交易也不可能绕过镇长而完成。如果他死在这里，对海盗的生意会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况且除了实际的利益问题之外，老镇长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险把张川越等人引入到海盗的包围圈之中，这显然有着深厚的交情作为支撑。交情都是相互的，海盗们之中当然也会有人不希望这样坐视老镇长被佣兵们泄愤干掉。 归根结底佣兵们都是为了赏金而来，和海盗们没有直接的深仇大恨。如果埋伏的时候直接把这些佣兵射成了刺猬那自然好。但现在没有做到，他们却也未必愿意花费太多的代价留下他们。 海盗们清楚，解决问题的关键是想办法让城里悬赏的大人物取消赏金，而这需要时间疏通关系。和佣兵的战斗永远都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杀光一批，说不定还会有新的更强的佣兵被赏金吸引而来。倒还不如和这些暂时束手无策的佣兵们继续相持。 双方既然存在妥协的可能，如何交换人质就成为了最关键的问题。佣兵们和海盗互相都对彼此没有任何信任。 漫长的讨价还价之后定下了这样的方式：张川越等四人中将留下一个人，把老镇长带去海狮帮山寨的内部让海盗们确认镇长的安全；另外三个人此时可以离开。等到确认三个人安全离去之后，山寨中留下的那个人把镇长交给海盗们。然后海盗再放最后的这个佣兵离开。 这个交易的实质就是双方轮流展示诚意，每一方在最后一步之前也都保留撕破条件翻脸的本钱。这这样的互相威慑下完成人质和放行的交换。这个交易方式本身可行，唯一的问题就是佣兵之中，谁是留下来的那个。 “各位，我希望留下来交换人质。作为临时队长，没有识破镇长的阴谋是我的失职。我希望能弥补这一点。另外我也恳请诸位回到鱼骨镇之后暂时不要离开。如果我也能顺利回到那里的话，我们再从新计划一下如何完成任务。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挫折，不要因此而动摇。海狮帮的罪恶罄竹难书，不能放过他们。”送走了海盗的使者之后，凯东用坚定的语气对众人说。 他他主动留下来的举动赢得了众人的尊重，甚至包括一直另有打算的张川越在内。无可否认，凯东是一个合格的领袖。他有着坚定的信仰，强烈的责任心和足够的判断力。一团散沙的佣兵们组成的临时团队迄今为止能取得伤到卡洛斯、现在又潜入到海狮帮的内部这么多的战果，和他有力的领导是分不开的。 阿维拉、奥斯瓦、张川越三个人依次走上来和他告别。 “我对教会的神棍从来都没有好感，”握着凯东的手，奥斯瓦说，“但我承认你的能力。希望你能活着回来，队长。我还想拿到那笔赏金。” “我会留在鱼骨镇等你的，放心吧。我现在已经不在乎赏金了，我要为我的伙伴沃尔加报仇。”中阶游侠阿维拉对凯东说。 “请小心。”张川越用嘶哑的声音简单地对凯东说了一句。他在伪装面具下的眼睛闪过了一道精光。 然后他们三个就走出仓库，在众多海盗的监视下离开山寨。 离开的时候当然不可能再走哪条海底山洞的密道了。这条密道本来就是海盗们勾结鱼骨镇的镇长布下的陷阱，现在他们自然要把那个洞口堵上防止再有人从这里潜入。 在一队海盗的护送下张川越等人来到了海狮帮盘踞的利剑岛的岸边。岸边已经准备好了一艘小船。把他们送到这里后海盗们就离开了，至于他们是立即坐船就走还是等待凯东的消息，海盗们并不关心。 “伙伴们，我有点隐瞒的事情要告诉你们一下。”等到海盗离开以后，张川越说。奥斯瓦和阿维拉两个人吃惊地转过身的同时，张川越摘下了自己的伪装面具。 “在此之前，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张川越。” 第八十三章：最后的荣耀 （第一更） 此时凯东正押着老镇长向海狮帮的山寨内部前进。 山寨内的建筑杂乱无章，很符合海盗的作风。这里看上去与贫民窟无异。海盗炮灰的生活并不见得比贫民的生活好多少，他们一样为着生活苦苦挣扎。真正在劫掠中聚敛大量财富的只有少数精锐和头目。 地面上到处都是酒瓶与杂物，肮脏不堪。一股股刺鼻的臭气和怪味直扑凯东的鼻子。更让他难受的是周围海盗们毫不掩饰敌意的目光。这些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目光，甚至比周围闪着寒光的刀剑与弓箭更让他感到难受。 凯东从来都坚信自己代表着正义，或者说代表着多数人。但现在海盗们的眼睛里的内容都在清楚地告诉他：在这里，你是少数。我们恨你。 这让凯东感到难受，但不足以让他动摇。多年来他遭受了无数白眼，忍受了无数这样的目光。但他从来都坚信，正义依然在自己这一边。 他手中的长剑出鞘压在老镇长的肩头。如果有人有异动，一秒之内他就可以取下老镇长的头颅。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了海狮帮山寨的大厅。大批全副武装的海盗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大厅里同样挤满了海盗，而且个个都是精锐。在大厅中央铺着柔软的海兽皮毛的正座上，高踞着海狮帮的首领“血腥屠夫”卡洛斯。他虽然身上缠着纱布，但是依然气势不减，用凶狠的眼光扫视着下面。他的手边放着他的战斧“飓风”，斧头上能看见鲜血的痕迹。 在卡洛斯左右各有一个座位。左边的座位空着，那里是三号头领“微笑剑手”苏曼的位置。苏曼现在已经被捉进了巨浪堡的大牢中。右边的座位坐着一个阴沉的中年人，手里把玩着一个魔法长鞭。他就是海狮帮的二号头目“响尾蛇”伊斯。 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其他的海盗都只能站着。那些海盗个个把手中的武器对准了凯东。 “你的胆量不小嘛，在这么多人包围中也没有吓破胆。”卡洛斯带着一点敬意，又带着一点讽刺地说，“也许是大笔的赏金给你壮了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真的是这样么。” 周围的海盗们爆发出一阵哄笑。 “我来捉你，不是为了赏金。信不信由你。”凯东回答。“我来是为了终结你的罪恶。你满手都是血腥。去年的黑河黄金大劫案，你屠杀了飞马商会三艘船共计一百余人，连搭乘商船的无辜乘客的妇女老幼都不放过，手段简直残忍至极。你必须为你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 “我相信你，圣武士。血腥，你说的没错，我是很血腥，这是我的选择，我不后悔。如果有什么代价要我承担，我也不会害怕。”卡洛斯大笑，然后说，“不过镇长和这事没关系，放了他。这是我们之间的问题，像个男人一样和我用武器来解决它。” “我会放了镇长的。等我确定我的伙伴离开就可以。”凯东说。 “当然。等护送他们的我的手下回来，就能确认这一点。”卡洛斯对他说。“在此之前，要不要坐下先聊一会？” “可以。”凯东回答。 一个海盗给凯东与镇长各拿来了一把椅子。早已精疲力尽的镇长一下坐到了上面。凯东镇定地慢慢坐下，双手剑不再抵着镇长。但他也没有把剑收回到鞘里，而是双手拄着立在地上，如果情况发生变化，他横剑一挥就能把镇长连椅子一起拦腰斩断。 凯东镇定而不失谨慎的做法也让卡洛斯暗中点头。他对这个难缠的对手心怀敬意。 “作为一个中阶战士，你有很多方法获得地位和财富。你为什么一定选择海盗这样邪恶的职业？”凯东问了一个带有挑衅性的问题。 海盗们纷纷对凯东怒骂起来。 卡洛斯挥手止住了手下海盗的叫骂声。他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我是一个鱼骨镇的一个贫困的渔民的私生子。从小到大我没有吃过一次饱饭。小时候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发一笔财，让我自己过上好生活，也让我认识的镇民一起过上好的生活。在我十五岁的时候，看上去好像要梦想成真了：我在打渔的时候，在一个海蚌里发现了一颗罕见的魔法珍珠。” “我欣喜若狂，带着这枚珍珠去了巨浪堡的一家珠宝行，满脑子想的都是换了钱以后要做些什么。我要好好的在城里大吃一顿，买一身新衣服。剩下的钱可以回去盖一座房子，可以分给以前帮助过我的人一些，镇上需要盖一个学校，我还可以再为朋友们买几艘渔船……” “然后就在我坐在珠宝行的椅子上傻笑的时候，那个商人看我是个乡巴佬，借口去鉴定，把珍珠偷偷的掉了包。他把一个劣质品珍珠还给我，然后就把我从珠宝行里丢了出去。” “这时候，我终于明白了我这么穷，还有鱼骨镇这么穷的原因了。” “想发财，既不能靠运气，也不能靠劳动。镇上的人傻瓜一样一年到头的打渔，最后却越来越穷。我每天做梦期盼好运气，但是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得到。” “唯一值得依靠的，只有力量。” “当天晚上，我拿着一把刀杀了那个商人全家。我现在还记得他惊骇的眼神，他大概想不到，在海上每天和风浪搏斗的渔民之子，有这样的胆量，也有这样一幅好身体吧。虽然他拼命想保护他的家人，但是我两刀就砍翻了他。” “我拿回了珍珠，还洗劫了商人的全部财产。这是我的第一票案子。我带着这笔财富游遍了大陆，在各种地方学习武技。看起来我还算有些天赋，二十多岁就成了中阶战士。然后我就回到了家乡建立了海狮帮。” “我看透了这个世界的本质规则。力量是唯一的、最高的真理。不是你抢别人，就是别人抢你。财富是好东西，但力量更是。” “我四处抢掠，但是从来没有动过鱼骨镇和附近其他的渔民。我只想让我自己和我认识的人都生活的快乐。其他的人，很抱歉，我管不着。我让镇上人都吃饱了饭，还让好几个聪明孩子上的起学。当然我也让镇上的人帮我洗钱销赃。我不否认我自己也喜欢金钱带来的舒适的生活。我在这个利剑岛上收容了几千没地方可去的家伙来岛上做海盗，不让他们流落出去无家可归。我自己从来没有受过什么照顾，但是现在，作为一个男人，我照顾着我的家乡和认识的人。如果要做到这一点需要什么代价，我愿意承受。”卡洛斯用平淡的语气说。 海盗的大厅不知什么时候，变得一片寂静。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不能认同你的做法。”在寂静中凯东说。他的声音在大厅里，在众多凶悍的海盗之间回荡。“我也是贫困出身。我小时候家乡发生了瘟疫。差不多十分之九的家庭都被感染了。疾病很可怕，但更可怕的是没人有力气下地干活。没人干活就意味着不会有收成。这样等待大家的除了饿死没有别的结局。那时候差不多所有人都绝望了。” “这时候教会派来了一个牧师。他用神术治好了瘟疫。他的治疗术在那时年幼的我眼中，就是真正的神迹。我永远忘不了那温暖的光芒。它让我相信，神没有抛弃我们。瘟疫结束后，我恳请牧师带我加入教会。他答应了。我下定决心，把自己奉献给神和所有沐浴在神的光辉下的人类。我在教会学会了认字，学会了武技和神术，成为了一个圣武士。我的天赋并不突出，但我比所有人都更刻苦，也更虔诚。当我成为一个中阶圣武士的时候，我知道，我应该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弱小，维护正义，把神的光辉带给和我当年一样弱小的孩子们。为了这个目标，我不惜代价，不择手段。” “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着许多不公。但是应该想办法去消除不公，而不该随波逐流。这是神的旨意，这也是正义。你的所作所为，只是散播了暴力和鲜血，根本没有真正改变什么。你看起来强大，但实际上只是一个懦夫。我希望你能选择投降，我可以为你争取一个在神的面前忏悔和赎罪的机会。如果你决定顽抗到底，我也会和你战斗到底，净化你的罪行。正义，必将取得最后的胜利。” 凯东坚定的说。 “说的好。我佩服你的信仰，圣武士。”卡洛斯笑起来。“但是我不能向你说的那样投降。我不是一个人。海狮帮的几千兄弟，还有周围几个镇子的镇民都需要我的照顾。我有着太多的责任，不能轻易的放下来。” “我很遗憾。”凯东说。 “我也是。”卡洛斯回答。 这时候，护送张川越等人去利剑岛岸边的海盗们回来了。他们报告说张川越等人已经在小船的旁边了。 卡洛斯站起来对凯东说，“我信守诺言放你的伙伴离开了。现在请你也信守承诺让镇长离开吧。他虽然和我们有联系，但手上没有沾过血腥，只是一个为了镇民谋利的好人而已。这件事和他无关。你放了他，我也会让你走。如果你想再抓我，我等着你。” “作为圣武士，我会遵守诺言的。镇长，你没事了。”凯东从椅子上站起来，拿起了自己的剑。为了表示诚意他后退了一步，让镇长离开了自己的攻击范围。 老镇长激动地站了起来，颤颤巍巍地走了两步，张开嘴想要说点什么。 一股黑色的火焰从他的口中冒了出来。 这股火焰迅速地扩大并覆盖了镇长的全身，点燃了他的衣服、毛发、皮肤和能点燃的一切。他就像一个火把一样熊熊地燃烧，嘴里发出了不似人类的尖锐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在连绵的惨叫中，镇长被黑色的烈焰烧成了一堆灰烬，连人形都看不出来。事情发生的如此突然，无论是圣武士凯东还是卡洛斯在内的海盗都个个目瞪口呆。 看着突如其来发生的一切，凯东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把镇长烧成灰烬的黑色火焰是那个叫鬼面的黑暗法师常用的招数。这一定是他动的手脚。 这个神秘法师看起来有点熟悉，但是凯东一直想不起来他究竟像谁。在这一刻，凯东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这个法师像的人：是那个叫张川越的佣兵。他也想起了在赫尔德城所发生过的一切，虽然那些在他漫长的仲裁生涯中，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但是凯东知道这时候想起这些并没有什么意义。他被上千个全副武装的海盗重重围困在核心，其中包括两个和他实力接近的中阶高手。他多年来出生入死，头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他不可能生离此地了。 他看到海盗们怒吼着对着他扬起了武器。他也看到海狮帮首领卡洛斯的眼睛变成了彻底的血红，这既是因为愤怒，也是因为他嗜血护符的全力激发。他还听到卡洛斯在拿起自己的战斧“飓风”的同时，带着无尽的怒火对这他说了一句。 “圣武士，这就是你信守的承诺？” 凯东没有试图解释什么。解释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的头脑驱除了一切的杂念，思绪变的无比清晰，也无比飞快。 他回顾了自己的一生，感到问心无愧。他想起了自己来到这里的一开始的目标，剿灭海盗并且击杀他们的头领“血腥屠夫”卡洛斯。 这个目标还在他的面前。这就足够了。他，凯东，中阶圣武士，宗教裁判所仲裁官，多年以来一直致力于追捕邪恶。每一次战斗对他都充满了危险和艰难，但他从来都不曾退缩。这一次同样也不会后退半步。他将倒在追捕邪恶的道路上，而不是终老于医院的病床。 他握住长剑拔了出来。圣光笼罩了他的全身，光芒顺着拔出的长剑指向天空，照耀了整个大厅。 “为了圣光的荣耀！”凯东怒吼出作为圣武士最后的一句话，迎着成千的海盗发起了冲锋。 第八十四章：火攻 （第二更） 激烈的战斗持续了一个小时。凯东在击杀了两百个以上全副武装的海盗，并砍断了“血腥屠夫”卡洛斯的一条胳膊之后，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在这最后的战斗中，他如同天神下凡，表现出了惊人的顽强。即使现在他也依然拄着双手剑，固执地不肯倒下。在他全身布满了恐怖的伤痕。难以想象这个看上去普通的中年男人是怎样拖着这副破碎的身体顽强作战，击倒一个又一个敌人的。 “血腥屠夫”卡洛斯艰难地站了起来。他经历过无数艰难的战斗，但是从来没有一次和这一次一样。海盗一方始终占据着不可动摇的人数优势，但是在这个似乎永远都不会倒下的圣武士面前，似乎是他们一方更感到绝望。看着大厅随处可见的鲜血和残肢，卡洛斯感到一阵不真实的恍惚。 然后就在他恍惚的时候，一个长鞭无声无息地缠绕在了他的脖子上，迅速地收紧。 重伤的卡洛斯无力挣扎，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随着长鞭收紧他感到一阵窒息，用仅存的手臂无力地抓这长鞭，脸色涨的通红。 “老大，很意外吗？”海狮帮的二号头目“响尾蛇”伊斯用阴冷的声音在卡洛斯背后说。在之前的战斗中他一直躲在后面，几乎毫发无伤。此外相比卡洛斯损失惨重的亲信，他的手下也充分地保存了实力。 “我应该感谢那个圣武士。要不是他我还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我早就想干掉你了。你那些可笑的想法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出路。你自己是鱼骨镇的，但我们这些外地的海盗凭什么跟着你一起把钱浪费在本地那些穷鬼身上？修建学校，救济穷人，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慈善家？你是个海盗啊！你这样把全副精力放在家乡，不是自缚手脚，自寻死路吗？我们海狮帮有多久没有去外海探索过新的航线了？”伊斯压抑了很久，用阴冷的声音一句一句地指摘卡洛斯的问题。 被长鞭憋的透不过气的卡洛斯，一句话都没有办法回答他。 “总之，请你去死吧。”伊斯猛的拉动了长鞭，巨大的力量把卡洛斯甩到了半空。他的脖子在清脆的咔擦声中被冲击力扭断了。 失去生命的尸体沉重地落在地上。 伊斯收回了长鞭看着自己曾经老大的尸体，心情也有些复杂。这时候一个海盗跑了进来。“二头领……不，大哥，您最好去外面看看。情况有点不对。” 在海狮帮的血战爆发前的几分钟，张川越在小岛的边缘对他的两个伙伴，游侠阿维拉与刺客奥斯瓦坦白了一切。 “如我刚才所说的，鬼面只是一个临时捏造的假名。我的真实名字叫张川越。我只是一个小人物，你们可能没听说过，这不重要。关键的是我曾经犯下过一点案子，凯东正是专门追捕我的人。我有私人理由和他势不两立，所以暗中做了一点布置。”张川越对他们说，语气中并没有针对凯东露出特别的恨意，但却带着坚定不移的决心。 奥斯瓦和阿维拉对视了一眼。“你做了什么？”奥斯瓦首先开口，他用戒备的语气问道。 “我在镇长身上布置了一点手段。算时间也快触发了。具体的机制涉及到一些魔法原理，可能不容易说的清楚，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位镇长除了被烧成灰烬以外，不会有别的下场。”张川越冷酷地说，手上冒出了一点黑色的火星。火星落在地上把一节树枝烧成灰烬，显示着它强烈的燃烧性和毁灭的力量。 “我身上也有案子，所以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你是不是以为可以把自己的私怨凌驾在团队利益之上？”奥斯瓦用冰冷的语气说。 “请不要激动，我的朋友。”张川越镇定地回答，对奥斯瓦摸着匕首的手视而不见，“我当然不会无视大家的利益。大家来这里做什么？不就是为了完成任务吗。我对如何完成任务，也有过充分的考虑。” “什么考虑，不如说来听听。”奥斯瓦的声音依然冰冷。 “我了解凯东的性格，他也是一个为了任务不顾一切的人。我烧掉镇长就是把他置于死地。这种情况下他多半会选择和海狮帮拼个鱼死网破。我想凯东有一定的几率和卡洛斯同归于尽。老实说他还蛮强的。” “当然这并不保险，毕竟他也不是神。海狮帮有上千海盗。我另外一个建议就是，我们放把火吧。”张川越微笑起来，眼中映照出地上树枝燃烧的黑色火焰。“我发现我现在越来越喜欢燃烧了。只烧掉镇长一个人怎么够呢。简直太不够了。我们放火把那些海盗全烧掉吧。我们一开始就该想到这个主意的。” 张川越疯狂的建议震惊了他们。但是仔细考虑下，他的建议也不是没有道理。 火攻，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一项古老而有效的战术。比如火攻大家是诸葛亮，从新野起家的火烧博望坡，再到一举成名震惊天下的火烧赤壁之战，把曹操八十万大军烧的片甲不留，可以说是非常成功的火攻军事家。 但是火攻也并不是一方万能灵药，也需要一定的条件。一个是首先要烧的起来，比如需要天干物燥，可燃物充足，最好刮点风，风助火势，等等。第二个就是需要能保证自己不被烧到，一把火敌我同归于尽，虽然****会很喜欢，但一般情况下正常人是不能接受的。 海狮帮盘踞的利剑岛上树木繁多，可燃物是足够的，不至于点不起来。这倒没有问题。至于不烧到自己一方这个条件倒是很简单，这里是海岛，只要后退到船上躲一阵就可以了。但是问题是海盗一方也有船，他们也可以这样做。所以火攻很难取得全歼对手那样辉煌的战果。只是会逼迫海盗们逃离这个岛而已。 但是对张川越等人来说，他们本来也不奢望全歼海盗，那根本是不现实的目标。他们唯一的目标就是海狮帮的老大卡洛斯本人。这时火攻不失为一个选项。 在正常的情况下火攻烧死谁也不可能烧死首领。如果有船首领肯定最先登船。这种规则比地球上“让领导先走”的惯例更有力量，因为首领们作为武力上的强者随时可以用武力来维护自己的权力。所以一开始没有佣兵考虑这个主意。 但是现在情况的特殊之处是，“血腥屠夫”卡洛斯之前已经受过伤了，张川越又把凯东这个巨大的定时炸弹送到了他的面前。虽然并不能保证能炸死他，但是很可能在混战中加剧他的伤势。 当首领脆弱到一定程度又面临火攻这样的危机的时候，很难说会不会被遗忘在山寨中。毕竟那时候大家都急着登船逃命。 平时也就罢了，危机关头秩序就是被用来践踏的，每个人关心的要么是自己，要么是自己的亲朋，怎么也轮不到领导。臭名昭著的“让领导先走”事件之所以能成立，主要是因为被忽悠的对象是一群孩子。否则的话火灾的事情在所多有，只听说过互相踩踏的，从来没听说有人停下真的给领导让路的。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卡洛斯最后还是被忠心的手下带上了船。不过无论情况怎么样，试试并没有坏处。虽然烧死的多半只是一些炮灰，但大量的炮灰也会因量变引起质变的，他们进攻多次受挫，很大程度上并非是因为卡洛斯和伊斯两个高手，而是因为杀之不尽的数千炮灰的阻碍。如果能削减他们的数量也是不坏的事情。 “我觉得火攻这个主意不错。”刺客奥斯瓦说。他是一个冷血的杀手，虽然因为张川越对凯东的陷害吃了一惊，但绝不会无谓地沉浸在这件事情中不能自拔。“我是来做任务的。只要是能完成任务的方法，不管是行刺、还是火攻，都不妨试一试。不过我要说，鬼面——不，张川越，你的行为葬送了凯东这样一个临时团队的好手，让我们的实力大幅削弱。在任务的利益分配上你必须做出合理的让步。” “这可以考虑。”张川越果断地回答。 一直保持沉默的中阶游侠阿维拉也开口了。“焚烧树木是破坏自然平衡的做法。但在当前我并不准备反对它。那些海盗杀死了我的伙伴，他们必须为此付出代价。至于你，法师，我不在乎你叫什么，也不关心赏金本身，但你的所作所为让我很反感。你需要想办法证明你依然值得我信任。” “我明白，我会做到的。”张川越低下头，顺从地回答。他通过沟通与一定程度的让步，成功地获得了队友的谅解。 中阶刺客奥斯瓦是个看重实效的人，失去凯东这个战斗力当然可惜，但是如果抓住这个问题不放和张川越也决裂的话，那么失去的就不是一个中阶强者而是两个了。这毫无意义，还不如借这个机会多争取一点好处。 至于中阶游侠阿维拉，他有自己的原则，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为自己的动物伙伴复仇，所以有些东西可以先放在一边。于是他也选择了暂时和张川越继续合作。如果决裂，复仇的希望就会失去大部分。 分裂的危机被消除之后，他们就开始着手准备把张川越的提议——放火——付诸实践。张川越暗影烈焰属于魔法火焰，温度远比正常的火焰高很多，用来点火再合适不过。在黑色火舌的舔舐下，岛上的树木一棵一棵地冒出了浓密的黑烟。 奥斯瓦与阿维拉也没有闲着，他们收集可燃物供张川越引燃，之后再将点燃的火把散播到各个角落，扩大火灾区域的面积。很快被点燃的树木就遍布了岛上的角落。 第八十五章：毁灭 （第三更） 放火主要是开始的阶段困难。当火势兴起之后，不需要人再推波助澜蔓延的速度也会很快。实际上这时候很难再有什么办法让它慢下来。大火顺着山势从海岛的边缘向着中心的海狮帮山寨猛扑了过去，如同一头被唤醒了狰狞巨兽。 火势发展到不可控制的程度的时候，张川越三个人也无法在岛上继续待下去了。他们登上小船驶出一段距离，观察情况。 夜色下红色的火光照亮了天空，利剑岛如同白昼一样。一些小动物在岛上悲嘶着左冲右突，想寻找一条生路，他们有的幸运地跑到海边跳到了水里。也有的在绝望中被烧成灰烬。 黑色的浓烟从岛上盘旋上升，如同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俯视着岛上发生的一切。 十几分钟后，一条海盗船扬帆起航，载着所有来得及上船的海狮帮海盗离开了利剑岛。张川越等人没有和他们产生任何冲突。他们没有实力发动一场海战。失去老巢，前途未卜的海盗们人心惶惶，也没有战斗的欲望。 大火持续了一天一夜。张川越等人守在船上，吃带来的干粮、在船上睡觉，默默注视着他们造成的一切。 火焰渐渐熄灭之后，他们再一次踏上利剑岛的土地。 火焰肆虐过的土地变成了一片荒芜之地。地面上堆积了厚厚一层黑色的灰烬，不时有一些燃烧的残余物爆出一两点火星。空气中翻滚着灼热的能量，让人感到口干舌燥。 他们几个很快就走到了海狮帮的山寨大厅。这里曾经是海盗们的核心建筑，戒备森严，充斥着大批的海盗。可以想象它兴盛的时候，守卫这里的海盗们刀剑林立带来的杀气，也可以想象节日的时候海盗们痛饮朗姆酒大声欢笑的场景。现在大厅只剩下一堆黑乎乎的废墟，就好像垃圾场里被焚烧过的垃圾一样，丑陋而可笑。 他们几个中阶强者合力搬开沉重的倒塌梁柱，在废墟下面发现了凯东与卡洛斯的尸体。他们两个都被大火烧的不成样子。不过被倒塌的大厅盖住后火焰熄灭了，所以他们还是留下了一部分足以辨认的残骸。 看到凯东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包括张川越在内的三个人都沉默不语，默默地行了一礼然后埋葬了他。无论立场是否敌对，这样的战士总是值得尊重的。 他们同样检查了卡洛斯的尸体，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痕迹：卡洛斯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颈骨被完全的折断了。凯东的武器是双手剑，无论怎样也不可能给他制造出勒痕。看来海盗中发生了他们不知道的事情。不过他们并不关心这个。在确认了卡洛斯的尸体之后，他们取下了他的头颅作为任务的依据。 接下来他们搜索了整个小岛。大火蔓延给了海盗充分的撤离时间，但是这不等于给他们充分的时间把所有的库存搬空。仓皇的逃离一定会留下许多好东西。 奥斯瓦是刺客，开锁、窃取东西是他的本行；游侠阿维拉擅长看穿自然环境伪装的破绽，他们两个都是经验丰富、寻找宝库的好手。张川越虽然相关的知识不多，但是作为中阶法师他对魔法机关十分敏感，也能帮助搜索秘密仓库。在他们三个的合作下海狮帮在利剑岛上的秘密仓库很快就被找到了。 秘库中可以说金碧辉煌，金币和银币闪着诱人的光芒。经过清点，他们发现了一万两千金币，至少七十万的银币，和堆积如山的、难以计算、估计数百万以上的铜币。按一枚金币兑换一百枚银币，一枚银币兑换一百枚铜币的兑换比例计算，秘库中有两万金币左右的财富。这是极为可观的。 这些留下的只是海盗财富的一部分。最宝贵也最容易携带的部分，比如珠宝、古玩、字画、魔晶之类，海盗们离开前都已经取走了，连金币也搬走了相当部分。只有银币和铜币因为太沉重，所以没有带走多少。 这些银币和铜币都是海盗劫掠的产物。他们并非不想把这些兑换成更容易携带的金币，只是海盗的身份非法，兑换不能通过正常渠道，只能通过洗钱的方式来进行。这样的速度有限，跟不上积累的速度，逐渐堆积了大量的银币和铜币。 海狮帮毕竟要供养数千人。一个普通海盗一个月的耗费包括吃喝、武器维护和消耗之类也许只要花上几十枚银币，连一个金币都用不到。但是上千人加起来一个月的耗费就要上千金币。上万金币也不过是一年的开销。秘库中存放两万以上的金币并不稀奇。 张川越等人又花费了一些时间临时做了个木筏，尽可能多地带走海盗的财富。尽管如此，那堆积如山的铜币是绝不可能一次全部搬空的。最后他们带走了全部的金币和银币，还有大概几十万铜币。铜币在重量和体积上和前者相当，但是价值却只是一个零头。 载了这么多的财富，小船和木筏都有些超载，吃水很深。张川越等人小心翼翼地驾驶船绕过暗礁，驶向海岸对面的鱼骨镇。 当小镇的轮廓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的时候，每个人都感到放松。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小镇的上方冒起了黑烟。腾起的烟雾和他们在利剑岛上放火造成的景象几乎一模一样。 那是末日般的景象。 小船一靠岸，他们就匆忙地跳了下去。 鱼骨镇，这个曾经宁静的海边渔镇已经完全毁灭了。它被彻底地劫掠过，然后又被放了一把火。镇上到处都是倒塌的房屋和烧焦的石块。破坏最严重的是曾经的镇长官邸。作为本来镇上最像样、也最坚固的建筑，它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模样，焚烧的痕迹也是最严重的。显然这里曾经进行了镇上最后的抵抗。 张川越搬开一个挡路的鱼骨镇民兵的尸体。这个尸体徒劳地握着长矛，脑袋已经被劈成了两半。一头野狗几分钟之前正在欢快地撕扯着他的肚子，刚刚被张川越吓走。 这样的尸体镇上还有很多。大部分都死的惨不堪言。很多妇女还有被凌辱过的痕迹。鲜血遍布整个小镇，让它如同一处乱坟岗。 镇上的尸体并不全是镇民的。虽然他们占了绝大多数。张川越发现了一个看上去并不属于鱼骨镇的尸体。从黑色的头巾、风格独特的弯刀等特征来看，这些人就是刚刚被他们从利剑岛上逐走了的海狮帮海盗们。 事情很清楚。海盗们决定在离开本地前大做一票，来鼓舞因为连续受到各种打击而低落的士气。鱼骨镇成为了一个合适的目标。虽然他没有足够的油水，但是足够近，可以方便的劫掠；力量也足够薄弱，是容易捏的柿子。 鱼骨镇虽然并不富裕，但是多多少少也是有些积蓄的。讽刺的是那些和海盗勾结最深的在镇上也相对更富裕，在事情发生的时候也最先被攻破家门。 除了钱之外，鱼骨镇毕竟生活着不少人，粮食、淡水、调味品等必须的物资积累不少。海狮帮准备向外海逃窜，必要的物资准备多少也不为过。匆忙的离开让他们面临着补给不足的问题。海盗很难在正常的商港得到合法的补给。专门服务他们的走私港当然有，但距离此地有些远不说，价格肯定也相当昂贵。鱼骨镇上的一切，则是不用花钱的——只要把他们并不算多的民兵屠杀一空就可以了。 况且，鱼骨镇还有另外一样对恢复士气很有意义的东西：女人。 除了这些张川越已经想到的，还有一个他们这些佣兵不知道的因素，海狮帮二头领“响尾蛇”伊斯的篡位。 他奉行的是和前任首领卡洛斯截然不同的策略。于是放纵手下劫掠前任首领一直庇护的小镇，既让手下感觉到换了一个首领可以享受到更多的快乐从而争取更多的支持者，另一方面也测试了手下们的忠诚。如果参与了对卡洛斯家乡的屠杀，那么就可以视为对新首领伊斯交上了一份投名状。 于是鱼骨镇的命运注定了。也许，远在他们与海盗勾结的时候就注定了。 看着这被付之一炬的小镇，张川越心里感到无比的讽刺。 就在不久前，这个镇子的老镇长刚刚冒着出生入死的危险把和海盗们作对的佣兵引入了埋伏圈。甚至在计谋败露之后老镇长还宁死不屈地对佣兵破口大骂，为海盗竭力辩护。 “除了你们这些外来的佣兵，没有什么别的邪恶要铲除”——这就是当时他说的话。 如果没有别的邪恶，那么是谁把这座小镇付之一炬？ 张川越没有听到凯东与卡洛斯的对话。如果听到了他会感到更加的讽刺。卡洛斯用骄傲的语气说，“作为男人，我照顾着我的家乡”。现在来看照顾的结果是整个小镇都被烧成了灰烬。 也许唯一的例外是老镇长——他没有被海盗们烧死，而是被张川越的暗影烈焰烧死了。就烧成灰烬这一点而言，他倒是和别的镇民也没有什么不同。 在地球上，张川越听过一句名言：从来就不存在好的战争，也不存在坏的和平。 现在，他想这句话也许该说成：从来就不存在善良的海盗，也不存在正义的抢劫。 当确认镇上已经没有幸存者之后，没有人想在这继续停留。他们迅速离开了这里，返回到巨浪堡。 （第四卷完） ------------ 第十七章 第五卷 第八十六章：战利品 “任务已经结束。大家对分配的战利品有没有什么异议？”在巨浪堡的一间旅店里，奥斯瓦对张川越和阿维拉说。 这一次的任务收入很丰厚。如果他们不是力量超过常人数倍的中阶强者，把沉重的银币、铜币等战利品搬回巨浪堡都有困难。他们把这些拿到商行统统兑换成了金币，大约有两万左右。再加上悬赏的一万金币，差不多正好每人一万。 张川越因为自己的作为，只拿到八千金币，补偿给阿维拉和奥斯瓦每人各一千金币。 赏金之所以丰厚，主要还是因为这次参与任务的人少，只有四个中阶佣兵。凯东战死之后，分钱的只有三个。正常情况下，这样一个任务要纠结七八个以上，乃至十个左右的中阶强者才有把握正面攻破海狮帮。比如说七八个和张川越水平相当的中阶法师联手对着山寨施放大火球之类的强力法术的话，就足够把山寨的大门轰成碎片。当然，如果换成七八个中阶刺客、七八个强力战士，方法会有所不同，但是结果都一样。 两万到三万金币，如果分给七八个人的话，每个人大概能分到三千多金币。这虽然也很丰厚，但还算正常。 张川越他们完成任务的方式固然报酬丰厚，但是就需要足够的运气了。即使在最后一刻，如果不是海狮帮内讧，卡洛斯也有相当大的几率乘船逃跑。 除了丰厚的报酬，他们的佣兵等级经验也增长了很多。奥斯瓦和阿维拉都已经是B级佣兵了，这个任务倒没有提升他们的等级。不过以临时组成的团队完成任务是相当体现佣兵个人实力和配合能力的，这一点会被公会关注并反映在他们的履历上，提升他们的声誉。 张川越现在还是D级佣兵。D级佣兵完成一个B级任务，相当于小号被大号带去高级副本越级练级，佣兵等级经验自然快速地飞涨。张川越成为了C级佣兵。他现在佣兵等级的快速提升也是很正常的，毕竟他的真实实力在D级佣兵之上。不过等到他到了C级或者B级之后升级就不会这么快了。 这几天，张川越、奥斯瓦、阿维拉都在忙着处理任务提交、赏金分配等琐碎的后续事件。他们需要作出详细的报告来说明任务完成的细节，才能顺利提交任务并领到赏金。 在这方面佣兵公会还是比较严格的，它会根据众人的表现，相对公平合理地评价他们并分配赏金。当然分配之后有没有其他的私下契约再次分配处理就不关公会的事了。比如说张川越因为自己的隐瞒而补偿了阿维拉和奥斯瓦各一千金币，这种事公会不感兴趣。公会是一次分配，佣兵们之间还可以有二次分配。 这种分配是否符合“一次分配注重效率，二次分配注重公平”，倒很难讲。 对公会的一次分配不满的佣兵也大有人在。有分配就有不满，怎么分配怎么不满。不过不满也没什么办法。佣兵公会不接受投诉。除非你有胆量直接把公会砸了。偶尔确实会有些不开眼的蠢货尝试这么做，但每次都被公会的高手打的找不北。佣兵公会本来就是被最顶尖的佣兵们所执掌着的。 想对雇主发泄不满这条路也是行不通的。雇主要么是有钱有势的贵族，根本不是佣兵们惹的起的。那些惹的起的往往就匿名发布任务，把钱交给公会代理交付。有不满的佣兵根本找不到雇主本人。 除了任务的交付之外他们还有很多事情处理。比如把大批的银币、铜币兑换成适合携带的金币后储存在他们个人偏好的商行中。再比如凯东的死亡也需要给教会一个合适的交代。张川越不会蠢到把真实情况和盘托出，给自己的通缉令上再增添新的一笔。 虽然在某种程度上，背负更多的案子和有更高的悬赏对于一个黑暗佣兵提高自己在地下世界的身价有好处。但张川越暂时没有彻底隐姓埋名藏在阴影中的打算。他耐心和阿维拉与奥斯瓦两个人串通了一个还算合理的故事，应付了宗教裁判所派出来的调查员。 到今天这些琐碎而让人疲倦的收尾工作终于基本完成了。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按照惯例，这时候合作完成任务的佣兵们应该好好聊聊。并肩作战中得来的情谊是最经得起考验的情谊，很多佣兵都是通过共同完成任务成为的朋友。巩固这样的友谊可以扩展一个佣兵的人脉，让他在以后的任务中获得更多的方便，比如搜集情报，寻找帮手，等等。 即使是桀骜不驯的独行侠也只是不加入组织而已。他们也有自己的朋友和小圈子。彻底不和人交往很难在佣兵的行当中真正混出名堂。 但是这次阿维拉不想再聊任何东西。他站起来对着张川越说，“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法师。你不用担心教会方面找你的麻烦。但你最好也不要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了。” 说完阿维拉就转身大步地离开了旅馆的房间，好像一秒钟也不愿再和这个邪恶的法师多待下去了。 “你有空喝一杯再走么？”看着离开的阿维拉的背影，张川越苦笑着转身对奥斯瓦说。 “可以，不过就一杯。我们刺客从不喝醉。”奥斯瓦谨慎地说。 张川越从柜子里随手拿出一瓶上好的威士忌出来。他们刚刚完成了任务，每个人挣到了上万金币。所以至少短期内不会吝啬金钱。 佣兵们普遍习惯过今日有酒今日醉、一掷千金的生活。经常一个任务就挣到常人难以想象的金钱，但是随后就在几件魔法装备上花光。 张川越给两个人各倒了一杯。两个杯子清脆地碰在了一起。 “为了合作愉快干杯！”他们同时说到。 “你提到过你想要离开‘黑暗匕首’组织单干？”放下酒杯，张川越擦了擦嘴问道。 “是的。我想建立一个自己的杀手组织。这是我的梦想。我早就受够了组织的老头子们。他们的规矩太死板了。”谈到这个话题，一直表现的很冷静的中阶刺客奥斯瓦眼睛中露出了罕见的狂热神色。 张川越理解地点点头。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理想了。个人的力量总归有限。即使高阶强者也需要手下和附庸。当感觉到越来越多的问题难以靠自己手中的利剑解决的时候，强者很自然地就会谋求组织的力量。根据性格不同，有的人会选择大陆已经存在的组织，而那些性格孤傲、不甘居于人之下的，就会谋求建立自己的组织。 佣兵建立佣兵团，冒险者建立冒险者小队，刺客建立杀手组织，情报贩子建立间谍网络，连城里收保护费的也会建立黑帮。不同的人建立不同性质的组织，但最根本的是一致的，寻找互助的伙伴。 一般来说建立组织的基本条件是有中阶武力的强者坐镇。纯粹低阶战士聚集的小队当然有而且很多，但是都很不稳定，因为低阶佣兵的伤亡率非常高，一个低阶小队几个任务也许就已经完全换过一批人了。所以低阶小队和临时团队的区别非常有限。 中阶强者是保证一个团队稳定存在，至少核心稳定的基本条件。中阶强者至少能保证自己的生存能力。比如说海狮帮只要三个头领不被捉住就不能说他们真正覆灭。 不过建立一个新的组织并不容易，绝不是一个中阶强者占出来登高一呼，就能随随便便拉起一只队伍的。真的那么干建立起来的队伍用不了几天就会烟消云散。 哪怕只是一个小型组织，比如一个佣兵小队什么的也耗费不菲，牵涉众多。什么数字在乘以十，乘以一百，乘以一千之后也会变得惊人。一个组织不是一两个人组成的。每人一把剑，每人一副皮甲，每人一个盾牌……这样的常规装备耗费就不是个小数目，还要随着战斗不断维修和更换。 组织还需要一个基地供队员休息、训练。大片的土地很多时候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需要找到合适的出售者，还要经过帝国政府的批准。不像独行侠可以一年到头住旅馆解决问题。 海狮帮的卡洛斯占据一座独立的岛屿，拥有好几艘自己的海盗船，组织起上千人的海盗很不容易。尽管大多数底层喽啰几乎衣不蔽体，手中的武器只是一把柴刀，但依然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甚至可以说他在这方面的才能要远远高过他武技上的天赋。并不是每个中阶战士都能做到他的地步的。 张川越对此也很有兴趣。虽然他现在的经验和实力建立自己的势力还有些早，但不妨碍他多了解一些作为提前的学习。奥斯瓦很乐意就此多谈一些，他现在建立组织还只是一个初步的构想，离落到实处还有很大的距离，交谈有利于他完善想法。比如怎么招收人手，去哪购买土地，怎么稳固地盘，怎么从已经存在的各大杀手组织那里争夺到足够的生意而不至于引发地下战争。 两个人都感觉到获益良多。在交谈的最后，奥斯瓦谨慎地表示他自己的刺客组织建立之后，希望张川越能够加入。 法师刺客是一个很另类的路线，他们做不到很多普通刺客能做到的事，但是也能反过来做到很多普通刺客做不到的事。一个刺客组织能有法师加盟，会让他们的手段丰富很多。如果奥斯瓦知道张川越魔武双修的话，热情还会更加高涨起来。 对他发出的邀请，张川越表示了兴趣。当然具体的细节还要到时候商榷，不过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同样作为没有组织的中阶强者，两个人又都偏向黑暗路线，两个人存在合作与共事的基础。 第八十七章：解除契约 “对了。”在离开房间前，刺客奥斯瓦忽然回身对张川越说，“提示你一点，下次和刺客喝酒小心一点。” 奥斯瓦向张川越展示了他手上的一个戒指，“这里面有着无色无味的粉末，只要你稍微走神，我就可以撒到你的杯子里。然后你就会腹痛如绞，口吐鲜血地死去。” “多谢你的提醒。”张川越微笑着回答。“不过，第一，我从来没有忽视过我的杯子。第二，你的毒药是粉红蜘蛛的毒液晒干后制作的粉末吧。我这里有解药。” 张川越手腕一翻，一个瓶子就出现在他的手上。“金菊花提取液，对红蜘蛛毒液有着非常良好的中和作用。我相信你很清楚这一点。” 奥斯瓦的眼睛眯成一线。“你是怎么知道我准备的毒药是红蜘蛛毒液？” “作为法师，配制毒药只是必须的功课。常用的毒药的气味我还是很熟悉的。你在我面前拔过匕首，那上面红蜘蛛毒液淡淡的甜香味很明显。你也许可以考虑用它当香水用。”张川越轻松地回答。 “敏锐的观察力。你有当刺客的天赋。”奥斯瓦楞了一下，然后大笑起来。“我期待下次再见的时候，相信那不会太远的。” 他优雅地微微躬身，然后关上门离开了房间。 张川越微笑着坐下。他同样期待下次见面。不过到时候是谁邀请谁可说不定。他同样觉得奥斯瓦是个可以合作的对象，但他并不觉得在合作中自己就必定要出于附庸的地位。魔武双修的张川越在中阶水平比单纯的武者有着更大的发挥空间。而且他也比奥斯瓦年轻的多。他相信自己的潜力。 不过现在而言奥斯瓦还比他强的多，无论是经验上还是武技实力上。张川越相信这种差距很快就能得到弥补。他已经知道巨浪堡贾森魔法学院的考试时间，也刚刚凑够了入学的学费的一部分。他相信在正规魔法学院接受过教育之后他会再次迈上一个新的台阶。那时候，他能做的、能掌握的，又将完全不同。 对此，他感到期待。 不过考试还有很久的时间。在投入准备考试之前，他也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张川越在莫格雷姆的豪宅前感叹着它的恢弘。千年世家的积累果然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守卫通报之后，载着张川越过来的出租马车就直接驶了进去——如果靠双腿走到主宅会显得过于遥远。乡下比这更大的城堡还有。但是在城市的黄金地段拥有这样一座庄园，只能用富可敌国来形容。 管家把张川越引入到客厅之后，给他奉上一杯茶就退下了。他一个人在安静的大厅中等待着。随着清脆的脚步，和他关系复杂的莫格雷姆出现在了他的眼中。 “阁下。”张川越站起来主动打招呼。虽然他用魔宠契约压制着对手，但是很明智地从来都不曾滥用过这一点。 “坐下，不要客气。”莫格雷姆少爷满面笑容，看上去心情很好。“你干的很漂亮，把卡洛斯这个关键的钉子拔掉了。更妙的的还顺便把凯东也干掉了，真是一举两得。” “大局都是阁下通过任务布置的。我只是负责执行罢了。”张川越恭敬地回答。 “哈哈。”莫格雷姆得意的大笑，他也一直都在为他的布置暗自得意，张川越的回答让他很愉快。“公会的人把赏金发给你了吧？要是他们有克扣和拖欠，我可以帮你施加压力。” “已经都领到了。这笔钱真的很及时。我有去碧波魔法学院进修的计划，正在为学费发愁呢。”张川越感激地说。 “对了，除了你应得的赏金之外，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份奖赏。”莫格雷姆把话题转向另外一方面，“你可以自己选择是否接受。海狮帮覆灭之后利剑岛就空了出来。帝国官方有意在那布置一个据点。防止它再成为海盗的聚集之地。” “但是驻扎在那种小岛上没什么油水，想去的官员并不多。你是击杀卡洛斯的功臣，借助这个理由，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争取担任岛上的临时队长。这也是一个顺便把你在赫尔德城的案底洗白的好机会。如果你是帝国官员，那些小事就不会有什么人追究了。” “当然，驻扎在那也有危险的。海狮帮可能会再来反扑，别的人也可能盯上这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帝国恐怕也不会给这个地方派遣太多人。但是驻守的责任又无法推卸。所以你要自己承担下风险。如果你觉得为难不要勉强。”莫格雷姆说。 张川越沉默了几分钟，仔细斟酌利弊。莫格雷姆安静地喝着茶，没有打扰他。 “我愿意接受这份奖赏。”张川越用坚定的语气回答。 的确，利剑岛的利用价值并不算非常高。他虽然易守难攻，但是面积较小，而且距离有些偏远。面积较小加上遍布碎石，让它缺乏农业上的耕作价值。距离偏远礁石密布又让它缺乏作为港口商业上的价值。 但是尽管如此，它依然是很难得的。一个足够装下数千人的海岛基地不是说有就有的。一个合格的后勤基地是任何有雄心的组织所必备的。有了这个海岛过去的海狮帮才有资本纵横在海上，相比之下现在流窜的海狮帮只能用凄凉来形容。 见张川越已经下定决心，莫格雷姆也不再多说。他拿出了几份文件，用自己的私人印章在几处空白盖了几个章后递了过来。 “你拿着这份文件去找治安局的治安次官，治安部队下属预备役兵团指挥官玛雷少将。他会为你办理必要的手续，包括授予你这次悬赏的勋章，划拨人手、领取兵器和士兵薪水等等。”莫格雷姆说。 张川越接过文件仔细地浏览了一遍，然后郑重地站起来想莫格雷姆鞠了一躬。“感谢您的信任。” “对家族的朋友，我们从不缺乏慷慨。”莫格雷姆微笑着回答。 “您的宽容和大度让人敬佩。我为我曾经对您的冒犯道歉。我不会再用某个契约来继续侮辱您了。”张川越说到。随后空气中泛起了一阵魔法波动。他与莫格雷姆之间签订的魔宠契约已经被他单方面解除了。 他现在不能再对莫格雷姆进行有效的控制。当然签订契约时带来的魔力增长等好处并不会消失，只是以后再和其他魔兽签订契约的时候不会再有这种好处了。 “我接受你的诚意。”对张川越的举动，莫格雷姆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激动。他们又交谈了几句之后，张川越就离开了。 在此时解除契约这个举动有些冒险，但既然就连张川越自己事先也没有估计到这一点，那么莫格雷姆就更猜不到了。所以张川越相信对方也没有忽然翻脸痛下杀手的道理。毕竟这段时间以来的合作对双方来说都是愉快的。 长远来看，解除契约是必须的。对方也不是软柿子，不可能被他长期控制。今天了结这个对双方都是定时炸弹的契约，对大家都有好处。张川越思维缜密，但是该下决心的时候他也不会犹豫。 张川越的背影消失之后，一个穿着管家服色的老人出现在了莫格雷姆的背后。莫格雷姆恭敬地回头问道，“拜伦叔叔，您对张川越这个佣兵怎么看？” 高阶吸血鬼拜伦，索拉瑞尔家族巨浪堡的大宅的护卫队长，家族长老，直属于族长本人。虽然他因为出身不是嫡系没能跻身家族本部的核心决策层而只能被外派，但是凭借强大的实力依然是家族最有实权的几个人之一。 “很不错。”拜伦长老点了点头。“懂得分寸。解除契约是个明智选择。是个有头脑的年轻人。实力在他的年纪也算不错了。有实力有头脑，还是很有机会继续往上爬的。” “能得到您的称赞那一定是不错的了。我之前没骗您吧。我就说过，我是不忍心浪费这样一个难得的人才，所以才将计就计索性放任他自由完成任务的。没想到果然效果不错。”莫格雷姆如释重负，脸色露出了笑容。 拜伦长老似笑非笑地看了莫格雷姆一样。“我知道你这小家伙的心思。放心，我没兴趣把你那丢脸的破事报告族长。现在契约已经解除了更没必要。年轻人受些挫折没什么，经验不够吸取教训就是了。巨浪堡的事情你自管放手去做，成败其实都无所谓。家族千年的传承不在乎几年几十年的利润多一点少一点。我会替你守好这个宅子，别的事情不会管你。你也别给我添麻烦就行。” “当然，当然，黑道上一些琐事，哪里用您牵挂。我会处理好的。”莫格雷姆立刻恭敬的回答，拜伦长老的话让他安心了不少。 和张川越签订过主仆契约的问题一直让莫格雷姆担忧。一个血族继承人成为了人类的魔宠，这种事传出去会成为巨大的笑料。莫格雷姆也没法在家族中抬头了。现在终于揭破了之后，本地唯一有权干涉此事并将事件原封上报给族长的高阶吸血鬼拜伦长老表现出的态度让他安心。 拜伦这样的外派长老和家族核心圈子瓜葛不多，如果是其他有矛盾的人也许会尝试借此机会弄掉他的继承人身份，拜伦这样的中立元老对这种事其实根本没什么兴趣。 说到底捅出来丢人的是整个家族，这种事拜伦当然不希望它发生。现在契约已经解除，连隐患都没了，自然直接当它不存在好了。 莫格雷姆露出舒心的笑容，去他自己的书房处理事务了。 海狮帮覆灭之后，巨浪堡的地下世界的利益蛋糕空出了巨大的一块。如何分配蛋糕，莫格雷姆还需要好好地筹划一下。 第八十八章：预备役 “嗯，在这里签字，然后就可以了。”在治安局的一间办公室里，治安次官，预备役军团指挥官玛雷少将仔细审阅了文件之后对张川越说。等他签字完之后，玛雷伸手祝贺他。“恭喜成为一名光荣的帝国军人，王上尉。” 预备役军团的军衔发放相对宽松。加张川越具备中阶战士的实力，帝国的官方政策就是笼络这些强力战士的，所以一上来他就获得的上尉的军衔。只要他几年之内安分守己，即使没什么功劳也会晋升到校阶的。 “谢谢。”张川越握着玛雷的回答。他到没想过自己也会成为一个军人。感慨的同时他手上十分流畅的递给了对方一个沉甸甸的小红包。“一点心意，请大人喝一杯。” 玛雷少将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把红包收进了口袋。这位少将身体肥胖，看上去倒像个商人。预备役指挥官其实是个闲职，他在这个位置上主要是捞钱来的。他和索拉瑞尔家族的关系不错，所以在种种手续上没有刁难张川越，办的很顺畅。但接过红包还是让他的脸色更好了一些。 “那么我们去点阅下分配给你士兵吧。”玛雷少将站起来说。然后张川越跟着玛雷少将离开了他的房间。 然而，点阅过程却让张川越的脸色很难看。 按照计划，分配给他的士兵应该有两个中队，两百人。帝国的军制是十人编一小队，十小队编一中队，十中队也就是一千人编为一个团。 团以上的编制就比较随意，会有一个将军来率领多个兵团组建一支军队。从三五个团组建的治安军到几十个团组成的野战主力都有可能。 就实力来说，一般团长基本都有中阶战士以上的水准，而中队长则不能保证这一点，小队长一般就是武技娴熟的低阶战士，不大可能有中阶战士。 现在张川越手下的算是一个不满编团。他的身份则是以上尉军衔担任预备役的民兵团长。 眼下出现在操场上的士兵的确是两百人没错。但是质量也太不堪入目了一点。平均年龄在六十上下，其中还有一半左右的伤残人士。很显然就是一群负伤退役的老兵。这一群老爷爷兵柱着拐杖三三两两地出现在操场上之后，晒着太阳互相聊起天来。与其说这是兵营，还不如说是养老院。 “大人，这……”张川越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这一群老弱病残不要说打仗了，稍微重点的活都干不了，就是当后勤兵都应付不来。这些人带上不但没有用处，反而要倒贴饮食住宿的费用进去，简直就是坑人。 “老弟不要误会，这真的不是针对你。”胖胖的玛雷少将微笑着对他说，“我们预备役其实就是个空架子，名义上统帅各地的私兵、民兵，但是地方贵族不可能把自己的私兵真的交给我们。那么多名额反正也不能浪费，我们这里就成了退役老兵的收容所。反正只要登记个名字就能领军饷，也算是做件好事，给这些为国家效力过的英雄一个去处。” 玛雷少将这一番话说的正气凛然。但是张川越最多只相信他一半。他不可能把所有的名额都用来做这种好事，多数部分不是被他吃着空额，就是给了那些来混个军营履历的贵族子弟。只是有一部分用来养着这群老兵来充数。 但是张川越对这些其实不感兴趣。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如何应对这种情况，这群老兵毫无用处，他不想带他们去利剑岛。张川越皱了皱眉，又递过去一个红包。“大人，能否允许我自行招募人手？” “这些兵确实素质差了一点。你的想法按规矩来说不大妥当。不过你既然是索拉瑞尔家族的朋友我就通融一次。巨浪堡东部有个奴隶市场，你去那招募些人手吧。不过武器和护甲恐怕也要你自己想办法了。”玛雷少将一边收起红包，一边说。 “那就这样，大人。”张川越看了一眼操场上老兵们腐朽不堪的武器，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自行筹备武器的条件。显然，在武器方面玛雷少将又能捞上一笔。 就这样张川越独自一个人离开了治安局。他现在虽然拥有了上尉的军衔算是一个中级军官了，但是却孤零零的是个光杆司令，看起来很凄凉。他摇摇头，向城东边的奴隶市场走去。 巨浪堡的奴隶市场建在城市的边缘。奴隶不可能享受太好的待遇，偶尔死上几个很正常。在城郊可以方便的处理尸体，避免尸体腐烂给城市带来瘟疫等麻烦。而且奴隶交易虽然合法，但毕竟不怎么体面，不适宜建在自由民居住的城市中心。 奴隶市场并没有统一的建筑，而是林立着很多巨大的帐篷。每个商人拥有其中一个或几个帐篷，奴隶都关押在其中等待挑选出售。众多的购买者在帐篷门口进进出出。张川越看了一会就挑选了一个看上去最大最豪华的帐篷走了进去。 走进去之后张川越耳边传来各种喧嚣的噪音。帐篷中分割成大大小小的围栏，围栏中都是各个种族的奴隶，兽人，矮人，精灵，当然最多的还是人类。这些奴隶们有的在喝骂，有的在哭泣，有的沉默不语，表现的千奇百怪。不过即使那些愤怒喝骂的奴隶也没有什么办法做出实际的反抗。他们都被锁链捆的很结实，身边还被手持武器的卫兵监视着。当叫骂的太难听的时候就会挨上一两下。 一个大汉站在木板搭成的高台上面挥舞着皮鞭，唾沫横飞地推销自己的商品，看起来是奴隶市场的负责人。尽管这商品是他们自己的同类，这个奴隶商人却丝毫没有感到任何不安。 张川越谨慎地在奴隶市场中漫步。他没有购买奴隶的经验，决定先仔细观察一下看看别的人怎么做。他看到其他奴隶的买主就像挑牲口一样挑选奴隶，这摸摸，那看看，有时候还掰开嘴看看牙口。那些奴隶守卫不时回答他们一些问题，包括奴隶的年龄，经历，是否有疾病等等。 “您好，请问您需要奴隶吗？”正在大声推销奴隶的大汉从木台上跳了下来，手里长鞭甩来甩去。他粗声粗气地对张川越说。 “当然，否则谁会来这里呢。”张川越抽了下鼻子，“味道可有点差。” “说的好，哈哈。”大汉大笑起来，同时伸出了手。“我是奴隶商人劳伦斯。很高兴为您效劳。您需要什么样的奴隶？” “种族，民族不拘，但是需要身体强壮。如果受过军事训练就更好。”张川越回答。 “懂了。劳伦斯手里有各种各样的货色，包您满意。”奴隶商人劳伦斯说，“请跟我来。” 张川越跟着奴隶商人的脚步在市场中穿梭，耳边飘荡这奴隶的哀嚎和守卫的怒斥。很快他们在一个围栏前停下了脚步。 “这是南方流水城运来的农奴。今年那里爆发了罕见的大旱，粮食颗粒无收。领主决定出售领地的农奴来减轻损失，农奴自己也乐意这样做——总比留在原地饿死要好。这一批货物中八成是农奴，剩下的是自愿被出售为农奴的自由民。他们中很多都接受过民兵训练，符合您的要求。”奴隶商人劳伦斯滔滔不绝地说。 “唔，不错。”张川越打量了一下这些奴隶，“不过还不忙下决定。再多看看。” “当然可以。这边来。”劳伦斯挥手指引他。 张川越心里对这一批奴隶并不十分满意。南方行省离东部的巨浪堡太近。难免这些人还有思乡之情和离开的念头。而且大部分都是毫无自由可言的农奴，在勇气和意志方面恐怕很薄弱，张川越驻守的利剑岛并非太平之地，他不想带上去一群绵羊。 这些农奴习惯了顺从，虽然指挥起来可能顺手，但是帝国的权威也深入了他们的内心。张川越并不是准备彻底循规蹈矩在帝国体制内攀爬的人。从内心来说他并不希望自己的手下对帝国太忠诚。 就张川越的想法来说，他希望能买到一些异族。第一这些人不会过分忠诚于帝国，第二他们身上也不会有太多过分的恭顺地奴才味道，可以成为勇猛的战士。 张川越不准备不自量力地反对异界的奴隶制度。需要人手的时候，他也不介意通过奴隶市场为帮助自己寻找手下。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喜欢享受那种奴隶主老爷的待遇。作为一个地球的现代公民，他更希望拥有相对平等的伙伴。 之后奴隶商人劳伦斯果然给他看了一些异族。 “您请看，他们是在黑森林捕捉到的木精灵，一共七个。三个男的，四个女的。无论男女，每一个都是优秀的射手和强悍的剑士。虽然力量相比人类稍微弱了一点，但是身体的灵活性和柔韧性却强悍的多。”劳伦斯用夸耀的语气说。 “不错，多少钱？”张川越问道。 “男性两千金币一个，女的三千。”劳伦斯回答。 “啧，再看看吧。”张川越对这个价钱咂了咂嘴，转身离开。 如果按这个价格来买的话，张川越全部的八千金币也不过能买两三个精灵。精灵奴隶的昂贵的原因不在战斗力，而在俊美的外表方面。很多贵族都以拥有精灵为乐，这也让女性的价格更加高昂——虽然男性在战斗上更具优势。 张川越不准备把钱浪费在这个方面。 第八十九章：野蛮人 又看了两三批奴隶后，张川越总算看到了他真正感兴趣的货色。 “这是来自雪山的野蛮人部落。他们为帝国军队击败和捕捉。部落中的成年战士包括族长在内，全部被杀了。仅有的一个萨满也战死。剩下的主要都是老幼妇孺。不过野蛮人身体强壮，从五岁开始就玩刀，稍加训练就是合格的战士。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们的反抗之心可能强烈了一些。不过只要小心谨慎，除了干活的时间之外就用铁镣牢牢地栓住他们，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劳伦斯对张川越说。 张川越在围栏前转了一圈，观察这些野蛮人。“野蛮人”是指的那些完全脱离帝国管束，而且在风俗文化上和帝国主流有显著差异的人类统称，也被称为蛮族。强盗、海盗之类的虽然拒绝接受管辖，但是在文化上和普通人类一致的势力并不算在内。 尽管如此这依然是一个宽泛的概念，包含了很多不同的族群在内。其中不乏异族通婚的混血儿，比如由半精灵组成的草原精灵部落，马人与人类杂交形成的半人马部落，等等。最广泛多见的还是人类与兽人的混血。 人类和兽人是大陆上数量最多、交流最为频繁的两大种族，虽然多数情况下交流方式是战争，但是即使是战争也有战俘存在，也会存在留下混血后代的可能。张川越自己也在兽人的碎石部落生活了很久，在那里甚至族长继承人也有人类血统。 不过碎石部落至少还保留了兽人内部承认的古老氏族传承。他们的人口比例也以相对纯血的兽人占据多数。所以碎石部落这样的部落还能在兽人社会谋得合法的一席之地。 真正的野蛮人部落在人类与兽人两方阵营都不受待见，无论是兽人的部落联盟会议还是人类的凯恩帝国都不接受他们——除非他们愿意像现在这样关在围栏里当奴隶。 他们只能在夹缝中艰难的生存。这从雪山是重要的野蛮人聚集地就能看出来。即使是兽人的草原，至少还可以用来放牧，各种珍稀的魔兽和罕见的草药也很多。而雪山上有什么？除了终年不化的积雪，差不多什么都没有。他们就在这样的不毛之地上挣扎求生，还要抵御人类与兽人的劫掠。 这一群野蛮人从血缘上比较接近人类，平均的人类血统至少在四分之三以上，几乎和人类没有区别，只在发色、肤色、微微的獠牙等方面看得出少许兽人特征。他们一共有一百多人，以少年和儿童为主。成年男性很少，因为在抵抗中大多战死。女性也很少，因为她们虽然不是抵抗的主力，但是也不是保护的重点对象。只有男性才能继承氏族的荣耀和姓氏，所以野蛮人部落中有着严重的重男轻女现象。围栏里大多是十几岁的男性少年。他们像一群小狼崽一样，用略带敌意的目光盯着张川越。 张川越挺喜欢这种眼神。有自由的活力。很有趣。 “他们多少钱？”张川越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一个十金币。您别嫌贵，大人。虽然帝国是十八岁成年，但是这些野蛮人身体强壮，十五岁当成年劳力使用一点问题都没有。当然，那些十岁以下的娃娃倒可以算您半价。”劳伦斯热情地说。 这个价格大体和普通的帝国农奴相当。在奴隶商人劳伦斯眼里，同样的价格买这些野蛮人少年是亏本的。虽然在体格上强壮的小野蛮人并不必成年农奴差，甚至还要超过。但是在干农活的手艺上农奴要熟练的多了。而且农奴驯服听话，不像野蛮人有时会想着反抗。 但是对于张川越来说野蛮人却更适合他的要求。他要去的利剑岛是过去海盗盘踞之地，并非什么安稳的耕作之地——实际上岛上几乎没有适合耕作的土地。他要一群干农活的老手没什么用。在战斗上经历过困难环境磨砺的野蛮人则要比南方农奴强悍的多。 至于说逃跑，张川越不知道在一个距离他们雪山家园数千里之外的孤岛上，这些野蛮人可以往哪里逃。恰恰相反，张川越认为可以利用野蛮人对帝国的敌视来打造对他个人更具忠诚的近卫。 “这些野蛮人年轻力壮的我都要了。然后再来五十个南方农奴吧。”张川越对奴隶商人说。他粗略的扫了一眼，年轻力壮的野蛮人大概有七八十个的样子。这样数量不够。剩下的还是儿童，暂时派不上用场。虽然他不喜欢那些南方行省运来的奴隶，但是如果混合编队的话，应该也能够让部队拥有足够的勇气。 “好的，没问题。”奴隶商人劳伦斯搓着手回答，为刚刚做成的交易感到开心。 “大人，请把我们全部买下吧。”正当张川越和奴隶商人劳伦斯准备离开的时候，年轻野蛮人中响起了一声高喊。 “闭嘴。”几乎同时守卫就挥起了鞭子，重重的抽打声音响起。 “请等等。”张川越挥手制止了正在挥鞭的守卫，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个咬着嘴唇任凭鞭子落在身上的野蛮人少年。“让他过来，我想和他谈谈。” 守卫用犹豫的眼神看向他的老板。后者点点头，“他一点武器都没有，怕什么。帐篷里有这么多守卫呢。放他过来。” 守卫打开了野蛮人少年的镣铐。这个少年揉着酸痛的手腕和脚腕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你会通用语？”张川越看着这个少年问道。 “会的，大人。我们和帝国的商人进行过交易，用我们的毛皮换他们的粮食。除了那些太小的孩子之外，我们都会说通用语。”野蛮人少年回答。 “很好。你叫什么？” “布瑞尔。神圣的雪山之下，雪狼部落的布瑞尔。” “布瑞尔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把你们所有的人买下。”张川越扬了扬眉毛，问道。 “雪山的孩子很小就会干活，请相信我，大人。他们很能干，会打猎，布置陷阱，缝补皮毛……”布瑞尔用急切的声音说了起来。 “南方行省的农奴更能干。这个理由不够。”张川越淡淡地回答。“你需要换点方式来说服我。” 野蛮人少年布瑞尔苦恼地思索起来。最后颓然放弃了。“大人，我想不出更多的了。但我真的求求你，不要让我们部落最后的人分开。那些小孩需要人照顾。我妹妹也在里面。” “对此我恐怕很遗憾。但我并非是做慈善事业的。”张川越回答。不过他的脚并没有移动。 布瑞尔沉思了几秒，然后五体投地的跪了下来，脑袋轻触地面。“大人，我真的想不出合适的理由。但是我相信您乐意和我这个沦为奴隶的可怜人说这么多，一定有您的想法。如果您需要的是我个人的任何东西，请全部拿去，我不会有任何犹豫。只要能让我们部族留在一起就好。” 这种大礼在野蛮人的文化中代表了彻底的臣服。就在这个叫布瑞尔的少年做出这个姿势的同时，在他身后的围栏里，其他的野蛮人少年发出了一阵阵的怒吼。“布瑞尔，你这个懦夫。”“混蛋。”“雪山的子民不能轻易屈膝。” 张川越懒得往里面看一眼。让他满意的是，这个叫布瑞尔的少年虽然浑身颤抖，但是并没有起身回头看自己的同伴。 “布瑞尔，抬起头。”张川越轻声说，然后迎上了少年顽固中带着一点好奇的眼神。“你很聪明，说的没错。你们部落也有萨满，你应该知道魔法是什么。所以你清楚你所说的意味着什么吗？我可以攫取你的全部。真正的全部。灵魂也包括在内。” 一点黑色的火焰在张川越的手指燃起。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围栏中叫骂的野蛮人少年也都闭上了嘴。对于在艰苦环境中挣扎的野蛮人部落来说，施法者非常稀少；但正因为如此，他们更能体会到施法者的强大和神秘。 在一对一的决斗中一个中阶野蛮人战士很有可能干掉一个施法者，但是后者可以在很多战斗之外的领域，发挥出不可思议的力量。一个部落有还是没有萨满巫师，对于他们能否兴盛具有关键的影响。 张川越并不是在虚言恐吓布瑞尔，他刚刚解除了和莫格雷姆的契约，现在再和一个人类签订魔法契约也不是什么问题。 布瑞尔脸色变的苍白。“大人，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我现在是部落最年长的成年战士，我十九岁了。在之前的战斗中，我的父亲和其他的叔叔们为了保护我们而牺牲。现在是我牺牲的时候了。” “鹿群法则。”张川越轻声说。 “大人，您知道？”布瑞尔惊讶地说。其他的野蛮人少年也露出惊讶的眼神。 鹿群法则是流传与野蛮人和兽人中的法则。对于族群来说，延续高于一切。所以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老年驯鹿、成年驯鹿会依次为保卫幼崽作出牺牲，和敌人奋战至死。 野蛮人和兽人也接受了这种文化。在他们心目中为了保卫部落的希望而战，对野蛮人战士是最高的荣誉。张川越在兽人部落待过很久，懂得这种文化。 “我并不会要你的灵魂的。虽然我做的到。”张川越挥手散去了手上的黑焰。“我要你用神圣的雪山的名义和你们氏族的荣耀起誓，奉我为主，誓死追随。你们部落其他人要发誓对我心怀感激，至少为我努力的工作十年。” “十年之后，我会给他们选择离开还是继续追随我的自由。而你布瑞尔的力量将永远为我所用。能做到这些，我就买下你们全部的人。”张川越说。 “我愿意，大人。我也能说服我的族人接受这些。”野蛮人少年布瑞尔再次用头触地说道。他身后的伙伴们这一次也并没有发表任何异议。 第九十章：狼群 这些野蛮人已经沦为奴隶，不能奢望太多。张川越所说的十年之约虽然听上去是个空头支票，但是至少比没有说强。要求布瑞尔终身的效忠也并不是过分的要求。 这些野蛮人少年纷纷按照张川越的要求，用神圣的雪山之名和他们氏族的名字起誓，宣布对他的臣服和效忠。虽然世界上并不存在牢不可破的誓言，但是野蛮人对自己的传统还是珍视的、张川越相信他们的誓言有一定的可信度。至少在短时间内没问题。 “很好。”布瑞尔发过誓之后，张川越对他点点头。“你回去吧。我期待和你再见的时刻。” “如您所愿，大人。” 然后野蛮人布瑞尔回到围栏里，被守卫重新带上镣铐。张川越在门外对奴隶商人劳伦斯说，“你都听到了，这批野蛮人奴隶我都买下了。算算多少钱。” “一共一千五百金币。”奴隶商人劳伦斯眉开眼笑地回答。能做成这笔生意他感到心情愉快。野蛮人的奴隶在帝国内陆销路并不算好，很多贵族不满他们野性未训。但是如果降价出售劳伦斯自己又不甘心，这些野蛮人个个身强体壮，质量很好。 其实野蛮人也有自己适合的市场，他们很适合做炮灰，用来消耗敌人的力量和机关都很适合。只是最近没有大规模的战争和探索活动，无论是佣兵还是冒险者都不需要大批的炮灰，才会显得滞销起来。 “把货运到利剑岛上。”张川越把金币支付给奴隶商人劳伦斯之后说。“多给了你一百金币，都用来买粮食，随船带过来。” “后天白天的时候，我们会准时的把全部奴隶送到岛上。”劳伦斯回答，“请走好，大人。”他跟着张川越的后面替他掀起了帐篷的门帘。 走出奴隶市场的帐篷，张川越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把帐篷里浓重的臭气忘在脑后。然后他向城里走去。路过佣兵公会的时候他给B级佣兵，中阶刺客奥斯瓦留了一个言。 “嘿，还在找建立你自己的组织的地盘吗？我有了一些进展。来利剑岛找我，见面详谈。” 然后他就离开巨浪堡的市中心，徒步向海边前进。没花多少时间，就到了海边的另外一个小渔村。 在这里他购买到了一艘小船，还有少部分的干粮、淡水、火柴、指南针、一个简陋的海图、几张渔网等等必须物品。这再次花掉了他二十枚金币。 截止到目前为止他任务所获得的八千金币已经花去了一千五百多金，简直就是花钱如流水。要建立一个组织果然开销极其高昂。如果仅仅是他自己挥霍，再怎么大吃大喝也不至于如此。 小船扬帆起航向利剑岛驶去。虽然只是小船，但是一般来说也应该由六到八个划桨手驾驶，尤其载满了重物之后。不过中阶战士体能过人，足够应付。在张川越几乎不停歇的划桨下，小船艰难地抵达了利剑岛。 再次踏上利剑岛被焚烧过的土地，张川越呼吸着空气中灰烬的余味，心中有些感慨：这一次他回来身份完全不同。他不再是毁灭者，而是这座小岛的建设者。 他注意到，泥土中已经有新的小草顽强地探出头来。 张川越在岛上收拢了一些残余的树枝，点燃了一堆篝火。然后他把小船栓在树上，防止被海浪卷走。他把船上的东西都搬到岸上的篝火前，用其中的材料在篝火前支起了一个帐篷。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饿了就在篝火上烤干粮吃，累了就进帐篷睡觉，没事做的话就在篝火前阅读带来的书籍或者练习刀法，耐心地等待着奴隶船和刺客奥斯瓦的消息。当奴隶船的风帆出现在海平线上的时候，张川越刚刚把第二本关于魔法应用技巧的书翻过一半。 “大人，按您的要求，这批货都带来了。”奴隶商人劳伦斯亲自出马带队运货过来。相比于张川越的小船运送奴隶的船要大的多，连奴隶带守卫足足装了数百人，还额外带了很多其他货物。 靠岸之后守卫们把野蛮人奴隶们一个接一个地从船上带下来。他们用手铐连成了长长一串，好像一头怪异的多足虫艰难地沿着木板走下船。奴隶都下来之后几个守卫抬着一些箱子走了下来。 “奴隶都齐了，总计一百八十个人，其中十五岁以上的一百二十个。箱子里是您吩咐买的粮食。您买这些应该是准备在这岛上住一段时间。我自作主张另外买了一些盐、水果，这些东西算做添头。”劳伦斯指着那些箱子对张川越说。 “太感谢了。”张川越回答。 “小事一桩。这些东西不值什么钱的，只是一点心意。”劳伦斯挥着手臂，“这是奴隶们手铐的钥匙。这么多奴隶看管起来可能不太容易。要不要我留下几个守卫帮您几天？” “不必了。”张川越接过钥匙。“我应付的来。” 奴隶船离开之后就只剩下张川越自己的小船。一艘船塞满也就能坐十个人左右，野蛮人少年们要想乘船逃跑要往返十几趟。更不必说他们即使逃到岸上也无处可去。张川越并不担心有人逃跑。 “好的，随您心意。如果再有人手上的需求，随时和我联系。”劳伦斯对张川越伸出一只手。 “当然。”张川越和他握了一下。 然后劳伦斯和守卫们一起扬帆离开。巨大的奴隶船在海面上渐渐消失成为一个小点，最后终于完全不见，把张川越和这一百多个野蛮人少年孤零零地抛在这个孤岛上。 张川越目送奴隶船远去，然后转过身面对着一百八十多个围在篝火旁边、被手铐栓在一起的野蛮人少年。他掏出钥匙一个个把所有人的手铐都解开。解开了手铐的少年们自发地围成了一个半圆，把张川越围在圆心，等着看他要说些什么。 “这里是凯恩帝国东部的利剑岛。距离你们家乡雪山超过三千里。我想你们肯定不乐意来这么远的地方，所以我也就不说什么欢迎的话了。我叫张川越，是你们接下来的主人。我将会想办法带领你们在这个小岛上想办法活下去。如果你们有什么好的意见和建议，欢迎提出。但当我做了决定之后，请坚决地执行命令，否则你会后悔的。”张川越沉静地说，同时环视着周围的野蛮人少年。 没有人站出来提出异议。不过也没人奴颜屈膝地附和。他们保持着沉默。张川越点点头，这符合他的预期。 “我不知道你们是否对我的领导心服口服。虽然按照帝国律法，我从商人手中买下你们就拥有了无条件的领导权。但这也许不合你们雪山的风俗。所以我决定按雪山的风俗给你们一次机会。不过这也会是唯一的一次机会。”张川越一边说，一边脱下上衣丢在了地上。 微风吹拂着他的胸膛，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他感觉还不错。 然后他把两把弯刀也抽出来同样向地上扔过去。锋利的刀尖刺破泥土埋在其中。张川越赤手空拳，袒露上身站在微风之中。 “‘狼群仪式’，以一对多，现在开始。”他说道。 这是兽人部落与野蛮人部落崇尚的决定首领的方式。所谓狼群仪式仿效的是魔兽决定首领的方式。仪式分为两种，一种是一对一的决斗，另外一种则是团战。 后者的难度更大，夺得首领之后受到的尊重也更多一些。不过其实也并非那么不公平，它本来设计成的是团队混战的模式，最后站立着的就是首领，考验的是个人实力与团队合作能力综合。 但是张川越现在进行狼群仪式的团战的话，野蛮人少年绝不会自相残杀，必定会联手对他展开进攻。而这正是他想要的：通过武力建立自己的威信。野蛮人敬重勇士。 听了他的提议之后野蛮人少年们兴奋了起来。甚至连那些不足十岁的小崽子们也是。他们跃跃欲试地向张川越围了上来。 “来啊，不用客气。”张川越摆出拳击的架势，冲他们勾勾手指。 一个少年按捺不住，首先嗷嗷叫着猛扑了过来。张川越侧步一让，然后一拳打在了他的下巴上。少年一声闷哼被凌空打了个跟头，一头栽倒在地上。 另外几个人趁着张川越面向那边进攻的时候从后面猛扑了过来。但是张川越灵活地往前一跃，避开了后面的进攻。然后张川越就与更多的扑上来的少年混战成一团。 他力量、敏捷都远胜过这些少年，灵活地在人群之间穿梭，拳打脚踢，转眼间就击倒了好几个人。但是这些少年也不是弱者，虽然缺乏正规军人的那种训练，但是身体素质和战斗意志都很出色。张川越的身上也挨了不少的拳脚，隐隐作痛。但这样没有武器的攻击要让他失去战斗力还差得远。 野蛮人少年们意识到需要控制住张川越的灵活移动，否则很难捕捉到他的身影。少年布瑞尔第一个反应过来，猛扑上去，拼着挨了一拳，抱住了张川越的胳膊。接下来又有几个少年分别抱住了张川越的腿和胳膊，让他无法移动。他们要靠人数把张川越压在人堆底下。 “好主意。”张川越笑着说。然后他猛地挣扎起来。四五个人同时被弹到另外一边，和后面扑上来的野蛮人撞在一起。只有布瑞尔还拼命抱住张川越的胳膊，即使被举到空中也不肯撒手。 “好小子，力气不小。”张川越甩了几下没能甩脱，也有点惊讶。布瑞尔的力量在低阶战士中算是很出众的了。具备晋阶中阶战士的潜力。“不过你以为我没办法了吗？” 张川越干脆抓住布瑞尔的身体上下挥舞起来，把他当做武器使用。尽管张川越以敏捷见长而不是以力量见长，但是一个中阶战士无论擅长什么，一个普通人类的体重对他都不是什么问题。 有了“武器”在手，张川越就更加勇猛了。少年们没有人能够靠近他的附近。几分钟之后，就只有他一个人还站着了。他松开手，已经被甩的晕头转向的布瑞尔一头栽了下来。开始的时候他还是凭着一股狠劲抓住张川越的手，但是甩过十几圈之后就变成张川越抓着他不让他掉下来了。 “怎么样，还有人不服气么？”张川越活动着被打的酸痛的肌肉，对着一地的野蛮人少年说道。 “没有了。”“没意见”躺在地上的野蛮人杂七杂八，有气无力地回答着，不时还夹杂着几声**，听的张川越好笑。 “没意见就快起来。收拾好东西，我们到岛的中心去。”张川越下了命令。 ------------ 第十八章 第九十一章：荒岛训练 几分钟之后满地的野蛮人少年都爬了起来。虽然被打的鼻青脸肿，但是因为没有动用武器，所以并没有人受伤。他们看向张川越的目光带有了更多的敬意。 他们三三两两地聚成一起，抬着运奴船带来的粮食前进。张川越自己购买的一些杂物，包括帐篷在内也被拆了带着一起走。篝火被弄熄埋在沙土里。 这些少年抗着东西跟着张川越向岛中心前进。张川越回头看了下他们散乱的队形，有些不满。还好没人掉队。他想，要把队列训练列入训练日程。虽然抗着东西拖慢了队伍的行程，但他们还是在下午之前抵达了过去的海狮帮的营寨。 这里现在已经是一片废墟。被烧的焦黑的梁柱四处都是，还有许多倒塌的房屋。尽管是废墟，但毕竟也是曾经居住过数千人的大型废墟。清理一下还能找出很多可以使用的建筑材料，比如砖块和木板，甚至还有一些房屋的破坏并不严重可以直接住人的。 张川越和少年们在废墟中停下脚步。他们支起一个大锅，用带来的粮食熬了一大锅的粥填了肚子。吃完饭之后稍微休息了一下，张川越就带领他们清理废墟，终于在日落前清出了足够一百多人居住的地方。安排好轮流守夜的班次之后，忙碌了一天，还打了一架的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在废墟中纷纷倒头大睡。 接下来的几天，张川越率领野蛮人少年们继续在岛上兴建房屋。除了居住的屋子他们还需要仓库等建筑。另外他们也需要清扫出可以方便通行的道路出来。 清扫道路的同时，他们也在发掘海盗废墟中幸存的东西。尽管被大火毁了不少，而且海盗们在撤离前也尽可能地搬走了物资，但是毕竟是一个上千人的大型营寨，还是剩下了不少有用的东西。他们找到了一些粮食、肉食和调味品。甚至在一个地下室里，他们还发现了许多朗姆酒。 在岛上，酒是很有用的东西。海岛的气候又阴冷又潮湿，需要饮酒抵御寒气；海盗们在厮杀后也需要酒精放松心情，所以岛上别的可以没有，朗姆酒却多的很。即使是炮灰海盗也随时可以用劣质朗姆酒把自己灌的醉醺醺。虽然海盗们离开的时候也带走了不少，但是还是有遗漏的酒桶。 虽然找到了很多有用的东西，不过在武器方面他们收获的很有限。海盗们宁可把黄金留下，也要在离岛前带走尽可能多的武器。他们很清楚在大海上，刀剑与黄金哪一个更具有说服力一些。张川越带领着野蛮人少年在岛上搜寻数日才捡到十几把破旧的刀剑，很多都是锈迹斑斑、严重缺刃的家伙。 这点武器根本不够分的。张川越命令把它们储存在一个房间，然后去岛上收集树枝。他要求必须四尺到五尺长以上，不能太粗也不能太细，以适合握持为标准。把这些树枝拿回来以后，做出一头削尖的木棍。 木矛这种武器野蛮人部落中使用的很普遍，少年们做起来没什么困难。很快每个人就都有了一根削尖的木棍，库房里还堆了许多备用。 接下来张川越就带领这些少年持着木棍，进行简单的队列练习和身体锻炼，每天坚持，每次持续一个半天。 身体素质的锻炼进行的很顺利，野蛮人的身体本来就很好，完成张川越布置的身体锻炼任务并不成问题。张川越开始逐步给他们加量，他相信这群野蛮人少年中可以锻炼出几个中阶战士出来。 但是队列训练进行的一点也不顺利。野蛮人少年拥有足够的勇气和身体素质，但是太缺乏起码的纪律性。他们打起仗来只知道一窝蜂的冲，完全不适应排成整齐的队列待着，经常闹成一团；他们对于“向左转”“向右转”“立正”等口令也反应不过来。他们从小对这种队列闻所未闻，不像地球上的学生从小学就在体育课上经历了成百上千的类似训练。 对此张川越只好采用棍棒教育。他手中也握着一根和野蛮人少年一样的削尖的木棍——他自然不会真的用尖端去戳他们的屁股，虽然有时会有这种冲动——他只是用棍身狠狠抽打反应迟钝或者故意捣乱的少年。 作为中阶战士，张川越实力远在他们之上，一棍下来足够他们受的。开始的时候还有人条件反射地试图反抗；自从这样做的人没有一个第二天能下床之后，他们很快就自发杜绝了这种做法。 棍棒不是万能的，但有时候教人学东西确实很快。 虽然队列训练的不算顺利，但是张川越依然坚持继续。在地球上有人争论队列训练是否有必要，认为漂亮的队列在实战中没有意义。 的确真正打起来的时候，大多数情况并不需要维持队列的整齐，反而要散开队形。但是队列训练的意义并不在其本身的实用性，而是训练士兵学会听从命令。如果连“向左转”“向右转”这样的简单命令都执行的乱七八糟，那么在混乱的战场上又怎么可能顺利地听从指挥官的派遣，实现包围、夹击等复杂的运动呢？ 更何况在冷兵器的时代，队列阵型还是有一定的实用价值的。密集坚固的阵型，可以让士兵们彼此掩护，互相配合；经历过严格队列训练的士兵，要比混乱的乌合之众战斗力上升一个档次。 除了棍子之外，张川越也使用了胡萝卜。之前在废墟中发现的少数刀剑被他当做了奖励品，发给在队列训练中表现良好、反应机敏的少年。虽然只是一些破旧的刀剑，但是野蛮人的部落十分缺乏铁器，偶尔有武器也都会分配给成年的战士，这些少年很少有机会摸到。现在能获得真正的刀剑的机会，让他们兴奋不已。 这些少年并不完全理解张川越强迫他们进行队列训练的意义。但是张川越在他们眼中是个神秘的施法者，是和他们过去的部落巫师一样的人。巫师常常举行各种神秘古怪的仪式，让大家跳来跳去什么的。所以很多少年把队列训练理解成了某种仪式。 这种想法很大程度上消减了他们的抗拒心理，让他们服从了张川越的命令。几天的训练下来虽然还谈不上熟练，但是已经有了一点基本的样子了，至少听到口令能够做出反应，而非一脸茫然了。张川越对此欣喜，但同时也感到任重道远。 除了身体训练和队列训练之外，剩下的时间，张川越安排几个少年站岗放哨，几个少年乘坐他带来的小船去海面上打渔。剩下的在岛上自由活动，探索岛上的地形。 打渔的成果可以说马马虎虎。野蛮人也在湖里抓过鱼。但是在海上打渔和在湖里打渔有一些区别。他们每天大概能抓到二三十条鱼，用来熬汤给大家喝倒不错，要说吃的话每个人就分不到多少了，更不用想能卖出去多少钱。这种成果和打渔的老手没法比。不过张川越本来也并非指望能靠打渔挣钱，能自给自足地吃些鱼汤，就算是不错的收获了。 在岛上探索的少年给了张川越一些惊喜。本来他只是让他们去随便玩的，因而把所有年龄不足十五岁的小孩都放了出去。看着这些穿着过长的拖在地上的衣服小孩满脸喜悦的到处乱跑，张川越感到好笑，没期待有什么成果。 没想到他们在岛上发现了四五个隐秘的山洞。这些地方是合适的仓库，他们可以把一些暂时用不上的东西存放在里面。还有的孩童发现了鸟群聚集的地方，每天都能抓来好几只鸟，并且摸来一些鸟蛋。在大火之后，大部分的野兽都被烧死了。不过海鸟可以飞上天空。当火焰熄灭他们又盘旋着回到了家乡。张川越叮嘱野蛮人少年捕猎要适量，不要过分地削减鸟群的数量。 当有了鱼肉和鸟肉的稳定供给之后，在吃的方面，张川越的手下已经可以接近自给自足了。他们现在吃粮食主要是为了调剂口味和平衡，如果单纯从填饱肚子和补充足够能量的角度，鱼汤、鸟肉和煮蛋，足够满足他们了。 就这样张川越带领手下一百八十多个少年在利剑岛上生活了下来。他们的作息很规律，每天上午准时出操，进行队列训练、体质锻炼和武技练习。张川越也一同训练。一百多个少年手持木棍大喝着练习突刺，看起来很有气势。下午按照排好的顺序，少年们轮流去打渔、捉鸟、放哨，剩下的就自由活动。张川越自己这时通常会选择研读魔法书籍，或者是冥想积累魔力。 这一天张川越正在读书，忽然听见外面一阵喧哗。他放下书，正好看见一个野蛮人少年推开房门。 “大人，有些情况。请您来下。” 自从在狼群仪式中击败所有少年的围攻之后，按习俗应该用族长来称呼他。但是他毕竟没有野蛮人的血统，少年们不大情愿这样叫。最后还是折中地使用了大人这个称呼。张川越对此不以为意，只要他们不打折扣地执行他的命令就可以。 这些少年接受与他进行狼群仪式，这就表示了内心已经接受他为领袖。毕竟这个仪式除了选举领袖没有其他的含义。张川越并不指望一切都一蹴而就，他可以慢慢培养这些手下对他的忠诚。 “好的。我们出去看看。”张川越拿起两柄弯刀，跟着少年走了出去。 他看到一个熟悉的黑衣人站在海狮帮营寨废墟的空地上，周围几十个野蛮人少年如临大敌地包围着他，而他神态自若。见到这个身影张川越手从刀柄上松开了。看来暂时是用不上这两柄武器。 “奥斯瓦，你总算是来了。”张川越开口打招呼。来的人正是B级佣兵，中阶刺客，张川越在上次任务中结识的伙伴，奥斯瓦。 “我也需要处理一点城里的事嘛。”奥斯瓦回答他，同时侧身让开视线。张川越看到一个倒在地上的少年。这是他派出去放哨的。看上去是被打晕了。“你布置岗哨的水平真不怎么样。而负责放哨的这个小子更是纯粹的笨蛋。” 其他的野蛮人少年露出了愤愤不平的表情。但是没人做出太激烈的反应。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个黑衣人的厉害。 “所以才需要你这个专家来帮忙啊。屋里谈吧。”张川越随口回答，然后引着奥斯瓦进入了他自己的房间。 第九十二章：合作 （第二更） 两个人在房间分别坐下。张川越给他倒了一杯水。“岛上艰苦，没有茶。请将就些吧。”他把杯子递给奥斯瓦。 “我在潜伏的时候喝过尿。这比那滋味好多了。”奥斯瓦回答。 “我相信如此。”张川越大笑起来。 “我看到你在佣兵公会的留言了。利剑岛是你的了？”喝了一口水之后，奥斯瓦直入正题地问。 “不错。”张川越在书架上拿起一本厚书，从里面翻出夹在书页中的文件，铺在了奥斯瓦的面前。“这是任命我为利剑岛哨站临时队长的任命书。盖有治安局的官方印鉴，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我在岛上有完全合法的统治权。” 奥斯瓦仔细地翻看起一叠文件，许久之后才抬头。“没错。果然是真的官方文件。你能耐不小嘛，能弄到这个。我有兴趣合作。你有什么条件？” “你可以来这里成立你的杀手组织。组织的具体运作全部由你来负责。但是，你也要接受几个条件。第一，我要加入你的杀手组织成为核心成员，组织的任何信息不能对我进行隐瞒。第二，岛上其他的事务，包括防务、经济由我决定。当我做了决定之后，你和你建立的组织，要尽力为实现它努力。当然可以获得适当的回报。”张川越开出了他的条件。 张川越希望成为这个岛的实际统治者，而希望奥斯瓦的刺客组织成为他麾下一支具备一定独立性的力量。这并非一个平等的合作条件，而是以张川越为主的约定。他并不确定奥斯瓦是否会接受这个条件。 双方都有着合作的愿望，合作也都对彼此有利。但是问题的关键在于谁来主导合作。奥斯瓦更有经验，阅历更丰富，也懂得怎样建立一个组织。但张川越拥有法律上对这个岛的合法权利。法师也是比刺客更为稀少、更加有用的职业。他们都有自己的筹码，必须谈判解决。 张川越已经下定决心，不会把主导权拱手让人。就看奥斯瓦如何决定了。 沉默了一会之后，奥斯瓦开口。“你在刺客组织中必须按我的规矩接受训练，我不想给组织一开始就建立一个例外。如果你能做到这点，我就同意整个组织为你，和你的岛服务。” “当然。我愿意学点刺客的东西。我记得你说过，我有这方面的天赋。”张川越笑着站起身，伸出手。“成交？” “成交。”奥斯瓦握住了张川越的手。亲手建立一个组织的雄心压过了争权夺利的欲望。他接受了条件。 达成协议之后张川越感到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只要现在能达成协议就行。他相信以自己的潜力，时间站在他的一边。给他时间，他有充分的信心驾驭奥斯瓦这个等级的手下。 条件谈妥了就该具体做事了。奥斯瓦并非一个人来的，他随船带来了二十多个少年，还有不少的生活必须物资。 这些少年大多数是城里的乞丐、流浪儿和小偷。奥斯瓦只靠能吃饱饭的承诺就把他们拉来了。这些小孩都和奥斯瓦早有联络。作为一个刺客，他需要大量的眼线。这些街头巷尾的流浪儿是最好的选择。奥斯瓦早就开始为建立自己的组织做考虑，这些小孩也都是他看好盗贼天赋的，他希望这会是组织的第一批刺客学员。 “你真有钱。”当奥斯瓦听说张川越花费了上千金币买下这批野蛮人奴隶的时候，翻了翻眼睛，用嘲讽的语气说。他拉来的流浪儿们可没花什么钱。 张川越不以为意。这批野蛮人的确不算便宜，但他们物有所值，尤其在现在这样急缺人手的情况下。 奥斯瓦的确没花什么钱就弄来了二十多人，但这些都是他花了几年慢慢熟悉、知根知底的小贼。短时间内也就这么多了。街上的流浪儿还多得是，但奥斯瓦可不敢随便把什么陌生的人都拉进来。难保里面不会有其他组织的眼线——或者说几乎肯定会有。他们这样一个新建立的组织，抢的是其他刺客组织的饭碗，。放任其他人随意渗透是愚蠢的行为。 张川越买来的一百八十个野蛮人奴隶，加上奥斯瓦拐来的二十多个流浪儿，总计两百余人，是他们全部的兵力。以一个中队一百人大概可以编两个中队，基本符合临时哨站的预计规模。张川越暂时准备就把人数规模控制到这个水平上。 奥斯瓦和他带来的流浪儿加入利剑岛之后，岛上日常的训练也发生了变化。刺客练习列入了训练日程之中。在张川越的要求下，所有的人都必须参加初级刺客的训练。 他认为虽然并不需要所有人都成为合格刺客，但是作为士兵至少要对刺客手段有初步的了解，才能在戒备和放哨的时候有所防范。奥斯瓦也赞同他的看法。他们两个现在是岛上唯二的成年人，也是决定一切事务的头领。他们意见一致，事情也就决定了。 张川越不希望再看到奥斯瓦上岛一个人摸过所有的岗哨，然后把哨兵全部打晕拖到营寨中的景象。实在太丢人了。 作为中阶刺客，奥斯瓦相当了解如何训练一个合格刺客。他制定了完善的训练课程。从初级刺客、中级刺客到高级刺客的课程计划一应俱全。 据奥斯瓦自己说，他手里有一套从之前待过的组织“黑暗匕首”中携带出来的刺客培训手册。手册记载的课程本身可以追溯到更加古老强大的刺客组织“安姆影贼”，很多具体的高阶课程黑暗匕首也都在研究，还没有付诸实践。他准备在新组织里进行试验。 初级刺客的课程主要内容是一些潜行和暗杀的初步技巧，比如如何利用阴影躲藏，如何无声移动等等。对于初级刺客来说，正面格斗不是学习的重点。他们很多人甚至完全不通武技，连一个低阶士兵都打不过。但是只要能在黑夜中悄无声息的接近目标，他们可以轻易杀死一个睡梦中的强大战士。 当然，初级刺客的潜行技巧有限，只能用来对付一些价值不大或者是过于粗心大意的目标。比如行刺平民什么的。重要目标如果提高警惕，戒备森严，他们就束手无策了。 中阶刺客要研究一些进阶的潜入技巧。比如如何识别和绕开岗哨，如何用特殊气味的粉末来迷惑巡逻的守卫犬等等。 另外中阶刺客就很需要重视武技了。虽然很多刺客都强调正面格斗永远都是最后的选择，纯粹的武力不是万能的，但是必须承认，武力虽然不是万能，但确实能解决很多问题。武力解决问题虽然是最后的选择，但除此之外别无他路的情况绝对不少。 在武技的训练上，张川越向奥斯瓦坦白了自己是中阶战士的秘密，这让对方大为吃惊。魔武双修并同时达到中阶的人还是很罕见的。两个人切磋了一番，发现真是棋逢对手。双方都是敏捷型的战士，双刀与匕首如同闪电交错，胜负每次都在一线之间。这让围观的众多少年们看的屏住了呼吸，甚至要求他们多打几场表演给大家看。 纯粹较量武技的话奥斯瓦能够凭借自己的经验在决斗中击败张川越。不过如果张川越动用魔法的话，奥斯瓦就完全没有胜利的机会了。因此综合实力，张川越还是稳居上风，这也进一步巩固了他在岛上的领导地位。在崇尚武力的托瑞尔大陆，拳头大的人就是老大的风俗还是很普遍的。 张川越出色的格斗实力让中阶刺客的培训变的更容易，现在他们有两个而不是一个武技教官了。同时教导两百个人的格斗，多一个人手能让工作轻松很多。 至于高阶刺客的培训，奥斯瓦自己还是中阶刺客，所以也只掌握理论上的要求。 按照奥斯瓦弄到的古老的刺客培训手册，高阶刺客并不仅仅要求在战斗力上达到高阶水平，那只是一个“会潜行技巧的高阶战士”，和高阶刺客是两码事。 一个合格的高阶刺客，需要掌握之前低阶、中阶刺客训练过的所有技巧，并且进一步的深入研究。如果一个低阶刺客懂得怎么潜入普通的营地，一个高阶刺客就要懂得潜入戒备森严的堡垒。一个低阶刺客懂得怎么骗过普通的卫兵，而高阶刺客要懂得怎样骗过老练的猎手。低阶刺客可以拆卸普通的陷阱，而高阶刺客能应付复杂的机关。 除了这些之外，高阶刺客还要掌握的一项之前没有的技能：魔法以及对抗魔法。按照那本培训手册的说法，高阶刺客的基本要求是魔武双修，由此才能懂得回避魔法侦测、如何打破魔法护盾等等。否则他们永远难以把强力的法师列为猎物。 奥斯瓦待过的“黑暗匕首”之中没有法师，所以也从来没有开设过这样的课程。这也让组织的发展遇到了瓶颈，他们拥有众多的中阶刺客，但是却从来没有一个高阶刺客。这也是奥斯瓦离开组织的原因之一。 现在他有了张川越这个法师，培养一个高阶刺客的希望重新燃了起来。 “刺客这行，看的是质量，不是拼纯粹的数量和武力。一个高阶刺客配合五个中阶刺客，可以完成五十个中阶刺客也完成不了的秘密任务。只要我们能培养出一两个高阶刺客，我们立刻就可以成为巨浪堡刺客组织中的王者，而且可以把生意扩展到整个帝国东部。”奥斯瓦向张川越保证。 第九十三章：信任 （第一更） 也许他们的组织确实有一天可以成为刺客组织中的王者。但是现在，奥斯瓦首先要为初级刺客的课程头疼。 “听好了，你们现在就是一群狗屁不懂的菜鸟，就是一群垃圾、废物，一点用处都没有。而我的工作就是让你们能有一点起码的用处。”奥斯瓦厉声地说，同时扫视着下面一群面露不忿神色的野蛮人少年。“不服气？我上岛的时候全岛五个岗哨一个发出警报的都没有，你们布置岗哨有个屁的用处？还不如都在营寨里睡觉算了。” 野蛮人少年们沉默不语。但从眼神看并不算服气。 “不过，起码还算能吃苦。”奥斯瓦缓和了口气。刚才他布置这些少年训练从灌木中潜伏前进。这可是个苦差事，每个人的脸都被灌木的枝叶挂的伤痕累累，当被树枝划伤的时候还不能发出声音。这样艰苦的训练没有野蛮人少年叫嚷要退出。 部落被攻破、自己沦为奴隶，这样坎坷的经历足够让这些孩子变得成熟。他们知道实力增长的重要，知道训练机会的难得。现在潜入训练暂时告一段落，孩子们休息一下包扎伤口。奥斯瓦想要抓住这点时间再多教给他们一点东西。 “能吃苦、不怕受伤当然不错。但是我要告诉你们，要成为一个优秀的刺客仅仅这样可不够。那是战士的要求。如果只会那些，你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不如继续按张川越大人的吩咐，去傻乎乎地排成队列练习长矛突刺。”他鄙视地指着待在最后面的张川越说。他现在也随着少年们的习惯，尊称张川越为大人。 张川越也参与了奥斯瓦主持的潜行训练。他不介意多学点东西，也可以借此更加熟悉自己的手下。没想到现在坐着也中枪，在众多少年的哄笑中，他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一个刺客最重要的是什么？不是勇气，不是战斗的技巧，甚至也不是那些潜伏、开锁的技巧。我曾经见过太多有着出众潜伏技巧的盗贼，因为洋洋得意而被意外出来散步的卫兵发现。刺客是一条孤寂的道路，你必须学会怀疑一切、警惕一切，时刻提防一切！” “不仅要怀疑敌人，而且要怀疑朋友，警惕背后出现的刀子。甚至连自己也不能相信，要学会时常怀疑自己。自信的傻瓜死的最快。不要相信任何人，甚至包括自己，记住这一点！”奥斯瓦厉声说。 “雪山的子民从来不怀疑朋友。”一个野蛮人少年倔强地开口。 “蠢货。所以你们部落被屠杀了个遍。”奥斯瓦冷冷地回答。 “混账，我要宰了你。”少年怒吼着想上来痛打奥斯瓦。见识过奥斯瓦厉害的他的朋友想拉住他，反而被拖着差点摔倒。奥斯瓦带过来的流浪儿对奥斯瓦很尊敬，看到他侮辱自己的老师，冲上去下黑手殴打他。一些野蛮人又过来保卫自己的伙伴，其他人有想冲过来的，也有想拉住人的，顿时乱成了一团。 “安静！马上起立，列队！快点，否则所有人没有晚饭！”见到实在不成样子，张川越也大吼了起来。 几天的队列训练体现出了效果，少年们习惯地停止了打斗按照队列站成了方阵。不过个个鼻青脸肿，许多人互相怒目而视。 “莫尔恩，出列！”张川越命令惹事的少年站出来。等他站出来之后，看着他倔强的目光，张川越头疼的揉了揉脑袋。 “奥斯瓦说的是刺客的法则。在这一行他有发言权。”张川越盯着少年说。“你可以选择是否成为一个刺客。但你不该对你并不真正了解的东西妄加评论。你也不该搅乱课堂秩序。” “我承认错误。但我不会成为一个刺客的。如果刺客就和他描述的一样怯懦而多疑，我不会变成那样的人。”惹麻烦的少年用生硬的语气回答。 “你可以有你的选择。但我们作为一个集体没的选择，总有人要来做那些没人愿意做的工作，变成没人愿意成为的样子。”张川越叹了口气。“将来你会明白那不是懦弱，是勇气的另外一种形式。” 少年低下头沉默不语。张川越知道自己还没有完全说服他，但至少引起了他的思考。这就够了。 “对你的行为，我要惩罚。”张川越继续说。“一会把潜行训练再做三组。另外你自己今天的晚饭取消。你有异议么？” “没有，大人。”少年鞠躬回答。张川越的处理很公正。他在少年中也已经建立了一定的威信。虽然道理还没有完全想通，但惩罚本身这个少年是可以接受的。 “奥斯瓦，其他人今天的训练就到这吧。我看天色也差不多了。你看怎么样。”张川越回头说到。天色其实还并不算太晚，但是这样闹了一场之后多数人恐怕没什么心思继续训练。所以张川越决定结束。 “我同意，大人。”奥斯瓦回答。 “那就这样。”张川越转过来对少年们下令。“第一组和第二组去抓鱼。第五组布置今晚的岗哨。其他人自由活动。解散。” 在一阵欢呼中少年们四散而去。虽然他们能够忍受辛苦的训练，但他们还是喜欢自由的奔跑。就年龄而言，他们毕竟还是孩子。 “其实刺客没你说的那么高尚。起码，我不是为了什么狗屁责任才当刺客的。”当孩子们都跑开之后，奥斯瓦在张川越的背后静静地说。 张川越摸出一根烟递给奥斯瓦。然后给自己也点上一根。这个世界也有烟草，倒是个意外的惊喜。“那么你是为了什么才当的刺客？”他一边吸烟一边问。 奥斯瓦看向远方，露出回忆的神色。“我现在是一个满手血腥的杀手。但是你可能不相信，我出身一个贵族家庭。我有父亲，母亲，还有一个哥哥。作为一个小孩，我全心地信任和爱着他们。我的哥哥长我十岁，不幸的是，他生来残疾，只能在轮椅上度日。因此我更受宠爱一些。有一父亲在饭桌聊天的时候透露准备把继承权给我，毕竟一个男爵大人不能走路实在不太像话。但我那时还小，并不能真的理解那些。” “一个夏天的下午，哥哥说要带我出去玩。一个五岁的小孩怎么会怀疑他十五岁的哥哥呢？于是我就去了。在一个小巷子里，他把我交给一个黑衣人。让我跟着他上马车。我一点都没怀疑就上去了。三天后，我被卖到了另外一个城市里。我那哥哥还算有点良心，没把我送到什么太可怕的地方，只是把我丢在了街头。” “我在街头流浪，开始是当乞丐。后来尝试着当小偷，经常被打。七岁的时候一个街上混的老贼觉得我有天赋，让我加入了盗贼帮派学习成为一个初阶盗贼。在那里，潜行，开锁，背刺，机关陷阱，我什么都学。我的天赋还不错，二十八岁晋阶成了中阶盗贼，后来又转职成了中阶刺客。一直到现在。三十多年来，我在盗贼中见惯了背叛和谋杀。我从来都没回过家，也再也没有相信过任何人。我谁都怀疑，老实说包括现在的你也一样。”奥斯瓦吐着烟圈，淡淡地说。 “你恨你的兄弟吗？”张川越问。 “以前恨。那时候不回家，是担心回去之后忍不住杀了他。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不再恨他了。现在我过的也很好。我觉得我现在看到了世界的真相。如果无忧无虑地当一个贵族少爷那么过一辈子，虽然舒适，但是很无趣，也很愚蠢。不经历这些我也不会成为一个中阶强者的。”奥斯瓦转过头看向远方。不知道那是否是他家乡的方向。 “你该回去看看的。”张川越说。 “……不，我不想回去。”奥斯瓦回答。 “其实你想。你只是不敢罢了。你不知道回去后会面对什么。所以你不回去。就像你不知道信任一个人之后会收获忠诚还是背叛，所以你选择了怀疑一切。这就像是赌博，如果你不下注，就不会输。但是，奥斯瓦，你这样也不可能赢啊。我劝你，在合适的时候可以下一注试试看。很多时候，我们并非输不起。而许多宝贵的东西，只有赌一赌才能得到。”张川越对奥斯瓦说。 “谢谢你的忠告。”奥斯瓦很快地回答。“我考虑看看。” “很好。晚饭的时候快到了，不知道它们今天能弄到几条鱼。”张川越的语气转向轻松。“我先走了。一会吃饭的时候见。” 他走向还在做潜行训练的野蛮人少年莫尔恩。他已经完成了两组训练，正要开始第三组。“莫尔恩，我忽然觉得我的潜行技巧还需要更多的锻炼。最后一组我陪你一起做吧。” 于是两个人就开始在灌木从中灰头土脸地爬来爬去。奥斯瓦远远地看着，露出了一点微笑。要试着信任那个灌木丛里爬行的法师吗？奥斯瓦还没考虑好。不过至少他愿意考虑看看。 “你们两个屁股抬的太高了。低下去，否则几公里之外都能发现你们。”一边想，奥斯瓦一边远远地大吼起来。 第九十四章：海盗 （第二更） 自从奥斯瓦率领他的流浪儿小分队入驻利剑岛之后，海面的安静持续了接近一周的时间。但是这天，一艘帆船出现在了海平线的边缘。 “张川越大人，还有奥斯瓦教官，海面上有船过来。”一个放哨的少年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向他们报告。 “去看看。”张川越果断地下令。几分钟后他们出现在附近一座山峰的顶端。张川越、奥斯瓦和另外几个少年一起俯视海平面。那几个少年都是在训练中表现出色，被任命为头目的。 “太远了，看不清楚。”一个少年抱怨说。 张川越开始吟诵起咒语。魔力在咒语的指挥下聚集在他的双眼。“鹰眼术”，这是一个低阶法术，张川越最近才刚刚学会。他一直都没有停止自学新的法术，虽然限于财力和水平集中在低阶法术上。鹰眼术他刚刚学会，还必须吟咒，不能默发和瞬发。但是法术的效果还是发挥了出来，恰好派上合适的用处。 “是海狮帮的船。”借助魔法的帮助张川越看清楚了船上飘扬的旗帜。“他们是想来尝试夺回岛屿。我们有麻烦了。” 利剑岛作战会议在张川越的房间里召开。房间里新添了一份海岛的地图。这是根据这些天对全岛的探索绘制的。这样的荒僻小岛没有任何官方的地图可供出售，所以只能想办法自己绘制。尽管粗糙不堪，但也可以凑合用了。 “从他们航线的方向来判断会在这里登陆。”张川越在地图上指点着。“登陆的海滩太开阔，我们训练有限，而且也缺乏弓箭等远程武器，所以不能在海滩上附近展开攻击阻止登陆。他们下船后肯定会继续往海狮帮过去山寨的方向进行探索。因此我们在山路的这里借助地形对他们展开阻击。” “来犯的海盗数量并不算多。我相信他们上次损失惨重之后也不会轻易派什么高手过来。所以我们要争取把他们一网打尽。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我们要诱敌深入。布瑞尔，莫尔恩，乌塔歌……”张川越点起野蛮人少年的名字，为他们布置着战术，“你们几个每人率领一队在山路上阻击海盗的进攻。不求击败对手，要在尽力减少伤亡的情况下，且战且退，把他们引到山寨附近来。我会带领剩下的人在山寨附近用法术支援你们。奥斯瓦带领十个潜伏成绩优秀的好手从后路包抄，趁他们主力离开之后拿下船只。有没有问题？” 张川越的目的并不仅仅是要把海盗一网打尽。他还希望用实战锻炼这些少年。他自己和奥斯瓦两个中阶高手全力出手的话，击败这些海盗简直轻而易举。但是他希望能够用实际的战斗来提高少年们的实战能力。因此他布置这些少年们独立迎击海盗。 “没问题。船是你的了，大人。”奥斯瓦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强烈的自信。无论少年们战果如何，只要海盗的主力离开船，以他的身手，在其他少年刺客学员的辅助下夺取船只的控制权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我们也没问题。”“放心吧大人。”奉命正面阻击海盗的几个野蛮人少年们互相对视一眼，咬了咬牙，不甘示弱地答应了下来。 “很好。”张川越对他们的回答很满意，他转身面对着他们。“利剑岛是我们的家园，如果战败后果不用我多说。这是我们的第一场战斗。把我们多日来的训练的成果让那些海盗们看看吧。祝大家旗开得胜！” “旗开得胜！”少年们一起大声回应。 两小时后海狮帮的海盗船靠岸。海盗们并没做什么防备，直接就在岸边抛锚停船，然后踩着木板一个接一个跳到岸上。来的海盗船并非海狮帮的主力战船，只是一艘中型的运输船。 跳下来的有七八十个海盗。其中有十个人装备精良，有盾牌和护甲，手持军用的制式武器。其他的都是衣衫褴褛的炮灰。 “嘿，你们这些家伙，动作快点。”一个装备精良的海盗皱起眉头，大声催促起那些炮灰们。 “冷静些，雷文。”另外一个海盗对他说。“其他的势力动作应该还没那么快。不用害怕。没什么事的。” “你才害怕呢！大雷文什么都不怕！”那个海盗吼了回去。 对方耸耸肩，没有和他争辩。他们都是在海狮帮你不得志的家伙，才会被派来做这个危险的试探任务。投石问路，他们就是那些毫无价值的石子。 海狮帮的二当家“响尾蛇”伊斯谋害老大自己担任首领之后，最热衷的事就是清洗前任老大的势力。这些精锐的海盗都是卡洛斯的忠心手下，所以现在才会被派到岛上。派来监督他们的五个伊斯的亲信现在正躲在船上，准备一看情况不对就扬帆逃跑。 至于那几十个炮灰倒是无所谓谁的势力。没有任何老大会区分这个炮灰和那个炮灰有什么不同，有任务的时候就随便叫上一群，如果不听话就随手一刀砍了。 十个精锐海盗聚集在一起压阵，驱赶着剩下的炮灰海盗排着散乱的阵型向利剑岛中央的过去的山寨前进。走在前面的炮灰们口里嘟嘟囔囔，走的无精打采。后面的精锐则不敢放松警惕，个个拔刀出鞘。久经战斗的他们能感觉到空气中隐藏着危险。 走过一个山路的转角的时候，他们忽然听到了一声大叫。然后一群十几岁的少年手持削尖的木棍，挡在了他们前进的道路上。 “后退，海盗们。”一个看起来是领头的少年站出来说，“这里已经是我们的家园。立刻从这里滚出去，否则后果自负。” 前面的炮灰海盗们哈哈大笑起来，挥舞着手上的武器。尽管他们手上也无非是些破旧的刀剑，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些也是铁器，是真正的武器。众所周知，能否冶铁是区分文明人和野蛮人的重要标志。 不过在后面压阵的精锐海盗可不像他们那么有信心。 “雷文，这些家伙不简单。这么有条理的队列我只在正规军的训练中看过。能有这样纪律性的部队，战斗力不会太弱。”一个海盗谨慎地开口。他是个退伍的老兵，在海盗中算是有见识的。其他的海盗都很重视他的意见。 “说的对。但我们不能这样回去。”被询问的雷文看上去脾气火爆，但其实是个优秀的低阶战士，过去曾经是卡洛斯最信赖的护卫之一，无论是武技还是头脑都算的上出色。这些被排挤的海盗以他为首。“伊斯是什么人你们比我清楚。如果我们就这样回去说我们被一群拿着木棍的毛孩子吓了回来，他一定把我们丢进海里去。” “没办法，只好拼一下了。”之前开口的海盗握紧了盾牌。 “不管他们训练的多么好，装备还是太差。没有护甲，武器只是木棍。没什么好怕的。”雷文安慰他的战友。“先让炮灰冲一下，然后我们跟上。” 在精锐海盗的呵斥下，炮灰海盗们嗷嗷叫着，挥舞着手里的铁剑和柴刀扑向了野蛮人少年组成的方阵。看到这些面目狰狞的海盗，少年们也有些害怕。不过他们毕竟经历过被攻破部落、掳为奴隶的事情，比普通的孩子镇定多了。他们握紧了木矛平端向前。 “准备——向前一步，突刺！”布瑞尔和另外几个担任指挥的少年一起大喝。来不及多想，野蛮人少年们把木矛放平，按照训练的要求猛地向前刺出去。 鲜血四溅，惨叫声接连不断地响起。尖锐的木矛在炮灰海盗的身上刺穿了无数血洞。在长矛密集的攢刺下，率先冲上来的炮灰海盗损失惨重。 但是后面的精锐海盗也已经一拥而上。他们手中的刀剑可不是炮灰手里的破铜烂铁，挥动起来，削断了好几根长矛。他们手里还有盾牌，木矛刺在盾上发出沉重的“咚咚”声，却不能造成伤害。很多少年手里的木矛还挂着死去的炮灰海盗，来不及收回。他们被打的措手不及，连连后退，很多人身上负了伤。长矛阵已经散乱。 “撤退！所有佩刀的和我断后！”布瑞尔大呼，同时拔出了弯刀。训练中表现优秀被给予刀剑奖励的野蛮人少年也同时拔刀。 其他的野蛮人少年抛下木矛掉头就跑。他们是山地出生的孩子，跑起来如同猴子一样灵活，海盗们根本追不上。更何况还有好几个持有刀剑的少年断后。虽然这些野蛮人少年只经历过短暂的武技训练，还不能击败那些老练的海盗，但是他们也都是训练中表现优秀的好手，阻挡片刻还是做的到的。 激战之后海盗们倒下了十几个炮灰。少年们虽然负伤的不少，但是都成功逃走，无人阵亡，也没有留下重伤的活口。 第九十五章：大胜 （第三更） “伤亡不小啊。”尽管成功击退了对方，但是海盗们脸上没有喜色。一个海盗忧虑地说。“按这种伤亡比例很难歼灭对手。” “他们损失也不少。为了逃跑差不多把木矛都扔下了。他们现在缺乏武器。”另外一个海盗反驳他。 “这些只是把木棍削尖而已，要多少有多少。我才不信他们没有备用的。”对方反驳说。 “好了，不要争了。”雷文说。“现在就回去是不行的。伤亡了这么多人，回去的话一定没有好果子吃。我们至少要摸清楚他们的虚实。敌人确实不好啃，我们不必奢望消灭他们。只要搞清楚他们实力，回去以后就可以叫主力过来击败他们。继续前进吧。” 海盗们沉默地拿起武器前进，不安的阴云笼罩着他们。距离海狮帮的营寨越近越是如此。他们感觉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前面等着他们。他们走到营寨前面的小路上的时候稍微松了一口气。他们看到被烧毁的投石机依然矗立在原地，并没有修复。这至少意味着他们不会遭到投石机的远程攻击。 的确没有。但是有别的。 一发暗影箭呼啸着飞了过来，击中了走在前面的一个海盗。他整个人被击飞到空中，落地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堆黑炭，连惨叫的声音都已经消失，焦黑的残骸摔的四处都是。其他的海盗恐惧地躲避，以避免被那黑色的火焰沾上。 在高处出现了张川越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海狮帮的海盗们很熟悉这个黑袍法师，就是他和其他佣兵攻进山寨谋害了海狮帮的老大，一把火逼得他们远走他乡。张川越的身影已经成了他们的噩梦之一。他的出现立刻击溃了他们的士气。海盗们纷纷转身逃跑。 “追击，杀光他们。”张川越大声命令。已经换好了新的木矛的少年们冲营寨中蜂拥而出，对正在逃跑的海盗们发起了毫不留情的追杀。张川越自己也继续用暗影箭一发一发地击杀这逃跑中的海盗。士气尽丧、转身逃跑的海盗们没有任何反抗的勇气，只是一个个被追上之后捅死。 少数几个精锐海盗依靠自己的武技好不容易杀出重围跑到海盗船底下的时候，却看到了绝望的一幕。身着黑衣的中阶刺客奥斯瓦正慢慢地从船和海岸间的木板上踱步而下。在他的身后，刺客学徒们正忙着把留守船上的海盗的尸体抛到海里面。 “你们几个一起上吧。”奥斯瓦玩着匕首说，“我会给你们一个痛快的。” 接下来的战斗完全是一场屠杀。一群士气低落的低阶战士在一个中阶刺客面前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奥斯瓦如同鬼影一样在人群中穿梭，无声无息地从背后用匕首割开一个又一个海盗的喉咙，直到除了他自己没有别的人站立。 当张川越率领少年们追到海滩上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所有的利剑岛的战士们在海滩上大声地欢呼胜利，把武器抛到空中再接住。有的精疲力尽的少年忍不住坐在地上。这时候他们才发现自己的颤抖。但是每个人的脸上依然带着欢笑。 海盗们给他们带来了丰厚的战利品。 他们带来一艘中型货船。这比张川越和奥斯瓦上岸时的小船加起来的运载量还有大几倍。有了船之后，他们往返于海岛与陆地之间运送补给会方便的多。现在张川越也不太担心野蛮人少年们会乘船逃跑了，他们已经渐渐把海岛当做他们的新家。 除了船之外还有七八十把刀剑和十五副护甲。这都是急需的装备，有了这些差不多就能一半的人有刀剑类的短兵器了。长矛方阵虽然有用，但也不是万能的。即使把弯刀绑上木棍做成长刀也比仅仅把木棍削尖要好用。 其实除了货船和装备，海盗本身也该是战利品的一部分。无论是贩卖为奴隶还是自己奴役劳动，人力都是很有用的资源。不过这次战斗张川越的命令是不留俘虏。这个命令被执行的很彻底。 他之所以这样命令，主要是因为岛上没有合适的监狱，也没有足够的人手，甚至连捆人的绳子都不够多。少年们也缺乏看管俘虏的经验。他担心留下太多的俘虏会造成危险。另外他还想让少年通过实际的杀人来锻炼胆气，避免真正残酷的战斗发生的时候因为手软不敢杀人而失去战机。经历过实战见过血的部队，和纯粹训练出来的士兵有很大差别。 张川越能感觉到战斗之后手下少年们的气质有了完全的不同，眼神变得更加凶悍。他估计，自己的手下和真正的精锐部队也许还有差距，但是和普通的治安部队战斗力的差距已经不大了。 战斗结束后张川越派了个奥斯瓦带来的乞丐少年做小船回城了一趟，向治安局报告了海盗来利剑岛骚扰的事情。治安局派人来海岛上检查了一番。他们确认了海盗的尸首之后，给张川越记了一功。消灭这样几十个人的小股海盗的战功还构不成什么实际的奖励，但累积起来对张川越也是有好处的。至少他这个临时队长的衔头变得更稳固了一些，。 张川越一边组织少年们在训练中适应新缴获的武器和装备，另一方面加强了戒备，防止海狮帮的海盗再次前来报复。海岛上增添了五个新的岗哨，由奥斯瓦亲自挑选位置，刺客课程中成绩优秀的好手负责监视。 此时他们戒备的对象正停在八十海里之外的另外一座小岛上。 “雷文他们还没回来吗？都三天了！”海狮帮的新任老大，前任二号人物“响尾蛇”伊斯冷冷地问到。他站起来眺望海面。 “是的，大哥。”旁边的手下低声地说。伊斯老大性格阴沉，比暴躁但豪爽的卡洛斯难伺候的多。他们小心翼翼地不敢多说，避免触怒他。这几天已经有不下十个人被扔进海里喂鲨鱼了。 “不等他们了。通知所有人上船，我们离开。”伊斯下定了决心。 “可是大哥，他们一共去了十五个好手呢。应该不会出事吧。就这么抛下十五个好手是不是太可惜了？要不还是再等等吧。我们食物还够的。”一个伊斯比较信任的手下壮起胆子建议说。 “十五个好手？里面有十个忠于卡洛斯。随他们去吧。如果那边真的有足以让十五个好手一个都逃不回来的危险，我们也不要再去了。现在我们称得上好手也也就是不到两百个了，再损失就麻烦了。如果不是有危险，而是他们想逃亡……就算是我给他们一条生路吧。”伊斯说。 这些依然忠于卡洛斯的好手伊斯一直头疼怎么处理。公开排挤未免太伤队伍的士气。但是继续任用他们伊斯又不能放心，担心其中有想给老大报仇的人存在。能打发掉一部分是他主要的目的，至于是否能侦查到什么结果他倒并不特别在意。 他已经基本打定了主意不再回去。即使那些人回来报告岛上没人，他还是会这样决定。 “就这样定了。半小时后开船。”伊斯说。 然后海狮帮的残余海盗就这样离开了，再没有回过利剑岛。他们就这样消失在茫茫的大海中。 第九十六章：影魔 （第一更） 奥斯瓦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一个守卫的背后，在他惊骇地发出声音之前捂住了他的嘴。匕首的尖端透出了他的胸口，他抽搐了一下就软软地躺到在地上。 奥斯瓦小心地把守卫的尸体放倒在地上，不让它发出声音。然后他无声地向后打出手势。一个刺客学徒沉默地出现在他的身边，熟练地把守卫的衣服披在身上，伪装出守卫依然在这里的假象。他将为奥斯瓦观察情况、保护后路。 经过几个月的训练，这些刺客学徒终于可以派上一些用场了。至少可以担任一些这样简单的工作。 张川越和奥斯瓦联手建立的刺客组织已经渐渐步入正轨。现在他们已经开始接取一些难度适中的任务。这一次的任务是去一个贵族家里窃取一份文件。 解决了守卫之后，奥斯瓦轻轻地继续向贵族的大宅里面潜行。 一个贵族的宅院对于他来说防卫相当的薄弱。除了一开始的守卫，他只需要避开一组巡逻的猎犬。对于路线早已烂熟于心的奥斯瓦来说，这比散步还要轻松。他走到大宅后面的窗子之后用匕首撬开窗栓，灵活地翻了进去。 大宅里面铺着昂贵的木地板，一般人踩上去会吱吱作响。但是奥斯瓦没有发出声音。他速度极快，灵活地在走廊中穿梭，很快找到了任务的目标——放在房间中的保险箱。他跪在保险箱前拿出一个铁丝在锁孔中轻轻拨动着。轻微的“咔哒”一声后，他微笑着打开了箱子。 笑容凝固在他的脸上。箱子里空无一物。 不过奥斯瓦的表情既非惊慌，也不是气恼，而是少许的不甘心。他轻轻地合上保险箱，叹了口气，低声自语说，“又输给那家伙了。” 二十分钟后，在城里的一处秘密据点，张川越抛着手里任务目标文件的卷轴，笑着等待回来的奥斯瓦。 “你又输了，哈哈。我先拿到了任务目标。今晚的酒钱算在你头上了。” “你肯定又用魔法作弊了。这种低级任务，目标一点反魔法意识都没有，你肆无忌惮的用黑暗术，潜入速度当然比我快的多。”奥斯瓦愤愤不平地说。 然而话虽如此，奥斯瓦对张川越其实很羡慕。魔法辅助对于一个刺客真是如虎添翼。仅仅黑暗术就能达到这种效果，不知道如果张川越学会隐形术之后又有什么能挡得住他的潜入。 张川越在盗贼的潜行技巧方面学习的速度也快的惊人。他现在虽然和奥斯瓦这样的老牌刺客还有差距，但是已经不逊色于大多数活跃的职业盗贼了。 张川越和奥斯瓦在利剑岛上建立的组织，在商量之后，命名为“影魔”。张川越对奥斯瓦解释说，阴影表示的是刺客的知识和技巧，而魔代表魔法力量。在未来，组织将会拥有一批魔武双修的魔法刺客。这会代表刺客的最高技艺。奥斯瓦对他的设想表示赞同，接受了这个名字。 不过张川越其实心里只是想回忆某个游戏罢了。 “影魔”组织以张川越为最高首脑，在组织内部代号魔王。奥斯瓦作为副手，代号阴影。张川越负责关键决策，并且在一些有难度的具体任务上以自己中阶强者的实力出手帮助完成。奥斯瓦则总理日常各方面的细节，包括训练、招募、情报搜集和分析等等。两个人分工明确，配合的也不错。 整个利剑岛的人全部完成了初级刺客的课程训练，学会了基本的潜行、刺探、布置陷阱、解除陷阱和放哨技巧，至少每个人都能胜任军队的斥候角色了。 之后大部分的少年不再继续学习更高深的刺客技巧。初级的刺客技巧对于大部分少年已经足够了。真正的刺客之路，他们要么天赋不足，要么理念不合，张川越也无意强迫他们。所以初级刺客训练是必修课，完成之后是否继续下面的课程则是完全是自愿的了。 继续中级刺客修行的，包括野蛮人少年和奥斯瓦带来的乞丐少年，一共有四十多个。这些人现在已经可以算是合格的刺客了。“影魔”组织接的任务他们也可以参与一些比较容易的，那些高难度的奥斯瓦和张川越会亲自出手。这四十多个中级刺客学徒在艰苦的训练和危险的实战中继续磨练自己的刺客技艺和武技，期待更进一步。 开启了高阶刺客训练的，只有奥斯瓦、张川越和奥斯瓦从城里带来的一个叫琼森的少年小偷。这个孩子在盗贼上的天赋让人惊叹，是个真正的天才盗贼，在潜行、开锁、陷阱等专业技能方面已经和奥斯瓦不相上下，比张川越还要强。 张川越依靠有魔法辅助，并且格斗已经达到中阶战士这两点才能在实力上压他一头。他和奥斯瓦一致认为，这孩子一旦在格斗上突破中阶实力，有资格成为“影魔”组织的第二高手。 这只是时间问题。琼森在武技上的天赋虽然不像盗贼上那么可怕，但也绝不平庸。在奥斯瓦和张川越两个中阶战士的培训下，再过一两年他就能晋阶中阶。 除了刺客技艺的进步，张川越魔法上的实力也有很大的增长。其中部分原因是关于魔法与盗贼技巧结合的研究对魔法实力也有促进。张川越在奥斯瓦的刺客培训手册的高阶刺客部分发现了至少三个新的魔法，都是和盗贼技巧配合良好的魔法，比如其中有著名的隐形术。那本刺客手册中还记载了大量的魔法小技巧和理论知识，虽然都是从结合盗贼技巧来谈的，但是这对魔法知识本身更深入的理解也有帮助。 奥斯瓦没有学过魔法，所以这部分的内容他如闻天书。这本书在张川越手中才充分地发挥了出来它魔法方面的价值。在奥斯瓦手里简直是明珠暗投。 除了在刺客培训手册上学到的东西，张川越还买了很多其他的魔法书籍学习。他现在会的东西很杂，魔法，血刀刀法，还有潜行等技巧。但是对他来说，魔法始终是最重要的力量。 他们建立的组织发展的还算顺利。这主要是因为张川越在黑白两道上都吃的开。吸血鬼家族索拉瑞尔统治着巨浪堡的黑道，刺客、杀手等黑道生意不和血族搞好关系不可能做的下去。张川越和索拉瑞尔家族的莫格雷姆少爷有还不错的交情，“影魔”组织建立之后按照莫格雷姆的吩咐做了几个符合家族利益的任务，得到了家族的认可。至于白道，张川越有着一个哨站的临时队长身份，还为帝国击退过海盗，所以和官方的关系也称得上良好。 虽然发展顺利，但扩大组织的规模还需要更多的时间。不过刺客这个行当并非靠人多才能挣钱。担负保镖、护卫等任务的佣兵团倒是依赖人手更多一点。刺客则主要依靠精锐高手。张川越的“影魔”组织有两个中阶强者，能完成不少有难度的任务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的组织也挣了不少钱。作为领袖，张川越个人也分到了好几千金币。依靠过去的积蓄，加上这些日子出任务攒下的钱，张川越已经凑够了魔法学院入学所需的一万金币学费。 他翻了翻日历，发现入学考试还有几周的时间了。 “文件在这里，你负责把他给雇主，完成任务吧。”张川越把手里把玩的文件卷轴递给了奥斯瓦。“我快要考试了。这几天不要给我安排新的任务。我要集中精力复习和准备。有困难的任务你负责出手解决吧。” “好的，头。”奥斯瓦回答，“祝你考试顺利。” “希望如此吧。”张川越叹了口气。听说魔法学院考试的竞争很激烈，淘汰率相当高。 张川越能否考上魔法学院对奥斯瓦、野蛮人少年等众多追随者也意义重大。在魔法学院深入研究魔法，有可能让张川越更进一步成为高阶法师。 中阶强者和高阶强者的意义完全不同。血族之所以能毫无争议地统治巨浪堡的地下黑道，关键就是他们有一个高阶的古老吸血鬼坐镇。虽然仅仅一个，却让任何挑战者都不敢妄动。这是一个实力决定一切的世界。领袖的个人实力决定了一个组织的地位上限。 ------------ 第十九章 第九十七章：考试 （第二更） 接下来的时间张川越放下一切，专注地投入复习中。紧张地复习后，张川越准时来到城里法师公会，报名参加魔法学院的入学考试。 法师公会的大厅显得比平时热闹了不少。这里不乏从全国各地赶来报名参加考试的魔法学徒。如果通过考试，他们就可以去这座法师塔的中层生活和学习。 巨浪堡的碧波魔法学院是大陆最好的魔法学院之一，尤其以水系魔法见长。院长贾森大师就是水系的高阶魔法师。在托瑞尔大陆它可以很轻易地排入前十。 高阶法师大多选择在深山中建立魔法塔进行法术研究。要想拜这些离群索居的法师为师，要么需要惊人的运气，要么就是家族底蕴深厚，有渠道直接联系他们。大多数人只能选择那些建立在城市魔法公会的学院学习。建立了魔法公会的城市并不多。所以竞争也很激烈。碧波魔法学院这样的优秀学院更是如此。 张川越观察着来考试的人。有一些是他熟悉的本地的贵族子弟，多半是来凑热闹的。那些人只是为了好玩才学了一些低阶法术。其他那些远道而来的外地考生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他能感觉到那些人平静外表下的强大实力。 不过那些外来的强者也不敢轻视张川越。他有着明显的中阶法师的魔力波动。而且有丰富战斗培养出来的老练气质。他的魔法性质偏向黑暗，黑暗法师一向好战阴狠，没有人愿意轻易得罪。 这时从通往法师塔上层的楼梯一前一后走下来两个穿着学徒服色的年轻人。整个大厅的目光立刻都聚集在他们身上。 张川越微笑起来。这两个是熟人啊。 “我叫丹皮尔，他是鲁德尔，我们都是碧波魔法学院院长贾森大师的学徒。”其中一个头发有些蓬乱的年轻人开口。“我们来主持各位的魔法入学考试。” 张川越第一次来到法师公会的时候就是鲁德尔带他进门和进行注册的。至于这个丹皮尔，是贾森大师最得意的弟子，偷偷把失败的作品拿出来卖，他出售的那个加速法袍正穿在张川越的身上。 他们也认出了张川越——实际上，他们还认出了另外好几个巨浪堡本地的魔法师。不过他们没空打招呼，只是略微点头示意。 “十五岁以下的孩子请和鲁德尔走。你们在二楼进行测试。可以有一名监护人陪同。不要试图虚报年龄，魔法可以侦测出实际年龄的。妄图欺瞒法师的人要准备好承受怒火。”丹皮尔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对着下面的来参加考试的众人说。 命令一下，大厅里孩子们闹成了一团，有的兴奋尖叫，有的开始惧怕地大哭，如同在演奏一场怪异的音乐会。 碧波魔法学院的入学考试分为十五岁以下的少年组和十五岁以上的成年组。 这两组的考核标准不同，少年组主要注重天赋和潜力，对魔法一窍不通甚至不识字的小孩都有可能被录取。这样从小培养的法师往往也会成为正统的学院派法师，成为法师协会的中坚力量。 成年组则面向那些来源复杂的流浪法师。对他们的考核，潜力虽然也重要，但是关键的还是现在的实力。因为他们已经错过了最佳的学习年龄，潜力如果现在还没开发出来，那将来的余地也不算大。他们必须用真正的实力证明自己。 成年组考试的另外一个重要目的是敛财。魔法研究要花费大量的材料。成年的流浪法师大多混迹于佣兵之中，或者给贵族做魔法顾问，个个收入不菲，学院正好从他们手中大赚一笔。 学费虽然都是一律的一万金币，但是对于少年组来说，非常有天赋的少年学院会给予大额的奖学金补贴。成年组通常就没有那种好事了，必须老老实实交钱。 “丹皮尔大人，”一个愁眉苦脸的管家模样的男人走过来，在他身后一个衣着华贵的小孩正在地上打滚。“我家小主人从来没有少于五个随从跟随。您能否通融下？” “通融？”魔法学徒丹皮尔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我管你家的小鬼拉屎还是撒尿。他愿意上去就去，不愿去就滚。与我无关。” 一丝怒气从管家脸上闪过。“注意你的言辞，阁下。普利斯家族不接受这种侮辱……” “普利斯家族就是一坨狗屎。”丹皮尔回答。“满意了？满意了就滚回去。即使皇帝本人在法师塔里，也必须遵守这的规矩。” 管家压抑着怒火点点头。“我懂了，阁下。我再花时间劝一下小主人……” “不用了。现在考试已经开始了。你可以带那孩子滚了。明年再来吧。”丹皮尔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你……”管家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手按上了剑柄。他也是一个强悍的中阶战士，有自己的尊严。这样一口一个“滚”的让他如何受得了。 然而就在他手扶剑柄的同时，大厅里矗立的十余个金属魔像一起往前踏了一步，发出了沉重的响声。 没有动作的时候，这些金属魔像看起来就和普通的雕像一样只是装饰品。现在大厅里的人才想起它的可怕。这些魔像每一个在力量上都不会逊色于中阶战士。虽然在灵活性和技巧上无法和真正的战士相比，但是他们的可怕之处在于没有恐惧、不会痛苦，即使被砍断手臂也依然会继续作战。 管家估计自己大概能对付两到三个魔像，但是十个魔像一拥而上的话，他连逃跑的机会都不会有。 “很好，我记住了。”普利斯家族的管家点点头。他转身看到另外几个仆人还在劝说在地上翻滚的少爷。那孩子听多了童话，以为法师都是邪恶的巫师。他担心会被巫师煮熟吃掉。 “起来，少爷……如您的愿，我们可以回去了。快起来！”到最后，他终于压抑不住怒火，大吼起来。回去之后伯爵大人一定会大发雷霆的。但是他肯定也拿法师公会没办法，发泄怒火的对象只能是管家和仆人之类。 真倒霉。管家心想。 孩子们离开了大厅之后空旷的大厅显得安静多了。现在大厅里只剩下参加考试的成年法师们。他们人数并不多，只有十几个，在大厅里显得稀稀落落的。但是每个人的实力都不可低估。他们谨慎地彼此打量，互相戒备，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就好像魔兽在划分自己的领地。 一个全身穿着大红色法袍，头发也染成酒红色，整个人就如同一个火把的法师打破了沉默，他对着普利斯家族管家离去的身影大声嘲笑，“竟然在法师塔里摆架子，真是太可笑了。贵族都是蠢货吗？在这里，只有魔法实力才有意义。” “贵族并不都是蠢货，我的朋友。”一个穿着华丽的贵族服饰的年轻人笑嘻嘻地说。张川越认得他，是本城的贵族子弟之一。“只不过普利斯家族确实以粗鲁闻名。这帮家伙是靠军功得到的爵位，现在还改不了习气。” “在魔法的力量面前，战士的军队并不够强大。所以他不该骄傲。”一个巨魔巫师低沉地说，长长的獠牙在阳光下发亮。不知道他是如何通过人类的领地的，也许他掌握了变形法术，进了法师塔才解除。“我和你们人类作战的时候学到的这些。” 张川越沉默地观察着这些考试。人类，巨魔；流浪法师，贵族。来源五花八门。击败他们并不容易，他想。 丹皮尔没有参与这些考生的讨论。“十五岁以上的和我去三楼。我负责你们的考试。”他转身带路。 第九十八章：分数 法师塔的一至三层本来都是法师公会的公共空间，如交易行、餐厅、休息室等等。现在为了考试都已经清空了，只有空荡荡的大厅。大厅中间有一个结实的红木大桌，上面摆着一些古怪的仪器。周围有几十把椅子，足够他们全部坐下。 “第一项测试是测试魔力。你们一个个过来，把自己的魔力输入水晶球里面。亮度就是你们的魔力强度。”丹皮尔拿出一个水晶球摆着了桌子的前面。 张川越和其他考生依照他的吩咐，一个接一个地去测试魔力强度。水晶球不断闪着亮度不等，颜色不同的光芒，照出考生或高兴或沮丧的表情。当张川越走上去的时候水晶球闪烁出象征黑暗属性的幽暗光芒。 在十一个考生中，张川越的成绩位居中流，排名第五。 这个成绩不算保险。据张川越所知每年招收的考生数量只有三四个。不过后面还有考试，还有机会，不必着急。 第一轮魔力测试成绩最差的是之前说活的那个贵族子弟。他是巨浪堡附近的隆德伯爵的小儿子，林奇.隆德。林奇在本地学习魔法的贵族中算是勤奋的，但还是把过多的时间浪费在了赌博、饮酒、舞会和打猎上。他是靠拿魔力药水当饮料喝，拿魔力草当口香糖嚼才成功晋阶中阶法师的，尽管如此也仅仅擦着中阶法师魔力的下限而已。不过林奇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沮丧表情，结果出来之后，他只是笑嘻嘻地耸耸肩。 成绩最好的则是那个火红的法师。当他把魔力输入水晶球的时候，整个水晶球发出耀眼的橙色光芒，让人难以直视。他的魔力已经达到了中阶法师的顶端，只差一点就能突破到高阶法师了。他应该正是为了寻求突破才来到魔法学院的。 测试完成后，这个红衣法师哈哈大笑。“我说过，魔力才是唯一值得敬畏的东西。贵族头衔什么的都只是垃圾。在我‘火焰暴君’巴瓦克的力量面前颤抖吧。” 张川越听过“火焰暴君”巴瓦克这个名字。这是北方颇有名气的一个高级佣兵和流浪法师。他在最具破坏性的火焰法术上天赋不错，实力强劲。与他实力同样著名的是他暴躁的脾气。他最喜欢的就是把敌人烧成灰烬，即使投降的人也经常被他这样对待。 在“影魔”组织里手下还称我为魔王呢。火焰暴君又算什么，只是个外号罢了。张川越心想。但他不得不承认，论法术的直接威力巴瓦克远在他之上。 “下一轮考试是笔试。”宣布完第一轮考试的成绩之后，魔法学徒丹皮尔说。他从桌子上拿起厚厚的一叠纸，“试卷每人一张。不许交谈，不许作弊。这里是贾森大师的私人魔法塔，我可以在老师的允许下知道你们做的一切。不信的就试试看。” 张川越接过试卷，拉过一把空着的椅子写了起来。这是他擅长的科目。他要感谢穿越前在地球受过的教育，考试中大量的涉及了物理、化学方面的知识，这是他擅长的方面。科学和魔法都是对世界的认识，共通之处很多。 当然考试不仅是这些知识，还有很多魔法理论的问题。张川越经过了很长时间的准备，阅读了大量的魔法书籍，虽然都是市面上的大路货，但是也能帮助他在基础知识上足够牢固。当答完试卷之后，他充满了信心。 第二轮笔试的结果张川越排名第一。综合排名跃居第三位。伯爵之子林奇也翻身了。他笔试成绩仅次于张川越，排名第二。综合排名也上升到了第七位。 有几个考生不信邪试图作弊，被轰了出去。现在留下来的考生只剩下九个。最后的入选者将在他们中产生。 “火焰暴君”巴瓦克在成绩出来后怒火万丈地大声咆哮。他位列九人中的最后一名，只比那些作弊轰走的家伙幸运。他综合排名滑落到第四，已经岌岌可危。 “第三轮，也是最后一轮考试。”丹皮尔没有理会巴瓦克的怒吼，开始宣布下一轮考试的规则。“你们每个人上来展示自己的特殊才能，和魔法有关无关都可以。我负责打分。” 一个瘦小的法师走了上去。“大人，我擅长利用魔法制作陷阱。”说着，他拿出一堆零件，快速地组装起来。组装完成之后，又对着它放了一个法术。“这是一个简单的火球陷阱，如果有人触动他，就会发生爆炸，威力大约相当于普通的火球术。” 丹皮尔看了看这个陷阱。“不错。你可以回去了。”他记下了一个分数。 “我可以解除这个陷阱。”张川越抓住机会走上去说。他对盗贼之道也有深入的研究，所以刚才暗暗吃惊。陷阱是一门博大精深的独立学科，制作魔法陷阱更是难上加难。张川越也只是刚刚开始学习，还不能真的做出魔法陷阱。这个法师让他感到震惊，来考试的考生果然藏龙卧虎，不可小视。 张川越自己虽然不能制作陷阱，但是解除还是没问题的。他小心翼翼地用魔力侦测着这个陷阱，取下一个又一个不关键的零件，最后猛地扣了下机关。 陷阱发出一阵波动，其他人脸色大变地后退。不过最后只是冒出了一阵青烟。然后就散落成一堆碎片。 “唔，不错。”丹皮尔在纸上也记下了一个分数。张川越注意到比前一个人的分数略低。“你还会别的什么不？” “近战的技能怎么考核？”张川越问。 丹皮尔从桌子上的古怪仪器中找到了一个沙袋放在地上。沙袋上面有一个水晶刻度盘。“用你的全力来击打这个沙袋。得分就是你的成绩。” 张川越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一拳打在了沙袋上。沙袋猛地凹陷了进去，上面水晶盘的数字就开始疯狂的跳动。 等数字稳定下来，丹皮尔看了一下，在张川越的成绩上又加了一个数字。两个数字加起来，张川越相信自己的成绩足够名列前茅了。他鞠了一躬，退了下去。 “打沙袋，我喜欢。”一个肥胖的食人魔巫师走了过来，丹皮尔的身高差不多能到他的肚子。食人魔巫师走到沙袋前轮起巨大的拳头砸了下去。地板似乎震动了一下。 沙袋被打漏了，里面的沙子溅的满地都是。 丹皮尔面无表情地记录下一个数字，然后拿出一个新的沙袋。食人魔巫师捧着肚子哈哈大笑，“早知道要打沙袋，早上就多吃一头猪了。现在没吃饱，力气不够。” 接下来同样用打沙袋来证明自己的近战实力的法师还有好几个。练习一点近战技能以自保是法师很普遍的选择，毕竟谁也不能保证永远不被近身。不过练近战技能的很多，真正魔武双修，在近战上达到高水平的却很罕见。人的精力有限，毕竟要有所取舍。 张川越冷眼旁观，发现除了刚才那个怪力的食人魔巫师，大多数尝试打沙袋的考生力量只比没锻炼过的普通人稍微强一点点，还是处在低阶战士的水平上。只有一个穿着雕刻着精美花纹的锁甲，看上去是个魔法剑士的考生勉强打出了中阶战士水平的成绩。不过他似乎并不满意。 “打沙袋只能证明力量。请问敏捷、技巧怎么测试？”这个魔法剑士摘下头盔问到。可以看到头盔下的他长着一对长长的耳朵，显然有精灵的血统。和张川越一样，他也是偏重敏捷型的中阶战士。张川越的力量在中阶战士中就算弱的，这个精灵剑士比他的成绩还要略低一点，当然对自己不会很满意。 “我们毕竟招的是法师，不是剑客。”丹皮尔回答。“测试近战实力的方法只有这一项。技巧忽略不计。就这样。” 精灵剑士只得无奈地退下。 接下来又有很多人上来展示各种稀奇古怪的技巧。那个巨魔巫医展示了几种他们独特的药水。一个具有恶魔血统的术士召唤出了一个小恶魔。 甚至有一个吟游诗人唱了首歌，他一直混迹在一个马戏团里，靠变戏法和演唱出名。歌还挺好听的，大家都为他鼓掌。不过丹皮尔只给他加了一点点分数。 最后轮到了“火焰暴君”巴瓦克。 “我是高贵的法师，绝不会打沙袋的。”他愤怒地指着沙袋说。“把这玩意儿拿远点。” “好吧。那你会什么？”丹皮尔叹了口气，按他说的拿开沙袋，然后继续问。 “会魔法。”巴瓦克固执地回答。 “哪些魔法？”丹皮尔问。 “中阶法术三个，强效火球。连环火球。火焰盾。第一个用来单挑，第二个群伤，最后一个保护自己。还有一些低阶法术，不过好多年没用都快忘了。”巴瓦克回答。 “就三个？都是很常见的法术。你不会什么特殊的法术么？”法师自己摸索出来的有创新的法术也算做特殊技巧之内。刚才就有一个流浪法师展示了一个他自己发明的小法术，丹皮尔给他加了分。 “一个强大的法师要那些没用的技巧干什么？我用火球就能焚烧一切！你去北方打听下我的名字。我的火焰让很多人颤抖！”巴瓦克愤怒地说。 “颤抖的一半原因是你的烈焰法袍和手上的火系强化戒指的缘故吧。很遗憾，装备不加分。”丹皮尔冷冷地说。“你真的就会这些了？” “就这些。”巴瓦克坚定地说。 “好吧。零分。”丹皮尔头也不抬地说。 第九十九章：结果 当所有的人都展示过自己的技巧之后，丹皮尔埋头计算了一会，把之前的成绩加在一起。然后站起来宣布结果。 “本次招生按计划将录取前三名。下面公布成绩。第一名，巨魔巫医布纳，第二名，次级吸血鬼张川越，第三名……” 张川越长出一口气，躺在椅子上。他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了。他胜利的很不容易。最后一轮他成绩再次排名第一才终于攀升到第二名的地位，确保了自己入学的名额。 竞争者当中强手林立。排名第一的巨魔巫医在魔力上仅次于火焰暴君巴瓦克，在笔试中排名第三，在特殊技能上凭借独特的药剂排名第二，可以说是个极为全面的资深中阶施法者。排名第三的则是一个流浪法师，他发明了十几个全新的法术，是一个极为纯粹的魔法人才，天赋让人心服口服。 即使落选者中也是强手林立。每个人出去都足以胜任高级佣兵团的主力位置。能胜过他们真是需要一定的运气。 “那么结果就是这样。恭喜三位入选的学徒。落选的下次可以再来。有什么其他的意见现在请提。”丹皮尔站起来说。 “我有意见！”火焰暴君巴瓦克怒吼。“凭什么没有录取我？我在这里面是最强的！我怀疑考试不公！” “考试绝对公正。你只在第一个环节排名第一。这可能给了你错觉。你在后两个环节全部排名最后，综合排名倒数第二，七个人排在你前面。我不觉得你有任何需要抱怨的。”丹皮尔回答。“还有其他人有问题吗？” “我有。”伯爵之子林奇举手问。他的脸上依然带着笑容。“听说，落选的考生可以在一定程度之内用赞助金弥补？” “没错。不过已经几十年没有赞助生入学了，隆德家族的信息真灵通。”丹皮尔扬了扬眉毛。“差距在十分以内的可以通过赞助入学。差一分十万金币。你需要五十万金币入学。现金，不接受欠款。” “没问题。明天金币会交给学院。”林奇站起来，微微鞠躬。 “很好。你入选了。交钱时请顺便拿一张伯爵大人的便条。涉及这么大的金额，我们要确认是他本人的意思。学院没兴趣参与到任何财产上的扯皮。”丹皮尔强调。 “当然。”林奇点头答应，重新坐下。 火焰暴君巴瓦克再一次愤怒起来。“你宁可让这个垃圾入选也不让我入选？这是对我的侮辱！” “你也可以。不过比他多一点。拿八十万金币出来，我就让你入选。但你恐怕没有，穷鬼。”丹皮尔回答。 巴瓦克被完全激怒了。他是一个成功的佣兵，积蓄也有个七八万金币的，一向认为自己算有钱人了。但八十万金币他还真没有，有也不可能这么个花法。 “这考试就是扯淡。你不仅侮辱了我，更侮辱了魔法本身。我要和你决斗。有胆子吗，懦夫？”巴瓦克咬牙切齿地说。 “决斗？”丹皮尔看了“火焰暴君”下，然后大笑起来。“很好，我给你这个机会。你要是能赢了我，我的位置让给你。你不仅能入学，而且将成为学院的首席生。” 说完丹皮尔就大步走向大厅中央的空地。“来吧。让我见识下你的魔法是否值得被侮辱。” “这是你自找的，小子。”巴瓦克狞笑着说，一步步同样走到了空地中央。其他的人纷纷退开，给他们两个人让出决斗的场地。 “我倒数三下，然后决斗开始。”丹皮尔淡淡地说。 “三，二，一。开始！” 话音刚落，两个人就同时开始飞速地施法。几乎同时两个人都完成了他们的法术。 “强效火球！”巴瓦克大声说出他的魔法的名字。巨大的火球在他的手上凝聚，一触即发。即使站在远处的张川越也能感觉到空气中传来的热浪。 他清楚，这个火球比他的最强攻击法术暗影箭威力要大了接近一倍。正面对轰自己绝不是这个火焰暴君的对手，一个回合就会败下阵来。 然而就在火球发射之前，丹皮尔也完成了施法。“油腻术。”他叫出了法术的名称。 一股黑乎乎的油脂精确地出现在巴瓦克的手上，顺着他的手臂把他淋了一身。狂暴的火元素毫无悬念地被引爆了。巴瓦克的手臂被炸成粉碎。剧烈的火焰顺势猛扑到他身上，把他彻底点燃。 巴瓦克惨叫着倒在地上，拼命的打滚。然而这时他引以为傲的火焰操控能力显示出了效果，他聚集来的火元素比正常情况多的多，很难熄灭，再加上油脂的助燃就更加困难了。 作为一个成功的佣兵，他身上的装备不错，法袍有着良好的元素抵抗能力。然而这除了延长他的痛苦并没有起到其他的作用。火焰已经蔓延到全身，在熄灭之前足够把他烧成灰烬了。巴瓦克的惨叫渐渐低落下去，直至彻底消失。 围观的人都为他凄惨的下场而感到毛骨悚然。 “收拾一下。”丹皮尔轻轻地对着空气说。一个钢铁魔像就从楼梯走了上来，沉默地把火焰暴君巴瓦克剩下的残骸打扫干净，一点渣都没剩。 “好了，没有事的话，大家可以回去了。录取的学员明天请记得来报道。”丹皮尔对着众人说。大家也按照他的吩咐，一一和他告别。他们的语气比一开始的时候敬畏的多了。张川越也同样如此。 离开的时候，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巴瓦克之前站立过的地方。那里现在干干净净，什么都没剩下。 丹皮尔从表面上看来，绝对没有这么强的实力。他从魔力上衡量只比张川越稍微强一点点，比火焰暴君巴瓦克差了一大截。从装备上看他也基本没有什么像样的装备，而火焰暴君全身都是豪华的加火焰伤害的魔法装备。从任何角度来看都会觉得巴瓦克会毫无悬念地取得胜利。 张川越一开始也这么想。他虽然不像巴瓦克那么嚣张，完全看不起丹皮尔这个考官，但是也绝没想到丹皮尔强到了这样的程度。 油腻术，是一个低阶法术。它一般的用途是放在地上让对手滑倒。但是丹皮尔灵活地改变了法术的用途，利用油脂提前引燃了对手的火球，一击制胜。看起来强大的对手在他面前一个回合都没撑下去。 要做到这些绝不简单。灵活的思路是一个方面，精确的魔法控制力是另外一个方面。油腻术本来是施放在地面上的，现在准确地命中在一只手臂上，难度翻了几番，丹皮尔的魔法控制力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另外还有时间上的精确计算。再早一秒，巴瓦克就会拼着魔法反噬散去魔法了。再晚一秒，火球就已经飞出来了。时间的精确和背后体现出来的强大自信，都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这就是正统的学院派法师的强大。不依靠装备，不依靠魔力的优势，只是凭借自己对法术更为深刻的理解，就足以挑战表面上更强大的对手。 前十年，白驼山弟子胜过全真教弟子。二十年，旗鼓相当。三十年后，全真教远远胜出。这就是学院派法师和流浪法师的区别。 张川越走出法师塔后，回头看向这高高矗立的建筑，心中带着敬畏，更带着期待。他期待在学习之后，自己也能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他带着期待的心情离开。 第一百章：学习生活 第二天一早张川越就来到法师塔办理了魔法学院的入学手续。手续比他想象的简单。在法师面前，身份不是问题，魔法侦测出来的精神波动很难作伪。能骗过侦测法术的人也不必再来学习魔法，可以来当导师。数百年没有发生过魔法学院冒名顶替的事件了。 唯一反复确认的是一万金币学费的转账手续。看着魔法学徒一脸财迷表情地仔细核对签发的支票的签名真伪，让张川越一阵无语。 入学之后就可以直接搬到魔法塔的三层以上居住。四层到六层都是专门给魔法学院的学徒们使用的，包括了宿舍、实验室、教室，还有一个图书馆。 当然，实验室只是初级实验室，图书馆收藏的也是普通的图书。真正宝贵的仪器和珍惜的魔法书都收藏在顶层贾森大师的私人实验室和个人图书馆里。学生如果需要，必须得到贾森大师的批准才能进入。私自擅入的会遭到魔法陷阱的攻击。 魔法学院的学生并不多，算上他们新入学的总共只有三十多个。学习不合格的或者交不起学费的会被随时赶出去。 他们这些进修的成年魔法师不合格的情况还少一点，那些被选中的有天赋的少年学徒最后要被退学八成以上。毕竟有天赋和最后能成功还有着很大的区别，还要看是否刻苦，是否喜欢魔法等等。魔法学院虽然每年都招收学徒，但在整个大陆法师依然是稀少罕见的职业。 魔法，是一条艰难的道路。 几十个人居住和学习在整整三层的空间中其实是相当宽裕的。而且还有很多人选择居住在外面，只在实验、听课和借阅书的时候回到法师塔。比如说缴纳赞助金入学的隆德伯爵之子林奇就居住在家族的城堡里。 张川越其实也是如此。他不时需要回到城里和利剑岛上，处理一下“影魔”组织和利剑岛哨站的事务。有时候还需要亲自出手做一些任务。 不过多数情况下他还是选择留在法师塔里专心读书，提高自己的魔法实力。“影魔”组织和利剑岛哨站的安排都已经上了正轨，张川越只需在关键问题下决定，不用再事事插手。 影魔组织现在已经在巨浪堡有了据点，并且把事务的重心逐步转移到这里。不光张川越可以经常居住在城里的法师塔，奥斯瓦一周也有五六天在城里忙。利剑岛将演变成他们的训练基地和后路，而不是日常生活的地方。毕竟还是城市更适合一般生活。 刺客只占了张川越的手下的一小部分。他不想把其他的少年都永远关在一个小岛里。所以他开始慢慢将影魔转型成为综合性的佣兵团而不是单纯的刺客组织。他在佣兵公会尝试接了一些简单的护卫、保镖之类的相对合法的任务，把利剑岛上的野蛮人少年轮流派出来执行这些任务。开始接的都只是E级甚至F级难度的简单任务，这些少年完成的都很好。张川越计划“影魔”将成为拥有多个部门的综合佣兵团。 野蛮少年们的通用语越来越熟练，派出来执行任务问题并不大。他们也开始学习识字。张川越利用在魔法学院学习的机会借阅了很多图书，命令少年们抄录，把抄写的副本送回到岛上。 他借的这些都是些非常普通的基础图书，不是识字用的，就是一些基本常识、简单历史什么的，没有任何珍惜紧缺的书籍，所以学院方面也不在乎他大量的借阅。岛上的图书室在少年的抄写下数量迅速扩充，已经有了可观的规模。虽然都还是普通的图书。 无论何时，利剑岛的基地也都保持着一百人以上的兵力，少年们轮流出来执行任务和回去训练。张川越和奥斯瓦两个高手隔一段时间也必须回去检查一番。这个基地是他们立足的关键，不容有失。而且张川越还挂着帝国哨站队长的头衔，如果出了问题难免要被追究责任。 张川越离开法师塔去关注自己的势力并不影响他在魔法学院的学业。魔法学院的约束其实十分宽松。学生们享受到的条件最主要是那藏书丰富的图书馆和设施良好的实验室，其他的方面，和自己修行区别也并不算很大。 学院当然也有课程传授。不过间隔时间比较长，很多时候一两周甚至一个月才有一次课。授课的多数是巨浪堡法师公会会长，法师塔主人，魔法学院院长贾森大师本人。有的时候也会邀请到一些贾森大师熟悉的高阶法师前来授课。 这种授课的性质，有点更像是大师们的讲座。 在平时的时候学徒的学习进度除了自己把握之外，只需向包括首席生丹皮尔在内的学生委员会负责。学生委员会由高年级的学徒们组成，相当于大学中的助教或辅导员一类的角色。学院的细节的权利实际上交付给了他们。丹皮尔作为现任首席，在贾森大师不出面的情况下基本就是学院的实际负责人。 丹皮尔是个很有趣的人。他是碧波魔法学院数百年来最有天赋的学徒，但同时也是最会敛财的学徒。 以他为首的学生委员会要督促所有魔法学徒们的学习进度。就相当于地球上大学教授只管上课，助教要负责组织学生们去上习题课、晚自习之类的一样。丹皮尔的天才之处在于他把这个枯燥的活动变成了挣钱的途径。 在他的安排下，魔法实验课生产了大量有用的药水，附魔课程制造了大批的附魔装备，就连阅读文献的课程，他也安排大家一边阅读一边抄写成卷轴拿去出售。 魔法卷轴和书籍类似，只不过是用魔法药剂书写，并将魔力附着在书写过程中。魔法文字本身就是具有力量的符文，写成卷轴后可以有效的辅助施法。卷轴用来阅读和学法术同样没有问题。所以卷轴比魔法书籍具有更广泛的用途，相应也更加畅销。 唯一的问题是大量抄写卷轴会抽干魔力。魔力耗尽会头疼，这是很不舒服的体验。但是在首席生丹皮尔大人的命令下，所有的学徒，上至资深学生，下至刚入学没几天的小屁孩，都在没完没了地抄写卷轴。 不过张川越也体会到听从丹皮尔的命令也不是没有好处。他发现丹皮尔命令每个人抄写的卷轴都是很适合他们现在阶段阅读的书籍，很有针对性。可以说这相当于丹皮尔这个前辈在给他们开书单并督促他们完成一样。所以张川越还是很勤奋地忍住头疼，尽力完成自己的抄写任务。 张川越的勤奋抄写也让丹皮尔很有好感。抄写卷轴也是个细活，错一个字的话虽然还可以照样阅读，但是卷轴就没法用来辅助施法了，只能当书来卖，价钱跌了好几成。张川越的理论基础在众人之中算好的，抄写卷轴得心应手，错误率很低。 丹皮尔对此很满意，给张川越的任务更多，对他的态度也更和蔼。估计主要是因为发现张川越是个非常好的压榨对象要好好利用。张川越不在乎被压榨一点。反正学费已经被压榨了一万金币了，不差这些，只要能学到东西就好。 和丹皮尔搞好关系也给他带来另外一个好处，就是出入法师塔处理自己的势力的任务更方便了一些。只要他能完成抄写卷轴的任务就没人会管他的行踪。至于抄写卷轴的任务大可以灵活安排时间，只要最后上交的时间不拖延就可以。 对于丹皮尔的敛财行径院长贾森大师的态度也很值得玩味。他表面上经常批评，但是实际的处罚经常是“你再抄一百张卷轴”“再去配一百瓶药水”之类的，让人感觉院长似乎是在和丹皮尔分赃一样。 这简直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师必有其徒嘛。 张川越的时间就这样在实验室配置药水、图书室抄写卷轴的学习生活中度过。 第一百零一章：上课 “张川越，今天有课程。我们去听课吧。”隆德伯爵之子、张川越的同期同学林奇来到张川越的房间，用兴奋的语气说。 “下午的课，你现在着什么急。先等我做完这个实验的。”张川越没有回头，聚精会神地盯着正在被加热的试管。 林奇耸耸肩，在房间的沙发里一屁股坐下。学院的住宿条件很不错，每个人都有独立的房间，而且内部的装饰也很豪华。这个沙发就是真皮的，坐上去既柔软又舒适。 和张川越的同期学生中，那个巨魔不是人类，种族之间沟通很不容易，带有很强的戒备心理，所以张川越也没和他套上什么交情。另外一个入选的流浪法师个性比较孤僻，天天躲在屋子里读书不出来，张川越现在也没说他说过几句话。 唯一关系还不错的，反倒是这个通过五十万金币的巨额赞助才入学的贵族之子了。林奇虽然是伯爵宠爱的小儿子，但是为人倒是没什么架子，个性开朗，挺容易交往。再加上他和张川越都算是本地人，众多外来的强劲学徒压力下，他们也有结成同盟互相援助的打算。 张川越算做巨浪堡本地人有些勉强。他来这里只有一年多些。不过短短时间里他已经在本地有了“影魔”这样不错的新兴组织，很明显有着长期在这里扎根的趋势。与学院其他的流浪法师相比他完全可以算个本地人。 溶液沸腾的时候，张川越迅速地把早已准备好的一把粉末撒了进去，同时快速地搅拌起来。看到溶液慢慢变成浅蓝色，张川越长出了一口气，把它倒进准备好的药剂瓶中盖上塞子。 “强效治疗药剂真难弄，做十瓶也就能成功六七瓶。”张川越抱怨着，“丹皮尔那家伙要每人完成五十瓶，太无耻了。” “你能成功六七瓶，已经够不错了。我十瓶也就能成功一瓶。”林奇捂着脸说道。“我已经快绝望了。到截止日期我就去买五十瓶药剂给他送去好了。” “还是练练的好。药剂调配对锻炼精神力的控制也挺有用的，不是浪费时间。当然最后如果数量不够也只能去买了。但之前能做多少做多少吧。”张川越劝说他。 把做好的药剂小心地摆在架子上之后，张川越回头问，“今天的课是谁来讲？还是院长么？” “不，不是贾森大师。”林奇回答。“是白骨塔的布雷斯大师来教授亡灵魔法课程。” 张川越兴奋起来。这是他很有兴趣的课程。一个法师发展的道路很大程度要根据他的魔力性质决定。在签订了血契后，张川越从人类变为次级吸血鬼，魔力性质随之转向黑暗。这让他擅长的魔法也变成了黑暗类。其他属性的魔法不一定适合他，比如火球他再怎么研究也不可能达到“火焰暴君”巴瓦克的水平。 亡灵魔法属于广义上的黑暗魔法的一个分支，注重尸体的控制与利用。这是很适合张川越学习的法术。 但是亡灵魔法以及其他的黑暗属性魔法让普通人心怀恐惧，光明教会更是公开严厉禁止这种魔法的传播。虽然这样的命令实行的并不严格，在法师群体内部更是纯粹一纸空文，但是这些还是给亡灵魔法和黑暗魔法的传播造成了困难。魔法学院的图书馆里各类图书应有尽有，但是亡灵魔法书依然是相对较少的一种。如果想依靠书籍自学困难不小。 难得有亡灵魔法大师前来讲座，张川越绝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碧波魔法学院真正常住的高阶法师只有院长贾森大师自己。因为每个大师都需要有自己的一个法师塔。法师公会只有这么一座法师塔，自然住不下两个大师。 这不是能多盖两层或者挤一挤能解决的问题。一座法师塔就是一个高阶法师的堡垒、领地和巢穴。在这里他就是王。他可以通过遍布全塔的侦测法术监视一切，用无穷的机关来保护自己的安全。他们不可能容忍和其他人分享这些。就像两个猛兽不能分享领地一样。 当然，虽然一山不能容二虎，但是除非一公和一母。只是这种情况很罕见。 白骨塔的布雷斯大师居住在深山之中。亡灵法术专家大多如此选择。他们在人群中不受欢迎，自己也往往个性孤僻。贾森大师手下的碧波魔法学院好歹还有几十个学生，最多的时候甚至超过百人，还称得上一个学院。而布雷斯的亡灵法师学徒从来不会超过五个。 不过再孤僻的法师至少在研究上也需要和人交流。闭门造车是不会有什么好的成果的。所以他才会接受贾森大师的邀请来这里交流。张川越决定去好好听一听这位亡灵大师的独特见解。 吃过中午饭张川越和林奇早早就提前来到讲座举办的教室。这是法师塔里众多教室中比较大的一个，坐上几百人毫无问题。学院的学生几乎都已经来了，这是难得的听讲机会。张川越和林奇四处环顾，寻找合适的听讲座位。此时布雷斯大师还没有到，学生们正在随意地互相交谈。教室里还空着的座位很多，可以随意选择。 “你先找地方吧。我有点事要处理。”林奇冲张川越挤了挤眼睛，然后自己一个人向前排走去。 顺着他的路线往前看了一眼，张川越苦笑起来。那里坐的是一群叽叽喳喳的女生。他知道里面有一个是林奇追逐的目标。据他说那女孩是自幼进入魔法学院的，不谙世事，单纯的可爱。也只有林奇这样的家伙才会在魔法学院里面把心思都放在泡妞上。 张川越决定不去理会。他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等着看戏。 “亲爱的娜娜，好久不见，你真是越来越美了。”林奇在那群女生面前停下，优雅地鞠了一躬，然后用魔法变出了一捧鲜花，娇艳的花朵在阳光下美丽动人。“这束花送给你。它只能稍许衬托你的荣耀，在你面前，所有的花朵都黯然失色。” 女主角的脸变得通红。而她的伙伴们则笑闹成一团，起哄让她接下花朵。林奇已经追逐这个叫娜娜的女生很久了，她也为林奇的诚恳有些许动心。但是女孩的矜持还是让她犹豫现在要不要把鲜花接过来。 很快她就不用犹豫了。 一个简短的咒语在远处响起。随后鲜花的花瓣迅速枯萎，枝干狰狞地扭曲变形，变成了一团聚集在一起的毒蛇，对着女孩嘶嘶地吐信。 “啊！”所有的女生都惨叫起来，娜娜叫的最为大声。林奇则狼狈不堪地连连后退。他手里攥着一把毒蛇，想扔又不敢扔，怕扔到女孩们的身上，只能不停的甩着手让那些毒蛇不能咬到他的手腕。 退出足够距离之后，他才反应过来用一把烈火烧掉了这些毒蛇。毕竟只是普通的毒蛇，还难不倒一个法师。 “我讨厌花。”一个阴冷的声音从讲台上传来。这声音和毒蛇的嘶叫很相似。林奇回头一看，讲台上已经站着一个老人。“别让它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变成蛇的就是你本人了。” 这个老人极度枯瘦，就像是一个骨头架子。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一双眼睛如同幽暗的鬼火。他就是今天讲课的大师，高阶亡灵巫师布雷斯。 林奇不敢和一位大师顶嘴，否则对方真有可能把他变成蛇。高阶亡灵巫师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听说布雷斯的学徒死亡率高达六成。他可不想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一脸郁闷的林奇走到后排在张川越身边坐下，开始唉声叹气。“真是倒霉。娜娜一个月之内都不会再理我了。” “白痴。”张川越吐出这两个字之后就不再理这家伙。他已经完全无语了。现在他只祈祷布雷斯大师不会因为林奇这家伙迁怒他周围的人就好。 第一百零二章：亡灵法术 布雷斯大师并没有表现出追究或迁怒的迹象。他等下面安静之后就开始讲课。 “亡灵魔法，是最容易被人误解的魔法之一。”布雷斯大师的开场白是这样。 “首先一个误解是他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邪恶。当然，这要看你是把什么定义做邪恶了。如果是否邪恶完全就看光明神典上怎么说，那亡灵魔法当然是邪恶的。实际上几乎没有魔法不是邪恶的，如果它说的对的话。”布雷斯大师说。 底下传来几声笑声。教会的神典在法师中除了嘲笑什么也得不到。不过笑声很快就在布雷斯大师的目光下平息。 “当然，任何魔法都对法师的性格多少有一点影响。亡灵魔法确实会让法师感觉讨厌太活跃的生命，所以我不喜欢花。但是这种影响微不足道，而且完全可以控制。认为这一点厌恶的感觉就会让亡灵法师在人群中大开杀戒就是胡扯了。其实其他的法术坏处更多。火焰法术让人暴躁，诅咒法术让人恶毒，亡灵法术是相对来说负作用比较小的了。至少除了坏处之外，他还让人平静。如果帝国人人都学一下亡灵法术，至少上街打架的人会少很多。”布雷斯继续解释。 学生们再次笑了起来。一个学生举手提问。“大师，光明神术，或者说治疗系法术有什么坏处么。” “它能让你满脑子都是教规，无法正常思考。”布雷斯回答。“这就是最主要的坏处。” 笑声再次响起。提问的学生无奈地坐下。 “除了被误解为邪恶之外，亡灵法术另一个被误解的地方就是他的强大程度。亡灵法术是很有用处的法术，但是它远远不是无所不能。纠集一个亡灵军团打下一个帝国的想法很幼稚。” “亡灵魔法究其本质，无非是用人体作为材料炼制战斗用的傀儡。但是人体并非最优秀或最坚固的材料。一个钢铁魔像能单挑上百个骷髅和僵尸，魔像军团远远比死灵大军更强大。” “当然，死亡骑士等高级亡灵可以有更强大的武技，这是魔像不能拥有的。但是这种保留了记忆的高级亡灵时刻存在着反抗主人的问题。而如果施法者有把握镇压这种精神上的反抗，其实还不如用精神法术直接魅惑和控制高级武士了，还能省下制作成死亡骑士的过程。”布雷斯指出亡灵魔法的种种不足之处，台下的学生露出深思的表情。 “下面我介绍一下亡灵魔法的具体内容。粗略的看，亡灵魔法可以分为三个层次。最低级的制作出来的亡灵实力普遍比生前要弱，不能保留智慧。骷髅兵、僵尸都属于这一类型。高一级的可以保留智慧、武技、魔法等生前的战斗力，死亡骑士、缚灵尸、黑武士等都是属于这种级别的亡灵。最高等级的就是让亡灵发挥出远远超过生前的实力。比如巫妖。转换为巫妖后不仅亡灵系法术更有威力，身体也会免疫普通的武器，实力有大幅的提高。”布雷斯介绍了亡灵魔法的体系。 “大师，吸血鬼属于哪个等级的？”张川越举手提问。 “这个在学术上很有争议。第二和第三级都有人支持。我个人支持划分为第二级。尽管吸血鬼会有一些天赋的法术，但是那和真正的魔法不能相提并论。一个吸血鬼要想学会魔法，还是要从头开始。这是我认为它属于第二级的理由。”布雷斯大师看了张川越一眼。“比如你，次级吸血鬼，要想学习魔法还要付出很多努力学习才行。那几个天赋魔法不足为凭。” “我会努力的，大师。”张川越鞠了一躬，然后坐下。 布雷斯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点点头，继续往下讲。 “当然，这三级分类只是从制作技术的角度出发的，并非意味着亡灵的实力。材料本身的强大与否也是亡灵实力重要的影响方面。比如你用一个生前强大的圣武士制作死亡骑士，肯定比用一个普通农夫制作死亡骑士更强大。你要是用一个地精制作死亡骑士，那么他可能连普通的骷髅兵都打不过。所以搜集尸骨材料也是亡灵法师重要的功课。”布雷斯指出。 这一点很关键，学徒们都听的暗中点头。大师果然不凡，讲得深入浅出，抓住关键。 “接下来我来给你们讲一下最基本的骷髅召唤术吧。这是亡灵法术的入门，其他的法术都是在它的基础上深化和衍生出来的。在你们学院的图书馆里，应该有《初级法术大全》这本书。不过在骷髅召唤术上它记载的有些简陋，绘制的召唤法阵也有一些问题。一个真正可行的骷髅召唤术应该是这样……”对亡灵魔法的体系介绍完之后，布雷斯开始具体讲解起骷髅召唤法术来。 包括张川越在内的同学都聚精会神地仔细聆听。时不时有人提出一些具体的技术问题，如咒语的节奏，绘制法阵的笔画顺序，等等。 下课后张川越联系了一下他的手下的势力，交代了一些任务。第二天他离开了法师公会，雇了一辆马车前往巨浪堡的教堂区。 听了一个下午的亡灵法术课程让他手痒了起来。他很想亲手实践一下召唤骷髅。不过他没忘记布雷斯大师强调的关键：亡灵法术需要材料。 召唤骷髅的材料需要尸体。上哪弄尸体呢？“影魔”组织在任务中倒也不是没有杀过人。不过特地把尸体留下来的行为从来没有过。现在急着要倒还真是一桩难事。 张川越毕竟现在在巨浪堡也算小有势力的人了，作为一个刺客组织的头目，他打听一点类似的消息并不困难。在他的要求下很快影魔的一个低阶刺客就提供出了有用情报。 马车停在教堂前。他忍受着圣光走了进去。教堂散发的淡淡圣光让他这样的次级吸血鬼很不愉快。不过他要见的人在里面。 “你就是本尼大人？”张川越对里面的人问到。 “大人不敢。我就是牧师本尼。”对方回答道，脸上堆满了笑容。 本尼牧师是一个体型很胖，笑容和蔼的人。当他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肥肉都挤成了一团，就跟包子的褶儿似的。 “您就是影魔的领袖？”本尼牧师问道。 “不错。”张川越点点头。 “哎呀，真是荣幸。影魔是个神秘的组织，很多人都想知道他们的老大是谁呢。您看上去很年轻嘛，能创立这么成功的组织，真是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啊，以后一定要多多照顾在下……”本尼牧师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唾液横飞。 “呃，您太客气了。”张川越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牧师，感到有些尴尬。“我的手下和您说过我的来意了？” “是的。您想要些尸体嘛。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这个胖子牧师拍着胸膛说。 “我们在这里谈这个话题，没关系吧。”张川越扫视了一下周围。空荡的教堂中只有他们两个。不过在这样神圣的环境中谈论亵渎尸体，尽管他本人不信教，还是觉得有些不适。 “请放心，这里绝对安全，没人会窃听的。”本尼牧师信誓旦旦的回答。 好吧。如果牧师都不在乎，我在乎什么。张川越心想。“先给我送五具尸体。如果必要的话，将来可能还会大量订购。” “好的，大人。”本尼牧师满面堆笑，“不过能否见告您的具体要求呢？尸体的年龄、性别、身高都有什么要求？普通的成年男性的尸首一具十个银币。女性八个。老人六个。身高过矮和有残疾的四个。小孩十二个。有什么特殊要求的尸首另算。请问您需要什么样的。” “普通的成年男性尸首就好。”张川越回答。他的心里更加无语。没想到这已经明码标价到了这种地步，显然本尼牧师做这个生意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于制作骷髅兵来说，自然是骨骼粗壮的成年男性最合用，价格略贵也是正常的。 但是小孩尸首的价格更昂贵让张川越吃惊。他想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在对恶魔献祭的时候，小孩的效果更好。这个胖子牧师不仅在和自己这样的亡灵法师打交道，肯定还和邪教、恶魔术士之类的有交易。 这还真是超越底线啊。张川越心想。起码他不会去玩献祭小孩的把戏的。太残忍了。 张川越也没兴趣管本尼牧师怎么挣钱的闲事。他以后还要仰仗他源源不断地供给尸体呢。谈妥了条件之后，他把钱交给牧师，约定把尸体送到法师塔里后就离开了。教堂里的圣光很难忍受，能少待一会是一会。 ------------ 第二十章 第一百零三章：骷髅兵 本尼牧师的效率很高，第二天夜里一辆马车就拉着五个棺材去了法师公会。张川越指挥车夫帮他把棺材抬进他自己的房间。虽然魔法学院给每个学徒安排的房间都很宽敞，但是一下塞进五个棺材还是显得有些拥挤。张川越是初次练习，必须多准备几个备用的尸体防止法术失败。 张川越给了车夫几枚银币把他打发走之后，就掀起棺材检查订购的尸体。他挑选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完整、状态不错的尸体作为第一次试验的对象。 “徘徊的灵魂啊，听从我的召唤。我以冥界的名义命令你，支配你……站起来，为我服务，为我而战！” 张川越吟诵着长长的咒语。因为是第一次施法所以不敢节省音节。虽然其中一些字眼只是装饰而已。他一边吟咒一边做着施法的手势，随着他的动作魔法能量开始按着独特的规矩运动，最后绘制成了一个神秘的法阵。 这是基础的亡灵法阵。虽然理论上只是一个低阶法术，但是除了专门的亡灵法师之外，即使中阶法师都没有几个学习过它。 虽然基础，但它包含了足够的奥秘，涉及灵魂，涉及生与死。这个法阵会长期伴随一个亡灵法师，即使是高阶亡灵法师，也需要经常招募大批的骷髅兵作为炮灰。 当法术完成的时候，张川越一声大喝，轻轻地把手拍在尸体身上。“起来，士兵！” 魔力翻滚着进入了尸体的内部，让它剧烈地颤抖起来。能量如同波纹一样在尸体表面来回涌动。它继续颤抖，好像要挣扎着起来的样子。在挣扎的过程中腐烂的肉一块又一块被它抖落。 最后它终于成功地站了起来，所有的腐肉都被抖落在地，洁白的骨架闪闪发亮。张川越成功地召唤出来了一个骷髅兵。 张川越尝试着指挥骷髅兵走出棺材做了几个动作。然后他皱了皱眉。骷髅兵的战斗力确实不怎么值得期待。灵活性尚可，但是也只是普通人的水平。力量上却比正常人差了很多，连一张桌子都抬不起来。骷髅兵的智慧也很有限，如果不直接控制的话，只会做一些很基础的反应。 简单来说，不考虑恐惧因素的话，一个正常的农夫可以打三四个骷髅兵。一个受过训练的士兵至少能对付七八个。更高级的武士就不用说了，没比较意义。 好在便宜。 一个健壮的农奴可以卖到一个金币。而一具尸骨只要十几个银币。两者的价格差了十倍左右。当然这没有考虑一个中阶亡灵法师辛苦的人力费用。 张川越时刻记着布雷斯大师的教导：亡灵并非无敌，性价比才是关键。 张川越指挥骷髅兵在屋子里走了几圈，拎着刀比划了几下，然后就让他回棺材里待着了。施法者直接控制的骷髅还是战斗力比较强的，尤其是张川越是个中阶战士，通晓高深的武技。只是真正的战斗中他恐怕没精神去管区区一个骷髅，只能让他凭本能作战。 张川越继续对另外几具尸体施法，增长法术的熟练程度。算上第一个他一共成功召唤了三个骷髅兵。剩下两个一个马上就散架了，另外一个完全没能站起来。 经过练习张川越也发现了一些诀窍。他注意到腐烂程度适中的尸体最适合用来召唤骷髅。太陈旧的尸骨过于腐朽召唤很容易散架。而太新鲜的尸体身上的血肉很难抖落，难以成为骷髅兵。也许他们更适合做僵尸。 张川越把这点发现记在笔记上。在亡灵魔法上，他还有很多要学。 接下来的日子张川越似乎迷上了骷髅召唤。尸体源源不断地送到法师塔里，他一个接一个地把他们变成骷髅兵。这种工作至少持续了一个月，直到张川越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掌握了骷髅召唤这个法术的全部细节之后才告一段落。 一个月之内张川越召唤出来三百多个骷髅。这么多骷髅兵当然不能堆在法师塔里，那根本装不下。张川越把他们派到了自己的利剑岛上。城里的衣服商店那些天接到了不少生意，订购能遮住脸的长袍，材质不限，只要能全遮住就行。 然后利剑岛上就多出了三百多个身穿长袍的守卫。长袍底下全是骨头架子。从数量上看张川越麾下的士兵由两百个膨胀到了五百之众。虽然战斗力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但是骷髅兵也并不是完全没有用处。虽然打起来很容易散架，但他们至少可以很好地担任站岗放哨的作用，很适合装样子和充门面。 表面上看骷髅兵很像精锐的士兵，他们站岗放哨的时候一动不动，根本不会擅离职守。只有最精锐的士兵才会如此尽职尽责。 刺客组织“影魔”的大本营在利剑岛上是公开的秘密了。很多势力都在利剑岛附近布有侦察兵。他们纷纷接到报告说影魔组织出现了大批精锐的生力军。一时间很多曾经不怀好意的其他刺客组织重新观望起来。接到影魔的报告之后，张川越对这意外的收获摇头失笑。 通过在碧波魔法学院刻苦学习，张川越逐渐完成了流浪法师向学院派法师的转变。他学会了许多常见的中低阶的辅助法术，如蛛网术，食尸鬼之触，隐形术，侦测术，法师之眼，恐惧术，镜像术，等等。除了和黑暗魔力冲突的法术，如治疗术，祝福术不能学习之外，其他的都掌握的很熟练。这让他在战斗中更加全面灵活。 他最具威力的直接攻击法术依然是暗影箭。这一点除非突破高阶否则很难改变。但是虽然同样是暗影箭，现在张川越可以更加精确地控制它的方向、速度等等。这让他的实际战斗力上升了数个台阶，就像一把步枪在普通士兵和在顶级狙击手里意义绝不相同一样。 除了暗影箭，他还会了一些其他的黑暗系攻击法术，包括腐蚀术、痛苦诅咒等。这些法术大多是持续伤害，直接威力不如暗影箭，但是在消耗战中很有用。 在拷问的时候也同样有用。 除了黑暗魔法，张川越在亡灵魔法上的进步也很巨大。他已经能熟练地召唤骷髅兵了，制作的骷髅的质量也比以前有了很大提高。除了骷髅，他后来也学会了制作僵尸。和骷髅相比，这种亡灵的动作迟缓一些，但是力量和抗击打能力却有很大提高，是不错的肉盾。这样主要的两种低级亡灵，骷髅和僵尸，他都已经能成功制作了。 接下来就是中级亡灵的课题。这需要解决如何保留尸体生前智慧的难点。一个保留了生前武技和智慧的战士配上骷髅战马就是死亡骑士了。张川越对此进行了不少研究，也有了很多心得，不过还没有付诸实践。主要是因为生前是优秀战士的尸体不好找。如果拿普通人的尸体制作死亡骑士又太过浪费。毕竟施法材料也是要钱的。 除了之前制作的三百多个骷髅外，张川越之后陆陆续续又制造了两百多个僵尸，全部放在利剑岛上。这些亡灵士兵拿出去作战局限很大，还不如一个普通士兵的战斗力。但是留在岛上做守卫很适合。它们不知疲倦，不畏毒素，也不懂得恐惧。是非常优秀的哨兵。 现在张川越在施法者方面有了巨大的进步，和过去不可同日而语。他已经达到了中阶法师实力的巅峰。 第一百零四章：扩张 除了他自己的进步，他麾下的利剑岛势力也在增长。在张川越的布置下利剑岛小心地逐步吸纳人口，偷偷又招募了几百人。这尽管违背帝国法律，但只要不太过分也没人深究。张川越估计，岛上的士兵不超过一千是不会引起帝国的注意的。 大多数情况下，吸纳人口的方式是招募吃不上饭的流民、乞丐等人，这样做可以节约成本。帝国贫富差距很严重，不缺乏流离失所的穷苦人。同时张川越也派人关注着奴隶市场的行情。偶尔出现有价值的人才的时候也会从中购买一些作为补充。 “影魔”组织如张川越所愿，由一个刺客组织发展成了一个综合性的佣兵团，现在已经获得了B级兵团的评定。 在强者方面，除了张川越和奥斯瓦两个中阶强者之外，奥斯瓦从城里带来的少年小偷琼森晋阶中阶刺客，最早发誓追随张川越的野蛮人少年布瑞尔晋阶中阶战士。这两个孩子都是难得一见的天才。现在他们一共有四个中阶级别的战士了。 影魔现在分为刺客部和作战部两个分支。刺客部集中了最为精锐的一批人才，里面的刺客不仅武技出色，而且精通潜行、陷阱等技巧，刺客的识字率、知识程度也是组织中比较高的，因为他们需要读书了解魔法知识，为将来成为高阶的魔法刺客打下基础。 作战部人数众多，是组织的主力，大部分精锐和队长都是很早追随张川越的野蛮人少年。他们把重点放在武技修炼上，布瑞尔现在是这个部的负责人。这是未来最有潜力涌现更多中阶战士的部分。他们承担了攻坚任务和组织的防卫工作，有时候也对外接一些保镖类的任务。 现在张川越麾下包括他自己有四个中阶强者，还有数百的普通士兵，此外还有许多他召唤出来的亡灵守卫，实力上已经不逊色于当年的海狮帮了。他的属下训练程度要远远比海盗们正规。所以战斗力犹有过之。 这样的实力在大陆上还排不上号，但是在本地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势力了。张川越当然不会如当年的海狮帮一样愚蠢，但是他现在同样感到了扩张的必要性。 问题不在于是否扩张，而在于扩张的方向。 张川越在利剑岛里的图书室伸了个懒腰，放下翻阅了一半的厚重的书籍，在房间里走了几步。现在小岛的图书室气象和以前已经大不相同，书架上堆满了书籍。除了少数珍本外，法师公会图书馆里的普通书籍，张川越基本都命令岛上的孩子们抄写了一个副本。利剑岛上的图书室几乎是把法师公会照搬了过来。他很多时候会留在岛上读书，享受海风的吹拂。 图书室里面也不像以前一样只有他一个人。许多少年在其中埋头阅读。现在岛上的识字率已经达到了八成。很多孩子开始享受阅读的乐趣。张川越环顾四周，露出了微笑。 他走出房门，叫住了一个卫兵。“通知奥斯瓦，今天下午召开作战会议。除了有任务的以外，队长以上全部出席。” “是的，大人。”卫兵敬了个礼，转身离去。张川越眺望远方的海平面。海面上风平浪静。是行动的好时机，他心想。 作战会议在一个宽敞的房间里举行。参加会议的有三十多人，个个行动矫健，目光锐利。看着他们济济一堂，张川越心中充满了信心。 “我们作战的目标是这里。”张川越拿起一支羽毛笔，在钉在墙壁上的海图上一圈。“白鸥岛。” 鲜红的墨水在地图上画出触目惊心的一个标志。张川越的属下们眼睛都放出了光。不过严格的纪律让他们并没有插话。 “白鸥岛距离利剑岛数百海里，已经不在人类凯恩帝国控制范围之内。关于海岛的资料很少，只有零星的资料。可以知道的是，岛上有一个鱼人族的部落，他们非常仇视其他种族，必定会和我们发生冲突。这只是已知的问题。岛上很可能还有其他的危险。” “但是相应的，夺取这个岛也会有极高的收益。白鸥岛的面积是利剑岛的十倍，足够居住数万人。仅此一项价值就难以估计。岛上还有大量的矿产、草药，虽然具体品种没有详细资料，但根据已有情报来看已经极为可观。最后攻占这个岛是对人类生存区域的扩张，帝国鼓励类似的行为，可以确定成功后会有相当大的嘉奖。” “这次行动将由我带队，奥斯瓦、琼斯、布瑞尔全部参加。刺部出动五十人，作战部出动三百人，全部要求有经验的好手。出发前打开武器库，参加行动的人装备任选。”张川越命令道。 这个决定是他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他没有选择在巨浪堡或是周围开拓势力地盘，而是选择了开荒海外岛屿。这样不会和已有的势力发生冲突。现在他还没有在巨浪堡的地下势力重新洗牌的力量，强行发动难免会遭到和海狮帮一样的下场。向海洋深处扩张是更好的选择。 但是这样做也要面对茫茫大海的许多未知的风险。因此他决定亲自带队坐镇。 这次利剑岛上的力量几乎是倾巢出动了。岛上仅有的四个中阶强者全部出马，仅此就相当于调动了全部实力的一半以上。除此之外的三百五十人也都是挑选的精锐。岛上留守的还有一百多人和数百个僵尸骷髅，从数量上看倒是不少，但实际战力不足全部的三成。 但是只要没人恰好选在这个时候强攻利剑岛，表面上也看不出它的虚实。骷髅和僵尸是很好的充数物品。 命令下达之后整个利剑岛忙碌了起来。士兵们忙着挑选装备，擦拭武器。即使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成功发展，相对于人手装备依然并不是完全充足的，还有很多人没有护甲，或者护甲不全，比如只有护臂、没有护腿等等。 这次装备敞开供应出征队伍，护甲配置率达到了八成左右。这是很惊人的数字了，已经超过了杂牌的地方治安部队达到了主力军团的标准。不过代价就是留守的士兵基本上没有任何护甲，武器也多半是剩下的破旧刀剑。 在四个中阶强者率领下，三百五十名精锐分别乘坐两艘货船，向数百里之外的白鸥岛前进。船上带了充足的淡水和粮食补给。这是漫长的危险的一段道路。但是他们心中充满了信心和对胜利的渴望。 一周之后他们成功抵达白鸥岛海岸。岛上特有的大群白色海鸥被他们的船惊起，扶摇直上，遮蔽了整个天空。 第一百零五章：屠龙 噗弛是一个小鱼人。从小他就生活在白鸥岛上，没有离开过。在他眼里这个巨大的海岛就是一块大陆。 和其他同龄的鱼人相比噗弛个子显得纤细瘦小，差不多要矮一个头。他的力气也比同伴小的多，学着使用石斧的时候挥舞不了几下就气喘吁吁，还把脚砸过好几次。这让他感觉很沮丧。许多同伴都嘲笑他。他自己也清楚自己很难成为一个优秀的鱼人战士。 不过也有让他感到开心的事情。比如鱼人长老纳波斯就称赞他很聪明，认为他将来有可能成为一个鱼人祭祀。祭祀可是和最强大的战士地位一样崇高的。不过要成为祭祀需要很高的条件。噗弛不知道自己是否具备。听说能听懂动物的话是其中之一。这个噗弛倒是会。 现在他就在和一条大鱼说话。 “大鱼，你肚子饿不饿？”噗弛拿着一个浆果对他说。 “噗噜噜，噗噜噜。”大鱼吐着泡泡。噗弛知道它的肚子饿了。噗弛把浆果掰成两半，一半抛给大鱼，一半丢进自己嘴里。甜美的汁液顺着嘴流下，感觉好极了。 “大鱼，听长老说，我们鱼人也是由鱼变成的。我和你算是亲戚呢。所以我们什么都吃，就是不吃鱼。”噗弛一边咀嚼果肉，一边含混不清地说。 “噗噜噜。”大鱼回答。噗弛知道，他是说，真的吗。 “真的。”噗弛用肯定的语气回答。“你这么大的鱼，如果变成鱼人，一定很是个强壮的战士。和我不一样。”噗弛看着自己纤细的胳膊，表情有点伤心。 大鱼好像感受到了噗弛的伤心，吐了个更大的泡泡。 “噗弛，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声音从噗弛的背后传过来。他回头一看，是部落的战士露特鲁。和噗弛不一样，露特鲁又高大又强壮，噗弛站起来只到他的肚脐眼。“长老召集部落所有的战士。你快回去。” 噗弛赶紧起来，甩着两个脚蹼，跟着露特鲁扑通扑通地跑回去。 “入侵者已经出现在了岛上。”长老纳波斯顿着手杖，地上咚咚作响。“他们和预言中的一样，长的奇形怪状，非常可怕！他们身上没有鳞片，头上长着毛发，脚上甚至没有脚蹼！” 鱼人们惊叹起来。多么可怕的怪物啊，既没有鳞片，又没有脚蹼，那是什么东西？竟然还长毛，真恶心！ “预言说过，他们是恶魔。会掠夺我们的家园。”长老宣布。“但是鱼人不怕他们。在海洋女神的保佑下，我们一定能消灭恶魔！全体集合，杀光他们！” “杀光他们！”鱼人挥舞着石锤、木矛等武器，嗷嗷地叫着。 “长老，恶魔的名字叫什么？”一个鱼人战士问。 “古老的典籍记载了他们的名字。”纳波斯长老睿智地回答。“他们的名字叫——” “人类。” “杀光人类！”“消灭恶魔！”鱼人们又高喊了起来，一边喊一边敲击武器。 部落里的鱼人们挥舞着武器，闹哄哄地出发了。噗弛握着一根木矛站在队伍的最后。木矛轻飘飘的，远不如石锤让人安心。但是噗弛挥舞不动石锤，只能用这个。这让他有一点不安。 不过我们有好多战士。我们还有长老纳波斯，它是个中阶水系法师。应该没问题吧。噗弛对自己说。然后他加快脚步，跟上队伍。 “大人，前方发现了鱼人的踪迹。”一个浑身黑衣的影魔刺客从树林中钻出来，对张川越报告。 “多少人？”张川越问。 “有五百多个，都是成年战士。按照对部落规模的推测这是倾巢出动。其中有一个拿着木杖，看上去是个施法者。”刺客说。 “很好。传令下去。正面迎战。”张川越下令。 “是的，大人。”黑衣刺客躬身而退。 然后，长剑出鞘的铿锵声音响成一片。 张川越的军队和鱼人部落在一块开阔地带上遭遇。战斗进行的很轻松，很快就演变成纯粹的屠杀。 鱼人们从数量和绝对实力上并不弱，他们有五百多个强壮的成年鱼人战士，还有一个中阶施法者的长老。 但是他们的装备以及训练水平太差了。面对排着整齐队形、身穿皮甲、手持盾牌的人类佣兵，他们毫无还手之力。木矛戳在皮甲上造不成任何伤害，反而自己折断。石锤倒是可以，但是只要用盾牌格挡一下也没有大碍。鱼人只是在开始一窝蜂冲上来的时候给人类造成了一点麻烦。陷入缠斗后人类军队配合默契地分成小队，五六个人对付一个。茫然无措的鱼人一个个被他们乱刀齐下砍成碎块。 布瑞尔、奥斯瓦、琼森三个近战的中阶强者更是如入无人之境。布瑞尔身穿一身精钢全身铠，这让他在只有简陋武器的鱼人中如同无敌的战神，不用理会任何攻击。而奥斯瓦和琼森两个中阶盗贼则如同鬼魅一样在战场中穿梭，不时出现在敌人的背后，阴险地进行背刺。 张川越在一对一的法师决斗中击杀了鱼人长老。他先是用一个痛苦诅咒打断了正在吟唱水箭术的鱼人长老，然后凭借精准的控制能力连续三发暗影箭击中在同一个位置，打破了鱼人长老的水盾，把他烧成了一团焦黑的黑炭。 虽然同样是中阶施法者，但在碧波魔法学院学习了很长时间的张川越现在已经远远凌驾于鱼人长老这样没有接受过正规教育的施法者之上。而和许多当佣兵的人类流浪法师相比，鱼人祭祀身上又没有什么像样的装备。这个鱼人祭祀在中阶施法者中是垫底的存在。 很快战斗就接近了尾声。大多数的鱼人们不是变成了尸体，就是哀嚎着爬不起来。而人类只付出了十几个轻伤的代价。 一个影魔刺客看到有一个鱼人正在逃离战场，端起了***，瞄准它的后背。 “不，等等。”张川越按住了他的手。 “我们需要一个逃兵带我们去他的部落。否则我们还得自己搜索部落所在地。”面对属下疑惑的眼神，张川越解释说。 噗弛拼命的跑着。他吓坏了，两条腿不停地颤抖。树木在他的身边飞速的后退，变成可怕的阴影，好像嘶叫着要扑到他的身上。在经过一块石头的时候噗弛脚下一软，被绊了一个跟头。他挣扎着爬起来继续奔跑。 噗弛不敢回头。他现在只想回部落。回到安全的地方。 安全？部落还安全吗？刺骨的寒意从背后升起，让噗弛冷静下来。 部落的成年战士全体出动，现在一败涂地。最强大的鱼人长老被烧成了黑炭。现在部落里只有妇女儿童。部落还安全吗。 噗弛忽然明白了，敌人是故意放自己走的。他不能回部落。 不回部落又能去哪里呢？敌人的脚步就在背后迫近。噗弛感到一阵绝望。他必须做出决定了。猛地，他向着另外一条熟悉的道路跑了过去。那条路通向海边。我要去找大鱼。他是我的朋友。我经常和它聊天。现在只有他能帮助我。 “帮帮我，我的朋友！”很快他就跑到了海边。在海边，小鱼人噗弛放声大叫。清脆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在队伍后面观察的张川越皱起了眉头。他在这声音中感觉到了魔法的波动。 “大家小心……这是个施法者。卧倒！” 张川越的话音未落，愤怒的啸声就已经从海底响起，巨大的海浪如同墙壁一样咆哮着升起，然后狠狠地拍击着岩石，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一个追的最近的影魔刺客**了起来。“天啊，那是什么怪物。”随后巨浪就把他抛飞在了空中，狠狠拍在一个礁石上，摔的血肉模糊。 “我的老天，那鱼人竟然召唤来了一头海龙。”张川越沉声说。“大家小心。” 海龙，又称鲸龙，是龙族的一个亚种，海洋的霸主。龙族是魔兽中的王者，任何与龙沾边的魔兽几乎都很强大。海龙略微逊色于红龙、绿龙、金龙等有翼、可飞行的真龙，但是差距很小，只在一线之间。 海龙的外表很像一个奇形怪状的大鱼，身长十几米，有着鱼鳍、鱼鳃和强劲有力的尾巴，在海中可以灵活自由地行动，速度比最快的帆船还要快的多。它有着强悍的力量。它的表皮既难以刺穿，又具有良好的抗魔性。它在海洋环境中还可以自如地施放几种天赋的水系魔法。 海龙的实力比普通的中阶强者强的多，很接近高阶强者。红龙等真龙相当于高阶强者的实力，而海龙比他们稍微逊色一点点。 海龙一般出现在深海。这一条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了这里。张川越推测可能是这个小鱼人通过天生另外的召唤法术把他召唤出来的。原理和法师施放“动物沟通”类似。 追上来的张川越的手下们纷纷拔剑冲了上去。可是这些低阶战士和低阶刺客们在海龙面前脆弱的很。海龙一个咒语，翻滚的巨浪就再次扑来，卷走了大半冲锋的战士。仅有的几个冲近了的，刀剑也只在海龙的皮肤上留下几道白印，没有造成足够的伤害。海龙尾巴一卷就把他们抽飞到了天空中。 张川越等几个中阶高手还没有出手。他们在观察和等待机会。 “这样不行。”张川越下了结论。“海龙在海水中威力太大。我们打不过。要想办法引出他来。” “怎么引？”琼森大叫。他尝试着偷袭了一下海龙，毫无成果，狼狈地滚了回来。 “那个鱼人！”奥斯瓦大叫。他指着战场边缘，已经被众人遗忘的小鱼人噗弛。他的经验最为丰富，抓住了关键。 “掩护我。”张川越卷起长袍，在腰间系好。在这种关键时刻，魔武双修的他是己方的第一高手，比其他几个中阶高手都更强悍，肩负着不能推卸的责任，必须身先士卒。 噗弛感觉到了人类强者们盯上来的目光，打了个寒颤，挣扎着想要逃走。 张川越闪电一样地窜了出去。法袍自带的加速术已经附加在他的身上，让他更加健步如飞。在奔跑的同时，他手指一点，一枚暗影箭准确地击中了小鱼人的腿，让他惨叫着倒下。然后张川越逼近了倒地的小鱼人，拎起他的脖子快速后退。 海龙看到自己的朋友被捉住，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它抡起尾巴照着狂奔的张川越后背就是一击，带着滔天的气势狠狠砸了下来。 野蛮人少年布瑞尔一声怒吼，擎起巨盾猛冲过去抗下了这一击。奥斯瓦和琼森都是刺客，正面抗怪的事只能指望他。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之后钢制的巨盾扭曲成了一团，布瑞尔本人则如同皮球一样被打飞出去撞在山崖上。他的钢铁全身铠上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凹槽，吐出了一口鲜血。这场战斗中他已经暂时失去了战斗力。 “你去帮下布瑞尔。”张川越惊险地回到自己的队伍中后，命令一个手下去照顾受伤的布瑞尔。他是队伍里重要的主力战士，也是张川越最忠心的手下之一，不容有失。接着张川越就把小鱼人抛给了奥斯瓦。“你负责把海龙引上来。” 奥斯瓦点点头，然后随手掰断了小鱼人的一根手指。小鱼人的惨叫响彻云霄。 作为一个资深刺客，奥斯瓦是张川越手下最为精通刑讯逼供的专家。在他的手中小鱼人被如同玩具地摆弄这，惨叫声连绵不绝。每当他以为自己已经坠入地狱的时候，奥斯瓦就会用新奇的手法让他大开眼界，见识到地狱的下一层。 小鱼人的惨叫彻底激怒了海龙。它疯狂地一跃，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跳到了岸上。岸边的几棵大树被它庞大的身躯压倒，几个来不及躲避的佣兵惨叫一声被砸倒在下面。海龙怒吼着，挥动尾巴击飞一个又一个敢于抵抗的佣兵。 它庞大的身躯在沙滩上前进，沿途的灌木和草丛被压倒无数，留下了一道明显的行进痕迹。仔细观看的话，可以看到痕迹中隐藏着点点血迹。这是粗糙的地表磨破了它皮肤造成的结果。 “不要正面硬抗，且战且退。”面对疯狂的海龙，张川越反而镇定了下来。他知道，这是它最后的疯狂了。“把他引到岸上深处。” 上岸之后的海龙不能使用水系魔法，而且在干燥的环境中正在迅速失去力气。但是它依然不好对付。 一方面它的防御力和生命力太强悍，除了几个中阶强者手里的魔法武器，普通佣兵的刀剑根本无法造成伤害，而中阶强者虽然能造成伤害，但是一点小伤又不能让它很快失去行动能力。另一方面它的力量太猛，攻击力太强悍。尽管上岸后它力气正在快速地消失，但是即使奄奄一息的海龙随意的一击也不是普通人能抗下来的，区别只是鼎盛时期一击能把人拍成肉泥，而现在一击只能让人骨折。 海龙本来就相比真龙稍微弱小一点。现在又是被引诱上岸，战力削弱了至少一半。尽管如此它还是让张川越等人如此狼狈，龙的强悍真是让人敬畏。 在失去战斗力之前，海龙在岸上艰难地前进了半里路。这半里路对张川越等人来说如同噩梦一般。陷入疯狂的海龙几乎摧毁了路上的一切，无论是树木、花草还是来不及逃开的佣兵。随处可见倒伏的树木。张川越的手下在这血腥的半里路中阵亡了将近一百人，差不多人人带伤。 四个中阶强者担负起反击的重任。低阶战士实在难以还手。野蛮人布瑞尔一开始就被打的吐血昏迷，琼森在这半里路上多次尝试突袭，终于一次成功地把匕首插进了海龙的侧腹，代价是被抽折了一根胳膊。奥斯瓦因为专注于折磨小鱼人倒是没受直接的伤害。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海龙一直追着他跑，宁可丢下别人不管也不和他罢休，让奥斯瓦承受了极大的精神压力。 张川越的魔力耗费的一干二净。他给海龙上了腐蚀术和痛苦诅咒之后就一直用暗影箭不停轰击海龙。尽管把它烧的表面一团漆黑，但是海龙强大的抗魔性让它并没受到太严重的内部伤害。 直到海龙终于耗尽力气，沉重地倒在地上的时候，张川越才抓住机会跃上了它的后背，抛开那柄普通的水手弯刀，双手握着锋利的诅咒弯刀猛地插了下去。 锋利地魔法武器艰难地破开了海龙的表皮。张川越用力压下弯刀，让弯刀深入海龙体内，直没入柄。然后他握住刀柄从海龙身上往下跳。利刃沿着海龙的身体划过了半圈之后抽出。鲜血如同瀑布一样飞射而出。海龙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怒吼，沉重地倒在地上。 张川越和其他所有的人类都长出了一口气。 奥斯瓦手里的小鱼人噗弛呆了一下，然后拼命地挣扎起来，同时痛苦地大喊，“不~~~~” “放开他吧。都结束了。”张川越制止了准备给噗弛一点教训的奥斯瓦，命令他放开小鱼人。奥斯瓦松开手。小鱼人摔倒在地上，然后爬起来，一边哭，一边扑通扑通跑向海龙。 “大鱼，你怎么样？你不要死。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我不该往你这跑的。呜呜。”噗弛用颤抖的手摸着海龙古怪的鱼头，满眼都是泪水。 “噗噜噜。”海龙挣扎着吐了一个泡泡。噗弛听懂了，它在说，不是你的错，噗噜噜。然后海龙就合上了沉重的眼皮，在血泊中睡去。 小鱼人噗弛放声大哭。 “安静，听我说。”张川越对着被两个影魔刺客架在空中，依然大哭不休的噗弛说。 噗弛抽噎着慢慢止住了哭声，看着这个入侵他的家园的恶魔。 “我现在放你回去，并且保证不跟踪你。你回去之后告诉你的族人，我们一个月之后会再来的。在这一个月之内你们有多远就逃多远吧。如果我们再回来的时候你们还在，你们的末日就来了。听懂了没？”张川越说。 噗弛抽泣着点点头。 “好了，放开他。”张川越命令手下。他们把噗弛扔在了地上。 “你不必这么难过。”张川越看着鱼人的眼睛，叹了口气。“其实你一开始把我们引到这来，想的不就是要拯救你的族人吗？” “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只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如果再重新选一次，你会怎么做？” “我想你自己可能也不知道。” “但是选择已经做了，就不要再沉浸在后悔中了。” “毕竟，你还是拯救了你的族人。” “别让这个结果再溜走了。” “快走吧。” 说完，张川越就转身离开了。噗弛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哭，一边一瘸一拐地跑开了。他没有回头，没有再看他的朋友大鱼的尸体。也许他知道，如果他回头，说不定又会忍不住抱着大鱼痛哭起来，哭到没有力气离开。 而他必须离开。为了他的村子。 第一百零六章：高阶法师 （第二更） “我们也要走了。带上阵亡的兄弟的尸体，也带上这条海龙。”张川越命令，“我们上船，回家。” 经过这场惨烈的战斗，张川越的队伍也不适合再继续深入冒险了。带来的三百五十精锐阵亡将近一半，受伤的更多。最强的四个中阶也个个受伤，战斗力大打折扣。岛的内部还不知道会碰上什么，现在队伍的状态前进太危险。 除此之外宝贵的海龙尸体也需要尽快处理。龙皮、龙血、龙晶、龙骨、龙筋……每一样都是无价之宝。整条海龙尸体价格不下数十万金，而且根本有价无市，这里面大部分的东西张川越都准备自己利用，一少部分将来可能会拿出来出售。无论如何处理，带着数十万金继续前进都是缺乏理智的行为。现在首先要做的是把海龙运回到利剑岛。 在这些因素的影响下，张川越不介意顺便给鱼人部落一条生路。如果张川越还要继续探险，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将鱼人部落彻底铲除。否则一旦他们在岛的深处遭遇到新的危机，背后的鱼人很可能会给予他们致命一击。现在张川越率领部下离开岛屿，放噗弛这个小家伙一条生路倒是没有关系。 回去的航行比来的时候倒是顺利了很多。利剑岛到白鸥岛的航线并没有详细的资料，他们是一边摸索一边找到的。回去的时候方位已经确定，很快就到了。 上岛之后张川越命令把海龙的尸体抬进基地内部，然后就闭门不出紧张地进行处理。这项工作持续了很长时间。 海龙全身是宝，每一样都不能过于浪费。他甚至为此专门回了一趟魔法学院，借了好几本专门的关于龙的珍惜书籍。在利剑岛上不时能看到他匆匆从房间里出来，拿出一本书翻阅一会，又回到操作间继续处理尸体。 首先被处理的，是龙血。在龙皮、龙骨等等之中，龙血最容易挥发、变质，所以需要尽快的处理。处理的方法也极为简单。张川越加入适当的几样配料之后，就把龙血分发给参加冒险的人一起喝了。 龙血对身体很有好处。喝下去之后每个人的力量、敏捷都有少许的增长。更重要的是他们晋阶的潜力也变的更大。除此之外龙血还让人体的抗击打能力有一定上升。 对张川越来说，龙血的意义更大。他喝的也比一般人多一点，整整三大杯。张川越现在是次级吸血鬼。次级吸血鬼天然存在着一定的缺陷，受到真正吸血鬼的位阶压制。但是龙血作为高级生物的血液能有效地改变这点。张川越喝了龙血之后就再也不存在这样的隐患了。 龙皮、龙筋等等都是制作魔法装备的重要原料。这些张川越暂时存进库房，可以慢慢再进行处理。 龙骨也是制作魔法装备的重要原料。但张川越有比制作装备更好的利用方法：制作骨龙。 骨龙并非是最高级的利用龙的尸体的办法，恰恰想法，这是最低级的办法，和制作骷髅兵原理一致，只不过是用龙的骨头做骷髅兵罢了。这样处理过的骨龙，只能保留部分龙生前的肉搏能力，龙族最引以为傲的龙语魔法完全无法利用。 能够保留龙的生前智慧的方法，才是高级亡灵的技艺。例如巫妖克尔苏加德座下的冰霜巨龙萨菲隆，生前曾经是一头蓝龙，复活成为冰霜巨龙之后战斗力比生前犹有过之。 不过选择把龙的尸体制作成骨龙的情况并不少见。因为保留龙的智慧不仅困难，而且危险。巨龙是强大的，亡灵巫师如果杀死一头巨龙之后，又把这头龙保留生前的记忆和智慧留在身边，那这条龙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喷主人一口龙息。不是最为强大的亡灵巫师一般都不会冒这样的风险。 相比之下把龙做成骨龙就安全的多了。骷髅兵和骨龙一样都不记得生前的任何事，对主人完全忠诚。而且骨龙虽然比不上真龙，但是也绝对不弱小。 正如亡灵大师布雷斯曾经说过的，决定亡灵品质的有两点，一个是制作技艺，一个是材料好坏。一个地精死亡骑士未必打得过普通的人类，而另一个骨龙骷髅则足以横扫一打人类骑士。 张川越制作的这个骨龙原料是一头海龙，属于一种比较强力的亚龙，比真龙还稍微弱一点。所以在骨龙中这也是一头很弱的骨龙。但是无论如何，骨龙也是龙，不容小视。这个骨龙大概保留了海龙生前八成左右的肉搏实力，十分强悍。 要注意的问题是海龙生活在海里，在岸上和张川越等人搏斗的海龙因为呼吸困难、行动不便等原因，发挥出的实力连五成都不到。而制作成了骨龙之后，至少不会再有呼吸困难的问题。所以骨龙的实力比上岸肉搏的海龙强的多。 关于行动不便的问题，张川越特别订购秘银合金给骨龙的鱼鳍上安装了一对假肢。这样骨龙也可以在岸上灵活地移动了。如果是生物可能会存在不适应假肢或感觉难受等问题，亡灵根本没有那些事，安上就可以用。 一头上岸的海龙足够把张川越在内的四个中阶强者、三百五十名精锐士兵打的狼狈不堪，当它摆脱了呼吸和移动的困难之后，至少可以同时对付七八个以上的中阶强者围攻；如果碰上高阶强者，骨龙一对一还打不过，但应付一会或者拼一下都是可以做到的。张川越回忆了一下和海龙艰苦的战斗，对骨龙的威力充满了信心。 接下来他要处理的就是整个海龙身上最有价值的部分：海龙的魔核。魔核也叫魔晶。任何中阶以上的施法者都会有这样一个魔核。魔兽也一样。这汇聚了他们全部的魔力，是施法的关键。 在黑暗的房间里，张川越手中握着海龙的魔核。魔核是一个漂亮的蓝色晶体，在黑暗中闪闪发亮。这光芒意味着其中蕴含的相当大的能量，如果服用对施法者有巨大的益处。 如果是魔兽得到这块魔核，甚至许多流浪法师得到魔核，唯一的办法也只有直接吞服。这样做不仅有风险，而且会浪费很多能量。作为一个在魔法学院学习过的法师，张川越有更好的方法。 他往魔核上滴了一些溶液，魔核发出嘶嘶的声音冒出白烟，并且渐渐变成融化的液体。随后张川越把这些液体倒进烧瓶重新蒸馏。最后魔核重新凝固成为晶体。经过这些处理，魔核去除了杂质，变的更加纯净，相应的也更加容易被吸收。处理过的魔核颜色变成更深的蓝色，比之前幽暗了一些，显得更加内敛。 做好处理之后，张川越服下了海龙的魔核。 冰凉的魔核被张川越吞入之后在他体内化为一团狂暴的能量。魔核里面都是极为纯净的能量，当然对身体极有益处，但是同样对人体的冲击力很大。 张川越并不惊慌。他自己的魔核中冒出了黑色的暗影烈焰。这是他自己的魔力的具体表现。黑焰快速地包围住了海龙的魔力，将它控制在了一定的范围之内。尽管海龙的能量十分庞大，但是它没有自己的意识，根本不能突破张川越的防御。 张川越的黑色火焰包围着它灼烧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有一部分海龙的魔力被它炼化补充到黑焰之中。随着时间的推移，张川越的黑焰越发的壮大。 炼化的时间持续了很久。海龙的魔力非常庞大。实际上它的魔法实力要比肉搏实力更强，大概是六比四的关系。只不过因为全凭本能施法，脱离了习惯的海洋环境之后不知道怎样施法，才会在岸上被张川越率人围死。 当最后一丝海龙的魔力也被吸收之后，张川越睁开了眼睛。他的眼中精光爆射。澎湃的魔力在他体内翻滚，好像要满溢出来。现在他已经超过了中阶施法者魔力的极限。张川越一声大喝，体内的魔核疯狂地旋转了起来。在魔核的驱动下魔力也同时沸腾。本来就满溢的魔力再也无法被束缚住，瞬间冲破了一切的极限，将张川越的灵魂、肉体和宽广无边的外界沟通在一起。 这不是轻松的事，张川越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而他的魔核也一阵颤抖，但是很快又稳定住了结构。如果是他刚晋阶时根据血族方法构建的简陋魔核，一定经受不住这样的冲击。他在学院多次修补、稳固魔核的结构之后，才敢尝试这一切。 尽管身体受创严重，但是张川越却大笑起来。他体会着能量在体内与外界自由流动的感觉。 “这就是高阶强者的感觉么。”他心想。 借助海龙的魔核，张川越成功地晋阶高阶法师。 高阶与中阶区别的特点是能量打破界限，沟通了体内和外界。对于战士来说是把肉体内的能量激发出来，“斗气外放”。对于法师来说，是将外界的魔力引入体内强化躯体，“引魔入体”。 在迈入高阶之前，法师的魔核虽然存在于体内，却和肉体本身格格不入，几乎相当于一件装备。迈入高阶之后，魔核就和法师融为了一体，可以像战士一样用能量强化肉体。当然同时也可以自由地把能量施放出去，形成法术。 高阶强者每一击，都可以随心所欲地调动体内和外界的能量，互相呼应，举手投足就有极大威力。虽然他们习惯上还分为高阶法师和高阶战士，但实际上已经消弭了这种区别。战士如果乐意完全可以御剑千里，法师如果喜欢也大可以贴脸放火球。 作为一个新晋的高阶强者，张川越需要先处理一些事情。他闭关的时间已经够久的了。 第一百零七章：知识 走出他自己独自修炼的密室之后，张川越来到了他在岛上处理公务的地方。在书桌上已经摆满了信件。 张川越快速地把他们阅读了一遍。其中大部分都是关于“影魔”组织的最新业务和情报的文件。张川越大概批阅之后就把他们放在一边。目前影魔的几个分支都各有领袖，如刺部由奥斯瓦掌管，战斗部由布瑞尔掌管，等等。可以自行运作。 张川越尽可以大胆放权。如果说他是中阶强者的时候还需要对手下小心一些，现在作为高阶强者，他不必再那么多顾忌。一头实力发挥不足三成的海龙把精锐尽出的影魔组织打的狼狈不堪，一个真正的高阶强者在他们面前就更加不可战胜了。张川越现在成为高阶法师之后一个人可以毫无悬念的把全岛杀光，不会有属下脑子秀逗掀起叛乱的。 除了影魔组织的文件，还有一封公函是帝国军方发来的。信中对张川越为帝国开疆拓土的功绩褒扬了一番，并许诺他如果确实占据了白鸥岛，将会有更实际的奖赏。 张川越看过之后附了一个便条，指示奥斯瓦、琼森、布瑞尔等几个得力手下在修整完毕之后再探白鸥岛。他相信剿灭了鱼人部落之后，岛上应该潜藏的危险不多了。他自己不准备再参与了。 最后一封信是来自法师公会，是碧波魔法学院院长贾森大师的亲笔信。在冒险之后，张川越第一时间向他的这位导师报告了在白鸥岛上发生的细节。相比给帝国军方的报告，张川越对贾森大师说的更详细，他对学院比对帝国更信任，也更有感情。 贾森大师恭喜了他的收获。在得知他准备闭关冲击高阶之后，贾森大师提醒了一些他的注意事项，并邀请他无论结果如何事后都回学院一趟。张川越约定第二天就回法师公会的魔法塔。 晋阶高阶之后，影魔势力、帝国军功，这些东西在张川越眼里都很轻，而和贾森大师的会面却让他极为看重。因为后者对他深入理解高阶境界更有意义。对于高阶强者来说，势力、财富都是俯拾可得的，只有实力，才是关键的东西。 第二天张川越乘坐一辆马车返回了巨浪堡。在他身后还跟着另外一辆大的多的马车，里面藏着他的骨龙。贾森大师说亡灵大师布雷斯也会来和他会面，对他的骨龙很感兴趣。而这种东西绝不适合招摇过市。 在马车里还放着龙皮、龙筋等物。如何利用这些制作优秀的魔法武器，张川越想和两位大师交流一下。 马车在法师塔外稳稳停下。张川越下了马车，向里面走去。 “大师，你来了。院长正在顶层等你。”守在门口的一个学徒对张川越鞠躬。张川越谢过他，然后走进法师塔。 他沿着楼梯逐级而上。沿途看见他的法师，无论是低阶还是中阶，无论是学院的学徒还是仅仅在公会中注册的流浪法师，都和门口的学徒一样对张川越鞠躬致意，尊敬地称他为大师。张川越晋阶成为大师的消息已经被传播开来。其实不用传播也一样，高阶强者独有的大海一样的魔力足够告诉所有人张川越的身份。看着这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在面前低下头去，张川越有些感慨。 大师。这就是高阶法师的意义。圣域强者极为罕见，而且几乎不出现，高阶强者就是矗立在托瑞尔大陆最顶端的力量。 守在顶层门口的，是一张张川越熟悉的面孔。贾森大师的首席弟子丹皮尔。 “嘿，大师，你好。”丹皮尔挤眉弄眼地鞠下躬。 “好了，你这家伙不要装蒜了。”张川越摇头失笑，锤了丹皮尔一下。这家伙永远没有正型。在整个学院，能无视一个人是否是大师的也只有这个家伙了吧。 其实这也许才是法师该有的精神。法师尊重的是魔法，是未知，是智慧，而不是力量本身。一个强大的没有智慧的魔兽，在法师的眼中还不如一个学徒。 但是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这一点呢？张川越很佩服丹皮尔。这样纯粹的人很适合研究。 “院长在里面吗？”张川越问。 “在里面，而且布雷斯大师也在。快进去吧。”丹皮尔回答。“对了，今天晚上林奇在他的城堡请客祝贺你晋阶。那家伙有钱，我们去吃穷他们家吧。” 张川越大笑起来。林奇，那也是个有趣的家伙。“好，今晚去狠狠宰他一下。” 然后张川越走进了贾森大师的实验室。 大师们通常都是忙碌的。但今天贾森大师并没有忙着做实验，反而泡了杯茶，在沙发上与人对坐闲谈。茶水冒起温暖的雾气。 坐在他对面的则是枯瘦的亡灵大师布雷斯。摆在布雷斯面前的茶水几乎没有动过。亡灵法师对饮食的兴趣已经降到了最低点。 “恭喜成功晋阶。”贾森大师微笑着站起来，与张川越握手。“整个学院为你而骄傲。” “谢谢您的教导，导师。”张川越回答。布雷斯也站了起来。两位大师对待张川越的态度同样和过去明显不同，以前绝不会起身相迎。现在他们正式地把张川越看做了有资格和他们平起平坐的同路人。 三张沙发摆成三角，围着一个小茶几。张川越在空着的沙发上坐下。贾森大师为他沏了一杯茶，然后他们闲谈了起来。 交谈的气氛十分融洽，每个人心情都很愉快。张川越成功晋阶，心情自不用说。贾森大师也为自己的魔法学院能培养出高阶法师而自豪。这对于提升碧波魔法学院在托瑞尔大陆上的影响力贡献很多。贾森大师对张川越晋阶后的境界稳固情况问了很多，张川越也一一做了回答。 “小子，让你那骨龙上来我看看。”聊了一会，布雷斯大师忍不住切入正题。他主要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当然，大师。”张川越回答。他的骨龙已经被搬运到了四层一间教室之中，现在一个命令就可以让它自己爬到顶层的实验室来。 “啧，这么完整的一头海龙，竟然只做成骨龙，真是浪费。我还指望能有机会再看到和萨菲隆一样的杰作呢。”布雷斯大师一边绕着骨龙转圈，一边满口都是牢骚。“这个秘银假腿倒是思路不错，不过结构上太过粗糙，完全可以这样改进一下……” 张川越含笑跟在布雷斯大师屁股后面走。大师随口指出的改进之处，都让他受益非浅。 说着说着，布雷斯忽然停下了。走在他身后的张川越和贾森大师也疑惑地停下脚步。 他们惊讶地发现，布雷斯大师已经泪流满面。 “骨龙，这是骨龙啊。孩子。”布雷斯大师哽咽地说。“大陆有多少年没见到骨龙了？五百年，还是一千年？这是一个亡灵法师的梦想。我的导师科米尔为了这个梦想潜入到龙族墓园，被一群红龙烧成了灰烬。” “亡灵魔法的传承太艰难了。整个大陆都在敌视我们。天知道为什么。那么多杀人的他们不去理会，偏偏为难我们这些研究尸体的。” “能见到一头骨龙……我很开心。谢谢你，孩子。”布雷斯大师伸手抹去眼泪。 贾森大师默默无言地走到老友身边，拍拍他的肩膀。 布雷斯大师情绪平静下来之后，从怀里拿出一本黑色的书递给张川越。“这是我这些年来做的亡灵魔法笔记。你拿去慢慢看吧。记住他们，不要让这些奥秘被埋没。世界上有些人，比如那些教会的傻瓜，争着想把他们埋藏起来。就好像把脑袋埋进沙子里的鸵鸟一样。” “可是，无论他们做什么，星辰都在一样的转动啊。” 一位大师的私人笔记和公开出版的书籍不同，里面记载了更多的猜想和深刻的见解，无不价值万金。张川越深深地鞠躬，双手接过笔记。 “我会尽我所能，守护这知识的。”他郑重地说。 第一百零八章：张川越飞刀术 “好了，这骨头架子也没什么更多可看的了。”看到气氛有些沉重，贾森大师岔开话题。“让我们看看你其他的收获吧。” “也好。”布雷斯大师赞同。“龙骨已经被你这么浪费了。其他的东西帮你看看，好让你少糟蹋一点。” “丹皮尔那小子擅长动手。叫他也上来。”贾森大师说。 这正如张川越所愿。他来此的目的之一就是把龙皮、龙筋等物品制成魔法装备。很快丹皮尔就跑了进来，捧着张川越事先已经吩咐手下交给他的龙皮和龙筋。 “张川越，我帮你制作魔法装备没关系，但是手工费可不能省的。”丹皮尔对着张川越说。 “你这小子，就知道钱。”贾森大师笑骂他。大家都笑。 不过张川越的确不会让丹皮尔打白工。不光是他，贾森大师和布雷斯大师也都各自拿到了一大块龙皮，几根龙筋。他们三个人都对这意外的收获很满意。 两位大师指点了一些制作的时候要注意的问题，结合海龙的龙皮和龙筋的特点，探讨了一番适合的制作思路。 当思路确定之后，具体动手的工作当然没有必要让两位大师出手。张川越和丹皮尔回到了五层属于学徒们的实验室，开始研究如何把刚才的思路付诸实现。丹皮尔以他首席生的身份抓来了好几个学徒来干苦力。 这些学徒当然也要一些报酬。但是他们就没那么好的运气分到龙皮和龙筋了，张川越出了一些金币作为他们的报酬。安排好制作的工序和计划之后，张川越和丹皮尔这两个无良的学长就不去理会这些辛苦的后辈们。他们前往林奇的家族城堡，与他进行晚上的聚餐。 这是一次愉快的聚会。丹皮尔、林奇都是言谈风趣的家伙，一顿饭他们干掉了十几瓶伯爵家珍藏的红酒，说了无数的笑话，每个人都笑的肚子疼。 张川越晋阶高阶法师之后，能和他这样对坐而谈，开怀大笑的朋友越来越少了。太多的人在他面前仅仅因为他的实力就不敢高声说话。 丹皮尔、林奇能做到如此，一方面是他们的性格，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丹皮尔的背后是贾森大师；林奇背后是一个古老的伯爵家族。 但是张川越并不想深思这些，不想计较这些原因。他只是很感谢，自己刚入学时候就结识的两个朋友，现在还能这样一起愉快的聊天喝酒。 他忽然想起多次和自己并肩作战的中阶刺客奥斯瓦，现在在自己面前越来越像一个合格的下属，谨守本分。他想起两个人并肩作战，血肉横飞的场景。他想起奥斯瓦对自己认真的说，“我有一个愿望，建立自己的刺客组织。”他想起自己递给奥斯瓦一根烟，默默地听着他说自己流落街头，走上刺客生涯的故事的场景。 张川越把一杯红酒一饮而尽。正巧这时林奇讲了一个笑话。张川越大笑起来。 笑的泪流满面。 几天以后张川越的装备都制作完成了。包括了五套龙皮护甲，一张龙筋做弓弦的长弓，还有两把龙骨刀。 一套完整的龙皮护甲，包括了护腕、胸甲、护臂、护腿等众多部件，防护的相当严密。龙皮护甲兼具坚固性和柔韧性，防护能力比最好的钢铁全身铠还要强上一筹，但是比全身铠轻了很多，而且对魔法也没有太强的干扰性。 张川越把其中一个龙皮甲穿在身上。他原来的加速法袍拜托丹皮尔顺便裁剪了一下式样，改成一件上衣穿在护甲里面。其他的护甲他带回去分发给属下。 那张长弓用龙筋做弓弦，用铁胎铸造弓身，威力可以比拟弩炮。但是张川越不会使用弓箭，甚至他属下也没有特别擅长这个的，只能存放在库房里。张川越在考虑要不要卖了它。 两把龙骨刀是张川越特意为自己铸造的。他从骨龙身上拆下两根肋骨来做弯刀。经过精心的打磨之后，龙骨刀有着锋利的刀刃。黑钢铸造的刀柄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和雪白的骨刃形成了强烈对比。 配合龙骨双刀，张川越可以释放自己的独特秘技：张川越飞刀术。 高阶强者的攻击方式被称为“秘技”。一般每个高阶强者都有自己独特的招牌式的秘技。当然高阶强者可以使用过去的武技和魔法，比如张川越就可以继续使用暗影箭。达到高阶之后暗影箭的威力比中阶的时候至少强了五六倍。但是这些魔法和武技毕竟本来是设计给中低阶战士和法师的，并不太适合高阶强者的要求。所以一般高阶强者都会重新调整自己的战斗方式，创造秘技。 虽然晋阶了高阶强者，但高阶强者之中也是有强有弱的。之前因为没有秘技，所以张川越自身的在高阶强者中实力还属于垫底的。以高阶实力使用过去的魔法和武技，虽然远远凌驾于中阶强者之上，但是和真正的秘技无法抗衡。 是否拥有秘技，往往是区分成熟的高阶大师和新晋的高阶大师之间的标准。 高阶强者之上的圣域强者也和秘技有这很强的联系。高阶强者打破了内外的界限，让体内的能量能够放出形成秘技。而圣域强者则可以控制这些能量，在身体周围形成一个领域，在领域之内，能量和运动的法则都由他们掌控。严格的说，领域其实也可以视为一种极为强大的秘技，它是秘技的极致。 一些学者认为圣域强者就是某种特别强大的高阶强者。 张川越为自己创造的秘技“张川越飞刀术”的主要内容是用黑暗魔力来驱动龙骨刀。当秘技发动的时候，龙骨刀锋利的刀刃上会腾起黑色的暗影烈焰。近战可以握在手里使用，远战的话可以像飞剑一样飞出去砍人，在魔力控制下双刀飞行的既快速又灵活，还可以在空中改变方向。 暗影烈焰与锋利的刀锋结合起来，起到了几倍的破坏效果。锋利的刀锋切开防御，可以让火焰更深入的渗透；暗影火焰的灼烧让护甲变软，又让刀锋可以切进去。两者的配合起到了一加一大于二的化学反应。张川越经过试验，发现一刀下去可以轻易地切开一套全身甲的防御，比他单纯使用暗影箭的威力大了好几倍。 这个法术并不仅仅是秘技。张川越进一步研究出了这个法术的中阶版本，让中阶法师也能使用这个法术，当然威力会小很多，而且需要一些限制，比如说需要寻找一个附魔性质良好的魔法武器才能使用。 这也是张川越首次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新法术。他将这一新法术向法师公会公布，已经得到了认可，载入到魔法大全目录中。和马友夫强酸箭，谭森变形术等一样，张川越也在魔法史上留下了属于自己的名字。 张川越现在再次回到了修炼、读书、研究的简单生活里。张川越飞刀术就是成果之一，但并非全部。高阶法师只是一个起点，在这个全新的高度，张川越看到的是更广阔的风景。作为一个新晋大师，他还有很多要学的。 修炼之外也有很多杂务，大多都被张川越随手处理了。比如说对白鸥岛的后续探索。 奥斯瓦、琼森、布瑞尔三个中阶强者在伤势恢复后，再次带领三百精锐重新出征。他们这一次走遍了整个岛屿，发现了无数珍惜的矿石和草药。小鱼人噗弛和他的部落已经离开了岛，探索的队伍没有发现他们。听到这个消息，张川越感到有点欣慰。 岛上还有不少魔兽。但是最强的也不过中阶水平左右。三个中阶战士的联手剿灭他们没有遇到多少困难。白鸥岛探索完成之后张川越指示在岛上兴建新的哨站，并且派遣更多人手过去，把那里扩充为一个分基地。 对于张川越在白鸥岛的开拓行为，帝国也给予了慷慨的奖励。他由哨站临时队长被提升为帝国海军陆战部队的团长，可以指挥一个团的兵力。虽然他之前早已把一个中队的编制超编了许多，但是现在得到正式确认也是好的。他被正式授予了帝国少校的军衔，迈入了中级军官的行列。 正常来说团长应该具有上校军衔。但是张川越之前只是上尉，而且海岛哨站又不是重要军事单位，少校临时充任团长也不成问题。 上校军衔之前张川越也许还会有点兴趣。但现在作为一个高阶法师，他如果有兴趣前往精锐军团担任魔法顾问的话，混一个少将军衔并不困难。但是真去了军队就要受很多约束。张川越还指望专心研究，没有这个打算。 所以一个小小的少校军衔，张川越大师连自己亲自去领的兴致都没有，随便派了个影魔的盗贼，打扮成自己样子去领衔了——反正易容打扮正是这些盗贼的特长。 这时候张川越根本不知道，在多年之后，这个少校军衔会成为让他卷入战争的***。 （第五卷完） ------------ 第二十一章 第六卷 第一百零九章：偷袭翡翠港 战争，战争从未改变。 翡翠港是凯恩帝国皇家海军舰队的母港。皇家海军拥有包括旗舰“王权之剑”号在内共计三十八艘主力舰，护卫舰、突击舰等中小型战斗舰六百艘，其他运输舰等辅助舰船无数。5万海军负责驾驶它们。每当进行大型演习的时候，成千上万的风帆几乎遮蔽整个天空。 除了战舰之外，港口岸上遍布岸防弩炮。它是一个坚不可摧的海上要塞。 光明历223年7月6日清晨8时，震惊大陆的翡翠港事变在此爆发。 这是一个风平浪静的早晨。海面上阵阵波涛在阳光下闪着金光。翡翠港的一个瞭望哨里，两个年轻的海军正在百无聊赖地眺望着海平面的远方。 “哈里，今天天气不错啊。”一个年纪稍微大了一点的海军干脆坐在了地板上。他入伍已经三年，算个老兵了。 “是的，奥隆。不过站岗的时候不准吸烟。”另外一个海军淡淡地回答，头也不回。 “啧，小家伙入伍没多久，纪律到背的很熟。”海军奥隆熄灭了手上的烟头。“放松点，哪个不长眼的敢来皇家海军基地惹事。不可能的。” “远处有船过来。”海军哈里没有接话，严肃地提醒他。 “哦？我看看。”职责所在，奥隆也不敢大意，拿起望远镜观察着。“商船吗。咦，好像不大像啊。太远了。我看看，这个旗帜，好像是……精灵王庭？” 直到此时，两个海军脑袋里的情绪还仅仅只是疑惑而已。与连年血战的兽人不同，人类与精灵多年保持着联盟与和平的状态。精灵的船到这里做什么，他们搞不清楚。如果是外交使节的话，不应该在这个军港登陆啊。 腾空而起的烈焰吞没了这两个年轻人。 ***橙红色的火焰附着在木制的岗哨楼梯上熊熊燃烧。在第一轮炮击中，至少有十门弩炮对准这个小小的岗哨倾泻着***。岗哨几乎在第一时间就**着倒下。在烈焰中，海军哈里挣扎着拉动了警报的扳手，对着通讯器大吼。 “敌袭！……这不是演习，重复，这不是演习！” 他的吼声掩埋在倒塌的岗哨之中，一根沉重的燃烧着的木柱砸在了他的身上。海军新兵哈里和三年老兵奥隆成为战争中首先殉职的帝国军人。时间8时零1分。 翡翠港外围的二十个岗哨、八座大型炮台同时遭到了密集的火力攻击。不幸在此时轮到站岗的士兵们纷纷步了哈里与奥隆的后尘。 “飞鱼号报告，飞鱼号报告，目标已清除。请求下一步指示。”一艘精巧纤细地精灵快速战舰上，精灵船长用优雅平静的声音报告，好像这并非战争，而是轻松的下午茶时间。 “旗舰收到。”一个同样优雅平静的声音通过魔法通讯回答他。“按计划继续挺进，攻击帝国皇家海军舰队主力。” 担任前锋的一百艘精灵族快速战舰劈波斩浪，向翡翠港深处进发。 在前锋舰队背后精灵族庞大的舰队主力也缓缓前进，露出它狰狞的獠牙。与人口比例严重不相称的是，精灵有着一支和人类数量接近的海军，数量高达三万，精锐程度远远过之，强者比例和法师比例都在人类之上。 在大陆主要种族中人类与精灵是仅有的海军强国。兽人的地盘是草原，擅长狼骑奔驰，造船都不大会，更不用说海军了。矮人的长处在于坚固的地下工事，如果岩浆里面能开船他们也许会有海军的。龙族会飞，跨海直接飞过去就行，不需要船。剩下的侏儒、地精之类的实力太弱，有没有船都无关紧要。 人类的造船技术学自精灵。实际上包括魔法技术在内，很多技术都是精灵传授给人类的。在此之前兽人是大陆的霸主，人类被他们长期压制，生活的非常艰难。后来精灵与人类结成了对抗兽人的联盟，人类凭借数量优势充当消耗，精灵提供魔法技术，成功地将兽人逐出了大陆中心赶到了草原上。 因此在航海上精灵是人类的老师。现在他们要用血与火给自己的弟子重新上一课。 担任前驱的一百艘快速战舰迅速前进。和人类相比精灵的战舰更偏好速度与优雅，船身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看起来更像精巧的艺术品而非战争的凶器。但是它们的实际破坏力绝不可小视。每艘战舰都至少拥有十个以上的弩炮。精灵族特有的魔法连弩技术让这些弩炮如同机关炮一样对着海岸倾泻着火力。弩箭在开战前特地换成了火焰箭，海岸现在已经是一片火海。 充当岗哨的戒备卫兵在第一时间就被消灭殆尽，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无数水兵从军营中冲出，很多衣服都还没有穿好。 有人试图跑向炮台。虽然岗哨都已经燃烧着倒下，但八座钢铁铸造的岸防炮台并没那么容易被破坏。炮台上的重型弩炮虽然不具备精灵特有的连发技术，但是也一样具备威胁。但是暴露在精灵战舰连发弩炮之下、衣衫不整，更不用说来得及穿护甲的他们，就是一群脆弱的靶子，如同被割麦子一样成片地被收割，根本没有希望跑到炮台上。 有些水兵放弃了前往炮台，绝望地用***和长弓等单兵远程武器发动反击，但是除了极少数高手之外，他们的射程根本就达不到海面上的战舰。少数能做到的高手，立即就成为集火的对象。数十计的连发弩炮集火之下，中阶战士引以为傲的闪避能力根本没有发挥的空间，转瞬间就被射成筛子。 截止8时10分之前，人类士兵的累计伤亡已经轻松达到上千。人类仅有一座岸防弩炮发过一次反击，造成两个精灵士兵的轻伤，随即再次哑火。翡翠港的岸边一片火海，尸横遍野。人类士兵在其中奔走哀嚎，如同末日降临。但是这其实并非末日。 这只是末日的开始。 在担任护卫舰一百艘快速战舰突入翡翠港，清理了外围的障碍之后，二十五艘精灵族主力舰在遥远的海平线上显露出身影，无声无息地驶入海港，巨大船身的阴影笼罩在任何一个还在战斗的人类心上。 另外一百艘护卫舰和驱逐舰级别的快速战舰在外围护卫着主力舰队。精灵海军为了这次战役同样倾巢出动。 “战斗队列。目标，帝国皇家海军。自由开火。”命令从精灵海军旗舰“海上独角兽”号上发出。 这艘漂亮的大型帆船是精灵海军司令戴恩元帅的座舰，是精灵舰队最大、也是最强的战舰之一。以海上独角兽号为中心，精灵舰队主力散开，组成了战斗队列。 为了方便射击，在战斗中大型主力舰将会排成一字战线，以船的侧面来倾泻火力。这也是他们被称为战列舰的原因之一。 海豚号、青鸟号、微风号等十艘普通战列舰组成了第一战列，排在前面。船舱的甲板下面，侧壁的炮门一个个打开，弩炮的箭尖闪着寒光从船壁的洞中伸出来。而在最上层的甲板上，缓缓升起了许多炮台，上面架着魔法抛石机。抛石机的威力和射程都在弩炮之上，但是因为弹道的弧线问题，只能架在最上一层。下面几层只能安装弩炮。 一艘普通战列舰在甲板上有一排投石机，投石机之下是两排弩炮，总计上百门炮，和仅十门弩炮的快速战舰不可同日而语。十艘普通战列舰组成的第一战列，已经足够摧毁一座城市。 在普通战列舰之后，是由十五艘魔法战列舰组成的第二战列。旗舰海上独角兽号也在其中。它们的甲板上同样缓缓升起了炮台，但是上面的并不是抛石机，而是一个个傲然站立的精灵法师。在它们的脚下炮台的甲板上，刻着精美的魔法阵，可以起到魔法增幅和持续恢复法力的作用。 和抛石机相比，法师的威力更加强大，射程更加遥远，命中率更为精确，多种多样的法术可以适应不同的情况，可以说占尽了优势。 但是建造魔法战列舰也远比普通战列舰更为困难。仅一艘魔法战列舰就需要几十名以上的法师。舰队十五艘魔法战列舰需要数百名法师。更不用说在炮台上刻画魔法阵花费的珍惜材料的价值。整个大陆，除了精灵族这样魔法昌盛的种族，再没有任何种族能召集如此之多的法师组建舰队。 即使是精灵的魔法舰队，其中也必须有相当数量的低阶法师。一艘魔法战列舰上，大概一半是中阶法师，另外一半是低阶法师。但是因为刻画有法阵，低阶法师也能在法阵辅助下施放部分简单常见的中阶法术。有准备的法师总是最强大的。 尽管炮台上的法师一般来说最高不过中阶，但是几十名中阶法师的威力已经足够恐怖。中阶法师能够使用火球术，二十个火球齐射的威力，绝不逊色于高阶法师施放流星火雨这种高阶法术。 总计十五艘魔法战列舰是精灵海军的王牌。虽然精灵海军普通战列舰与魔法战列舰数量总和只有二十五艘，比拥有三十八艘主力舰的人类海军数量少一些，但实力却在之上。人类海军包括旗舰王权之剑号也仅有三艘魔法战列舰。即使今天并非偷袭，精灵也有信心全歼凯恩帝国皇家海军。只不过也必定付出相应代价。 现在，人类海军舰队正静静地躺在港口中。这种代价不必付出。精灵海军司令甚至不需具体指挥，只要下达自由攻击的命令即可。这不是战斗，是屠杀。 精灵舰队齐射之前，空气似乎停滞了一下。二十五艘主力舰随着开火的反作用力，齐齐后仰。 漫天的烈焰向着港口中的人类舰队扑去。 法师们会的法术多种多样。但是为了发挥配合的最大威力，必须协调指挥。否则的话这个法师放一个火球术，那个法师放一个冰风暴，说不定在空中就互相抵消了。在这样的大规模会战中，兼具直接伤害、范围伤害和持续燃烧效果的火球术，就是最常见的选择。 当然如果有特殊情况，也会选择其他的法术。但是现在趴在港口里挨打的人类海军当然不会制造任何特殊情况。 魔法战列舰上的法师都统一选择了火球术，普通战列舰的投石机也同样使用的是***。整个天空都被炮火的烈焰所染红。 精灵舰队旗舰海上独角兽号的主炮台也缓缓升起。它的主炮台比其他法师站立的炮台更大一些，刻画的法阵也更加复杂。在它上面站着的，是精灵舰队的首席法师，大德鲁伊，高阶自然法师埃尔迪。他是唯一没有选择火球术的例外。 埃尔迪大师在吟唱了几句咒语之后，一双翅膀撕破他的衣服，从背后长了出来，身体表面出现红色的鳞片，渐渐变成了一头红龙。 这是德鲁伊教派秘传的高阶自然法术，红龙变形术。施法者可以短暂地变成龙等强力生物。埃尔迪大师挥动翅膀，慢慢升到了空中，深深地吸气，对着人类舰队的方向喷出了一口强烈的龙息。 吐出龙息之后，埃尔迪大师就无法继续维持红龙的形态，慢慢落回到炮台上，变成了精灵的形态。不过那口龙息已经和漫天飞舞的火球、***一起，扑向了人类舰队。 剧烈的爆炸在人类舰队中发生，海面如同沸腾的开水一样波动起来。巨大的舰船就像孩子的玩具一样被巨浪抛到空中，浑身燃烧着，互相碰撞。一艘主力舰翻滚着砸在另外一艘上面，双双沉没进了海底。 第一轮炮击之后，人类海军主力舰沉没三艘，失去作战能力级别的重创达到十艘以上。轻型战舰沉没重创超过八十艘。轻微受损者不计其数。起火燃烧的数量几乎是全部。损失接近舰队实力的三分之一。 短暂的间歇后，第二轮炮击已经在准备之中。按照正常的速度，人类舰队集结出港之前，精灵可以对他们完成十轮炮击。 那绝对是渣都剩不下来。 第一百一十章：战争的序幕 “混账们，你们都在哪里？就这些人？”帝国海军上将、皇家舰队总司令、高阶战士山德公爵毫无风度地大叫着冲向营帐。 一发火球术轰击在几十米外，震得营帐瑟瑟发抖。 “大人，能来的都来了。剩下的要么被压在了倒塌的建筑物底下，要么就是自作主张地冲出去了，生死未卜。不用再等了。”舰队总参谋长中阶法师洛瑞说。他看上去很有几分儒将风度。但实际上他是相当不错的法术高手，距离高阶法师也不过一线之隔。 在这片个人武力强悍的大陆，纯粹的智将不是没有，但非常少。大多数名将自身都是顶尖高手。山德公爵就是舰队的第一高手。 “外面情况怎么样？”山德公爵问。 “惨不忍睹。”参谋长洛瑞回答他。“八座炮台已经全部被击毁。试图反击的士兵差不多被杀光了，剩下的被压制在营地里面不敢出去。我们必须当机立断，否则他们马上就要士气崩溃。” “那就下命令给他们。所有的人，立刻他妈的登船，一凑够能开船的人手立刻开船突围，不用等人集结完毕。突破后分散逃跑，能留下一艘船是一艘。”山德公爵毫不犹豫地说，同时已经开始向帐外走。“王权之剑号的船员，还活着的跟我来。” “大人，这种情况下，突围很危险啊。”见到山德公爵甩下这样一句话就走，聚集在营帐中的将领们不满起来。一个军官质问他。 “废话，这还用你说。”山德公爵冷冷地回答。“你帮我想个不危险的方法。” “我觉得我们不如整军后撤，离开港口，去其他城市求援。”对方说。 “白痴，舰队最宝贵的财富就是船。船全他妈的沉了，人留下来有什么用？”山德公爵怒斥。 “至少比白白牺牲好。”军官仍然不服气。其他的军官中也看上去意见不一。 “现在没功夫争论。我说了，船上凑够人手就立刻起航，不用等人凑齐。你如果不想上落在后面就可以了。”山德公爵讥讽地说，然后不管对方难看的脸色，转身直接离开。 掀开营帐的大门，夺目的火光映入了这位海军上将的眼睛。空气中弥漫着火焰和鲜血的味道。传进耳朵中的，除了爆炸声就是人类海军的惨叫。 在这纷飞的战火中，山德公爵深深吸了一口气，大笑起来。 “这他妈的就是战争的味道啊。”山德公爵有些疯狂地吼着。“真是让人兴奋。” 主将的疯狂让一些士兵感到更加绝望。但也有一些士兵被激起了士气。现在已经没有正常取胜的途径，只有疯狂一把的机会了。 他的亲卫队已经集结完毕。这是军队中最精锐的一批战士。虽然因为战争的突然爆发，集结的非常匆忙，很多人甚至直接在内衣外面套上了盔甲，但是他们神色镇定，和军营中慌乱的普通士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的剑。”山德公爵伸出手。一个士兵把他的附魔长剑递给他。 山德公爵拔出长剑，用尽自己的力量大吼。“海军将士，还是个男人的，就不要在这里缩着等死，和我上船冲出去！冲啊，为了帝国！” “为了帝国！”他的亲卫也一同拔剑，无数剑锋在火光中闪着寒光。山德公爵一马当先，率军发动了勇敢而绝望的冲锋。 营帐的大门被高阶战士山德公爵一脚踢飞。之前它已经被火球术轰烂了一半。营区离舰队停泊的码头不过几百米，但是却成为了极为血腥的一段旅途。尝试登船的海军有一半以上倒在了路上。 “混蛋。”山德公爵登上自己的旗舰王权之剑号的时候，正好赶上精灵新的一轮炮击。爆炸的余波把他震飞到船舷边缘，灰头土脸。他挣扎着爬起来重新走向船长室。“各船员迅速就位。报告舰船情况。” “桅杆倒塌三个。左侧第十七号舱进水。上层甲板炮位损坏十一个，十七名法师阵亡或失踪，无法出现在施法平台上。动力损失一半，火力损失四成。整体状况中度受损。”大副回答。 “很好，起码还能开。”山德公爵咬着牙冷笑。“方向正前方，最大速度前进。所有活着的法师集中前往舰首炮位，我们没时间调整角度，只能用那里开火。好了，我们冲出去！” 帝国舰队旗舰，中度受损的魔法战列舰王权之剑号挣扎着在一片火海和破碎的木板中启航，挤开周围挡路的倾覆船只前进。它舰首的十二个炮位上法师已经就位，用呼啸的火球发动了人类舰队首次反击。 王权之剑号背后，二三十艘动作较快的各类舰船已经成功启动，跌跌撞撞地跟随在旗舰的背后，尝试冲出港口的火海。火焰把海面映成一片血红。 尽管已经不是纯粹的挨打，但是人类在对射中依然被完全的压制着。启动的舰船只占了舰队的一小部分，和敌人数量完全不成比例。他们来不及调整角度，所以侧面的大量投石机和弩炮派不上用处。王权之剑号在内的三艘魔法战列舰还好一点，法师对角度的要求不那么高，只要起码能有视角看到对面就可以了。大量的普通战列舰的投石机可射击的角度狭窄了数倍，能发挥的火力不足十分之一。 而且人类舰队需要保持前进冲出海港。运动中带来的颠簸让他们的射击精度大大降低，八成以上的攻击都落空了，只在海面上掀起高大的水柱。 面对着发起了绝望反击的人类舰队，精灵也不敢轻视。主力舰在原地用密集的炮火拦截他们，而快速护卫舰则冒着被击中的危险迎上来试图发起接舷战。 “将军，已经有三艘快速护卫舰贴近我们，进入了射击死角！”一名海军大声地报告。 “保持速度前进。”山德公爵表情狰狞，“撞碎他们。” 接舷战是不可接受的。人类海军组织混乱、士气低落、连铠甲都没时间穿好。只能依靠冲撞战了。没有足够轻型战舰护卫的战列舰经常会遇到这样的问题。 巨大的魔法战列舰王权之箭号劈开波浪，如同一座大山一样向精灵护卫舰压了过去。 “抓紧，准备撞击！”人类与精灵的舰船上同时高喊起来。 沉闷的碰撞声响起，在层出不穷的爆炸声中并不起眼。碎裂的木板四处飞射，没有抓牢的人类和精灵和木板一起被抛如大海。巨型战列舰在碰撞中还是占据了优势，两艘纤细的精灵护卫舰被它撞翻沉没。 这是精灵舰队整个战斗中罕见的损失之一。 尽管成功撞沉了对手，但是王权之剑号的损失也不小，两个船舱进水，数十名水军落水，其中包括一名法师。更糟的是碰撞使它减慢了前进的速度，这让它成为了很好的靶子。精灵海军并没有错过这个机会，瞬间就有多艘舰船对他进行了集火攻击。 “将军，趴下！”山德公爵的护卫立刻把他压在身子底下。 猛烈的炮火席卷了王权之剑号的甲板，摧毁了大部分的建筑。但是作为旗舰，它的防护性能在人类舰队中是最为强大的，虽然遭受到了如此严重的破坏，但依然顽强地没有沉没。 山德公爵挣扎着从倒塌的船长室里爬出来。一个亲卫帮他搬开挡路的木板。他环顾四周，依然幸存的亲卫已经不足十个，更不用说其他的水手了。他拄着长剑站起来。“我们去驾驶室。”他沉声命令。 驾驶室也已经被炮火摧毁。舵手的尸体挂在不远处，肠子流了一地。山德公爵走近船舵，用力地握住了舵的把手。“起盾。我来掌舵。你们掩护。” 亲卫们沉默地走到将军周围，扬起盾牌。 在山德公爵的掌握下王权之剑号调整了方向，继续向精灵舰队的方向前进。尽管航线歪歪扭扭，就好像一个醉汉的脚步。 但它依然在前进。 新的一轮炮击再次呼啸而来。亲卫们扬起盾牌，咬牙护卫着将军。这剩下的七八个亲卫都是亲卫队长级别的高手，个个都有中阶战士的实力。他们手里的盾牌也都是精良的魔法装备，所以他们足够抵抗住火球术的轰击、弩炮巨弩的冲击。在他们的护卫下，公爵牢牢地掌握着船舵。 但是炮火好像无穷无尽一样，亲卫的体力却并非无限。他们的手臂开始颤抖，嘴角流出鲜血。终于，一个亲卫手一滑，没有握住盾牌。 这是个致命的失误。脱手的盾牌被爆炸的气浪掀飞到空中。随后而来的火球与巨弩把这个护卫撕成了碎片。一个失误造成更多的连锁反应，当防卫的一角崩塌之后，其他的守卫措手不及，因为背后的爆炸余波而受伤。在爆炸声与火焰中，鲜血、残肢和被扭曲的盾牌飞起来，然后又落下。 当硝烟散尽，亲卫已经全军覆没。他们有的不甘地睁着眼睛，有的依然牢牢地握着盾牌，但却没有一个人能再站起来作战。 在鲜血与灰烬中山德公爵半跪在地上。他是唯一的幸存者。强大的魔法盔甲和护卫奋不顾身的掩护救了他。但是他也同样深受重伤，铠甲上也遍布细纹，很显然不可能再接受一次冲击了。 但是山德公爵依然牢牢地握住船舵的把手，直视着前方。为了不让船偏离航线，他把自己的长剑也卡在了船舵中间，固定住他。“来吧，精灵兔崽子们。来和我撞一下啊！”他疯狂地大叫着。 他一边大喊，一边驾驶着伤痕累累已经半沉没的人类舰队旗舰继续前进。在甲板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漂亮的将军制服已经被烧的破烂不堪。 在爆炸的巨响和红色火光映照下，一个满头白发、衣衫褴褛的老人，孤独地握住舵柄，驾驶着一艘破船迎着炮火前进。 一往无前。 精灵舰队旗舰海上独角兽号的主炮台缓缓地转向这个方向。其他的精灵军舰停止了对王权之剑号的射击。出于对顽强对手的尊敬，他们将最后一击的荣誉留给旗舰。 海上独角兽号的主炮台上，高阶法师埃尔迪脸色凝重地吟唱着咒语。尽管红龙变形术一天只能施放一次，但作为高阶法师，埃尔迪还会多种强悍的法术。埃尔迪大师没有让精灵等待太就，很快，一颗燃烧的流星划过天际向着战场中坠落而来。 这是高阶法术，或者说埃尔迪的秘技之一，“流星爆”。 尽管这是战火纷飞的战场，但是流星耀眼的光芒还是让所有的人忍不住转开了眼睛。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之后，人们看到王权之剑号被流星从中间砸成了两半，坠落的流星在中心处形成了一个漩涡，在它的吸引下折断的两边残骸一点一点竖起来缓缓沉入大海。 光明历223年7月6日8时47分，翡翠港事变发生47分钟后，皇家海军旗舰，王权之剑号沉没。 帝国海军上将、皇家海军舰队总司令、山德公爵殉职。此为这场战争人类殉职的首位高级将领。 旗舰的顽强战斗成功吸引了精灵舰队的注意。为了击沉它，许多精灵军舰在它身上集中了火力。这给了部分人类舰队逃跑的机会。有二三十艘人类军舰冲出了包围，向茫茫大海中逃窜。 但是这些军舰损坏严重。唯一能对这些军舰做出全面维修的海军基地，现在正在精灵的面前。在这样的情况下逃走几艘损坏严重的轻型战舰，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精灵舰队分出了一支三十艘快速护卫舰组成编队去追击逃跑的人类海军。其他包括二十五艘主力舰在内的大部分舰队继续用猛烈的炮火清扫依然被困在海港中的人类舰队主力。 一小时后，港口内最后一艘不肯悬挂白旗的人类战船沉没。 当扫清了海上与岸边一切的反抗力量之后，在强大舰队的掩护下，大批的登陆舰从舰队背后出现，开始靠岸。当这些登陆舰停靠在人类码头之后，沉重的前舱门轰然打开。 无数兽人从中蜂拥而出。 这一事实让已经撤出基地，在远处眺望登陆情况，甚至还在幻想进行登陆狙击作战的人类海军彻底绝望。如果这是精灵单方面的行动，他们还可以考虑在陆战上和他们一决胜负，毕竟众所周知，精灵人口稀少，消耗重大的大陆战争是他们玩不起的。 但是登陆军队是兽人，意味着精灵抛弃人类，与兽人秘密达成同盟。人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险之中。 “总司令阁下，感谢精灵们的海军援助。这场战争，我们必胜。”在精灵海军旗舰海上独角兽号的船长室里，一个高大的兽人开口说。他显然不怎么适应这种礼貌的用词，皱着眉谨慎地开口。 如果要让他随心所欲的话，台词应该是“哈哈哈，人类他妈的完蛋了。大家一起上，杀光他们！”。 “米瓦尔酋长大人太客气了。出于我们两族之间的友谊，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精灵舰队总司令，海军上将安塔尔回答。 兽人部落联盟大酋长，血刃氏族族长米瓦尔站起身来。“我希望亲自与我的兽人同胞们并肩作战。所以要失陪了。” “祝您战斗顺利。”安塔尔上将站起来优雅地鞠躬。 “阁下无意享受战斗的乐趣吗？”米瓦尔酋长一边走一边问。“你的战士有没有想下去大杀一番，痛快一下的？” “精灵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好享受的。我们不惧怕战斗，但也不会沉浸其中。陆地战斗就交给您的兽人了。每一个精灵的生命都是宝贵的，不能随意浪费。兽人在陆地上取得足够进展之后，我们会提供必要的魔法支援的。”安塔尔回答。 “所以你们就是躲在后面放魔法，对吧？”米瓦尔不耐烦地挥挥手，“随你们的便吧。我走了。” 他离开了船长室。 “将军，兽人真是太无礼了。”一个精灵海军的参谋抱怨说。 “不用管他们。”精灵将军平静地说。“反正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主力留在这里修整。派遣二十个人的魔法团跟随兽人行动，如果情势不妙允许他们先行撤离。另外派十艘护卫舰沿着海岸线探索，看见人类就消灭掉。” “是的，将军。”安塔尔将军布置完之后，精灵们纷纷离开船长室，开始去执行各自的任务。 在翡翠港的岸上，强悍的兽人步兵开始迅速挺进。残余的人类海军无力对这些精锐士兵加以任何阻挠，只能掉头逃跑。在海港中，精灵海军们快速地接管投降的人类战舰。精灵自己的战舰开始分批向港口内停靠。帝国皇家海军完备的修理厂也被精灵迅速接管，战斗中少量受损的战舰将在这里得到修理。 翡翠港事变至此基本结束。 而战争，刚刚揭开序幕。 第一百一十二章：紧急会议 光明历223年7月6日下午15时，翡翠港事变7小时后，人类凯恩帝国首都议会大厅，最高贵族议会召开紧急会议。 73岁的首相普莱斯默公爵对议会发表演讲。老公爵手柱拐杖走上讲台，神情严肃，眼神冷峻。台下八百余名贵族议员，包括他的众多政敌在内，保持着罕见的安静。无数道目光都聚焦在普莱斯默公爵身上。 “尊敬的议长，我敬爱的内阁同僚们，以及各位高贵的议员先生。蒙陛下恩准，我将向各位通报翡翠港事件经过。” “今天，即光明历223年7月6日上午8时，精灵勾结野蛮血腥的兽人，对帝国发动了卑鄙的袭击。在此之前我们与精灵签订有同盟条约。精灵毫不留情地撕毁了它。这次进攻没有任何理由，没有经过宣战，是完全、彻底的偷袭。” “因为精灵的背信弃义，帝国遭受了严重的损失。截止目前，包括尊敬的山德海军上将在内，已有数万英勇的帝国军人牺牲。愿圣光保佑他们的灵魂。帝国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蒙陛下信任，内阁将紧急磋商，研究对策。参谋长联席会议也将马上进行。任何进展内阁都将及时通报议会。请各位随时等候最新的消息。” “各位尊敬的议员，”普莱斯默公爵直起身来，环视整个大厅。“在过去，我们政见不同，想法各异。但今天我恳求整个议会的支持。我要求，对精灵和兽人的邪恶同盟进行宣战。他们给予我们背信弃义，我们就用战争来回报他们！” “战争！战争！”“复仇！”“报复！”无数贵族议员起身，振臂高呼。 在紧急投票之后，议长格里高尔侯爵敲着锤子大声宣布。“紧急动议，对精灵和兽人宣战，全票通过！即时起人类和精灵、兽人进入战争状态！” 无数年轻贵族起身欢呼，或者大声咒骂兽人和精灵。但是与这些陷入狂热的年轻贵族不同，贵族议会的几个老牌政客个个面色阴沉。他们考虑了很多更深的东西。在投票结束后他们低声地互相交谈几句，就立刻分别离开了议会大厅。 首相普莱斯默公爵也起身离开。众多狂热的年轻贵族围着他试图打探出更多的消息。“大人，前线怎么样了？”“损失的确切数目是多少？” 普莱斯默公爵表情凝重，一言不发，快步走向走廊。当他进入走廊之后，守卫礼貌地拦住众位贵族。“各位，里面将召开内阁会议。你们不能进去。” 大门在背后关上后普莱斯默公爵叹了口气，放松了下来。一直勉强维持的自信消失了，浓重的忧虑表情浮现出来。 “首相大人，内阁成员正在一号会议室等您。参谋长联席会议在五号会议室，他们正在自己探讨战争策略，等您去了之后可以马上汇报。另外陛下要求您在会议结束后尽快见他。”首相秘书，年轻的霍恩男爵迎上来说。 “好，我们去一号会议室。”普莱斯默公爵一边走一边说，“另外，霍恩，叫人去给弄几个面包来。给你自己也弄一个。我们今天恐怕没时间吃饭了。” “是的，大人。”霍恩男爵回答。 普莱斯默公爵推开会议室的门走了进去。圆桌前坐着的内阁成员们一起站起来，“下午好，首相大人。” “下午好，先生们。”普莱斯默公爵拉开椅子坐下。“我们开始吧。” 围绕桌子的坐着的，就是内阁的成员们。他们包括，外交大臣，国防大臣，财政大臣，建筑大臣，内政大臣，监察大臣，司法大臣，文化大臣，共计八位重臣，在帝国政府和首相本人并称九大佬。 “首相大人，精灵究竟为什么攻击我们？”满头白发的文化大臣问道。他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学者，影响力很大，但是对政治和军事并不精通。他满脸困惑。其他还有几位大臣也露出了同样的表情。 “大陆平衡战略。这一策略他们已经玩弄了上万年。”普莱斯默公爵叹息着开口。“精灵从来不会坐视大陆出现霸主，无论人类还是兽人都一样。自从十年前我们开始渐渐在边防占据了上风之后，我们早该对此有所警惕的。这是我们全体内阁的失误，是我们的责任。让我们试着弥补吧。外交大臣，事件发生后，其他的势力有什么反应？” 外交大臣开口回答。在今天的会议上，他和国防大臣将是主角。 “翡翠港事件已经通报各主要势力。好消息是，他们大多对精灵和兽人表示了谴责。坏消息是，大部分除了谴责之外，别的什么都不想做。”外交大臣沉重地说。 首相叹了口气。“意料之中。说说具体的。” 外交大臣翻看着眼前的一沓文件。“大陆法师公会呼吁各方克制，尽快停战。他们表示，法师公会总部‘天空之城’欢迎中阶以上法师前来政治避难，无论他的种族是精灵、人类还是兽人。但公会不会介入战斗任何一方，任何法师出手都只能代表他们自己，不代表法师公会意见。天空之城将开始缓慢移动，远离战斗激烈的地带。简单来说，他们跑了。” “龙之崖发表声明，龙族族长正在沉睡。对此事毫无兴趣。我认为他们正在观望。龙族就是一群贪婪的混蛋。他们在等着战斗结果出来之后捡便宜。” “矮人公开谴责了精灵背信弃义的行为。但是他们私下要求我们在落日矿山的归属权上立即作出让步，才允许驻防在附近的第六野战军团顺利撤离。”外交大臣抬起头，“要答应他们吗？” “底线是彩霞峰附近的关隘不能放弃。否则赫维恩行省将无险可守，等于割让。这不可接受。其他的矿山他们要多少给多少，他们喜欢的话可以把里面的石头全搬走。”普莱斯默公爵沉思了一会，“另外告诉他们，如果矮人能直接派兵参战，哪怕只有一个小队，彩霞峰也可以分一半给他们。” “恐怕不太可能。不过我可以去试着和他们谈谈。”外交大臣回答。“今晚我就启程去矮人地盘。” “很好。”首相回答。“还有什么情况是我们应该知道的？” “容我提醒诸位，今天地精商会和半身人商会联合提高了粮食、铁器的报价。各主要大宗商品的黑市价格已经翻番。帝国财政面临严重赤字。这种情况持续一个月，我们就要完全破产了。”财政大臣说。 “和商会谈谈，看能不能贷款给我们。可以用土地做抵押，反正战争过后，总是会空出很多土地的。”普莱斯默公爵建议。“另外担心这个之前我们也要撑得过一个月才行。国防大臣，你怎么看？” “恐怕有些风险。”国防大臣脸色沉重。在小范围的内阁会议上他不用掩饰什么。“细节的军事问题，一会可以咨询参谋长联席会议。我先介绍下大的战略局面。” “精灵海军在控制了翡翠港之后，已经拥有了全面的制海权。虽然在内河我们还有一些缉私的快船之类的，但是精灵只要派出二十艘护卫舰就能扫清他们。整个沿海、还有各大河流流域都在他们的打击范围内。他们想用军舰炸掉哪个城市，就可以炸掉哪个。” “制海权还不算什么，至少我们可以从沿海全面撤出。但是陆战的形式同样不容乐观。根据魔法侦测的结果，兽人大军在翡翠港登陆了十万人左右，都是精锐的主战兵团。因为有皇家海军的武力威慑保护，所以大部分的沿海城市都严重缺乏兵力，不要说正规兵团，就是治安部队也大多编制不满、武器落后。目前为止，距离翡翠港最近的渡鸦城、银币城、礁石堡等几座城市的治安守备部队已经被轻易击溃。照这种态势发展下去，帝国沿海的六个行省一个都保不下来。三分之一的国土沦陷已经是定局。” “先不用说这些国土本身。失去沿海意味着兽人和精灵可以有三个选择。哪个选择的结果都不是我们能承受的。当沿海行省沦陷后，帝都实际上已经无险可守。他们可以直接进攻帝都，灭亡凯恩帝国。第二个选择是北上截断北方边境军团的退路。前后夹击下，帝国北方军团面临全军覆没的下场。第三个选择是南下深入帝国腹地进行劫掠。如果他们得手，那我们也不用担心什么财政问题。”国防大臣凄凉地笑了笑，“如果南方沦陷，我们有多少钱也买不到粮食的。” 内阁成员们沉默不语。他们很清楚局面极为糟糕，但并非每个人都懂军事，所以也不是每个人都知道局势已经糟糕到了这种地步。 实际上人类帝国的战争潜力远比兽人更可观。给帝国时间，集结几十万大军都有可能，并不惧怕十万之众的兽人军团。但是人类的兵力分布在各地，聚集耗时良久。 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局势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啊。”普莱斯默公爵打破沉默。“你说有三个选择。兽人们会选择哪个？” “坦率的说，他们有十万兵力，三个都做到也不是不可能。”国防大臣回答。“现在来看，他们更关心消灭掉北方军团的问题。北方军团重要的粮食储备基地麦花城已经出现了兽人狼骑兵的踪迹。我认为麦花城守不住。但北方军团司令拒绝接受我烧掉粮食的命令。也许你应该和他直接谈谈，首相大人。” “我会的。”普莱斯默公爵回答。“你就没有什么好消息吗？” “还真有一个。”国防大臣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皇家海军有战舰幸存。他们联系了帝都。” “他们在哪？”首相问。 “一个偏僻的新建哨站，利剑岛哨站。”国防大臣回答。 第一百一十三章：援助 侥幸逃出包围网的人类舰队仓皇地继续逃命，就像一群被撵着的兔子。在幸存的战舰上，人类指挥官正在思考一个严峻的问题。 该往哪儿跑呢。 “骑士号”作为唯一幸存的战列舰成为了残余舰队的领导者。逃亡路线的问题也自然地由它的指挥官来决定。 骑士号目前的指挥官，原骑士号战舰作战参谋，杨.斯特姆中尉坐在船长室里，苦恼地抓了抓黑色的头发。他不安地坐在真皮椅子上，这个椅子本来并非为一个区区少尉准备的，但现在作为军衔最高者，他必须发号施令。 “我说……我们能不能把赛尔大人先弄出去，味道太糟了。”杨中尉抽着鼻子说。 前任舰长赛尔上校脑袋被轰掉了一半，用几个木板拼成的担架抬着，放在船长室的一侧。 “恐怕不行，阁下。”守卫队长寇根少尉回答。他是前任舰长赛尔上校的近卫，忠心耿耿。现在他继续忠心耿耿地护卫着新任的临时舰长杨中尉，顺便也护卫着前任舰长的尸体。“现在还完好的建筑就是这座船长室了。我们不能把赛尔大人扔到甲板上晒着。” “那算了。”杨中尉捏着鼻子。“我们现在跑了多远了。” “已经离开翡翠港两百海里。” “追兵到哪了？” “距离我们一百五十海里左右。按这个速度，三天之后能撵上我们。”寇根回答。 “这样啊，那我们就只能在三天航程的范围内寻找躲避的地方了。”杨中尉苦恼地扫视着他面前的海图。“究竟去哪里好呢，真是麻烦啊。” 一个又一个著名的海港被他排除。精灵舰队已经全面掌握了制海权，接下来必定会逐个扫荡这些人类的重要沿海城市。躲在那些地方只是自寻死路。杨中尉可不指望已经七零八落的舰队能够对追击的精灵舰队发动反击。 所以他要找的是不起眼的据点。哪个足够不起眼呢……这个，这个，还是那个…… “这个好像没怎么听说啊。”杨中尉终于找到了让他满意的目标。“利剑岛哨站。” “我们就向这儿进发。通知所有人，调整航线。”杨中尉下达了命令。“告诉大家，我们到了那儿就安全了。” “也许吧。”寇根少尉也凑到了海图旁边，用怀疑的眼光看了一会说。“的确这个哨站有够偏僻，精灵海军只要不是吃饱了撑得，绝不会派主力战列舰来扫荡这种小岛的。” “你看，我就说嘛。”杨中尉洋洋自得起来。 “但不要忘了，我们后面还跟着一支追击的舰队呢。他们都是快速战舰，甩不掉的。”寇根冷静地提醒他。 “借助帝国哨站的兵力帮助，我们应该能击退追兵……吧。”杨中尉苦着脸，用不确定的语气说。“不管怎么样，也没有别的办法了。给其他战舰发信号的时候，顺便也给利剑岛哨站发个信号，让他们准备支援我们。” 精灵的追击舰队包括了三十艘快速战舰。这种轻型快速战舰一般标配十至十二门弩炮，在舰队中担任护航、突击等任务，大概类似护卫舰与轻型驱逐舰的功能。 人类舰队包括了普通战列舰一艘，即骑士号。此外还有护卫舰十八艘，运输舰六艘，登陆舰一艘。正常情况下是不必惧怕精灵舰队的。战列舰的火力与轻型战舰不可同日而语，它厚重的护甲是一座恐怖的海上堡垒，在多艘护卫舰的保护下，它足够击沉大量的轻型战舰。 但是人类的逃亡舰队都损失严重。骑士号连舰长都阵亡了，就可以想象它的损失程度。战列舰上面依然能使用的炮位不超过三十个，只比轻型战舰稍微多一点有限，完全没有战列舰应该具备的威慑力。其他的护卫舰也个个损坏严重。而那六艘运输舰和一艘登陆舰更是完全没有海战能力。 爆发战斗的结果不容乐观。但是杨中尉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前往利剑岛试试运气。舰队调转航线向利剑岛驶去。求援的信号，也一并向岛上发出。 “大人，皇家海军来电。”一个影魔的刺客快步走进张川越的房间，向他报告。 “哦，我以为他们全军覆没了。”张川越从试验的试管中抬起头来。“拿来我看看。” 阅读完抄录在羊皮纸上的求援信件之后，张川越把它丢在桌上，沉思了片刻。然后他对影魔刺客下令，“通知各分部领袖，尽快来岛上开会。” “是的，大人。”影魔刺客鞠了一躬，离开了房间。 门关上以后，张川越走到窗户边眺望向窗外。天气阴沉沉的，乌云密布。这让他心情也很沉重，叹息了一声。 影魔高层会议在三个小时后在利剑岛上召开。 在攻占了白鸥岛，拥有了利剑岛之外的第二个更隐蔽、更广阔的发展基地之后，影魔组织的实力也比过去有很大的发展。除了岛主张川越自己之外，与会的影魔高级成员还有十几个，中阶战士已经由三个发展到了五个。 中阶刺客奥斯瓦现在是张川越最倚重的手下。除了重大决策之外，张川越很少关注影魔的具体运行，说奥斯瓦是影魔组织现在的实际执掌者也并不过分。 奥斯瓦的个人实力也有进步。他现在已经学会了一些低阶魔法，成为了中阶刺客和低阶法师的兼职。在潜行的时候完全可以用黑雾术等法术来帮助潜行。等到中阶之后掌握了关键的中阶法术隐形术，还会再有一个飞跃的提升。 对于一个专修武技的刺客来说，从头开始学习魔法是很艰难的。主要还是有张川越这个高阶法师在岛上坐镇，可以随时请教，奥斯瓦才很快地走上了魔法道路的。 虽然准备大量地培养魔法刺客，但是目前走上了魔武双修的道路的还是只有奥斯瓦。其他的人，包括已经晋阶中阶一段时间的琼森、布瑞尔，也都在研究自己擅长的潜行和武技，没有把时间花在魔法上。琼森和布瑞尔在中阶战士中还是垫底的水平，奥斯瓦一个人可以轻松同时对付他们两个。在武者的道路上没有达到足够高度之前，直接开始魔武双修是并不明智的选择。 除了这些自己培养的强者之外，张川越还让奥斯瓦从佣兵公会招募了两个他认识的有中阶战士实力的佣兵，一个叫卡瓦拉，一个叫阿祖尔。这都是奥斯瓦多年来认识的知根知底的老佣兵，基本可以信任。 招募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让他们参加核心业务，不能见光的刺杀、情报任务不可能轻易让外人插手，主要是补充岛上的防卫力量。张川越让这两个老佣兵主要负责保护岛上那些重要的工匠、记账员等人。平时也没他们什么事情。两个老佣兵也乐得这样悠闲度日。他们本来就是年纪渐渐大了，希望找个舒服的工作退休养老。张川越开出的条件不错，他们很满意利剑岛上的隐居生活。 除了这些中阶强者外，他麾下的低阶士兵也已经膨胀到了两千之众。骷髅僵尸之类的倒是没有增长太多，因为没有必要，大概保持在了一千左右之后，张川越就不再浪费时间制作那些东西了。 在白鸥岛上还有一万左右的流民在开垦土地。这是他们的后备力量。利剑岛上没有值得开发的耕地，但白鸥岛上适合耕作的地方很多。长期来看，白鸥岛上住上十万人一点问题都没有。如果真的有了那么多人，兵源、粮食之类的就都不是问题了，张川越也就真正有了割据几个小岛做土皇帝的实力。现在还是需要和外界进行很多交流才能满足基本发展的物资需要。 现在大厅中开会的，除了奥斯瓦、布瑞尔、琼森，新招募的卡瓦拉、阿祖尔一共五个中阶强者之外，剩下的几个低阶战士都是表现良好的队长级军官。这些人是张川越掌握的武装力量的核心。 “各位，帝国海军的残余部队正在向利剑岛全速前进，同时向我们求援。我准备调动人手去接应他们。”张川越宣布。 这个意外的消息让底下的人既紧张、又兴奋。不过张川越是岛上的绝对权威，他们很快安静下来等待张川越的指示。 “我们现在立即能调动的船有几条？”张川越坐在居中的主位上问道。 “五艘中型运输船，一艘大型武装商船，小船二十艘。”后勤部的主管，一个中年人回答说。他是张川越从奴隶市场特意买下来的，精通算术和记账。 在拥有利剑岛、白鸥岛两个据点之后，原来的船也不够用了。张川越又买了不少普通的船。大概能有十几艘中型以上的船只，如果全塞满人的话，勉强也能把岛上的人一次全部运走。 中型、大型都是就民用船的体积来说的。不是按军舰的标准。实际上一艘大型货船比一艘轻型的护卫舰还略小一点，而中型货船连它的一半都没有。在海军中这些都属于小型辅助船只范畴内。 “小船就算了，禁不起稍微的风浪。出动一艘中型的运输船好了，船上带上两百个人，尽量多携带一些弓弩类的武器和箭只。” 张川越敲敲桌子，定下了出动的规模。“奥斯瓦、布瑞尔、琼森、卡瓦拉、阿祖尔全部都参加行动，保证他们五个各有一张强弓和足够的箭。仓库里火焰箭如果有存货，也优先分给他们。” 一艘货船满载的话并不止能装下一二百人。不过用来作战的话这是最适合的数量，既有足够的人手，又不至于因为重量影响船速。弩箭则是唯一能在远处攻击到敌人的手段，所以要尽量多带一些。 不过在面对战舰的时候，低阶士兵弓箭的威力实在无足挂齿，差不多和用步枪与舰炮对射的效果一样。中阶战士的强弓力度和精确度足够，倒是足以狙杀对方的水兵，但是很难对军舰造成什么伤害。所以说这一个聚集了利剑岛全部精锐的中型运输船，战胜一艘轻型战舰都有困难。 如果是专门精通弓弩的中阶射手，使用特殊的弓箭，比如专精弓箭的精灵游侠使用精灵王之弓，那么威力很可能要高于弩炮。一箭射穿船体都有可能。但是张川越的属下并没有专门精通弓箭的强者，他们只是会使用而已。 但是张川越的属下们并没有表示出任何畏惧的神情。因为有张川越这个高阶强者在。高阶和中阶的意义完全不同。即使精灵舰队主力也只在旗舰上有高阶法师坐镇。在高阶强者面前，轻型战舰并不构成足够的威胁。张川越的属下对这次进攻很有信心。 “坦率的说，作为一个法师，其实我对帝国的安危并不算非常介意，虽然我挂着帝国中校的头衔。”布置完之后张川越站起来说。他的话引起了一阵笑声，的确，这个岛虽然名义上是帝国军队，但是从张川越以下对帝国的忠诚都很有限。“不过这次战争并不仅是帝国的问题，他是人类和精灵、兽人种族间的问题。让我们给精灵点教训吧。他们这样轻启战端，需要一些教训。不能让这些战争疯子太狂妄了。行动吧。” “是的，大人。”他的属下们同时站起来向他行礼。然后就分别开始行动，准备武器、船只和其他必要物品。随着他们的忙碌，岛上的气氛也紧张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反击 半小时后，一艘中型货船从利剑岛启航迎向正在仓皇逃窜中的人类舰队，对他们进行支援。 张川越并没有上船。他站在骨龙的头上，破浪而行。 骨龙是由海龙制作而成的。制作成了骨龙之后因为不必呼吸，所以可以上岸行动，但是在擅长在水中游泳的本能还保留着，成为了水陆两栖的召唤生物。虽然成为骨龙后不能再使用海龙擅长的水系魔法，但是在水中灵活的行动能力让他在海战中依然非常有价值。这条骨龙也是张川越迎战精灵海军的重要倚仗。 情况紧急。一条骨龙、一艘中型货船组成的这个奇异编队几乎是不停息的迎着人类海军逃跑的方向前进。货船上的士兵们可以轮流吃饭、休息，骨龙不会疲倦，张川越就只能间歇地去船上坐一会，吃过东西，然后再回到骨龙身上。 得知利剑岛哨站已经派出援军之后，杨中尉估计了一下他们能够到达的时间，停止了继续逃跑，以唯一一艘战列舰骑士号为中心在海面上摆开了阵型，准备迎击精灵的追兵。 这倒并非是因为杨中尉阁下对利剑岛援军抱有极大期待而信心爆棚——实际上他并不知道，也不指望那个偏僻的哨站能派出什么像样的援军。不过人类逃亡舰队和精灵追兵必有一战。不如趁现在休息一下摆好阵型决战，也能争取到有利的地位。否则被追上之后被迫决战结果只会更加糟糕。 至于利剑岛的援军，按杨中尉的计算，大概会在开战的片刻之后赶到。到时候他们可以视情况自己决定要不要参战——杨中尉绝不相信在那种偏僻哨站有军舰的，有几艘安装了一两具弩炮的武装巡逻船就算是他们武力强横了。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能毫不犹豫地前来救援，让杨中尉感叹他们对帝国的忠诚之心。不如给这些忠诚的帝国军人多一点生机。 一小时后，史称“海龙之战”的人类逃亡舰队反击战在东无尽之洋的海面上展开。这是战争爆发以来，人类与精灵间的第二次成规模海战。 “准备，炮击！”当双方舰队出现在彼此视线中的时候，指挥官不约而同地下达了指令。无数弩炮发出遮天蔽日的巨型弩箭，呼啸着扑向了对手。 平静的海面上响起了弩箭击碎船体木板的破裂声、受伤船员的惨叫声、还有部分火焰弩箭的爆炸声。鲜血染红了海面，而火光照亮了天空。 海战与陆战截然不同。舰队的移动速度更加缓慢，但是相应的火力却更加密集强大。陆地上的战斗更加强调灵活机动，中阶以上的强者在混乱的战场中如入无人之境。普通士兵也分散开以小队规模作战。 但是海战中，中阶强者虽然依然是重要的火力输出点，但是却不可能像在岸上一样自如的闪避，如果船沉了，船上的强者也要落水。因此海战更加静态，更讲究阵型与配合，大炮巨舰互相摆好阵势对射。 阵型如此重要，双方的指挥官自然也会很重视这一点。杨中尉自认为已经做的很不错了，混乱不堪的逃亡舰队在他的指挥下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阵型。这没有扎实的基础和灵活的应变能力是做不到的。在他看来，保持阵型的人类舰队以逸待劳迎击精灵的追击舰队，至少有一半的胜利机会。 但是精灵舰队的指挥官更加精通指挥之道。作为特地选出来担任追击舰队指挥官的精灵，在整个舰队中也是以善战闻名。相比之下，人类指挥官杨中尉只是个作战参谋。如果不是因为其他逃出来的军官多半都是寇根这样只会武艺的护卫性战士也轮不到他指挥。 在精灵指挥官的指挥下，精灵快速战舰拉开合理的距离包围了人类。他们之间保持的距离既不大，也不小，足够发挥集火的威力，但是又不至于被人类的战列舰骑士号同时攻击多艘。 这样的阵型让人类指挥官感到很难受。唯一一艘的战列舰的火力优势完全没有得到充分的发挥，一次只能瞄准一艘敌舰，加上那艘敌舰还是可以快速移动的轻型战舰，大部分的弩炮都射击到了空处。而排成密集的射击阵型的人类舰队则成了良好的靶子。 但是分散开和对方展开混战杨中尉又不太敢。在轻型战舰的数量上人类战舰处于劣势，这样做败的更快。现在人类战舰靠着聚集在一起以及拥有一艘战列舰而形成的密集火力优势，威慑精灵舰队不敢过于靠近，才勉强形成了平衡之局。 但是这种平衡随着护卫战列舰的其他战舰受伤而被逐渐打破。已经有一艘人类的护卫舰在轮番的打击下快要沉没了。当没有了护卫舰的保护之后，孤零零的战列舰在围攻下也只有被击沉的下场。 看着渐渐走向困境的战场，杨中尉托着下巴，冥思苦想对策。良久之后，他终于开口。 “寇根，船舱里还有没有富裕的白布？我们制作白旗，准备投降吧~” “……” 正当已经绝望的杨中尉开始着手策划投降事宜的时候，利剑岛的援军，一艘中型货船和一条骨龙悄无声息地进入了战场。 在混乱的战场上这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首先发现他们的是人类军舰。有些振奋的杨中尉扫了一眼货船之后就苦笑了起来。本来杨中尉至少指望能来一艘安装了一两个弩炮的武装商船，没想到来的是艘一个弩炮都没有的纯粹货船。 看着船上的士兵手里的单兵弓弩，杨中尉连命令都懒的对他们下。至于站在货船边的张川越，杨中尉完全就没看到。骨龙虽然庞大，但是就和潜水艇一样潜伏在水底，只露出一个脑袋。张川越就踩在这个脑袋上面。在广阔海面上这样一个人很容易被忽略。何况杨中尉的心思也并没有放在这一边。 虽然海军盟友们没有理会利剑岛的援军，但是他们还是自发地加入战斗。 张川越与货船并没有在一起。货船不是战舰，禁受不起弩炮的齐射，所以只能偷偷摸摸地在外围打游击，看上去十分猥琐。张川越则更加猥琐十倍，他伏低了身形，踩着骨龙独自潜入到精灵舰队之中，要发起偷袭，来个中心开花。 首先发起进攻的是中型货船。利剑岛的战士们个个端起长弓和***对着一艘落单的精灵军舰射击起来。因为距离过于遥远，大部分的箭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只有奥斯瓦在内的五个中阶强者射出了足够强劲的箭，准确击中了精灵战舰。 强弓射出的箭，即使是火焰箭，也不可能直接对船体造成太严重的伤害。所以除了一发火焰箭瞄准了船帆之外，其他的箭都击中了弩炮的炮手。弩炮当场哑火了。同时这艘战舰的船帆也燃烧起来，航行速度减缓了下来。 这个战果倒是让远处战列舰中之后的杨中尉惊喜了一下，意识到这艘货船不像表面上那样不堪一击。但是随后他就再次叹了一口气。 可惜，这是海战。 如果是在陆地上，五个中阶战士足够成为改变战场的棋子。毕竟对于多数人来说，“战士”是“近战者”的同义词，弓箭手只占了战士的一小部分。但是海战中除非接舷战，没有近战的空间。 在陆地上，近战者可以穿上坚固的铠甲甚至附魔铠甲作战，本来机动灵活的他就很难被弓箭射中，有了强大的护甲之后少数的弓箭就可以完全无视了，这让他们更加不可阻挡。全副铠甲的中阶战士就和战争中的坦克一样，既有强大的火力、又有足够的防护力，而且机动性极强，和坦克的意义差不多。 在现代战争中，坦克被称为战争之王。 陆战中，城墙等防御工事还有弩炮等武器也有作用。但是中阶战士可以选择不和坚固工事硬碰硬。陆战中弩炮无法快速灵活的移动，只能用来守城。在野战的时候装备精良的强力战士依然是战争的决定力量。 但是在海上，穿上全副武装的铠甲……是担心落水后沉的不够快么？而且甲板上也没有足够的闪避空间。在抛开了防御和机动性之后，空有攻击力的中阶战士也被捆住了手脚。 在陆地上，一座拥有十门弩炮防卫的城市在五个统率军队的中阶强者看来破绽百出，他们只要找个不被太多弩炮覆盖的角落集中力量突破就行了。而且还可以采用围城打援、掘地道偷袭等战术…… 但是在海里，在船上，他们只能傻瓜一样用弓箭和弩炮对射。五个不专精于弓箭的中阶战士是射不过一艘轻型战舰的。精灵派出的舰队包括了三十艘轻型战舰。所以载着五个中阶战士的货船只能躲在远处打打酱油。 杨中尉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开始继续思考投降事宜。 中型货船的战果微薄。他们现在只能说是拖住了一艘精灵战舰。但要对敌舰造成实质伤害几乎不可能。等到精灵战舰换上备用的帆，他们还要赶紧躲开，避免被还击的弩炮击沉。 这只是用来吸引注意力的小打小闹。真正的战斗，将由张川越发起。 ------------ 第二十二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胜利 骨龙庞大的身躯潜伏在冰冷的水底，无声无息地靠近了一艘精灵战舰。进入了精灵舰队附近之后张川越自己也干脆潜伏进了水底。他有着吸血鬼的血统，所以可以长时间屏住呼吸。他从水下小心地接近了精灵战舰的后方。 随后一头咆哮的骨龙从水下一跃而出，激起了几丈高的浪花，然后这个庞然大物就沉重地落在了精灵战舰的甲板上！ 随着咚的一声沉闷的巨响，精灵轻型战舰就像一个跷跷板一样，一侧被骨龙的体重和落地的冲击力压进了水底。对面一侧好几十个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海军就像被抛石机扔出去的石块一样，随着弹起的甲板被直接抛飞了出去。 体型庞大的骨龙甩动身体大步前冲。甲板在它的脚下颤抖。挡在他冲锋路上的精灵海军全部被他撞下了海。张川越自己也没有闲着，“张川越飞刀术”发动，骨龙双刀带着黑色的烈焰盘旋飞出，把剩余的水兵一个个劈成两半。 在高阶法师的秘技面前，低阶的精灵海军毫无还手之力。二十秒之内，甲板上已经没有站着的精灵了。 这时精灵舰队也做出了反应，七八枚弩箭对准张川越射了过来。张川越收回双刀一格，挑飞了弩箭。 虽然他不怕弩炮，但是多少还是有些威胁，他无意站在这里当靶子射。张川越拍了下骨龙的脑袋，骨龙再次跳进了海里。一分钟后，它再次出现在另外一艘战舰附近。这次连跳到甲板上战斗都省了，直接从船底上浮顶翻了战舰。精灵战舰就像一个倒过来的碗一样扣在了水面上，水兵都拼命游着从下面浮上来。面对再次攒射过来的弩炮，张川越同样用潜入水下来回答。 精灵舰队的士气彻底崩溃。 严格的说，如果仅仅只有张川越和骨龙的袭击，精灵舰队还不至于束手无策。精灵舰队称霸大海，对抗的并不止是人类海军，应付各种奇怪的魔兽他们也有经验。不要说现在这条被制作成骨龙的海龙，就是真正的海龙精灵也不是没有见过。只要集中火力，海龙也很难接近舰队。 但是张川越和骨龙并不是单独在战斗。人类舰队也抓住时机痛打落水狗。战列舰骑士号一次齐射就把一艘重伤的精灵战舰送入了海底。其他的人类战舰也开始全力开火，甚至一直在猥琐游击的载有奥斯瓦等人的中型货船也大胆地冲了过来。 在人类舰队的猛烈反扑，和潜伏在海下的张川越与骨龙的随时偷袭下，精灵舰队开始掉头逃跑。但是在继承了海龙强大游泳能力的骨龙的追击下他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全军覆没。 海面上到处漂浮着木板和挣扎着的落水士兵，海水被鲜血染红。 这一幕刚刚在翡翠港发生过，这一次落在了精灵的身上。 战斗结束后，在战列舰骑士号的甲板上张川越、奥斯瓦等利剑岛哨站的援军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多日逃亡加上战斗的不利，人类军队几乎已经陷入了绝望的境地。这时候突然出现的张川越等人就好像救世主一样。虽然骨龙和黑暗法师的形象并不那么惹人喜欢，但此时这些海军们可以抓住任何一根稻草，已经不在乎拯救他们的是天使还是恶魔了。 欢迎之后，张川越少校作为在场军衔最高的军官，也正式从杨中尉手中接过指挥权。他发布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全体舰队前往利剑岛进行修整。这个命令得到一致的拥护，实际上现在几乎不可能发布别的命令。 交卸了指挥权的杨中尉依然担任重要的参谋角色。逃亡舰队多为武力军官，精通指挥的不多。张川越自己也不清楚海战之道。所以杨中尉现在实际担任着舰队总参谋长的角色。 杨中尉微笑着回到自己的房间。寇根少尉在背后问他。“交卸权利感觉如何？” “非常轻松。那张皮椅子不好坐。”杨中尉头也不回。 “好吧。”寇根耸耸肩。 走进房间之后，杨中尉看到了一个水兵。“你来做什么？” “您战斗的时候曾经吩咐，要大量的白布……您哪里受伤需要包扎吗？”这个水军举着大捆的白布，一脸无害地看着他。 这是杨中尉准备投降做白旗用的，现在姗姗来迟。 “不，我不需要了。给医务室送去吧。”无语的杨中尉打发走了莫名其妙的水军，然后就倒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这真是艰难的几天啊。现在也只是喘息一下而已。还有更多的战斗在等着他们。 战火后疲惫的人类海军来到了利剑岛哨站。经过多年的发展，张川越属下的这个第一基地也变得功能齐全，设施完善。岛上住房很多，足够新来的海军们暂时居住。 幸存的人类海军共计两千余人，相对于曾经5万之众的海军舰队来说只是个零头。不过能在混乱的翡翠港事变中突围而出，这些军人个个都是武技强悍、身上敏捷的好手。 逃亡海军包括寇根少尉在内共有十五个中阶战士。杨中尉到并非中阶战士，但他却是重要的指挥人才，价值还在中阶战士之上。这些士兵敢于夺路而逃胆气都是足够的，即使看上去不怎么靠得住的杨中尉也不是胆小鬼。他们是海军中的精华。 这些海军忙着逃命，本来就打乱了编制。精灵们重点狙击了军官，让逃出来的多半是士兵和护卫，指挥官很少。 这样一支实力强劲、却组织混乱又缺乏统率的军队，非常适合改编增强已有军队的实力。只要给他们配备足够的军官即可。 张川越在危难之时拯救了这支军队，在他们心中威望很高。他有帝国少校的军衔，海岛哨站也隶属海军部，以最高军衔的身份接掌军队也是名正言顺。所以这一支帝国海军已经可以算是他麾下的力量。 这支海军的价值还不在于两千精锐士兵，关键在于船。 经过对精灵舰队的反击战，人类舰队反而有了膨胀。虽然在战斗中也损失了一艘护卫舰，但是整整缴获了二十艘精灵的快速战舰。剩下的十艘都被击沉了。现在在作战舰船方面，人类舰队拥有战列舰一艘，即骑士号；轻型战舰三十七艘，其中人类护卫舰十七艘，精灵快速战舰二十艘。合计三十八艘战舰。 人类的轻型战舰和精灵快速战舰在吨位、作战能力和特点上都很类似，不过精灵的工艺更高，船的速度更快，配备的弩炮的射速因为采用了连发技术也更快。总的来说精灵战舰比人类战舰还要更强一点。 除了这些战舰之外，逃出来的还有六艘运输舰，一艘登陆舰，再加上利剑岛本来有的两艘大型货船，八艘中型货船，也能拼凑出一支十几艘船的补给船队来。 三十八艘战舰，其中一艘主力舰，这自然无法和人类或精灵海军的鼎盛时期相比。但是放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是不可轻忽的力量了。事实上，除了翡翠港这样的大型会战之外人类舰队和精灵舰队也很少有倾巢出动的情况。一般执行任务派遣一支数十艘战舰组成的舰队已经相当可观了。 但是要留住这支强大的力量也不那么简单。精灵舰队主力正盯着他们呢。这对张川越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第一百一十六章：反攻日光岛 在修整了一天之后，张川越召集所有的海军军官来开会。劫后余生的他们也对未来充满的担忧，急着搞清楚未来的出路，带着期待的心理参加了会议。 “情况紧急，我就不说什么开场白了。人人都知道精灵舰队主力不会放过我们的。如果说本来他们对这样一个小岛没什么兴趣，那么追击舰队全军覆没一定会让他们感到好奇的。”张川越站在地图前面说。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不歼灭精灵的追兵也不可能束手就擒。所以这是两难的选择啊。精灵真喜欢给人出难题，我恨他们。”张川越说，引起了军官们一阵笑声。 “在下虽然是一个高阶法师，偷袭的情况下对付几艘轻型战舰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和精灵舰队主力正面作战的事情还是不要想了。我们必须撤离这个岛。岛上原来的人要离开，新来的也一样。总之，都离开，谁也不能留下。”张川越用坚定的口气说。 海军军官们也没有任何异议。他们虽然强烈地想对精灵舰队复仇，但是都很清醒的知道正面对抗没有希望。 “既然没人反对，”张川越满意地看了看下面的人，“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离开岛之后去哪里。” “翡翠港方向当然不行。那会和精灵舰队正面撞上。继续往南也不是好主意，那边没有合适的港口。这样一支舰队没有港口停靠也是不行的。” “我曾经听过一个说法，当你排除了所有不正确的答案之后，剩下的就是唯一正确的选择。既然这个、这个方向都不行，那么只有——”张川越的手指在地图上移动着，从利剑岛出发，向大海深处移动，最后停留在一个地方。“这里了。” 他指的地方，是精灵族的聚集之地，日光岛。 重重地在日光岛上点了几下之后，张川越转过身来用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海军军官们。“为了这一战精灵族也是精英尽出。他们自己的本土一定守卫薄弱。我们全歼了追击的精灵舰队，短时间内精灵不会知道我们的动向，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对日光岛进行突袭。精灵大概不会想到侥幸逃出来的人类舰队，有胆量直接反攻日光岛。” “你们能证明他们想错了，证明你们有这个胆量吗？当然反攻日光岛肯定是有风险的。虽然海军倾巢出动，但岛上依然留着成千上万的精灵。你们愿意去岛上，把战争带给他们吗？”张川越问。 海军军官们一片寂静。 寇根少尉第一个站起来。“您问我们愿不愿意，大人？这还用问吗。” “答案当然是愿意。太愿意了。简直不能再愿意了。我们要剁碎了那些精灵杂碎们。”寇根大笑，笑的泪流满面。他想起了无数战死的战友。想起了他誓言保护的骑士号的舰长赛尔。 舰长的尸体在船长室里摆了三天，已经开始发臭。昨天终于在利剑岛上下葬。 其他的海军也站了起来。“战争！战争！复仇！”狂怒的吼声响彻整个房间。 利剑岛开始全体动员，准备出击。 当属下们紧张地准备着出征地事项的时候，张川越却悄悄离开了岛前往巨浪堡。他要和他的朋友和老师们道别。 在战争的阴影下，曾经繁华的巨浪堡显得冷清了很多。街道上空荡荡的没有人烟。城头上倒是站满了士兵，但这些治安局的守备部队训练不足、武器陈旧。看着士兵们惊恐的眼神，张川越实在无法对他们报以任何信心。 翡翠港沦陷之后整个东部各行省都处在危险之下。巨浪堡也不例外，它看上去怎么也不像能度过难关的。有条件的纷纷离开。在这样的情况下，无论想做些什么，想逃到哪里，都要抓紧时间了。张川越在马车中催促车夫加快了速度。马车的木轮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回响。 在战争的压力下，法师公会也准备撤离。相比于其他的人法师更加有撤离的条件：大陆魔法公会总部“天空之城”已经开放给法师们避难。 法师公会的前几层已经没什么人。注册的流浪法师早已各奔东西，学院的低年级学生也已经早一步全部前往了天空之城。顶层的贾森大师的实验室里有价值的仪器、材料也都早已搬空，现在只剩下了几把椅子。 “这么说，你不和我们去天空之城了？”贾森大师有些遗憾地说。“那可是难得一见的奇迹啊。” “我也很期待去看看。只是这些海军千里迢迢来投奔我，我觉得把他们扔下不管不太好。希望在战争结束后还有机会。”张川越回答。 贾森大师笑了笑。“当然，你现在也是大师了，天空之城随时欢迎你。” 枯瘦的布雷斯大师这时候忍不住哼了一声，“年轻人，就是太放不开。除了魔法，还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您批评的是。”张川越含笑回答，没有反驳。 “好了，不要装了。我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的野心。这也不奇怪。你现在也是个大师了，还是我的弟子，不要出去太丢人。这个戒指给你。”布雷斯大师取下一个戒指，丢了过来。“你的装备太破烂了。” 张川越接过戒指。这个魔法戒指叫做“巫妖之戒”，是一件史诗级别的魔法装备。秘银打造的戒指表面刻满了精美的花纹，上面镶嵌这一颗极品的黑魔晶。 这个戒指最大的作用是辅助亡灵召唤类的法术。召唤亡灵一个最大的困境是死亡骑士等具有智慧的亡灵时刻存在的抗争意识。伟大的巫妖王阿尔萨斯就是被层出不穷的死亡骑士反叛搞垮的。 反叛的自由死亡骑士甚至在大陆上成立了黑锋骑士团，是现在死亡骑士协会的前身。 随着时间的流逝，亡灵法术也在进步。吸取阿尔萨斯的教训，一位高阶亡灵法师铸造出了这个可以有效地镇压死亡骑士反抗的魔法戒指。有了它的辅助，控制死亡骑士变的安全了很多。为了纪念阿尔萨斯，这个戒指被命名为“巫妖之戒”。 当然，再好的装备也有极限。否则阿尔萨斯早就往这方面想办法了。“巫妖之戒”大概能安全地协助法师镇压一百名死亡骑士的精神反抗。这个数量已经很可观了。 “老师，这个太贵重了。”张川越接过戒指说。 “好了，你拿去用吧。”布雷斯不耐烦地挥挥手。“现在你就连一个死亡骑士都没有，全是骷髅兵、僵尸、骨龙这些没脑子的货，简直是在给亡灵法师丢人。你用这个戒指去日光岛多做几个精灵死亡骑士，我就满意了。” 见布雷斯这么说，张川越也就不再客气，直接把戒指收下。 他现在的装备确实不符合一位高阶法师的身份。装备倒并不算差。只不过反而以战士装备居多，一副全套的海龙皮甲，两把龙骨刀。唯一一件法袍还是加速法袍，适合敏捷战士穿的。 倒不是张川越不想要合适的法师装备。只是到了高阶法师之后普通的装备意义就很有限了。比如说一根火球法杖放在一个还没有学会火球这个强力法术的低阶或中阶法师手中，足够让他们的攻击力上一个档次。但是张川越自己随便放个法术也都比火球法杖的威力强。再比如他现在魔力很强大，普通的增加魔力和魔力恢复速度的装备对他来说也没有用处。 所以尽管普通的魔法装备只要有钱并不难弄到手，但张川越还是没有去购买太多的法师装备。 “希望战争能尽快结束。这次去天空之城，除了政治避难之外，有几位高阶法师正在组织对其他位面的探索。估计可能在一年左右之后成行吧。如果战争结束的早也许你能赶上。”贾森大师又透露了一个消息。 “哦？位面探索？希望能赶上。”张川越对此也很感兴趣。 位面探索是高阶法师才能参与的危险行动。空间法术的困难即使高阶法师也不是个个都能运用自如的，就算能进行空间旅行，其他位面的危险也很难独自应付。因此除了少数顶级高手独自进行位面旅行，大多数高阶法师们都会成群结队地搭伙进行旅行。法师公会总部，天空之城，就是组织这种活动最多的地方。天空之城上也有很多通向其他位面的传送门。 贾森大师、布雷斯大师又嘱咐了他几句之后，就准备离开了。魔法学院的其他学员们都已经送走，那边也有很多事需要处理。布雷斯大师笑张川越放不下魔法之外的事情。可是贾森大师不也要为魔法学院费心？高阶法师并非不食人间烟火的怪物。只不过他们不会因为其他事情随意耽搁魔法研究而已。 和两位大师说过话之后，张川越也和丹皮尔、林奇两个同学道别。其他的同学大多已经前往天空之城避难，他们也是因为要和张川越见一面才特地留下来的。这份义气让张川越很感动。 时间紧迫，也来不及说太多。他们也只是互相拥抱，约定战争结束后见面。 “活着回来，兄弟。”丹皮尔对张川越说。 “我会回来的。”张川越很有信心地握了握拳头，引得他的老师和朋友们一阵大笑。 告别之后，张川越也放下了一切的牵挂，回利剑岛布置反攻精灵的事宜。这是艰难的旅行，短期内不用想着再返回利剑岛，所以离开之前需要把方方面面的事情布置好。 海军舰队的逃亡士兵，和本来岛上的兵力都要带上。远征精灵绝不是轻松的事情，不可能浪费任何一个人。 这种危险的任务当然不是人人都乐意去。不过海军们复仇心切，加上毕竟是正规军，服从命令为天职，对此没有意见。 张川越原来的手下倒未必个个想去干这事。这些人虽然经受了张川越奥斯瓦等人的严格训练，但毕竟没经历过真正的战争，佣兵执行任务和惨烈战争的危险性还是不可同日而语的，这些让他们多少有一些恐惧。不过张川越现在没心情和他们玩什么自由意愿的游戏。逃兵是一定会被击毙的，由不得他们不愿意。 张川越坐镇利剑岛，给上面的人带来了无数好处，可不是没有代价的。这些低阶士兵是张川越的附庸，必须听他的命令。不是反过来堂堂高阶法师在为这群低阶士兵白白打工，而他们想怎样就怎样。 队长以上的军官，包括奥斯瓦等几个中阶强者，都是张川越一手提拔的亲信。他对这支军队的掌控力还是很强的。张川越率领全部能动员的属下，踏上了对精灵聚集之地，日光岛的征途。他们士气如何倒是无所谓。到了精灵的地方除了拼命作战也别无出路。 这次远征包括战舰三十八艘，其中战列舰一艘，人类护卫舰十八艘，精灵快速战舰二十艘。辅助舰船十七艘，其中运输舰六艘，登陆舰一艘，大型货船两艘，中型货船八艘。共计五十五艘组成舰队，在海面上浩浩荡荡。 人员方面，高阶法师一名，张川越。骨龙一头。中阶战士二十名，其中利剑岛原来的奥斯瓦、布瑞尔等人占了五个，剩下十五个是海军军官。士兵五千人，包括原利剑岛的两千，海军的三千。打乱进行了混编。 海军毕竟是正规军，士兵更加精锐，但是军官损失的太多，没有统率。张川越自己原来的一个团，训练尚可，体制完备，可以直接提拔表现优秀士兵为军官来完成扩建。两支军队结合之后，新编成的军队恢复了基本的战斗力。 除了五千士兵之外，还有一千流民担任辅助水手等工作。舰队人员达到六千多人。 张川越以少校的军衔临时接替了舰队司令的职位。从法律上说，他现在就是人类海军的最高领袖。 原骑士号作战参谋杨中尉就任舰队总参谋长并负责实际指挥。张川越总司令负责骑着骨龙在前线一骑当千。指挥是不管的。 舰队装载了尽可能多的弓箭等军需物资，淡水食物等补给也尽可能的多带。但是尽管如此用来打一场长期战争肯定是不够。张川越之前不可能无聊地没事在利剑岛上做长期战备的准备。所以在抵达精灵岛之后，必须靠掠夺以战养战。 以战养战说的容易，其实也有它的困难。这让这次远征更加艰难。 一周后，张川越舰队抵达日光岛外围不足八十海里处。而此时，因为追击舰队迟迟未归而再次派出搜索队的精灵舰队刚刚搜寻到战争的幸存者，得知了追击舰队全军覆没的噩耗。他们无论如何也来不及阻止人类舰队的反攻了。 战争，燃烧到了精灵的领土。 第一百一十七章：登陆 “炮击。”骑士号的船长室里，杨中尉冷静地下了命令。已经接近了日光岛海岸的三十八艘战舰扬起了弩炮的炮口。张川越则先走一步，带着骨龙接近岸边。 这种做法真是不适合总司令啊，杨中尉苦恼地想。但是这又不是他能够干预的，他能做的只是指挥好战斗。 日光岛的岸边宁静祥和。在温暖的阳光下几个精灵悠闲地用鱼竿钓鱼。在沙滩上，几个精灵的小孩在互相嬉戏奔跑，用沙子堆砌城堡。 精灵联合兽人对人类宣战的消息已经传来。但是对普通的精灵来说这些消息如同远在天边一样。万年来精灵参与过无数战争，但是都是派遣军队在大陆上战斗，时而与兽人，时而与人类。日光岛从未受过攻击。 今天这个记录被打破。 似乎听见什么响声，一个精灵渔夫疑惑地放下鱼竿张望。他正好看到无数呼啸着的弩箭扑向了海滩。 一发巨弩准确地击中了他的胸膛，把他击飞出去牢牢地钉在地上。巨大的伤口几乎把这个瘦弱的精灵撕成了两半。一个正在玩捉迷藏的精灵小孩刚转过身来，就看到他寻找的伙伴的脑袋横飞了过来。这个被吓的大哭的精灵小孩自己很快也被一发比他身高还长的巨弩钉在地上。 三十八艘战舰的齐射威力相当惊人。尽管其中大部分都是轻型战舰，但依然让人感到不可抵挡。精灵海滩瞬间就被屠戮一空。 人类舰队对海滩进行无差别炮击并非刻意屠杀平民。精灵虽然以爱好和平著称，但实际上却是一个全民皆兵的种族。针对精灵的战争永远都不可能对平民手下留情。 精灵族的特点是寿命悠长，生育率却很低。这让他们成为一个老龄化极度严重的社会。在漫长的生活中精灵们几乎个个都练就了精湛的弓箭技艺。差不多每一个成年精灵都可以和人类军队中的顶尖弓箭手媲美。 精灵有十几万人口。从表面上看，他们的陆军只有驻守在主城的精灵哨兵一支千人规模的精锐部队。但如果对此信以为真就太天真了。十几万精灵中八成以上都是合格的射手，他们随时可以集结一支超过十万射手的恐怖大军。 精灵热爱自然，日光岛上遍布森林和魔兽。这为制作长弓提供了大量合适的木材和兽筋。精灵长弓制作精良，比人类的弓箭质量要高的多。 顶级的射手加上精良的弓箭，精灵长弓兵成为了名震天下顶级强军，没人敢小视他们。在海滩上打渔的这几个精灵渔夫看上去并不起眼，但是给他们一把强弓，他们可以在对射中干掉五个以上的人类优秀射手。 战争之中，容不得仁慈。 转眼之间精灵已经血染海滩。在炮击过后，一艘登陆舰，六艘运输舰，两艘大型货船，八艘中型货船组成的登陆编队向海滩扑来。 经过了特殊设计，船底扁平的登陆舰在海滩上登陆，几个中阶战士率领着全副武装的士兵冲了下来。另外的运输舰和货船都搁浅在浅滩处，士兵们纷纷跳下来趟着浅水艰难地向海滩冲锋。 这时候精灵村落也反应了过来。数百个精灵猎手持着长弓奔向海面。现在是最危险的时刻。登陆作战最艰难的就是这一段在海滩上跋涉，没有遮掩、必须被动挨打的路程。一旦登陆成功，精灵在此地并没有特别驻军，村子里面住的几百个精灵在人类五千战士面前是寡不敌众的。 由于人类发起了突袭，精灵出动的不够及时，距离还有些远。但是精灵长弓手震惊大陆的实力在这一刻体现了出来。他们一起停步，对这天空发起了抛射。 长弓抛射是精灵弓箭手的绝技之一。他们可以利用这个技巧大幅的加强射程。人类军队的优秀射手也会这个技巧，但是精灵的特点是不像人类弓箭手只能靠密集射击来覆盖区域，他们抛射还能维持准确精度，简直就是神乎其技。 一个又一个的登陆士兵闷哼着倒在海滩上。精灵恐怖的命中率让这段海滩成为了他们的噩梦。首批登陆的士兵是特别选出的精锐，护甲、盾牌也都是精细挑选过的，但是这样防护强大的登陆部队在精灵箭雨的洗礼下依然损失惨重。 好在这时，已经先一步上岸的张川越终于出手了。 骨龙迈着巨大的步伐从树林中冲出，扑向了精灵弓箭手们组成的阵线。看到这个巨大的怪物猛冲过来，精灵弓箭手们一时手足无措。有的精灵慌乱地向骨龙射箭，但是大多数弓箭射在骨龙身上都被弹开，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接近高阶魔兽实力的骨龙的身体极为坚硬，普通的弓箭很难对他造成直接的伤害。要想伤害它，一个方法是使用重锤、战斧等打击兵器，另外一个方法，就是使用爆炸箭、穿甲箭等特殊的附魔箭。 精灵之中也有一些特殊箭矢，但是骨龙身上还坐着张川越，每当这些特殊的附魔箭射向骨龙的时候，张川越就会闪电般地挥出双刀把飞箭击落。尽管这些精灵都是优秀的射手，但是在一位高阶强者面前，他们弓箭的威力根本构不成威胁。 骨龙没有受到什么阻碍就成功地冲到了精灵们的面前。精灵们只好放下弓箭，抽出长剑等武器，和骨龙展开肉搏。 这简直就是纯粹的悲剧。 虽然擅长弓箭，但是近战方面精灵也是很强大的敏捷型战士。他们优雅灵活的剑术就如同舞蹈一样，美丽却伤害强大。相对于人类，精灵中阶强者的比例高的多。即使这样几百人的小村庄也有不止一位中阶强者。 但是问题在于骨龙属于身体坚固、抗打击能力很强的魔兽。巨龙被制作成骨龙之后各方面的能力都被削弱很多，比如魔法能量，敏捷力量等，唯一被加强的就是在亡灵魔法作用下骨骼变的更加坚固，抗打击能力更强了。 精灵们注重敏捷优雅的剑术和比人类战剑纤细的长剑，在骨龙身上只能留下白印。相比之下如果是一群兽人抡着战斧大棒，威胁绝对要比这群精灵大的多。现在唯一能威胁骨龙的就是几个拥有魔法武器的中阶精灵战士。但是在张川越随手几个暗影箭，就把他们压制的连连后退。 在骨龙连续撞死几个精灵战士之后，这些精灵终于发挥出他们灵活敏捷的特点，各自分散躲开。体型庞大笨重的骨龙一时半会也奈何他们不得。 如果只是对付骨龙，那么精灵战士们的战斗也算得上成功。但是这时候，精灵们无暇顾及的人类登陆士兵已经趁机包围了上来。 虽然精灵士兵的剑术普遍在人类士兵之上，但毕竟都还在低阶战士水平上，没有本质的差距。而人类士兵有五千人，平均十个包围一个，中间还混有二十个以上的中阶战士，战斗很快就变成一边倒。除了七八个精灵反应较快一看形势不对立刻逃跑，成功冲出了包围圈之外，剩下的精灵一个个都被人类乱刀砍翻。 很快，在人类的包围中只剩下最后一个精灵还在战斗。 第一百一十八章：制作亡灵 这个依然战斗的精灵中阶战士是村子里的剑术第一高手。中阶战士之内差距也可以很大。这个精灵中阶战士灵活地舞动着双剑，应对这奥斯瓦在内的五个中阶战士的联手攻击，虽然落入了下风，但是在严密防守的情况下，竟然暂时也看不出被击败的趋势。显然这个精灵战士已经达到了中阶战士实力的极致。 见到这个精灵战士使用的是双武器，张川越也来了兴致。“都退下，让我来做他的对手。” 人类战士们依照张川越的命令，退开一段距离，对着这个精灵战士怒目而视。 压力一松之后，这个精灵战士踉跄了几步，用剑拄地才重新站稳。他的身上早已伤痕累累，血流不止，全靠一股劲才咬牙坚持下来的。 “人类，你为什么要侵略我们？”精灵战士用仇恨的声音说。 “战争是精灵挑起来的。”张川越摇头失笑。 “那是海军的事！这些村民是无辜的！”精灵战士愤怒地说。 “在人类眼里，精灵都是一样的。”张川越抽出双刀。“争论这些没有意义。我们还是用刀剑来交谈吧。” “如你所愿，人类。”精灵双剑一摆，行了一个优雅的精灵剑士礼，剑尖微微向下指地。 摆出这个姿势后，精灵整个气势也发生了改变。愤怒、仇恨这些情绪都一扫而空，只剩下纯粹的剑意。 “请。”他向张川越颔首示意。 张川越微微鞠躬还礼。然后双刀一闪，匹练一样斜着劈向精灵剑士的肩头。他在魔法的研究上突飞猛进，但是武技依然还是当年莫格雷姆教给他的血刀刀法。不过随着他对力量本质理解的深入，触类旁通之下，血刀刀法的理解也是更加深刻了。 因为存了较量武技的心思，所以张川越也没有动用高阶的力量，只是凭着武技本身来进行作战。 精灵斜指向下的剑尖轻巧地弹了起来，精准地点在了张川越的龙骨双刀上，用的力量不大，却刚好让双刀擦着身体掠过。与此同时他剑尖寒光一闪，已经指向张川越的面门。 此时张川越正在向精灵冲锋，这一剑就好像张川越自己在往剑上撞一样，时机角度都恰到好处。张川越脚下用力在地上踩出一道长长的鞋印，止住了身体前冲。双刀一横格开了长剑。 长剑被格开的同时，精灵向左前方跨出一步，长剑如同毒蛇吐信一样，闪电般地点向张川越的肋下。张川越双刀一封格挡住，同时手腕一挫，刀柄砸向精灵的面门。精灵优雅地一转身，让开了这凶猛的一击。 张川越和精灵剑士用的都是双武器，他用龙骨双刀，对方用精灵对剑。两个人又都是敏捷型的战士，出手全都迅如闪电，交战的场面非常好看。刀剑在空中发出一连串的交击声音，如同弹奏的乐曲。两个人身影交错，时而贴近，时而分开，每次贴近的时候伴随着刀剑交击声音频率剧烈地上升。 虽然同样以快速敏捷为主，但是两个人的武技风格也不完全相同。 张川越的武技学自吸血鬼，以迅捷狠辣为主，以快打快，招招搏命。这和吸血鬼的特点有关，吸血鬼不作为黑暗生物，对普通的刀剑劈砍伤害有相当大的抗性，挨上几刀无关痛痒。所以不妨进行以伤换伤的战术。 精灵的武技则谨慎、灵活、优雅，步步都留有余地，注重闪避和节奏的控制，如同舞蹈。 两种风格谈不上谁高谁低。总的来说，吸血鬼的刀法更注重实战，而精灵的剑技在点到为止的较量中胜率更高。但是这也要看实际双方的武技水平而论。 和张川越交手的这个精灵战士确实是非常厉害。多年和平造成的松懈虽然让精灵没有在海岸边特地驻军，但他们也还是有一些防备的，这个精灵剑士就是特地派遣在本地警戒的高手，在精灵内部也以剑法闻名。他手中的双剑吞吐如电，尽管张川越已经把双刀舞的风雨不透，但他总能点在刀光的相对薄弱之处，逼的张川越步步后退。 好剑法啊。张川越感叹。 这个较量对张川越来说收获也很大。他把主要的研究方向放在了魔法上，武技处于瓶颈很久了。他尽管得到了吸血鬼的刀法传授，但是毕竟传承不完全，和真正的顶尖高手还有差距。通过和精灵的交手，他领悟到了很多吸血鬼刀法的奥秘之处。这还真要多谢这个强大的精灵战士。 既然如此，就赏他个痛快吧。游戏就玩到这里。 黑色的暗影烈焰在龙骨双刀上腾的冒起。秘技“张川越飞刀术”当场发动。这么近的距离无需将双刀脱手变成飞刀。但是张川越也不是在用手挥刀。澎湃的能量从他身体咆哮而出奔腾到刀身上，带动着双刀浮起，双刀合一，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猛地劈下！ 身经百战的精灵战士连刀光都没有看清，只来得及凭借本能用双剑十字交叉在胸前。随后他就像一个破布口袋一样被重重地劈了出去，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后才停下。他的双剑被劈成了两半，一条可怖的伤口从脸上一直划到胸部，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浑身鲜血的精灵战士喘息着，挣扎抬起身来。“这就是高阶的力量么？”他艰难地问。 “没错。”张川越收起双刀，一边走近精灵，一边回答。 “谢谢让我见识到高阶的力量。请杀了我吧。”精灵恳求说。 “我应该答应你的。可是很抱歉，我是一个亡灵法师。”张川越回答。 精灵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但是没等他做出反应，一股黑暗的能量就束缚了他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 “你没听说过吗，在一个亡灵法师面前，死是最困难的事情。”张川越平静地说。然后他下了命令。“把这个精灵抬进村子里去。你们也去搜索一下村子里的房间，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无论是食物还是武器，都搜集起来。” “是的，大人。”人类士兵们答应一声，就杀气腾腾地向已经空无一人的精灵村落进发翻箱倒柜。宁静的精灵村落很快变得一片狼藉。 登陆一战人类大获全胜。但是在这样压倒性的兵力优势面前，人类依然阵亡近百人，精灵精确的弓箭技艺让人惊叹。 人类军队们忙着搜集物资。张川越则征用了一间小屋，命令几个绝对忠心的亲信牢牢把守住小屋的大门。 在这个小黑屋里张川越忙着制作各种亡灵，比如骷髅、僵尸还有死亡骑士。亡灵魔法在大陆上不大不小还是个禁忌，他属下的士兵也有不少光明神的信徒，这种事没有必要的话还是不要太张扬的好。否则会造成属下的士气低落。 利剑岛上的士兵还好，挑选的时候就注意尽量不选择对帝国忠诚和对教会忠诚的人，培养对张川越的个人忠心。但是投奔过来的海军中信仰光明教会的还挺多的。最好不要太刺激他们。 制作完一个骷髅张川越的亲信就把它悄悄地拉出去藏在队伍的后面。等到战争激烈的时候，这些亡灵可以作为关键时刻的预备队来使用。 这种做法当然不可能隐瞒过所有士兵的眼睛。但是毕竟他们处在精灵强大的包围中，需要强化每一分力量。只要不是纯粹的傻瓜，也不会真的去把这些在紧急关头可能救自己一命的亡灵士兵毁掉。当然看到的人心里难免有些别扭，但只要控制成这些是个别看法，不要演变成集体的不满就足够了。 张川越制作骷髅和僵尸的手艺已经很高超了。虽然从原则上说，新鲜的尸体其实更适合做僵尸，但是张川越现在已经不用从这个角度出发来考虑问题。一具新鲜的尸体，他想做成骷髅就做成骷髅，想做成僵尸就做成僵尸。 僵尸虽然更耐打一些，但是速度实在太慢。精灵擅长远程打击，快速冲到他们跟前肉搏意义更大，所以张川越更多地制作了更灵活、速度更快的骷髅，只有少部分精灵的尸体制作成了僵尸。 第一百一十九章：死亡骑士 除了骷髅和僵尸之外，张川越还开始制作更为高级的亡灵生物，死亡骑士。 和只需要新鲜尸体就能制造的僵尸和骷髅不同，死亡骑士的要求高的多了。普通的士兵不具有制作死亡骑士的价值，必须要有中阶以上强者的尸体；制作时候也不是光有尸体就行，还需要一些辅助的材料。好在出发前张川越估计到会有机会制作死亡骑士，早已经预备了数百份的材料。 精灵中有三个中阶战士。不过其中有一个战斗的时候被乱刀砍成了碎块，实在无法用来制作死亡骑士。中阶战士都是强者，士兵对付他们的唯一办法就是一拥而上乱刀齐下，让他们来不及施展全部实力就被砍翻。一旦束手束脚，再多的士兵也是被击败的料。所以指望战斗中留手是不可能的，能否搜集到制作死亡骑士的材料只能靠运气。 把一具精灵中阶战士的尸体摆在桌子上，张川越开始制作死亡骑士。 首先他在桌子上刻上复杂的法阵，法阵的每一角上都镶嵌了一块魔晶作为法阵运行的动力。 然后张川越开始吟诵起转化死亡骑士的咒语，咒语相当的冗长，没有几个小时完不了，就和唱歌似的不停的念。随着他吟唱咒语，黑暗的魔力聚集起来，缠绕着精灵的尸体，把他的皮肤染成漆黑。这意味着他的体质正在转化成为亡灵属性。 在转化过程中，在不同的进度，张川越还要往上撒很多辅助的魔法材料。整个过程就和烤羊肉串差不多，看着火候，火候差不多了就往上撒点调料。张川越感觉自己好像正一边撒孜然一边吆喝“烤羊肉串，烤羊肉串，一块钱一串，买十串送一串……” 几个小时以后，死亡骑士终于制作完成。 精灵死亡骑士一睁开双眼，看了张川越一眼立刻就嗷地一声跳了起来。它习惯性地拔剑，但摸了个空。愣了一下之后，精灵死亡骑士就空着手扑了过来。 张川越手上的巫妖之戒爆发出一道闪电光芒，劈在了精灵死亡骑士的脑袋上。死亡骑士发出一声惨叫摔倒在地上。等他再爬起来的时候，目光已经变的呆板起来。“为您效劳，大人。”他用生硬的语气说。 这是巫妖戒指镇压反抗意识的功能自动启动了。死亡骑士因为保留了生前的智慧，所以也会具有足够的反抗意识。必须时刻用魔法镇压。但是因为担心损害他们的智力的原因，所以这种镇压成果只是暂时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爆发。 其实没有这个巫妖之戒的话，亡灵法师也都懂得怎样使用法术来镇压反抗意识。但是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施放法术有一个反应的问题。如果只有一个两个死亡骑士的话还好说，总是反应的过来的，如果有几百个死亡骑士，运气不好忽然集体失控，亡灵法师哪忙的过来。 巫妖之戒的价值就是可以自发施法，不用法师施法，管理大批死亡骑士很方便。当然如果太多了，巫妖之戒的反应速度也有个上限。不过那起码得一百多个，不用着急。 接下来张川越又把第二个精灵做成了死亡骑士。有了第一个的经验之后，第二个做的快的多了，很快就完成了制作。 张川越把这两个死亡骑士也派到军队后面躲起来。现在他用精灵的尸体制作了三百个骷髅，一百个僵尸，还有两个死亡骑士。精灵村子里有五六百精灵，除去跑掉的、尸体损坏太严重无法制作骷髅的，基本都被他制作成骷髅和僵尸了。 这对于人类的军力来说是个不错的补充。尤其是两个死亡骑士拥有中阶战士的武技，足够抵挡上百个普通士兵的进攻。人类军队的实力在经过了登陆战之后，反而增强了。 这就是亡灵法师的强大之处。随着战争他们的实力会越来越强，拥有更加强大的亡灵军队，形成难以抵挡的骷髅海。 但是，形成骷髅海是需要时间的。张川越率领的登陆舰队面临的局势还是很严峻。他手下大概有五千精锐，折损了一点，不过加上骷髅的话，数量算是稍微有所上升。中阶战士原来有二十个，现在加上两个死亡骑士，上升到了二十二个。实力比原来增强一些，算一支不错的军队了。 但是他们面临的敌人是整个精灵岛。满打满算，现在全岛精灵大概有十七八万的样子。随精灵海军出征的三万人是岛上最主要的常备武装，精灵确实算是前所未有的空虚。但是以他们全民皆兵的特点，再组织十万精锐绝不过分。 精灵的箭法、剑术都在人类之上，中阶强者的比例也远比人类高，十万精灵的军队绝不在三十万人类军队的实力之下。区区五千登陆士兵在他们面前绝对是以卵击石。 更糟糕的是精灵舰队垄断了制海权，这不仅意味着不可能有任何援军跨海支援，而且意味着当精灵舰队回援的时候，他们将面临腹背受敌的窘境。 张川越对眼前严峻的局势有着充分的认识。他一直在思考如何破局。制作完精灵死亡骑士之后，他第一时间施展秘法搜索了精灵的记忆。实际上这两个精灵死亡骑士在此方面的价值还在它们直接的战斗力之上。 通过精灵的记忆张川越对附近的地形、驻军、关卡等消息了如指掌。很快张川越对接下来的战略就已经成竹在胸。 但是在部署进一步的战略之前，张川越还要做一件事。他需要与帝国联系一下了。 在联系之前，他特地出门再次叮嘱了门口的心腹不要放人进来，这才回到屋子里拿出一个海军专用的魔法通讯器准备联络帝国。 张川越对他手下的帝国海军的残余并不放心。 张川越现在掌控海军的残余，靠的有三点，一个是在危难之时拯救了他们，一个是作为军衔最高者来领导他们，还有就是借助了他们急于报仇的心理，和他们并肩对精灵作战。 这几个因素并非不牢靠。用来指挥他们服从命令和精灵作战够了。但是海军毕竟是帝国军人，对张川越的服从不可能超过帝国。 张川越意图掌控之后的战略。不希望帝国下达任何和自己意见不同的战略。所以任何与帝国的联络他都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他和帝国的联络也很不频繁。只在刚击败精灵追击舰队的时候通报过一次。现在登陆作战成功，是第二次联络帝国。 在黑暗寂静的房间里，张川越拨动了魔法通讯器的按钮。 “呼叫帝国，这里是海军舰队。呼叫帝国，呼叫帝国……”张川越一遍遍重复地说着。 第一百二十章：联络 “首相大人，海军来电。”首相秘书霍恩男爵推开门说到。 “让他稍等，不要挂。”正在通话中的普莱斯默公爵把通讯器拿开一点，吩咐说。 霍恩男爵点点头，关上门离开了房间。普莱斯默公爵重新把话筒放在耳边。“我们继续说，罗伯克元帅。参谋长联席会议一致认为，麦浪城不可继续坚守下去了。” 和首相对话的，正是帝国北方军团总司令罗伯克元帅。普莱斯默公爵和他就是否应该放弃北方军团的主要粮仓，麦浪城，已经争执了数天之久。 “参谋长联席会议？我不觉得那些军校毕业的书呆子懂得什么战争。我在前线，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在通讯器的另外一头，罗伯克元帅冷淡地回答。 “麦浪城久在帝国安全范围内，城防和守备都极为松懈。这是什么人都看的出来的。”首相压抑着怒火说。 “我加强过了。”罗伯克元帅敷衍地回答。但实际上很明显，战争爆发没几天，再怎么加固能加固到哪里去。他只是不舍得城里的粮食而已。 “元帅，你这样做实在太危险了。北方防线毕竟是两面受敌，一定要谨慎为上。”首相耐心地劝说。“麦浪城怎么都不是一个适合坚守的地方，地理位置过于突出。请你以整个军团的安危为重。” “我当然以军团安危为重，首相阁下。”罗伯克元帅回答。“问题是如果没有东西可吃军团还有安全可言吗？我的军务还很忙，这次通话就到这里吧。我听到似乎海军在找您。您可以先去处理他们的事。我相信海军在日光岛的牵制可以让我军更加安全的。再见，首相。” 罗伯克元帅关掉了通讯。 普莱斯默公爵躺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沉思不语。然后他再次拿起通讯器，接通了另外一个频道。 “我是首相。” “我是海军方面现在的负责人，张川越。”一个声音从通讯器的另外一边传来，听上去很沉稳。“我希望向阁下通报海军的最新进展。” “请说。” “我军已经成功拿下滩头阵地，剿灭了一个精灵村庄。阵亡将士十六人，受伤一百二十三人。目前正在村中修整，准备继续进攻。”张川越在通讯器的另外一头说。 “很好。俘虏多少？”首相提起了一些精神，振奋地问。 “没有俘虏。全杀了。”张川越回答。 通讯器里一片寂静。 “也许有些难以接受，首相阁下。”张川越咳嗽了一声，继续开口。“但是我军孤军深入，补给不足，军力薄弱，实在没有办法留下俘虏。” “恕我直言，帝国并没有给海军孤军前往日光岛的任务。”普莱斯默公爵指出。 “的确如此。这是我作为前线负责人的判断。”张川越毫不示弱地回答。 前线负责人。这回答与罗伯克元帅的回答如出一辙。普莱斯默公爵握着通讯器的手青筋都爆了出来。但他还是没有发作。“尽管并没有得到指示，但对于帝国海军反攻日光岛的忠勇行为，皇帝陛下和议会都是嘉奖的。这点请放心。作为首相，我保证帝国会给予恰当的奖励的。恭喜你了。” “多谢首相阁下。”张川越平静地说。 “但是，我也有一些建议。”普莱斯默公爵话风一转。 “请说。” “第一，你们只有五千人，孤军继续深入太危险了。我相信你们并非是去送死。但是请你把具体的战略上报帝国参谋长联席会议。帝国可以根据全局来调动兵力支援你们。第二，屠杀战俘此事实在太过分了。光明教会恐怕难以容忍。我以帝国首相的身份要求停止这种暴行。”普莱斯默公爵说。 “说完了？”沉默了一会之后，张川越开口。 “说完了。”这个反应让普莱斯默公爵有不好的预感。但他还是沉住气，听对方的回答。 “第一点，我军的战略是机密，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我也不认为你们有什么办法支援我们，毕竟制海权在精灵手里。你我都不是傻瓜，首相大人。第二点，屠杀战俘势在必行，没的商量。教会的态度是你需要头疼的问题，不是我的。”张川越冷淡地回答。 “你们是帝国军队。不要忘记这点。”普莱斯默公爵提醒说。“帝国询问你们的战略，以及对你们下禁止屠杀的命令，都是合情合理的。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你没有拒绝的余地。你还不是正式的帝国舰队司令。也许我该以帝国的名义换一个舰队负责人？张川越少校。”他在少校上加重了读音。 “拒绝的余地恐怕我还是有的，首相。你不要忘了，我是个高阶法师。在广阔的大海上，精灵舰队还拦不住我，如果想的话，我随时可以抛下岛上的五千士兵自己离开。出于人类的责任感，我选择了留在岛上和十几万精灵作战。如果你敢于玩什么把戏，换负责人之类的，你就准备看登陆的士兵在岛上全军覆没吧。还有，我的战略不会告诉你的，别再打听了。精灵的战俘过去没有留，将来也不会留。既然你提到我还不是舰队的正式司令，请你尽快解决这个问题。早点解决我也会心情好一些。我的答复就这些。再见，首相。” 张川越关闭了魔法通讯器。普莱斯默公爵身为首相，一天之内两次在通话中被对面强行挂掉。 公爵站起来，猛地把手中的通讯器扔了出去摔成了碎片。这还不够，他一脚把整张桌子踢翻在一边，文件、墨水、羽毛笔等杂物洒落一地。墨水把名贵的地毯染成黑色。 “收拾一下。”普莱斯对听到声音慌张进来的侍从说。然后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走出了房间。 次日，贵族议会第七次紧急会议，张川越率军反攻精灵聚集地日光岛的消息正式公开。议会贵族集体起立欢呼，声音几乎掀翻大厅的房顶。 首相普莱斯默公爵提出动议，正式任命张川越为帝国海军司令。有议员质疑张川越原来军衔仅为中校，不适合担任这样的帝国重臣。普莱斯默公爵以军情紧急，事急从权为由据理力争。 经过激烈的紧急辩论，议会以微弱优势通过动议，任命张川越为帝国海军总司令。军衔破格提拔为海军少将。杨中尉因为带领舰队突出重围的大功而被提升为上校，任帝国海军总参谋长。 同样一个消息，不同人有不同的反应。张川越在日光岛登陆的消息让人类欢欣鼓舞。但是兽人与精灵的联军则笼罩在了一片愁云之中。 “酋长大人，就像我们之前对您说的一样。精灵族的聚集地日光岛受到了突袭。岛上防备松懈。所以我们精灵舰队马上要回援日光岛。所以我们今天就要和您告辞了。陆地上的战斗，就交给兽人了。”一个年长的精灵法师说。他是精灵援助兽人的法师团的负责人。 虽然用语依然优雅客气，但精灵法师的语气十分坚定，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 “防备松懈？你管拥有十几万精灵的日光岛叫防卫松懈？那分明是大陆防卫最严密的地方之一。”兽人军队的领袖，部落联盟大酋长，米瓦尔酋长说。 “海军舰队集中了日光岛的精华。虽然舰队只有三万人，但实力接近了整个精灵族的一半。舰队的出动足够让日光岛的防卫陷入极大的薄弱之中。我们事先绝没有想到在掌握制海权的情况下会被人类偷袭日光岛。否则这场战争根本不会发动。”精灵回答。 “如果出动整个种族实力的一小半就算防备空虚，那还打什么仗。”兽人酋长嘲弄地说。“袭击的人类不过五千人而已，不可能战胜日光岛的全部精灵的。” “这不是能不能战胜的问题。虽然平民精灵也大多修炼过箭术和武技，但是他们毕竟爱好和平，不擅长战斗，真正的战斗中难免伤亡惨重。精灵的生命是宝贵的，不能随意浪费。作为精灵的军人，保卫日光岛的安全是我们首要的任务。我们必须回防日光岛。”精灵法师说。 “你们精灵真是孱弱的种族。毫无牺牲的勇气。”大酋长米瓦尔说。 “我们对勇气的理解不同，酋长。”精灵法师摇着头站起身来。“精灵并不懦弱。但我们不会无谓地鲁莽行事。我们只是盟友，并没有互相统属的关系。所以我不想和您争论什么，我只是来辞行的。” “当然，懦夫总是可以有无数个借口。你们想离开就快滚吧。你并非我的下属，这一点倒是说对了。我也不想有你们这样懦弱的下属，那简直是耻辱。”大酋长米瓦尔冷笑着回答。 其他的兽人们也一同高声嘲笑起来。 “我对您的无礼感到遗憾”精灵法师转身掀起了帐篷的帘。“再见，酋长大人。” 当精灵法师的身影消失在帐篷之外后，米瓦尔酋长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眼中也不再有张狂的神色。他的脸色一点一点阴沉下来。 “酋长大人，我们怎么办？”一个兽人督军站起来问。在平时兽人都分散以各自的部落为单位生活，族长是一个部落的领袖。战时部落联盟推举出大酋长，而大酋长则把几个部落编成一军，任命其中一个部落的族长为督军。督军是兽人体制下的统帅级别将领。 “不要慌张。”收敛了笑容的米瓦尔酋长神色沉稳下来。他起身走到地图前面，把胳膊抱在胸前，专注地盯着地图。“离开了精灵，我们就不会打仗了吗？继续打就是！” “说的好，继续打。”兽人督军们兴奋起来。 “目标在哪，酋长大人？”一个兽人督军上前一步问道。 “还是我们之前预定的目标，麦浪城。这里是一个相当良好的决战地点，广阔的平原地带非常适合我们兽人狼骑兵的冲锋。城防破旧的和没有一样，在这里决战就和野战没区别。”兽人大酋长米瓦尔用肯定的语气说，“野战的话，兽人永远不会惧怕人类。” “那当然了。”兽人督军们轰然相应。 “可是，人类敢和我们决战吗？”一个兽人督军问。“如果他们缩回北方防线怎么办。虽然麦浪城不堪一击，但是北方坚固的城池还是很多的，赫尔德城，石盾城等等。如果必须一个一个吃下来我们也很困难。精灵海军撤走后海上补给线中断，我们后方也没有稳定的补给，现在全靠劫掠维持。” “过去也许不敢。所以我一直都只对麦浪城进行骚扰，并没有暴露我们决战的意图。不过现在人类可是形式一片大好啊。在他们看来，兽人被精灵抛下，一定正慌张的手足无措呢。”兽人大酋长米瓦尔狞笑起来，“听我的命令，大家分批逐次增加兵力，不要急着攻破城池。等到吸引五万以上的人类援军的时候，一举压上，进行决战！” “与人类决战！”兽人们纷纷拔刀呐喊。响声几乎把帐篷掀翻。 ------------ 第二十三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帝都 日光岛登陆战役三天之后，麦浪城之战爆发。在兽人有意的示弱引诱下人类北方军团不断派遣兵力增援麦浪城，最后被迫形成了决战态势。 从兵力上来说双方投入大致相仿，均为十万人左右。但兽人破釜沉舟，战意强烈。大酋长米瓦尔身先士卒，率军突击。而人类腹背受敌，完全没做好决战的心理准备。 战争过程极为惨烈。僵持了一天之后人类军队因为承受不住伤亡而率先崩溃。在嗜血的兽人追击之下，不仅投入的十万左右大军几乎覆灭，囤积了全军粮食补给的麦浪城沦陷，而且还被顺势连克数城，让登陆的兽人军队突破帝国北方防线，与大草原上的兽人部落胜利会师。 在战斗中兽人同样损失惨重，伤亡接近一半，只有五万人可以继续战斗，酋长米瓦尔也受了重伤。但是和草原的兽人会师之后兽人的兵力和粮食都得到了补充，很快就再次纠集了接近十万的大军。随着帝国北方主力军团的覆灭，帝国北方的四个行省也难以坚守了。这样人类直接沦陷的国土已近一半，帝都直接暴露在兵锋之下。形式已经不能再糟了。 人类刚刚被日光岛登陆重新鼓舞起的信心，再一次落入冰点。战争的进程可谓是一波三折。 帝国首相普莱斯默公爵在办公室中仔细地阅读着麦浪城战役的战报，反复读了三遍之后揉成一团，丢在废纸筐里。 他回想着国防大臣和参谋长联席会议所指出的，精灵和兽人联军的三个战略目的。消灭北方军团。攻克帝都。扫荡帝国富庶的南方行省。这三大目标，现在已经完成了一个。剩下的两个，看上去也并不太难了。 他在黑暗地房间里，矗立在窗边看着天空，久久地沉默不语。 次日，帝国最高议会召开第十三次紧急会议。首相普莱斯默公爵对议会发表讲话。 “议长阁下，各位尊敬的议员，我已经向大家介绍了麦浪城之战的经过以及影响。正如我之前所描述的，尽管英勇的帝国军人消灭了接近五万的兽人，但是北方防线还是被攻破了。五万的损失还不足以让兽人放慢进攻的脚步。现在包括帝都在内的帝国核心地带，都面临着危机。” “对此，我作为首相，代表内阁提出解决的意见。” “首先，帝都必须放弃。” 普莱斯默的第一句话就在议会中引起了强烈的反应。不少议员怒吼着站了起来。“胡说！”“不行！”“懦夫”各种声音不绝于耳。 “肃静！注意议会秩序！”议长拼命地敲着木槌，好不容易才将声音压下。 “现在帝都对于我们来说就是第二个麦浪城。如果我们再保卫一次帝都，就是再把麦浪城的仓促决战重新上演一次。如果再次失利，就没有任何挽回的希望了。现在我们需要时间。”。当喧哗平息之后，普莱斯默公爵说道。 听了他的话，一些议员露出了深思的表情。但也依然有议员愤愤不平。普莱斯默公爵也不指望能说服所有人，他继续开口。 “放弃防守帝都是我作为首相提出的对策的核心建议。为了实现这一点，所需要的具体措施如下。” “首先，我们要停止向帝都继续调动军队防守，相反已经来到帝都的军队返回原驻地防卫，避免在帝都和兽人展开不利形势下的决战。其次我要求议会废除《权利法案》的第三、第四和第十七条款。具体而言，我希望取消对地方领主的限制，允许领主直接兼任自己领地的城主、总督等职位；取消对私兵数量的限制，允许领主扩军；依目前局势，帝国已来不及统一组织防线，因此应将防卫权利下放给各地领主，由他们动员和组织抗争。”首相普莱斯默公爵总结说。 他的话再一次让已经平静下来的议会掀起了轩然大波。他所提及的《国防法案》是帝国统治的基础。依据这个法案地方的贵族的权力得到了限制，他们拥有大部分的土地，但是需要服从城市中帝国中枢派遣的官员的制约；他们可以保有一定的私军，但是不能强大到足够威胁帝国正规军的程度。这个法案多年维持着贵族和帝国之间的平衡，从没有人想过要挑战它。 “你竟然想废除《权利法案》？还要将帝都弃之不顾？那么皇帝陛下怎么办？”一个贵族站起来怒斥。“你这是叛国行为！” “也许我在叛国。但我没有背叛人类。”普莱斯默公爵回答。“是否叛国请由历史来审判。现在最重要的是人类的存亡。在帝都和兽人再次决战，绝不可以！” “也许您在幻想建立普莱斯默公国的美梦吧？”一个贵族讥笑说。 “无论什么公国、王国，只要能站出来抵抗兽人军队的侵略，就是好事情。”普莱斯默公爵回答。 “辩论到此为止，各位安静。下面开始就首相提出的动议，从帝都撤军及废除国防法案部分条款一事进行分组投票。”议长尽职尽责地敲着木槌大声说。 议员们虽然停止了大声喧哗，但依然纷纷交头接耳。投票就在这一片嘈杂声中开始进行。这将是意义深远的一次投票。 普莱斯默公爵投下自己的一票赞成票之后就回到座位上，对众多质疑视而不见。提出这个议案，他也经过了反复的犹豫和思考。正如那些愤怒的帝党议员们质疑的，他这个法案根本就是对皇室的致命一击。如果放任贵族自由地夺取地方的行政权、财权和军权并自由地扩军，帝国将毫无疑问地走向分裂。凯恩帝国很快就将名存实亡。 首相通常都是皇帝最忠实的盟友中选择出来的。普莱斯默公爵的家族也的确多年以来都是皇室凯恩家族的忠实盟友。现在，却从背后狠狠地刺了他们一刀。他必将承受之后皇帝陛下的怒火。 但是普莱斯默公爵坚信，自己提出这议案的理由是正确的。帝都的城防工事虽然并不算差，但是当北方和东部的防御体系尽数被摧毁时候一座孤城没有固守的价值和意义。人类的战争潜力在兽人、精灵、人类这三大强族之中是最大的，现在只是被悍勇的兽人打的措手不及，人类现在需要的是时间，而不是更多的仓促的战斗。 即使有时间，帝国政府现在也并不适合担任组织与动员地方战争潜力的核心角色。连续的惨败让帝国正规军几乎已经损失殆尽。失去了实力的威慑之后，地方贵族割据独立其实本来已经是不可阻挡的趋势。既然不可阻挡，还不如顺势推动。如果帝国政府依然希望主导地方的事务的话，必定会和野心萌生的地方贵族产生冲突。在大敌当前的情况下，减少内耗是很重要的。 普莱斯默公爵担忧地看着正在投票的议员们。为了保密，在会议之前他没有向任何人透露信息。毕竟帝都还在皇家近卫军的完全控制之下，如果皇帝听说首相准备抛出如此一个议案，很难预料到有什么反应。如果他决心强行阻止这件事有的是手段，包括武力在内。 但是现在已经正式向议会提出了动议，那就不大可能用武力驳回了。用武力威胁一个贵族是很容易的，哪怕他是首相。但是用武力威胁议会中所有的议员就不现实了。这数百名议员背后几乎代表了所有的贵族。 但是代价就是，为了保密，普莱斯默也没办法事先争取盟友来确保法案的通过。议会之中还是不乏支持皇室的帝党成员的，很多干脆就是皇室的旁系。最后结果如何，普莱斯默公爵也没有把握。 法案以微弱优势通过，提交给皇帝陛下圣裁。 根据规定，一个法案如果能得到八成以上的支持，即压倒性的多数，则可以立即生效。如果只是勉强过半通过的话，必须提交给皇帝御览，皇帝拥有否决权。 皇帝的一票否决权并不会轻易使用。即使动用了，议会也可以尝试从新表决。但是这样的流程就会被拖的过长。带着对皇帝态度的猜疑，议员们纷纷从大厅中离开。 首相普莱斯默公爵也准备离开。但是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站到了他的背后。“首相大人，皇帝陛下召见。请您现在就和我们去。” 公爵沉默不语，配合地跟着他们离开。 “大人，不好了。”当普莱斯默公爵走出了大厅的时候，他的秘书霍恩男爵气喘吁吁地迎上了他。“首相府忽然被近卫军包围了。” “知道了，这没什么。”普莱斯默公爵平静地回答。“回去吧，霍恩。” 霍恩男爵这时候也注意到了普莱斯默公爵身后的两个士兵，他们同样穿着近卫军的制服。霍恩男爵脸色一变，但最后还是没有多说什么。他低下头微微鞠躬。“知道了，大人。” “霍恩，为了保密，事先没有通知你我的的计划。可能连累了你，很抱歉。”当普莱斯默公爵和霍恩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背对着他的秘书说到。 “大人，您说什么呢。”霍恩依然低着头，他的声音很平静，但乎有一点点哽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与您共同进退更是理所当然的义务。再见了，大人。” “再见，我的朋友。”普莱斯默公爵继续向前走去。离开议会大厅后他上了一辆密不透风的马车。很快他就被带到了凯恩帝国的当代皇帝，丹尼斯.凯恩面前。 凯恩皇帝五十余岁，是个精悍的中年人。他看着首相普莱斯默公爵，表情复杂。普莱斯默公爵现在七十多岁，自凯恩皇帝二十五岁登基以来就一直担任首相，已经接近三十年。在皇帝眼里老公爵就像他的一位老师一样。 “坐吧，首相大人。”皇帝陛下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 “遵命，陛下。”普莱斯默公爵在皇帝对面坐下。 “你可是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啊。你说，我该不该批准你提出的这个议案呢。”皇帝把玩着手里的一个奏章。“如果不批，就是否定议会的意志。但是批了……放弃帝都？这可是皇家的核心地带。丢了他，如何去面对祖先们呢？” “这请陛下自行判断。”普莱斯默公爵回答。 “你是首相，总该给皇帝一点建议吧。”皇帝接着问。 “议案是我提出了，您当然知道我的态度。”老公爵沉默了一会，然后倔强地开口。“要我说，当然人活着是最要紧的，什么地方都没有一定要守的道理。” “哈，说的好。”皇帝大笑起来。但是很快就收住笑声。“皇室中人还可以活下去吗？” “只要和其他贵族一样，放弃帝都撤往其他地区就可以活下去。”普莱斯默公爵回答。 “撤往其他地区啊。”皇帝感叹着。“失去了皇家领地，失去了军队，甚至连帝都也失去了，跑到其他贵族的领地上去，还有什么意思呢。” 普莱斯默公爵没有回答。他知道皇帝说的没错。战争爆发以来，损失最大的就是忠于皇室的帝国正规军队。帝国海军和北方军团先后覆灭。土地方面，帝都和周边地区是最大的一处皇家直属的土地。失去帝都的领地，皇家土地将会减少大部分。没有足够的土地征税的话，即使有足够的军队也没法维持。现在皇室拥有的实力，已经不能压制一些传承久远、底蕴深厚的世家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皇帝逃到南方的行省去，手中无钱无兵，只剩一个皇帝的空头衔，只可能沦落到成为地方豪强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棋子。 见普莱斯默公爵不语，皇帝笑了起来。他拿起奏章在上面签了字。“我会批准这个议案的。但是皇室的人不会撤离，我将亲自带领近卫军和志愿者保卫帝都。凯恩家族将选择用壮烈的牺牲来在历史上留下名字，而不是沦为傀儡。” “你的家族也必须留下，我的首相。你要为你的议案负责到底。”皇帝看着普莱斯默公爵说。“我已经封锁了首相府。和我一起战斗吧。” “遵命，陛下。”普莱斯默公爵站起来回答。他的心里有些苦涩，但是这一切也并不出人意料。 一个侍从接过了皇帝批复的奏章匆匆退出。很快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人类社会，让整个帝国震惊。 前来援助帝都的各地军队撤回。《权利法案》限制地方势力的部分条款废除。皇帝本人和首相亲自率领近卫军和志愿者守卫帝都，为组织抵抗争取时间。 皇室的举动吸引到了不少的热血志愿者自愿留下。加上皇家近卫军，也算实力不弱。只不过大多数的豪门以及顶尖强者大多保持了冷静观望的态度。所以聚集在帝都的人数不少，但是缺乏组织，也缺乏足够的真正强者，大多都是些年轻人。声势不小，但真正守住的希望不大。 此时兽人大军也完成了集结，北方已经没有像样的抵抗势力。他们一路势如破竹，向帝都挺进。整个托瑞尔大陆，都关注着帝都保卫战的结果。 第一百二十二章：林间圣地 就在大陆战事风起云涌的时候，张川越抛下了他的部队，甚至连骨龙都没带，孤身一人潜入日光岛的深处。 日光岛登陆之战虽然大获全胜，但登陆的五千士兵的处境相当危险。他们面对十几万精灵的庞大势力，里面强者云集。不要说五千人，就是五万人也没有击败他们的把握。而且精灵舰队主力正在火速回援，他们现在就是想撤退都不可能。可以说是进退两难。 要想打破这种局面，必须出奇制胜。他们最大的优势是张川越这个高阶强者的坐镇。强者独自行动，目标小，威力强大，很适合奇袭。 日光岛上精灵十几万，中阶级别的战士法师简直数不胜数。但是高阶强者也不过只有七八个而已，随海军舰队出征的就有三位，现在岛上只有四五个高阶强者。而且要么是身有重任，要么就是不理世事，真正可以用来机动迎战的就更少了。 其实大陆上哪个种族高阶强者都不会太多，也就是十几个之间浮动，基本不会超过二十个。中阶跨越高阶是一道艰难门槛。高阶强者已经很多都不问世事了，神龙见首不见尾。大陆战役虽然打的如火如荼，但是参与其中的高阶强者依然很少。张川越这样一个高阶法师，尽管只是新晋的高阶法师，在战争中是一个很有分量的棋子。 他让五千士兵留在海岸附近，四处劫掠精灵村庄，吸引注意力。引人注目的骨龙也留给了他们，一方面是用来吸引注意，一方面也让这些留守的部下多一些自保之力。骨龙战力远在普通的中阶强者之上，和高阶强者也能抗衡一会，在精灵调动真正的主力之前足够保护好他的这些手下，争取足够的时间。 张川越要做的就是利用争取来的时间，潜入精灵的“林间圣地”。 林间圣地其实就是精灵族的墓地。所有日光岛上的精灵死后都葬在这里。林间圣地有着数万年的悠久历史，大概自从日光岛上有精灵开始就存在了。精灵是一个信奉传统的种族，在林间圣地安葬这个传统保持的非常好。 多年下来，尽管精灵人口不多，又寿命悠长，但是安葬在林间圣地的精灵也高达数百万之多。利用好了足可以组织一支踏平全岛的亡灵大军。 当然，这样重要的圣地把守的也相当严密。张川越只能孤身潜入，连其他的影魔刺客都不敢带。 没过多久，他就出现在了林间圣地的附近。 从外面来看，林间圣地就像是一个庞大的静谧的森林包围的空地。不过相比自然的丛林，这里的树木茂密程度要少很多。树林间的空地既方便了通行，也零星地安葬了许多精灵。 这些随意安葬在树林中的大多都是普通的精灵。这也是林中圣地安葬精灵的大部分。精灵喜爱自然，习惯将逝者安葬在森林中。当林中安葬不下的时候，他们就把精灵安葬在森林的外围，然后再在附近松散地栽上几棵树陪伴他们。森林也随之扩展的越来越大。这也是林中圣地一开始的由来。 林子的正中则集中安葬了许多有地位的精灵。如著名的战士、大德鲁伊等等。为了安葬这些精灵中的强者特地在林中开辟了一块空地。精灵不喜欢砍伐树木，所以所有的树木都是移栽走的。尽管有自然魔法的辅助，但是依然很不容易。空地中安葬的精灵都立有石碑，记载着他们的事迹，供人敬仰。 在附近生活着大量的精灵游侠保卫这片林间圣地，有七八千之多。里面强手云集。张川越麾下的五千士兵很难正面攻下这里。所以他只能采取偷偷潜入的办法。 驻扎在这里的精灵虽然人数众多，但是精灵一族毕竟和平已久，并不怎么懂得构建防御体系。再加上他们天性不喜欢那些恶毒的陷阱，所以外围的防御抵抗大队人马正面强攻还不错，但是要预防顶尖强者偷偷渗入就力不从心了。 张川越毕竟也是个刺客组织的领袖。即使单纯的潜行技巧也不在资深盗贼之下。在隐身术等强力魔法的掩护下，轻易就绕过几个精灵哨兵，来到了林间圣地深处。 他在圣地中心附近潜伏下来。再往前走就没有树木了。没有树木的遮蔽，潜行需要更加小心。他把精灵制作成死亡骑士的时候吸取了他们的记忆，知道圣地中心是有高阶强者坐镇的。 小心地绕着中心转了半圈之后，张川越远远地发现了他的目标。那是一个穿着长袍的精灵老者，后面跟着四个佩剑的护卫。 精灵老者是驻守林间圣地的大德鲁伊，维恩迪尔，他拥有高阶自然法师的实力。四个护卫都是资深的中阶战士，距离高阶境界只有一步之遥。 维恩迪尔在一个新建的墓碑前停下。碑前的墓穴刚刚挖开，里面还空着。挖开的土地散发着泥土的清香。 他表情严肃地从身后的护卫手中接过一个棺材，轻轻放进墓穴中，然后在护卫的帮助下，用泥土把墓穴填满。 完成之后，维恩迪尔在墓穴前低低的祈祷起来。“……英勇的战士啊，你为保卫精灵一族而献身。你的亲人，你的朋友为你骄傲，但这不能弥补我们的悲伤。我们将你埋葬在这林间圣地之中，愿自然和你相伴，愿月神指引你回家的道路。” “愿月神指引你的道路。”他身后的护卫也一同低声说到。 这只是战争爆发以来维恩迪尔亲手埋葬的众多精灵战士中的一个。他的心里充满了悲伤。精灵天性和平，生命长久，本来该慢慢享受宁静的生活的。但是现在却丧生在战场上。这不合自然之道。 只是战争是精灵王庭的选择，他虽然身为高阶强者，也不能轻易否定。 安葬完精灵战士之后，维恩迪尔带着他的护卫沿着原路返回。这时，早已经埋伏在他们来时的路上的张川越猛然发动了攻击。 面对一个高阶法师、四个中阶好手的强敌，张川越也不敢留手，绝招“张川越飞刀术”全力发动。 第一下攻击，张川越只动用了左手的龙骨弯刀，右手的刀还牢牢地握在手里。他左手的龙骨弯刀缠绕着黑色的暗影烈焰，带着猛烈地破空声从背后砍向了维恩迪尔一行人，角度选择的非常阴险刁钻。 维恩迪尔这几个精灵也都是高手，反应非常快。四个护卫一齐拔剑迎向龙骨弯刀。他们恪守护卫的职责，要用生命来护卫维恩迪尔阁下。维恩迪尔本人也没有任何犹豫，瞬发了一个铁皮术在身上的同时就快速前冲拉开距离。 虽然到了高阶之后，战士和法师的界限并不那么明确，法师也有强悍的体魄，但是多年的战斗习惯是不会轻易更改的。维恩迪尔还是习惯法师的远距离作战方式。 四个中阶护卫虽然拼尽全力拦截张川越的飞刀，但是高阶强者压箱底的秘技可不是普通的法术，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拦下来的。 一般的飞行法术如魔法飞弹、火球术都只能直线飞行，只要躲避过去就可以了。但张川越飞刀术在施放之后还可以继续控制骨龙弯刀的飞行，就像传说中的剑仙御剑一样。 在张川越的控制下，骨龙弯刀在空中灵活地飞舞，不停狠辣地向这四个中阶精灵护卫砍去。尽管这四个人都是好手，把剑舞成一片光芒，但是抵挡攻击还是很勉强。张川越的飞刀不仅速度、力度都凌驾于他们之上，而且因为只是出现了一把飞刀，所以不用考虑防护，只需一味进攻就可以。这让他的攻击更加凌厉。没几下精灵护卫就个个浑身是伤，情况危急。 这时候维恩迪尔也已经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他不会坐视四个护卫被飞舞的骨龙弯刀削成肉块，迅速参与了战斗。他随手一挥施展出来一个自然法术“纠缠藤蔓”。无数坚韧的藤蔓从地上生长出来，缠绕在了龙骨弯刀上面。 高阶法师的实力果然不凡，他召唤出的藤蔓坚韧程度远在中阶和低阶的自然法师之上，而且藤蔓生长速度很快。在藤蔓的纠缠下弯刀飞行的速度降低了很多，精灵护卫应付起来变得很容易。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耐心潜伏的张川越自己也终于出手了。 这一次张川越并没有让弯刀脱手施展张川越飞刀术，而是倒提龙骨弯刀，人刀合一，大步地向维恩迪尔发起了冲锋。相比于飞刀术这样冲锋少了几分灵动，但是气势的暴烈却要胜过数倍。 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张川越冲到了维恩迪尔面前。 维恩迪尔也是高阶强者，毫不犹豫地发动了反击。狭路相逢勇者胜，这种情况拼的就是双方的胆气和实力。退缩，或者指望护卫的援救都是不靠谱的。 一道璀璨的光芒在维恩迪尔的手中亮起，几乎无法直视。他擅长的法术是闪电类的法术。从最普通的闪电术，到大范围的连锁闪电，还有只能在室外施展的雷击术，种类繁多。现在他使用的是近战时威力巨大的“电击之矛”法术，灿烂的电光在他手上凝聚成了一个长矛的形状，维恩迪尔握住这个闪电长矛迎着张川越刺了过去。 在空气中发出了噼啪的响声，还隐隐传来焦糊的味道。这一击的威力绝不可以轻视。但张川越咬了咬牙，还是迎了上去。他没有打持久战的时间，必须速战速决。 两个人的攻击同时落在了对方身上。维恩迪尔身上覆盖着高阶防护法术铁皮术，这个法术是低阶的“树皮术”和中阶的“石皮术”的晋阶版本，防护效果不逊色于全身铠甲。但是张川越手中锋锐无比的龙骨弯刀还是劈开铁皮，如同切豆腐一样刺进了维恩迪尔的身体，刀尖从背后透出。附在龙骨刀上的黑色暗影烈焰也恶毒地窜入了维恩迪尔体内，灼烧着他的内脏，让他当即就喷出了一口鲜血。 维恩迪尔的闪电长矛也刺穿了张川越身上刀砍不透的海龙皮甲，在上面穿了一个大洞。皮甲里面穿着的、伴随张川越多年的加速法袍瞬间就被烧成了飞灰。不过强悍的海龙皮甲还是有效地减少了伤害，没有让闪电之矛穿透身体。尽管如此，张川越正面被击中的部分还是被烧成了一团漆黑的焦炭，不时可以看到电火花在他身上窜来窜去。 无论如何，张川越虽然也受了伤，但是毕竟没有失去行动能力。他从维恩迪尔身上抽出弯刀，再次狠狠地砍下。鲜血四溅，锋利的弯刀把来不及反应的维恩迪尔拦腰劈成了两半，内脏洒落一地。 精灵族强者，大德鲁伊，高阶自然法师维恩迪尔，就此陨落。 几个精灵护卫悲愤地大叫一声，冲了上来。但是失去了高阶强者的掩护之后，这些中阶战士完全不是张川越的对手。最强的一个也只接住了张川越三招，不到二十秒，四个精灵护卫就全部被张川越砍翻，连逃走发出警报的机会都没有。 消灭了这些精灵之后，张川越也忍不住重重地跪倒在地上。他受的伤也不轻。 严格的说，对方是一个高阶强者加上四个配合默契的中阶强者，绝对实力在他之上。他能够取胜主要是靠了偷袭，其次的原因是发挥了自己近战的优势。高阶法师维恩迪尔还是更习惯远程作战。张川越贴近肉搏，充分发挥了自己的长处。毕竟张川越是深入研究过刀术的。 如果四个中阶护卫缠住张川越，维恩迪尔在后面用魔法轰，张川越绝没有取胜的机会。 尽管受伤不轻，但张川越却忍不住笑了起来。随着他的笑容，林间圣地的墓园也渐渐发生了变化。首先刚刚战死到了四个精灵护卫慢慢爬了起来，抖落掉身上的血肉，变成了骷髅兵。接着一个又一个干枯的手臂挣破泥土的束缚，从地底爬了出来。在精灵们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一支骷髅大军正在林间圣地之中慢慢成形。 在难以计数的精灵尸骨的支持下，张川越可以集结出一支庞大的超越想象的军队。 张川越深信，这场战争，胜局已定。 第一百二十三章：骷髅海 “快，预备队准备，增援一号高地，不能让精灵突破防线。”杨中尉，现在应该是杨上校大声地发布这命令。依照他的命令一队士兵匆忙地赶往前线。 在张川越孤身潜入日光岛深处之后，杨上校就接管了军队的指挥权。按照张川越留下的命令，五千人的登陆部队占据了精灵的村落，一边修建临时工事准备固守，一边四处劫掠小规模的精灵村落来获取补给。 开始的情况还不错。大部分的村落都只有几百人，多的也不过一两千人，在五千的人类正规军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在杨上校的指挥下人类军队屠了好几个精灵村子，抢到不少食物和武器。 但是精灵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零散居住的精灵们迅速开始逃离开了人类军队的扫荡范围。之后在人类军队面前集结了三万的精灵，对着他们发起了猛攻。 精灵的武技、箭术都在人类的平均水准之上、一般要对抗三万的精灵长弓兵，至少需要六万的人类战士。五千人类军队迅速被压倒了海岸边龟缩起来，依托防御工事和军舰的弩炮支援顽强的防守。 依照杨上校的性格，现在不如开始准备逃跑的计划了。但是他们现在已经知道精灵舰队主力正在全速回援。如果现在坐船逃走很大的几率会和精灵舰队撞上。那还不如在滩头阵地继续抵抗算了。 这也是张川越放心地把指挥权交给杨上校的原因。他就算想跑也没地方跑。 精灵族的三万大军围住人类日夜不停地猛攻，打的他们苦不堪言。如果是野战，他们的五千人连牙缝都不够给人家填的。现在只能靠临时修建好的城寨来苦苦抵抗。但是精灵的箭术实在高超，即使躲在掩体背后，也经常被精灵射手射中受伤。几天下来人类军队伤亡惨重，现在已经只剩下三千多可以战斗的士兵了。他们只能依靠舰炮的射程优势和中阶高手的反突击来逼退对方的射手。 战舰的舰炮是他们最大的依靠。但是陆地上也并非没有弩炮、投石机等重型攻城设备，只不过相比于移动自如的战舰，在陆地上运送这种设备花的力气更大。所以开始的时候精灵并没有展开强攻。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精灵们调集了足够的弩炮和抛石机之后，就可以和军舰展开对轰了。 毕竟人类舰队中大部分也都只是轻型战舰而已，缺乏足够的战列舰。几天下来已经被击沉了三四艘轻型战舰。舰队的支援削弱之后人类陆军的处境更加艰难，几乎难以走出防御工事一步。 他们的防御工事也并非什么牢不可摧的城池，而是这些天临时搭建的营寨。在精灵的猛攻下，几天就要被迫放弃一处。步步后退之下几乎已经快无处可逃。所有人都笼罩在绝望之中。 杨上校精湛的指挥艺术是部队这些天坚持下来的重要依仗。他总是能把预备队派到最需要的地方稳定住局势。但是战争打到了这个地步，他手中可以打的牌也越来越有限。刚才派出去的就是最后的预备队了。做完这件事，他对战斗也没什么更多可做的了，随意地躺在了地上。 杨上校望着天空，开始胡思乱想。“如果阵亡在这里，帝国会追赠给我什么样的头衔呢？按理说是应该当上将军没问题了。不过能不能晋封元帅呢？从上校跳到元帅好像没先例啊。但是话说回来，舰队总参谋长也从来没有区区一个上校担任的，一般总是将军。这样说来如果按我实际已经应该是将军来算的话，那就应该晋阶元帅了啊……” 想着想着，他发出了鼾声。 “杨上校，快过来看下这边。”一个士兵跑过来说。 “不要叫我上校，在下是杨元帅。”他迷迷糊糊地回答。 “快醒醒，上校。”士兵无奈地继续摇晃他，好不容易才让他清醒过来。 杨少校睁开惺忪的眼睛。“什么事啊，精灵又突破了阵线？告诉他们，我这没有预备队了，自己想办法吧。” “不是的，上校。”士兵激动的回答，声音已经有了颤抖。“我们的援军来了。” “你不是出现幻觉了吧？”杨上校怀疑地说。不过当他接过望远镜站到山坡上的时候，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漫山遍野的骷髅大军出现在了精灵的背后，一眼望不到边，估计至少有十万以上。而这些还不是全部，在远程更多的骷髅正在不知疲倦地继续赶来。在庞大的骷髅大军面前，精灵正在节节败退，放弃了对人类军队的包围。 曾经让整个大陆闻风丧胆的骷髅海战术在日光岛上再一次重现。威力惊人。 严格的说精灵们并不是不能战胜十几万的骷髅。骷髅的战斗力很薄弱，一个人类士兵都能对付三四个，比人类武技更精湛的精灵士兵对付的就更多一点，五六个是很有可能的。 但是这三万精灵即使能击退眼前的骷髅海，自身也必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在遥远的地平线上，更多的骷髅的身影正在隐隐出现，和眼前的骷髅拼消耗没有任何意义。 精灵们身手敏捷，而且熟悉地形，很快就顺利地撤走了，损失并不严重。但至少被围困多日的人类军队脱离了危险。杨上校和其他的士兵一起欢呼了起来，激动地庆祝着胜利。 人类军队在解除了危险之后在杨上校的率领下在原地修整。经历了多日的激战，他们个个都已经精疲力尽。 张川越召唤的骷髅大军却没有休息，在和杨上校等人稍微做了一些沟通之后，数以十万计的骷髅大军就再次马不停蹄地跟着撤退的精灵大军继续追击。 骷髅兵虽然战斗力相当一般，还不如普通人类士兵，但是他们也有自己难以比拟的优点，比如不需要补给，不知道疲倦。 面对着数量庞大的骷髅海，精灵表现的犹豫不决。精灵种族人数比较稀少，相对来说更珍惜每一个个体的生命。他们很难下定决心和如此庞大、看一眼就感觉到头皮发麻的骷髅大军展开决战。那将意味着数万的精灵的牺牲。因此在骷髅大军的步步紧逼下，他们连连后退，放弃了一个又一个的村庄。 但是他们这样做其实正中张川越的下怀。张川越比精灵们更需要争取更多的时间。每一天都有数万新的骷髅在林间圣地活动着咯吱咯吱作响的骨架，加入到骷髅大军之中。很快骷髅大军的数量就超过百万了。 骷髅海战术并不是无敌的战术，否则张川越也无需潜入到林间圣地召唤骷髅，直接靠以战养战来召唤就可以了。这个战术最薄弱的时期还是在起始阶段，如果能在骷髅数量还不多的时候就扑灭他们，骷髅海也不会成型。 但是如果放任骷髅海的规模达到一定程度，消灭起来就极为困难了，因为消灭骷髅的过程中损失的数量也会不断加入到新的骷髅中，很容易造成消灭的没有召唤的快的效果。 精灵族如果一开始就拼着损失两三万精灵的结果和十万骷髅决战，完全可以消灭所有的骷髅。但是现在他们除非做好战斗到最后一个精灵的心理准备，否则不要对消灭上百万骷髅有什么妄想了。 张川越指挥庞大的骷髅大军有条不紊地扫清了一个个精灵的据点，焚烧着可以作为掩护的森林。尽管实际消灭的精灵并不多，大多数精灵早早就望风而逃，但是张川越并不着急。他有充分的耐心准备好之后再和精灵决战。 最后，超过一百五十万的骷髅大军逼近了精灵的首都哈丁代尔，将这座古老美丽的城市包围了起来。这是一座数千年没有经历过战火的城市，充满了艺术气息。精灵们必须做出抉择，是否放弃他们的首都。 就在三天之前，人类的议会刚刚在首相的推动下，做出了放弃调集军队保卫帝都，准备持久抗战的艰难决定。 现在，同样的选择摆在了精灵的面前。 第一百二十四章：大撤退 精灵王庭，精灵女王正和众多的精灵族长者们议事。对于是战斗还是逃跑，争论已经进行了很多天，但依然举棋不定。 和人类相比精灵族的体制更加民主。因为有更多的精灵可以在漫长的时间里赢得尊敬，参与到议事中。这一点的优点是让精灵的社会更加平稳团结，集思广益之下也让精灵的政策更加睿智。但是在面临紧急情况的时候，这种体制效率低下的问题也会暴露出来。 “我再说一遍，必须撤离日光岛。”一个精灵法师站起来，重重地用手杖顿着地。“你们也看到外面骷髅的数量了。精灵的生命是宝贵的，怎么能浪费在和那种垃圾的消耗之中！” “我反对。”一个精灵剑士立刻反驳。“日光岛是精灵的传统居住之地，有着不可估量的历史和文化价值。这决不能让给那些恶心的怪物糟蹋。” “生命比文化更可贵……” “精灵战士不惧怕牺牲……” “牺牲也要有意义才行……” “即使要撤退，也要有人留守阻挡追击……” “那还不如都留下拼死一战算了……” “牺牲少数总比全军覆没强……” 精灵们你一言我一语，在精灵王庭的议事厅中争论不休。精灵女王皱起眉头，轻轻地揉着额头的两边。她很清楚他的这些同胞的性格，每一个都很骄傲和固执，争论一天是很正常的事情。 在议事厅里议论纷纷的同时，精灵女王悄无声息地独自离开了这里，到精灵的王家后花园里面散心。 花园的中心种植着一个参天的大树。这是精灵族的圣物“世界树”。它的树荫几乎遮蔽了整个庭院，庞大的根系深入地底。 这并非一棵普通的大树，尽管它开口不多，但精灵们都知道，这棵树拥有智慧。精灵们把世界树视为自然女神的使者，经常在它面前祈祷。 女王跪在大树前，默默地祈祷。“世界树啊，精灵正在遭受邪恶的入侵。请您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办。” “我是精灵的女王。我有责任带领精灵们走出困境。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像每一种说法都很有道理。我的同胞们没有一个愿意放弃他们的立场，都在等着我做出最后的决定。可我真的不知道哪一种做法才是对的。帮帮我，伟大的自然女神。” 精灵女王说着说着，已经泪流满面。作为女王她还太年轻了。这些日子太多的责任压在了她的身上。 “孩子，你辛苦了。”忽然，一个温和的声音在精灵女王面前响起。 精灵女王惊讶地抬起头，四处张望。花园中空无一人。她很快明白了怎么回事。“世界树，您开口了？您是神的使者，请告诉我，神怎样指引精灵的道路？” 世界树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孩子，我也很久没有听到神的声音了。所以我没办法告诉你神的指引。我只是一棵上了年纪的老树，仅此而已。” 精灵女王沉默了一会，但是很快又再次抬起头。“无论如何，您经历了比我更多的风雨。请用您的智慧告诉我，该怎么办。” “当我还是一棵小树苗的时候，我和精灵一起来到这个岛上。”世界树用沉重的语气说。“我爱这里的泥土。我记得无数精灵在我的树荫下乘凉。我爱这个岛上的一切。我多么不愿意离开这片土地。” “但是我要说的建议是，精灵们，我建议你们离开。你们在这个岛上生活的太久，很多人都是在这里出生的。不光是你们自己，你们的父亲，你们的爷爷也是在这里出生、生活。这样的日子太久，久到让你们以为这里就是你们精灵永恒的故乡。” “但我要告诉你们并非如此。至少我还记得，在我还是小树苗以前，精灵并非生活在这个岛上，而是从大陆其他地方来到这里。既然可以来，当然也可以离开。也许这让人感到痛苦，但既然是必要的，那就走吧。” “谢谢您，世界树。”精灵女王抽泣着低下头，向世界树表示谢意。 “谢谢您，世界树。”许多声音在精灵女王的背后响起。她惊讶地回头一看，不知何时，在大厅中争吵不休的精灵们都走了出来，站在她的背后。 “我们都太固执己见了。在这样的危难时刻，精灵们应该团结起来。抱歉，我们的争吵给您添麻烦了，女王大人。”一个精灵长者站出来说。 “说的好，精灵。这才是精灵族该有的智慧。听到你们说撤离需要有人断后。我只是一棵树，不能远离土地。断后这件事，我来帮帮你们吧。”世界树这样说。 在精灵们震惊的目光中，世界树拔起自己的根须，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复杂的根系在他的下面形成了两个强壮的双腿。他试着在庭院里走了几步，地面都在震动。 世界树毕竟还是树。这样做对他自身的伤害很大。他已经决心为精灵一族而牺牲自己了。庭院里所有的精灵都深深地跪了下去，失声痛哭。 世界树发出了沉闷的笑声，大步地走出了庭院，向城门处前进。 这之后，精灵一族发动了著名的“哈丁代尔大撤退”。王都哈丁代尔中的精灵，包括之前躲避战争逃到王都的精灵们，抓紧时间离开城市逃向海岸边。 世界树和其他少数志愿留下的精灵参与了王都保卫战。他们进行了英勇的战斗，为精灵大部队的逃亡争取时间。 在超过百万的骷髅海的进攻面前，精灵的抵抗显得微弱无力。 精灵引以为傲的箭术对骷髅实在用处不大，因为人类和兽人都有眼睛、咽喉等弱点，但骷髅却没有这些弱点，它们不知疲倦、没有恐惧、不怕受伤，即使身上挂满了箭矢或者缺了几块骨头也照样冲锋。 在满山遍野的骷髅的冲击下，保卫王都的精灵很快就淹没在骷髅的海洋中。 相比之下世界树倒是造成了更多的伤害。作为精灵族的圣物，它具有高阶强者的实力，而且比普通的高阶强者还有过之，达到了高阶强者的顶尖水平。它强壮的枝干一挥就能把无数骷髅砸成粉碎。它还可以卷起石头向骷髅中扔去，一个石块能砸碎好几个骷髅。 就向往大海中投掷石块，可以溅起几朵浪花一样。 仅此而已。 经过几个小时的苦战，付出了接近两千骷髅的代价，张川越的骷髅海终于淹没了世界树，把他的根须砍成了一堆柴火。遍体鳞伤、木屑纷飞的世界树沉重地倒在了地上，发出痛苦的**。 张川越走到了世界树面前，看着这个庞然大物。“你又不是精灵，何必为了他们做到这种地步呢。一棵树长到你这么大也不容易。” “精灵……是我的朋友啊。”世界树用低沉的声音回答。“我要帮助他们。” “很好。你的愿望实现了。请安息吧。“张川越走上前去，用手按在了世界树的身上。 随着世界树痛苦的叫声，黑色的烈焰冲天而起，很快缠绕了世界树的全身，并逐渐渗透到了内部。它的树干上被火焰烧出了浓密的黑烟，散布到日光岛的上空，渐渐把整个岛屿都遮蔽在黑烟之下。 这并不是普通的黑烟。张川越以世界树的躯干为燃料，用自己的暗影烈焰施展出了一个传说中高级魔法，“黑暗天幕”。 黑色的烟雾可以长期笼罩在岛上隔绝外界的侦察，在黑暗天幕的笼罩下，张川越自己可以察觉岛上各种微小的动静，而且在黑暗天幕的笼罩下，各种黑暗生物也都有一定加成。 从此以后，日光岛不再有阳光照耀。它的名字将改名为黑暗岛。 第一百二十五章：新的穿越开始 之后没有再爆发什么大规模的战役。张川越轻易地占据了包括精灵王都哈丁代尔在内的所有精灵都市。整个日光岛的大部分都被他所控制。精灵族逃到海边之后和返航的精灵舰队主力取得了联系。 舰队尝试炮击了骷髅海，虽然造成了一定的伤亡，但骷髅海立刻退出了战舰的射程之外。黑暗天幕的笼罩下精灵舰队主力也无法确定他们的位置。舰队尝试了几次登陆都在大批骷髅的包围下损失惨重。精灵们不得不放弃了夺回日光岛的想法，在主力舰队的掩护下逃到了托瑞尔大陆上。 大陆上的战争也依然在继续。兽人在攻破北方防线后一路高歌猛进，占据了大量的地盘，根本没空管理。于是他们也划出了一部分给从日光岛逃过来的精灵们居住。但是兽人和精灵们各怀心思。 兽人们对精灵关键时刻返回日光岛的作为颇不以为然，所以在划分地盘的时候兽人并没有给精灵什么好地方。忍气吞声的精灵在心中对兽人埋下了很多不满，两个种族之间种下了冲突的隐患。 兽人向人类凯恩帝国的首都发起了进攻。防卫空虚的帝都并没能挡着嗜血的兽人。皇帝陛下和首相均在这一场战役中战死。皇家近卫军损失殆尽。传承千年的凯恩帝国就此画上**。 在凯恩帝国灭亡之后，各地的贵族豪门纷纷称王。一时间人类有了数十个新的王者，史称“诸王时代”。 其中，引人注目的是两个没有贵族背景的王者，一个是在原精灵日光岛，现在的黑暗岛称王的“骷髅王”张川越阁下；另一个是在张川越支持下在大海上称王的“海贼王”杨上校。这两个人互相勾结，成为了纵横大海的一股强大实力。 杨，也就成为了继哥尔.D.罗杰和蒙奇.D.路飞之后，第三个拥有海贼王头衔的男人。 大陆战争依然在继续。攻破帝都之后兽人依然在前进。但是他们的脚步不得不渐渐放慢。一方面，他们自己的补给线已经拉的过长；另一方面，人类强大的战争潜力开始慢慢地发挥作用。 在战争初期，兽人们没有受到太多的抵抗，但是沦陷地区的人类强者和势力并非是消失了，而且逃亡到了安全的地方。现在人类已经快要无处可逃了，所以这些强者们也都聚集在一个又一个新的王者的旗帜下，以人类的名义，对兽人宣战。 在安塔尔河战役，人类十八路诸侯的联军大败兽人，让他们吃到了战争爆发以来的首个败仗。十万兽人大军，逃回来的不足六万。 接下来战争的天平开始逆转。当失去了开始的势如破竹的气势之后，兽人和人类在魔法、炼铁等各个方面全方位的差距开始显示出来。尽管有时也有小的胜利，但在大的战略方面兽人再也无力回天。在两年之后终于被人类再一次逐出了大陆内部，赶回了草原。 战争，结束了。 相比于战前，每一个种族都损失惨重。人类由一个统一的帝国被肢解成二十个以上的王国，要统一不知道何时才能实现。兽人最后还是被赶回了草原。他们的国境线还是推进了不少，达到了草原的边缘。但是他们的人口在战争中损失惨重，很长时间内都无力再担负大的战役了。 精灵，本来打的是坐山观虎斗的平衡战略，想只动用海军打无接触的战争。但是却被迫拖入了陆地战争，人口稀少的他们损失了数万的精灵不说，还失去了日光岛这个可靠的大本营。现在他们在大陆上占据的地盘虽然能够容身，但是资源等方面都很不理想，对精灵的长期发展制约非常严重。 这一场战争，没有赢家。 大陆法师公会总部，天空之城。 “张川越，好久不见。听说你小子称王了？”贾森大师打趣张川越。 “老师您就不要取笑我了。谁都知道，对于高阶法师王冠这东西值不了什么。”张川越苦笑着回答。 站在张川越身边的都是他熟悉的老朋友。有贾森大师，布雷斯大师，还有这几年同样晋阶成高阶法师的他的同学，丹皮尔。另外几个高阶法师，也都是这些年来他比较熟悉的朋友。 “丹皮尔，你这家伙也成大师了啊。”张川越拍拍他的肩膀。“恭喜你了。” “切，不要摆出一副前辈的口气，你刚入学的时候，我可已经是学院的首席生了，张川越学弟。”丹皮尔回答。各位高阶法师们都是一阵大笑。张川越也笑着耸了耸肩。 张川越现在尽管名义上是黑暗岛的骷髅王，但是实际上没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黑暗岛上并没有太多的普通人类居住，全都是大批的骷髅。 张川越原来的手下，如影魔的成员，他都交给了杨上校。在杨上校的率领下这些人成为了纵横大海的海盗。黑暗岛可以作为他们的后盾和关键时候的避风港，但并不允许他们长期居住。 黑暗岛上除了数百万的骷髅之外，只有张川越和另外几个亡灵法师。在布雷斯大师的介绍下，好几个亡灵法师把自己的实验室搬到了黑暗岛上。这里经过改造，成为了亡灵魔法实验的圣地。有数不尽的精灵尸体可以用来做实验。因为这个功劳张川越和许多亡灵大师结下了友谊，甚至还在布雷斯大师的推荐下成为了亡灵魔法协会的副会长。 在众多高阶亡灵法师的威慑下，黑暗岛成了大陆没人敢轻易涉足的禁地之一。这里成为了最大、也是最优秀的亡灵魔法学院和魔法研究圣地。在法师中名气很大。 张川越这次来天空之城是为了参加几位大师组织的位面探索活动。这是高阶法师经常组队进行的活动，在不同的位面旅行中，可以收获很多新的知识。魔法师热衷于这种对未知的探索。 天空之城作为所有法师的圣地拥有大量的传送门，是最方便的位面旅行之地。通过这些传送门，可以往来于各种不同的世界。 “准备好了吗大家。”贾森大师收敛了笑容。德高望重的他是这次旅行的队长。“尤其是张川越和丹皮尔，你们两个年轻人还是首次参加活动。小心一些。” “没问题。”“准备好了，老师。”张川越和丹皮尔分别回答到。 “好的。那么，让我们开始这次旅行吧。”贾森大师开启了面前的传送门。灿烂的蓝色光芒笼罩在了门上。 看着传送门闪烁的光芒，张川越心情激动。一个念头不可遏制地涌上了他的心头。 “地球，我的故乡。在无尽的位面旅行中……我会再次看到你的样子吗？” 怀着这样的心情和期待，张川越跟着众位大师走进了传送门的光芒之中。 ------------ 第二十四章 从传送门走出来之后，张川越在耳边听到了一个系统提示的声音。 “检测到其他魔法世界的法师通过时空法术降临，无限空间系统自动接入，系统将自动将部分技能转换为本位面适合的法术，并向穿越者布置一定任务以引导剧情走向。请穿越者按照系统要求完成任务，否则可能会导致扣除属性、驱逐出本位面、抹杀等不同程度的惩罚。“ “剧情介绍：魔兽世界——南北战争。” “这个冒险世界的时间点，发生在阿尔萨斯.米奈希尔远征诺森德之后。为了击败天灾军团，阿尔萨斯率领一支孤军深入了覆盖冰雪的大陆，踏上寻找传说中魔剑霜之哀伤的旅途。在牺牲了老友、矮人领袖穆拉丁.铜须之后，阿尔萨斯终于拥有了霜之哀伤，并借助它斩杀了天灾军团的幕后主使，恐惧魔王梅尔甘尼斯。但是他的心智也被霜之哀伤所奴役，成为了巫妖王耐奥祖的傀儡。按照接下来的剧情，他本来应该返回洛丹伦，在那里公开弑杀国王泰瑞纳斯，顺便把王都变成一片废墟，拉开燃烧军团和天灾军团席卷大陆的序幕。” “但是，穿越者的进入改变了剧情的走向。” “‘蛊惑者’雷蒙，黄金级上阶冒险者，经历过多个冒险世界，在英雄无敌的世界中师从塔楼势力的魔法大师艾斯却尔学会了高深的精神控制魔法。他麾下的冒险小队为白银级小队，坦克、输出、治疗、控制、辅助齐全，配置合理。这支队伍进入艾泽拉斯世界之后加入了阿尔萨斯王子率领的亡灵阵营。” （队伍等级和个人等级是分别评价的，由于队伍的队长通常都是队内的最强者，所以队长等级超过队伍等级一阶是正常现象）。 “‘雷蒙改变了亡灵阵营。作为魅惑魔法的大师，他帮助耐奥祖稳固了对阿尔萨斯的控制，避免了阿尔萨斯失控的风险。在完善控制魔法细节的同时，深谙心灵魔法的雷蒙深知控制人心不能完全硬来，必须加以诱惑。他和阿尔萨斯的自由意志展开了谈判，保证亡灵天灾的扩张不会以消灭人类为代价，反而将帮助洛丹伦成为大陆第一强国，甚至重现古代阿拉索王国统一人类势力的伟业。在这样的条件下，阿尔萨斯的灵魂暂时放弃了反抗。” “在雷蒙的干预下，阿尔萨斯和幕后的耐奥祖放弃了粗暴的弑杀国王的行动。实际上这样的行为虽然震惊世界，但在亡灵势力的立场上是得不偿失的，逼迫全部的人类奋起反抗，天灾军团自身也蒙受了相当巨大的损失。” “之所以采取这个策略，主要还是耐奥祖对阿尔萨斯的控制其实还有些勉强。阿尔萨斯自身的荣誉、责任感等意志仍然时时刻刻在抵抗他。耐奥祖难以指挥阿尔萨斯布置太精巧的阴谋，只能强行命令他进行粗暴的破坏。在雷蒙帮助下，这个选择已经不在必要。” “在返回首都之后，因为没有做出杀害国王之类丧心病狂之举，阿尔萨斯成为了载誉归来的王国的英雄。以他身为王子的高贵地位，加上如此之高的声望，阿尔萨斯的政治资本雄厚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在这样的有利条件下，阿尔萨斯在王国政坛上掀起了滔天巨浪。他在庆功宴会上主动提起了斯坦索姆屠城事件。他宣称，从事后的结果来看，这举动是绝对必要的，也是完全正确的。拒绝执行命令的乌瑟尔、吉安娜显示出懦弱和缺乏勇气的特质。” “吉安娜是库尔提拉斯王国的公主，并非洛丹伦的臣民，无需为拒绝王子命令负责。但乌瑟尔作为白银之手骑士团领袖，在阿尔萨斯以王国继承人的身份下令的时候拒绝执行，在当时已被王子宣布为叛国。现在，阿尔萨斯决定追究‘光明使者’乌瑟尔的叛国罪！” “这一决定在王国掀起了轩然大波。无论在哪里，叛国罪都是重中之重的大罪，处罚极为严厉，动辄抄家灭族，株连广泛。白银之手骑士团是洛丹伦王国最精锐的武装力量，乌瑟尔作为指挥官，在王国位高权重。把这样的重罪安到这样的大人物身上并不容易，相当于要拿下一个国家武装部队总司令，难度可想而知。但是阿尔萨斯依然成功地做到了。” “究其背后原因，是在于洛丹伦王国早就埋下了王权和教权冲突的影子。圣光教会在洛丹伦王国信仰广泛，地位超然。随着势力的壮大，教会并不满足控制人们的信仰，开始介入世俗层面的事务。组建白银之手骑士团，介入军队事务就是其中重要的一部分。军队问题是引起王权警惕最为严重的，其他的诸如商业、社会等方面教会和世俗政权有着更多的矛盾。这些问题，王国的贵族高层都心知肚明。” “阿尔萨斯王子自己其实也正是首先被这样的理由说服，才决定配合巫妖王的控制的。在公开指责乌瑟尔之余，他也开始私下拉拢王国的贵族。阿尔萨斯王子是王室正统继承人，他的号召力在贵族之中非常强大，大批忠于王室的老牌贵族、朝廷重臣聚集在了他的旗帜下，借助这个机会向圣光教会发难。” “与此同时，泰瑞纳斯国王却陷入了沉默。作为国王，他对于圣光教会侵犯王权的情况也有所不满。但是另一方面，他也知道圣光信仰的存在对于凝聚王国的重要意义。同时他和乌瑟尔本人也是多年的好友。在两难的抉择下，国王选择了沉默。而当事另一方面的乌瑟尔本人，则陷入了一定的自我怀疑之中，他开始反思阿尔萨斯的决定是不是真的是正确的，作为骑士，他是不是应该无条件地服从君主的命令；但是他的信仰又告诉他，无论如何，对无辜者举起屠刀，都是错误的行为。” “在矛盾之下，乌瑟尔选择了辞去白银之手指挥官的职位。作为交换条件，阿尔萨斯不再继续追究其叛国罪的责任。但王子顺便逼迫了大批与乌瑟尔关系密切的骑士一同归隐。作为教会最强武装的白银之手骑士团群龙无首，实力一落千丈。” “在打击对手的同时，王子也在建立自己的势力。在这一扩张中，亡灵的力量在不断的暗中提升，让幕后的巫妖王耐奥祖深感满意。” “首先，王子以追随自己深入北极的部队为班底，建立了黑锋骑士团。这是一支经历过战火考验的精英部队，实力强悍，而且绝对忠诚于他本人，即使是泰瑞纳斯国王也指挥不动他们。打过仗的部队与和平时期的部队有天壤之别。在艾泽拉斯大陆，这种区别更加巨大，因为这里个人实力的提升是几乎没有上限的。在诺森德和无穷无尽的天灾军团的战斗中，黑锋骑士团幸存下来的骑士们纷纷晋阶，出现了大量的高阶骑士，一些人甚至达到了传奇强者的境界。黑锋骑士团人数虽少，但是强者的数量几乎等于王国其他部队强者的总和。阿尔萨斯在骑士团内部秘密将部分重要骑士转化为死亡骑士，再次增强了骑士团的实力，并且控制了他们的思想。以这些骑士为核心，阿尔萨斯又从白银之手接受了很多脱离的骑士，并从王国的其他军队抽调精锐士兵和下级军官补充黑锋骑士团人数，将黑锋骑士团打造成了一支由普通骑士和死亡骑士共同组成的的王牌部队，在洛丹伦取代了白银之手骑士团的地位！” “与此同时，‘蛊惑者’雷蒙和他的小队在王室的支持下向洛丹伦地下世界进行了渗透，承担了为王室刺探情报以及控制地下世界的秩序的任务。在王室的支持下，雷蒙和他队友麾下势力扩张速度很快，吸收了大量的洛丹伦本土的盗贼和佣兵作为外围手下，成为了一支活跃的佣兵队伍，已经可以和老牌的刺客组织拉文霍德、辛迪加等在洛丹伦境内分庭抗礼了。另一方面，巫妖克尔苏加德也成功复活，在安多哈尔创办通灵学院，打着研究魔法的旗号，暗中传播亡灵魔法知识，并且主持着诅咒教派。这些让天灾军团的势力在人类社会暗中不断地扩张、壮大。” “在黑锋骑士团、通灵学院、诅咒教派的支持下，阿尔萨斯王子在王国内拥有了压倒性的武力。凭借手中强大的力量和王储的身份，阿尔萨斯目前实质上已经大体控制了洛丹伦的朝政，泰瑞纳斯国王基本已经被架空。” “随着剧情世界政局的变化，穿越者之间的较量也分出了胜负。借助阿尔萨斯的支持，雷蒙狠狠地打击了加入圣光阵营的穿越者、甚至也包括自己阵营不服从他指挥的穿越者。在几次决战之后，在雷蒙手上团灭了七八支穿越者小队，取得了辉煌的胜利。残存的少量圣光阵营的穿越者不得不和受到沉重打击的圣光教会一起南迁，撤出了洛丹伦王国，在南方的暴风王国定居了下来。” “现在，人类势力分裂成由北方洛丹伦王国主导的亡灵阵营，和南方暴风王国主导的圣光阵营。达拉然、库尔提拉斯、吉尔尼斯、激流堡，这些人类势力在两大阵营中摇摆不定；甚至铁炉堡的矮人、银月城的高等精灵也在观望局势的变化。艾泽拉斯世界的未来，充满着各种各样的可能和风险。” “现在，系统空间允许新的一批穿越者进入世界，和上一轮的幸存者们一同决定艾泽拉斯的命运。” 当剧情介绍结束之后，张川越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片辽阔的平原地带之上。 此时正是一个晴朗的白天，蓝色的天空上飘过朵朵白云，天空清澈透明，如同清洗过一样。极目远眺，可以看到在远方有一道雄伟壮阔的山脉，山顶上积累着皑皑的白雪，张川越此时还不知道，这就是艾泽拉斯世界著名的奥特兰克山脉。 凭借“白眼”带来的超凡视力，张川越可以看到有双足飞龙、狮鹫和角鹰兽等在山间和云端盘旋。而近处的平原之上，生长着一片一片的树林，隐约有各种魔兽在其中出没，彼此追逐争斗。 这就是艾泽拉斯，一个生机勃勃的奇幻世界。 “穿越者张川越，你已抵达艾泽拉斯世界，随机传送坐标位于西瘟疫之地境内。由于并未爆发天灾军团入侵事件，所以此地依然保持着良好的自然风光。主线任务已经发布，请在系统内查看。” “主线任务：帮助所在阵营取得大陆战争的胜利。（目前阵营默认为地理所在地洛丹伦王国；可通过支线任务更改自己阵营，频繁更换阵营可能带来某些不利后果，例如原有阵营人物的强烈敌视等，请谨慎选择）” “成功奖励：500点通用点数，并将艾泽拉斯世界设为主场世界。失败惩罚：扣除250点通用点数。” “支线任务：与至少一名穿越者发生接触。每多接触一名穿越者，可获得5点通用点数的奖励。任务截止：一个月。” 第二个支线任务的意图很明显，就是鼓励穿越者们互相之间发生互动，避免有的人找个地方躲藏起来等待任务时间结束的消极行为。奖励的点数虽然不多，但是穿越者没有哪个会嫌通用点太多的，还是会积极的寻找其他穿越者。 张川越观察了一番周围的环境之后，随便找了个方向走了下去。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了解一下状况，收集情报，再决定下一步的行为。 沿着一条河流前进了一段时间之后，张川越发现了一个幽静的小山谷，他决定进去探索一下。山谷没有其他动物活动的迹象。这并非安全的信号，恰恰相反，高阶魔兽都有很强的领地意识。所以这种寂静预示着这里面可能有高阶魔兽的存在。 但是张川越对此毫不畏惧。猎杀高阶魔兽的好处是巨大的。而以他的实力，就算是打不过，全身而退还是不成问题的。所以他小心地深入了山谷之中，在里面展开了搜索。 但是过了一会，他的神情渐渐严肃起来。山谷中有使用工具和燃烧火焰的痕迹。从他发现的这些痕迹来看，山谷中存在的可能并不是某种强大的魔兽，而是智慧生物。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麻烦的多了。 魔兽这个词汇是指那些有强大魔法能力或肉搏能力，却没有智商的野兽；至于智慧种族，则是懂得学习、善于利用工具的生物。智慧生物从弱小的地精到强大的龙族，每一个个体都存在无限的可能。 任何一个创造了文明的智慧种族都不容轻视。智慧种族奴役、利用包括魔兽在内的野兽，是这个世界的常态。人类饲养战马作为坐骑，矮人训练狮鹫，兽人训练狼骑兵、科多兽，这些强大的魔兽，都不得不在看上去比他们弱小的智慧生物面前俯首称臣。 随着张川越探索的深入，他发现的痕迹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明显。于是他加快了脚步，沿着活动痕迹最密集的方向走去。几分钟后，他从一处小山坡后面小心地探出头，看到了他所寻找的目标。他知道的关于魔兽世界信息告诉他，眼前的这些生物叫做狗头人。 狗头人身高1米多点，体型和人类小孩相似，皮肤从红色、褐色到黑色都有。他们的头长得有些像狗，声音也有点像小狗在吠叫，但其实和狗并没有太大的联系。 从血缘上看，狗头人倒是比较接近龙族，他们身上有鳞片，头上也有短角，听上去像小狗叫一样的语言本质上也是龙语，只是带上了一些奇怪的口音而已。因此虽然从未有巨龙正式承认这一点，但是艾泽拉斯大陆还是公认，狗头人是龙族的后裔之一。 发现狗头人是张川越意料之外的事情，在魔兽世界后来的剧情中，西瘟疫之地以及附近的提瑞斯法林地、银松森林等都已经变成了黑暗生物的聚集之地，狗头人这种弱小的生物自然不可能在这种地方生存下来。他们甚至连被转化成天灾军团的资格都没有，用来制造骷髅兵都不合格。没想到现在的西瘟之地会隐藏着这样一个规模不小的狗头人部落。 发现狗头人更加坚定了张川越探索这里的决心。众所周知，狗头人是出色的矿工，经常住在各种各样的矿洞里面。他们在的地方财宝肯定不少。说起来也是奇怪，以他们的科技实力，根本没有力量对发现的矿物进行加工、冶炼。但是这并不能阻止他们发掘矿物的热情。也许，正是龙族喜爱收集财宝的天性在影响他们吧。 张川越静悄悄地潜入狗头人的村落附近，开始了侦察。作为忍者，他的潜行技巧还算的上不错。而且和一般的盗贼相比，他还可以用雾隐术等忍术来辅助潜入，大大提升了潜入的隐蔽程度。这就是魔武双修的好处，魔法和武技、盗贼技巧等配合的时候，往往能够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出来。而且狗头人村落也并不是什么防卫严密的地方，外围的防御简直就是形同虚设。所以张川越轻易就摸清楚了村子的情况。 村子里面的狗头人数量很多，大概有上百个。由于缺乏足够的冶炼技术，这些狗头人大多数都只是装备着木矛和投石索之类的简陋武器，普遍没有护甲，战斗力非常的低下，比人类镇上的民兵还要不堪一击。不过他们至少比自由散漫的兽群强多了，懂得编队配合发挥出团队的力量来。 想了一下，张川越还是没有贸然开始行动。毕竟对方人数众多。如果是单对单，一个狗头人恐怕连一个座狼之类的低阶魔兽都打不过。但是如果一群狗头人用投石索齐射，覆盖性的射击就可以命中敏捷很高的敌人。只要敌人不是刀枪不入，中弹太多的话会被乱石砸晕，然后被狗头人们围攻致死。 而且虽然外围转悠的这些普通狗头人实力微弱的不值一哂，但是也不能排除村子内部存在更高阶的狗头人职业者。 张川越把身形隐藏在草丛中，远远地绕着狗头人村落进行侦察。他已经绕着村子转了好几圈了，暂时还没有找到太好的潜入机会。主要是狗头人对于环境的忍受程度很高，繁殖能力很强，又没有实力拓展势力空间，所以居住的密度很高，一窝窝地挤成了一团。如果潜入的话，很容易就莫名其妙一脚踩在躺在某个角落睡觉的狗头人身上，非常的麻烦。所以张川越一直在外面犹豫。 忽然，有一个狗头人脱离了村子，鬼鬼祟祟地向一旁的树林中跑去。张川越眼神一亮，悄悄地跟了上去。 “汪汪，幸好把这块骨头藏起来了，要不今天就没东西吃了！”狗头人沃克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定周围没有跟踪过来的其他狗头人之后，就兴奋地用爪子快速地在地上刨了起来。 不得不说，狗头人确实是天生的矿工，打起洞来是一把好手，没有几分钟就在地上挖出来一个非常深的地洞。随后，他从里面视若珍宝地捧出了一根骨头，恋恋不舍地在上面舔了一下，准备开始今天的午餐。 然而，这个可怜的狗头人不知道的是，虽然他已经小心谨慎地确定没有同伴跟踪他争夺这块骨头，但是有一个更加可怕的家伙暗中跟随着他。雾隐忍者村的潜行追踪技巧，绝不是他这样一个普通的狗头人战士可以看穿的。 轰地一声，他不远处的草丛中草叶四处纷飞。在四处飞射的草叶和尘土中，一个黑色的身影猛地扑向了狗头人沃克，正是张川越。 作为敏捷型近战者，张川越的爆发速度可以说迅若雷电。但是为了隐蔽，他潜伏的地方距离狗头人沃克不算太近，还是给它留下了一定的反应时间。而狗头人沃克也恰好是这个小小的狗头人村落里面少数几个正式的狗头人战士，实力比普通的狗头人强了不少。危机关头，他的潜力爆发了出来，抛下骨头，机敏地就地翻滚向了一旁。 滚到一边之后，狗头人沃克抓起了靠在树上的长矛，准备进行反抗。因为举着长矛不便于做其他的事，沃克刚才将自己唯一的武器放在了旁边。现在武器入手，他立即举起长矛向张川越捅了过来。由于狗头人的身材矮小，这一刺的角度倒是十分刁钻。长矛如同毒蛇出洞一样钻了过来，很难抵挡。 不过张川越并不在意。狗头人沃克的可以算个普通的中阶战士，用穿越者的标准衡量，实力也就刚刚勉强进入青铜级下阶的标准，。而张川越则是白银顶尖的高手，甚至能爆发出黄金级的战力，两者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上，狗头人的攻击根本对张川越不会产生任何威胁。 “招式不错，不过，速度太慢。”张川越淡淡地点评道，同时随手一刀劈出。 面对狗头人沃克这种程度的进攻，张川越根本无需动用绝招，用普通的招式就可以从容化解。长刀“龙骨长刀”一碰到狗头人的长矛，狗头人沃克就感觉一股巧妙的力道传来，双手握不住长矛，长矛一下就被格飞了出去。然后他又惊恐地看到张川越飞起来一脚踢来，他根本来不及躲避就像一个足球一样被踢飞了出去。 张川越也是手下留情了。否则在挑飞沃克长矛的时候，就可以一刀砍掉它的头。即使如此，他大力的一踢还是让这个狗头人疼的弓起了身，如同一只虾米一样。 “不……不要杀我，我投降！”狗头人沃克惊恐地瞪着眼，大声地说。它一边说一边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狗头人和地精一样，都是很容易向强权屈服的生物。面对张川越强大的力量，他完全失去了抵抗的勇气，只能乞求对方的怜悯。 “闭嘴。”张川越冷冷地喝道。他担心这个狗头人的声音引来其他的狗头人，制止了它的求饶声。“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多余的废话不要多说。” “遵命，大人。”狗头人沃克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过没过几秒，他就再次惊呼出声。“大人，您竟然会说龙语？” 狗头人作为龙族的后裔，继承了古老强大的龙族的血脉，记忆中拥有一定的传承，比如龙语，还有一些龙族的历史。高等的龙族记忆往往同时还传承了强大的魔法和武技等。而这些在狗头人之中是非常罕见的，只有极少数的觉醒狗头人才能回忆起那些魔法和武技。 更糟糕的是，受制于力量、精神等基础属性的不足，狗头人很难学习那些属于龙族的强大魔法和武技，那些往往需要非常高的基础身体条件才可以修行。所以偶然觉醒的狗头人并不能将自己回忆起来的龙语魔法和龙族武技传授给同胞，狗头人一族在艾泽拉斯大陆的弱者地位并没有改变的机会。 张川越在穿越之前通过对骨龙进行魔法实验和研究，也拥有了一定的龙族的血统。龙族的血统觉醒非常神奇，传承的龙语的语法和龙族的历史都是跨越位面的，这背后必定有着影响力超越不同位面的龙族之神在发挥着作用。只是神级的力量还不是现在的张川越可以触碰于了解的，他对此的了解也只是一知半解。 不过这并不影响张川越利用自己懂得龙语的优势。他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一点有很高的利用价值，用龙语对狗头人沃克展开了忽悠。“我会龙语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也是巨龙的后裔，当然懂得龙语了。” 这个“也”字用的十分巧妙，在张川越与狗头人一族之间建立了联系，有效地减弱了狗头人沃克的防备心理。对于这种谈话技巧，沃克显得毫无抵抗之力，紧张情绪立刻消失了不少。毕竟，平时也很少会有人过来特地忽悠这些弱小的狗头人。 “大……大人您也是龙族？”沃克用欣喜而颤抖的声音说道。作为狗头人，他天生对于龙族有着一种近乎盲目的崇拜心理。 身为龙族的后裔，可以说是狗头人们唯一值得骄傲之处了，大概属于一种类似于“老子祖上也阔过，和巨龙都有关系”之类的心理。因此当张川越声称他也是龙族后裔的时候，沃克看上去非常的激动。 不过，狗头人虽然不是很聪明，但也不是纯粹的傻瓜。沃克作为村子里少有的中阶战士，判断力更是比普通的狗头人更强。很快他就开始用狐疑地眼神打量着张川越。 “大人……不好意思，龙族后裔……应该是有些外表特征的……您身上怎么看不出来啊……而龙语，倒是可以通过学习掌握的……” 张川越微微一笑。“龙族的特征吗，你看好了。” 随后，他就发动了变形术。随着技能的发动，银色的鳞片从张川越的身体表面浮现出来，很快就将他的全身都覆盖在了下面，如同一套秘银打造的全身鳞甲。这不是普通的鳞片，而是真正的龙鳞，防御力非常强悍，对于魔法也都有很高的抗性。 除了外表的改变之外，张川越的身边也散发出一股无形的气息，这正是传说中的龙威。虽然没有真正的巨龙那么强，但是也足以让普通等级的魔兽望风而逃。在看到一个浑身覆盖着银色鳞片，浑身散发着强烈威压的半龙人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之后，狗头人沃克浑身颤抖了起来，几乎被吓昏了过去。 龙族是一个阶级分明的族群，龙威的效果在高阶龙族和低阶龙族之间会变得更加强烈，比龙族对普通魔兽的威慑更强；狗头人几乎是最底层的龙族了，张川越则是白银级上阶、接近黄金级的强者，实力不逊色于真正的青年期巨龙，龙威的压制效果是压倒性的。沃克没有马上昏过去，已经是它自己意志顽强加上张川越收敛了一些气息的结果了。 等到狗头人沃克好不容易镇定了下来，张川越继续向他开口。“你现在看到的，才是我的真实形态。普通人类的外表只是我的伪装罢了。现在你相信我龙族的身份了吗？” “相信、相信了，我绝对相信这点！”沃克连连点头，唯恐对方不相信自己。“不知道大人您来我们恒金部落有什么事啊？” 能提出这个问题，已经说明狗头人沃克放下了一定的戒心。如果仍然视对方为敌人的话，那对方来的目的无非就是烧杀抢掠，也没什么好问的，开打就是。 张川越自然很欢迎这种友好的态度，所以他也耐心地给予了回答。或者说，耐心的忽悠。 “我叫张川越，是一个自由雇佣兵。现在在人类的洛丹伦***活。作为龙族，我非常同情同样为龙族后裔的狗头人的处境。这次过来，我就是专门来拯救你们的。我将会带你们走上光明的道路。”张川越一脸肃穆地说道。 他这一番话可以说是满口胡言，来之前他根本还不知道这里有一个狗头人部落。不过这些话对方也没法去验证，而且里面也不乏一些真实的成分。所以狗头人沃克在听完之后立刻就信了大半。 “难道……您就是部落中传说的，拯救我们狗头人的龙族神使？”沃克激动地大喊了起来。“这个故事已经在我们部落流传了数百年，一直都是我们狗头人的信仰和希望，您终于来了，神使大人！” “我来晚了，让你们久等了。现在带我去你们的这个……嗯，恒金部落里面吧。”张川越想了一下才记起刚才沃克提过的部落的名字，同时矜持地点了点头。 他对于狗头人部落中存在这样的神话一点都不意外。这样的传说在这种原始落后的部落里面基本都有，只不过具体细节有些差异罢了，比如身高八尺、腰围八尺的巨人；比如口吐烈焰，使用雷电的魔王；比如巨龙、凤凰等神兽，神话故事嘛，大概都是那个尿性。 “好的，大人，请跟我来！”狗头人沃克果断地同意了张川越的请求，转身为他带路。他们很快就回到了村子的外围。 “站住！”一声呵斥打断了张川越与沃克的前进，两个狗头人哨兵出现在了张川越与沃克的面前。他们手上拿着投石索，警惕的瞪着张川越与沃克。投石索是用皮带和石块制作的简单的武器，是狗头人主要的远程武器。弓箭之类的远程武器需要的工艺复杂的多，不是狗头人能够完成的。 “你是什么人？来恒金部落做什么？”其中一个狗头人哨兵毫不客气地问道。其实这对于狗头人来说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以他们的思考能力和作风，一般直接上来开打的情况比较居多。 狗头人很难理解谈判、外交之类的词汇，他们一般是用“食物”、“非食物”的概念对其他生物进行分类。之所以没有立刻发生战斗，主要是狗头人沃克跟着张川越。作为狗头人战士，沃克在部落里面还是拥有一定的地位的，所以哨兵没有立刻进行攻击。 “这位大人是龙神的使者。”沃克也主动地在一边开口说话。“你们不得无礼，速速上来拜见。” “龙神的使者，真的么？”狗头人哨兵吃惊地喊到，放下了投石器，脸色也和缓了下来。 张川越镇定地点了点头，同时稍微放出了一点龙威的气息。这些狗头人立刻就相信了他的说法，毕竟这种纯正的上位龙族气息是做不得假的。对于狗头人们简单的思维方式来说，这远远比任何语言都更有说服力。 “神使大人，感谢你救了沃克。他是部落里最优秀的战士之一，如果失去他将会是我们部落的一大损失。请到部落里面来吧，我们要好好谢谢你。”狗头人哨兵说道。 张川越点点头，跟着沃克还有两个狗头人哨兵走到了恒金部落之中。 部落里面的狗头人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个外来人。一些小狗头人甚至偷偷尾随在他的后面仔细观察，当他转身的时候又飞快地藏起来，像是受惊的小狗一样。张川越露出了微笑，没有理会这些小狗头人的举动，轻松地继续前进。 狗头人的部落看上去相当的破败贫穷，大多数的狗头人连房子都没有，只能住在挖掘出来的地洞里面。仅有的几个建筑看上去也相当的破旧，基本就是用树枝搭建、铺上茅草作为房顶的茅草屋。这些建筑是闪金部落的哨塔、议事厅等重要的场所。 在部落聚集区的南面，孤零零地坐落着一个房子。房子的整体风格符合狗头人传统的风格。但是相比于普遍的低矮的其他狗头人建筑，这座房子却是少见的三层楼房，在部落中显得有些突兀。 在房子的门上悬挂这一个魔兽的头骨，以这个头骨为核心，张川越能够感受到魔力的波动笼罩了整个的小楼。多层建筑、有专门的法阵，虽然有些简陋，但是这个建筑本质上其实是一个法师塔。其中必定居住着一个施法者。 张川越已经认出，屋子大门悬着的是双足飞龙的头骨。作为艾泽拉斯大陆最常见的亚龙之一，双足飞龙同样也是龙族的后裔。将它的头骨悬挂在这里并布置相关的法阵，对于拥有龙族血脉的狗头人有很多的好处。 不过双足飞龙的实力不弱，能猎杀如此猛兽，说明里面的狗头人施法者实力恐怕也很强。张川越暗中提高了自己的警惕。 “神使大人，我们部落的拉比纳长老就住在这里面。您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去叫他出来。”狗头人沃克恭敬地说道。 “很好，多谢你了。”张川越客气地点了点头。 沃克推开房门走进了小楼。另外两个狗头人哨兵地位比沃克要低，没有资格进去。张川越就在外面顺便和它们聊了起来。狗头人的想法简单，套它们的话还是比较容易的。张川越很快就了解到了自己想知道的关于这个拉比纳长老的情报。 在一般的狗头人部落里，首领一般就是村里最强大的战士。像沃克这样的狗头人其实就有实力担当一个小型狗头人部落的首领。但有时狗头人的部落也会有狗头人巫师担任首领。这样的部落一般实力都更加强大。因为狗头人毕竟体型较小，并不非常适合成为战士，施法者之中出现强者的几率更大。 而且狗头人巫师一般头脑也更加聪明。在它们的领导下，部落更容易走向强大。虽然这些孤独的智者平时往往离群索居，少与普通狗头人交流。但是他们的智慧和知识让族人信任和敬畏，足以帮助他们赢得领袖的位置。 “你好！你就是龙神的使者吗？我叫拉比纳，是恒金部落的长老。欢迎神使大人来到我们部落。”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张川越面前响起。与此同时，一个身穿长袍、手持法杖的狗头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和普通的狗头人相比，这个狗头人的巫师的装备水平要好很多，身上的法袍和手中的法杖看上去都不是普通的物品，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此外还佩戴着一串兽骨的项链。这显示了他身份的不凡。 当他摘下长袍的兜帽看过来的时候，张川越感到一阵寒意。那是一双深邃的眼睛，似乎蕴含着巨大的力量。张川越的直觉警告他，这是个强大的对手。 张川越已经通过刚刚和狗头人哨兵的交流知道，拉比纳族长在部落威望很高。它不仅魔法实力不弱，而且富有谋略。从这个狗头人部落能够找到这样一块隐蔽安全的山谷发展壮大、并且在成长之中并没有引起附近的洛丹伦王国人类势力的关注和干涉，就能看出拉比纳长老作为部落领袖确实能力不俗。 “尊敬的拉比纳族长你好。我是张川越。非常高兴认识你。”张川越热情地和拉比纳巫师握了下手，随后在他的指引下走进了小楼，在一楼的大厅坐下。双方坐定之后，拉比纳为双方奉上了茶水。 “我们的部落比较贫穷，招待不周，让神使大人见笑了。这茶叶是这片山谷的特产，请品尝一下。”拉比纳长老说道。 “味道不错，谢谢。”张川越尝了一口说道。 “那么，神使大人，你来恒金部落究竟想要获得什么？”狗头人巫师拉比纳安然地靠在了椅子背上，盯着张川越问道。 “作为龙族后裔，我一直都为同样作为龙族后裔的狗头人的状况感到不满。我曾经多次为狗头人的命运进行祈祷，终于得到了龙神的回应。这一次，我是在龙神的指引下专门为了拯救闪金部落而来……” “好了，现在屋子里面只有我们两个，阁下就不要再说这种话了。”狗头人拉比纳大笑着打断了张川越的话。“这种话骗骗外面的狗头人就好。至于我们，自然知道这种谎言几乎是不值一驳的。” “哦？”张川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拉比纳。“你知道我不是龙神的使者？” “龙神本身都是无稽之谈，更不用说什么龙神的使者了。这些当然都是彻头彻尾的谎言。”狗头人巫师拉比纳冷笑着说。 “你这么说可能不妥吧。龙……还是真实存在的。”张川越提醒着对方。 “说的没错。但是它们并不是神，而且也并不关心自己的后裔过的如何。”拉比纳脸上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龙性本淫，大陆上无数龙族后裔都只是它们一时冲动的产物。它们对这些所谓的后裔并不在乎。少数力量强大的个体，比如你这样的，也许还有资格充当它们的仆人和手下，像狗头人这样弱小的龙裔，在它们眼里和蝼蚁也没什么区别。” “你看的还很透彻嘛。既然如此，在外面的时候何不当面揭穿我。”张川越微笑着说道。丝毫没有被揭穿的慌张。 “这些事情普通的狗头人没必要知道。让它们相信有一个全知、全能的龙神在关怀它们，也是件好事。你这个所谓的龙神使者的出现也鼓舞了部落里面狗头人的信心，所以我当然不会在外面揭穿你。不过，”拉比纳的脸色突然转向冷厉。“如果你的目的不单纯，我也不会让你走出这个小楼的。” 张川越大笑起来，靠向椅背，手臂支在扶手上面。“长老阁下既然如此坦诚，我也就不绕圈子了。首先，我确实不是什么龙神的使者，只是一个路过的佣兵罢了。为了拯救狗头人而来当然是瞎扯。不过其他的目的倒也真的没有。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我有什么阴谋。其次，不论我有没有阴谋，都可以走出这个小楼。” 张川越说完之后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而对面的拉比纳长老脸色一变，忍不住握紧了手杖。 “吃惊为什么你布置的定身术失效了么？其实你刚施法的时候我就察觉了。所以反制了一下。”张川越主动地解释说。 定身术是魔法的一种，本质上和武侠中“点穴”的技巧非常接近，都是利用对体内能量流动的限制进而控制整个身体。张川越拥有白眼，对于查克拉的流动了如指掌，所以可以轻松地在法术生效前的刹那用自己的查克拉解开被封锁的穴道。因此这类的控制法术很难对他产生效果。 “所以说，我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定的目的。要说目的，主要是看你能提供给我什么了。”张川越摊开了双手。“我想你在明知我并非神使的情况下还和我谈论了这么久，应该还是有些东西可以提供给我的吧。” 狗头人长老拉比纳眯起了眼睛，露出了狡黠的神色。“如果我说，我们这个可怜的、贫穷的部落里面什么都没有呢？” “那我就把你这身老骨头拆了，然后从这个部落里面杀出去。”张川越冷笑着回答说。“不要装模作样了，也不要试图讨价还价，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好吧好吧，不要着急，年轻人。”狗头人巫师拉比纳无奈地从怀里掏出一块矿石，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上。“看看这个，你会感兴趣的。” 张川越伸手将矿石拿在了手中。入手之后他就吃了一惊，矿石的重量远远超过他想像。他擦去矿石表面的一层泥土，发现其中闪烁出一种独特的金色光芒，比普通的黄金更加明亮一些。张川越用力捏了一下手中的矿石，发现只在表面留下浅浅的一道痕迹，基本没有发生变形。如果是同样大小的铁块，在张川越的一捏之下肯定会被揉成一团的。这说明矿石的硬度远在钢铁之上。 “恒金矿？”张川越谨慎地问。 “不错，这是一块恒金矿石。我们部落的名字就是因为它而命名的。山谷里面有一个储量丰富的矿洞。”狗头人巫师拉比纳点点头，用得意的声音说道。不过同时它也对张川越的实力有了新的认识。能够在恒金矿石上面留下握痕，只有非常强大的战士才能做到这种事情。 “很好，我承认你有谈交易的资格。”张川越点了点头，重新回到桌边坐下。“这种矿石，你们手里有多少？” “整个矿脉足够开采数年之久。当然，里面的矿石并不是每一块都和你手中的品质一样好。但是高品质的也不在少数。如果利用得当，将会是一大笔财富。”狗头人巫师拉比纳说道。 “的确是一大笔财富，不过如何利用才是真正的问题。”张川越回答说。 在艾泽拉斯世界，恒金和精金、氪金、秘银等金属一样，是一种稀有的用来锻造附魔武器的重要原料。一件用恒金锻造的装备足以成为史诗级的装备。实际上，一般来说很少有装备是用纯粹的恒金来进行锻造的，只要在锻造中加上少量作为原料，就足以大大提升装备的品质了。 “这正是我想与你合作的原因。”拉比纳回答。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和你合作，而不是回去之后叫上一群人类同伙来你们的部落，将你们的矿石洗劫一空？”张川越问道。 “因为那对你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拉比纳长老很有信心地说。“这是一片矿脉，不是少量的黄金珠宝之类，虽然价值很高，但是无论是开采、运输还是储存，都需要大量的人手。如果阁下去找其他的人类势力合作进行开采，所得到的利益必然会被分走很多，甚至可能是绝大部分。我想这恐怕不能满足你的胃口。” “而与狗头人合作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你们在人类社会没有根基，只有通过我的渠道才能顺利地出售矿石，获得你们想要的东西。”张川越接着拉比纳的话说道。“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你们狗头人想要些什么。” “我们狗头人并不需要你们人类看重的那些黄金、珠宝、艺术品和高级魔法物品之类的东西，现在我们迫切需要的只是食物、御寒的衣服、普通的武器这些生活必须品，我想这些对于你来说是一笔合算的交易。”拉比纳摆出了他的条件。 “的确如此。不过食物衣服这些东西还好，武器可能要难弄一些。我只能说可以试试看。”张川越谨慎地回答说。 “没关系，我们并不挑剔。破旧的、损坏的的装备都没关系，我们都愿意用矿石来进行交换。食物和衣服也一样。我们唯一的期望，就是希望你能弄到尽可能多的数量。毕竟我们部落的狗头人数量一直都在不断的上升。”拉比纳说道。 “成交。”张川越果断地起身向拉比纳伸出一只手。狗头人巫师伸出自己瘦小干枯的爪子握了一下。 这个对于狗头人一族命运至关重要的协议，就这样静悄悄地在这个山谷里达成了。此时达成交易的双方都没有意识到，这将怎样改变这个种族的命运，以及怎样影响艾泽拉斯的历史。 达成协议之后，张川越听到无限系统传来的提示声音。 “已接受支线任务：恒金矿石。任务要求：帮助狗头人部落在出售他们拥有的矿石。任务奖励：通用点数100点，阵营转为狗头人阵营，并且在狗头人阵营的声望提升至尊敬。” 这个任务会带来阵营的转变有些出乎张川越的意料之外。狗头人阵营无疑是一个弱势的不能再弱势的阵营，所以张川越就有种放弃任务的冲动。 但是他转念一想，系统应该不会给出毫无道理的任务，所以这个任务背后肯定也隐藏着比较好的奖励。研究奖励之后张川越发现，直接将声望提升至尊敬应该就是其中之一，这个提升幅度还是非常巨大的，不必像其他势力的穿越者一样慢慢地刷声望，节约了很多时间。 这种设定也非常合理，毕竟锦上添花易，雪里送炭难，帮助弱势的阵营必然会得到更大的感激。除此之外，张川越相信在后续任务方面很可能也会有更多更丰富的好处。他决定还是完成这个任务。 拉比纳长老带着张川越走出了小楼，准备对恒金部落的狗头人们宣布现在的情况。狗头人很难有什么保密意识可言，所以“神使”张川越来到部落的消息早就被狗头人战士沃克和另外两个狗头人哨兵散播的到处都是；而平时这些狗头人也并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个个都无聊的要命，忽然有了一件新鲜事出现，个个都兴奋地跑了过来，在空地上闹哄哄地聚集成了一团。部落里面的狗头人已经都聚集在了小楼的外面，倒是省去了召集的功夫。 “大家已经知道了，这位就是龙神的使者，张川越大人。”拉比纳长老顿了顿手杖，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响声。“他和预言中的一样，身上披着闪闪发光的鳞片，浑身散发着威严的气息！它就是神的使者，是来指引我们部落前进方向的！” 张川越也适时地露出微笑，向着围观的狗头人们挥了挥手。虽然他心里已经无力吐槽。这些狗头人可能是红龙的后裔，皮肤呈红色；而张川越身上的鳞片呈银色，比较接近白龙，双方连颜色都不一样，这样也能被认定为神使，实在也太牵强了。 不过狗头人们并不管那么多。有鳞片、有上位龙族的气息，这就足够了。至于是红龙还是白龙，这对于它们来说过于复杂了。毕竟不管什么种类的巨龙，它们其实都没有接触过。 “预言说过，神使将指引我们狗头人一族走上新的道路，建立辉煌的文明。”拉比纳长老宣布。“我已经和神使大人交流过了，神使大人告诉我们，要想改变狗头人的状况，必须和其他种族的势力进行接触，用我们开采出的矿石换取我们需要的物品！所以我们要努力开采更多的矿石，换我们想要的东西！” “开采矿石！”狗头人们挥舞着手臂，嗷嗷地叫着。 “长老，开采出来矿石以后，我们可以换什么东西？”一个狗头人战士问。“如果不能换来好东西，我们还是不要给他们矿石了。发光的矿石很好看啊，不如我们自己留着。” 狗头人并没有技术利用开采出来的矿石，它们开采矿石只是由于天性喜欢这些石头。虽然如此，它们也不愿意白白放弃这些矿石。 “可以换的东西非常多，衣服、食物、还有武器，只要拥有足够多的矿石，我们就再也不用担心挨饿和受冻了，还可以有金属武器帮助打猎。”拉比纳长老睿智地回答。“此外，我们还可以用矿石换取蜡烛。” “蜡烛，太好了！”“谁都不能抢走我们的蜡烛！”狗头人们又高喊了起来，一边喊一边敲击自己手里的武器。 狗头人对蜡烛的喜爱甚至超过了对矿石的喜爱，这在艾泽拉斯大陆并不是秘密。张川越在穿越前玩过魔兽世界，对这个梗也很清楚。 狗头人喜爱蜡烛也是有原因的，在幽深危险的矿洞中，蜡烛是它们唯一可以依靠的照明工具。一旦丢失了蜡烛，它们很容易就迷失在一片黑暗之中。蜡烛对它们开采工作非常重要。而除了实际的意义之外，在一片黑暗之中，蜡烛的光明和温暖也可以给予狗头人矿工非常大的心理安慰。所以狗头人们对于自己的蜡烛可以说是视若珍宝，非常珍惜。甚至为了它会和强大的敌人拼命。 在以前的游戏中，张川越看到嗷嗷叫着“你不能抢走我的蜡烛”冲上来的狗头人只会感到搞笑。但现在看着眼前一群群为了更多蜡烛而欣喜若狂的狗头人们，他却笑不出来，心里感觉非常的复杂。 一根蜡烛，也许是这些狗头人们所仅有的宝物了，所以他们才会赌上性命去保护它。 “我保证，你们会有更多的蜡烛！谁都不能抢走你们的蜡烛！”张川越上前，对着狗头人们振臂高呼。 回应他的，是狗头人们更大声音的欢呼。 随后张川越在部落里面休息了一晚。当晚，无数狗头人奔走相告，轮流冲到张川越住的地方去围观这位神使大人。其中还有不少雌性的狗头人进去自荐枕席，被张川越一脚踢出来之后眼泪汪汪，哀怨地在门口徘徊。 张川越的心情可以用“简直就是日了狗了”来形容。 第二天，在狗头人的带领下，“神使”张川越在下午视察了狗头人的矿洞。恒金矿石、恒金部落，狗头人的取名风格已经可见一斑……然而矿洞的名字却没有俗气地也叫恒金矿洞，而是取名叫哭泣之洞，据说是因为风吹过洞口的时候会发出的类似哭泣的声音而取的。 这个名字有很长的历史了，狗头人在盘踞了这里之后也沿用了这一名字。经过狗头人长期的开采和拓宽之后，矿洞的入口已经变得非常宽阔，看上去比部落里面大多数的建筑更加气派。很多狗头人矿工干脆就选择居住在矿洞里面。 作家的话 不过，因为需要通过捕猎、采摘等方式获取食物，所以狗头人战士大多数仍然居住在地面上。而且虽然喜欢黑暗，但小狗头人成长还是需要晒到阳光的，所以幼年狗头人也都集中在地面上居住，虽然他们也很喜欢去矿洞中玩耍。 “神使大人，请往这边走。”一个叫做加里的狗头人矿工在前面带路。狗头人巫师拉比纳本来要亲自陪着张川越下来，不过作为施法者他体质比较孱弱，张川越劝他放弃了这个想法。而狗头人战士沃克则陪着一起下来了。不过他没有矿工加里对里面的道路熟悉，所以多数情况下保持着沉默。 “哭泣洞穴是我们恒金部落壮大的基础，是龙神赐给我们的礼物。”狗头人矿工加里一边带路，一边滔滔不绝地对张川越介绍着哭泣洞穴的情况。“这个矿洞是自然形成的一个洞穴。在发现这个洞穴之前，在森林中游荡的狗头人部落很难壮大，经常成为各种魔兽的食物。而周围的人类对于狗头人也持敌视的态度，狗头人的处境非常的凄惨。直到无意中发现这个矿洞之后，我们狗头人才算是有了一个栖身之地。” “哭泣之洞非常幽深，里面地形复杂，危险重重，只有我们狗头人凭借天生寻找矿石的能力可以在其中寻找到道路，其他的人和魔兽很容易在其中迷路，所以渐渐地我们占据了整个洞穴，凭借对地形熟悉驱逐了其他的魔兽，在这附近繁衍生息了下来。” “你们部落的生存真是不容易啊。”张川越感慨地点了点头。“哭泣之洞的矿物储量怎么样。” “矿洞外围的储量其实一般，而且只是些铜矿、铁矿之类的普通矿石，价值不是很高。所以在之前也没有受到洛丹伦的人类势力的重视。不过哭泣之洞是个非常巨大、幽深的洞穴，通过探索，我们在其中一处分支洞穴里面发现了恒金矿脉，储量非常的丰富。”加里详细地回答说。 “快带我过去看看。”张川越兴奋的两眼放光。这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在地球上，坐拥一座矿山的个人或者组织都必定是豪富，更不用说还是珍惜矿产，通常这些都会被国家或者巨型企业垄断，根本不会有一般人染指的机会。 分支洞穴里面的道路变的狭窄了起来。狗头人毕竟身材矮小，没必要把道路弄的太宽。而且这里他们开发的历史还不长，也没来得进行太大的工程。张川越弯腰前进，有些地方他甚至匍匐爬行才能通过。 经过一段艰难的前进之后，前面的道路忽然开阔了起来。许多的狗头人在这里忙碌着，挥舞着铁镐在矿石上敲打，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周围的墙壁上镶嵌着蜡烛，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洞穴，让开采下来的恒金矿石反射出美丽的光芒。 “最近开采的状况怎么样？”张川越随手从旁边的手推车上捡起一块矿石，观察矿石的质量。 “这个矿点附近已经开采了一段时间了，不过还没有明显的枯竭迹象，是一个富矿点。”加里非常专业地对张川越进行介绍。“而且探测队回报，在前面的方向发现了更多的矿点，我们已经派遣人手前去试开采了。” 张川越按照加里介绍的方向前进了一段距离看了看，情况确实如他所说的一样。由于再往前差不多要全程匍匐前进了，所以张川越就退了回来。 “探测的工作继续进行，找到的矿点记录下来，不过开采目前先集中在这个矿点附近吧，人手集中些可以提高效率，不要太分散。”张川越吩咐说。 “好的，神使大人，按您的吩咐办。”加里佩服地点点头。狗头人力量比较小，如果没有足够的人数配合的话，矿石的开采和运输都很成问题，张川越的考虑还是很有道理的。 “已经开采出来的矿石都在这里么？”张川越打量了一下周围堆满了矿石的手推车们。 “大部分都在，拉比纳族长调走了一部分做魔法试验用，另外大家还取走一些作为房屋的装饰。”加里回答说。 “嗯，我知道了。可以把这里的矿石也开始逐步往外搬运了，等我联系好人类方面之后，就可以立刻开始进行转运。”张川越估算了一下已开采矿石的数量，满意地点点头。 现有的矿石数量已经足以换取大批的物资了，可以大大的改善狗头人的生存状况。考虑到市场的消化速度，即使现有的这些矿石也不可能一次性全部抛出，只能慢慢销售。加上不断新开采出来的矿石，可以说完全不用担心矿石的数量问题。 当然，作为中间人，张川越也必定在这种交易中获取大量的个人好处。 走出矿洞之后，阳光让刚从昏暗环境中出来的张川越眯起了眼睛。他快步向狗头人巫师拉比纳的小屋走了过去。在视察了矿洞之后，他已经决定尽快出发前往人类势力范围，进行矿石的推销工作。在此之前，他需要和拉比纳再了解一下附近人类的情报。 几天之后，张川越出现在了人类洛丹伦王国北方重镇安多哈尔的附近。 安多哈尔位于西瘟疫之地，距离洛丹伦王城不远，是首都重要的物资供应地之一。这座大型城市是一座拥有数十万人口的繁荣都市，在毁灭之前甚至可能比后来成为人类世界主城的暴风城更加繁华。可惜的是在原本的剧情中被阿尔萨斯亲手毁灭，就连光明使者乌瑟尔也在此陨落。 这里拥有广大的平原土地，又有奔腾的索多里尔河可以用于灌溉，非常适合农业的发展。在优越的地理条件下，这里出现了费尔斯通家族、索利丹家族等多个拥有大片土地的大贵族，驱使着无数农夫辛勤劳动，为洛丹伦王城源源不断地提供着面粉、牛奶、火腿和亚麻布等农产品。 除了农产品，其他外地运输来的大宗货物往往也选择在这里建立库房，依托索多里尔河的水运进行周转。张川越这次试图销售的的恒金矿石也是其中之一。 ------------ 第二十五章 走近城市外围之后，张川越能看到更多的细节。安多哈尔的城墙是用青砖砌成的，上面镌刻着魔法秘文，对于许多魔法都有一定的抵抗力。这让城市带上了一些精致的色彩。但是城墙并不算很高，守卫的数量也不多。主要是因为它是一座商业城市，驻扎的正规军数量有限，主要还是靠与商人们的护卫和佣兵公会等合作维持秩序。防卫上的薄弱也是这座城市后来被亡灵军团击破的原因之一。 西瘟疫之地的军事及行政中心是唯一安多哈尔北部的壁炉谷，由提里奥.弗丁公爵担任领主。那里易守难攻，即使在天灾军团席卷洛丹伦之后依然坚持了下来，并在后来成为了血色十字军的主要据点之一，可见那里军事力量的强大。相比之下，安多哈尔几乎是个不设防的商业城市。 进入安多哈尔，道路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行人多数都是人类，不过偶尔也有少数异族，比如矮人、地精、侏儒和高等精灵。甚至和人类敌对的兽人也有，不过看起来多半都是奴隶。 路上的行人对张川越纷纷侧目而视。这不能怪他们。张川越的打扮确实有些引人注目。他现在还保留着火影世界中的造型，穿着一身黑色的李洛克同款紧身衣，外面套着一件绿色的护甲背心。他的脸上佩戴着一个黑色的眼罩，平添了几分凶悍气息；背后背一对长刀。长刀虽然用绷带仔细的缠好，但是依然隐约散发的残暴的气息，如同活物一般，有经验的冒险者一眼就能看出这不是一般的武器。 这身打扮多少和艾泽拉斯常见的打扮有些区别，加上张川越在火影世界连番杀戮积累下来的若有若无的杀气，让路上的行人对他唯恐避之不及。 不过张川越自己倒是不以为意，这身衣服没有到奇装异服的地步，只是看上去明显不是普通人罢了。没有人来打扰或者找麻烦，也是一件好事。 张川越在人群之中慢慢踱步，享受着久违的喧闹的感觉和城市的气息。安多哈尔是一座繁华的大都市，和他前世在地球上见过的大城市没有什么区别。城市主路宽阔平坦，可以让四辆马车并排通行。在路的两边，有各种各样的店铺、餐厅和其他机构。有时候，还能看见一些摆摊的小贩和杂耍的艺人。 路边的建筑不仅数量众多，而且人流进进出出地十分繁忙。建筑的造型十分华丽。即使对于见识过地球上城市的霓虹夜景的王启年来说也是如此。 地球上城市里的各种广告，虽然丰富多彩，但要么是图画，要么是影像，总归还是停留在二维平面上。安多哈尔的店铺在魔法的帮助下，制造了各种各样三维立体的幻术广告，让整座城市变成了一座仙境般的魔术之城。比如有一间酒店，把自己装点的如同一座植物茂密的小山一样，上面各种草木郁郁葱葱，还有小鸟盘旋飞舞清脆鸣唱。更夸张的是，还有一道小型的瀑布从楼顶倾泻而下，溅起一层水雾，远远看去十分清爽。 不过，张川越拥有白眼，一切幻术在他面前无所遁形，很轻易地就看出这些美景是魔法幻术的产物。那些小鸟盘旋的路线未免有些单调，只能循着固定的途径循环；草木除了一些藤蔓是真的攀附在墙壁上的，其他的都是幻景，风吹过的时候连叶子都没有动一动。 酒店门口的这道瀑布则更假了。因为进进出出的客人都从中穿行，却没有一个衣服被打湿的。偶尔有人会畏畏缩缩不敢进去，往往会引起周围人的哄笑，看起来是远途来的外地人。 这个设计也算是很有趣了。但是张川越却有了一些奇怪的联想。“瀑布后面的门……那不就是水帘洞么。这么说这些进去的，都是些猴子啊。”他心想。 张川越抬头看去，在幻术瀑布遮盖的大门上面挂着一个招牌，招牌用通用语写着酒店的名字，迷雾森林酒店。这家酒店规模不小，生意也很好，进出的人很多。而且不少进出的客人身上佩戴着刀剑，看上去这家酒店很受是冒险者或佣兵一类的人欢迎。 张川越决定先进去打探一下消息。他是来安多哈尔销售矿石的，不过目前还处于两眼一抹黑的状态。当务之急是了解下这座城市的状况。而酒店总算流言和信息汇集的地方。 艾玛是迷雾森林酒店的女招待。她在这家酒店当招待已经有四五年了。凭借伶俐的表现和不错的外貌，她深受顾客的欢迎，干的如鱼得水，每天都能收到不少的小费。每天她像一只蝴蝶似的灵活地递给客人酒水和账单，收回丁当作响的金币与银币，对顾客们的言语做出应对。大多数善意的调笑和带点色情意味的小动作只需笑骂两句即可，但偶尔也要招呼门口的守卫来拖走几个实在太不像话的、或者醉的太厉害的家伙。 正当她穿梭在桌椅之间的时候，又一次地听到了门响。于是她习惯性地带着职业的笑容回头看去。这一次她看到了一个有点古怪的陌生人。 这是一个黑色头发、黄色皮肤的年轻人，身材中等，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衣，外面套着一件绿色的护甲背心。这种紧身战斗服在艾泽拉斯并不算常见。除此之外，他的脸上带着一个眼罩，遮住了左眼，同时背后还背着一对缠绕着绷带的长刀。 酒店的耀眼灯光和喧闹的气氛似乎让他有些不适应。他花了一点时间在原地调整自己。当眼睛适应了光线之后，这个黑头发的年轻人镇定而自信地向吧台走来。 在酒店干了多年艾玛很懂得看人。一般来说如果是初次来这种场合的人总会有些畏缩和茫然，这一点在这个年轻人身上并没有看到。艾玛自己虽然不通武技，但是长期和身手高强的佣兵们混在一起她也并不无知。这个年轻人步伐矫健，看上去应该身手不弱。 作家的话 艾玛注意到，某几个桀骜不驯的老顾客并没有第一时间来找这个新面孔的麻烦，而是一边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一边互相交谈，显然是看出了一些东西。所以当她在吧台后面开口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一些，音调也更柔媚了一点。 “嗨，帅哥。想来点什么？” “喝的东西，还有住宿的地方。”张川越拿起酒单扫视，同时给了这个女招待一个微笑。 “头一次来？”随后艾玛的疑问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我推荐‘蛇焰酒’，这是我们的招牌。不过稍微有点辣。敢不敢试试？”她略带挑衅地扬了扬眉毛。 “只要没有你一样辣就没关系。”张川越回答。艾玛吃吃笑着把酒递了过来。他接过了杯子盯着里面琥珀色晶莹剔透的液体看了看，轻轻嗅了一下，一股清香迎面而来。 张川越把酒一饮而尽，一股辛辣的感觉从喉咙直冲而下。他满意地咂了咂嘴回味着这种感觉。 “酒量不错嘛，”艾玛用明亮的眼睛盯着他，“再来一杯？” “下次吧。我今天赶了一天的路想早点休息。安排下我的房间吧。”张川越说。 “好的。”艾玛翻动着厚厚的登记簿，“二楼的7号房还空着。这是钥匙，从酒吧的后门可以过去。房钱每天50枚银币，请先预付十天的押金。” 张川越数出一枚纯金铸造、没有图案的金币放在了桌子上。无限空间内的商店提供这种通用金币进行兑换，根据系统说明，在大部分的位面都是可以使用的。兑换的价格并不算贵，一点通用点数就能兑换十枚，张川越在浏览商店的时候也兑换了一小袋放在身上，作为进入任务世界的启动资金。 “有些太多了，可能找不开啊。”艾玛说道。金币还是一种价值较高的货币的，普通的民众一般都使用铜币，一枚银币就相当于百元大钞了，一枚金币就相当于去酒店甩出一张“万元大钞”出来。 张川越随意地挥挥手，对于穿越者来说，金币和纸币之类都只是符号和必要的工具而已，他们追求的并非这个。即使是通用点数也比这些让人心动的多。“就挂在账上吧，我在这里准备多住几天。如果最后还有富裕，就算小费好了。” 艾玛的笑意更浓了，态度也变得更加热情，殷勤地把张川越送到了客房。 虽然手上金币不少，但张川越还是坚决拒绝了艾玛订豪华套间的建议，选择了一间佣兵单人房。房间并不算大。屋子里有一张床，床头有个柜子，墙角有一个梳洗架子，上面摆着脸盆和毛巾。 这几件东西就差不多填满了所有的空间，连桌椅都没有。佣兵们大多都是不识字的粗人，通常也用不到桌子来书写什么。如果非要写可以利用床头柜当书桌。 房间还算干净整洁，带着佣兵特有的粗犷风格。比如在床边的墙上钉着一个武器架，这是为了方便佣兵们即使在睡眠中也可以随时抓去武器自卫。张川越随手把自己的双刀“龙骨长刀”挂在了上面，双刀和金属的武器架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简单在洗漱之后他就上了床。虽然感到肚子里还有些饥饿，但是他决定先睡一觉再说。在疲倦和刚才那一杯蛇焰酒的共同作用下，他很快就沉沉地睡去了。 醒来之后，他感觉腹中有些饥饿。不过此时还没到吃饭的时间，他决定出去买点小食品先垫一下。问了一下酒店招待艾玛的建议之后，张川越走了两条街区，在据说是当地著名的“猪和哨声”饭店买了一袋烤饼回来。 在路上他尝了一个。果然表皮又松又软，馅又香又甜，尝起来非常的可口。 这时张川越忽然感到隐隐有些不安。出于一个战士的本能，他停下了脚步，警觉地四处打量。随后他发现一个瘦小的黑衣男子从阴影中走出，向他走了过来。与此同时，无限系统也传来了提示的声音。 “支线任务提示：发现穿越者1人，获得通用点数5点。” 走到跟前之后，被张川越发现的穿越者开口了。“警觉不错，这么快就发现了我的跟踪。你就是穿越者张川越么？” “对。怎么了。”张川越提高了警惕，一只手已经按到了“龙骨长刀”的刀柄上。作为只经历过一次剧情世界的新人，虽然他实力已经攀升到了白银级的高位，但是对于其他穿越者和穿越者的队伍了解不多，在交流经验方面还是新手。所以在交流的时候他也非常的谨慎小心。 对方虽然并不是剧情世界的土著，而是和自己一样的穿越者。不过穿越者之间的杀戮比穿越者和土著之间的更加残酷，在空间的安排下，穿越者之间的矛盾更加的尖锐和直接。不能掉以轻心。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剑拔弩张。 “放松些。我真的没有恶意。”这个突然出现的穿越者把双手从武器上拿开，举起手表示自己没有动手的意思。 “我叫李志明，和你是同一阵营的穿越者，并不会对你不利，只是想和你商讨一下我们阵营的策略问题。” 张川越犹豫了一下，决定相信对方的话。进入世界这么久之后，张川越现在也基本明白了这个剧情世界的特点。它有点像玩英雄无敌或者魔兽世界等战略类游戏的超大图，参与者距离非常遥远，前期的骚扰和战斗变得不太可能，前期以发展为主。 现在剧情开始还没有多久，对对于穿越者而言，从一个国家跑到另外一个国家都未必够，更不用说用来做转变阵营的任务了。所以基本出现在哪个国家内的穿越者就是这个国家阵营的。对方应该没有说谎。 这种穿越者之间距离的限制，也是系统对于新进入世界的穿越者的一种补偿，否则在上一阶段的穿越者队伍在借助原住民势力方面的优势就太大了，新进入团队都集中在洛丹伦王国的话之后很容易集体团灭，必须给新进入者一定的发展时间。 作家的话 为了应付后期的阵营大战，在初期，各个阵营的强势队伍还是以拉拢同一阵营的穿越者为主，直接开始杀人夺宝的队伍比较少。所以张川越相信对方来谋求合作的可能性比较大。就算是过河拆桥，也要先过了河再说。 但是，张川越因为一个支线任务的原因，现在已经是狗头人阵营的穿越者了。这是对方很难料到的。张川越推测，他们应该在进入剧情世界的时候用某种侦查方式确定了自己阵营，那时候张川越的阵营还是人类的洛丹伦王国。很难有人会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就会有人转变阵营。 这个失误，未来会给局势变化带来重大的影响。 想清楚之后，张川越点了点头。“好，我跟你走。” 这个叫李志明的穿越者转身带路。在穿过两个街区后，他们两个来到了一座豪华的宅邸面前。在帮助阿尔萨斯控制了洛丹伦王国的朝政之后，立下大功的穿越者雷蒙和他的小队也受到了丰厚的奖励，队长雷蒙被册封为男爵，迈入了贵族阶层，并拥有了土地和房产。 在豪宅的门口站着两名穿着铁罐头一样的全身铠甲的守卫，面甲遮住了脸。当张川越与李志明走到门前的时候，他们冷冷地拦住了他俩。 “我是李志明，是男爵大人的属下。这是我的朋友张川越，是个自由佣兵，身手不错。我准备介绍他见下男爵大人。”走在前面的李志明流利地说，显然他早已经准备好了这套说辞。同时他拿出了一张便条递了过去。 铁铠守卫接过便条看了一眼之后，点了点头，铁质的面具在上下活动中发出铿锵的声音。然后其中一个守卫为他们拉开了沉重的檀木大门。 张川越在李志明的带领下穿过宽敞的大厅，径直上了楼梯。宅邸的面积很大，在走廊上分布着一个个房间。很快张川越和李志明走到了走廊的尽头。李志明抬起手敲了敲门。 “进来。”一个浑厚的声音说。 李志明推开了房门，率先走了进去。张川越跟着进去，同时打量了一下房间内部。这是一个宽敞舒适的房间，兼作书房和武器陈列室的作用，在符合贵族身份的同时，带有强烈的冒险者风格。房间里摆着一个武器架，上面摆着琳琅满目的陈列品，都是价值千金的附魔武器。地上铺着柔软的兽皮，桌上堆满了烟草。墙上除了做装饰品的一个独角兽的头颅，剩下的就是一张一张用匕首钉在墙上的任务简报。 在屋子中间，有一张宽大的书桌，桌子上到处都是文件和烟灰。一个衣着华丽、表情冷峻的中年男子坐在书桌后面，正在神情专注地审视着手中的文件。这个人让张川越感觉到了很强的压力。直觉告诉他，这是个强悍的高手，实力很可能还在自己之上。 “你好，穿越者张川越。我是‘埃拉西亚之剑’的队长雷蒙，我代表小队欢迎你，希望我们能够并肩作战，完成这次主线任务。”看到张川越进来，书桌背后的中年男子起身走近了他，并且友好地说。 然而，在他说话的同时，张川越却发现对方的双眼闪耀出了奇异的光彩。一股魔法能量从他的双眼中散发了出来。 “气系魔法：大气透视！” 在英雄无敌世界中，侦察类的法术主要有两个，一个是气系的大气透视，另外一个是土系的大地透视。两者的侦察范围略有不同，大气透视主要侦察附近的宝物、英雄等信息，而大地透视主要侦察资源、矿产和地形等信息。雷蒙作为在英雄无敌世界中获得大量好处的穿越者，对这两种侦察法术都掌握的非常熟练。 意识到对方眼神不对的同时，张川越立刻发动了白眼。作为火影世界顶尖的瞳术，白眼可以对其他的侦察法术进行反制。而大气透视在英雄无敌中仅仅是1级魔法，并不是最高等级的法术，所以被白眼轻松地抵挡了下来。 较量了几秒之后，见占不到便宜，雷蒙也知趣地停止了探测。“实力不错，我的朋友。小小地试试你的力量，希望不要介意。” “小事，我不介意。”张川越回答说。对方的行为虽然非常无礼，但是毕竟只是采用侦察魔法来探测一下，并没有使用攻击性的法术进行袭击，所以没必要继续冲突。 但是张川越也意识到，对方在试探他的底细，如果他对这次侦察法术表现的茫然无知或者毫无抵抗之力，下回放过来的也许就是“蛊惑人心”之类的控制法术了。这让他再次提高了警惕。穿越者之间的关系尔虞我诈，即使双方真的是同一阵营之间的，也容不得半点大意。更不用说张川越心怀鬼胎，另有阵营。 “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我就直说了。我们小队已经进入洛丹伦一段时间，算是打下了一定的基础。阁下也算是这次进入世界中比较强力的穿越者。我方愿意和你合作，开放我们掌握的资源、情报，同时也希望你配合我们的战略，帮助洛丹伦阵营赢得胜利。如果不愿意配合也没关系，这个剧情自由度很高，你可以自行探索任务剧情。只要不和我们小队故意作对和拖后腿就可以。”雷蒙回到桌子背后坐下，慢慢地对张川越说道，并观察他的反应。 张川越思考了一下自己要如何回应。总的来说，雷蒙开出的条件还算不错。但是初次见面，也不能完全相信他。因此还是要有所保留。 “雷老大真是豪气，小弟佩服。不过我这个人胸无大志，只想在任务世界里找找宝物、做做支线，捞一点好处，阵营大战之类的大事件我暂时没兴趣参与。当然，我也不会给贵队拖什么后腿的。如果有合作的机会，偶尔配合也不错。长期共同行动就免了，在下现在确实想四处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支线可以开发。” 总的来说，张川越并不排斥与对方的合作，可以套取一些情报。但是他也不想参与太深，以免关键时刻被坑，当成送死的炮灰。而且如果接触太多，被对方发现他已经转变了阵营的底细就不妙了。 “既然如此，我也尊重阁下的意见。作为合作的开端，我们互相先介绍一下彼此的信息吧，算是初步的情报共享。在下雷蒙，是埃拉西亚之剑小队的队长，从英雄无敌世界的塔楼势力学会了多系魔法，并且从墓园势力获得了吸血鬼的血统。我们小队是白银级的战队，成员总共有八人，具体情况就不一一介绍了。”说完之后，雷蒙看着张川越，等待他的回应。 “在下张川越，白银级穿越者，职业是忍者。我在火影世界的雾隐忍者村学习，主要擅长以二刀流的体术进行近战，此外也能用一些辅助的忍术比如瞬身术、分身术、替身术之类的来帮助战斗，请雷蒙大人多多指教。” 双方的自我介绍都有着相当的保留，只介绍了最基本的那些难以隐瞒的信息，比如雷蒙只是简要说了自己的情况，小队成员的信息并没有介绍。张川越说明了自己白银级的穿越者等级和在雾隐修行学会的体术和忍术，至于他自创的螺旋斩等绝技、新在系统空间购买的索隆秘技“犀回”和能让他一定时间内爆发黄金级实力的变形术都没有提到。 作为白银级的穿越者，他的实力已经足够引起对方的重视了。不过也仅此而已。身为黄金级穿越者的雷蒙相信自己如果动用全力，完全有把握将对方随时消灭。因此，他接受了张川越有限合作的要求，放任对方自行行动。他相信以自己小队的实力，如果对方有所异动，随时都可以绞杀。 他不清楚的是，如果真的拼死一战，张川越至少可以拼的他们整个小队损失惨重。 “作为先进入任务世界的队伍，我们小队可以给你提供一点方便。我们现在和剧情人物关系现在不错，目前声望水平是阿尔萨斯尊敬，天灾军团崇敬，洛丹伦王国尊敬。我被阿尔萨斯授予了男爵头衔，有权出席御前会议参与朝政。如果想接支线任务、出售任务世界获得的物品，我都可以帮忙。”雷蒙再次开口，向张川越表达了善意。 “在下还正巧有事想要拜托您的小队。”张川越接着雷蒙的话头说道。“我有一些矿石想要出售。” “矿石？”雷蒙扬了扬眉毛，显得有些惊奇。作为穿越者，对方如果想要出售或购买武器装备什么的都不稀奇，但是矿石这种东西，他一个初来乍到的穿越者是怎么弄到手的？ 不过雷蒙毕竟是一支强大小队的领袖，很快就按下了好奇心，转过身对一起进来的穿越者李志明吩咐道。“志明，叫博士过来一下。” 李志明点点头之后转身离去。很快，一个身穿白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就是小队的智者，在幕后为这个实力强劲的小队出谋划策，在任务世界中进行布局。除了他小队的队友，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因为他擅长科技侧的技术，经常鼓捣一些高科技的装备，显然是个高学历的人才，其他穿越者们一般都尊称他为“博士”。 身穿白袍的博士友好地向张川越伸出手来。“你好，张川越。我听志明说了你的事情。很高兴我们双方能有合作的机会。” “我也很高兴能与贵小队展开合作。我们阵营要想顺利完成主线任务，还要靠你们小队这个实力强大的领导者来主持。”张川越也握住对方的手，客气地回应。“这次出售矿石的事情，也多多拜托了。“ “好说，好说。”博士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我们开始谈生意吧。矿石的样品带来了吗？” 张川越没有说话，只是把包裹放在桌上摊开。看到里面的材料，博士眼前一亮，取出几样仪器，小心地检查起来。他的表情一直保持平静，但他的内心其实已经有些惊讶。这块矿石样品的质量是不错的，可以提炼出很多的恒金，足够用于打造一件小型的附魔装备，比如护手什么的了。 一件用恒金原料打造的装备倒也不算什么，恒金虽然珍惜，倒也并不是所有魔法材料中最珍惜的，比精金、秘银等材料还有所不如。但是既然是矿石，就说明背后可能有整个矿山和矿脉的存在。如果形成合作，未来可以源源不断地提供矿石材料。这样巨大的利益，不由得博士不慎重对待。 “东西不错。”检查完毕之后博士说。“你手上有多少矿石可供出售？” “数量巨大。近三个月之内，即可提供五十吨以上。长期看可以有更多。”张川越自信地回答道。 在亲眼看过哭泣之洞的开采情况和储量之后，张川越对于矿石的数量已经有了准确的估计。他所报出的数字已经是非常保守的了，如果全力开采的话，恒金部落完全可能短期内提供上百吨的矿石。不过那么多恐怕市场一时也消化不了。 “阁下希望以什么价格出售？”听到张川越的话之后，意识到这是一笔大生意，博士倒吸了一口冷气，谨慎地问道。就连在一边旁听的雷蒙都坐直了身体。 “您是专家，我想先听听您的意见。”张川越用轻松地语气说。他从桌子上摆着的饮料中捡起杯喝了一口。 他当然知道这批货物价值不菲。不过话说回来，这些矿石对他来说基本是白来的，真正的所有者还是那些狗头人，而且穿越者一般也不会把位面中的财富、地位看的很重，更多的关注的是能带走的装备之类的的东西。因此张川越的心态比较的放松。 与此同时，博士也在心里权衡如何回复张川越。获得眼前的这批矿石不仅仅需要个人的实力。勘探、开采、运输，都需要大批的人手。张川越显然已经和某个艾泽拉斯的原住民势力搭上了关系。 虽然张川越不见得了解这个世界的物价，但是他后面的势力不见得不懂。如果想要长期合作，最好还是开出一个公道的价格。 作家的话 作为穿越者，博士和雷蒙等人同样对于金钱并不看重。所以他们提出了一个仅仅比市场价格略低一点的价位。他们并不知道，张川越背后的狗头人势力对于人类社会的了解同样也是非常可怜的。此时他们完全可以趁机压价。 “对于质量相同的矿石，每公斤矿石按市场价可以给出二十枚银币的价格。如果确实有五十吨以上的矿石准备出售的话，估计矿石的总价应该在十万金币左右。”博士说，“这样数量的矿石，靠我们小队的财力吃不下。不过我们可以介绍拥有这种实力的大商人给你认识，当然，我们需要从中收取一定的佣金。” “哦，你们打算收多少？”张川越饶有兴趣地问。 “我们要两成的提成。”博士说。 “可以接受。不过如果我未来向洛丹伦其他势力销售矿石，不受这次合同的影响。另外，交易的一切运输费用和其他费用包括交易手续费、税费等都需贵方承担。”斟酌了一番之后，张川越稍微砍了砍价，基本接受了对方的条件。 这个提成水平不少，不过也算不得很高。目前来看完全可以接受。如果他再去别的商行商量一下，也许能拿到更优惠的条件。但是相比于土著，对张川越来说，穿越者小队还是更可信一些。而且狗头人那边也需要尽快看到结果，所以还是决定尽快达成协议。 “我认为这样可以。雷蒙大哥？”博士看向一直在旁边倾听的“蛊惑者”雷蒙。张川越也将目光投注了过去。 “博士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雷蒙果断地回答。 “很好，希望合作愉快。”张川越起身与博士和雷蒙分别握手，确定了这笔交易。 这是一次双赢的交易，“埃拉西亚之剑”小队没花费太多成本就赚取了丰厚的利润，而人生地不熟的张川越也顺利地找到了矿石的销路。当然，这种交易是否能够长期维持下去，还要看双方未来的发展。 随后，张川越就离开了佣兵公会，准备返回恒金部落，着手去安排矿石运输的相关事务。而博士则送他出去。 当博士返回这里的时候，之前出去的李志明还有另外一个红发的女子和他一起回来了。“埃拉西亚之剑”小队的穿越者们集聚一堂，准备召开一次会议。这些人造型各异，看上去每个人拥有一定的独特的技能，实力不弱。 而整个小队的核心依然是雷蒙本人。其他的队员都是白银级，只有他达到了黄金级。黄金级是一个飞跃性的级别。在黄金级之前，穿越者主要是发掘自身的潜力，黄金级开始则突破了内外的界限，开始沟通天地，调动天地法则和自然力量为之所用，在修真体系下就是凡俗武者和修真者的差别，在西方体系下是世俗武者和传奇强者之间的门槛，对实力差别影响非常巨大。雷蒙一个人打其他小队队员加起来都没有问题。 “各位，今天志明出去侦察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散人穿越者。他来这里和我们谈了谈。博士也见过了。就让博士来介绍和分析一下他的情报吧，大家以后和他打交道的时候可以可以作为参考。”雷蒙说道。 博士作为他们小队的参谋，一向负责情报分析、制定策略等工作。队长雷蒙则把握战略大局。 “这个叫张川越的穿越者是个很有意思的家伙。首先是他的穿越者等级问题。情报显示，他在来到这个任务世界之前，只经历过火影忍者一个任务世界。但是仅仅一个世界的经历，就让他成长为了白银级的高手。这是很罕见的情况。”博士推了推眼镜，回答说。 “有意思。”雷蒙点了点头。 “其次，最重要的实力方面。雷蒙老大试探了一下他的实力，我也利用侧面的情报对他进行了分析。他的敏捷、力量、精神的基本属性都在很高的水平，属性全面而且强大。火影世界的情报我有些了解，忍者是比较少见的魔武双修者，他的实力比单纯的武者或施法者应该都还要强一些。在白银级别中也算的上强者。” “但是另一方面，他身上也有一些奇怪的地方。”博士话风一转。“他身上的装备似乎有些寒酸，身上最好的装备应该是武器，侦测显示是一件史诗级装备。剩下的装备都是些普通或军用级装备，和他的实力不太符合。另外，他看上去对于穿越者之间的信息了解有限，似乎经验不是很丰富。这些和他白银级穿越者的实力都存在一定的矛盾。” 雷蒙耐心地听着博士的汇报，同时伸手从桌上拿起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抿了一口，“那么你的最终判断是什么？” “我判断，他是在火影忍者的任务世界中遇到了某些奇遇，越级成为白银级高手的。由于等级提升过快，积累不足，才会出现装备和经验跟不上的情况。任务世界什么情况都也可能发生，偶尔出现走运的家伙也是正常现象。所以他本质上是一个实力超强的新人，行事风格、战斗方式等都还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利用的好，可以打破僵持的局面。如果利用不好，也可能成为我们布局的不稳定因素。”博士下了结论。 他不愧是强队的智将，分析的十分准确，通过有限的情报推理出了张川越的背景。 雷蒙点了点头。“很好。我同意你的判断。对这个家伙加强监视，观察他的动向。如果他能推动剧情有利发展最好。如果他有拖后腿的迹象，也可以尽快处理。区区一个白银级的散人穿越者，还翻不出我们小队的手心去。” “明白了，大哥。”其他的队员们纷纷答应道。 “难得大家都聚在一起，博士，再和大家说下我们近期的策略吧。”雷蒙在谈论了散人穿越者张川越之后，将话题转移到另外一个方面。 由于大大低估了张川越的实力，认为他最多拥有白银级实力，所以刚才博士对他的分析还是比较轻松的。而这个话题就要重要的多，他仔细斟酌后才慢慢地回答。 作家的话 “这次我们虽然占据了大势的优势，不过依然不能掉以轻心。之前为了完成主线任务，我们四处出击，不得不连续和好几支穿越者小队发生了正面冲突。虽然团灭了他们，但是我们自己也有很大的损失。毒刺和乔伊他们两个甚至牺牲了，只能回归空间后看有没有复活的方法。” “雷蒙老大、灰狼和黑蛛三个队伍主力，上次在围攻‘影刃’的队长战斗中受了重伤，现在完全发挥不出实力，只是在装样子而已。我们小队实际已经损失了一半成员的战斗力，而且都是主力作战队员，没有受伤的大多数都是我这样的辅助。此外我们还使用了很多大威力的一次性消耗品。所以接下来的任务中，我们要保守一些，尽量避免和敌对阵营穿越者的正面作战。” “这也太保守了吧。”红发的女子有些不满地抱怨说。“很多事情还是只能靠战斗才能解决的呀。” “博士说的没错。红发，你不要有什么不满。”雷蒙制止了她的争辩。“我们借助剧情人物的力量可能有些过火，依靠阿尔萨斯的实力横扫了其他的穿越者小队，大获全胜。虽然也获得了很大的好处，但是穿越系统为了维护平衡，在接下来肯定会有调整。新进入的敌方穿越者实力不会弱的，到现在我们还没有完全调查清楚他们的实力，肯定是他们有相应的强力的反侦察手段在起作用。所以万万不能大意。” “好啦，人家知道了，雷蒙老大。”红发女吐了吐舌头，老实地坐了下来。她在小队中担任远程输出的角色，脾气有点急，是个暴力女，所以第一时间就反感保守的作战方案。不过雷蒙在小队中的威信无可动摇。她虽然头脑简单，但是也不傻，自然不会坚持反对老大。 “博士，继续。”安抚了红发女之后，雷蒙示意道。 “雷蒙老大说的没错，系统为了平衡，肯定会调整两边阵营穿越者的实力对比的。不仅是对方阵营的穿越者绝非弱者，而且我们这边也受到了一定削弱。调查友军比调查敌人相对容易一些，我已经摸清了我们这边阵营的情况了。这次加入我们阵营的穿越者中仅有的几个好手都是散人，比如刚才我们见过的白银级的张川越。完整的队伍我发现都是些青铜甚至黑铁级的队伍，一个完整编制的穿越者强队都没有。”博士说道。 “看来我们要借助散人的力量了。”雷蒙皱着眉说道。“但是这些家伙多半都特立独行，不太好合作啊。” “说的没错，散人一般都是老油条，个个都准备先去支线任务上打酱油。如果主线任务不利估计它们都会放弃任务，直接回归空间的。这个张川越虽然经验不是非常丰富，但是看来这个道理也想的明白的很。”李志明接话说。他在队伍中通常沉默寡言，说话不多。不过每次说话都能切中要害，其他的队友也都很尊重他的意见。 “大家都明白情况了吧。我们接下来就按博士说的，尽量把活动范围局限在洛丹伦王国范围内，暂时不要和其他阵营的穿越者直接冲突。与此同时，密切监视阵营内散人穿越者和其他阵营敌对穿越者动向，见招拆招，后发制人。”雷蒙最后做了结论。 “明白了！”“遵命，老大！”他的队员们神色肃然，认真地回答道。 “喝……起来。”张川越怒吼出声。他的手臂因为发力过大而肌肉凸显，汗水顺着他的脸颊一滴一滴滑了下来。 在他的努力下，一个庞大的集装箱被他举了起来。他艰难地举着它向旁边挪了几步，放在一个巨大的平板拖车上面。车上已经堆了另外的一个一模一样的大箱子了。三头强壮的健马被挽在车前。箱子落上去发出的震动，让他们不满地打了个响鼻。 除了这一辆车外，旁边还另外有两辆已经装好货物的马车，组成了一个车队。 张川越擦了擦鼻子上的汗，转过身对站在他身后的一个矮小狗头人说到，“沃克，这是全部要运走的矿石了吧？” “哈哈哈，是的是的，就这些了。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全搬运完了。神使大人真是强大，一个人搬运的效率比我们整个部落加起来都快。要不是您出手，我们想把矿石都弄出来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 在安多哈尔与“埃拉西亚之剑”小队达成了协议之后，张川越和恒金部落就着手开始推进计划的执行。穿越者之间可以通过无限系统来互相通讯，所以张川越很快就利用系统通话让对方雇佣了三辆重型马车派遣过来。 这些马车都是通过魔法特制的货运车辆，每个载重量都达到数吨，和地球上轻型卡车差不多，运载能力相当强大。如果没有这些，靠狗头人和他们的手推车很难解决运输问题。 虽然有了车辆，但是还有装货和卸货的问题。这就主要依靠张川越这个白银级的强者了。虽然以敏捷见长，但是作为近战武者，张川越在力量方面也是远超常人的。他装起货物来完全就是一个人形的起重机。 有了他的帮助，矿石的装卸工作也变得非常顺利。狗头人的数量虽然很多，但是其中很少有力量特别强大的个体。如果没有张川越的帮忙，它们自己很难完成这些工作。就像现实工程中是否有起重机之类的机器对工程影响很大，不是多几个人就能解决的。 当全部货物装载停当，张川越就和狗头人战士沃克和另外十几个挑选出来的狗头人战士护卫着三辆马车组成的车队向洛丹伦的方向开始前进。 张川越带上这些狗头人一方面是作为帮手，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取信恒金部落，让他们的成员参与到交易中。在人类社会中也有人使用狗头人作为奴隶，所以张川越带上这些狗头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作家的话 不过站着人类的立场上看，狗头人并不是特别优秀的奴隶，论力气不同兽人、食人魔；论观赏性又不如精灵奴隶（当然，贩卖精灵奴隶是违法的），所以也不能一次带上太多，否则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现在这十几个差不多也就够了。 马车平稳地在石板路上前进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提供三辆重型马车的雇佣车行也提供了配合的车夫，不过张川越自己也参与到了马车的驾驶中。 张川越因为“变形术”的缘故，身上有龙族的的气息，让几匹马都对他很恐惧；另一方面，他在雾隐学习过“通灵术”，还曾经用通灵术召唤过忍兽。虽然他的通灵兽已经不见了，但通灵技巧还在，很容易就让马匹对它的恐惧转化成老老实实地服从命令的情绪，而不至于被吓的乱跑。 有了这些优势，再向车夫讨教之后，张川越很快掌握了很多驾驭马车的技巧。看到几匹本来脾气暴躁的马匹在张川越的指挥下也相当听话，马夫们也都惊讶不已。有了张川越的帮忙，车队前进的速度也快了很多。 恒金部落所在的“哭泣之洞”地处山地包围之中，易守难攻。这是恒金部落多年来得以幸存的缘故，代价就是外出的道路也很崎岖。一路上有很多马车通过困难的地方。当经过陡坡的时候，张川越需要把箱子从车上搬下来，一个一个地分次把这些货物搬过去。 这之后在把马车赶过山坡，重新把货物装上车再次上路。在一个最夸张的地方，张川越甚至除了要把货物搬过去，还要想办法把马车也拉过去。这也是他必须跟随马车前往运输目的地的原因。如果不是有他这样力量惊人的白银级强者做这项工作的话，往往需要五十人以上的大队随同车队一同前进，才能顺利越过这些障碍。 中午时分，张川越、狗头人护卫们和三个马车夫一起停下来吃了午餐并且休息了一会。之后，又经过了几个需要他自己动手搬运货物的险峻之处之后，他在下午的时候率领车队抵达了安多哈尔。 进入城市之后，车队径直来到了一座仓库门前。仓库设置在城市的外围，占据了一大片的土地。虽然在城市外围，但是这样规模的土地价值也同样不菲，能看出拥有这个仓库的商人必定实力不凡。 在这里迎接张川越的，是“埃拉西亚之剑”小队的博士，还有一个地精。 这个地精穿着华丽到可笑的服饰，袍子上锈着金线，帽子上插着高高的羽毛，好像那能增加他的身高一样。看到张川越率领车队抵达，这个地精带着夸张的大笑迎接了上来。 “张川越你好，我是黑水财阀下属高级贸易经理科尔，专门负责安多哈尔区域的商务活动。听说你手上有大量的矿石销售。销售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办好了，一定包您满意。”这个叫科尔的地精大力摇晃着张川越的手，神情激动，好像在地里拔萝卜的仓鼠一样。 黑水财阀，是一个庞大的地精贸易组织，就和后来在魔兽世界中加入部落阵营的锈水财阀性质接近。他们控制着藏宝海湾作为地盘，贸易网络遍布整个大陆。著名的黑水海盗是他们旗下的主要武装组织。凭借金钱的力量，他们在大陆上拥有深不可测的实力。 “很好……很高兴与阁下合作。”张川越苦笑着回答。地精是个热情的种族，尤其是他们看到金币的时候。但太热情了也让人吃不消。为了能够到王启年的手，科尔站在了一个箱子上。他这么剧烈的摇晃，让人担心会不会掉下来。 “我保证，科尔先生绝对慷慨大方，信誉良好，是个非常好的合作伙伴。他已经预支了一张五千金币额度的支票作为首批货物的定金，其余的款项也将在一周内结清。”博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微笑着插话说。 他的语气平静，不过眼神中却带着一点幸灾乐祸的笑意。在他头一次和地精打交道的时候，他也同样被这种狂热的生物弄的难以招架，深知给这些家伙一句话头，就可以让他们说上大半天。 果然，科尔继续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这不算什么，我的朋友。只要你能够以现在的价格提供大量优质的矿石，其他的条件都好说。垄断了洛丹伦王国矿石生意的那些矮人实在是太混账了，要价狠不说，还不肯大量供应，说什么矿石是战略物资，要考虑政治平衡。简直是让生意没法做下去。你提供的矿石帮我解决了大麻烦，我那边好几个大合同都等着签订呢个……你简直无法想象这涉及多少金钱。” “对了，阁下还贩卖狗头人奴隶吗？”这时候，科尔忽然看到了在张川越背后站着的狗头人沃克和其他几个狗头人战士。“狗头人并不是非常值钱的奴隶，不过阁下带来的这几个还算健壮，如果准备出售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优惠价格。” “不，他们都是我的伙伴，请不要侮辱他们，科尔先生。”张川越严肃地说道。 因为科尔的话而愤怒不已的沃克等人也随之挺起了胸膛，用骄傲的眼神瞪着地精。 “啊……抱歉抱歉，非常的抱歉。”科尔夸张地鞠躬致歉，同时从箱子上面一跃而下，握住了沃克的手来回摇动。他们两个的身高倒是都差不多，刚好能够平行。“原来两位都是尊贵的客人，请恕在下有眼无珠，冒犯了两位。真不知该如何弥补我的无礼。” “食物，武器。”沃克冷冷地哼了一声。狗头人非常的朴实，听到对方说要“弥补”，立刻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另外几个战士也兴奋起来，补充了一句。“还有蜡烛！” “佣兵公会想必你们这里不止可以出售物品，也能买东西吧？”张川越问。他明确了狗头人提出的食物、武器和蜡烛等物资都是要购买的，并非真的是白白索取。这更容易引起对方的兴趣。 作家的话 对于张川越的话，狗头人们并没有注意到其中的区别，而精明的地精科尔则立刻明白了张川越的意思，敏锐地嗅到了其中的商机。 “当然。您需要些什么？如果安多哈尔这里没有存货的话，我们从王城总部调配也是可以的。黑水财阀一定尽力满足朋友的需求。”地精科尔拍着胸脯，对张川越的要求满口答应。 “我想先了解下你们出售些什么。”张川越回答。 “没问题。请跟我来，我们到二楼仔细谈。”在科尔的指引下，张川越带领着沃克和地精一起走进了公会大厅。博士则留在了外面，和地精以及狗头人们一起清点运来的矿石。 他们顺着楼梯走向了二楼。这个仓库是锈水财阀的重要基地之一，不仅可以用来储存大量的材料，同时也兼做其他方面的生意。往来的客户都是腰缠万贯的大商人，精明的地精们自然不会放过向他们推销昂贵的魔法物品的机会。在上楼梯的过程中，地精科尔向张川越详细介绍了一下基地的构造。 “一楼是任务大厅，黑水财阀会通过那个巨大任务布告栏向不同的人，包括佣兵、冒险者、盗贼和杀手们，发布各式各样的任务。从寻找失物，到斩杀魔兽，无所不包，应有尽有。一旦完成，黑水财阀会给予他们丰厚的报酬。” “二楼是角斗场。每天有各种各样的比赛在这里上演，人与人之间的，人与魔兽的，魔兽与魔兽的。您可以买一张票坐下来享受血腥的刺激，也可以在您支持的一方压一把赌注试试手气，如果乐意甚至可以自己下场试试身手，胜利了会有高额的奖金。如果您和别人产生纠纷，这也是绝佳的决斗场所，公会派出的裁判保证绝对公平，胜利者在解决对手的同时还可以顺便享受奖金与欢呼。” “三楼是交易行。无论是买东西还是卖东西，我们都可以给您一个公道的价格。保证货真价实，童叟无欺。有时候这里还会举行大型的拍卖会，是不容错过的热闹。” 对于科尔的介绍，张川越频频点头，将这些都记在心里。以后再次拜访的时候，这些地方他都有可能用到。 说话之间，他们已经到了二楼。这里人来人往十分繁忙，既有公会的工作人员，也有往来的客户。张川越发现，除了空旷宽阔的大厅之外，二楼还划分出来众多独立的小包间。像是地球上的KTV的包间一样。 “许多交易的东西不能见光，所以我们建造了这些包间。可以保证交易的私密和安全性。我们不问东西的来路，只管他的价值。”地精科尔向张川越解释说，“嘿，霍斯。我要用房间，几号还空着？” “2号，7号和19号。”一个穿着锈水财阀专门制服的年轻地精面无表情地翻了翻手里的本子，回答说。 “那就二号吧。”地精科尔打了个响指，在前面带领张川越和沃克穿过长长的走廊，走进了一个包间。房间很小，但是装修的豪华而舒适。墙壁和门上都覆盖着柔软的材料。 张川越通过白眼发现屋子里面有不少隐蔽的陷阱，不过大多是防卫性的，所以也并没有说破。跟在张川越后面的狗头人沃克则好奇地在房间里面四处转悠，在恒金部落里可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么豪华的装饰。 地精科尔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本厚重的书，吃力地隔着桌子递给张川越。“这是随时更新的交易目录。您先看看。” 张川越接过交易目录翻阅起来。这并不是一本普通的书，而是用魔法药剂书写的。上面的文字在不停地更新变动，就像无数正在爬动的蚂蚁一样。阅读起来的效果和用电子书浏览网页的效果差不多。 交易目录对物品依照不同种类进行了分类。大概可以分为卷轴和书籍、武器和其他装备、消耗和补给品、原材料、其他杂物几个大的分类。其中，原材料张川越不怎么感兴趣。狗头人不具备冶炼价格技术。实际上他就是来出售作为原料的矿石的，如果拥有进一步加工的技术，他完全可以将矿石加工成装备再出售，利润会丰厚的多。 张川越主要关注的是装备和武器。无论是对于军人还是冒险者，装备是提升实力的好方法。张川越决定用出售矿石的资金为狗头人们采购一批武器。让狗头人们尽快收到好处，也有利于稳固双方的合作。 对于狗头人来说，任何装备都是有很大提升的，并不挑剔。所以最后张川越决定替他们购买的是军用武器。 不同档次的装备价格有很大的不同。最普通、最便宜的叫做普通物品。这些是用最最普通的材料、最平常的工艺打造的简单冷兵器。大部分不过一两个金币而已。 比普通物品高一个级别的叫做精制武器，也叫军用武器。这一类物品用的材料更精良一些，打造的工艺也更优秀，能够胜任真正的战斗。 比军用武器更高级的，就是附魔的魔法武器了。这一类物品千奇百怪，所以价格也天差地别。但是即使最便宜的也要几百金以上。 普通武器虽然比狗头人自制的简陋长矛、投石索之类的略好些，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而附魔武器对于狗头人来说则过于奢侈了，即使是人类的正规军也不会全员列装魔法武器的。所以军用装备是比较合适的选择。 军用武器中，长矛和刀剑之类是供应最为充足的，价格大概是三四十金币一把。异种武器，比如斧，勾镰，链锤等等，往往数量少一些，价格也更加昂贵。 观看了多种武器的样品之后，张川越决定购买五百把短矛回去；这种短矛又叫做标枪，对人类来说是一种投掷武器，不过这对于狗头人来说，长度就相当于是长矛，正是合用的武器。由于在人类看来这种投掷短矛是一种消耗品，所以价格也不贵。买来作为长期使用的长矛是很划算的买卖。 作家的话 在远程武器方面，张川越花费重金，为狗头人购买了一百把轻型***，十把重型军用***。弓弩，尤其是弩，因为材料工艺都很复杂也是非常昂贵的。差别也很大。普通的短弓也要四十金。轻型***达到了一百金。重型军用***的价格则超过了两百金。这个价格甚至逼近一些低阶的魔法装备了。 之所以不惜重金的购买大批弓弩，张川越主要还是考虑狗头人的身材、体型并不适合近战，同时力量所限，也很难拉动强弓和附魔长弓，最适合的他们的武器还是弩。 除了武器之后，还需要购买一定数量的防具。和武器相比，铠甲要贵的多，一整套金属铠甲往往三百金以上。这还不是其中最好的板甲，而只是锁甲。一副铠甲所用的钢材，花费的手工，都要轻易超过十几把以上的钢刀。价格自然也会翻上好几番。 皮甲的价格相对金属铠甲便宜一些，但也要三四十金。张川越买了五十套最小号的半身皮甲；这样的皮甲对狗头人来说大概相当于全身甲，只有狗头人沃克等恒金部落里面相对高大健壮的个体才穿的上，所以不必买太多，五十套已经足够了。 除此之外，张川越还购买了粮食，亚麻布，以及饭锅、火柴、针线等杂物，狗头人喜爱的蜡烛也采购了一大批，足够使用很长一段时间。这些杂物看起来不少，不过价格和武器装备没得比，总共也就花了一千多金。 在任何地区，兵刃都是要比生活用品价格高的多的。艾泽拉斯也不例外。 看到还有一些富裕的金币，张川越也为自己挑选了一件魔法装备。他总不能白白替狗头人打工。这件装备叫做地精火箭靴，出自锈水财阀自己工匠之手。 “装备名称：地精火箭靴 类型：鞋子 评价：优秀级 出处：艾泽拉斯世界 属性：敏捷加25，拥有主动技能：火箭跳跃（瞬间移动一段距离，可用来翻越障碍等。冷却时间一小时，可无视冷却时间强行连续使用，但频繁可能引起爆炸） 说明：‘这个靴子不会爆炸的……至少现在不会，相信我。’” 这件装备的等级不算很高，在魔法装备之中算不上非常好的。在其上还有精致级装备和史诗级装备。不过这件装备属性和主动技能都很适合张川越，可以进一步提升他的机动性，发挥他灵活机动的战斗特点。作为地精自己制作的产品，这个装备在价格上也比他们倒卖的二手装备更具备性价比。所以张川越果断选择了它。 在敲定了全部购买的物品之后，张川越将清单递给了地精科尔。 “没问题。这些东西送到哪里？”科尔浏览过清单后问道。 “准备好马车，跟我一起去来的山谷中。”张川越回答说。 “如您所愿。”科尔答应说。“货物的质量您不用担心，包您满意。” 截止到目前为止，张川越替狗头人销售恒金矿石所获得的数万金币已经花去了大部分，只剩下了几千金币，简直就是花钱如流水。一个组织的开销果然极其高昂。张川越为狗头人购买的都是一些普通的军用装备，魔法装备只有一件给他自己的。每件的价格都不贵，不过几十上百金币罢了。但是要想武装整个恒金部落，花费的资金就会变成一个很可怕的数字了。 返回恒金部落的旅途一切顺利。和来时候相比，返回的时候他们所带的物资更多，足足用了十几辆重型马车来运输。看着马车上堆积如山的物资，沃克和另外十几个狗头人战士都乐的合不拢嘴，对张川越这个“神使”的信任也上升了很多。 来到恒金部落附近的山谷之后，张川越就把派过来的车夫打发了回去。狗头人与人类的关系并不算和睦，双方过多接触容易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随后，大队的狗头人从山谷中涌出，接管了运输的车队，抗着东西向山谷深处前进。虽然单个狗头人的力量不大，但是胜在数量众多，还有张川越这个强者帮忙，他们花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将全部货物都运进了山谷之中。 虽然运来了大批有用的物资，不过如何分配则是另外一个重要的问题。张川越凭借自己“神使”的身份调集一队狗头人战士牢牢地守卫住货物，命令他们暂时不允许任何狗头人随意取走里面的物品。随后他就直接去了拉比纳长老的小屋，和他密谈了整整一个晚上。 第二天，张川越和拉比纳长老一同出面，挑选出了一批健壮的狗头人战士，命令他们每天要进行简单的队列练习和身体锻炼。主要的训练内容由张川越制定。 队列训练进行的并不算顺利。狗头人战士缺乏起码的纪律性。他们打起仗来只知道一窝蜂的冲，完全不适应排成整齐的队列待着，经常闹成一团；他们对于“向左转”“向右转”“立正”等口令也反应不过来。他们从小对这种队列闻所未闻，不像地球上的学生从小学就在体育课上经历了成百上千的类似训练。 对此张川越只好采用棍棒教育。他手中握着一根木棍，用棍身狠狠抽打反应迟钝或者故意捣乱的狗头人。作为白银级的强者，张川越的力量非常惊人。虽然他不会用全力，但是一棍下来也足够这些狗头人受的。开始的时候还有狗头人条件反射地试图反抗；自从这样做的人没有一个第二天能下床之后，他们很快就自发杜绝了这种做法。 棍棒不是万能的，但有时候教人学东西确实很快。 虽然队列训练的不算顺利，但是张川越依然坚持继续。在地球上也有人争论队列训练是否有必要，认为漂亮的队列在实战中没有意义。的确真正打起来的时候，大多数情况并不需要维持队列的整齐，反而要散开队形。但是队列训练的意义并不在其本身的实用性，而是训练士兵学会听从命令。 ------------ 第二十六章 张川越自己还是相信队列训练的作用的，并且坚持如此做。他相信，如果连“向左转”“向右转”这样的简单命令都执行的乱七八糟，那么在混乱的战场上又怎么可能顺利地听从指挥官的派遣，实现包围、夹击等复杂的运动呢？ 更何况在冷兵器的时代，队列阵型还是有一定的实用价值的。密集坚固的阵型，可以让士兵们彼此掩护，互相配合；经历过严格队列训练的士兵，要比混乱的乌合之众战斗力上升一个档次。 在训练中除了棍子之外，张川越也使用了胡萝卜。他把这次购买的装备作为训练的奖品，发放给了在训练中表现优秀的狗头人。闪金部落十分缺乏铁器，大部分所谓武器都只是木棍和石块。现在能获得真正的金属武器的机会，让他们兴奋不已。 狗头人们并不完全理解张川越强迫他们进行队列训练的意义。但是“神使”的身份让他有了不解释的特权。宗教往往都是没什么道理可将的，质疑本身就是不虔诚的表现。部落的长老拉比纳也表示了支持。所以很多狗头人把队列训练理解成了某种神秘的宗教仪式，用来向龙神表达虔诚。 这种想法很大程度上消减了他们的抗拒心理，所以虽然困难，但是他们练的很起劲。几天的训练下来虽然还谈不上熟练，但是已经有了一点基本的样子了，至少听到口令能够做出反应，而非一脸茫然了。张川越对训练的成果感到欣喜，但同时也感到任重道远。 除了身体训练和队列训练之外，张川越也安排训练过的狗头人战士轮流外出打猎，通过战斗检验训练的成果。 打猎的成果比狗头人原本的收获上升了好几倍。通过训练和装备，狗头人战士实力大大上升，不仅可以对付普通的野兽，甚至配合起来已经可以挑战低阶和中阶魔兽了。 当然，在真正强大的高阶魔兽，狗头人战士还是不够看的。虽然集合大量狗头人包围、再配合张川越、拉比纳长老这类高手，也不是不能够捕捉高阶魔兽，但是伤亡恐怕会很大，而且高阶魔兽也不傻，说不定见势不妙会逃跑，那样就得不偿失了。所以狗头人们基本不会尝试对付高阶魔兽以上的猎物。 当有了打猎所提供的肉类的稳定供给之后，在加上从安多哈尔采购回来的粮食、从森林中搜集到的野果，在吃的方面，狗头人部落已经可以自给自足了。这可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这个部落的规模还是非常庞大的，繁殖速度又很快，通常情况下每年都要饿死一大批的狗头人。而今年初生的小狗头人都得到了合适的照顾，部落的规模大大壮大。狗头人们纷纷把这些归为神迹，进而对张川越这个代表神的意志的神使大人也更加的尊敬。 在战斗训练的间歇，张川越也指导狗头人进行阅读和写作等文化课程的学习，以恢复体力，调节精神，大体上形式和和大学生军训的晚上开会、唱军歌等活动差不多，算是一种调节。 提供文化方面的训练其实也是张川越作为神使的本职工作之一，在各种原始部落中，知识和文化大多垄断在宗教人士手中，他们在传播教义的同时也成为了部落中的教育者。为了完成这个任务，张川越仔细地阅读了恒金部落流传下来的宗教典籍。 龙族的印记不仅让他能够听懂龙语，而且对于龙族文字也有了解。虽然只是一些基础的词汇，但是狗头人的文明程度本来也不可能搞出太复杂的东西。借助系统扫描的帮助，张川越花了几天的功夫将全部的典籍都熟记于心，同时也深入研究了其中的含义。 每天傍晚的时候，张川越都会召集感兴趣的狗头人，为他们宣讲典籍中的传说与故事，同时也向他们传授相关的知识。这些工作原先是由拉比纳长老和另外几个年长的狗头人承担的，张川越加入之后传授的效率高了很多，这也让部落的狗头人对他更加的尊敬和崇拜。 就这样，张川越在狗头人的恒金部落里面住了下来。他的作息很规律，每天上午准时和狗头人战士们一起出操，进行队列训练、体质锻炼和武技练习。下午狗头人们轮流去打猎、收集野果、放哨，张川越自己也继续练习刀术和忍术，有时候也和拉比纳长老探讨一些魔法方面的知识。晚上则进行知识的学习。这些探讨和教授对他自己也有的启发，让他的实力有了一些增长。 张川越在狗头人部落平静的生活持续了一段时间。期间他又率领车队去和黑水财阀的地精科尔进行了几次交易。现在他们已经形成了稳固的合作关系，交易非常规律。狗头人部落还在安多哈尔买了一座小房子，设置了一个据点，在里面安排了几个狗头人值守，便于和黑水财阀的联络。一起都在逐步的步入正轨。 但是平静不可能永远的持续下去。矿石交易利润巨大，而黑水财阀成员复杂，不是什么密不透风的组织，有心人很容易就盯上他们。张川越对此也有所准备，不仅每次每次运送矿石的时候都亲自押送货物，同时也都调集大队的狗头人一同押运，以备不测。 这天，他再次押送马车前往安多哈尔。和张川越一同出发运输矿石的狗头人有两百人，都是部落里面精选出来的好手。其中大部分的战士都配备了刚刚购买的拥有金属矛头的标枪；此外他们还携带了十套皮甲、二十把轻型弩、一把重型弩，这些铠甲和弓弩都堆放在一辆马车上，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随时可以装备。 而负责带领狗头人战士的是沃克。作为第一个和张川越发生接触的狗头人，沃克和张川越现在走的很近。他的实力本来就在狗头人中算的上强悍的，现在更是成为了神使派的骨干，经常被张川越调动进行护卫任务，是他的亲信。 张川越坐着马车在前面开路。在他后面，大群狗头人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在路上前进，看上去竟然有些威武雄壮的气势。不过由于他们身材矮小，看上去如同一群小孩在列队前进，在人类的眼中还是有些搞笑。 但是搞笑归搞笑，这一队狗头人装备齐全、训练有素，战斗力可是不含糊的。在中午的时候。张川越下令停止前进，将马车围成一个防御圈，狗头人和少量的人类车夫一起在圈子中休息，埋锅造饭。在准备休息的同时，张川越还谨慎地派出了狗头人哨兵去四周侦察。 狗头人常年在森林中打猎，隐蔽和侦察的能力还是不错的，否则也没办法接近猎物。虽然和正规军的侦察兵没法比，但是至少比普通人强的多了。他们矮小的身形也是潜行的一大优势。张川越对他们的侦察实力还是很信任的。只要派出哨兵，基本可以保证不被偷袭。 然而正当张川越举起饭碗，准备吃饭的时候，一个放哨的狗头人战士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向他报告。 “神使大人，外面有些鬼鬼祟祟的家伙一直跟着我们，看起来不怀好意。我们想靠近些侦察的时候，他们似乎警觉了起来，撤退走了。我们也没敢继续追下去。” “去看看。”张川越放下了饭碗，果断地下令。 几分钟后，他率领沃克和另外几个狗头人战士出现在附近一座山峰的顶端向下俯视，寻找跟踪他们的人的踪迹。很快他们就发现北面的一处树林中似乎有些不对劲，隐约有人影活动的迹象。 为了看清楚敌人的样子，张川越掀开蒙在左眼上的黑色眼罩，发动了“白眼”的技能。只见他的左眼周围血管暴起，整个左眼都变成了白色。在白眼的辅助下，他将远程的敌人看的一清二楚。即使是躲在树后的敌人也都被他准确察觉，因为白眼可以直接观察查克拉，树木和人的区别一目了然。 “有大概七八十人的样子，在远处设置了一个营地。营地的布置还比较隐蔽，应该是老手布置的。大多数的成员样子很奇怪，看起来并不像是人类，比人类要高大一些，皮肤是蓝色或者红色。”张川越说出了他看到的结果。 “是食人魔！”狗头人战士沃克大声的叫了起来。“这些家伙都是凶恶的强盗，经常欺压狗头人部落！不过我们恒金部落规模大，他们一般不敢正面进攻。但是如果数量少了就会被盯上。一般一个食人魔能对付十几个狗头人。这次他们肯定是觉得我们的队伍并不算太大，准备打劫我们捞上一笔。” “他们经常劫掠你们么？正好，这次狠狠教训他们一顿，为你们报仇。”张川越说道。 “神使大人说的对，让这些家伙好好见识一下我们龙族的力量吧。”沃克等人叫了起来。这些狗头人们个个神情激动，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他们都见过张川越的强大实力，对他信心非常充足。有他的率领，狗头人们丝毫不惧怕食人魔这样的对手。 “食人魔强盗数量并不算多。所以我们要争取把他们一网打尽。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我们要诱敌深入。”看到狗头人战士们士气可用，张川越满意地点点头，为他们布置起战术。 “沃克，你率领一队战士前去山路上阻击食人魔的进攻。不求击败对手，要在尽力减少伤亡的情况下，且战且退，把他们引到车队附近来。我会带领剩下的人从后路包抄，把他们的主力一网打尽。有没有问题？”张川越问道。 张川越的目的并不仅仅是要把强盗一网打尽。他还希望用实战锻炼这些狗头人。他自己如果全力出手的话，击败这些食人魔强盗轻而易举。但是他希望能够用实际的战斗来提高狗头人战士的实战能力，为自己也培养一些合格的帮手。因此他布置这些狗头人战士们独立迎击。这样做多少会有一些伤亡。但是要想提升战斗力，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 “没问题，大人。”狗头人沃克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强烈的自信。作为狗头人战士的领袖，沃克坚定地表示了对张川越的支持。 “我们也没问题。”“放心吧大人。”另外几个小队长级别的狗头人战士们互相对视一眼，同样不甘示弱地答应道。以前他们可不敢惹高大强壮的食人魔。现在有了用矿石换来的武器，个个装备精良，又有张川越这个实力强大的“神使”的率领，狗头人们都想好好出一口恶气。 “很好。”张川越对他们的回答很满意，他转身面对着他们。“这是我们的第一场战斗。把我们多日来的训练的成果让那些食人魔强盗们看看吧。英勇的战斗吧，伟大的龙神在注视着你，为了龙神的荣耀！” “为了龙神的荣耀！”狗头人们嗷嗷叫着，挥舞起了手中的武器。 就在张川越对狗头人进行动员的同时，远处的食人魔强盗也正在向这个方向进发。他们一共有七八十个食人魔。其中有十个人装备精良，有盾牌和护甲，手持战锤、狼牙棒等制式的金属武器。这些食人魔一般被称为“食人魔蛮兵”，一般是部落里面最强壮的个体，是部落的精锐。 其他的普通食人魔没有护甲，手中的武器也是普通的木棍。这些沉重的木棍挥舞起来也具有相当的威力，不过在激烈的战斗中容易损坏，那往往会带来致命的失误。所以这些普通食人魔在战斗中一般都是炮灰。 最后，还有一个穿着长袍的食人魔巫师走在队伍的中间。他手中拿着一根法杖。这个法杖又粗又重，看上去和普通食人魔的大木棒没有两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前面镶嵌了一块硕大的蓝色的宝石，蕴含着强大的魔力。 不过在必要的适合，这并不影响法杖作为单纯木棒来使用。从法杖前端少许干枯的血迹来看，它也确实被这样使用过。 作家的话 “嘿，你们这些家伙，动作小心些。”穿着长袍的食人魔巫师皱起眉头，大声警告起普通的食人魔。“不要让那些狗头人们察觉到你们。否则加尼叶大爷要你们的好看！” “冷静些，加尼叶。”另外一个食人魔蛮兵对他说。“只是些狗头人而已，虽然数量多一些，但是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不用害怕，没什么事的。” “你才害怕呢！加尼叶大爷什么都不怕！”食人魔巫师加尼叶吼了回去。对方耸耸肩，没有和他争辩。 这个叫做加尼叶的食人魔巫师是劫掠队伍的首领，和他做对没有什么好处。当然作为食人魔蛮兵，他也并不见得多么害怕加尼叶。只是不想无谓地发生争斗罢了。 通过虚张声势的怒吼维护了自己的权威之后，食人魔巫师加尼叶沉默地率领着队伍继续前进。刚才他的同伴的话说中了他的心事，他确实对这次的抢劫感到有些担忧。 虽然食人魔一向被视为头脑简单的生物，但是作为首领，又是学识相对丰富的施法者，加尼叶的眼光要比普通的食人魔厉害的多。他发觉最近一段时间，附近的狗头人部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组织性和纪律性都上升了很多，更不用说出现在某些狗头人手里的短剑等金属武器。这些都不是原本的狗头人应该拥有的。 狗头人的这种变化引起了他的关注，很快他就发现变化与狗头人每月一次运出的矿石有关。发现这些之后，加尼叶果断地策划了这次抢劫行动。一方面他眼红狗头人从矿石交易中获得的巨大收益；另一方面，他也是为了打压狗头人们的发展势头。 狗头人虽然个体实力弱小，但是数量却非常庞大，而且繁殖速度也非常的惊人。如果这么庞大的群体个个都装备了金属武器、接受了合格的训练，那么会变成一支相当可怕的武装力量。附近的食人魔势力随之将受到非常大的威胁。双方的矛盾不容妥协。 但是直接杀到狗头人部落里面去也是不现实的，毕竟里面狗头人数量众多，而且据说还有高阶施法者等级的长老坐镇，食人魔虽然强悍，但是数量太少，贸然进攻很难讨到好处。所以从运输车队上下手就成了唯一的办法。 正因为如此，尽管加尼叶心中对这次行动感到有些不安，但还是亲自率领队伍埋伏在了半路上，准备打劫狗头人的运输车队。 十几个食人魔蛮兵聚集在一起压阵，驱赶着普通食人魔们排着散乱的阵型向狗头人车队的方向前进。之前负责侦察的食人魔已经传回了消息，狗头人运输矿石的车队现在正在路上停下休息。这是一个很好的突袭时机。 车队在前进中的时候，食人魔不一定有把握能拦住所有的车辆；而如果车辆丢弃货物、强行逃走的话，没有坐骑的食人魔强盗们靠奔跑是很难追上马车，很可能被对方甩开，不能消灭太多的狗头人。 走在前面的食人魔们口里嘟嘟囔囔，走的无精打采。它们也知道自己作为炮灰的身份，当然不会心甘情愿。狗头人虽然弱小，但是大队聚集在一起也是有一定的战斗力的。强行进攻肯定会有一定的伤亡。走在后面的食人魔精锐则不敢放松警惕，个个拔刀出鞘。久经战斗的他们能感觉到空气中隐藏着危险。 走过一个路口的转角的时候，他们忽然听到了一声大叫。然后一群狗头人手持短矛，列着整齐的队伍，挡在了他们前进的道路上。其中几个战士还穿上了不太合身的皮甲。可以说装备齐全，杀气腾腾。 “后退，食人魔。”一个看起来是领头的狗头人站出来说，“你们跟着我们半天了，我们早就发现了你们。立刻滚远一点，否则后果自负。” 前面的食人魔们哈哈大笑起来，挥舞着手上的木棍和石块。虽然只是队伍的炮灰，但是这些食人魔在狗头人面前还是信心十足的。食人魔平均身高接近两米，比人类还要高大一些，和狗头人相比在力量上占据绝对的优势。 当然，如果狗头人的数量太多还是会造成麻烦的。但是在食人魔的概念里，狗头人这种生物起码要有几千才能叫“多”，眼前的数量虽然不太少，但也就几百只，不足为惧。但是在后面压阵的食人魔蛮兵可不像他们那么有信心。这些精英战士经历过更多的战斗，眼界更加的开阔，能看到更多的东西。 “加尼叶，这些家伙不简单。这么有条理的队列我只在人类正规军的训练中看过。能有这样纪律性的部队，战斗力不会太弱。”一个食人魔蛮兵谨慎地开口。 “说的对。要小心一些。但也不用太紧张。”食人魔巫师加尼叶看上去脾气火爆，但其实是个优秀的中阶法师，有青铜级别的实力，无论是实力还是头脑都算的上出色，成为首领并不是个偶然。“不管怎么说，我们在力量上的优势太大了。它们没有十倍的数量不可能抗衡的。先让炮灰冲一下，打乱它们的阵型，然后我们跟上。” 听了加尼叶的吩咐，食人魔们开始组织攻击。在精锐的食人魔蛮兵的呵斥下，普通食人魔们嗷嗷叫着，挥舞着手里的木棍和石块扑向了狗头人组成的方阵。 看到这些身材高大、面目狰狞的食人魔强盗冲上来，狗头人们也有些害怕。不过他们毕竟经历了很长时间的严格训练，本能地握紧了手中的标枪平端向前。 “准备——向前一步，突刺！”担任指挥的狗头人战士沃克大喝起来。来不及多想，狗头人战士们把标枪放平，按照训练的要求猛地向前刺出去。随后鲜血四溅，惨叫声接连不断地响起。金属的矛头轻易地在这些食人魔的身上刺穿了无数血洞。 在标枪密集的攢刺下，率先冲上来的普通食人魔损失惨重。在装备和严格训练的帮助下，狗头人发挥出了远远超过以往的战斗了，造成了不错的战果。 作家的话 但是食人魔毕竟身高体壮，它们手中粗重的木棍挥动起来，轻易地砸飞了好几个狗头人。有些狗头人手里的标枪刺入食人魔的身体之后，来不及收回，导致它们被食人魔的反击打中。在食人魔的疯狂挣扎面前，狗头人被迫连连后退，长矛阵已经散乱。 与此同时，食人魔巫师加尼叶也开始施放法术。按照魔兽世界的职业划分，他其实本质上是一个萨满巫师。萨满是一个混合了元素法术和先祖崇拜的职业，大部分的原始部落的施法者都走的是这条路线，包括兽人、巨魔、牛头人、狗头人、食人魔、半人马、鱼人。 食人魔之中施法者并不算多，获得魔法传承也很困难，所以魔法丰富性有限。不过因此他们在单一的法术上往往有更高的成就。加尼叶比较擅长闪电箭法术。被闪电箭击中的狗头人战士即使没有立刻被击毙，也会受到麻痹的效果，而随后食人魔就会用大棒将这些动作缓慢的对手砸成肉饼。在施法者的支援下，食人魔强盗们越战越勇，逼得狗头人战士不断后退。 “撤退！所有披甲的重装战士和我断后！”见到战局不利，狗头人战士沃克大呼，同时拔出了短剑。另外几个穿着皮甲的战士也同时拔刀出鞘。对于狗头人来说，皮甲的已经算的上是重装了，只有少数挑选出来的强壮战士才能够在皮甲的压力下行动自如；和沃克一样，它们都是武艺精熟的狗头人战士，在狗头人部落中担任着领导角色。此刻，正是他们挺身而出的时候。 这些狗头人精英战士都同时持有刀剑和标枪，无论是近距离还是中距离的战斗都可以应付自如。在阵列的战斗中，标枪长矛更加有效；但是在混战之中，刀剑则灵活的多，可以发挥更大的威力。拥有合适的装备，可以在战斗中获取很大的优势。由于刀剑的价格要比标枪更加昂贵，只有这些精英有资格拥有。 而获得好处的同时，也就意味着必须承担更大的责任。 在精英断后的同时，其他的狗头人战士抛下标枪掉头就跑。狗头人矮小敏捷的优点此时充分地发挥出来，跑起来如同兔子一样飞快，食人魔强盗们根本追不上。 虽然即使沃克这些断后的精英狗头人也很难一对一的击败那些高大强壮的食人魔，但是他们凭借自己的武技阻挡片刻还是做的到的。只见它们刀剑专门刺向食人魔的下盘，充分发挥了自己矮小灵活的特长，招式非常的阴险。由于断后的狗头人队长都穿着皮甲，普通食人魔粗糙的木棍在铠甲的缓冲下很难造成致命伤害，包括沃克在内，大多数断后的狗头人战士都成功地逃离了战场。 食人魔不甘心就这样结束战斗，它们沿着狗头人逃跑的方向追了下去。这一次，加尼叶率领精锐的食人魔蛮兵冲在了最前面。 在这些食人魔看来，战斗的大局已定，狗头人已经无力反击。现在要做的就是乘胜追击，扩大战果。那些狗头人手里的好装备不少，这样的发财机会可不能让给别人。所以他们个个奋勇争先，唯恐落在后面。 事实证明，他们高兴的太早了。 随着“嘣”的一声弹簧的响动，一发沉重的精钢弩箭呼啸着飞了过来，击中了走在前面的一个食人魔蛮兵。他整个人被弩箭强大的冲击力击飞到空中，惨叫着飞出了好几米远。他身上穿着一套质量不错的皮甲，寻常的刀剑很难刺穿这样的防御。但是在强劲的弩箭面前，这样的皮甲就好像是纸糊的一样，轻易地被洞穿。 “重型***！这些狗头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强大的武器！”冲在前面的食人魔蛮兵拥有一定的见识，辨认出了击杀了他们前锋的武器。但是这只是让他们感到更加惊恐。 重型***威力强大，不要说皮甲，就是板甲也可以一箭洞穿，相当于地球上反器材***的威力。即使是人类正规军中数量也不会太多，通常只有中队以上规模的部队才会配备，想不到这群狗头人手中竟然会有这样的利器。 “发起反击！让这些食人魔尝尝厉害！。”得到远程火力的支援，狗头人沃克意气风发地大声发布命令。 重型***重新上弦比较麻烦，狗头人力量不足，需要多人配合完成上弦，花费的时间更久，所以暂时没能再次射击。但是它们携带来的轻型***也开火了。弩箭如同雨点一样飞射而出。 虽然轻型***不能像重型***一样轻易洞穿铠甲和盾牌的防护，但是食人魔的装备水平也只是一般，很多食人魔都没有着甲，即使披甲的食人魔蛮兵也并不能做到全身都被铠甲覆盖，在箭雨打击下损失惨重。 作为食人魔一方唯一的远程火力，食人魔加叶尼硬着头皮用闪电箭与狗头人弩手对射起来。但是他虽然修炼过快速施法的技巧，攻击速度也不可能和数十个狗头人相比。施放几次寒冰箭之后，他发现自己作为唯一有余力反击的远程活力，成为了弩箭重点的集火目标，如同雨点一般的弩箭向他飞射了过来。见到这种情况，加叶尼果断地缩到了队伍的后面，躲避箭雨的覆盖。 食人魔这种生物中很少会见到舍己为人、勇于牺牲的家伙。加叶尼也并非例外。在危险的时候，他自己的安全当然是第一位的。 严格的说，即使没了加叶尼的法术支援，剩下的食人魔们冒着箭雨冲到近前也不是不可能。但食人魔强盗毕竟不是军队，哪里有那种战斗决心。很快他们就士气尽丧，开始转身逃跑。而休整之后的狗头人战士们则在他们身后掩杀了过来，痛打落水狗。在狗头人远近结合的进攻下，食人魔损失惨重。尤其是冲在前面的没有护甲保护的食人魔炮灰更是如此。 作家的话 而当食人魔加尼叶和食人魔蛮兵等精锐依靠自己的装备好不容易杀出重围之后，却看到一个人类孤身一人，守在了他们逃跑的道路上。 “这只有一个人，大家一起上，速度干掉他，不要影响撤退的速度！”食人魔加尼叶大声的命令道，同时他自己却悄悄地后撤了几步。 他本能的感觉到，眼前的这个人类非常的危险。甚至比后面大批的狗头人追兵还要危险的多。 另外几个机灵一些的食人魔看到首领的动作不对，也稍微往后缩了缩。但是大多数的食人魔还是嗷嗷叫着冲了上去。食人魔判断敌人实力的方法一看数量，二看体型。对方孤身一人，体型又是普通的人类体型，自然对他们毫无威慑力。 “来的好。”看到食人魔们兴奋无比的冲上来，好像看到了什么便宜可占一样，张川越也感到哭笑不得。他拔出史诗级双刀“龙骨长刀”，旋转出几个刀花，迎了上去。面对如同潮水一般冲上来的食人魔，张川越的脸上也郑重了一点，反手握刀，摆出了一个有些奇怪的起手式，准备发动技能。 随后，他手中的双刀高速地旋转起来，如同龙卷风一样冲击波随着刀锋笼罩在了迎面而来的豺狼人头上。 “二刀流奥义：鹰波！” 鹰波是张川越新掌握的绝招，他决定趁这个机会试验一下效果。这个技能也很适合现在使用。张川越自创的螺旋斩威力虽强，但主要还是一对一的时候强行破防的绝招；而索隆创造的鹰波则是利用拔刀的冲击波对远程的敌人进行攻击，虽然威力不及螺旋斩，但攻击范围更大，属于一个中距离的技能，无论是一对一还是一对多都很适合。 技能的综合评价上看，鹰波的等级还在螺旋斩之上，是非常优秀的技能。不过作为从系统学习来的技能，张川越还需要在实战中检验他的威力。只见鹰波的旋风扫过之后，冲锋过来食人魔个个人仰马翻，冲锋的势头立刻就止住了。不过食人魔个个皮糙肉厚，其中的食人魔蛮兵更是装备着护甲，他们受到致命伤的并不多。可见这个技能作为先手效果不错，但是对于一定水准之上的敌人，还做不到一招秒杀清场。 张川越点了点头，对于这个新技能有了合适的评估。随后他发动了“水瞬身之术”，如同鬼影一样冲进了食人魔之中。恰好，一个刚刚挣扎着爬起来的食人魔蛮兵举起战斧，狞笑着向张川越狠狠地劈下。战斧带着呼啸的风声劈了出去，看上去威力十足。 张川越抢上一步，惊险地擦着斧面冲过，右手的弯刀顺着斧柄滑了近前，轻易地削去了食人魔的四根手指。食人魔发出了一声惨叫，手中战斧失去控制的落在了地上。随后，张川越左手弯刀也劈了过来，失去了武器的食人魔没有办法招架，被一刀劈成了两半，鲜血和内脏洒了一地。 一见面就被轻易秒杀了一个，其余想要进攻的食人魔脚步不由得一滞，担心自己成为下一个。但是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它们犹豫了一下之后再次爆发出呐喊，继续冲了上来。而张川越手中双刀舞成了两团幻影，在食人魔的包围之中穿梭，所过之处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当他从食人魔队伍的另外一端冲出之后，身后留下一群躺在地上哀嚎的食人魔。只有他们的首领加叶尼和少数几个谨慎的食人魔没有受太重的伤，依然保持着站立。但是这几个站着的食人魔也个个浑身颤抖，惊恐万分，已经丧失了继续作战的勇气。 “大人，我愿意投降！请不要杀我！”看到浑身浴血的张川越转过身来看向他们，食人魔巫师加尼叶脚下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其他几个食人魔也反应了过来，慌忙丢下武器，一齐跪下求饶。 张川越大步走到了加尼叶的面前，将长刀“龙骨长刀”搭在他的脖子上。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张川越说道。 “小的愿意为大人当牛做马，忠心效劳！”加尼叶惊恐地说。他的脖子感受到了刀锋冰冷的寒意，浑身僵硬，一动都不敢动。这把怪异的长刀显然是非常强大的附魔武器，锋利无比。稍微一动，就可能割破他的皮肤。 “听上去不错。不过，我现在并不是很缺人手啊。”张川越回答。这些食人魔的实力还算过的去，但是忠诚程度很成问题。要不要接受他们的投诚，张川越感到有些犹豫。 “我知道食人魔城堡防御的薄弱之处，我们这支队伍覆灭之后，里面的防卫力量不足，漏洞非常多。我可以带领大人攻破我们的城堡。我还知道城堡里面埋藏财宝的位置，关押奴隶的笼子钥匙也在我手里，我愿意把这些财宝和奴隶都献给大人，只求大人饶小的一命！”看到了张川越的犹豫，加尼叶一口气把自己能拿出的筹码都抛了出来。这可是关系到他的性命，如果说晚了就来不及了。要是被其他的食人魔抢先交待同样不妙。 果然，他的话一出口，就感受到了另外几个知道相关情报的食人魔充满嫉恨的目光。食人魔这种生物毫无忠诚可言，他们也都有交代的心思。 只是要做叛徒也是要有机会的。加尼叶洋洋得意起来，心想我当上头领可不是凭运气的，和我竞争，你们这几个家伙还嫩了一点。 “带路，去你们的营地。如果事情办的好，饶你不死。你的手下也可以饶了。”张川越点了点头，接着又对狂喜的加尼叶补充说。“让狗头人把你们的手绑起来，穿成一串。快点。” 此时沃克也已经率领狗头人的部队追了上来。见神使大人发话，他们开始行动。因为这次是运输货物，所以绳子之类的物品准备的非常充足，直接拿出来使用就好。很快所有的食人魔都被牢牢地捆在了一起。 作家的话 这些被捆起来的食人魔俘虏虽然双腿没有受到限制，但是手捆在一起之后如果逃跑就需要拖着整个队伍一起跑，行动非常困难，可以说基本已经没有逃跑的可能了。在身后武器的威胁下，他们除了老老实实合作，没有其他的选择。 在加尼叶等食人魔叛徒的带路下，张川越率领狗头人们很快就到达了食人魔的城堡。此时时间已经到了傍晚，正好趁势发动一场夜袭。 食人魔的城堡坐落在群山之中，地势险要。城堡本身也修建的非常坚固，城墙用巨大的青条石砌成，靠魔法药剂进行粘合，看上去坚不可摧。和大型城市相比，城堡的城墙稍微矮了一些，没有那么雄伟壮观，但是厚度和材料丝毫不逊色，由于降低了受打击的面积，坚固程度还要有所过之。除了城墙以外，箭塔、城垛和壕沟等设施也一应俱全，是一座易守难攻的要塞。 这样完备的军事要塞当然不是食人魔自己修建的。这里原本属于奥特兰克王国，是王国修建在边境的一座要塞。在第二次兽人战争中，奥特兰克背叛联盟并与部落签订协议，这导致联盟方面将其灭国。现在整个国度已经荒废，众多势力盘踞其中。来自破碎岭的食人魔是其中重要的一支力量。 城堡本身虽然易守难攻，但是他既然落入了食人魔的手里，这些家伙又不懂得什么修缮，所以多少还是存在一些漏洞的。联盟惩戒奥特兰克王国的行动可不是完全和平的，城堡本身就已经遭到了一定的破坏，很多地方都出现了坍塌。食人魔的建筑水平可想而知，能做到的只是用石块勉强的堵住了过大的缺口，城墙周围到处都是可以潜入的漏洞。 抵达城堡附近之后，张川越命令狗头人部队和带路的食人魔俘虏都停下脚步，自己亲自潜行向城堡的方向摸了过去，准备偷偷把城门打开。 食人魔还是懂得布置岗哨和巡逻的，毕竟奥特兰克并非和平之地，食人魔在这里也不是一家独大。由奥特兰克王国流亡贵族组成的刺客组织辛迪加、霜狼氏族的兽人、雷矛部落的矮人都在其中活跃着。如果不警戒他们早就被袭击了。 但是食人魔部落毕竟不是严格的军事组织，守卫设置的有很多漏洞。而且那些食人魔守卫守卫的也不是非常的认真，许多人都在大声的谈笑，甚至还有人离开岗位去其他地方的。 张川越借助水遁轻松地越过了护城河，然后在阴影中小心地靠近城墙，从一处加尼叶告诉他的漏洞钻了进去。不管怎么说，张川越也都是接受过雾隐这样的正规军事机构培训的忍者，潜行渗透算的上是专业人士。虽然和这方面的顶尖宗师比还有差距，但是用来对付食人魔已经足够，轻易地就摸到了城门的附近。在城门的旁边，有两个食人魔卫兵正在聊天。 “最近的天气越来越冷了，看起来又要下雪。”一个食人魔说道。 “是啊，这样的天气还要出来守卫，真是倒霉透顶。”他的伙伴回答说。 “真羡慕加尼叶那家伙，能捞到出去劫掠的好机会。出去多么的自由，想做什么做什么。那家伙一定是在外面玩爽了，居然一天都没回来。”这个食人魔羡慕地说。 “你羡慕也没用，你又不像加尼叶，是首领的儿子……好了，你一个人盯一会，我要去上个厕所。”说着，对方把手中的木棍往他手里一塞，自顾自地向远处走起。 好机会！张川越神色一动，等那个食人魔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后，张川越摇身一变，变身术发动，化做了这个食人魔的模样。 随着实力的加强。张川越对于变身术这种基本忍术的控制也越发自如。虽然仓促之间不一定完全一样，但是在昏暗的夜色下也很难分辨出来细节。变身之后，他就向留下坚守岗位的食人魔走了过去。 “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食人魔守卫疑惑地问道。 然而回答他的是一道雪亮的刀光。张川越动用了瞬身术，几乎是瞬间就到了食人魔的面前。食人魔根本来不及举起武器，只是用手臂挡了一下，毫无抵抗地被长刀“龙骨长刀”从头斩成了两半。刀光闪过之后，他的两片残尸缓缓地分开向两边倒下，鲜血和内脏流了一地，看上去非常的惨烈。 张川越没有理会被分尸的食人魔，踏着湿滑的血液和内脏安静地冲向了大门。大门从内部紧锁着，钥匙并不在那个死去的食人魔身上，可能被那个上厕所的食人魔拿走了。不过这并没有难住张川越，他举起龙骨长刀，狠狠地向锁链砍去。 火星四射之后，锁链立刻就崩出了一个缺口。大门的锁链虽然非常粗重，但是毕竟只是普通钢铁铸成的。龙骨长刀则是黄金级的史诗装备，砍断它不在话下。又是几刀下去之后，锁链终于绷断了，城堡的大门已经敞开，进攻的道路变得畅通无阻。 “冲啊！”见到大门洞开，城外埋伏的部队一齐发出欢呼，迅速地冲了上来。 加尼叶率领着食人魔俘虏们冲在最前面。狗头人部队的装备虽然已经比较精良，但是毕竟受体格影响，不擅长正面的攻坚战斗，所以他们驱使着食人魔俘虏作为先锋发动了进攻。 这些食人魔的忠诚和士气当然很难得到保证。不过张川越事先已经把他们的装备和武器都没收了，所有食人魔都没有护甲，武器也仅仅是木棍。全副武装的狗头人手持弩箭在他们后面列阵，既提供火力支援，同时也是进行督战。一旦这些食人魔俘虏稍有异动，他们身后的弩箭都会毫不留情地射过来。 在这样的威胁下，食人魔个个奋勇作战，甚至比他们平时的战斗还要勇猛一些。而他们的对手则不清楚这些友军为什么忽然对自己发动了攻击，有些食人魔还以为是内部的权力争斗，无意参与，所以开始四散奔逃。 作家的话 在食人魔俘虏冲破了城堡的第一道防线之后，狗头人战士们也手持***冲了进来。如同雨点一样倾泻出来的弩箭给防守城堡的食人魔带来了更多的伤亡，胜负的局势已经变得更加的明显。 “加尼叶，你在搞什么勾当？怎么和人类还有狗头人搅在一起了？”这时候，城堡里发出了一声怒吼。一个身披厚重的铠甲的食人魔大步走了出来，手持一柄沉重的战锤向着加尼叶猛冲了过来。 看到这个食人魔，加尼叶掉头就跑。这个食人魔叫诺顿，是这个城堡的首领，拥有高阶战士的实力，用穿越者等级衡量达到了白银级。如果加尼叶装备齐全，倒是还有一拼的可能。但是现在身无片甲、武器只是木棍，再加上实力的差距，上去只怕会被秒杀。 不过虽然在逃跑，但是加尼叶不忘在语言上进行反击。“诺顿你这个家伙一向贪婪无比，我勾结外人也是被你逼迫的。每次大家抢到的财物都被你搜刮了一大半，我对你已经忍无可忍了。食人魔兄弟们，大家一起推翻他的统治吧！” 听了加尼叶的挑拨，诺顿的怒火更盛，不管其他的敌人，专门盯着加尼叶追了下去。面对凶悍的诺顿，其他的食人魔也不敢进行阻拦。狗头人们倒是抬起***对着诺顿一通猛射，不过诺顿身上的铠甲不是凡品，轻型***发出的弩箭射中之后都被叮叮当当的弹开。重型***倒是对他有一定的威胁，不过射击速度较慢，诺顿又在跑来跑去，发射了两次都没有命中。 见到诺顿在战场中横冲直撞，张川越决定出手进行阻拦。虽然现在诺顿还没有造成重大的伤亡，但是如果不理会他，存在被他把局势搅乱的可能。于是张川越阴险地从背后靠近，猛地拔刀刺了过去。 诺顿毕竟是这个食人魔城堡最强的高手，听到背后风声之后立刻反应了过来，手中战锤回身砸了下去。张川越没有和他硬拼，侧身躲开战锤，继续向前，冲道了诺顿的身侧，手中长刀划出一个半圆，斩在了诺顿的身侧。 “竹取流，椿之舞”发动！ 然而，张川越蓄势斩出的一刀并没有收到预想的效果。火星四射之后，诺顿身上的护甲竟然挡下了这一击。不过诺顿还是被这刀的冲击力震得脚步不稳，踉跄地后退了几步。 张川越趁着这个机会，双刀连续砍向诺顿的下盘，将他没有护甲保护的双腿全部斩断，鲜血如同泉水一样喷涌而出。诺顿惨叫着跌倒在了地上。他努力坐起来，想用手去抓张川越，但是张川越抬手一刀刺中了他的咽喉，刀锋从颈后贯穿而出。诺顿无力地挣扎了几下之后，就停止了呼吸。 诺顿虽然实力达到了白银级，但是他只是勉强突破，可以算是白银级强者的下阶。而张川越则是白银级巅峰的强者，更是借助咒印的力量体会到过黄金级实力的境界，即使在不开启咒印的情况下对力量和技巧的理解也是超越普通白银级战士的。 而且作为敏捷型的近战者，张川越在一对一的战斗中可以凭借机动性的优势来避实击虚，还是比较克制纯粹力量型的近战者的。所以诺顿抵抗了没有多久，就被他一刀斩杀，惨死于战场之上。 张川越砍下了诺顿的头颅，单手高高地举起，对着食人魔们高呼了起来。“食人魔们，你们的头领已经死了，立刻投降！投降不杀！反抗必死！” 加尼叶等食人魔俘虏也跟着张川越鼓噪了起来。看到加尼叶等食人魔投降之后并没有遭到屠杀，城堡中食人魔也基本相信了张川越投降不杀的说法。食人魔并不是坚贞不屈的种族，一贯的作风就是欺软怕硬。张川越已经展现出了强大的实力，现在又给了他们活命的出路。所以很快食人魔都放下了武器，向张川越投降。 张川越安排沃克等狗头人战士将这些食人魔俘虏解除武装、捆绑起来之后严格看管。他自己则率领了另外一队狗头人，在加尼叶的带领下开始清点城堡中的财富。 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加尼叶表现的非常积极。他是食人魔部落酋长的子嗣之一，虽然并没有得到非常的重视，但是在这座城堡中还是拥有不小的特权的，各种物资存放的地点都非常的清楚。在他的带领下，张川越将城堡里的财富搜刮的干干净净，没有什么遗漏。 不过食人魔城堡之中的财富也并没有张川越想象中的那么多。食人魔城堡虽然比狗头人部落富裕一些，但是好的程度也有限。毕竟强盗这个行当虽然看上去快活，但是收入并不稳定，积累下来的财富不见到有多少。 在各种财富中，金银之类容易变现的财富，大部分早被食人魔用来交换刀剑、铠甲之类的装备，那些是他们保命的关键，不可能吝惜。食物和酒则很快会被食人魔自己消耗完。所以最值钱的物资就是食人魔的武器装备了。不过大部分适合食人魔的武器装备都是战锤、大斧、重型全身铠之类的装备，不适合张川越这样走敏捷路线的近战者，只能留下来卖钱。挑拣了一番之后，张川越只找到一件还算适合自己的装备。 “装备名称：食人魔力量手套 装备类型：手套 评价：精致级 出处：艾泽拉斯世界 属性：力量加50，防御力加25。（这双厚实的手套可以让佩戴者双手免疫军用级以下武器的切割伤害） 说明：‘食人魔的缝纫指南——找一个或八个人，吃了他们，扒皮，晒干，做成手套，找巫师附魔，完成。我们是食人魔，我们有力量，手套让我们更加有力量！’” 这一对手套属性不错，算是很强的魔法装备了，可惜主要是增加力量属性的，对张川越来说没有主要加敏捷属性的装备合适。不过力量属性毕不仅能够增加攻击的威力，而且也增加血量，所以对任何近战职业都是多多益善的。此外手套对于手部的防护在空手对抗武器的战斗中也很实用。由于张川越现在手部还没有其他更合适的装备，所以还是自己戴上了。 作家的话 除了武器装备之外，食人魔的财宝剩下的主要是些不好变现而又有一定价值的物品，比如珠宝绘画等艺术品、名贵家具、生活杂物等等。 这些东西的价值当然也很可能不低，但是问题在于食人魔的鉴定眼光糟糕的很，许多没什么用处的破烂被他们收集了起来，很多很值钱的东西却被他们丢弃或者弄坏了。张川越粗略的清点了一下，估计全部藏起来的货物价值也就是一两千金币，还不是很容易脱手。处理起来很麻烦。 除了这些财富的收获之外，张川越还获得了包括食人魔俘虏和城堡里大量其他种族奴隶在内的众多俘虏。里面人类、兽人和矮人等都有。这些无论是作为奴隶贩卖还是留下来使用，这都是很有用的劳动力资源。 其中为数众多的狗头人奴隶立刻就可以送回部落去，不管他们之前是属于哪个狗头人部落的，现在见到同一种族的同胞都如同见了亲人一样，个个忍不住嚎啕大哭，哪里还会计较部落差别这些小事。 把这些对神使张川越感恩戴德的狗头人送到恒金部落，既可以壮大部落的实力，也可以宣扬“神使”张川越拯救他们的功绩，让张川越在狗头人中的地位更加稳固。 “神使大人，有个看上去似乎是兽人的俘虏一定想见你。说有重要的事情禀报。”正当张川越清点战利品的时候，狗头人战士沃克过来说道。 “看上去是兽人？要么是兽人，要么不是。看上去是兽人是什么意思。”张川越把手上的珠宝扔回到箱子里，对看上去不知道如何解释的沃克无奈地挥了挥手。“好了，不用纠结了。带过来我看看就知道了。” 走到近前之后，张川越明白了沃克的意思。这个俘虏的确“看上去”是个兽人，他拥有兽人的绿色皮肤、獠牙和尖耳朵。但是和普通的兽人相比特征并不算明显，除了肤色和獠牙之外和人类几乎没有明显的区别。 和缺乏见识的狗头人不同，张川越立刻就明白，这是一个半兽人。 在一群狗头人战士的簇拥下，这个俘虏拄着木棍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尽管行动艰难，但是她还是咬紧牙关，尽量加快自己迈步的频率，磕磕绊绊的向张川越快速移动着。周围的狗头人想要搀扶，但是由于身高的差距很难做到，只能无奈地跟着一起前进。看到这种情况，张川越脸色郑重了一些，迈步迎了上去。 看到张川越走过来，这个半兽人停下了脚步。他丢开手中的木棍，勉强站直身体，用拳头叩击胸口，郑重地向张川越行了个礼。 “尊敬的人类领主大人，我是半兽人寇根。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誓死相报！”由于没有完全搞清楚张川越与狗头人之间的关系，他以为是一个拥有众多狗头人奴隶的人类领主进攻这里并解救了他。 “我只是顺手而为，并不是特意救你，不用客气。”张川越对寇根点了点头。“你是个半兽人？” “是的，大人。”寇根恭敬地回答。“我现在为兽人部落的萨尔酋长服务。” “萨尔酋长么，听说是个头脑聪明的领袖。”张川越点点头。“人类这边也有他的传说。” 实际上，张川越虽然确实在安多哈尔确认听到了一些兽人的流言，但是大多数人类其实不了解也没兴趣了解兽人新酋长的名字，而是通常以“暴发户酋长”“愣头青小子”等轻蔑的方式称呼他。不过张川越在穿越前当然对萨尔相当熟悉了，为了让对方减少戒备，他点出了酋长的名字，以显示自己对兽人的了解。 张川越的话有了很好的效果，寇根激动的开口。“太好了！没想到您对于兽人有这么多的了解，而且没有太多的偏见！尊敬的领主大人，我有一个重要的情报需要传达回部落，您能否允许我离开？我用生命起誓，萨尔酋长是一个热爱和平的兽人，他只是希望解放被压迫的兽人奴隶，绝不会对无辜的人类平民大开杀戒！” “没关系，我相信你说的。而且我确实没有必须让你留下的理由。”张川越皱眉说道。“但是我认为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赶路。你最好养好伤再离开。” “谢谢您的好意，但是我必须马上走。这个情报非常重要。即使是爬，我也要尽快的赶回部落。”寇根坚定的回答。 “牵两匹马过来，我亲自护送寇根回部落。”张川越思考片刻之后下了决心，对狗头人手下吩咐说。 “太感谢了，部落永远铭记阁下的恩情！”寇根没有推辞，只是郑重地向张川越道了谢。 如同雷鸣一般的马蹄声打破了奥特兰克山路的寂静。两匹健马一前一后，在山路上面疾驰。这两匹马都是从运输车队中挑选出来的，奔驰起来速度还算不错。其实拉车的挽马和骑乘用的战马中品种上有些区别，严格的说挽马是不适合骑乘的。 虽然看上去都是强壮的高头大马，但是挽马追求的是力量大、耐力好，而骑乘用马追求的是爆发速度快、身体灵活、战斗勇敢，如果用挽马组成骑兵战斗力会存在很大的问题。不过仅仅是赶路的话，问题倒不是太大。 腿上受了伤的寇根为了在马上稳住自己，不得不用绳子把自己捆在马上。随着在马背上的颠簸，她的伤口与绳子摩擦后再次渗出了鲜血。然而寇根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只是拼命地催促马匹继续地快跑。 然而，就在他们策马奔驰的过程中，一支响箭“嗖”地一声越过他们的头顶，插入了他们前面的石壁之中。张川越与寇根急忙勒住了奔马。两匹嘶叫着的奔马在山道上盘旋打转，而马背上的张川越警惕地向四周看去。 顺着他的目光，一道道的黑影从周围的树林窜了出来，在险峻的山路上灵活跳跃，翻越挡路的巨石和树枝，迅速地从后面冲出来。当这些黑影逼近之后，张川越发现他们都是骑在巨狼上面的兽人骑兵，正是兽人的霜狼氏族引以为傲的兽人狼骑兵！ 霜狼是一种魔兽，比普通的狼大的多，足够负担兽人的重量。与人类的战马相比，兽人的霜狼既有优势也有弊端。他们在速度和耐力方面有所不如。但是霜狼的优势在于自身也拥有一定的战斗能力，可以用牙齿和利爪撕咬对手，单兵作战能力更强，而且善于在山地间攀爬跳跃，短时间爆发力也比战马强。 正因为霜狼的特点，兽人狼骑兵一般都负责侦察、骚扰和偷袭的工作，属于轻骑兵的范畴，轻易不会和人类重装骑士进行正面冲锋的较量。正面战场上，收入主要还是依靠步兵战士以及一定数量的科多兽。 数十个兽人狼骑兵已经包围了张川越与寇根，他们用警惕的眼神打量着他们，不过并没有马上发动攻击。 “我是斥候大队第一小队的寇根，奉萨尔酋长的命令去执行一个秘密的任务，现在已经完成，必须马上向酋长进行汇报。”寇根努力地在马背上坐直了身体，大声地说道。“在回来的路上我被食人魔伏击并抓住，幸亏这个叫张川越的人类救了我。你们不得对他无礼！” 听了寇根的话，兽人狼骑兵的脸色和缓了下来。一个看起来是首领的狼骑挥了下手，几个狼骑围到了寇根身边，小心地把他从马上搀扶下来。他们检查了寇根，发现确实没有被控制或者被胁迫的痕迹，于是回身对着他们的首领点了点头。 看到没有问题之后，狼骑首领也放松了一点，脸上浮现出了微笑。“非常感谢你救了寇根，人类。部落会记住你的恩情。请随我们来。” 张川越点了点头，跟着狼骑首领向奥特兰克山脉的深处走去。在路上，他看到了更多的兽人战士出现在道路的两侧。这些兽人们全副武装，手持弓箭、投枪等远程武器，用警惕的目光打量他。 两边的山路上修建了各种各样的防御工事，有箭塔、地堡、滚木等。兽人毕竟是经历过正规战争的种族，和那些处于原始部落发展水平的种族大不相同，对于战争理解的非常深刻。狭窄的山路被他们修建的危机四伏，如同一条嘶嘶吐信的毒蛇盘在山上。如果强攻此处，必将付出惨烈的代价。 在这条防卫严密的山路上前进了一个小时之后，他们在一个关卡处被拦下。兽人守卫拦下张川越，让他在这里等待，带着寇根进入了霜狼要塞。不过没几分钟，他就再次出来，让张川越也随他进去。 在霜狼要塞中一处戒备森严的堡垒里面，张川越见到了部落的新任酋长，萨尔。 这个年轻的兽人领袖身材高大，表情坚毅，看上去非常威武。他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的魔法板甲，手持战锤，攻防两件装备上面都有不凡的魔法灵光，显然都是强大的史诗级装备。这两件装备是前任酋长奥格瑞姆.毁灭之锤留给萨尔的，是部落传承的至宝，也是酋长身份的象征。 萨满按道理是不能穿着板甲的。但是萨尔同时兼职了战士和萨满两种职业，并且都达到了高阶强者（白银级）顶尖的水准。凭借兼有两种职业配合的优势，再加上史诗级装备的加成，萨尔在战斗中即使对上黄金级的传奇英雄也不会落下风。作为阵营领袖，萨尔的实力果然名不虚传，而且他还非常年轻，拥有巨大的成长空间，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而站在萨尔身后的一个老萨满身上的魔法灵光凝聚而厚重，已经达到了黄金级别的巅峰，距离白金强者也只是一步之遥，实力更在萨尔之上。这个萨满是霜狼氏族的德雷克塔尔。正是他教会了萨尔萨满之道，无论对酋长还是整个部落，德雷克塔尔都是精神上的导师，在部落拥有崇高的地位。 站在另外一边的是一个消瘦的兽人。他下巴上留着黑色的、如同钢针一般的胡须，不时用桀骜不驯的眼神打量着张川越。 尽管没有大多数兽人战士那样魁梧，但是这个兽人如同一把利剑一样站的笔直，散发着凌厉的气息。他的身上隐藏着可怕的爆发性力量，这就是战歌氏族的剑圣：格罗姆.地狱咆哮。 从实力看，格罗姆处于黄金级的巅峰。但是这个极其好战的剑圣实力绝不局限与此。在魔兽的剧情中，他多次斩杀半神、恶魔领主等白金级的对手，越级挑战如同家常便饭一样，是一个非常可怕和危险的对手，谁也不知道他爆发的底线在哪里。他的实力要比德雷克塔尔更加强大。 萨尔，格罗姆.地狱咆哮，德雷克塔尔，这就是目前部落的三巨头。不仅因为他们三个个人的强大实力，同时也是由于霜狼氏族和战歌氏族是目前保存传承最为完整的兽人氏族，萨尔的统治也是建立在两大氏族的支持的基础上的。 “我是部落新任酋长萨尔。”萨尔起身走向张川越，有力地握了一下他的手。“非常感谢你救了寇根，部落会永远记得你的恩情。” “客气了，酋长大人。”张川越微微点头回应说。 “这次的情报事关重大，寇根本来想要单独向我禀报的。但是我认为如果不是阁下的帮助，这个消息绝无可能如此及时的送到部落。我认为你也有权听一下，所以命令守卫请您现在就进来了。不知道张川越阁下是否有兴趣了解这个情报。”萨尔沉声说道。 “我确实有些好奇。感谢酋长的邀请，既然进来了，我乐意一起听一下。非常感谢您的信任。”张川越果断地回答说。 对于萨尔所展现出来的气度，张川越感到十分的佩服。萨尔完全可以选择秘密听取寇根的报告。但是他却选择了邀请张川越，以信任回报对方。这说明他把对方的友谊看的至少比这一次的情报价值更高。 萨尔能成为整个部落的领袖，不仅得到了兽人的拥戴，后来还先后收服牛头人一族和暗矛一族，并和人类领袖吉安娜成为好友，在人格上确实有过人之处。 ------------ 第二十七章 在萨尔的面前，张川越不禁想起，同样是借助父辈声望当上酋长的二代，加尔鲁什却无愧脑残吼之名，成功把部落搞的四分五裂。站在这里的格罗姆如果知道自己的后代未来会是如此货色，不知会做何感想。 既然萨尔展现了作为领袖的风度，张川越也乐意配合一下对方。虽然他其实也不是非知道这个消息不可，但听听也没有坏处。他表示了同意。 “酋长大人，我在壁炉谷侦察的时候，听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一直隐居在那里的兽人伊崔格被人类抓住了，听说他要在三天后被处决。”在萨尔的示意下，寇根讲出了他得到的情报。 “伊崔格？你确定是这个名字？”没等萨尔开口，他身后的老萨满德雷克塔尔已经霍然起身，紧张地盯着寇根问道。 “绝对没错，德雷克塔尔大人。这个案件牵涉壁炉谷大领主弗丁，在当地轰动一时，我从很多渠道都得到了相关消息，被捕兽人的名字我反复确认过。”面对老萨满的询问，寇根郑重地回答。 “我很熟悉伊崔格，他是经历过第一次兽人战争的老兵。”德雷克塔尔对萨尔说道。“伊崔格拥有丰富的经验和强大的实力，更重要的是，他一直保持着对暗影议会的怀疑，同时又绝对忠诚于部落，是一个兼具智慧与忠诚的战士。他是部落宝贵的财富，我们必须救出他来，酋长。” “我没有见过他，但是听过他的名字。听说是个英勇的战士。”格罗姆补充说。他一向非常高傲，但是对于勇者还是愿意表示足够的敬意的。 “我向你们保证尽全力救他。”萨尔严肃地向德雷克塔尔和格罗姆点点头，随后又转向寇根。“仔细说一说看守的情况。” “遵命。新任的壁炉谷领主巴瑟拉斯父母死于兽人战争，他对于兽人非常敌视，决心通过杀死兽人的方式复仇。所以伊崔格被处于严密的关押之下。”寇根回答说。“不过好消息是壁炉谷前任领主提里奥.弗丁公爵据说非常同情伊崔格，他因为抗议对伊崔格的逮捕而被逐出了领地。受到这件事的影响，许多壁炉谷的士兵和军官也产生了动摇，在面对解救伊崔格的战斗中可能不会出全力战斗。” “看起来这事不是很容易。不过还是可以尝试一下。”萨尔沉吟道。随后，他转向了张川越。“张川越阁下，很抱歉，为了拯救我们的伙伴，我们可能需要对人类的城市发动一次进攻。不知您怎么看。” 张川越明白萨尔的意思。这是要求他对此表态。如果张川越对此事有反感的话，接下来的行动细节也就不能允许他听下去了。这也是应有之义，张川越对此倒没有什么不满。 作为穿越者，他其实对这里的人类和兽人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偏见。所以他很快也就做出了决定。 “尊敬的酋长大人，我个人认为，一位隐居在壁炉谷的老兽人战士对人类是无害的，对他进行的审判并不公正。据说壁炉谷的提里奥弗丁公爵大人也反对这个结果，我相信他也是这样想的。我赞同这种理性的判断。”张川越镇定地回答了萨尔的问题。 “张川越阁下倒是对于兽人没有丝毫的偏见啊，真是难得。”萨尔若有所思地答道。显然，他并没有因此而完全相信张川越的话。 萨尔也许是个正直的人，但是作为领袖，他绝不缺乏必要的心机。张川越毕竟是人类，萨尔不可能对他的话真的毫无保留。 对此，张川越也早有心理准备。“酋长大人，我愿意留下来参加拯救伊崔格的战斗。另外，除了我自己，我还可以介绍恒金部落的狗头人战士们帮助你进行战斗。他们是我的朋友，关系良好，我有把握说服他们加入进来。” 张川越采取的策略是通过亲自加入战斗来消除萨尔的戒心，说的明白点，其实就是纳投名状罢了，如果他在战斗中亲自动手站在兽人一边消灭人类士兵，他的可信程度自然就上升了。 当然，仅此而已也许还不够，所以张川越把恒金部落的狗头人也拉了进来。如果他自己的人类身份容易引起对方的怀疑的话，狗头人同样作为异族，就容易得到兽人信任的多。而张川越与狗头人之间紧密的关系，反过来也可以进一步增加他的可信程度。 格罗姆冷哼了一声，表示了不屑之意。作为剑圣，他不大看得起狗头人这个种族弱小的战斗力和懦弱的性格。不过他清楚萨尔一向善于团结一切力量，所以也没有开口反对。 果然，萨尔对于张川越前面准备加入战斗的话暂时不置可否，而对关于狗头人的信息非常感兴趣。“恒金部落？你是说在哭泣之洞附近的那个狗头人部落么？我们之前和他们打过一点交道，不过来往并不算多。” “没错，就是他们。他们部落的长老是拉比纳巫师。”张川越回答说。 萨尔用探寻的目光看向德雷克塔尔，后者冲他点点头。“我认识拉比纳。在很久之前，我在一次冒险中结识了他。这是个很有天赋的施法者，不过我后来和他联系不多，没想到他现在已经是恒金部落的长老了。” “原来如此。”得到德雷克塔尔的确认，萨尔满意地点点头。“如果能够得到恒金部落的帮助，那就太好了。万分感谢你的介绍。” 在萨尔的心目中，与狗头人搭上关系的重要性甚至超过了拯救伊崔格本身。作为酋长，他的考虑都是站在整个兽人战略的角度考虑的。伊崔格这个经验丰富的优秀战士是部落非常宝贵的财富，但是他毕竟只是一个个体罢了。在整个部落中，其实没有谁是不可或缺的。 而狗头人的恒金部落则是一个独立的种族，具有庞大的潜力，如果能够把狗头人整个拉拢过来，将会让部落的实力发生大幅的上升。在原本的剧情中，正是在拉拢了牛头人和暗矛巨魔之后，原本是流亡者的兽人们在卡利姆多打造出来一个强大的部落。 在和萨尔达成共识之后，张川越也从无限系统中查到了空间布置给自己的相应的任务。 “支线任务：血与荣耀；任务要求：帮助部落从壁炉谷拯救出伊崔格；任务奖励：通用点数50点。完成此任务后将加入部落阵营，并将原狗头人势力的声望转移至部落势力下。” “附加任务：保证提里奥.弗丁的存活。额外奖励：30点通用点数。” 浏览之后，张川越关闭了系统提示。无限空间给出的任务更加坚定了他参与此事的决心。加入一个强势的阵营对于穿越者提供的助力还是比较大的。加入部落之后，张川越就可以有机会借助强大的兽人军队来帮助自己。兽人的实力不逊色于任何一个人类王国，而且发展潜力极大，加入部落阵营可谓抱上了大腿。 作为散人穿越者，张川越没有队友的帮助，更需要借助剧情势力的帮助。对他来说非常划算的是，通过任务，他可以将原本在狗头人那里积累的声望转移到了部落势力上，属于在弱势阵营刷声望，在强势阵营进行消费的好事。这绝不能放过。 作为一个充满了雄心壮志的年轻领袖，萨尔做事雷厉风行，丝毫没有酋长的架子，很快就在张川越的陪同下直接奔赴哭泣之洞拜访了狗头人的领袖，高阶巫师拉比纳。 大队兽人的不请自来让狗头人们感到有些紧张。不过“神使”张川越很快就安抚了这些惊慌不安的狗头人。而且在萨尔、德雷克塔尔和格罗姆的领导下，现在这支以霜狼氏族和战歌氏族为主体的兽人军队确实是一支军纪严明的优秀部队，他们坚定而有礼的作风也很快赢得了狗头人部落的尊敬。 萨尔也在会谈中凭借自己的个人魅力赢得了拉比纳的信任。不得不说，作为酋长，萨尔确实拥着有非凡的外交家天赋，他善于倾听理解对方的诉求，又能够用坦率真诚的态度表达自己的意见。谈了半个小时以后，他和拉比钠长老就如同认识多年的好友一样了。 “放心吧，萨尔。”拉比纳长老拍着胸脯说道。“正如你所说的，面对着人类的压迫，我们狗头人和兽人只有携手抗争，才有自由的希望！狗头人愿意成为兽人的朋友！” “太好了！非常感谢拉比纳长老的信任！”萨尔紧紧地握住了拉比纳的手。“我很想和您再多聊一会，但是正如我之前说到的，我们有一位尊敬的长者伊崔格被人类抓住了，我必须马上回去布置拯救他的行动。” “当然，我完全理解您的心情。”拉比纳豪迈地挥了挥手。“兽人的兄弟就是我们狗头人的兄弟，拯救伊崔格先生的事情，我们狗头人义不容辞！我会派出我们最优秀的战士和兽人并肩作战！” “太感谢了！进攻人类的城市是一个艰难的任务，我们需要每一份可以获得的帮助。”萨尔郑重地向拉比纳道谢。“那么我们先回奥特兰克山谷布置去了，您的战士集结完毕之后，可以派个人来通知我们。我们一同向壁炉谷进军。” “好的，没问题。”拉比纳长老满口答应，并且亲自送萨尔离开了狗头人的领地。 “这次和兽人的结盟，对狗头人来说意义非凡啊。”送走萨尔之后，拉比纳有些感慨的对张川越开口说道。“我简直有些相信你真的是神派来的使者了。出售矿石，还有和兽人结盟，你带给了狗头人太多的改变。” “与兽人结盟并不是一条轻松的选择。”张川越提醒拉比纳说。“人类是一个强大的对手，他们占据了整个大陆。他们身边还有矮人、侏儒和精灵作为盟友。兽人虽然强大，但是他们也曾是人类的手下败将。” “我明白你的意思。”拉比纳赞同地点点头。“我其实早就认识德雷克塔尔了，但是之前一直都没有和霜狼氏族有太多的来往，就是因为如此。兽人虽然强大，但是他们对面的人类更加可怕。不过在见到萨尔之后，我的想法改变了。这是个可以信任的领袖，我相信兽人在他的率领下将会复兴。狗头人与他们站在一起，会是个正确的选择。” “我赞同您的看法，长老。”张川越有些钦佩地说道。通过魔兽的剧情，张川越知道萨尔后来确实成功领导了兽人的复兴，在卡利姆多建立了自己的家园。而拉比纳并不清楚这些，只是自己做出的判断，足以说明这个狗头人巫师眼光的准确。 其实在狗头人中，也时不时的也会涌现出拉比纳这样的智者。他们身上毕竟流淌着巨龙的血脉。但是这些智者很难成长起来。 在穿越之前，张川越玩魔兽世界的游戏的时候，里面就有这样一个任务： “任务名称：小小聪明指挥官。任务描述：我们已经在这片土地上对付狗头人多年了。充其量不过是一些讨人嫌。可他们偷东西的手法越来越高明。我要你到南边的营地去，确保狗头人里没有什么“大人物”在搅和。一定要查看一下洞穴，那里十分可疑。任务奖励：金钱奖励：6，经验奖励：1150XP声望奖励：?+250?铁炉堡。” 正如这个任务反映的情况一样，狗头人之中出现的优秀个体往往会招来针对性的诛杀。他们整体的实力毕竟还是太弱小，偶尔出现的一两个强者并不能改变大局，往往只是让人类或者矮人对他们的狩猎更加多了几分挑战和乐趣而已。 这是属于整个种族的悲哀。正如清末民初的中华民族一样，其中不乏优秀的个体，但是在一盘散沙、积贫积弱的国家之下，一切都缺乏意义。 为了提前证明自己，在正式的军事行动之前，张川越和他之前拯救的半兽人寇根一起进入了壁炉谷进行侦察活动。寇根是萨尔手下得力的情报头目之一，拥有高阶刺客的实力。虽然他晋级高阶的实力还不长，在高阶强者中实力算是偏弱的，但是已经足以在部落中占据一个重要的位置了。他负责观察和监视张川越，证明他的忠诚。 作家的话 寇根之所以成为部落重要的情报人员，除了他优秀的刺客技艺之外，接近人类的外表让寇根更适合在人类地区进行活动也是重要远远。而由于同样的理由，张川越的人类身份使得他的加入对于部落情报工作有着巨大的帮助。 种族的影响其实还是非常重大的。用超越种族的观点看问题的，不是伟大的和平者，就是叛徒。所以很少有人会特意提防人类成员投靠兽人，成为“人奸”。张川越如果不是穿越者，做出这样的选择的时候也不会如此轻松。 “我们现在去拜访的是我很久之前发展的一个线人。”在一条幽静的小巷中，寇根对张川越介绍着情况。“这个家伙是壁炉谷守卫的一个小队长，实力还算不错，拥有中阶战士的实力，本来前途远大。不过他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很快把家底输的一干二净。连妻子和儿女都离开了他。由于他很需要金钱，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程度，所以也就给了我们接近他的机会。” “哦？是这样。他叫什么名字。”张川越很有兴致地问道。 “他叫柯林斯。”寇根回答道。 “为了让他提供情报，你们替他把赌债还清了？”张川越猜测说。 “当然没有了。如果还清了，他怎么继续给我们提供情报啊。”寇根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我们每次都只给他够支付利息和一小部分本金的金币，让那些债主不至于逼迫太紧。” 张川越大笑起来。“真是好主意。不过他自己应该也有觉察吧，没想到什么对策么，比如试图积攒下钱之类的。” “他有了余钱之后会去继续赌博，很快就会再次输光。而且他还将一部分金币给他前妻和女儿做生活费。按照这样的方式继续下去，他永远也不可能还清赌债的。”寇根有些感慨地说道。“其实，这是个不错的男人。可惜染上了赌瘾。” “没错，赌博是个可怕的东西。”张川越赞同的点点头。 这时候，他们两个已经到达了目的地。这是一座普通的小房子，相对于主人军官的身份，这个屋子显得有点简陋，说明了主人窘迫的财政状况。寇根走上前去，轻轻地敲了敲房门。 “谁？”一个听上去有些含混不清的男人声音问道。 “柯林斯，是我，你山里面的朋友。”寇根轻声地回答。 门被小心地打开了一条缝隙。一个男人从里面仔细的打量了一会之后，把门敞开，冷哼了一声。“进来吧。” 张川越与寇根立刻走了进去。张川越打量着屋子里面的环境，屋子里的陈设非常的简单，只有基本的桌椅，没有什么装饰的物品。房间的角落有一个武器架，上面摆放着盔甲和武器，说明了主人的职业和身份。桌子上摆着几瓶酒，看来柯林斯之前正在自己独自小酌。 “你来有什么事，寇根。”柯林斯表情苦闷地问道。看起来他和寇根已经非常熟悉了，倒是没有紧张的感觉，只是仍然对他的到访不会感到愉快罢了。 “就是之前让你调查的事情，新上任的领主巴瑟拉斯究竟决定什么时候将执行对伊崔格的处决。护卫力量又是怎么布置的。”寇根说道。 “我已经查清楚了。刑期定在三天后的上午十点。这是刑场的防卫布置图。”柯林斯递过来一个扎好的卷轴。 寇根打开看了看之后，将它转交给张川越。张川越同样简单的浏览了一下。初步看来，这份布置图还算可信，张川越在雾隐也是接受过军事训练的，明白布防一些基本原则。这个布置比较专业，至少不是胡乱编造出来糊弄的。至于细节是否可靠，那只有回去再仔细研究了。 “防卫布置没什么问题。不过，监督执行的观众席位上预留了好几个空的位置，这是为什么？”张川越将卷轴还给寇根，同时向柯林斯问道。 “激流堡王国派遣了一个观察团来参观这次处决。他们的具体名单我暂时还没有接触到。”柯林斯犹豫了几秒种，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激流堡是原来人类阿拉索帝国的首都。这一地区是人类文明的发源地，但是由于其地理环境并没有人类后来所开拓的洛丹伦、艾尔文等领地优越，随着众多人类领主和人民前往那些地区居住，阿拉索帝国最终四分五裂，只有最顽固的人类还坚守在激流堡，试图重现古阿拉索帝国的荣光。 “激流堡王国？”张川越的目光凌厉了起来。他身体前倾，紧紧地盯着柯林斯说道。“这个信息很重要，你最好弄到更详细的情况。” “打探这些这超出了我的职权范围，我会有危险的……”柯林斯争辩说。 “得罪我们，会让你同样危险。”张川越威胁说。“和被捕的危险不同，我们带来的危险，恐怕不局限于你自身。想想你的妻子和女儿，柯林斯。” “别想碰我的家人！”柯林斯拍案而起，伸手摸向桌子边的武器。 “柯林斯先生，请保持冷静，这对你我都有好处。”张川越站起身来，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首先你绝非我们两个的对手，其次就算您反抗成功，你和你的家人也绝逃不过部落的报复。同样的，我劝你不要打什么告密的心思，即使部落这次的行动因此而失败，惩罚你还是来得及做到的。我无意逼迫你做冒险的举动，因为暴露你同样会让我们的行动暴露。我只是想让你了解到事情的重要性，不要把他不当一回事，仅此而已。” 柯林斯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明白了，我会尽力而为的。不过如果确实打探不到，我也没有办法。” “当然，我们并不是不讲道理之辈。只要你不打算轻易地糊弄我们就好。”张川越点了点头。“期待你的好消息，柯林斯先生。告辞了。” 随后，他和寇根两个人就悄悄地离开了柯林斯的房间。 作家的话 张川越与寇根在壁炉谷的旅馆租了两个房间作为落脚点。当回到住处之后，寇根立刻来到了张川越的房间，向他提出了质问。 “柯林斯是我好不容易获得的重要线人。”寇根压抑着怒气说道。“你为什么要当面威胁他？这很可能破坏我们未来和他的合作关系。” “我很抱歉，寇根。”张川越摊开双手，表示无奈。“这件事情非常重要。激流堡派出的使者中很可能存在强大的高手。这直接关系到行动的成败。” “可是，一般来说这种事不会派遣太多的强者，有一两个高阶职业者就不错了。”寇根争辩说。 “这一次不同以往。你要关注人类王国的政治变化。”张川越毫不留情地反驳说。“在洛丹伦，自从阿尔萨斯执政以后，大力强化王权，各国之间暗流涌动。在这样的非常时期，其他王国所派遣来的使者不论是为了什么原因，都必定拥有远远超过以往的实力，以随时对意外情况做出反应。绝不能对此掉以轻心！” “好吧，也许你是对的。”思考了一番之后，寇根承认说。 “当然，柯林斯确实是个很有价值的棋子。我的决定也确实有些冒险。给你情报工作带来的损失，我感到非常抱歉。”张川越又缓和了口气说道。“如果可能，希望你尽量安抚一下他吧。” “没关系。情报机构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给正式的军事行动提供保证，而非仅仅为了情报人员自身的安危。必要的时候，牺牲不可避免。”寇根回答道。“事情尚未不可挽回，既然你扮演了白脸，那么我去唱唱红脸好了。” “既然如此，就辛苦你了。”张川越点点头，起身送寇根离开。 实际上，除了刚才他对寇根所分析的之外，张川越表现的如此紧张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担心来自激流堡王国的穿越者。 在魔兽世界中，人类王国之间目前还处于和平状态，彼此虽然有矛盾，但距离战争还很遥远。但是不同阵营的穿越者则恐怕会将战斗作为第一选择。敢于在初期就插手其他阵营问题的穿越者实力肯定也不容小视，可能会拥有足以扭转局势的力量。 张川越握住了龙骨长刀的刀柄。任务的难度现在有点超出了他的预计范围。不过他还不准备退缩。他已经准备好迎接一场艰难的战斗。 三天后。 兽人和狗头人组成的联军向壁炉谷前进。为了起到突袭的效果，这次部落联军动员的军队总数并不是很多，一共只有两千左右。但是无论兽人还是狗头人都是精选出来的精锐战士，由萨尔自己亲自带队行动。 兽人部落为联军的全部成员都提供了霜狼坐骑，在霜狼的帮助下他们行进速度非常快。当然，狗头人由于没有接受过骑兵训练，只是能勉强以霜狼代步而已，战斗的时候还是要下来步行。 虽然在与人类的战争中损失惨重，但是兽人繁殖能力很强，经过在奥特兰克山脉多年的休养生息，数量已经得到了很大的恢复。萨尔就任酋长之后又连续攻破了多个兽人集中营，解放了大批兽人奴隶，进一步增强了兽人的力量。 兽人的战斗天赋非常强大，成年男女都是合格的战士，可以说是全民皆兵。全力动员之下，随时都可以拉出数万人的部队出来。这次精选出来的两千战士普遍具备中阶战士以上的实力，即使和白银之手等人类王国相同数量的精锐骑士团对抗，也丝毫不落下风。 这支强悍的部队避开人类的聚集区域，小心地接近了壁炉谷防御的外围。由于必须跨越山地，所以他们行进的阵型有点散乱。但这次都是精锐战士，散乱中依然保持着足够的战斗能力，偶尔出现的魔兽袭击之类影响队伍前进的情况都被快速的料理了。 狗头人的加入对于军队的实力也有着很大的帮助。兽人战士们虽然身强力壮，实力强悍，但是受他们崇尚勇猛的文化影响，近战的战士居多，远程攻击力有所不足。虽然兽人中也存在一定数量的弓箭手、投矛手，但是数量较少。而且在战败后他们藏身于奥特兰克山谷之中，武器装备获得的途径难以得到有效的补充，更加剧了他们的困境。 而在施法者方面，兽人同样存在重要的问题。兽人的施法者可以分为术士和萨满两支，术士信仰燃烧军团的恶魔，而萨满信仰元素之力和先祖之力，两者有着严重的冲突。于是在术士上台的时候就拼命迫害萨满，而萨满得势以后又大力打压术士。 虽然在前任酋长奥格瑞姆的控制之下，双方的冲突并没有演变成为内战，但是还是造成了严重的内耗。经历过术士执政的时期，萨满在后备力量上已经非常薄弱。所以德雷克塔尔在发现萨尔的萨满天赋之后才会欣喜若狂，将技艺倾囊相授。这固然是因为萨尔天赋极好，适合成为一个强大的萨满。同时也是因为现在的部落实在太缺乏合格萨满了。 而狗头人则可以弥补兽人在远程攻击方面的不足。身材矮小的他们，在远程射击方面的天赋还算不错。张川越又通过矿石交易为狗头人购买了大批的弓弩，并组织他们当中优秀的战士每天操练，现在已经锻炼出来了一支合格的远程攻击部队。在和兽人联合之后，兽人又拿出了一部分弹弓、投石索等轻型远程武器给狗头人们。这些轻武器不能发挥兽人的力量优势，很少有兽人喜欢使用，之前一直堆在仓库吃灰，有些甚至变成了小孩的玩具。现在拿出来武装狗头人正好。 此外，狗头人巫师拉比纳长老也率领一批狗头人巫师加入了兽人的施法者团队，进一步增强了联军的远程攻击力。狗头人的加入，就向原本剧情中暗矛部落的巨魔猎头者的加入一样，补充了兽人军队的短板。当然，效果还需要实战的检验。 作家的话 听说要执行对兽人的死刑，此时，壁炉谷的很多平民正聚集在刑场看热闹。这些围观的平民热烈的交谈着，发泄着自己对兽人的仇恨，有的人试图向绞刑架上投掷石块和水果，场面表现的有点混乱。 不过在绞刑架附近，防卫还是很严密的，并没有受到这种混乱的影响。穿着重型铠甲的骑士和步兵们警惕地守卫着周围，冷静而坚决地将试图凑近的群众推开。在刑台上面，一个年轻的骑士紧张而兴奋地走来走去。他是壁炉谷新任的代理领主，圣骑士巴瑟拉斯。 巴瑟拉斯表现的比守卫士兵们激动的多，他一边走，一边不停地向下面挥手致意，有时还和下面看热闹的群众一起高呼反对兽人的口号。他的父母都在兽人的入侵中失去了生命，所以他从小就在仇恨中长大。而让他感到遗憾的是，当他长大，战争已经结束，他很难再有亲手报仇的机会。这次捉到老兽人伊崔格让他终于有了一次难得的报仇的机会，这让他感到非常的兴奋。 除此之外，借助这次的事件，他还成功的扳倒了壁炉谷领主提里奥.弗丁，自己成为了代理领主。虽然这个任命只是暂时的，但是事后也会有其他的封赏来奖励他捉住兽人“间谍”的功劳。可以说作为一个骑士，他的事业正在迈向巅峰，不由得他不得意了。 只是他不清楚，无论是现在还是魔兽世界原本的剧情之中，都有众多强手在暗中谋划拯救伊崔格。他实际上是坐在一个火山口上面，稍不留神就会被炸的粉身碎骨。而他自己却对此一无所知，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看上去非常的可笑。 不过，巴瑟拉斯虽然和原本魔兽世界剧情中的性格一样的不堪，但是他的实力却不容小视，虽然年轻，但是已经是一个顶尖的高阶骑士，距离传奇强者的门槛也只有一步之遥。用穿越者的实力衡量，达到了白银级的巅峰水平。 原著的剧情中没有强调这一点，不过他实力超强也是合情合理的。否则的话，这样一个性格恶劣、深受顶头上司反感、又没有什么其他深厚背景的年轻骑士，如果再没点过硬的实力，恐怕早就被弗丁踢出骑士团了吧。 在弗丁被捕之后，巴瑟拉斯之所以被任命为代理领主，也是和他实力有关。按照王国的惯例，各地的军事长官都必须拥有足够的实力，以避免首领实力太弱，成为敌方狙杀的目标。但是大部分成名强者也都是各有重任的骑士团高层，短时间找到适合的领主人选并不容易。巴瑟拉斯在这种情况下，成为了临时代理领主最合适的人选。 在看台上来回转了好几圈之后，巴瑟拉斯也稍微平静了一些。看到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他走到台前，示意群众安静一下，准备对他们发表讲话。 “亲爱的朋友们，正如你们所知道的，我们抓住了一个邪恶的兽人！”巴瑟拉斯狂热地向人群挥舞着手臂演讲。“这个卑劣的生物试图潜入我们的领土，屠杀我们的人民，让你们所爱的人失去生命！对于这样的畜生，我们唯一可以回报给他们的，就是绞索和利刃！” “杀了他！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围观的群众高呼了起来，大声的唾弃和嘲笑起兽人来，种族的仇恨有如实质一般在空气中弥漫。巴瑟拉斯满意地点点头，向绞刑官挥了下手，示意开始执行绞刑。 绞刑官粗暴第把伊崔格拉到了刑架旁边，把绳子套在了他的脖子上。伊崔格愤怒地挣扎，但是这只是招来围观者更多的嘲笑。把伊崔格绑好之后，绞刑官的手按到了活动的机关上面。只要拉动这个开关，伊崔格脚下的木板就会被抽开。绞索会夺去这个兽人的生命。 然而这时，一个白发的骑士怒吼着冲了出来，挥舞着战锤，跳上了刑台，狠狠的一锤砸了过来！ 绞刑官被措手不及的砸到了一边，翻滚着跌下了刑台。随后这个骑士旋风一般地挥舞起手中的战锤，逼退了包围上来的众多守卫士兵。 “提里奥，你还敢回来！”巴瑟拉斯咬牙切齿地大叫起来。“我就知道，你注定是个叛徒！” 冲出来的，是传奇强者，原壁炉谷领主，白银之手骑士团元老：提里奥.弗丁。在一次侦查中，提里奥和兽人伊崔格发生战斗，后来又被对方所救，两人抛弃种族偏见，成为了朋友。然而事情发生了泄露，伊崔格被捕。 而提里奥也因为在巴瑟拉斯推动的抓捕兽人的行动中表现出了激烈反对，被同行的大领主达索汉抓住，并在随后的审判中被判剥夺领主头衔和圣骑士的力量，驱逐出境。 尽管已经被放逐，但是提里奥依然放不下伊崔格的安危，毅然决定潜回壁炉谷，准备拯救他的兽人朋友。 提里奥.弗丁毕竟担任壁炉谷领主多年，一向处事公正严明，在本地威望极高。看到他挥舞着战锤猛冲了过来，周围的士兵们都感到了犹豫不决，虽然上前阻拦，但是并没有拼死作战的意思。再加上提里奥本人毕竟曾经是传奇强者，实力强劲，很快就冲到了绞刑架之下，把伊崔格放了下来。 “人类？你竟然来救我”伊崔格惊诧地看着提里奥.弗丁，“你是疯了吗？” “我想我是疯了。”提里奥大笑着点头，同时回身战锤横扫，将逼近的人类战士逼开，怒吼着开口。“如果有谁想杀死这个兽人，必须从我的尸体上迈过去。” “弗丁大人，放下这个兽人离开吧。我们就当您从来都没来过。”一个战士用盾牌挡住提里奥的一击，同时劝说道。 “看看这个年迈的兽人吧，你真的相信，这个独自隐居在附近的老兽人对人类存在威胁？骑士之道要求保护弱小。你们对这样一个没有威胁的可怜生物痛下杀手，违背了骑士的荣耀！”提里奥一边奋力战斗，一边怒吼起来。 他下定了决心，以战斗和鲜血捍卫自己的荣耀。血与荣耀，总是彼此相伴，如影随形。 作家的话 一连串激烈的兵刃撞击之后，围攻上来的士兵再次被弗丁击退。提里奥对这些士兵同样手下留情了，他专门找盾牌和铠甲厚实的部分攻击。士兵们被打飞了好几个，但是在铠甲的保护下都没有收到太重的伤害。 由于提里奥的劝说和他强悍实力的威慑，这些士兵狼狈地爬起来之后有些犹豫不决，没有立刻再次冲上去。 “你们这些混账，让开。”巴拉瑟斯恼羞成怒地冲了过来。“提里奥，你这个叛徒，有什么脸面谈论荣誉！” “巴瑟拉斯，我不指望你能理解这一点。”提里奥讽刺地回答，同时举起战锤招架他的进攻。 他们两个人都是圣骑士，战斗的风格非常近似，而且实力也很接近，暂时形成了均势。理论上说，虽然巴瑟拉斯距离传奇境界只有一步之遥，但是传奇境界和高阶强者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的，对于力量的理解有本质的不同。按理说提里奥.弗丁应该稳压对方一头。 但是被驱逐出圣骑士队伍之后，提里奥被剥夺了圣光之力，实力大损，暂时不能真正发挥出传奇级的力量。而且他被驱逐的时候他拥有的各类装备也都被没收，现在使用的还是一把临时找到的破旧战锤。相比之下，巴瑟拉斯全身装备齐全，占了很大的便宜。再加上周围其他士兵的协助，暂时和提里奥打了个旗鼓相当。 但是提里奥毕竟是传奇高手，经验丰富、武技娴熟，一时半会巴瑟拉斯也很难战胜他。 “来人，调城门附近的守卫士兵来这里增援。”看到暂时无法拿下提里奥，巴拉瑟斯决定调集更多的高手助阵。他一边战斗，一边回头吩咐手下。随后，一个士兵按他的命令向城门的方向跑了过去。 壁炉谷是一座山城，城门修建的雄伟坚固。城门周边地势险峻，都是极为险峻的山崖，几乎不可能攀爬。通往城门只有唯一的一条道路。在这样狭窄的地形下兵力很难展开，可以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在原来的剧情中，天灾军团横扫大陆的时候也没有拿下这座据点，反而让其成为了血色十字军的大本营。现在这里则是整个西瘟疫之地的军事中心。 在城市大门附近的城墙上，可以看到密集地分布着好几架魔法弩炮。这种附魔的重型武器威力和科技位面的大炮也没什么区别。整条通往城门的道路都笼罩在弩炮的攻击范围之下。进攻这里必定会付出沉重血腥代价。 人类是一个善于学习其他种族优势的种族。在魔兽争霸的游戏设定中，精灵的攻城武器是魔法为基础的弩炮，矮人的攻城武器是火药为基础的迫击炮；由于在游戏里面人族和矮人设定为同一个种族，精灵是一个独立种族，所以魔兽争霸中人族的主要攻城武器就是迫击炮。但是在实际中，人类和精灵、矮人都是盟友关系，所以弩炮和迫击炮的技术都有掌握（虽然头没有他们的发明者那么精湛）。其中矮人火炮更容易移动，所以野战炮比较多，在守城方面，其实是精灵发明的附魔弩炮更加常见。 “城头好像有些混乱。人数减少了一些。是不是城里出了什么事情。”萨尔一边观察一边说道。他使用了魔法“透视术”，可以远距离侦测一块区域的动向。 在萨满法术中，这个技能算是比较冷门的，比不上闪电箭和召唤幽魂之狼等直接应用于实战的法术实用，萨尔能够掌握这种冷僻法术，充分证明了他在萨满方面的强大实力。 “如果城内有事发生，那多半是和伊崔格的绞刑有关。”张川越一边同样启动白眼观察，一边回应萨尔的话。他的白眼和萨满的透视术相比，观察的广度和距离略有逊色，但是对于能量的波动更加敏感，他观察到了一些和萨尔不同的东西。“消失的士兵大多数都是力量较强的中阶或高阶武者，普通士兵减少的不多。看来城市里面确实发生了事情，需要他们进行镇压。” “这是个好机会，不能错过。不管他们究竟是干什么去了，我们都要现在发动进攻。”萨尔果断地做出了决定。随后，他大声地点到了几个兽人将领的名字。格罗姆.地狱咆哮作为大将，率领最精锐的第一军在后面督战，准备发动决定性的攻击。 “被点到的带领自己的队伍整队，准备进攻。我会派远程火力掩护你们的。”萨尔对着他手下的将领们说。 “洛克塔——欧格！（Lok-tarO'gar）”兽人将领们叩击自己的铠甲，大声的回应酋长的命令。这句兽人语的意思是“非胜即死”，是兽人冲锋前传统的口号，充分体现了兽人的豪迈气概。众多兽人齐声大喊，声音在山坡上回荡。 兽人将领们集合起来自己的队伍。无数狼骑在山坡上列阵准备发动进攻。紧张的战斗一触即发，霜狼们不安地用利爪紧抓着脚下的泥土。狼骑部队就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利箭，对准了壁炉谷的大门。 “德雷克塔尔长老，请您率领萨满团帮助掩护狼骑兵的冲锋。另外，拉比纳长老以及拥有重型***等远程武器的狗头人兄弟们，也请你们配合德雷克塔尔长老一起行动。”萨尔回身说道。 德雷克塔尔和拉比纳两个人点了点头。他们作为擅长远程魔法攻击的强者，有着可以和弩炮对抗攻击范围和杀伤力，足以为狼骑兵提供掩护。至于狗头人手里的重型***和普通的轻型***只能作为辅助。重型军用***虽然攻击距离接近魔法弩炮，但是杀伤范围和冲击力远远不如，而在这样的距离上除了少数顶级弩手，大多数攻击谈不上什么准度，主要依靠的是覆盖杀伤。 当远程火力准备就绪之后，狼骑兵展开了冲锋。伴随着震天的战鼓，无数狼骑从山坡上沿着唯一的道路向壁炉谷大门冲去，卷起了滚滚的烟尘。冲锋的队伍伴随着兽人们狂野的呼喊，气势如虹地奔向了城门。 虽然狼骑冲锋的速度很快，但城门附近比较高的草木都已经被铲除了，没有什么可以遮蔽行迹的东西，所以进攻的队伍还是很快就被发现了。隐约可以听到城墙上面传来大声的警报。无数人影在城墙上奔跑。魔法弩炮也缓缓地调整角度，对准了冲锋过来的狼骑兵。 然后，魔法弩炮开火了。 针对不同的对手，弩炮会采用不同种类的附魔弩箭。如果是对付人类的重甲骑士和重装步兵，弩炮会使用破甲箭。不要说普通的铠甲，就算是精良级别以上的附魔装备也会洞穿，只有传奇装备或者神器才能正面对抗。 但是现在针对大量狼骑冲锋，弩炮就换成了爆裂箭。这种箭头带着魔法火焰，落地之后会发生爆炸，和中阶法师放出的火球术威力接近。除了发射速度慢一些之外，这种魔法弩炮和地球上的火箭炮非常的相似。只见在一轮齐射之后，无数爆裂箭落在了狼骑之中。随着爆炸和硝烟的升起，无数兽人狼骑被炸的血肉横飞。 不过，狼骑兵也并不是傻站着挨打。兽人与人类发生过两次大战，很多兽人都是老兵，战斗经验丰富。他们用盾牌护住头脸，同时指挥座下的霜狼灵活地跳跃闪避，分散开寻找适合躲避的地形曲折前进。 尽管兽人狼骑兵们凭借自己的战斗经验做出了有效的规避动作，但是通往城门的路途还是很远。按这种伤亡率，他们冲过去也会损失惨重，很可能没有足够的力量拿下城头。 这时候部落一方的远程火力也开火了。狗头人们举起***一起向城头的弩炮还击。只见草丛中寒光一闪，城头上一个操作投石机的人类士兵闷哼一声，插着一只弩箭无力地倒下。在射完一箭之后，这些狗头人就会迅速地分散逃开，消失在草丛之中。因为城头的弩炮很快就会把他们刚才的狙击阵地化为一片火海，如果逃的慢了就会葬身其间。 躲避城头弩炮的反击导致狗头人们射箭的频率不高，一次只能杀伤一个，剩下的时间都用来转移阵地。而城头的人类士兵数量众多，随时都有新的操作手补上。所以尽管狗头人射手对城头弩炮的射击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弩炮依然保持着不断的开火。 但是这些狗头人射手的奋勇战斗为部落的施法者团队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和武者相比，施法者需要更多的准备时间来吟唱咒语。但是如果给他们充足的准备时间，他们也能够爆发出更加强大的力量。 随着咒语的吟唱完成，无数道耀眼的闪电凝聚成闪电箭的形状向着投石机飞去。被电光击中的士兵无不惨呼着倒下，即使没有生命危险，他们也因为麻痹失去了战斗力。有的甚至因此从城头掉了下去。 狗头人巫师拉比纳、兽人萨满德雷克塔尔等高阶和传奇施法者更是动用了闪电箭的进阶技巧“闪电链”。无数道连锁闪电笼罩在了城头，在城墙上绽放出绚烂的光芒，几乎无法直视。在大量闪电的轰击之下，守卫的士兵被电成了一个个焦炭。 闪电不仅对人杀伤强大，而且对魔法弩炮也有很强的破坏作用。这些弩炮都是用特制的木材做的，抗燃性能非常的强，即使用火把去专门引燃也很难着火。但是归根结底，这些依然是木材，还是可以燃烧的。闪电箭拥有强大的魔法力量，完全可以引燃这些弩炮。 连续几发闪电箭命中之后，一个弩炮蓬地燃烧了起来。随后，一架又一架的弩炮被接二连三地点燃，燃烧黑烟直冲云霄，笼罩了整个城头。 趁着这个混乱的机会，狼骑兵们冲到了城下。一架架的云梯被架在了城墙上，兽人们争先恐后地涌上去，踩着这些简陋的梯子冲向了城头。 狼骑兵是各大位面之中少有的善于攻城的骑兵单位。在魔兽争霸的游戏中，狼骑兵就被设定为攻击建筑有加成。长期生活在险峻的奥特兰克山脉中的霜狼们善于在各种悬崖峭壁之间攀登，攀爬梯子对它们来说如履平地。一些兽人跳下战狼，和霜狼们分头攀爬；也有的更加勇猛、骑术更加精湛的老兵干脆就骑着战狼直接冲向了城头。 张川越也在冲锋的队伍之中。在冲到城头附近之后，他手中快速结印，趁着这个时机发动了一个他掌握以来并不经常使用的忍术。 “水遁：水分身！” 水分身这个忍术消耗了过多的查克拉。而且每一个分身的战斗力也只有本尊的三分之一，所以在单挑战斗中并不是非常的实用。在围攻战斗之中，能够靠近对方身边的分身数量是有限的，最多也就是四五个罢了。所以计算下来，对方同一时间面对的无非是本体两倍左右的力量。 这对于一个大招来说是相当一般的，太多的技能可以爆发出平时五六倍以上的瞬间力量了。而且这些分身在面对aoe伤害的时候还会相应多承受好几倍的伤害，很容易就被范围伤害清理干净。 也许只有鸣人开启多重影分身，用和自身实力相当的级别的分身参与围攻，才可以确实地提高战斗力。但是即使是鸣人的影分身，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也多次被对方上演割草无双，可见根本不是什么万试万灵的绝技。相比之下，更加逊色一筹的水分身一般都只是用来完成战术性任务，不作为提升正面战斗实力的招数。 但是另一方面，分身类的技能确实是非常好用的辅助技能，大部分高手都至少掌握一种，以便于同时处理多个任务。此外还可以用来造势，在火影忍者原著中，精疲力竭的卡卡西就曾经用多重影分身吓退过敌人。 分身术同时也非常适合群战。张川越施展水分身之术之后，无数的分身奋勇的冲上城头，瞬间就对城墙的防线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水分身即使牺牲，也只是损失一些查克拉而已，所以张川越并不在乎这些分身的危险，让它们凶猛无比地向敌人猛扑了过去，发动同归于尽式的攻击。 虽然分身只有张川越三分之一的实力，但也算得上中阶战士了，至少比普通的士兵强的多。而守卫拼尽全力消灭分身之后并不能看到期待的鲜血和尸体，而是看到他们一个个化为一滩清水。这对于士气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正当守军和张川越的水分身们纠缠不清的时候，大批精锐的兽人狼骑也冲上了城头。凶悍的兽人战士们挥舞着武器对人类守卫发起了进攻。同时，兽人萨满们也吟诵起了早已准备好的另外一个咒语。无数道暗红色的光芒笼罩在了佣兵们的身上，著名的辅助萨满法术“嗜血术”被释放在了这些兽人骑兵的身上。 在法术的刺激下，兽人们的攻击更加的勇猛。冲在最前面的有几个兽人身上中了好几箭。可是他们连箭都不拔，就这样如同刺猬一样奋勇战斗，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嗜血术的效果使得他们陷入了疯狂的状态。在这种凶猛的打击下，城头的守卫节节败退，很快就难以维持防线。 兽人战士们中有不少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占据优势之后他们没有乱冲，而是第一时间去抢占了城门。在一阵刺耳的声音之后，一个兽人战士推开了壁炉谷的大门。部落的军队攻进了壁炉谷。 进城之后，他们没有浪费时间和逃散的守卫纠缠，更没有去劫掠城内的平民，而是纪律严明地沿着街道快速推进，直扑他们的目标。此时依然不时有人类的部队从周围的街道边冲出来。但是这些散乱的武装力量并不能阻止兽人前进的脚步。 作为地区的军事首府，壁炉谷的防卫力量还算强大。但是奥特兰克的兽人这一次倾巢出动，实力还是稳稳地占据了上风的。再加上兽人部队的目的只是救人，无意占领全城，所以也无需和分布在全城的人类士兵展开巷战，只要集中力量突破就行了。这让他们的进攻势如破竹。 在沿着城市的主干道前进了几条街之后，兽人门准备营救的目标主动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范围内。只见提里奥.弗丁一手搀扶着老兽人伊崔格，一手挥舞着战锤，且战且退，正在向城门的方向艰难前进着。 “帮助那个人类拦住援军，救出伊崔格！”看到前面的战况，萨尔果断地下了命令。 虽然兽人们并不认识弗丁，但是从这个前圣骑士的举动很容易看出他也是想要拯救伊崔格的，所以兽人们没有对他采取任何敌意的行动，而是从他两旁绕过去，狂吼着挥舞起手中的战斧，迎向了后面由巴瑟拉斯率领的人类追兵。双方在街道上展开了激烈的交战。 萨尔自己则举起战锤，迎向了巴拉瑟斯。两支队伍的首领展开了一对一的对决。只见萨尔轮起手中的史诗装备“毁灭之锤”，划了个半圆当头砸下。巴拉瑟斯双手握住自己的战锤，从上往下地迎了上去，两把战锤在空中正好撞在一起，发出了如同雷鸣一般惊人的巨响，让周围的其他人类和兽人战士都忍不住惊骇地后退开，唯恐被不小心误伤到。 对撞之后，萨尔和巴瑟拉斯两个人也各自后退了几步，活动了一下被震得发麻的手腕。随后他们再次上前战成一团。 他们两个人使用的都是战锤这样沉重的凶器，在宽阔的街道正中展开了一场硬碰硬的、气魄十足的正面对决。只见两把重型武器激烈对撞，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就好像在打铁一样，硬生在混乱的战场上清理出来一片空白出来。无论是人类还是兽人，没有人敢于靠近他们。 从等级方面，两个人都是高阶职业顶尖、距离传奇一线之遥的境界，也同样都是年轻但是天赋极强的天才型武者，可谓是半斤八两。萨尔凭借战士和萨满双职业兼职稍微占据了一点优势，但是巴瑟拉斯的圣骑士本身也是魔武双修的特殊职业，所以也并不吃亏太多。 但是在装备方面，萨尔占据了更大的优势。兽人部落虽然在战后混的相当的凄惨，但是作为酋长的萨尔还是能够做到装备豪华的。他身上穿的黑色板甲和手中的“毁灭之锤”都是史诗级别的强大装备，使用起来威力无穷。而巴瑟拉斯虽然身上的装备也都是精良的魔法装备，但是距离史诗级别还有差距。 在必要的情况下，萨尔完全可以不闪不避地用史诗护甲硬接巴瑟拉斯的战锤，用对攻的方式抢占先机。同时，他手中的毁灭之锤也闪耀起闪电的光芒，不时跳跃出一道闪电劈到敌人的身上，让被命中的巴瑟拉斯浑身颤抖，苦不堪言。 萨尔是战士和萨满的兼职，两者都提升到了相当高的级别。毁灭之锤也恰好是这样一个既适合战士、也适合萨满的强大史诗装备，它不仅拥有强大的破坏力，而且还可以自如地用来施放萨满法术，充分发挥了萨尔的全部实力。手握毁灭之锤的萨尔，完全有能力以高阶强者的身份挑战传奇级别的对手。 在装备优势的帮助下，萨尔占据到了上风，逼的巴瑟拉斯步步后退。他手中战锤上下翻飞，气势如虹，好几次险些击中巴瑟拉斯的身体。 看到自己的酋长在单挑中占据优势，兽人战士们也气势大振，将其他的人类守卫也都逼退了回去。趁着这个机会，提里奥.弗丁也甩开了一直纠缠自己的几个人类战士，扶着伊崔格从包围中冲了出来。 然而就在提里奥和伊崔格冲出了包围，马上就要脱离险境的时候，在远处的一座钟楼上面传来了一声枪响。 “砰！” 在枪响的同时，一蓬鲜血从伊崔格的肩头喷涌而出。老兽人凭借自己丰富的经验在关键时刻做出了规避动作。但是威力巨大的***子弹依然给他造成了严重的伤害。他的肩膀上开了一个可怕的伤口，鲜血如同泉水一般流下，浸湿了他的半个身体。 作家的话 顺着枪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可以看到钟楼上站着一个身穿先进的黑色特种兵作战服，手持***的人类正在瞄准这边。虽然种族是人类，但是他的这身科幻风格的打扮和其他的人类军队看上去格格不入，明显是一个无限空间的穿越者。 在此之前，张川越和埃拉西亚之剑小队已经交换过了情报，所以很快就对上了号，认出了这个穿越者的身份。 宁雪峰，外号“幽灵”，白银级穿越者，是“星空”小队的队长。这是一支实力强劲的穿越者小队，加入了激流堡王国的阵营。此时他们队伍的主力正在激流堡做各种任务刷阵营声望，这也是除了极少数纯战斗派小队外，大部分准备借助原住民势力的穿越者队伍开始布局前首先要做的事情。 不过星空小队作风也比较灵活，在自己王国刷阵营声望的同时，也派出了宁雪峰这个单人作战能力比较强的队员去其他的王国活动，牵制其他阵营的穿越者小队的发展。 在小队里面，宁雪峰兼任远程射手（ADC）和侦查兵的角色。他主要的技能和物品都来自于星际争霸的世界，装备了全套的人类幽灵特工的装备，包括C-10狙击步枪、隐形作战服、精确制导护目镜（用来引导核弹打击）、EMP特制弹药等。 星际争霸的人类科技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足以进行星际间的宇宙旅行，他们的单兵装备科技含量也是非常高的，无论威力、射程还是特殊效果都非常强大，宁雪峰在超远距离上对实力不弱的伊崔格、弗丁二人组仍然造成了严重的威胁。 此时提里奥已经拉这伊崔格躲到了一座建筑的墙角下，并挡在伊崔格身前，彻底的防住了狙击的角度。但是伊崔格此时已经处于濒死状态。在此之前他已经在拷打中受了不少伤，这次再受重伤，流血过多和伤势的其他影响已经快要超出了可以承受的范围。 “不！伊崔格，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不会再坐视你离开的！圣光啊，回应我的呼唤吧，以圣光的名义，治疗我的伙伴！” 提里奥.弗丁一边祈祷，一边将手放在伊崔格的胸前。在几次徒劳的努力之后，奇迹发生了，一道圣洁温暖的光芒从他手上发出，笼罩在了兽人伊崔格的身上。在这温暖光芒的抚慰下，伊崔格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好转，伤口逐渐消失。 感受着圣光的力量，提里奥.弗丁激动而兴奋，不断地重复吟诵祷言。很快，伊崔格在圣光的治疗下就脱离了危险，并且恢复了意识。 在原著中，提里奥.弗丁是在带着伊崔格成功离开了城市之后，看到伊崔格伤势沉重，通过祈祷后治疗了兽人的。和原著剧情相比，弗丁重获圣光的时机提前了一些，但是同样是在伊崔格伤势恶化的情况下发生，还是比较合理的。 弗丁重获圣光不仅救了伊崔格一命，同时还有一个附带的效果，就是包围的士兵变得更加迟疑，几乎不敢对他举起刀剑。如果说对提里奥这个前任领主举起武器已经让这些士兵压力很大了的话，那么对圣光拔剑对普通士兵来说就简直是强人所难了。圣光教会在大陆上传播广泛，根深蒂固，大部分的士兵都是圣光的信徒。一个真正的圣骑士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正义的化身，与圣骑士交战很多人根本连想都没有想过。 但是当普通士兵门踌躇不前的时候，钟楼上的狙击手宁雪峰并没有停止行动。作为一个穿越者，他对于圣光没有什么感觉。虽然狙击的角度已经被封锁住了，但是他还准备了其他的手段。 只见他伸手一拉，从身后拽出了一个惊恐万分的小男孩出来。这个男孩神情惊恐，被捆的结结实实，嘴上也贴上了封条，一副标准的人质造型。 “提里奥.弗丁，你看清楚这个人是谁！”宁雪峰用枪指着这个男孩的头，恶狠狠地说道。“这是你儿子泰兰！如果不想他没命的话，就把伊崔格交出来！” 无论是人类还是兽人，都为眼前的局面震惊了。没人想到，以圣光和正义为标榜的人类阵营中，竟然有人做出来绑架人质的疯狂举动。 了解剧情并且从中获得优势的不止张川越一个人。同样作为穿越者，宁雪峰对于这个支线任务的剧情也有很深的了解，并为此做了充足的准备。他很清楚提里奥.弗丁按照原来的剧情将很可能介入。必须进行预防。 但是直接对这样一个史诗级强者提前动手狙击难度太高了，而且被驱逐后弗丁的行踪也很难把握。所以宁雪峰选择了更容易的手段。向对方的家人下手。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放开泰兰！”提里奥.弗丁睚眦欲裂，冲着宁雪峰怒吼了起来。不仅是弗丁本人，甚至连包围他的壁炉谷人类士兵也停止了继续进攻，对着钟楼上劫持人质的宁雪峰怒骂了起来。 提里奥在壁炉谷威望极高，在原著中事件结束后，他的儿子在这里继续成长，并在成年之后成为了圣骑士，足见他的家人在弗丁被驱逐之后依然得到了很好的照顾和尊重。宁雪峰在这里公然劫持他的儿子触犯了众怒，更不用说这种劫持人质的卑鄙手段本身就违背了圣光的教义。看到了这一幕的人类士兵恨不得倒转剑柄，去攻击宁雪峰。 不过宁雪峰自己对于这些友军的愤慨倒是不屑一顾。对于在各个危险的位面中游走的穿越者，不择手段是起码的素质。反正这些友军暂时干预不到他的行为。而战斗结束后，宁雪峰其实也不太在乎这些洛丹伦的士兵们怎么看待他。他可以返回到激流堡王国。 “我是否卑鄙不关你的事，提里奥。”宁雪峰用冷酷的声音说道，同时用力地将步枪抵住泰兰的后脑，将他狠狠推到了钟楼的边缘。“不要试图拖延时间，我只给你十秒钟决定要不要交出伊崔格。超过时间，就和你唯一的儿子说再见吧。十，九，八……” ------------ 第二十八章 然而，宁雪峰没有完成他的倒数。一把短斧无声无息地劈向了他的后背。千钧一发之际，宁雪峰本能地觉察到了危险，努力转身，凭感觉避开了要害。 虽然他身上的“幽灵特工作战服”是星际争霸世界中史诗级的装备，但是这件装备优势并非在防御力方面，而是在隐形能力等方面。所以宁雪峰的手臂上还是被划出了一道很长的伤口。在剧烈疼痛之下，他被迫松开了手中的人质泰兰，捂住手臂上的伤口向后退去。 攻击他的人拉住泰兰，一个翻滚躲进了墙角。这个攻击者手持短斧，警惕地盯着幽灵。他皮肤是绿色，嘴角长着獠牙，是一个半兽人刺客。 几天之前，在听说有激流堡王国的观察团来观看这次对伊崔格的绞刑之后，张川越非常重视这个问题，要求部落的情报网尽可能地调查清楚使团成员的情况，不惜动用隐藏的棋子也要保证情报的准确。 经过争辩之后，寇根接受了张川越的意见，并亲自率领部落在壁炉谷的间谍开展调查，成功地查出了使团中穿越者宁雪峰的身份。寇根跟踪了宁雪峰，并在他松懈的时刻出现，破坏了他的行动。 “干得不错嘛，半兽人。”宁雪峰冷哼一声。作为一个射手，他现在受了伤，并且被寇根这个高阶水平的优秀刺客近身了，情况可谓是危急万分。但是既然敢于深入敌后，宁雪峰自然也是有着底牌的。 只见他手腕一翻，亮出一支注射剂，猛地扎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物品名称：兴奋剂（改） 物品类型：消耗品 评价：黄金级 属性：将使用者穿越者等级临时提升一级，持续半小时（不可提升至神级，即最高可将白金级提升至紫金级）；期间穿越着力量、敏捷、精神等基础属性都被提升到相应水准，同时也会直接领悟相应境界的体会。效果消失后，将陷入三个小时的虚弱期。” 兴奋剂是星际争霸中人族机枪兵的标准配置，可以大幅加强身体素质。作为幽灵特工，宁雪峰有条件从地球联邦的实验机构中获取更加先进的实验版本。而他在穿越空间中又找到其他穿越者用高昂的代价加强所获得的实验版兴奋剂，使得手中的兴奋剂（改）成为了黄金级的强大消耗品，远远超过了星际争霸中的物品效果。 穿越者之间的等级相差任何一级都是巨大的差距，提升一级完全可以起到等级碾压的效果，在关键时刻有着翻盘的效果。宁雪峰的白银级与他上面的黄金级又是差距最大的一阶，所以凭借身上的超级兴奋剂，他有信心独自深入任何险境！ 随着兴奋剂的注射，宁雪峰身上的伤口快速地恢复了。与此同时，他身上的肌肉膨胀了起来，身上散发出可怕的气势。他活动了一下手臂，然后在手中的C-10突击步枪上按了一下，一把锋利的合金刺刀从枪口附近弹了出来。 作为幽灵特工的核心装备，C-10步枪功能非常齐全，既可以当***超远距离狙击，也可以作为突击步枪中近距离扫射，还可以上刺刀肉搏，性能卓越。这对于现实世界的枪械来说是不太可能做到的。但是在星际位面科幻级别的技术支持下则成为了可能。 宁雪峰举起上了刺刀的步枪，猛地一个突刺，刺刀直插寇根咽喉。这一刺非常简洁，毫不拖泥带水。寇根奋力侧身，险险避开。随后他揉身而上，举起战斧反击。 宁雪峰横过步枪用枪身格挡住了这一击，同时用力一推，把寇根向外推开。寇根脚步一转，试图绕到宁雪峰背后袭击。宁雪峰举起枪托回身砸去，再次把他逼退。 这一番交手短促而激烈。总体而言，宁雪峰占据到了不小的上风。虽然他主要擅长远程狙击，但是凭借超级兴奋剂的作用达到了黄金级。而寇根是白银级。在各项基本属性上，宁雪峰都可以压制住寇根，而且黄金级境界的玄妙感觉让他对于规则有了更深的领悟，往往能够直接洞察寇根攻击的意图。在他面前，寇根感到束手束脚，往往被对方抢先一步压制，根本发挥不出应有的实力。 当然，宁雪峰毕竟是凭借兴奋剂暂时达到黄金级的，对于这个等级的境界和力量还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再加上他毕竟不擅长近战，所以寇根还能勉强游斗周旋。 又斗了片刻，宁雪峰抓住机会把寇根逼入了墙角，挺枪直刺他的胸膛。寇根横过斧面挡住了刺刀，发出了清脆的声音。然而就在格挡成功的一瞬间，宁雪峰目光一闪，枪口微微移开几寸，对着寇根的胸口扣动了扳机。 “砰！” 鲜血如同盛开的鲜花一样在寇根的胸前绽放。寇根仰面向后跌倒了出去，就如同被大铁锤命中了一样，身上鲜血泉涌，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步枪近距离命中的威力还是很恐怖的，C-10步枪使用的是大口径狙击弹，穿透力非常强，对寇根造成了严重的伤害。 宁雪峰的战术非常的阴险，同时也很巧妙。在拼刺刀的时候扣动扳机是十分阴险的一招，据说在抗战时期八路就用这招阴了不少鬼子。枪支近距离射击的威力还是极大的，一旦得手就可以重伤对手。 不过这招也不能反复使用。毕竟枪支并不是适合近距离格斗的武器，一旦对方有了防备，还是很容易躲避的。只要对方注意躲避枪口指着的方向，基本很难在近战中命中敌人。作为高阶刺客，寇根敏捷和反应速度很不错，来得及做出反应。 而且魔兽世界中其实也有枪的存在，矮人就善于使用火枪，地精和侏儒也拥有自己的科技武器，所以寇根对于枪械也有所了解。如果宁雪峰直接上来就用这招不容易命中 不过在激战多时之后，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在了冷兵器格斗方面，警惕性下降。在宁雪峰刻意偷袭下，当场受了重伤。趁着寇根重伤倒地的机会，宁雪峰大步上前，毫不留情地举起刺刀，对着他戳了下去。 作家的话 “嘡啷！”就在这危机万分的关头，随着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张川越闪现在了寇根身前，双刀交错，替他防住了这次攻击。 在寇根在钟楼上与宁雪峰开始交战的同时，张川越就开始快速接近这里。凭借“雾隐术”和潜行的技巧，张川越绕过了大部分壁炉谷的人类士兵，没有发生交战，用最快的速度冲上了钟楼，恰好及时赶到，救下了寇根。 挡住宁雪峰的一次进攻之后，张川越就舞动双刀“龙骨长刀”，向对方发起了反击。为了和这个黄金级的强者对抗，张川越上来就开启了“变形术”。只见白色的鳞片从他身上浮现，双刀如同蝴蝶一般上下翻飞，将宁雪峰笼罩在了刀光剑影之下。 他们两个都算是借助外物来勉强达到黄金级实力的白银穿越者，张川越借助咒印，而幽灵依靠兴奋剂，在实力水平上也算是半斤八两。但是张川越毕竟是专门走近战路线的忍者，比走远程狙击路线的宁雪峰近战经验丰富的多。很快他就占据了上风。 为了躲避攻击，宁雪峰开启了特种作战服的隐形功能，瞬间消失在空气中。这一招在以前的战斗中他施展过多次，可以有效地帮他抢回战斗的先手。 但是这次他碰到了克星。张川越立即开启白眼，捕捉到了他的身影。随后张川越人刀合一，猛地扑向了立足未稳的宁雪峰，双刀旋转着劈向了他的后背。 “体术：螺旋斩！” 这个张川越自创的招式是他拥有的威力最强大的招数之一，也许他唯一的仙术“龙骨长刀解放”在绝对威力上更强悍一些，但是那一招的消耗也是极大，而且发动需要一定的时间。相比之下，作为体术的螺旋斩则不需要结印，使用非常方便。为了抓住机会尽快决胜，张川越选择了螺旋斩。他们现在仍处于人类军队的包围之中，尚未脱离险境。如果不能速战速决，情况会变得非常危险。 猝不及防的宁雪峰被螺旋斩准确命中，后背被旋转的刀扇搅的血肉模糊，惨叫着凌空飞出了塔楼。 不过在兴奋剂的帮助下，他此时是黄金级穿越者，生命力非常顽强，暂时还没有生命的危险。他在空中努力调整姿势，想要落地之后再进行反击或逃跑。 然而这时，一道雪亮的剑光划破天际，直劈了过来。 剑光尚未及身，宁雪峰就感到锋利的剑气如同刀割一样笼罩了他，让他感到毛骨悚然。他奋力举起武器试图格挡，但是手中用特种合金制造的步枪就如同纸片一样被轻易地绞碎了，剑气势如破竹地继续前进，一剑将他的头颅斩下。 他的头颅带着惊愕的眼神飞向了空中，至死也不明白，自己已经达到黄金级强者的实力，怎么会如此轻易地被秒杀。 格罗姆.地狱咆哮一剑建功。他不出手则以，出手便是杀招。作为剑圣，他把握杀机的感觉无与伦比，宁雪峰狼狈飞出塔楼之际浑身都是破绽，无论其真实实力有多强，在格罗姆看来这一刻都是待宰羔羊。 这势若雷霆的一剑也让全场的武者都颤栗不已，没有人敢说自己能接下这一剑。所有人都为兽人剑圣的恐怖实力而震惊。 与此同时，张川越就听到了系统传来的一连串提示声。 “你击杀了白银级穿越者宁雪峰。”“你在兽人部落的声望上升100点。”“你的穿越者信息被‘星空’小队通过特殊技能获得，对方小队的全体成员已经了解到你目前的角色信息。”“你成功击杀了不同阵营的穿越者，获得通用点数奖励50点，并有权从下面两项奖励中选择一项：1、抽取对方身上的一件装备或物品。2、获得对方身上百分之十的通用点数。” 虽然最后斩杀宁雪峰的是格罗姆，但是张川越在之前的战斗中出力甚多，将宁雪峰逼入绝境，让他对格罗姆的一剑无从躲避。所以系统判断张川越是最大的贡献者。 “抽取对方身上的一件装备。”张川越很快就做出了选择。通常来说，穿越者身上的装备和物品是他们最有价值的财富，除非特殊情况，比如对方的装备路线完全不适合自己之类的，这样的选择都会以抽取装备为主。张川越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当然，这种选择也有一定的赌博成分，可能会抽到药水之类的消耗品。但是有赌博的机会总比没有强。抽通用点数基本是没什么好机会的，大部分穿越者在冒险前都会把通用点数转换成战斗力。哪怕多买几瓶治疗药剂也比带大量点数在身上有用。 “你选择了抽取一件装备，你获得了对方的装备：幽灵特工作战服，由于物品体积过大，已经暂时存入你的系统空间中，你可以随时通过系统取出这件物品。”无限空间系统传来了下一步的提示。 既然已经获得了物品，张川越也就不再理会信息提示。反正装备已经在手，之后的处理可以等到脱离危险之后再说。他快步走到寇根面前，帮他简单包扎了一下，止住了伤口的流血。 “坚持住，寇根。”张川越坚定地说。“我马上就带你回到安全的地方。” “谢谢你救了我，我欠你一次。”寇根虚弱地笑了笑。 张川越将寇根背了起来，然后转向了站在一边的泰兰.弗丁。在此之前，他已经解开了泰兰身上的绳子，让他可以自由活动。 “你要留在这里，还是和我们一起走，小鬼？”张川越饶有兴趣地问。 在原著剧情中，泰兰.弗丁留在了壁炉谷，按照传统的圣骑士的道路成长，进入了骑士团，并且在后来成为血色十字军的领袖之一。 按照一般的看法，留在壁炉谷成长还算不错。提里奥.弗丁留下的财产和他的人脉声望足以让他的孩子享受到良好的教育环境，阿尔顿等提里奥原来的忠诚部下都会尽力辅导泰兰的成长，即使没有父亲的陪伴，他也不缺乏良师益友。这些足够保证他顺利成长为一个正直、高尚的骑士。 但是，张川越还是坚持认为，应该给这孩子一次选择的机会。 作家的话 “我要和你们一起走。”没有犹豫太长时间，泰兰就做出了决定。他用闪闪发亮的眼睛盯着张川越。“我要去见我的父亲，另外，我也想亲眼看看他救的那个兽人。” 张川越点点头，露出了笑容。“这样的话，那你跟紧了。我要照顾伤员，没太多精力关注你。”张川越说道。 “好的，先生。我接受过骑士侍从的基础训练，您放心吧。”泰兰兴奋地回答，紧张地站在张川越的后面。 “不错，我相信你。”张川越赞许地点点头。“不过别太逞能。跟在后面就好。” 张川越再次抽出双刀，大踏步地从钟楼上冲了下来。他和“幽灵”宁雪峰在楼顶激战的时间并不长，不过已经足够楼下包围的人类士兵反应过来。所以他们在下楼的时候遇到了了重重阻碍，只能一步步杀出重围。 大部分的低阶的士兵用穿越者的等级衡量都是黑铁级的。普通的军官大多数也是青铜级而已。高阶的军官都被兽人军队缠住，并没有来到这边。张川越虽然咒印持续时间已经过去，但是凭借白银级的实力，对付这种程度的围困还是有把握的。 不过他背上的寇根对他的行动造成了一些妨碍，再加上需要关心后面跟着的泰兰，张川越冲出包围的过程还是有些艰难。经过一翻苦战才冲到了楼下。他一脚踹翻一个挡在他前面的人类士兵，让他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士兵滚落的时候撞飞了七八个其他的人类士兵，让楼梯随之一空。 趁着这个机会，张川越从楼梯上一跃而下，冲到了大门前。这是最后阻拦的一批人类守卫。张川越回头招呼了一声：“泰兰，跟上。” 大门的外面虽然依然有人类士兵的阻拦，但是兽人战士也已经到了附近，和人类士兵纠缠在一起。而提里奥.弗丁看到自己的儿子平安出来之后，更是激动的冲了过来，并顺手用一个圣光闪现帮助张川越背上的寇根稳定住了伤势。 看到浑身圣光闪耀，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的提里奥大步冲过来，人类士兵们几乎都要敬畏的跪下了，更不用说阻拦他。张川越、泰兰趁机离开了钟楼附近，和兽人军队成功汇合。 此时，他们此行的全部目的已经达到，所以整个部队开始向外突围。而人类的守卫力量还有不少，但是他们对于阻碍兽人战士撤离城市并不热心，至少远远没有之前抵挡他们侵入的时候热心。 人类守卫最主要的目的是保卫城市，夺回伊崔格这个兽人囚犯只是次要的问题——实际上，绝大多数的人类骑士都不太关心伊崔格的死活，散布在人类各大王国的战俘营里面现在还关押着成千上万的兽人奴隶，奴隶逃亡的戏码每天都在上演，伊崔格一个兽人的去向其实根本就无关大局。只有巴瑟拉斯这样执着于仇恨的家伙才会盯着他不放。 巴瑟拉斯虽然是现在临时的最高长官，但是这个年轻气盛的圣骑士并没有在军队中真正树立他的威望。几个经验丰富的军官互相对视了一眼，很有默契地没有理会巴瑟拉斯“全力追击、不惜一切代价抓回那个兽人”的命令，而是率领手下的士兵回归城市内各个要点，将城市的秩序重新置于了控制之下。 在人类与兽人双方这种默契的配合下，兽人部队安全地在人类守军的护送下撤离了壁炉谷。这种相对和谐的景象也和萨尔执政以来严厉的纪律作风有关，人类的军人都知道这个新崛起的兽人酋长率领的部队纪律严明，并不会对人类平民进行屠杀，所以他们也无意过于挑衅和刺激对方，给双方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战斗渐渐平息了下来。 在傍晚的时候，部落的军队成功地抵达了奥特兰克山谷的外围。在确认了没有人类军队尾随追踪而来之后，部落军队在原地驻扎休整。一堆堆的篝火在原地升起，兽人、狗头人和张川越、提里奥等人类欢聚在一起，伴随着美酒和烤肉，热烈地庆祝起这次行动的胜利。 在中央一堆最大的篝火旁边，萨尔、德雷克塔尔、格罗姆、伊崔格、提里奥、张川越、狗头人长老拉比纳围坐在一团。 坐在这里的人个个身份不凡。萨尔、德雷克塔尔和格罗姆是部落目前的的领袖，其中萨尔执掌实权，德雷克塔尔担任精神信仰方面的导师，格罗姆则执掌军权。伊崔格是这次营救的目标，可以预计凭借他的资历，未来必定会在部落中担任高层。提里奥、张川越和拉比纳则相当于客人和盟友的身份，在部落目前着力结交和拉拢的对象。 除了这些人之外，就连头目级别的兽人将领都没有资格在此就坐。 “火候差不多了。”德雷克塔尔长老自信地说。他手中握着一个长长的烤架，上好的羊肋排在篝火上慢慢烧烤。羊排的表面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不时有金黄色的油脂流淌下来。德雷克塔尔将准备好的调料均匀撒在羊排上面，然后又转动了几圈。 “尝尝我们部落的特色美食，热辣塔布羊排吧。”德雷克塔尔将羊排切割好后，分给了坐着的各位客人。“这可是我们兽人专门饲养的塔布羊制作的，味道要比普通的羊羔肉鲜美的多。这还是穿越黑暗之门的时候带过来的，现在奥特兰克山谷里面养着一小群。平时很难吃到的。” “不仅是原料鲜美，长老的手艺也是非常高超的。”萨尔站起身来帮助德雷克塔尔分发食物，丝毫没有酋长的架子。“这种传统的烧烤技艺只有少数长者掌握，像我这样在战俘营成长的年轻兽人还差得远呢。” “不用过**虚，我的酋长。这些传统的技艺只要花时间学习，您很快就能掌握。您的聪慧一直都让我惊叹。”德雷克塔尔沉声回答。对于萨尔，他一向都保持着坚定的支持态度。“另外，相信伊崔格的回归也可以带给您很多的帮助。” “德雷克塔尔太看得起我这个老家伙了。随时为您和部落效劳，我的酋长。”伊崔格起身回应道。 作家的话 “前辈们的经验和智慧是我一定会借重和学习的。传统，是我们兽人的生存之道。”萨尔热情的举起手中的酒杯。“成功救出伊崔格是我们整个部落的巨大收获。这里我也感谢各位帮忙的朋友们，包括张川越、提里奥两位人类朋友，还有拉比纳长老领导的狗头人朋友。你们的情谊，兽人将永远铭记于心。无论何时，兽人都会是你们最可靠的伙伴。” “酋长大人客气了，愿意为您效劳。”张川越率先起身，举起酒杯回应说。随后提里奥、拉比纳也纷纷举起酒杯回应。众人碰杯之后把杯子中的美酒一饮而尽，气氛也随之变得更加热烈。 “父亲大人，我可以喝一点酒吗？”这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提里奥背后响起。只见泰兰.弗丁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提里奥的背后。 泰兰的身份不足以坐在酋长的身边，被安排到了另外一座篝火的旁边，由一大群兽人高阶战士陪伴。这些豪迈的兽人战士很快就开始举杯畅饮，并开始试图给泰兰灌酒。于是不知所措的泰兰跑到了父亲的身边寻求指导。 “不行，你离喝酒的年龄还远着呢。”提里奥.弗丁温和但坚定地回答说。“酒精带来的放纵和享受有违骑士之道。即使是成年骑士也禁止过量饮酒。你这样年轻的骑士侍从更不该喝酒了。” “好的，父亲大人。”泰兰有些失望地低下了头。“那我回去吃东西了。” “等等。”提里奥叫住了泰兰。“正好你过来了，我也和酋长商量一下，请酋长派人送你回壁炉谷吧。” 面对提里奥的请求，萨尔沉吟了片刻。“送回泰兰当然没有问题，我们在壁炉谷有不少的眼线。不过您真的决定要和您的孩子分开么，你们好不容易才聚到一起。” “是的，我已经决定了。在壁炉谷安定生活，要远比跟着我流浪合适。”提里奥坚定的说。 “提里奥大人，我觉得还是听听这孩子自己的意见比较好。”这时候，把泰兰带出来的张川越提出反对的意见。“他的命运属于他自己。其他人无权替他决定未来。” “他还太年轻了。很难做出正确的判断。”提里奥有些不快地回答。 “判断的正确与否不能依据外界的标准，只能听从内心的呼唤。即使错误判断，也比盲从更有价值。”张川越说道。“您在做出拯救伊崔格的决定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您疯了。然而您依然决定相信内心的荣耀，没有去遵循外界的所谓‘正确’，这种令人佩服的勇气，不是比一次正确的决定本身更有价值么？” “好吧，你说服了我。这应该由他自己决定。”仔细思考之后，提里奥慢慢地点了点头。“泰兰，你的想法是什么？回壁炉谷的家，还是和我一起走？” “我希望和你一起，父亲大人。”泰兰毫不犹豫地回答。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希翼的光芒，手用力地握成了拳头。 “哈哈，好小子，有勇气。”一个凑过来的兽人大笑着拍了泰兰的后背。“虽然你不喝酒让人有些不爽，但是关键的决定还是像个男子汉啊！” 众人都大笑了起来，弄得泰兰有些不好意思，脸色涨的通红。提里奥也笑了起来，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既然这是你的决定，那就和我走吧。在旅途上遇到困难之后可不许叫苦。” 泰兰的事情只是一个小插曲。部落的庆祝在篝火下继续进行，每个人都尽情享用着美酒和烤肉。当酒酣耳热之后，不少人起来载歌载舞。即使是不善歌舞的人也站起来四处走动，和熟悉的朋友交谈、碰杯。 “嘿，张川越。”正当张川越四处走动的时候，一个豪迈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张川越回头一看，露出了笑容。是半兽人寇根。 “我要来谢谢你救了我的命。”寇根走到他面前说道。并举杯致意。 “不用太客气，我们都是并肩战斗的同伴嘛。”与寇根碰杯之后，张川越开口问起他的过去。“对了，你是怎么开始为部落效力的。” “我是兽人和德莱尼人的混血。很显然，这种混血不大可能是什么跨越种族的爱情的结晶，而是伴随着战争的强奸的产物。我不清楚我的父亲是谁，而我的母亲在生下我之后很快就死了。所以我只能独自流浪。”寇根平静地说。 “我很抱歉谈起这些。”张川越轻声说道。 “不，没什么。”寇根摇摇头。“我早就习惯那些了。说一说让我感觉舒服多了。一开始我流浪是在德莱尼人的地盘，生活还算可以，因为德莱尼人有对流浪儿的救助措施。随着兽人的进军，德莱尼人节节败退。但是他们撤退的时候拒绝带上我们这些混血儿。我们被抛弃了。” “这也不奇怪。要用超越种族恩怨的眼光看问题并不容易。这次我们行动中的伊崔格、提里奥两个人就为了这份超越种族的友谊和荣誉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张川越感慨说。 “是啊，看法能超越种族的太少了。德莱尼人如此，兽人也一样。而且兽人表现的更加直接和粗暴，虽然他们并没有直接拒绝我们这些混血儿，但是随时都有兽人肆意对我们打骂。这种艰难的生活直到我被暗影议会选中才有所改观。混血给我也带来了优势，比如更高的智力，更灵活的身手，更接近人类的外貌。这些都是适合成为刺客的素质。在入侵艾泽拉斯大陆的战斗中，兽人迫切需要大量的刺客、间谍和情报人员。我加入了新成立的刺客部队。”寇根回忆说。 “成为一个刺客也不容易吧。我也接受过刺客方面的训练，组织把我们叫做‘忍者’，意思是善于忍耐的人。”张川越说。 “的确，要想成为刺客，必须要尽力忍耐。差不多一半的学员在训练中死掉。而执行任务时面对的风险要比训练中还高得多。在任务中幸存下来的刺客也会逐渐变的冷血和无情，感觉自己就像变成了行尸走肉一样。”寇根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刺客的训练，对于他来说是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 “是的，保持自己的人性很不容易。孤独的做到这点更不容易。如果有伙伴的支持会好一点。”此时，张川越的脑海里闪过了再不斩和鬼鲛的身影。雾隐的伙伴们，你们现在过的可还好？希望未来会有再见面的时候。张川越想道。 “好了，不说这些了。部落的艰难岁月已经过去，能认识你这样的新朋友很高兴。来，干杯。”寇根再次举起了酒杯，和张川越在碰杯之后一饮而尽。 整个篝火晚会一直持续到了深夜，无论兽人、人类还是狗头人，都在这个晚会上享受到了友情和欢乐。 第二天之后，整个部队继续行军，安全抵达了奥特兰克山谷。抵达之后各路人马就开始各奔东西。兽人们自然算是回到了家，包括刚救出来的伊崔格也被授予了顾问的职务，很快就融入了部落之中。而提里奥、泰兰父子则告别了他们的兽人朋友们，以冒险者的身份开始了自己的旅行。 狗头人部落则分为了不同的两部分，一部分在拉比纳长老的率领下搬入了奥特兰克山谷之中，和兽人盟友们生活在了一起。奥特兰克山谷中面积广大，曾容纳一整个人类王国，有很多的土地可以分给狗头人居住。而且山谷中隐藏着大量的矿脉。兽人不善于探矿，只开采了其中的一小部分。狗头人搬入之后可以发挥他们的专长寻找矿脉，这对于兽人和狗头人双方都是有好处的互利行为。 另外一部分狗头人继续坚持生活在哭泣之洞附近。毕竟这是他们传统领地，虽然居住条件不如奥特兰克，但是也不能轻易放弃。兽人也乐于看到在西瘟拥有一个属于盟友的落脚点，所以派出了部分精锐战士加强了哭泣之洞的防卫，增强住在那附近的狗头人的安全。即使是人类正规军，现在也很难轻易夺取哭泣之洞的地盘了。 至于张川越，他首先检查了自己这次行动主要的战利品：从穿越者宁雪峰那里获得的幽灵特工战斗服。 “装备名称：幽灵特工战斗服 评价：史诗级 装备类型：防具 属性：敏捷加70，精神加20，防御加60，对生物质武器和能量武器防护额外加20；拥有主动技能：隐身（持续5分钟，需要使用者拥有和星际世界灵能类似的魔法力量，使用期间会持续消耗魔法值） 说明：星际争霸世界中人类幽灵特工的战斗服。借助光学科技，战斗服拥有主动隐形的功能。隐形需要持续消耗能量。为了满足潜伏的需要，这身装甲制作的尽可能的轻量化，但是高科技的纳米级凯芙拉材料在保证轻便同时也给了它相当良好的防护性能，防御力不在普通的防弹衣之下。为了和虫族的利爪和神族的灵能武器相抗衡，战斗服在防御方面做了相关的优化。” 这件装备可以说是价值连城，而且非常适合张川越使用。 在防御力方面，这件装备的基础防御力大概和附魔的锁甲差不多，比不上全身铠甲、板甲类型的重铠型的魔法装备；但是其重量则比皮甲还要轻，和布甲的重量差不多。这对于减轻战斗时候的负担意义重大。在魔兽世界中，只有用秘银为材料打造的附魔铠甲可以达到类似的效果，但是重量还是要略重一些。在轻量化方面，科技的力量走到了魔法的前面。更不用说它在生物武器和能量武器的防御方面还做了优化，在碰到这些类型的敌人的时候将会拥有一定的优势。 除了轻便而且防御力强大两个优势外，这个装备的主动隐身效果也是非常强大的。衡量隐身效果的基本标准包括察觉以及反制的难度、需要的条件、持续的时间等几个标准。以张川越掌握的“雾隐术”为例，成浓雾的效果容易引起人的警觉，而且需要合适的湿度条件，不能在过于干燥的地方发动，只能笼罩在一个固定的范围内，不能随着施法者一起移动。这些都使得雾隐术是一个比较低端的隐身法术。 相比之下，幽灵特工作战服的隐身利用了光学原理，几乎毫无破绽，而且发动之后可以随意的移动，甚至战斗都不会立即取消隐形效果，是非常强大的隐身法术。而且对于张川越来说，这个隐身还可以和他的雾隐术互相配合，取长补短，发挥出更加强大的组合效果出来。 拥有这件装备之后，张川越就有“龙骨长刀”和“幽灵特工作战服”两件史诗装备了，再加上“食人魔力量手套”和“地精火箭靴”两件中等水平的魔法装备，虽然装备数量种类还是不够丰富，但是总算不是一穷二白，浑身白板装备了，算是基本拥有了一套适合他白银级高手身份的装备。 幽灵特工作战服是张川越这次行动最大的收获，但却不是唯一的收获。这件装备是他击杀其他穿越者获得的战利品，严格的说其实是一件额外的奖励。这次任务真正的奖励还是要由部落方面给出。 在这方面，萨尔和德雷克塔尔也绝不吝啬。作为英明的领袖，他们深知拉拢人心的重要作用。不过兽人部落现在拥有的装备和财富并不充足，给予物质的奖励比较困难。于是德雷克塔尔决定传授张川越萨满技艺作为回报。 萨满法术是兽人的传统魔法技艺，包括了元素萨满，增强萨满，治疗萨满三个分支。这是一种介乎于魔法和信仰之间的奇特技艺，以元素的沟通和先祖图腾崇拜两方面为核心，是广泛存在于魔兽世界较为原始的部落中的一种施法者职业。 虽然是施法者，但是萨满也拥有一定的近战能力，就像人类的圣骑士一样，属于魔武双修的职业，不过主要侧重于魔法。这也使得它更加适合于张川越修行，因为他走的也是魔武双修的道路，虽然更侧重体术，但是借鉴萨满的技艺对他也有非常大的帮助，这个任务奖励非常的实用。 作家的话 一起向德雷克塔尔长老学习萨满之道的不止张川越一个人。狗头人巫师拉比纳也一起参与了学习，狗头人崇拜的“龙神”其实也是他们的祖先图腾，和萨满的先祖崇拜是一样的，本质上其实是萨满的一种，只是更偏重祖先崇拜的方面。 和曾经统治整个德拉诺世界的兽人相比，狗头人一直都是个弱小的种族，在萨满之道的探索深入程度上远远不能和兽人相比，拉比纳本人也因此一直卡在高阶巫师的顶端难以前进，迟迟不能进入传奇强者的领域。这次是他很好的一次晋级机会。无论是出于狗头人种族还是他个人的考虑，他都会好好把握。 除了拉比纳之外，一起学习的还有一个意外的成员，就是之前被张川越俘虏的食人魔加尼叶。食人魔是一个欺软怕硬的种族。他们本来是兽人的盟友，但是在兽人战败之后这些家伙就开始逐渐的不听号令，自由自在地开始了强盗生活。有些时候甚至还会选择对兽人下手。这次甚至抓了兽人的重要信使。食人魔所给予这些兽人盟友的唯一优待就是没有立刻处死，而是留着准备作为苦工。 兽人由于一直奉行韬光隐晦的政策，对食人魔的行为长时间都没有过什么强烈的反应。只是让部落成员见到食人魔的时候自己小心罢了。毕竟食人魔和兽人还要一起面对人类强大的压力，不能撕破脸开打。 但在萨尔担任酋长以来，兽人部落屡破战俘营，解放了大量兽人奴隶，部落的实力一日千里，再配合上兽人强大的繁殖能力，实际上已经基本恢复了元气。在这样的前提下，借助这次的事件，兽人部落向昔日的食人魔盟友发出了强硬的交涉。 食人魔也再一次发挥了欺软怕硬的天性，立刻臣服于再次强大起来的部落，献出大量财宝，并且派出食人魔蛮兵加入了部落和兽人并肩战斗。 除了蛮兵，食人魔部落还需要派出一定数量的食人魔巫师加入部落。这些施法者才是食人魔中真正的掌权者，而蛮兵大多都只是头脑简单的纯粹强盗。但是这样类似于人质的工作，贪生怕死的食人魔巫师当然个个都不愿意干。 在这种情况下，前期曾经被俘虏过的加尼叶就顺势被派来执行这个任务了，反正他拥有食人魔酋长的血脉，用来做人质再合适不过。而他之前被俘后出卖其他食人魔的行为也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 就这样，面对张川越、拉比纳和加尼叶三个奇怪的学生组合，传奇萨满德雷克塔尔开始了他的授课之旅。 拉比纳和加尼叶都有一定的萨满基础，在大多数部落制的土著种族中多少都流传着一些萨满之道，只是深浅不一，风格不同罢了。所以他们学起来没有什么困难，很快就理解了课程的精妙之处。 张川越虽然没有学习过萨满法术，但是他修行的雾隐水遁忍术走的也是元素魔法的路线，和元素萨满的技艺有很多共通之处。当然两者的区别也很大，萨满法术的核心除了元素之外，借助先祖之力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而且即使是在元素方面，萨满之道也涉及地、水、火、风四大元素，构成一个有机的整体，并不是水遁忍术那样单纯的借助水元素的力量。 通过对萨满法术的研究，张川越首先增强了对于元素的理解，原来的水遁忍术的威力都有所上升，像水瞬身移动的距离更远、水分身发挥的力量更强、雾隐术的覆盖范围和持续时间都加强等。 在新学习的法术方面，水系的萨满法术并不多，主要是治疗波和冰霜震击两大法术。张川越选择了学习治疗波这个法术，虽然不准备转职成为治疗职业，但是拥有一个治疗技能还是很有使用价值的，一方面可以节省购买生命药剂的费用，另一方面也可以在需要的时候帮助队友。 至于冰霜震击，虽然归属于水元素魔法之中，但是要经过很复杂的形态变化转变为冰元素，研究起来很困难。这个法术本身对于张川越帮助不是很大，有这个精力，他索性去研究其他属性的法术好了。 张川越主要走的是魔法辅助近战的路线，所以也把研究的重点放在了辅助魔法方面，主要学习了“嗜血”和“风怒”两个著名的萨满法术。 嗜血术是血系法术，和水系非常接近，血液本身也是水，只是一种特殊的液体。所以张川越凭借水遁忍术的底子很快就掌握了。 风怒则属于气系魔法，张川越掌握起来就有点困难。不过在学习雾隐术的时候张川越已经掌握了水元素和雾气的转化方法，对于气系多少也有些了解。而德雷克塔尔又是传奇级别的萨满大师，在他的指导下张川越很快就初步掌握了风怒的使用方法。 在学习过程中，张川越表达的关于水元素和气元素之间转化辩证关系的独特看法也给了德雷克塔尔很多新的启发，让后者也感到非常的满意。对于他这样的强者，任何一点微小的进步都是不容易的，张川越的见解未必多么高深，但是胜在新鲜独特，对他来说很有价值。 当然，即使有水遁忍术的基础作为帮助，毕竟仍然是初次接触萨满法术，张川越对于萨满法术的掌握程度依然有限。相比于真正的萨满高手，张川越的嗜血术和风怒术在效果和持续时间上都有所不足。更不用说像德雷克塔尔这样的传奇萨满可以使用群体嗜血、群体风怒瞬间为整支军队加持，是足以改变战争走势的战略级力量，不像张川越的单体法术只能给自己使用。 除了修行萨满法术，张川越也抽时间帮助狗头人和兽人的联盟处理贸易方面的问题。进入奥特兰克山谷之后，狗头人发现了好几条储量丰富的大型矿脉，从铜矿、铁矿这些常见的矿物，到精金、秘银等稀有矿产都有。这些都急待换取成部落需要的物资。 在狗头人帮助兽人探索奥特兰克之中的矿石的同时，兽人也为缺乏冶炼技术的狗头人提供了大批合格的工匠进行金属装备的冶炼。打造出来的装备不仅可以供兽人和狗头人自己使用，同时在出售的时候利润也会翻上好几倍。这种合作是双赢的选择。 然而，开采矿石在带来高额利润的同时，也带来了巨大的风险。在地球上的各种小煤窑里是如此，在奥特兰克山谷之中也是如此。而且和地球上一样，这种风险有时候是天灾，有时候则是人祸。 “张川越大人，矿洞那边出事了。”正当张川越在自己的住处修炼刚刚学会的几种萨满法术的时候，寇根急匆匆地来到了他的房间，向他禀报说。 张川越离开放下手上正在研究的萨满法术书站了起来。“走，带我过去。顺便路上和我说下详细的情况。” “这个矿洞叫‘冷齿矿洞’，是最近才开始进行开采的。由于里面的地形非常复杂，很容易迷路，所以兽人部落一直都没有着手开采。在狗头人兄弟们加入进来之后，我们才开始探测这个矿洞里面的情况。开采的时间并不长，问题也是刚刚发现的。”寇根一边走，一边对张川越介绍着具体的情况。 当走到矿洞前面的时候，张川越已经对于事情的情况有了一些了解，对看到的情况也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是出现在他眼前的景象还是让他感到了震惊。 只见数十具兽人的尸体被一字摆着了矿洞外面，每个的死状都惨不堪言。有的是被钝器砸碎了脑袋，脑浆留的到处都是；有的是别利刃劈成了好几段，勉强拼合成一起。大部分的兽人石头都存在鞭尸的痕迹，在致命伤之外还有很多不必要的伤势。这说明敌人对兽人有着很强的仇视心理。 “有了狗头人的帮助，矿洞探测工作进行非常的顺利。在洞穴的深处我们发现了大量的珍惜矿脉，有黄金、精金，甚至还有氪金矿。大家都为发现兴奋不已，加班加点的进行了开采。但是没想到很快就发生了意外情况。”寇根说道。 “看起来意外的情况很严重啊。”张川越打量着兽人惨不忍睹的尸体。 “是的。而且发生的毫无征兆。”寇根说道。“这支探矿队伍五天前还通过魔法和我们联系过，当时毫无问题。第二天他们没有按规定和地面联络。由于下面情况复杂，暂时无法联络的情况也是很常见的。所以直到第三天地面才派遣搜索队伍去寻找他们的踪迹。并且在一后的天晚上找到了他们。” “哦？这么快就找到了。”张川越扬了扬眉，说道。 “探矿队伍留下了详细的标记。沿着他们的标记很容易就深入到了他们到达的地方，给未来的挖掘队留下详细的路线标记正是他们本来的工作。他们完成的很好，这是一支不错的探矿队伍。可惜了。”寇根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至于他们被杀的现场，对方丝毫没有掩饰的意图，而是把这些兽人的尸体摆的到处都是。当然，他们自己离开的时候的痕迹还是清楚掉了。” “这样就很明显了，如果他们是因为鲁莽或者是匆忙来不及处理尸体的话，自己离开的痕迹是不可能想着清除的。所以这些凶手就是在示威而已。”张川越下了结论。 “没错。”寇根赞同地点点头。 张川越在尸体前来回转了几圈观察的情况。他在一具兽人的尸体前面停住了脚步。“那些普通的战士还有兽人苦工什么的被杀就算了……连高阶战士罗德尼也没逃出来？” 这个叫做罗德尼的兽人战士张川越有印象，是一个身手高强的家伙，拥有高阶战士的实力，而且战斗经验和战斗本能都很优秀。张川越曾经和他切磋过，在不发动咒印的情况下自己还要处于下风，这说明对方在白银级强者中也是好手。 现在这位仁兄整个人被打成了一摊烂肉，张川越费了好大力气才认出他来。这样的高手在整个部落中也是排的上号的，他的陨落不是小事了。 “对方能够全歼包括一位高阶战士在内的精锐小队，没有放过一个成员，显然是运用了包围埋伏的战术，不可能是正面突袭。能布置这种战术的，不太可能是魔兽之类，应该是智慧种族。”张川越一边仔细检查罗德尼的尸体，一边进行分析。罗德尼显然抵抗了更久，所以他尸体上留下的信息也更加丰富。 “从打斗的痕迹来看，对方可以和罗德尼正面对拼，力量不落下风。罗德尼身上的铠甲有多处凹陷，致命伤是头部，整个脑壳都被击碎了，我记得罗德尼一般都戴着头盔的。拥有这样力量的战士、同时对兽人怀有刻骨的仇恨，寇根，你有什么想法？”张川越问道。 “矮人。一定是雷矛的那些矮人杂种。”寇根咬牙切齿地说道。 张川越点了点头。虽然不像寇根那么熟悉这些情况，但是他对应奥山战场的雷矛与霜狼之战还是有了解的。他清楚这事的严重性。“事情事关重大，必须立刻向萨尔酋长禀报。寇根，我们一起去。” “好的，张川越大人。”寇根回答。 十分钟后，一场紧急会议在霜狼要塞里面召开了。张川越、寇根作为汇报人来通报这次矿洞的情况。萨尔、德雷克塔尔、格罗姆这兽人三巨头同时出现，而由于牵涉到狗头人探矿者的死亡，狗头人领袖拉比纳也来到了现场。部落的高层齐聚一堂，足以说明此次事件的重要性。 在奥特兰克王国灭亡之后，兽人就占据了奥特兰克山谷。这座易守难攻的峡谷在战争结束后成为了部落修养生息的根本之地。经过多年的经营，兽人已经将这里当成了家园，同时也布下了强大的防御。他们绝不会容忍此地受到威胁。无论任何人试图侵犯这里，兽人都将给予他们凶狠的回击。 当然，他们的狗头人盟友同样如此。而现在已经绑在了兽人战车上的张川越，也是同样如此。 作家的话 “……从现场调查的结果来看，对方智慧水平高，力量强悍，对兽人怀有刻骨的仇恨。综合上述信息分析看，我和张川越大人认为，是雷矛氏族的矮人可能性在八成以上。”说完之后，寇根看了张川越一眼。张川越点点头以示肯定，于是寇根继续说了下去。“另外两成可能性大多基于一些未知因素了，比如说探矿队遭遇了某种智慧很高、力量强大、并且喜欢虐待尸体的未知魔兽。在没有进一步证据之前，类似的推理可以暂时搁置不论。” 雷矛氏族是兽人在奥特兰克面对的主要威胁，寇根等部落的成员第一时间想到他们也是很自然的。相比之下，人类对于进攻奥特兰克山谷倒是表现的缺乏兴趣。 一方面是由于这里地形确实易守难攻，强攻会付出惨重的代价。另一方面，在政治上，人类的奥特兰克王国已经覆灭。如果收复奥特兰克山谷，这片领土的归属将会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哪个王国都不会轻易放弃这块肥肉。处理不好直接引起人类各王国内战都是有可能的。倒不如安于现状，反正各国凭借自己的实力多少已经瓜分了一定的原本属于奥特兰克的领土。 然而矮人则没有那么多人类的考虑。铁炉堡在战后立刻就派出了雷矛远征军前往奥特兰克进行考古挖掘活动。其实他们的目的和兽人并没有根本的矛盾，但是在战争中矮人加入了联盟一方，两边现在也没有坐下来好好谈判的可能。 兽人立刻狠狠地教训了这些敢于进入自己家园的矮人。而矮人这个这些顽固的如同石头一样的种族也绝不会因为暂时的受挫而退缩，他们的反应是继续增援雷矛远征军。双方就这样在奥特兰克山脉中展开了拉锯战，死伤累累，很快就积攒下了血海深仇。 “雷矛氏族啊。”萨尔酋长自动忽略了寇根提到的另外两成的“可能性”，直接确认了雷矛矮人为假想敌。“上次我们和雷矛发生冲突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两个月前，酋长大人。”格罗姆.地狱咆哮回答说。在德雷克塔尔逐渐不问世事的情况下，格罗姆是萨尔麾下目前最强大和最信任的战力，担任整个部落军队的总统帅职务。对于部落一切的军事冲突，他都心中有数。 “这是他们主动发起的军事反扑，夺回了之前被我们占据的雪落，并且推进到了冰血哨塔附近，在要塞强大放防御面前止步。从军事成果上看，他们的进展不小，但是付出的代价也很高昂。上千具矮人的尸体丢在了冰血哨塔前面。我之前一直以为这种鲁莽的行动是雷矛矮人喝多了啤酒的结果，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另有目的。”格罗姆指着桌面的地图，为众人讲解了雷矛上次的军事行动。 “没错。”萨尔站起身来，俯视桌面上的奥山地图。“冷齿矿洞位于冰血要塞后面。一旦矮人掌握了从地下突袭冷齿矿洞的方法，那么冰血哨塔……甚至冰血要塞都会面临两面夹击的危险！” 对于萨尔的判断，众人都悚然而惊。在经历过漫长的战斗之后，部落和雷矛远征军的防线其实已经基本稳定。双方在自己的地盘上构建了冰血要塞、冰翼碉堡等在内的一系列坚固堡垒，要想突破防线是非常困难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每一座碉堡的易手都至关重要。 冰血要塞一旦沦陷，兽人的防线会面临严重的漏洞，甚至有整个崩盘的危险。所以必须严肃地对待这次的事件。 “必须派人再次进入地下，找到袭击探矿队的凶手。”说明了问题的严重程度之后，萨尔做出了决断。“袭击发生的时间还不长，找到他们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不过对方能够击杀罗德尼这样的高阶战士，实力很强，派遣探索的人选需要仔细考虑。实力不够可不行。” “酋长大人，这次死去的有我们狗头人的兄弟。狗头人需要参与到这次行动之中。”拉比纳长老上前一步，坚定的说道。 “嗯，这个嘛……”萨尔明显地犹豫了起来。拉比纳的意思萨尔能够明白。一方面是为狗头人同胞报仇心切，另一方面，刚刚加入部落的狗头人也需要插手各种部落事务来体现自己的价值，在部落中赢得尊重和地位。 狗头人本来就有懦弱胆小的名声，这很不利于他们与兽人平起平坐。这次被杀的有狗头人在内，如果狗头人自己不参与复仇，而是任由兽人帮助自己实现复仇，以后兽人们难免会看轻狗头人，认为这些盟友只是依赖于兽人力量的软弱之辈。 但是，萨尔感到也很难真的安排狗头人主持这次行动。主要的问题还是狗头人的高手太少了，唯一有实力独自执行这个任务的恐怕只有拉比纳长老本人。而他作为狗头人的领袖，关系重大，实在不适合执行冒险任务。 而且拉比纳长老毕竟也没有踏入传奇领域，只是个高阶施法者，比战死的罗德尼强不了多少，即使是派他出战也不能保证任务的成功。这次任务事关重大，必须保证尽可能成功。 “酋长大人，在下想要执行这次任务。”正在萨尔犹豫不决的时候，张川越上前一步说道。“在下还算擅长潜行隐藏的技巧，比较适合地下探索的活动。另外我和狗头人兄弟们有着深厚的情谊，很想为他们报仇，请酋长大人准许。” 萨尔思考片刻之后，慎重地点了点头。张川越确实是执行这次任务的合适人选。从实力上看，虽然张川越同样属于白银级的强者，但是拥有咒印底牌的他在必要的时候可以短时间爆发黄金级别的战斗力，基本可以满足这次任务的要求。 而从身份上看，张川越作为狗头人的“神使”，与狗头人的关系非常密切，在部落中一直担任狗头人的代言人的身份。派他出战也可以满足狗头人亲手复仇的愿望。 作家的话 “很好，既然张川越兄弟愿意出手相助，那就辛苦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提出，无论是人手还是物资，我都会命令他们尽力满足你的要求。”萨尔答应说。 “感谢酋长大人，我一定尽力完成这次任务。”张川越躬身向萨尔表示感谢。这次任务难度不小，张川越也没有把握靠自己的力量独立完成，还是需要一些帮助的。萨尔给了他极大的权限自由挑选帮手，这很有利于任务的完成。 萨尔向张川越点点头，随后转向了格罗姆.地狱咆哮。“格罗姆，你率领战歌军团最精锐的队伍进驻冰血要塞。我们要做好两手的准备。即使真的遭到了两面夹击，我也要你保证冰血要塞不会陷落。” 如果按照萨尔的本意，他是希望格罗姆亲自带队深入冷齿矿洞的。如果有这个剑圣坐镇，无论地底下有些什么玩意都会被一剑斩杀了。不过既然张川越选择了执行任务，那么就退而求其次，让格罗姆去冰血要塞镇守吧。有他在足以保证要塞的安全。 “放心把，酋长。那些矮人狗崽子无论来多少，我都会让他们有来无回。”格罗姆狞笑着回答。 “小心些，注意安全。”萨尔点了点头。他对于格罗姆的实力自然是放心的。“那么就这样把，开始行动。” “洛克塔——欧格！（Lok-tarO'gar）”众人一起起身，用兽人传统的战吼回答酋长。 离开议事厅之后，张川越开始召集人手，准备执行任务。他召集的队伍以兽人战士和狗头人射手为主，兽人战士担任肉盾，而狗头人作为远程力量。因为地下矿洞道路狭窄，所以他也没有召集太多人手，只带了二十个普通战士，包括了十个兽人和十个狗头人射手。不过每个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 在精锐力量方面，张川越召集了三个人，分别是狗头人沃克、半兽人寇根、食人魔加尼叶。他们三个作为头领协助张川越指挥部队。 他这样选择手下也是有私心的，在进入艾泽拉斯世界这么久之后，张川越也渐渐经营起了他自己的势力。这次战斗就是他确定自己班底的好机会。所以虽然他完全可以从兽人那里找到更强力的高阶战士，但是他还是选择了对自己更加忠心的这三个手下。 其中，狗头人沃克是最早接触张川越的狗头人，亲眼目睹了他带给狗头人的大量好处。在沃克心目中张川越是真正的神的使者，他早已经成为了张川越的铁杆手下，对张川越非常忠诚。张川越也一直把沃克带在身边培养。这一次让他负责统领狗头人射手群。 在兽人方面，张川越选择了半兽人寇根统领兽人战士们。如果说张川越已经把狗头人的声望刷到了崇敬阶段，那么他在兽人那里的声望也就是友善以上的水平。普通的兽人只是把张川越当作平等的盟友，要说忠诚恐怕谈不上。从中找到狗头人沃克一样的如臂使指的合适统领并不容易。 相比之下，作为混血儿，半兽人无论是在兽人阵营之中还是受到一定的排斥的，归属感并不算强。虽然部落接纳了寇根这些半兽人，但是他们投靠的却是术士组成的暗影议会。随着暗影议会背叛部落，作为暗影议会手下的半兽人刺客们地位也随之一落千丈，失去了大多数兽人的信任。 虽然大酋长奥格瑞姆.毁灭之锤宽恕了他们，允许这些半兽人为部落继续效力。但是很多普通兽人还是用怀疑的眼光看他们。所以寇根对于部落的忠诚并不牢固，张川越有机会将他争取到自己的一边。 沃克和寇根都是和张川越并肩战斗过的伙伴，忠诚可以信赖。而食人魔加尼叶地位则有些尴尬，属于投诚的俘虏，忠诚度非常值得怀疑。不过张川越依然选择了重用这个家伙。 因为和跟随张川越相比，这家伙回到食人魔部落会更加吃不开，被俘的经历加上背叛伙伴的行为都让他难以立足。而其他的地方，无论是人类王国还是其他种族，都对于狡猾残暴的食人魔非常看不起，加尼叶投靠之后无非是成为炮灰战士或者奴隶罢了，在张川越身边至少比这好的多。所以张川越也根本不担心加尼叶背叛他。 召集全部手下在一起之后，张川越又与这三个主要的精英属下研究了一下配合的战术。他们四个组成了一支四人战斗小队，是战斗的核心。 张川越自己和寇根主要属于近战者，充当了前排角色。他们两个其实都是走敏捷刺客路线的近战者，在前排当坦克多少有点勉强。不过张川越在开启变形术之后全身有龙鳞防护，血量也大幅上升，也可以凑合充当坦克了，而且他还可以召唤水分身来当盾牌，防御的手段多样，在各种魔法技能的辅助下，完全可以胜任前排的任务。 至于寇根，他在暗影议会接受的是潜行者的训练。在魔兽世界中，潜行者分为敏锐贼、刺杀贼和战斗贼三条路线，其中敏锐贼主要擅长潜行技巧，刺杀贼主要擅长爆发性的刺杀，战斗贼则相对擅长正面的战斗。寇根走的是战斗贼的路线，拥有剑刃乱舞、闪避等适合正面战斗的技能。所以他正面战斗实力倒是也不弱于一般的战士。制约他抗揍能力的，主要还是装备方面的问题。 武器方面，战斗贼受过长剑、单手斧、单手锤等适合正面战斗的武器技能的训练，不像其他路线的潜行者一样主要擅长匕首。寇根的主要武器是一把品质不错的魔法战斧，这还是他成为暗影议会手下时候获得的奖励。 “装备名称：暗影战斧 装备类型：单手斧 评价：精致级 出处：艾泽拉斯世界 属性：力量加60，精神加10。拥有被动技能‘暗蚀’，有一定几率用暗影能量为对方施加持续伤害。暗影能量为武器额外增加10点破甲属性。 说明：暗影议会的兽人术士用虚空能量制作而成的武器。” ------------ 第二十九章 暗影战斧这把武器的属性非常不错，完全符合精致级别魔法装备的标准。增加的力量属性带来的攻击力和血量在正面战斗中非常有用，同时，暗影能量使得整个战斧都笼罩在阴影中，在夜里不会反射光芒，也很适合潜行暗杀作战，是一把适应性很强的武器，非常适合寇根这样的兼顾正面作战和潜行刺杀的战斗贼使用，伴随他度过了很多危险的任务。 不过除了这件武器之外，寇根身上就没什么像样的装备了，只穿了一身破旧的皮甲。在战后兽人部落处境凄凉，在转战中武器装备有的损坏遗失了，有的被迫出售用来换取必要的生活物资了。每个人能保留下最珍视的一两件装备就很不容易了。 张川越通过经营狗头人的矿石贸易也赚了一些金币，帮助寇根补充了一下装备。附魔武器毕竟还是比较昂贵，而且数量稀少，合适属性的装备属于可遇不可求的。张川越在安多哈尔的各种拍卖会、交易会上都转了转，并没有发现合适的。所以他购买的主要还是没有属性加成的制式装备。他给寇根买了一把制式的单手战斧，虽然没有什么特殊的魔法效果，但胜在锋利沉重，和寇根拥有的暗影战斧配合起来也不错。 之前寇根因为经常执行刺杀任务，所以只配备了一把单手武器，在刺杀行动中往往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带太多装备没有必要，相反，减少一些负重可以有效提升潜行渗透的成功率。但是以后寇根将主要走正面战斗的路线，双挥还是对加强攻击有很大帮助的，而且双武器招架格挡的效果也比单手武器好，对防御也有提升。 由于没有练习过使用盾牌，所以寇根双持的战斗方式相比持盾的纯防御战还是有些差别。不过和武器战、狂暴战在战斗风格方面也没特别重要的区别了。 在护甲方面，张川越为他买了一身金属锁甲替换，大大增强了他的防御力。板甲毕竟太过于沉重，反而会影响寇根使用闪避等技巧，倒是没有必要。锁甲就足够了。 虽然和游戏中一样存在职业区别，但是穿越世界的情况和游戏还是有一定差别。在游戏中不同的职业完全不能使用不符合自己职业类型的装备，比如法师不能使用铠甲、盾牌等。但是实际情况中并不是这样。比如，金属的铠甲其实本身并没有限制，只要是人都可以穿上。所以这里装备使用要远远比游戏里面灵活的多。法师如果乐意，穿成铁罐头走来走去也是可以的。 但是如果装备了不合适的装备，特定的职业技能还是会受到严重的影响。比如法师装备了金属铠甲之后法术会受到严重的干扰，施法的失败率大大上升。而刺客在装备了金属铠甲之后，潜行的技巧也很难使用了，毕竟很难想象穿着一身叮当作响的沉重铠甲如何潜行。 所以大多数职业者都还是选择适合自己职业的装备。 但是，现在寇根决定装备金属锁甲也没关系，他只要在需要执行潜行任务的时候再更换装备就好了。现在由于让他充当副坦克的角色，所以还是穿上锁甲为好。 对于狗头人沃克，张川越决定让他主要走远程射击的路线。毕竟以狗头人的身体条件，要成为近战的强者实在太难了。即使是走敏捷路线的近战者，也必须拥有足够的血量保证自己不至于被秒杀、足够的力量保证攻击的力道足以破防，不可能全部依靠敏捷属性。像张川越自己，现在的属性也越来越全面，敏捷属性只是稍微突出一些而已。 沃克目前使用的武器包括一把锋利的匕首、还有一把军用重型***。后者是他的主要武器。这个武器几乎代表了非附魔武器的巅峰，结构复杂精巧，威力强大、射程远，即使是全身铠甲也能轻易洞穿，而缺点则是射速较慢，并且结构复杂、不易维护。 虽然张川越很早就通过矿石贸易给狗头人部落配备了弩箭武器，但是轻型弩还好，重型弩可是珍惜的武器，是狗头人公有的财产，只有执行任务的时候才能使用。而张川越凭借自己神使的特权让沃克霸占了一把长期使用，大大提升了他的忠心。同时经常的使用和训练也提高了沃克使用重型弩的熟练度。 张川越花费重金从地精那里买了一个瞄准镜加装在了这个***上面，将这把军用重型***改造成了狙击弩。经过刻苦的训练，沃克已经能够相当准确地使用它进行远距离的狙击战斗了。虽然还谈不上百发百中，但是十中八九还是有的，可以算是一个合格的狙击射手了。 当然，在发展远程攻击的同时，沃克同时也没有放下武技的练习，只是训练的重点由长矛转为匕首，主要目的是提高被近身后自保的能力和潜行刺杀的技巧，发展路线有点像张川越之前击毙的穿越者“幽灵”宁雪峰。 至于食人魔加尼叶，张川越倒是没怎么管他。作为食人魔中的贵族，加尼叶自己还是有一些家底的。他给自己装备了一身锁甲。作为萨满的好处之一就是可以穿着锁甲施法，防御力比一般的施法者强得多。而他的武器，则是一件附魔的法杖。 “装备名称：食人魔的大棒 类型：法杖 评价：优秀级 属性：精神加20点，力量加10点。 说明：在粗重的木棒前端象征性地镶嵌了一块魔晶以证明其是一个法杖，然而上面斑斑的血迹证明，它作为纯粹木棒使用的次数绝对不少。” 在战斗的演习中，食人魔加尼叶这个家伙就这样身披锁甲、手持和狼牙棒无异的沉重法杖躲在队伍的后面猥琐地释放萨满法术，实在让张川越很想一脚把他踹到前排去。虽然从基本素质上来说加尼叶其实力量属性什么的都很优秀。但是性格问题，让他很难成为合适的坦克。 作家的话 虽然队伍现在欠缺坦克，但张川越考虑之后还是没有强行逼迫加尼叶去担任主坦克的职责。只有勇猛的战士才能担负起保护队友的重任，需要拥有死战不退的气势才可以，并不是身高力壮、穿的上重型铠甲就可以。 如果勉强加尼叶去担任他不适合的工作，影响的他忠诚度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在关键的战斗中他如果退缩，可能给整个队伍带来灾难性的后果。这样的风险是张川越不能接受的。与其那样，还不如放任加尼叶在后排放法术，打一下酱油算了。至少还是可以稳妥地制造一定的输出的。 不过，张川越也给加尼叶下了严令，待在后排放法术可以，但是至少要保护好同样在后排射击的狗头人沃克。如果有敌人切后排，加尼叶必须负责顶住，绝不允许丢下沃克逃跑。否则张川越一定会追究他的责任。 这个要求倒是不算非常的过分，毕竟加尼叶已经躲在了队伍的后面，如果这样都被袭击到，那其实也没有太多可退的余地了，不如拼死一战。把后背卖给敌人的逃跑往往会死的更快，这样的道理加尼叶自己也懂得。 而如果他凭借护甲和血量的优势撑一下，倒是更有可能坚持到队友援救。所以张川越相信加尼叶会执行自己的命令的。沃克是他的铁杆手下之一，有了加尼叶这样一个重装法师在后排保护他，生存能力也大了很多。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效果。 整体而言，张川越这支小队和常见的平衡型小队有些不一样，职业的配置并不完善。首先他们队伍中并没有合适的坦克，只能靠张川越和寇根两个敏捷型近战站前排。而在治疗方面，张川越和加尼叶都学过萨满法术中的治疗波，不过张川越走的是辅助近战的增强萨满路线，加尼叶走的是伤害输出的元素萨满路线，两个人都不是纯粹的奶萨。治疗效果有限。 他们使用治疗波能起到的效果，一个是在非常危急的时刻奶上一口，暂时缓解一下，另外一个作用就是在战斗结束之后恢复伤口，节省一些药剂。至于在战斗中持续治疗、保护队友，那是指望不上的。 这种队伍配置，用英雄联盟类型游戏来比喻的话，相当于上单是个刺客（张川越）、中单是个刺客（寇根）、下路射手是个可以远程也可以潜行的刺客型射手（沃克），辅助是个血很厚的坦克型法师（加尼叶）。 这样刺客扎堆的阵容当然是有些问题的，不过即使是游戏中，类似的的阵容也不见得不能打，主要还是发挥刺客机动性强的优势形成或切后排快速秒杀、或各自单挑的局面，总之不要形成正面对推作战就可以。而实战中的情况比游戏更加复杂，所以也并没有什么不可行的，还是要根据战斗情况而定。 分配好队伍的角色之后，张川越就召集全部手下进入了冷齿矿洞。他们每个人都深知此次任务意义的重大，同时也了解其中的危险，心中感到沉重的压力。大多数人都保持沉默不语。 很快，他们消失在了幽深黑暗的矿洞之中。 而当张川越他们出发的同时，在洞穴的深处正在爆发一场争执。 “我是绝不会现在就调头回去的！”一个矮人愤怒的咆哮着。“我一定要找到兽人的老巢，这对于战斗的局势至关重要！如果我们真的能掌握一条通向兽人老巢的秘密通道的话，一定可以扭转战争的局势！不管多大的风险，我都要继续前进！” “我们已经遭遇了兽人的采矿队伍了，说明距离兽人巢穴的距离并不远了。现在返回禀告将军已经是一条重要的情报了。下次我们可以以更稳妥的布置沿着发现的路线继续探索。”在矮人的面前，一个穿着红色动力铠甲的男人努力地劝说着他。“现在继续探索的话，我们背后没有接应的队伍，一旦遭遇兽人搜救的队伍就危险了。如果我们全军覆没在这里，之前探索的情报就前功尽弃了！” “胆小鬼，兽人不会那么快发现的！”矮人大声的嘲笑着对方。“我可是参加过战争的老兵，和那些绿皮野兽打过无数次的交道。那些绿皮的蛮子战斗起来确实很凶猛，但是他们满脑子都只是杀戮，根本就不会关心自己同胞的死活。那些尸体恐怕要一周的时间才会被他们发现，到时候我们的任务早就完成了！” “现在的兽人和战争时期不一样。”男人试图辩驳对方的说法。“他们有了一个新的酋长，叫做萨尔。在他的领导下……” “我他妈才不关心那些绿皮有什么新的酋长。以我的胡子的名义起誓，那些野兽要是能学会关怀同胞，我现在就是圣光教会的主教了！”矮人怒骂着打断了对方的话。“我和兽人打仗的时候你小子还在吃奶吧，用你来教我兽人是什么德行？如果你害怕了就自己滚回去，少在这里胡言乱语编造可笑的借口。” 劝说的他的男人狠狠地拍了一下地面，愤愤地转身向后走去。在那里坐着两个女性。从表情可以看出，她们已经听到了争论大概的结果。 “这个混账矮人！简直顽固的和石头一样。”男人在一块石头上坐下，粗重地喘了口气。“我实在没办法说服他。”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其中一个女性沉声开口。她的眼中闪过一道幽暗的光芒。“现在重要的是，我们应该怎么办。是和他一起继续前进，还是干脆抛下他回去。” “对啊，究竟要怎么办呢。”另外一个穿着白色铠甲的女孩叹息着开口。“好难办啊。现在队长也不在了。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支队伍，就是张川越之前击杀的穿越者宁雪峰所在的星空小队。这支队伍是一支主要在星际争霸的世界中得到了强化的穿越者小队。比如被张川越击杀的“幽灵”宁雪峰就拥有人族幽灵特工的全套装备，同时还可以使用人族机枪兵特有的兴奋剂强化自己（当然这种兴奋剂效果超过了机枪兵使用的版本）。 作家的话 穿着红色铠甲的男人叫许龙，拥有全套人族喷火兵的装备。由于喷火器的射程不是很远，所以他们在星际争霸里通常扮演着前排战士的角色，挡在机枪兵和护士的前面抵挡敌方的近战突击兵种，比如虫族的迅猛兽、神族的狂热者等。 在星际世界中，往往只有各种罪犯才会担任喷火兵这个危险的兵种。星际争霸2里这个兵种被同样是重装步兵的劫掠者所取代。不过星空小队进入星际争霸的时间还在星际1的时间中，所以许龙有机会获得了喷火兵的技能和装备。 和星际争霸中的喷火兵相比，许龙作为穿越者有更多的优势。他在武侠背景的剧情世界中获得了一套外门武功“大力金刚拳”，练习之后不仅近战实力加强，同时力量、防御力等属性都有不小的提升，可以轻松把沉重的喷火器耍的虎虎生风，比星际争霸里面普通的喷火兵强了很多，成为了一个精英喷火兵。 另外的一个女生叫做赵灵。她年纪比较小，在加入星空小队之后一直都被队友关照。自从她在星际中获得了医疗兵的装备之后就成为了队伍的专职治疗。 赵领在治疗职业方面的天赋不错，多次拯救队友于危难之中，将自己的任务完成的不错。不过作为治疗，她也一直得到了队伍的重点保护，并没有直面过什么危险和困境，所以在队伍的核心“幽灵”宁雪峰阵亡之后，她也表现的有些手足无措。 星空小队的最后一个成员的身份则非同一般。她并不是普通的穿越者，而是星际争霸中的著名剧情人物：凯瑞甘。 莎拉·路易斯·凯瑞甘，星际争霸的主角之一。她在幼年时期就展现出了惊人的灵能天赋，并因此被招入联邦军队，成为了一名幽灵特工。在那里她接受了残酷的训练，甚至还由于天赋的出众被用来做各种实验。 后来她被反抗组织“克哈之子”从实验室里救出来并加入反抗组织。凭借卓越的身手，凯瑞甘多次为反抗组织完成几乎不可能的任务，立下了赫赫战功。 在塔桑尼亚行星战役中，反抗组织设计了吸引虫族来消灭联邦军队的危险计划。凯瑞甘受命保护虫巢，确保虫族大军被吸引来。她完美地完成了任务，然而在请求撤退的时候，反抗组织首领蒙斯克直接下令撤退，把凯瑞甘抛弃在了被虫海淹没的行星上。 凯瑞甘的心灵力量引起了虫族主宰的重视，她被改造成为了虫族的刀锋女王，并在未来亲手粉碎了蒙斯克的帝国。 星空小队在进入星际争霸世界之后，影响了原本的剧情，改变了凯瑞甘的命运。在塔桑尼亚行星之战中，星空小队成功地从虫族手里救回了凯瑞甘，这使得凯瑞甘和他们的关系大幅提升，加入了他们的小队，共同在无限世界中穿越冒险。 在被救回之前，凯瑞甘已经接受了一部分的虫族改造。这不仅让她自己可以像异虫一样利用身体进行战斗，近战实力大幅提升，同时还可以召唤各种虫族战士来协助战斗。此外，她也依然可以使用幽灵特工的装备进行远距离狙击战斗，成为了融近战战士、召唤师和远程狙击手为一体的全能战士。 实际上，如果让她完成改造成为真正的刀锋女王还会更加的强大。当然，如果她真成了刀锋女王也就不可能加入星空小队了。系统出于基本平衡的考虑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在听说了宁雪峰阵亡之后，星空小队不惜抛下在激流堡王国经营的局面，根据宁雪峰死前通过技能传出的线索，毅然前往奥特兰克山谷，寻找张川越，准备为自己的队友报仇。 不过他们这些人生地不熟的穿越者想在奥特兰克山谷中找到张川越无异于大海捞针，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就算知道张川越的位置，他们也不可能直接杀入兽人的地盘明目张胆地寻找张川越。艾泽拉斯是一个强者林立的世界，作为穿越者的星空小队很清楚自己并没有正面击败英雄级剧情人物的把握。所以他们必须寻求当地势力的帮助。 在奥特兰克，最有可能与他们进行合作的势力自然就是矮人的雷矛远征军了。人类和矮人是联盟的关系，双方关系良好。而想要报仇的穿越者们与要对付兽人的矮人在目标上也有一致之处。 但是虽然合作的基础存在，与矮人合作并不像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容易。矮人是一个极端顽固自大的种族，排外心理很严重。穿越者们对于他们的特点不够熟悉，一开始交流的时候犯了很多错误，合作进展的非常不顺利。 范达尔将军等矮人高层并不信任他们，拒绝让他们参与到针对兽人的重要军事行动中，宁可白白浪费这些强大的战力。 在雷矛远征军的地盘上闲待了很长时间之后，星空小队才终于说服了一个准备去执行地下探索任务的矮人探险家杜尔特带上他们几个人类一起去探险。由于杜尔特准备深入的地域过于危险，招募人手很困难，所以他勉强同意了带上这几个人类。 在和杜尔特深入洞穴之后，星空小队凭借实力逐渐赢得了他的信任。作为穿越者小队，他们的实力远远地超过了普通冒险者或者佣兵应有的水准。许龙、赵灵都是白银级的强者，而凯瑞甘人类状态下是白银级，发动虫族变身之后可以暂时达到黄金级的可怕程度。 黄金级也就是传奇强者，已经是雄踞一方的霸主。比如雷矛远征军的第一强者范达尔将军实力就是黄金级。而白银级的高阶战士往往也可以获得骑士的头衔，足以在军队中获得高级军官的职位，轻易不会再混迹于冒险小队之类的组织之中到处流浪。 杜尔特能拉来这么一群高手来辅助他探险实在是意外的收获。在堪称豪华的队伍实力的支持下，这支队伍探索的程度也远远超过了杜尔特开始的预计，进入了矮人之前从来没有进入过的区域。 作家的话 对于探索的进展，杜尔特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也是很高兴的。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探险家，杜尔特的带路也给星空小队非常大的帮助。双方的默契不断上升，关系也逐渐改善。 以他们探索的进度而言，其实早就该掉头返回了。毕竟他们携带的补给有限，而且又是孤军深入，后面缺乏接应。但是为这次进展情况兴奋不已的杜尔特坚持继续前进，希望能够创造一个单队探索的记录。急于找到张川越踪迹的星空小队也听从了他的建议继续探索。 随后意外就发生了。他们遭遇了兽人和狗头人联合组成的探矿队伍。 这次遭遇同时在双方的意料之外。虽然对于地下矿洞有可能互相连接这一点，兽人和矮人双方都心知肚明。不过地下的路线都非常的复杂，如果迷失在其中，很可能一年都走不出来；很多地方的地形也非常难以通过，根本不适合大部队的通行。 所以，矮人和兽人都没有太指望找到能够通往对方的道路。找到道路的希望十分渺茫，就算找到之后，对方也可以很容易地弄塌隧道把路堵上，只能起到一两次奇袭的作用，对大局影响不大。双方都没有投入太多的精力在深入的地下探索方面，主要还是以寻找更容易发掘的资源或者文物为主。 不过这次，矮人这边，急于复仇的穿越者小队和想要创造纪录的矮人探险家碰到了一起，深入到了远超以往的区域；兽人这边，在刚刚和狗头人结盟之后，也想借助这次机会看看新盟友的探索水平，所以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也尽可能地深入了一些。两方面的因素叠加到一起，结果双方就在地下相遇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两支队伍没有退路，只能展开一场硬碰硬的较量。兽人探矿队的实力已经相当坚强。然而对面星空小队的力量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的范畴之外，再加上凯瑞甘凭借虫族的天赋提前发现了敌人，抢到了先手，发动了攻击。 高阶兽人战士罗德尼根本没有机会发挥出自己的实力，就被对方四个白银级强者联手的豪华阵容组合秒杀了（矮人探险家杜尔特也是白银级）。剩下的兽人和狗头人战士都是中阶或低阶的战士，完全没有抵抗的余地。 然而在胜利的同时，星空小队自己一方的矛盾也暴露了出来。和兽人有着深仇大恨的杜尔特先是不顾星空小队的劝阻，狂热地对剩下的兽人和狗头人展开了追击。 兽人和狗头人知道没有战胜的希望之后开始四散逃亡。被仇恨冲昏了头的杜尔特一个个地追上他们杀死，并在追上后进行了严酷的拷问和虐待，花费了大量的时间。 在一一拷问后，杜尔特还坚持将这些兽人被拷打的惨不忍睹的尸首抛弃在洞中任由地下生物啃食，这些暴露的尸体将会给兽人的搜索队伍留下更多的线索，大大的增加了他们暴露的可能。 星空小队的穿越者们明白，在他们矮人盟友有些失去理智的耽搁下，他们的时间已经非常紧迫，随时都可能遭遇兽人一方派出的新的队伍。在前一支拥有高阶战士的探矿队全军覆没之后，兽人必然会派出实力更加强大的队伍；如果对方队伍里面有不止一个高阶强者，那么即使是以星空小队的实力也不可能轻松以对。 这样的道理，杜尔特也未必就不明白。但是战争留给他的惨痛经历，还有矮人特有的固执火爆性格都决定了他必须如此，否则无法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 他之所以成为现在这样一个性格孤僻的冒险家，正是因为他的家人、他的朋友都在和兽人的战争中阵亡了。在战争结束后，他踏上了孤独的旅程，远远离开了那片充满回忆的土地，用漫长的旅途来排遣悲伤。 无论是什么样的危险区域，他都敢于踏足，在他内心深处也许正是在期待，让某一次危险的旅行来结束这一切。 当他亲手杀死兽人，然后想象着那些兽人尸体未来被野兽啃食的景象的时候，杜尔特终于可以平静的回忆起他的亲人和朋友的面孔了。在过去的许多日子里，一旦当他回忆起这些，伴随而来的都是鲜血、哀嚎和熊熊燃烧的烈焰。 现在，他眼前终于再次浮现出来的那些熟悉的笑容。 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斧柄，决心无论面对怎样的危险也要继续前进，直到获得满意的成果。 “既然杜尔特坚持继续前进，我们也只剩下抛下他独自回去以及跟着他继续冒险前进两条路可以选。考虑到我们在矮人那里现在并不受信任，如果这次再抛下杜尔特独自返回的话，恐怕不可能再有任何矮人再相信我们了。那些蠢货把我们抓起来拷问杜尔特下落的可能都有。”凯瑞甘沉声开口。 在队长幽灵阵亡之后，凯瑞甘实际上担任了代理队长的角色。所以她率先开口。其实在宁雪峰阵亡之前，凯瑞甘也是队伍里面最强的成员。不过宁雪峰的资历更老，而且其他穿越者对于凯瑞甘剧情人物的身份也多少有些不太认同，所以凯瑞甘才一直处于二号人物的地位。 现在这个关头，她不得不挺身而出，成为队友的依靠。 “既然如此，最好还是不要抛下杜尔特了。可是继续前进会不会有危险啊？”赵灵担忧地问。“上次遭遇兽人已经是好几天前的事情了。我们可能会碰到新的搜索队。” “没错。”许龙点点头，赞同了赵灵的判断。“我们必须为这种可能做好准备，不能像那个矮人一样盲目乐观。” “兽人会派出比上次实力更强的队伍，这是肯定的。”凯瑞甘分析说。“究竟什么人会被派出来才是问题的关键。” 许龙拿出一个先进的掌上电脑，调出他们进入剧情世界之前查阅过的资料查看起来。作为星际争霸背景的穿越者小队，他们在信息科技方面有者很强的优势。 “根据我们之前的调查，按照现在魔兽世界的历史进程，牛头人和巨魔还尚未加入部落，部落主要的强者都是兽人自己的英雄。根据魔兽争霸中的剧情，兽人知名的剧情人物应该包括萨尔、德雷克塔尔、格罗姆.地狱咆哮，另外兽王雷克萨一向行踪隐秘，虽然按理说此时不该出现，但是不能排除他和部落暗中保持着联系的可能；半兽人传奇刺客迦罗娜在战后不知所踪，此时也有藏身部落之中的可能。” 通过对于魔兽争霸、魔兽世界两个游戏剧情历史的研究，许龙对兽人可能存在的高手进行了详细的罗列。大部分的高手都会在重要的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默默无闻的隐藏高手应该只是极少数，而那样的神秘存在恰好又找上他们的可能性就更小了。所以这些资料对他们有很高的参考价值。 “从他们几个人在剧情中的表现来看，我们恐怕不是对手，但是也还没有强大到让我们无法抵抗的程度。”作为队伍的最强者，凯瑞甘从实力的角度做出了判断。“考虑到兽人还要面临其他的敌人，这些剧情人物一起出手的可能不大。我们最多碰到其中一个。所以可以尝试接触一下，不行再撤退也是可以的。” 许龙和赵灵对视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许龙随后开口。“既然大姐这样说了，那我们就继续前进吧。” “当然，我们也要对可能出现的状况做好准备。”凯瑞甘补充说。“在可能遭遇的兽人英雄中，萨尔应该是最好对付的，他开始学习萨满技艺还不久，实力远远没有达到巅峰的状态。而德雷克塔尔就要难对付的多。最强大的应该是格罗姆，他有斩杀半神的记录，至少在爆发的攻击力方面是可以达到白金甚至紫金的水准的。” 对于凯瑞甘的分析，许龙和赵灵信服地点了点头。 “所以如果遭遇到的是萨尔或者德雷克塔尔，我们可以且战且退，尝试周旋一下。如果发现来到是格罗姆，那么我们要全力逃跑，必要的时候把矮人杜尔特扔下拖延时间，绝不能和格罗姆陷入缠斗。明白了吗？”凯瑞甘冷静地分析说道。 “好的。”许龙信服地点了点头。凯瑞甘的分析还是很有道理的，对不同的情况都做出了分析。 “除了剧情人物之外，如果我们遇到穿越者怎么办？”赵灵忧虑地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他们会给战斗带来很多的变数的。” “穿越者？如果真的出现，那再好不过了。”凯瑞甘冷笑了起来。一直表情平静的她此时眼中却流露出仇恨的光芒。 剧情人物加入穿越者小队其实是非常罕见的情况，需要非常严格的条件。从声望的角度分析的话，友好、尊敬之类的关系肯定是远远不够的，至少要崇敬或者崇拜的程度才可以。 用现实的角度分析，就是和剧情人物成为关系非常良好的朋友也不足以把他们带出任务世界，必须要达到非常亲密的关系，比如情侣、夫妻、结拜兄弟才有可能。而凯瑞甘和“星空”小队的队长宁雪峰是情侣关系，这一点他的队友们都非常的清楚。 在原本的剧情中凯瑞甘应该与吉姆.雷诺相恋，但是宁雪峰凭借进入剧情时间较早的优势完成了从人族剧情男主角手里抢了女朋友的壮举。在联邦的幽灵特工训练之中，凯瑞甘就和宁雪峰互相认识了，并且一起熬过了那段残酷的训练阶段，产生了感情。 在星际争霸的剧情中，训练凯瑞甘的教官瑞姆中尉是一个无情的人，用种种的手段逼迫凯瑞甘觉醒强大的灵能并且忠诚于联邦，那些令人发指的行为给凯瑞甘心灵带来了巨大的伤害。这时候宁雪峰出现在她的身边，给予了她很大的支持。后来宁雪峰更是陪她逃离联邦加入反抗军、从虫族狂潮中一起逃生，这些让两个人的感情非常深厚。 对于失去了父母的凯瑞甘而言，宁雪峰是她心底最珍视的部分，也是她不容触犯的逆鳞。现在提起杀害宁雪峰的敌对阵营穿越者，凯瑞甘的怒火熊熊燃烧了起来。 许龙和赵灵一起点了点头。他们知道和其他阵营的穿越者交手可能会有很大的风险。但是对此并没有反对的意见。和凯瑞甘一样，他们也渴望为队长报仇。 正如矮人杜尔特对于兽人的仇恨一样，星空小队同样也有自己的仇恨。复仇对象的不同让他们产生了分歧，然而仇恨最终也让他们依然选择的了共同前行。一起向着黑暗前行。 赵灵过去叫了一下杜尔特，告诉他星空小队的决定。随后，他们一行人就向洞穴深处继续进发了。 此时，张川越的队伍也出发了。沃克率领的狗头人为这次的整个队伍提供向导服务。相比于覆灭的探矿队，这次的狗头人数量更加众多，而且都是精选出来的擅长探索的斥候。这些灵敏的小家伙分工合作，在上一支队伍留下的标记的帮助下带领整个队伍前进。 复杂的岔路、危险的陷阱……这些困难在他们面前都被轻易地克服，队伍前进的速度如同飞起来一样，花了不到上次探索队伍三分之一的时间就抵达了同样的位置。 “张川越大人，这里就是之前探矿队伍遇难的地方。”狗头人沃克说道。“凶手把自己的行踪掩盖的不错，暂时没有发现他们的去向。” “没关系，仔细找下会有线索的，大家分散开仔细搜索一下，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张川越挥挥手说道。他自己也开启了白眼向里面走去，在附近寻找可疑的线索。 狗头人们开始四散寻找线索。而兽人战士则也跟在他们身后随时准备保护他们。在见识过这些狗头人寻路的本事之后，大多数兽人已经收起了对这些盟友的轻视之意，非常尊重他们，愿意为保护这些小小盟友的付出鲜血和生命。两个种族的联盟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发展的越来越牢固，为部落的强盛打下了基础。 作家的话 “找到了！”一个狗头人兴冲冲地跑过来回报说。他手上举着几根胡子。在黑暗的洞穴中要找到这样的东西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狗头人凭借自己灵敏的嗅觉还是做到了这一点。 “根据气味判断，这肯定是矮人的胡子！只有他们身上才有那么浓烈的酒味！”狗头人分析说。 “太好了，干的不错！”张川越勉励地拍拍他的头。“在哪里发现的？” “西边的一条岔路。”发现胡子的狗头人用手指着方向说。“是一个很隐蔽的洞穴，不注意的话很容易错过。” “走，去看看。”张川越果断地下令。 沿着发现矮人胡须的路口小心地前进了半日之后，探路的狗头人发现了更多的痕迹。于是张川越自己亲自率领沃克、寇根两个精锐手下走在了最前面，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爆发的冲突。 当前方出现一个路口的拐角的时候，张川越似乎听到前面传来隐约的动静。他挥手示意后面的队伍停下，随后悄悄地探出半个头，发动了“白眼”。 作为火影世界数一数二的瞳术，白眼的效果还是相当不错，即使是在幽暗的地下也能看到非常遥远的地方。张川越很快就发现了敌人的踪迹。 “左转十度……再右转一度，很好，就是这个角度。”张川越一边用白眼观察，一边指挥狗头人沃克用重型***进行瞄准。 这是他们这个队伍目前最强大的远程攻击手段，而且射程非常的远，唯一的缺点就是射速比较缓慢，用来做起手攻击来削弱对手非常合适。张川越凭借自己白眼的优势亲自为沃克担任观察手，这让他们在黑暗中也能保证狙击的准确性。 “射击。”当锁定了敌人之后，张川越果断地下令。 锋利的弩箭带着呼啸的风声向杜尔特飞去。但是在千钧一发之际，矮人探险家凭借自己多次出生入死的警觉做出了反应，低头躲开了弩箭。 在他身后的穿越者许龙则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他的劣势是比矮人高大的太多，穿上臃肿的动力铠甲之后更是如此。尽管努力做出了闪避的动作，但许龙还是被弩箭命中了身体。 “轰。”一股浓烟从许龙站立的地方升起，烈焰和冲击波席卷了整个狭窄的隧道。这意料之外的战果让双方同时目瞪口呆。 为了加强这次攻击的威力，张川越在弩箭的箭头上绑了一张来自火影世界的爆炸符。这种消耗品用一张少一张，所以张川越一向使用的也是非常的珍惜。但是这次他用的绝对物超所值。弩箭刚巧击中了许龙身上的油料罐。 星际争霸世界中的喷火兵为了持续地喷出烈焰，必须随身携带大量的易燃油料，这对于他们自身的安全也是一个严重的威胁。在星际争霸2的世界中喷火兵被淘汰也和这个原因有着很大的关系。 当然，为了安全，油料罐也被放在了隐蔽的地方，并且用厚重的装甲进行保护，即使虫族的利爪也不能轻易地击穿。但是重型***强悍的破甲能力依然击破了油罐的防御，让火影世界的爆炸符在油罐内部爆炸，引起了可怕的殉爆。 “提示：你击杀了白银级穿越者许龙，获得了击杀点数30点。你有权从下列两项奖励中选择一项：一、随机抽取对方身上的一件物品或装备；二、获得对方拥有的百分之十的通用点数。”系统提示的声音在张川越耳边响起。 这次张川越立刻就选了第二项。只要看一眼许龙此时熊熊燃烧的惨状，就知道抽取装备多半会只会获得“彻底焚毁的护甲”之类的东西。所以还是老实拿点点数吧。抽取的结果是获得了10点的通用点数。这个数量比较少，很可能是因为他们小队的通用点数集中保管了。不过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除了许龙被秒杀之外，星空小队的其他成员和矮人杜尔特也都被爆炸所波及。但是他们毕竟都是白银级以上的强者，及时跃开进行了躲避。护士赵灵也开启了治疗仪器，一股温和的治疗能量笼罩在她的队友身上，让他们的伤势快速愈合。 虽然被突如其来的远程打击打的措手不及，但是星空小队在稍微恢复之后立刻就发动了反击。宁雪峰之前的阵亡大大削弱了星空小队的远程攻击力，他们很难在远程对射中占据到优势，必须尽快接近对手。 矮人杜尔特一马当先冲在了前面。他清楚正是自己坚持前进带给了星空小队伤亡。虽然他对此并不后悔，但是依然心中怀有愧疚。只有战斗才能减轻他的负疚感。 一个兽人怒吼着迎向了他。杜尔特狞笑着一跃而起，手中战斧凌空劈下。兽人举起盾牌想要格挡，但是身穿重甲的矮人和他的战斧如同流星一样砸了下来，将他连人带盾一起劈成了两半！ 踏过兽人的尸体，杜尔特浑身浴血的继续前行。兽人的鲜血让他彻底的燃烧了起来。他把一切情绪都抛到了脑后，心中所想的只剩下复仇。 “洛克塔——欧格！（Lok-tarO'gar）”寇根怒吼着举起双斧迎向杜尔特。他手上的双斧舞动的如同旋风一样，但是只是在杜尔特的铠甲上敲击出一阵阵火花。矮人力量强大，所以可以用沉重的铠甲把自己武装的如同铁皮罐头一样，是天生的优秀战士。 凭借强悍的防御和实力上的优势，杜尔特如同坦克一样稳步前进，将寇根逼得连连后退。 但是，寇根不是独自在战斗。其他的兽人战士也都冲上来对杜尔特进行围攻。有备而来的部落在人数方面占据了很大的优势。这些普通的兽人战士和狗头人射手如果自己面对上白银级高手肯定会伤亡惨重，但是在己方也有高手牵制的情况下，他们还是能发挥出不小的纠缠作用的。 在围攻下，勇猛的杜尔特如同陷入了泥沼一般。虽然他手中战斧挥舞不停，但是却很难再取得有效战果，反而自己接连被击中多次，受了一些轻伤。 作家的话 这时候，一股柔和的能量笼罩在了杜尔特的身上，护士赵灵用星际中医疗兵的装备为他进行了治疗，稳定住了他的血量。 凯瑞甘也没有闲着，在一边发动了她的技能： “召唤术：快速孵化！” 一排虫茧随着技能的发动出现在了地上。在一阵风疯狂的蠕动后，一只只利爪破茧而出，大批虫族战士咆哮着孵化了出来。这种强行催化的虫族存活时间有限，不能作为长期的手下使用，但是却非常适合在关键的时刻扭转战局。 由于凯瑞甘在星际争霸的时间中并没有完成刀锋女王的转化，所以现在能召唤的虫族质量有限，以迅猛兽（俗称小狗，星际2中称为跳虫）和刺蛇两种低级兵种为主，没有雷兽、螃蟹等高等虫族。 只见无数迅猛兽疯狂地扑向了强壮的兽人战士，即使被兽人战士甩开也不屈不挠地再次扑上，凭着这种疯狂暂时压制住了比他们更加强壮和勇猛的兽人。而刺蛇喷吐出的酸性腐蚀液体可以破坏铠甲的防御，在远程攻击方面也比普通狗头人射手的轻型***威力更强劲。一时间，汹涌的虫潮再次扭转了战场的局势。 不过，部落一方的几个强手还没有加入战斗。狗头人沃克已经完成了重型***缓慢的再次上弦，抬手一箭把一支迅猛兽钉在了墙上。食人魔加尼叶劈出了好几道闪电箭，还召唤出了两头幽魂之狼加入了战斗，和迅猛兽撕咬成一团。他手持法杖，威武地站在沃克身边，一边保护他，一边继续用闪电箭支援战斗。 张川越也出手了。他起手的招式依然是“鹰波”，随着双刀出鞘，好几道气刃卷入了虫群之中，击飞了一群迅猛兽。 “鹰波”用来对付迅猛兽这种比较脆弱的生物效果非常的好，被击中的迅猛兽跌落的时候大多已经毙命。如果是更强壮的士兵，比如兽人、食人魔或者全副武装的人类重装步兵都不至于如此。 正当张川越准备继续屠杀虫族的时候，一道尖锐的风声从他侧面袭来。他连忙横刀招架，从刀背上传来了沉重的力量，震的他后退了几步。 只见凯瑞甘手臂弹出了一对骨刃，正在向他发起近身攻击。 对于凯瑞甘来说，她既能以人类幽灵特工的方式进行远程狙击，同时也能发动虫族变身，以不完全的刀锋女王形态进行近战，是远近皆能的高手。现在的局势迫切要求她以更直接的方式来快速改变战局，而且她虫族变身之后的实力也确实要胜过人类形态一筹，所以她果断的选择了变身。 面对凯瑞甘的突袭，张川越舞动双刀“龙骨长刀”，不停格挡她的进攻。双刀与骨刃激烈交击，碰撞出一连串耀眼的火花。 凯瑞甘在发动虫族变身之后，达到了黄金级初阶的水准。如果她成为真正的刀锋女王，实力还将更加强大。但是以现在的实力，也足以对张川越白银级上阶的实力进行压制了。 在穿越者的实力方面，无限空间系统平衡控制的很好，各个阵营的高手实力都比较接近，大概都是介于白银级上阶到黄金级初阶之间。 在系统认为的拥有黄金级实力的穿越者中，真正的黄金级也只是少数，大部分都是依靠变身技能或特殊物品等可以暂时爆发出黄金级实力的白银强者。 比如，拥有咒印的张川越，使用虫族变身的凯瑞甘，还有之前靠兴奋剂达到黄金级的“幽灵”宁雪峰等，都是如此。而张川越现在出于某种考虑，暂时没有动用咒印，所以很快就处于下风，只能苦苦支撑。 如果是以前，张川越可能没有保留咒印这张底牌的权利，毕竟黄金级和白银级之间的鸿沟非常巨大，如果勉强用白银顶尖的实力挑战黄金，很可能迅速落败，非常的危险。 但是在进入魔兽世界以来，张川越的实力也有了不小的进步。他发动了“风怒术”和“嗜血术”两个从德雷克塔尔那里学到的萨满法术，在法术的辅助下双刀挥舞的速度进一步加快了，就如同两道闪电一般，同时力量也有所上升，暂时抵挡住了凯瑞甘的攻击。 魔武双修一直都是强者超越自身，保证同阶之内的优势的重要手段之一。魔法与武技配合往往能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基本能压制同一水平的单一路线的强者，甚至能越阶挑战高一级别的对手。像兽人的酋长萨尔也正是凭借战士萨满双修的优势，才得以跻身部落顶尖英雄之列的。 对于位面土著来说，魔武双修面对很多的困难，比如修炼时间的限制、资源的限制，所以往往只有萨尔这样的天才少年才可以实现。 但是对于穿越者来说，可以取巧的途径就很多了，魔武双修是相对更普遍的现象。在萨满法术的辅助下，张川越的实力增强了不少，奇迹般地防御下了凯瑞甘的进攻。 久战不下，凯瑞甘也有些恼火。虽然她现在依然牢牢地占据了上风，但是由于没有完成真正的刀锋女王的转化，她现在的虫族变身是有一定的时间限制的，如果变身时间消耗干净就会比较不利了。此外，她也从张川越装备的幽灵特工作战服确认了他就是击杀宁雪峰的凶手，心中怒火高涨，恨不得立即把他撕成碎片。 于是凯瑞甘不再犹豫，发动了变身状态下的大招。 “领域——虫族菌毯！” 领域技能是黄金级别强者才有的手段，而且也不是每个黄金强者都拥有。在迈入黄金级别之后，穿越者就拥有了掌控法则、调动天地力量帮助自己作战的实力。 不过对于大多数初入黄金级的强者来说，能做到的其实也就是利用天地力量增强自己原来的技能的威力而已，比如火影世界中鸣人、自来也等人的仙人模式。张川越的咒印其实也和仙人模式效果基本是一样的。 作家的话 然而，对于自然规则理解的更加深入的黄金级强者，他们不仅能利用自然力量增强自身的力量和技能的威力，更可以把整块区域的自然力量都置于掌控之下，形成所谓的“领域”。 拥有领域的强者，在领域内自己的实力将大幅加强，而敌人同时将遭到巨大的削弱。所以，领域其实也可以看做黄金级以上强者独有的一种范围性、持续性的强大技能。 从理论上来说，黄金级强者就已经具备了拥有领域的基本条件。但是在更多的位面中，拥有领域是白金级甚至紫金级的强者才有的专利，一些修真体系中还因而产生了“元婴界域”等名词，以示这是相应级别强者的标志。 可以说，拥有领域的黄金级强者在对法则的领悟和境界方面，已经不逊色于很多白金以上的强者，只是在绝对实力方面还有所不如而已。 凯瑞甘自身的潜力相当的惊人，虽然因为没有完全转化成虫族而不能充分发挥实力，但是在境界方面，已经具备了发动领域的条件。 随着领域的发动，暗紫色的虫族菌毯从凯瑞甘站立的脚下蔓延开来，迅速地覆盖了周围洞穴的墙壁。踩在菌毯上之后，张川越感到如同陷入了泥沼一般，行动变得迟缓起来，同时感到浑身虚弱无力。 这种削弱效果远远比普通的魔法更强，如果是“沼泽术”“纠缠术”之类的魔法，最多迟缓他脚步的行动，对手臂的动作等不可能产生什么影响；而现在张川越整个的反应速度都被降低了下来，比他正常的速度慢了一半不止。这就是很可怕的削弱了。 张川越意识到自己陷入了危险的境地。但是没等他采取任何有效的手段进行反应，凯瑞甘就已经闪到了他的身后。 在菌毯上，本来就以敏捷见长的凯瑞甘行动更加迅速。张川越只能凭借战斗经验回身劈出一刀，长刀被两柄骨刃交叉锁住，拨向了一旁。张川越的身体也随之失去了平衡。 与此同时，凯瑞甘欺身而上，抬膝猛地撞了过来。在接触到张川越的身体之前，她的膝盖上再次弹出一根骨刺。猝不及防的张川越被这根骨刺划出了一道严重的伤口，同时整个人也被随后的撞击顶飞了出去。 好在落地之后，张川越也脱离了菌毯的范围，行动恢复了正常。似乎是知道不是对手，张川越快速向洞穴深处逃去。凯瑞甘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个杀害自己爱人的仇人。她脚下一蹬，窜上了洞穴的上部，随后背后伸展出一对骨翅，凌空滑翔到了张川越的头顶，举起骨刺向张川越狠狠地刺了下去。 “噗嗤！”随着一声轻响，被刺中的张川越化为了一滩清水。 凯瑞甘知道上当了，猛地回头，正看到张川越扑向了战场中奋战的矮人杜尔特。为了甩开凯瑞甘的纠缠，快速解决杜尔特，张川越同时动用了水瞬身之术和装备地精火箭靴的效果。 地精火箭靴这件装备的主动效果张川越使用并不多，因为其效果不是非常稳定，而且大多数情况下只靠水瞬身的移动距离已经足够了。但是在关键时刻，两种效果的配合让他的位移距离达到了可怕的程度，瞬间就出现在了杜尔特的面前！ 面对危险，杜尔特举起坚固的盾牌挡在了自己的面前。他对于自己的防御还是很有信心的，在面对兽人的围攻中，杜尔特也多次面对危险，但是凭借坚固的盾牌和铠甲他接下了全部的进攻。他相信只要稍微坚持一会，凯瑞甘就可以从远处赶回来，再次稳定战斗的局势。 但是张川越同样了解这次机会的宝贵。他已经提前发动了变形术，白色的龙鳞从他的身上浮现，仙术查克拉的力量充满了他的全身。随后他手中的双刀闪起了耀眼的光芒，两道巨大的光柱瞬间就吞噬了矮人杜尔特的身体。 “仙术：龙骨长刀解放！” 这是张川越目前可以动用的最大威力的手段。即使以黄金级的标准来看也算得上是不错的一击。杜尔特引以为傲的防御在龙骨长刀解放的面前不值一提，盾牌连同他的手臂一同被炸的粉碎。爆炸的余波席卷了他半个身体，所过之处血肉模糊，杜尔特闷哼一声跌倒在了地上。半兽人寇根从他身后抢上一步，用暗影战斧砍下了他的头颅！ 高阶战士，白银级强者，资深矮人探险家杜尔特，陨落！ 在矮人杜尔特死去之后，战斗的局势已经基本确定了。由于此前喷火兵许龙被意外地秒杀了，所以星空小队一方的前排战士已经损失殆尽。虽然还有很多的虫族小狗和刺蛇在嘶吼着与兽人战士厮杀，但是这些低阶虫族只能起到一定的拖延作用，迟早都会被消灭干净。而没有了强力战士的掩护之后，凯瑞甘和赵灵一个输出一个治疗，支撑不了多久。 “赵灵，你快走！我来拖住他们。” 凯瑞甘冲回了战场，用骨刺将一个措手不及的兽人战士钉在墙上，同时对着赵灵大喊道。此时的凯瑞甘心里非常后悔，正是由于她的失误，被张川越的水分身引诱脱离了主战场，才导致局势的崩溃。 他们的对手准备充分、人数占据优势、又抢到了战斗的先手，星空小队本应打的更加保守一些的。但是急于为队友报仇的心理还是冲昏了凯瑞甘的头脑。她毕竟不是小队平时的队长，在大局观上有所欠缺，中了敌人的陷阱。 此刻，她想用生命来弥补自己的失误。 “凯瑞甘！”赵灵悲痛地呼唤了一声。但是她心里明白，此时并非犹豫的时候，如果拖延下去，两个人谁都走不了。她最后再看了凯瑞甘一眼，然后就掉头向洞穴的深处走去。 进入拼命状态的凯瑞甘还是很强大的，不仅她自己全力以赴地战斗，而且虫族战士们也都不惜向敌人发动同归于尽的进攻，疯狂的反扑让张川越等人也感到有些棘手。 作家的话 面对这样的攻势，张川越和寇根等兽人战士也不敢大意。不过这也只是凯瑞甘最后的爆发而已，虫族在这种攻势中损失也很惨重。随着数量的锐减，虫族战士的自杀式攻击的威胁迅速减弱，往往冲不到跟前就被远程射击所消灭。 而凯瑞甘自己的虫族变身也是有着时间限制的。虽然她为了争取时间，不惜透支自己的生命力，但是终归有个极限。随着一声痛苦的**，正在激战之中的凯瑞甘身上的骨刺逐渐缩回了体内，虫族特征渐渐的开始消失，恢复了人类幽灵特工的样子。虽然她立刻反手拔出合金****一顿乱刺，逼退了围上来的对手，但是失去了虫族变身加成的她，对于敌人的威慑力已经严重的不足。 凯瑞甘气喘吁吁地站在包围中，用匕首指着周围的敌人，露出紧张而绝望的眼神。此时，她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在塔桑尼亚行星之战被虫海包围的时候。 这一次，不会有队友再来拯救她了。 张川越挥舞双刀，带头冲了上去。而其他的兽人战士也齐声怒吼，从不同的方向围住凯瑞甘乱刀齐下。凯瑞甘根本无力应对这样的围攻，很快就伤痕累累。失血和疼痛让她的步伐更加散乱。 随着她脚步的一个踉跄，张川越抓住她防御的破绽，举刀一个简单的突刺，准确地刺中了她的咽喉。凯瑞甘睁大双眼，用手捂住咽喉的伤口，挣扎着后退了几步，最终无力地靠在岩石墙壁上，不再动弹。 “你击杀了白银级穿越者凯瑞甘，获得通用点数30点，你有权从下列两项奖励中选择一项：一、随机抽取对方身上的一件物品或装备；二、获得对方拥有的百分之十的通用点数。”张川越听到了系统的提示，然后他选择了抽取物品。 星空小队还有一个幸存者逃掉，凯瑞甘很可能在最后关头将积分转移给了赵灵，选择积分有很大的概率一无所获，所以还是选择抽取物品更加合适。 “装备名称：虫群之心。 类型：饰品。 评价：史诗。 属性：精神加120，敏捷加50，主动技能，召唤虫群：召唤大量虫群为你作战，召唤的虫族种类随着等级提升将不断增加；你拥有的其他召唤法术也将受到增强。 说明：虫族主宰对凯瑞甘进行改造的关键。由于改造尚未全部完成，所以凯瑞甘体内的虫族部分尚未和她真正融为一体，而是形成了一件特殊的装备。在装备的上面隐约可以看到一行字——‘我，即是虫群。’” 这是一个造型古怪的饰品，看起来像一个正在跳动的心脏。得到这件装备对于张川越来说也是一件惊喜。仅仅从所加的属性来看，它已经可以和普通的史诗级装备相媲美了。而属性加成还不是这件装备的真正价值所在。它的主动效果堪称强大，召唤的虫群在局部的战斗中足以成为影响胜负关键的因素。随着等级的提升，装备的效果还有进一步加强的空间，成长性也非常好。 “张川越大人，下一步怎么办。”这时候，寇根、沃克和加尼叶一起来到张川越面前，准备听他对下一步行动的安排。 “留几个兽人兄弟打扫战场，照顾一下伤员，顺便把兄弟们的遗体带回去安葬。”张川越扫视了一下洞穴中的战场，战斗的结果还是非常的惨烈的，兽人和狗头人的普通战士都损失了不少。“没有受伤的狗头人兄弟们带路，我们把通向矮人地盘的通道找出来。” “不用追击逃走的那个敌人了么？”寇根问道。 “不用了。追她太浪费时间，现在抢先找到正确的通道才是关键。”张川越回答说。实际上的原因不止如此，张川越知道资深的穿越者多半都有必要时强行回归空间的手段。护士赵灵此时多半已经在无限空间里面了，不可能抓到她的。 “放任敌人在我们背后活动会不会带来危险？”食人魔加尼叶担忧地问。 几个兽人战士对加尼叶的胆怯嘲笑起来。就连弱小的狗头人们也因为对张川越的忠诚而反对起加尼叶来。 不过，张川越还是耐心地安抚了加尼叶。“谨慎小心是没错的，不过这次逃走的敌人显然是个纯粹的治疗者，没有队友的配合不可能单独造成太大的威胁的。不过你既然提出来了，就由你负责护送伤员返回吧，务必保证受伤的兄弟们的安全。另外回去之后，你也要向酋长仔细禀报这次的情况，请求尽快派出支援。” “好的，我一定完成张川越大人的任务，照顾好受伤的兄弟！”加尼叶非常高兴，洋洋得意地在众人鄙视的眼神中接下了这个轻松的任务。 在之前的战斗中，加尼叶表现的还是不错的，并没有畏缩和逃跑，而是一直努力用闪电箭攻击敌人，还召唤出了两只幽魂之狼参与战斗。所以张川越这也是对他的一种变相的奖励。再加上回去报信的队伍也确实需要一个人坐镇，这样的安排还是很合适的，算是皆大欢喜。 随后，他们就按照张川越的安排分头行动，一部分人打扫战场、护送伤员，另外一部分继续探索地下的道路。在星空小队覆灭之后，探索的主动权交到了部落的手里。他们暂时不用担心敌人的袭击了。 几天之后，张川越率领的队伍成功地找到了深入敌人后方的道路。洞穴的出口对应着矮人的深铁矿洞，这比兽人的冷齿矿洞位置更加深入，已经接近雷矛远征军的司令部丹巴达尔了。 在找到了道路之后，张川越并没有急于动手。而是悄悄地在附近潜伏了下来。作为忍者，他精通潜行的技巧。而他手下的寇根、沃克也都受过潜行者的训练。他们要渗透进防卫严密的丹巴达尔当然不容易，不过在附近潜伏不被发现还是做得到的。 潜行水平一般的普通兽人战士和狗头人射手则被他们留在了洞穴深处，作为后备力量。 作当加尼叶带领着大批部落的援军和萨尔酋长新的战略部署抵达之后，实力得到加强的张川越毅然率领众人从深铁矿洞发动了偷袭。同时，格罗姆.地狱咆哮也带领精锐的战歌第一军团从冰血要塞突然出击。在两面夹击之下，部落一举拿下了矮人前线的重要堡垒，石炉碉堡！ 矮人被突如其来的打击弄的措不及防。由于石炉一直是雷矛前线的指挥核心，所以虽然前线还有不少的矮人战士，但是指挥和调动却陷入了混乱。 矮人们有的想要反扑石炉，有的想要固守待援，有的想要撤退，想法各不相同，最后演变成了无目的的到处乱跑。 这样陷入混乱的矮人自然不可能给准备充分的部落军团造成任何阻碍。在石炉碉堡失守之后，部落接连夺取了冰翼碉堡和伐木场，直接进逼矮人在奥特兰克山谷最后的据点，丹巴达尔要塞。 丹巴达尔要塞，雷矛远征军司令部所在地，是雷矛氏族在奥特兰克山谷最后的，也是最为强大的堡垒。要塞呈敦实的半圆型，是用一块块好几米长的长方形巨大石条砌成的。很难想象这些巨大的石条如何搬运到山岗上面。石条用魔法药剂粘合的结结实实，而墙壁表面结满的厚厚一层冰霜让它的牢固程度进一步上升，同时也更加难以攀爬。 整座要塞的风格充分体现了矮人的建筑风格：厚重，坚固，实用。人类或者精灵会嘲笑它的丑陋，但是没有人能够否认，这是一座坚不可摧的要塞。 然而今天，坚不可摧的丹巴达尔遭到了围攻。 “东边的城墙，再给老子派一队人去加强防御。”范达尔将军一边在城墙上巡视，一边大声发布着命令。“被投石器轰塌的几处城墙，今天晚上之前必须给我赌上，不用顾及伤亡。否则晚上就不用睡觉了，所有人都要防备兽人从那里钻进来！” “是的，将军！”一个精锐护卫向他行了个礼，然后匆匆地去执行他布置的任务。 范达尔将军是雷矛氏族的领袖。雷矛氏族与目前统治铁炉堡的铜须氏族关系密切，是矮人中一个强大兴旺的氏族。作为氏族首领，范达尔将军也有着与之匹配的强大实力，达到了传奇强者的境界。他个人的强大实力和精锐的雷矛军团是他们与部落在奥特兰克山谷周旋至今的关键。 只是到了现在，他也不得不承认，以雷矛氏族一族之力对抗部落确实有些勉强。在萨尔的经营下，部落的实力不断恢复，至少已经顶得上一个完整人类王国的实力了，矮人要想对抗则需要铁炉堡全面动员才行，单靠雷矛氏族自己是不够的。 只不过部落并不想损失太大强攻，而且他们还要防备其他方向的敌人，所以之前在奥特兰克只动用了霜狼军团，才和雷矛远征军形成了均势。当战歌军团也在格罗姆带领下悄悄入驻前线之后，部落在正面的实力其实已经压倒了雷矛部队，配合张川越在背后的偷袭，瞬间就取得了巨大的战果。 “将军，兽人发来信号，想要和我们谈判。”一个矮人卫士匆匆地从楼梯上跑上来，向范达尔禀报说。 “谈判？这些绿皮畜生又准备玩弄什么阴谋诡计？”范达尔将军粗暴地回答说。“他们无非就是想趁机夺取要塞吧？以为我还会再次上当吗？” “……他们说，为了表示诚意，准备暂停攻击一天，对丹巴达尔的包围后退一公里，同时今天也将施放一批俘虏给我们。”矮人卫士回答说。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和他们去谈一谈。”看着卫士充满希望的目光，范达尔将军暗中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兽人给出的让步看上去虽然慷慨，但实际上并不会对战局产生影响。他们已经占据了巨大的优势，暂时停战并不会改变双方的实力对比，反正他们自己也需要休整和喘息。而后撤包围也只是象征意义，关键的通往外界的道理都牢牢被部落控制在手里，雷矛氏族没有突围的可能。 至于施放的俘虏，首先数量肯定不足以影响战斗大局，其次在雷矛氏族被困在丹巴达尔的情况下，更多的人手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反而会加速存粮的消耗，让被围困的要塞更早陷入弹尽粮绝的处境。 ------------ 第三十章 只是，即使知道这些，范达尔将军也很难拒绝对方的“好意”。 作为处于劣势的一方，终归还是雷矛部族更需要喘息的时间。而对方的后撤虽然并不能让他们突围，但是至少可以让他们的活动空间大了一些，可以在要塞周围进行一些砍柴、收集饮水之类的工作，总比完全被压缩在要塞里面好的多。至于施放的俘虏，难道说范达尔将军还能将这些同胞拒之门外，以减轻要塞内的存粮消耗不成？ 当然了，如果那样真的就可以守住要塞，范达尔将军也不见得不会考虑。但是丹巴达尔现在面临的问题恐怕不是这样就能解决的。 谈判在丹巴达尔要塞前面的空地上展开。谈判代表就是双方的最高领袖，萨尔酋长和范达尔将军。双方已经没什么时间和心情互相派遣低级使者玩试探游戏了，现在，要对举手投降还是玉石俱焚这样摊牌性质的问题做出决定。 在地球上的谈判可能双方还会顾及到安全问题。但是在魔兽世界中，这些英雄人物自身的强大实力足以保障他们的安全。再配上十余名拥有高阶实力、忠心耿耿、随时可以为自己的阵营领袖出来挡刀的卫士，双方出城谈判的队伍正面硬抗一支万人军团的围攻都没问题。 试图对谈判队伍展开偷袭和直接强攻丹巴达尔要塞基本没什么区别。如果参与谈判的是攻击强大、防御相对孱弱的施法者可能还有点危险，而像萨尔和范达尔将军这样身穿史诗级防御装备、传奇级别的战士，以他们的生存能力，就是站在那里用攻城武器轰都不会立刻受伤，偷袭之类的事情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作家的话 家的话 “范达尔将军，很荣幸见到你。我是萨尔。”在摆在空旷平地上的谈判桌两侧坐下之后，萨尔严肃地开口。 “德雷克塔尔那老东西没来么？派来你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出来谈判，真是可笑。” 范达尔将军冷笑着说。他故意摆出自己的资历，想在气势上压倒对手。 “将军阁下，我个人在战斗中胜利的次数可能确实无非和您相比。但是之前胜利的次数再多，也不能取代一次致命失败所带来的后果。希望您能用过去的经验和智慧，承认这一次的失败，给雷矛部族留下恢复的机会。”萨尔冷静地回答。 虽然在资历甚至个人实力上都被范达尔将军压了一头，但是萨尔并不因此而失去自信。作为酋长，他背后是整个强大的部落，以及现在在局势上压倒性的战略优势。 “失败？你们那种卑劣的偷袭所取得的胜利，也好意思拿出来说吗？”范达尔将军大声嘲讽道。他身后的卫士也露出愤愤不平的神色。 “兵不厌诈，这只是很正常的战术选择而已。这些年的战斗中，雷矛没有使用过伏击、偷袭的战术吗？而且偷袭也只是让我们抢占到了攻入石炉碉堡的机会，夺下碉堡的战斗中，兽人战士们可是堂堂正正地击败了守军的。”萨尔毫不留情地反驳。随后，他放缓了口气继续说道。“当然，雷矛的矮人的英勇抵抗也让我印象深刻。这也正是我现在选择和将军你进行谈判的原因。我不希望在丹巴达尔再次重复一次石炉碉堡的战斗。这对于我们双方都会是沉重的损失。” 萨尔的这一番回答不卑不亢，既强调了兽人胜利的正当性，也给予了矮人足够的尊重。在萨尔说完之后，范达尔将军的脸色也好看了不少。但他还是没有马上松口。“正如你所说，雷矛氏族从来都不惧怕牺牲和战斗，在英勇的战斗中牺牲是属于一个战士的荣耀。不要想仅仅靠威胁就让我们投降。” 范达尔将军的回答虽然听上去硬气，但是还是留有不少的余地的。不能“仅仅”靠威胁让他们投降，意思就是威胁还是有用的，但是必须要给出更实际的保证出来，不能让他们无条件地投降，任由处置。那样的确还不如放手一搏呢。而萨尔也准备好了做出这样的保证和让步。 “范达尔将军，我并不想威胁您。恰恰相反，我有事想要请求阁下。”萨尔用诚恳的语气说道。“一件同时有利于我们兽人和矮人两个种族的事情。” 范达尔将军用警惕的眼神看着萨尔。“对此我感到怀疑，兽人酋长。雷矛并没有什么可给你们的，虽然丹巴达尔里面还关着几个兽人，但是数量很有限，我不相信你想要的只是这些。而你不要指望我们雷矛会背叛联盟，即使全员战死，矮人也绝不会做叛徒。” “我相信矮人的忠诚，范达尔将军。”萨尔正色回答。“不过，我们兽人也有同样在困境依然坚持的忠诚勇士。我不想看到他们被牺牲。所以，我想用雷矛氏族来交换兽人的龙喉氏族。” “龙喉？”范达尔将军被这个出乎意料的提议震惊了，陷入了沉思。 龙喉氏族是部落的重要氏族之一。这支氏族在兽人入侵之前实力只算是平常，但是在艾泽拉斯大陆他们巧合地获得了上古神器“恶魔之魂”。这是黑龙领主耐萨里奥欺骗其他龙族帮助他打造的神器，对于各类巨龙都有巨大的克制作用。龙喉兽人获得恶魔之魂也是耐萨里奥在背后操纵的。 在恶魔之魂的帮助下，龙喉氏族奴役了包括红龙女王阿莱克斯塔萨在内的红龙一族，创造了兽人龙骑兵军团，成为部落的王牌战力之一。 部落战败以后，各大氏族四散奔逃，龙喉氏族同样损失惨重。不过凭借飞行坐骑的机动优势，龙喉氏族还是成为了少数成建制逃脱了联盟包围的兽人氏族之一，在格瑞姆巴托和蛮锤矮人的狮鹫骑士进行对峙。 后来，由于人类法师罗宁和精灵游侠风行者温蕾萨等人成功解救了红龙女王，龙喉氏族再次遭受到了重大的挫折，退守到了暮光高地上面。 在失去了空军的优势之后，龙喉氏族处境非常的艰难。仅凭他们一个氏族的力量很难对抗周围庞大的联盟势力，只能苦苦地挣扎。虽然在原本的剧情中他们最后也挣扎了下来，最后加入了加尔鲁什治下的部落，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损失了不知多少兽人。如果能趁这个机会把龙喉氏族救出来，可以大大的增强部落的实力。 “龙喉氏族的手上沾满了联盟战士的鲜血。”范达尔将军有些犹豫地说道。“他们需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们已经付出代价了，在丢掉格瑞姆巴托之后，龙喉氏族损失很大，更重要的是他们失去了大部分的红龙。没有红龙作为坐骑，他们其实对联盟的威胁已经很小了。而且在回归部落之后，我会保证对他们的约束，尽量减少和联盟的冲突。我一直都在尽力追求与联盟的和平，这一点范达尔将军您是清楚的。”萨尔耐心地劝说道。 萨尔的劝说很有道理。站在整个联盟的角度看，用龙喉换雷矛可以说是一笔合算的交易。更重要的是萨尔确实通过自己的行动证明他并非是一个战争疯子。尽管联盟内的民众们不可能一下扭转观念，对于兽人还有着刻骨的仇恨，但是像范达尔将军这样的高层对于事实还是有了解和客观的判断的。 范达尔将军点点头，认可了萨尔的说法。“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和龙喉氏族交战的是蛮锤矮人。鹰巢山未必会接受这样的交易啊。” 矮人内部也存在着复杂的关系。他们原本是一个统一的帝国，在高山之王莫迪姆斯去世之后，铜须、蛮锤和黑铁三大氏族因为领导权爆发了“三锤之战”。在战后，矮人分裂为了三个王国，彼此的关系都不太好。 作家的话 在矮人分裂之后，由于黑铁王国曾经试图再次统一矮人，对铁炉堡和蛮锤矮人同时发动了攻击，使得后两个矮人王国联手抗击了黑铁王国，关系倒是有所缓和。在对抗兽人入侵的战争中他们更是不得不站在了同一阵营，所以事实上已经恢复成了盟友。再加上他们毕竟是一个种族的同胞，历史、文化和血缘的关系都非常紧密，很难真正分割开。 只是三锤之战的影响也不会轻易过去，所以铁炉堡和蛮锤矮人的关系一直显得非常的微妙。算是矛盾很大的亲兄弟。 “我相信，鹰巢山会以同胞的生命为重，做出正确的判断的。”萨尔回答说。“另外，为了帮助他们尽快下定决心，我可以让将军阁下离开丹巴达尔，劝说鹰巢山接受我们的建议。” “你愿意让我走？”范达尔将军大为震惊。作为雷矛领袖，他可以说是被围困的雷矛矮人中最具价值的目标。任何一个军事将领都很难拒绝活捉或者击杀对方首领的荣耀。抓住他，这场战斗才算是完胜。 “是的，没错。”萨尔盯着范达尔将军的眼睛说道。“我相信将军阁下的荣誉。只要请你抓紧时间，尽快促成协议的达成。早一天达成协议，就能多拯救一个兽人和矮人。” “好，我以我的胡子和荣誉起誓，我会尽全力促成协议尽快达成。”范达尔将军粗声粗气地答道。萨尔展现出的魄力成功地说服了他做出决定。无论他有多么的固执，作为雷矛的领袖，在整个氏族的生死存亡面前都是可以考虑变通和妥协的。这对于他来说远远比个人的生死存亡更加的重要。 在部落的协助下，范达尔将军孤身一人踏上了前往鹰巢山的旅程。矮人的传统坐骑是山羊，范达尔将军作为传奇强者，座下的山羊也是史诗级别的坐骑，没有其他人拖累的情况下可以爆发出惊人的高速，日行千里也不在话下。心中牵挂雷矛氏族安危的将军不惜体力，催动坐骑日夜兼程，几天之内就赶到了鹰巢山。 当鹰巢山的守卫看到这个精疲力尽、满身尘土的狼狈矮人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他就是雷矛一族的领袖范达尔将军。不过在核实了信物之后，守卫立刻就让他进入了鹰巢山，并通知了蛮锤部族的国王，弗斯塔德.蛮锤。 在弗斯塔德面前，范达尔也放下了身段，声泪俱下地恳请他看在同为矮人的份上救雷矛氏族一次。作为报答，雷矛氏族将效忠于蛮锤。虽然蛮锤矮人和龙喉氏族有着深仇大恨，弗斯塔德心里并不情愿轻易地放过龙喉，但是范达尔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弗斯塔德也很难拒绝他。毕竟，他们都是矮人。 而从实际的利益分析来看，真正歼灭龙喉氏族，蛮锤矮人将获得的收益也并不大。龙喉氏族之前拥有的最有价值的领地托尔巴拉德已经落入了蛮锤之手。现在龙喉兽人占领的只是一些价值不高、易守难攻的险要地方，打下来也没什么实际的好处。 相比之下，雷矛氏族之前一直都是铁炉堡王族铜须氏族的铁杆支持者，如果他们能够顺利地被蛮锤氏族拉拢过来，可以大大的改变铁炉堡和鹰巢山之间实力的对比。而铁炉堡对此还说不出什么来，甚至还要反过来感谢他们拯救雷矛氏族的恩情，毕竟他们同属矮人一族。这对于蛮锤氏族争取矮人的正统统治者地位很有帮助。 目前，铁炉堡的铜须氏族拥有着矮人王国的正溯王权。但是这三大矮人贵族在矮人统一的时代多有互相通婚，血缘关系很紧密，蛮锤氏族和黑铁氏族在法理上也对王位拥有一定的权利。在原著剧情中，在铁炉堡国王麦格尼.铜须意外化为钻石雕像的期间，黑铁女王茉艾拉就凭借她铜须家族的血统，试图要求继承铁炉堡的王位，在铁炉堡引发了剧烈的动荡，最后在人类王国的干涉下成立了三锤议会才得以解决这一问题。 如果说和铁炉堡几乎已经撕破脸的黑铁矮人都可以做出这种尝试，那么和铁炉堡关系只是稍微有些僵硬的蛮锤染指矮人最高王位的机会就更加大的多了。他们需要的只是合适的时机和充分的借口而已。这是他们不能拒绝的诱惑。因此，他们不会放弃拯救雷矛氏族，给自己争夺王位增加筹码的机会。 初步达成协议之后，双方开始进一步地落实细节。涉及到上万的被困矮人和兽人的交换，真正完成交换还是很艰难的。无论是雷矛矮人还是龙喉兽人，他们都只是被围困而已，并没有完全失去战斗力。让这些武装部队在敌对阵营上顺利调动是非常复杂的事情。但是在部落和联盟两个阵营诸多领袖的努力下，经过人质交换、路线规划等复杂的安排，雷矛氏族和龙喉氏族终于分别离开了敌人的包围，回到了矮人和兽人的地盘。 他们终于回家了。 无数的兽人互相搀扶，艰难地出现在了奥特兰克山谷的面前。他们都是龙喉氏族的成员。经历了托尔巴拉德之战后，这些兽人沦为了残兵败将，处境非常的凄惨。缺衣少食的生活折磨的他们面黄肌瘦。而且很多人身上都受了伤，由于缺乏药品在伤口发炎之后往往不得不截肢处理，残疾的人数占了有三分之一，简直有点像兽人中另外一个氏族碎手氏族截断手臂代以利刃的作风了。 不过，虽然这支龙喉氏族的军队目前的实力很弱，几乎不堪一击，但是他们的潜在价值非常宝贵。 龙喉氏族的真正价值在于他们对于飞行坐骑驯养技术。虽然现在他们的红龙坐骑已经损失殆尽，相应的实力无从发挥。但是只要有他们在，部落随时都可以重建一支空中部队。对于部落来说，这相当于一个航空专家和专业技术工人组成的航空团队的回归，意义不亚于钱学森回归新中国。 作家的话 对于这群“钱学森”的回归，部落也是非常的重视。萨尔、德雷克塔尔等高层倾巢出动，在奥特兰克山谷的门口迎接他们。 在山谷附近，部落为这些好不容易逃离困境的龙喉兽人准备了大量的食物、饮水和药品帮助他们恢复。在矿石和武器贸易的帮助下，部落的经济已经有了一定的恢复，积攒了不少物资储备。面对这些的照顾和熟悉的兽人面孔，龙喉兽人感到了无比的温暖和放松，很多人甚至忍不住痛哭起来。 “尊敬的萨尔酋长，我是龙喉氏族的祖鲁希德。非常感谢您从危难中拯救了龙喉氏族。”一个年迈的兽人萨满走到萨尔面前，感激地说道。 祖鲁希德，龙喉氏族的族长。他在龙喉氏族的存在感一直比较的薄弱，氏族大权被拥有恶魔之魂的术士耐克鲁斯把控。他主要扮演一个老好人的角色。只是在耐克鲁斯陨落之后，祖鲁希德又被推出来承担带领氏族逃生的重任，被这艰难的任务折磨，在游戏中得到了一个“疲惫的祖鲁希德”的头衔。在魔兽世界的剧情中他后来把权力交给了手下的一个兽人将领莫格霍尔，自己抛弃氏族逃回了德拉诺，后来投靠影月谷的伊利丹，以空军专家的身份为他训练虚空龙部队。 在这个剧情世界中，由于龙喉氏族被及时救出了困境，所以祖鲁希德还没有抛下氏族逃回德拉诺，而是和氏族成员一起来到了奥特兰克山谷。他长年被架空，权力欲望并不大，在氏族中的威信也一般，所以并没有太大的在部落内争权夺利的野心，更多的是想来这个兽人的领地安享余生的。 “祖鲁希德族长不要客气，多亏了龙喉氏族的牵制，霜狼和战歌氏族才有机会在奥特兰克经营出一片根据地出来。”萨尔紧紧握住祖鲁希德的手说道。作为酋长，萨尔也要尽量的安抚和拉拢新来的势力。“龙喉的兄弟们辛苦了，在奥特兰克你们可以放松下来，这里就是你们的家园。” “祖鲁希德，好久不见。”正当祖鲁希德准备开口答话的时候，德雷克塔尔走了上前，淡淡地向他打了个招呼。 “的确是好久不见。我们两个老家伙都还活着，真是难得。”祖鲁希德苦笑了一下。他和德雷克塔尔同样都是在恶魔术士得势期间仍然坚持萨满传统的兽人，两个人也算是并肩作战多年的老友了。 不过祖鲁希德的性格更加灵活，虽然他自己坚持萨满之道，但是却同时接纳了术士耐克鲁斯作为副手，并在耐克鲁斯获得神器恶魔之魂后让出了更大的权柄，使得龙喉氏族和术士们走的很近。这种妥协作法让德雷克塔尔非常不齿。 “耐克鲁斯呢？让他出来见我。”德雷克塔尔问道。他对于术士一向抱有深刻的警惕，绝不会允许一个高阶术士在部落中自由活动，将部落再次带上与恶魔为伍的道路。 “在人类解救阿莱克斯塔萨的行动中战死了。被获得自由后的红龙女王撕成了碎片，真是惨呐。”祖鲁希德叹息着回答。在惨烈的战争中，无数的兽人失去了生命，无论他们是术士、萨满还是战士。 “为部落战斗而死，倒是死的像个真正的兽人。也算是为他使用恶魔的力量赎罪了。”格罗姆.地狱咆哮走过来评论道。格罗姆自己也被古尔丹诱骗饮用了恶魔之血，一度迷失自己。但是最后还是凭借强大的意志克服了恶魔的奴役。所以他对于耐克鲁斯的经历也有很多理解的地方。 “死了？”德雷克塔尔有些不是滋味地说道。作为现在部落的首席萨满，他已经做好了和术士耐克鲁斯大吵一架的心理准备。他甚至已经想好如何嘲笑术士的狼狈、指责他们信仰的恶魔带给部落的灾难、质问他暗影议会为和在决战的时候背叛部落……然而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因为耐克鲁斯已经战死沙场。 “算了。”良久之后，德雷克塔尔一声长叹，没有再对耐克鲁斯多做评论。“龙喉氏族能够活下来就好。部落的损失已经太多了。” “的确如此，德雷克塔尔。在承受了这么多的损失之后，我们需要团结在一起。”祖鲁希德赞同地说。 在看到德雷克塔尔和格罗姆两个人之后，他已经知道萨尔得到了霜狼和战歌两个强大氏族的支持，这可不是失去了全部红龙坐骑的龙喉氏族可以对抗的。所以他仅有的一点野心也消失殆尽，只想尽快融入现在的部落。 “没错，无论霜狼、战歌还是龙喉，现在都需要团结在一起。”萨尔点点头，接受了祖鲁希德的效忠宣言。随后他又继续补充着说。“除了兽人之外，其他种族的朋友也需要团结。这次拯救龙喉氏族的行动，狗头人兄弟们还有人类朋友张川越都出力非常大，我们需要好好的感谢他们。” 狗头人长老拉比纳、张川越两个人上前一步，向祖鲁希德微微点头致意。“很荣幸能为龙喉氏族的事情尽一份力。”张川越谦逊地说道。 “感谢阁下能够没有偏见的向部落伸出援手。龙喉氏族将永远记住您的恩情。”祖鲁希德诚恳地向张川越道谢。“可惜的是龙喉氏族现在一贫如洗，实在没有什么礼物可以给您。” “没关系，对张川越兄弟的感谢是整个部落的事情。”萨尔开口说道。“来人，把雷矛战斗中缴获的战利品拿一些上来。” 听了萨尔的命令，几个兽人立刻就搬着箱子走了上来。这些都是和雷矛矮人战斗中缴获的物资，正在等待分配。不过由于龙喉氏族近期就要到来，他们极度缺乏物资，所以萨尔吩咐说等他们来了之后根据情况再做统一的分配，暂时没有分发下去。 但是，这些战利品其实早已经按照种类和档次分门别类的准备好了，见到酋长下令，兽人卫士立刻就挑了几箱质量比较高的搬了上来。 作家的话 在箱子中翻检了一番之后，萨尔找出了一把金色的战斧，满意地点点头，把他递给了张川越。“这把战斧是从一个矮人高阶战士手中缴获的，质量不错。我代表部落和龙喉氏族将他赠送给你，感谢你为兽人做出的一切。” 萨尔随口一说，然后龙喉氏族就这样“被代表”了。他主动代表龙喉做出感谢，虽然要付出一件装备，但是对于树立他作为酋长的权威很有帮助，这个买卖还是合算的。而张川越也不会拒绝对方的好意，接过了战斧，用无限空间系统扫描了装备的属性。 “装备名称：奥金斧 类型：武器（单手斧） 评价：精致级 属性：力量加60，敏捷加30； 说明：用奥金锭打造的战斧，斧柄用魔化皮精心包裹。” 这是一把非常实用的魔法武器，没有太多的华丽特效，但是强大的攻击力和高额的属性加CD是战士所需要的。这也是少数可以批量制作的魔法装备，代表了制式装备的巅峰工艺。 大部分的魔法武器都需要掌握魔法的施法者参与附魔，因而只能定制，而奥金斧的魔法效果来自于原料“奥金锭”，这是施法者专门制造出来用于锻造的魔法原料，不会魔法的铁匠也可以用它打造出魔法装备来。所以它往往被顶级的势力采购用来打造精锐部队的统一制式装备。 这些势力手下不缺乏技艺高超的铁匠，但是擅长附魔的魔法师数量就比较少了，就算有，让他们给一两件装备附魔还好说，为整支部队的装备批量附魔，哪个法师也不愿意花那么多功夫。而奥金锭的发明完美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在平时，经常会有急需用钱的法师会靠点化奥金锭换取财富，使得市场上有着足够的奥金锭储存和流通，需要批量制造魔法装备的势力随时采购后锻造即可，无需每次专门再找法师来附魔。 这把奥金斧是从雷矛将军范达尔手下精锐卫队的一个队长手中缴获的。尽管是制式魔装，但是奥金斧的质量比很多低阶施法者专门定制的附魔装备还要好些，带有强烈的军用装备的实用主义风格，虽然没有太多复杂的魔法效果，但是在最重要的破坏力和属性加成方面却非常出色。 把玩了奥金斧一会之后，张川越做出了决定。“寇根，你擅长使用斧子，这把武器就赠送给你了。你在壁炉谷的战斗中就立下了大功，这次对雷矛的战斗也奋勇战斗在前线，没有你的帮助，我们在战斗中不会取得那么多的胜利！” 寇根对这个决定感到又惊又喜。“张川越大人，这怎么好，这可是酋长赐予您的武器，我怎么好意思……” “不用太客气，这是你应得的。”张川越坚持道，并且把手中的奥金斧推到了寇根的怀里。 “收下吧，寇根。部落感谢你所做的一切。”萨尔在一旁也鼓励说。 在推拒了一番之后，寇根还是兴奋地收下了奥金斧，退回到了战士群中。周围的兽人和狗头人们都上来恭贺他获得了一件强力的魔法装备。 奥金斧在魔法装备中还不算是最顶级的，离史诗级装备还差不少距离，就是在精致级装备中也算不上特别出色的，但是实用程度很高。寇根以后可以双持暗影战斧和奥金斧，双手的装备威力得到了平衡，战斗的威力上升了不止一点。 而且，除了这件装备自身的价值之外，更重要的是它所代表的荣耀。这可是酋长亲自赐予的装备，代表了整个部落对他功绩的承认，不是立下大功的人不可能获得。也是张川越转赠，寇根才有了这个机会。面对周围伙伴们的恭贺，寇根也是满面的喜色，向众人得意地展示这件新获得的魔法装备。 张川越虽然自己不常使用战斧，但是把奥金斧拿到市场出售，也能换很多金币或者换一件适合他自己的装备。就算是要赠送给寇根，他也可以先接受下来，之后再私下转赠。不过张川越还是选择了公开转送。 对于他这个穿越者来说，他自己在部落中的地位并没有那么的重要，相比之下，拉拢寇根这个手下的忠心更重要一点。而这个举动也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寇根对于他非常的感激，忠诚的程度上升了很多。 对于张川越的用意，萨尔也是心知肚明。不过他对此也并不是非常的在意。虽然张川越这样有些拉帮结派的嫌疑，但是优秀的领导者都明白，完全杜绝属下中产生派系是不可能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出身、个性、擅长、爱好、年龄……种种因素都会区分出不同的派系来，指望所有人都不抱团，一门心思忠诚于大集体根本就是不现实的。真正优秀的领导者不会放任属下结党营私，但是也不会绝对的禁止，而是会维持不同派系直接的平衡，不让一家独大。 萨尔虽然年轻，但是已经可以算一个优秀的政客了，背后更是有德雷克塔尔这样经历过术士和萨满路线斗争的老辣人物指点，对于权谋之道运用的相当精熟。人类身份的张川越拉拢的是寇根这样受到排挤的半兽人，他们这些少数派的联合并不会有势力过于膨胀的危险，反而可以避免成员被过于孤立，有利于部落的团结，所以萨尔对这样的事情是乐于看到的。 在奥金斧归属于寇根之后，与雷矛战斗所缴获的战利品中其他的物品也被萨尔做主分发了下去，大半分给了极度缺乏物资的龙喉氏族，其余则用来奖励部落立下了重大功劳的战士们。无论是原来部落的成员，还是新加入部落的龙喉兽人，得到了大量优秀装备都感觉到欣喜异常，在一片欣喜的气氛中，龙喉氏族回归部落的重要事件也顺利完成了。 在龙喉氏族回归之后，部落的实力再次有了本质提升。其中，祖鲁希德是老牌萨满强者，虽然个性比较温和，不是非常的好战，但是能成为一族的族长，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已经达到了传奇强者的境界。 作家的话 除了祖鲁希德，之前部落从壁炉谷救出的老兽人伊崔格在伤势恢复后也拥有传奇境界的实力，部落相当于近期连续增加了两个传奇级别的强者。 部落此前已经拥有德雷克塔尔、格罗姆两个传奇强者了，而萨尔在史诗装备毁灭之锤的帮助下完全能够发挥出传奇强者的战斗力，同时以他的天赋突破传奇级别也只是时间问题，所以目前可以认为部落现在拥有五个传奇级别的强者坐镇。 此外，狗头人长老拉比纳在和德雷克塔尔交流过萨满之道后，实力也有突破到传奇级别的迹象；张川越在动用咒印的情况下也拥有传奇实力；其他的兽人高阶战士中还有几个潜力不错、突破概率很高的，假以时日，部落拥有两位数以上的传奇强者也是很有可能的。 从这个数量上看，部落所拥有高端战力已经足以压制任何一个人类王国了，只有两三个人类王国联手才能对部落进行抗衡，隐约已经有了几分部落当年横扫大陆，以一己之力对抗人类、矮人和高等精灵组成的联盟时候的威势。 不过虽然高端强者的数量已经非常可观，但是普通战士的人数目前还不足以支持太大规模的战争。无论是新加入的龙喉氏族还是之前的战歌、霜狼两大氏族都经历过严酷的战争，损失惨重。 在战争中，高阶强者的生存力更强，所以还保留下来不少，普通战士的数量损失就严重的多了。部落现在和一个人类王国正面对抗还可以，如果面临多个王国的联手绞杀还是会吃不消的。所以暂时还需要韬光隐晦。 对于部落来说，除了继续恢复之外，物资装备的持续补充也是必要的。但是现在他们开采出来的矿石和打造的装备已经不是附近安多哈尔一座城市的贸易可以吃下的了。 毕竟，奥特兰克原本是一个完整的人类王国，整个国家的矿物出口不可能在一座城市内全部倾销。而且和兽人做生意不能还光明正大，只能通过科尔等敢于冒险的地精商人私下进行，这也限制了贸易的规模。 为了解决货物的过剩，张川越通过熟悉的地精商人科尔，开始开拓更广阔的市场。 在索多里尔河上，一条悬挂着黑色旗帜的走私船如同一条灵活的剑鱼，劈开波浪灵活地前进着。这面旗帜是黑水海盗的标志。指挥的走私船的是地精商人科尔。科尔并没有待在船长室里，而是在甲板上走来走去，看上去是要吹一吹夜风。 因此而不能偷懒的水手们尽管心中暗暗咒骂，但表面上还要大声问好，同时分外卖力地干活。这让构造轻巧灵活的黑箭号行进的越发迅速。 科尔看着眼前的一切，满意地点了点头。通过和部落进行的矿石贸易，科尔获得了丰厚的利润。同时他在黑水海盗之中的地位也随之节节攀升，现在已经是仅次于财阀首领里维加兹的几个大地精商人之一了。 尽管在危险的走私生涯中他也程度了很大的风险，但收获来的财富和地位使这些风险都变得非常值得。 他脚下的黑箭号和上面装备精良的三十名地精走私水手，就是他从走私贸易获得的主要收获之一。黑箭是一艘好船。如果不是把钱投在它的身上，科尔完全可以买下一片大大的庄园，享受起奢华的生活。 但是为了获取未来更多的利润，科尔抛弃了暂时的享受。这种长远的眼光为他带来了回报，在眼下这个需要帮助壮大的部落扩展矿石贸易市场的时候，科尔拥有的走私船“黑箭号”成了重要的关键因素，让他与部落的合作更加紧密。 黑箭号的船身修长，拥有一个笔直的桅杆和挂在上面巨大的白帆。船侧有八副快桨。在船身背后刻着一个风系法阵。即使在无风的天气，法阵配合快桨也能推动黑箭号以三十节的高速前进。有风的时候最高速度可以达到四十节。没有哪艘缉私艇能追上全力逃窜的黑箭号。这是科尔常常引以为傲的事情。 很快，黑箭号就进入了奥特兰克境内。巍峨的奥特兰克山脉正是索多里尔河的发源地，也是黑水地精和部落交易所依赖的重要航线。 “黑箭”号降下船帆，在惯性和水流的推动下，慢慢地滑向码头。在轻而沉闷的“咚”的一声碰撞声音之后，它停靠在了部落控制下的一个码头旁边。张川越率领着一队兽人正在码头上等待着他。他走到科尔面前，和他热烈的拥抱起来。 “好久不见，老朋友。你在安多哈尔干的非常出色，部落最近能够获得这么多物资，多亏了你的努力。”张川越说道。 “张川越大人，感谢您和部落一直以来的支持和信任。”科尔满面都是笑容，热情地回应张川越。“我会继续努力提供更好的服务的。” “也为你自己赚取更多的金币。”张川越打趣道。 “那当然了。”科尔大笑起来，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表现。 “货物已经在码头上了，随时可以开始装卸。数量就和我们之前谈好的一样。你来看一下。”张川越指引科尔向港口正在装卸的大批木箱处走去。 “太好了。”科尔随手打开一个箱子看了看。箱子里的恒金矿石发出金灿灿的光芒。他满意地点点头。“货物的质量比我预想的还要好，这次我们一定能赚上大钱！” “货物没问题就好。部落现在仍然非常缺乏物资，希望能够尽快地销售出去。”张川越正色对科尔说道。 “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科尔拍着胸脯说。“我这次就带来了一位新的大客户。他对于矿石和装备都有着巨大的需求。” “真的吗？那太好了。不知道这位客户是什么来头。”张川越好奇地问。 “他在船上，你见过就知道了。”科尔对张川越卖了个关子，露出了一副神秘的笑容，看上去颇为猥琐。 作家的话 张川越沉吟了一下，回身低声在一个兽人战士的耳边吩咐了几句，让他们看好货物，同时小心留意，随后就跟着科尔上了船。 科尔的神神秘秘让他也有些嘀咕，不过他和张川越也算是合作了相当长的时间，双方基本的信任还是有的，再加上这里已经算是部落的地盘，随时都可以求救，所以张川越也并没有什么好怕的。 上船之后，科尔殷勤地把张川越引到了船长室。科尔在贸易中发了大财，所以他的船长室也布置的既豪华又舒适。房间里一边有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还有一个小茶几。椅子上铺着柔软的海豹皮。房间的另外一边有一个武器架。武器架上放着一柄弯刀、一个长柄鱼叉，都是精美的附魔武器，此外还有一些其他的艺术品。在墙上挂着一副名贵的油画，画的主题是传奇海盗船“黑珍珠号”。 在房间中的一把椅子上，正坐着一个衣着华丽、身材高大的人类男子。看到张川越和科尔进来，他站起身来，满面笑容地迎接他们。 “这位是黑龙王子奈法利安大人，在人类王国以维克托.奈法里奥斯男爵的身份活动。他对于矿石和装备都非常感兴趣，这次专程过来进行谈判。”科尔为张川越介绍道。来人的身份果然不简单，难怪地精科尔表现的神神秘秘，这位的身份确实不能随意宣扬。 对于魔兽世界剧情里黑龙的历史，张川越也有所了解。黑龙的首领是大地守护者耐萨里奥。在上古之神的诱惑下，耐萨里奥背叛了龙族，阴谋打造了神器“恶魔之魂”，并且在对抗燃烧军团的战斗中对恶魔和其他巨龙同时使用，让龙族军团伤亡惨重。 这一事件成为了龙族退出大陆历史舞台的直接***。不过耐萨里奥自己也被恶魔之魂强烈地反噬，受了重伤，可以说那一场战斗没有赢家。 此后，耐萨里奥又策划了利用龙喉兽人间接夺取红龙一族控制权的阴谋，不过在人类法师罗宁和他的同伴们的努力下，这个阴谋同样被挫败。阴谋败露后，面对其他四条守护巨龙的围攻，耐萨里奥狼狈而逃。 虽然留下了性命，但是他也受了很重的伤，所以黑龙一族的控制权现在暂时交给了他的长子奈法利安。耐萨里奥自己暂时闭关，专心养伤。这也是为什么现在由奈法利安出面代表黑龙军团的原因。 对于地精和黑龙的勾结，张川越也有所耳闻。在魔兽世界原本的剧情中，耐萨里奥就利用地精间谍克瑞尔向龙喉氏族传递消息，他身上用来抑制使用恶魔之魂后副作用的装甲也是请地精势力帮他打造的。 虽然在剧情中，地精间谍克瑞尔意外的被恶魔之魂控制的火傀儡烧成了灰烬，但是和耐萨里奥打交道的地精肯定不止这么一个。科尔所属的黑水财阀牵涉其中，一点都不让人意外。 “幸会幸会，奈法利安大人。”张川越客气地伸出手来。 “很荣幸见到阁下。”奈法利安客气地和张川越握手。随后他微微一怔。“张川越大人的血统很有意思啊……有机会我们可以多亲近。” “好说，我们先聊正事。”张川越哈哈一笑地揭过。刚才在握手的时候，他微微动用了一丝咒印的力量，手上隐隐浮现出一层鳞片出来。这是非常明显的龙族特征，别人或许会忽略，奈法利安这样的黑龙王子不可能错过。 在背叛其他龙族的过程中，黑龙军团自身也损失惨重。之前利用龙喉氏族的阴谋主要目的就是想夺取红龙蛋以培育更多的龙族。张川越表现出来的龙族特征让奈法利安很感兴趣，考虑把他拉入到黑龙军团之中。 不过已经有了部落作为依靠的张川越暂时没有改换阵营的想法，黑龙军团虽然强大，但是也未必就胜过部落阵营，所以他暂时把这事搁置了下来。 “两位坐下喝点东西，边喝边聊吧。我这里收藏了不少好酒，葡萄酒，威士忌，朗姆酒，想喝什么都可以满足。”科尔走到酒柜前说道。部落和黑龙军团之间的生意如果能谈成，他作为中间人也有很大的好处可拿，所以非常热心地活跃氛围。 “朗姆酒吧。”张川越随口说道。“毕竟我们是在船上。” “说的没错，朗姆可是‘海盗之酒’。”科尔听懂了张川越的意思，大笑起来。“它的劲可不小。看张川越阁下的气质我还以为是人类的贵族，没想到也是豪爽的人。” 朗姆酒是用甘蔗酿造成的烈酒，深受水手和海盗的喜爱。在长期航行的海上，这种酒是水手补充维生素的重要手段之一。同时它也可用来抵御潮湿的寒气，可以用来消毒杀菌，还可以取代一部分淡水的储备，可以说用途非常丰富。 另外，朗姆酒强烈辛辣的口感也适合豪爽的海上男儿，所以大部分水手都是喜爱朗姆的酒鬼，海盗当然也不例外。而贵族阶层往往会觉得这种酒太烈了。 科尔拿着一瓶上等朗姆酒和三个酒杯走了回来，把酒瓶和酒杯放在桌子上，拧开瓶盖给每个人每人倒了一杯。然后用夹子从旁边的冰桶里取出冰，给每个酒杯各放了一块。然后他举杯致意。张川越和奈法利安举起杯子和他分别碰了一下，三个人都是豪爽地一饮而尽。 作为一个穿越者，张川越也是在中国的酒桌文化中成长起来的，酒量不小。这点小小的考验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他的爽快也给奈法利安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在科尔从中斡旋帮助下，双方交谈的气氛渐渐轻松了起来。两个人又聊了一些闲话，张川越也借助这个机会多了解了一些魔兽世界的风土人情，随后，他们开始步入正题。 “关于矿石贸易的事，科尔已经和我提过了。我这边需要大量的矿石，尤其是秘银、精金等珍惜的矿石越多越好。”奈法利安放下酒杯，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嘴说道。“这次你带来的矿石我们都要了。以后我们双方也可以长期的进行合作，长期购买矿石。” 庆祝上架，今日三更！特别感谢独享无人夜同学的打赏，也感谢投票的朋友们！大家520快乐，没脱 “感谢奈法利安大人，遇到黑龙军团这样的合作伙伴真是太好了，解决了很大的销售问题。”张川越微微欠身表示感谢。但他随后话锋一转。“奥特兰克山脉非常广大，部落发现的矿物不少，可以满足阁下要求。不过珍稀的矿石，价格也是很昂贵的。” “的确，我们资金周转方面现在压力也很大。我有个建议，想用其他的资源来换取矿石。不知道是否可以。”奈法利安问道。 “用资源换取当然可以，不过只能是部落急需的资源。部落目前主要需要食物、衣服、药品还有其他生活用品；武器装备现在不缺，不过如果是附魔的武器以及火药武器可以进口一些。这些东西可以直接换取矿石和装备。”张川越回答说。 “我在认识不少粮商和布匹商人，他们对涉入矿石贸易会很有兴趣的。另外，除了阁下所说的这些之外，我还有一种物资可以提供给部落，相信阁下一定会有兴趣。”奈法利安用诱惑的语气说道。 “什么物资？”张川越问道。 “是飞行座骑，听说最近龙喉氏族回归了部落，这可是轰动整个大陆的大事。龙喉氏族一向以龙骑兵闻名，现在部落一定急需飞行类的坐骑。”奈法利安很有信心地回答。 张川越也确实被这个信息勾起了兴趣。龙喉氏族为部落补充了大量现成的骑手，如果能够获得足够的飞行坐骑立刻就能重建一支强大的空军。空军在战略上的巨大意义是毋庸置疑的。有了空军之后，部落无论在进攻还是防守的时候都拥有了非常大的优势，可以跨越地形快速投放武装力量，并且对敌人的空袭也有更强的应对能力。 “飞行坐骑，是指黑龙吗？数量有多少？各国对于飞行坐骑的管控相当的严格，运输和交易有没有风险？”张川越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放心吧，运输绝对安全可靠，数量也很充足。”奈法利安回答说。“这可是真正的龙族，不是狮鹫和双足飞龙什么的可以比拟的，获得黑龙坐骑之后，部落一定可以再次崛起！” 对于奈法利安的吹嘘，张川越只是一哂。在此之前，龙喉氏族奴役的红龙也是真正的龙族，确实给他们带来了非常强大的空中优势，但是也不能完全压倒矮人的狮鹫骑士。毕竟狮鹫也是高阶魔兽，普遍都拥有白银级别的实力，不见得比青年龙弱多少。较量的胜负，往往还要看骑士之间的实力对比。 龙族的确潜力巨大，不过成长也很缓慢。刚降生不久的幼龙就拥有人类中阶战士的实力，确实非常不错，但是也仅此而已了。之后就需要度过漫长的成长期，成为青年龙之后才会拥有人类高阶强者的实力。再经历过一段成熟期之后，青年龙会成为成年龙，成年巨龙具有传奇级别的实力。而再经历漫长的岁月考验之后，龙族会成为远古龙，具备假神也就是白金级别的力量。 此外，各大龙王，也就是所谓的守护巨龙，拥有半神级别的强大力量，相当于紫金级穿越者。不过他们很少干涉世界，只在危急整个大陆的问题出现的时候才会出手。人类王国内战、各个种族之间战争之类的小事不会引起他们的兴趣。 “部落的确对于飞行坐骑有需求。不过具体的价格还是要依据飞行坐骑的实力而定。所以请奈法利安大人把能够提供的黑龙坐骑的具体信息罗列清楚，其中多少幼龙，多少青年龙，多少成年龙，这些黑龙除了天生的吐息和肉搏实力之外，还拥有什么学习过的法术能力也都一一标注出来。”张川越说道。 “好的，我可以提供这些。”奈法利安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敬佩的神色。张川越对于龙族的了解远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完全没有凡人听到龙族之后的崇拜心理，而是像对待普通货物一样检验质量、讨价还价。 他不知道这是因为张川越在穿越前对于魔兽世界中的龙族就有很多了解的缘故，只是觉得张川越胆色和学识都很不错，是个值得拉拢的龙族后裔。他一时也看不出张川越的龙族气息是属于哪一种龙的，感到和任何一种巨龙似乎都有区别，猜测多半是多个龙族的混血后裔。 这样的人对于特定的龙族都不会有什么亲近感，很有机会拉拢到黑龙军团中。所以奈法利安也很配合张川越的要求，试图和张川越拉近关系。 有了奈法利安的合作，张川越也很顺利地就整理出了黑龙坐骑的资料，对于不同水平的坐骑分别开出了合适的价格。科尔代表的黑水财阀在收取一笔佣金的同时，也为双方提供资金借贷、信用担保等服务，把双方剩下的一些分歧也都一一的解决。在他们三方共同的努力下，关于坐骑换矿石部分的条款初步草拟出来了。 “听说黑石氏族现在已经投靠了黑龙军团。奈法利安大人是否可以允许他们和部落展开一些接触？部落对此会深深感激，并且可以在贸易方面适当给予回报。”在贸易条款差不多解决之后，张川越又提出了一个新的要求。 “这个条件……恐怕相当难办啊。”奈法利安靠在了椅子上，把手放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用警惕的眼神盯住了张川越。 黑石氏族是部落的主要氏族之一，先后有布莱克汉、奥格瑞姆两位大酋长出自黑石氏族，说是部落的王族都不为过。不过作为部落的核心，黑石氏族在和联盟的决战中也损失惨重。战后，黑石氏族的一部分跟随大酋长奥格瑞姆一起逃到了奥格瑞姆，剩下的则留在了黑石山的附近。 这些没有追随奥格瑞姆的黑石兽人大多数都是前任酋长布莱克汉的亲信。前一任酋长布莱克汉基本上是术士组成的暗影议会的傀儡，引起了大量普通兽人的不满。他的副手奥格瑞姆趁机篡位杀死了他，自己担任酋长。奥格瑞姆的统治得到了兽人的普遍拥戴，但是那些布莱克汉的忠诚亲信则对他怀有仇视。在战败之后，选择了和他分道扬镳。 庆祝上架，今日三更！特别感谢独享无人夜同学的打赏，也感谢投票的朋友们！大家520快乐，没脱 这些留在黑石山的兽人由前任酋长布莱克汉的儿子雷德.黑手率领。他们的处境非常险恶，不仅要面对人类军队后续的围剿，还要和当地的土著黑铁矮人争夺生存空间。 虽然黑石氏族作为酋长嫡系一直都是部落的王牌军，战斗力不俗，但是在接连受到打击后也很难应付这样的局面。因此奈法利安向这些黑石氏族的残部施以援手的时候，他们没有什么犹豫就接受了。 黑龙军团在背叛其他龙族的行动中自身也承受了巨大的损失，所以他们现在非常缺乏中低端的战士。黑石兽人的加入有效的补充了这个漏洞。张川越表现出了拉拢黑石兽人的意思，这可是挖黑龙军团的墙角，不由得奈法利安不警惕。 “奈法利安大人，我理解阁下的顾虑。请放心，部落对自己的盟友一向忠诚。我之所以向您明确提出这方面的需求，就是希望避免在之后的合作中出现误会。请不要让这些因素影响了我们双方的友好合作。”张川越耐心地劝说着奈法利安。 听了张川越的话，奈法利安的脸色和缓了一些，不过还是没有完全放下警惕。“萨尔酋长的名声我听说过，是信誉非常良好的人，一诺千金。我当然相信部落做出的承诺。但是毕竟事关重大，所以还是希望贵方能够谨慎从事。” “萨尔酋长是个稳重的人，他一定不会乱来的。”张川越承诺说。“不过作为酋长，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重新统一部落，实现部落的伟大复兴。所以这方面的问题也希望黑龙军团能够再考虑一下。毕竟黑石兽人不论和部落有过怎样的恩怨，他们也不会忘记自己仍然是兽人的。即使部落不主动和他们接触，他们之中也难免会有人产生回归部落的想法。这种自然的想法是很难控制的，不如加以引导和利用。” “你说的也有道理，确实很难完全控制每个兽人的想法。”奈法利安点点头，认可了张川越的说法。 奈法利安是操控人心的大师，但是也正因为如此，他深知短时间控制一个人容易，长时间控制难；控制一两个人想法容易，让整个种族内成千上万人都按照同一个想法行事不容易。“但是黑龙军团现在还很需要黑石兽人的力量，所以我绝不会允许他们背叛。” 奈法利安的话带上了一丝寒意，隐隐有威胁之意。但是张川越并没有因此而退缩。他沉着地继续开口。“其实黑龙军团想要的只是数量充足的合作伙伴罢了，并不在乎他们的身份，比如这些兽人究竟是黑石兽人还是部落的战士。部落的统一是每个兽人的愿望，如果阁下能够萨尔酋长实现它，酋长绝不会吝啬回报。换个角度想想，如果能够得到部落真诚的友谊，强大的部落随时都可以提供比仅仅一个黑石氏族多得多的战士与您合作，这不是更有利于实现阁下的目标吗？” 奈法利安沉吟了起来。“此事还是存在很多的问题。我们黑龙军团的最终目标暂时不能透露，虽然我们现在可以进行友好的合作，但是以后部落是不是愿意帮助我们实现目标还是个问题。” “不必担心，部落并没有马上就和黑石兽人展开接触的要求。我们现在还是以完成交易为主。只要黑龙军团能够考虑一下我方提议就好。”张川越说道。 “好，我回去会向父亲大人禀报此事，由他进行定夺。”奈法利安谨慎地点了点头。他和张川越都只是负责谈判的外交人员，拥有的权限有限。类似黑石氏族回归部落这样的大事，他们能做的是研究好细节。 最终的决定，还是要萨尔、耐萨里奥这两位最高领袖来定夺。 在这件事情也谈妥了之后，双方很快地就签订好了贸易的条约，包括购买矿石以及用黑龙坐骑抵销一部分货款方面的内容。至于涉及到黑石兽人的部分则暂时没有写到正式的协议之中，张川越和奈法利安将会分别进行私下的口头汇报。 协议在递交给萨尔之后，他很快就批准执行，并且在霜狼要塞中正式地招待了奈法利安以及黑水财阀的地精科尔。 由于刚刚顺利达成协议，参与宴会的众人情绪都很不错。萨尔又是非常善于外交的一个领袖，很快就和奈法利安取得了更多的共识。他向萨尔郑重地保证，在回去之后将会尽力的说服父亲耐萨里奥，和部落开展更加深入的合作。 在宴会结束之后，地精科尔组织了更多数量的船只，将一批黑龙坐骑也运到了奥特兰克山脉之中。这些黑龙坐骑之前已经运到了不远的地方，只要确认奈法利安和部落的谈判达成协议，很快就能运到。 科尔还借给了奈法利安几万金币，让他能够支付剩下的款项。在完成了支付之后，部落也允许大批的矿石装上地精科尔组织的船队，启航前往黑石山。 张川越与奈法利安、地精科尔一起踏上了返回黑石山的路程。他们一方面是把矿石和装备押运到黑石山，以完成交易。另一方面张川越也肩负着和黑龙军团的高层进一步展开沟通的使命。他现在在部落中成立了外交方面的重要负责人，凭借自己人类的身份为部落在联盟中拉拢盟友，深受萨尔的重用。 这次去黑龙势力谈判，虽然他的人类的身份未必多么好使，但是咒印给他的近似龙族的血统又让了有了独特的优势，这也是意外的惊喜。 当然了，这样的大事，萨尔也不会完全信任他一个人类。刚刚回归部落不久的老兽人伊崔格也被派出来和张川越一起执行这个任务。其他的兽人高层大多有重任在肩，而且派出来和张川越一起有和他争权之嫌。伊崔格是部落元老出身，尽管刚刚回归，但是忠诚和经验资历方面都足以信任，同时又恰好没什么实权，正好派出来盯着张川越。 庆祝上架，今日三更！特别感谢独享无人夜同学的打赏，也感谢投票的朋友们！大家520快乐，没脱 这一次押送货物，张川越依然带领着狗头人沃克、半兽人寇根还有食人魔巫师加尼叶三个亲信参与其中。不过普通的战士这次不再由他率领了，部落派出了一支由兽人战士和狗头人射手混合组成的精锐部队，队伍的指挥由伊崔格负责。 作为人类，张川越可以被允许参与到外交和情报方面的一些事务已经很不错了，目前对他插手军权还是有一定的限制的。 除了部落派出的军队之外，地精科尔手下也有不少的水手。林林总总地加起来，整个队伍的规模还不小，几乎可以算是一支军队出征了。好在除了自己的黑箭号之外，科尔又调集了不少其他的船只过来，装下这支部队以及大量的货物不成问题。 除了数量之外，这支队伍里有奈法利安、伊崔格两个正牌的传奇强者坐镇，此外还有张川越、寇根两个高阶级别的强者，狗头人沃克等多个中阶战士。科尔手下也有三个高阶战士保镖，队伍质量很强。可以说这支队伍即使是面对人类正规骑士团的强袭也足以应对，安全程度非常的高。 然而他们没有想到，即使如此强大的护送阵容，依然还是遭到了袭击。 “老板，前面有一艘武装船只。看他们打出的旗帜……是海盗的骷髅旗！”正当地精科尔在旗舰“黑箭号”船长室和张川越、伊崔格、奈法利安几个人闲谈的时候，一个水手冲进来大声地报告。 “胡扯，我们黑水就是最大的海盗，哪个不开眼的来打劫我们？”地精科尔一直吹嘘自己的水上势力非常可靠，现在被这个信息弄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大声地怒喝了起来。“敢对我们动手的，应该只有血帆海盗和南海海盗了吧。但是他们应该没有侵入到这个势力范围才对？” “报告船长，从旗帜上看既不是血帆海盗也不是南海海盗，感觉像是某个不知名的小海盗团的船只。”水手有些尴尬地回答科尔。 这个回答让科尔的怒气更盛了。“搞什么鬼，不知名的小海盗团来打劫我们？他们疯了吗？带我出去看看。” 水手听了他的命令，转身就要出门。张川越也站了起来，转身对伊崔格和奈法利安开口。“两位前辈请稍作休息，我也和科尔出去看看吧。” “好的，小心行事。如果有问题，随时叫人通知我们。”伊崔格冲张川越点了点头。他和奈法利安两个传奇境界的黄金高手身份都有些尴尬，无论是黑龙王子还是兽人强者，公开出手都可能引起人类王国的关注。他们自己虽然不怕，但是一旦引来人类的军队，这批货物的运输就很麻烦了。所以如果科尔和张川越能够解决问题当然最好。 在黑箭号的甲板上面，科尔拿着单筒望远镜眺望着远方。他看到由七八搜艘船组成的舰队正在全速向这边逼近过来。这支船队主要都是由单桅的或两桅的轻型快速帆船组成，数量较科尔指挥的这支黑水船队少了很多，体积也比那些中型以上的货船小不少。 但是他们速度更快，行动也更加灵活，正是专门适合做海盗生意的帆船。虽然数量上处于劣势，但是战斗起来未必会处于下风。 “看他们的旗帜，好像是白鲨海盗团的船啊。”科尔在脑海中仔细地搜索着相关的信息，作为黑水海盗资深的成员，科尔对于水上的势力还是相当了解的，很快就找到了相关的信息。 “白鲨海盗只是一个二流的海盗团罢了，远远不能和黑水海盗、血帆海盗、南海海盗这些顶级海盗相比。这些船应该就是他们全部的家底了。先不说这些船不一定能吃掉我们，就算可以，他们也绝对付不了黑水海盗将来的报复。这些家伙究竟是怎么想的？” 然而就在科尔自言自语地思索的时候，那些白鲨海盗团的战船也已经逼近了黑水船队。他们在黑水船队面前排成阵列，用侧面对准了他们。随后船舷侧面打开了多个隐藏的炮眼，甲板上面的火炮也对准了黑水船队，做好了开火的准备。 随着船队的齐射，空气似乎停滞了一下。白鲨海盗的战船随着开火的反作用力后仰。漫天的炮弹向着黑水舰队扑去。他们使用的是***，天空仿佛都被烈焰所染红。剧烈的爆炸在黑水舰队附近发生，水面如同沸腾的开水一样波动起来。 “见鬼！”科尔一边低头躲避炮火，一边大声地咒骂起来。“这些该死的白鲨海盗，从哪里搞到这么多火炮的？靠，我看见了，好像有矮人在船上。这些家伙和黑铁矮人勾结起来了！” 黑铁矮人和铁炉堡铜须矮人、鹰巢山蛮锤矮人并为矮人的三大氏族，一直是矮人的统治阶层之一。在三锤之战之后，矮人帝国分裂，黑铁矮人定居在了赤脊山附近。他们占据了黑石深渊的下半部分，和盘踞黑石塔上层的黑龙军团有着严重的矛盾，经常爆发激烈的交战。 此外，矮人之间关系复杂，黑铁矮人虽然和其他矮人互相交战，但是却见不到其他种族欺压矮人兄弟。部落刚刚重创了雷矛氏族，让黑铁矮人产生了同仇敌忾之心。 所以运输队里无论是部落势力还是黑龙军团势力都是黑铁矮人的仇敌，吸引他们过来一点都不奇怪。至于那支二流海盗团白鲨海盗，大概只是被卷进来的而已。 在魔兽世界中，是有火炮、火枪等火药武器的存在的。但是火药技术主要掌握在矮人的手中，人类势力并不算擅长制造火药武器，主要通过进口的方式取得。这主要是因为人类可以使用魔法来替代火炮的很多作用，所以对于自己研究火药技术并不热衷。 不过火药武器也有自己的优势，矮人火枪兵也是名震艾泽拉斯的精锐兵种，在海上战斗中火药武器更是非常的犀利。但是因为要进口，所以即使人类王国的正规海军装备的火炮数量往往也不算特别多，依靠船上的法师补充远程火力。 ------------ 第三十一章 依照火炮的数量分类，正规海军的主力军舰可分为三种：大型战舰，装备火炮在100门以上；中型战舰，装备火炮在50门以上；轻型战舰，装备火炮在20~30门左右。 武装商船或者海盗船火力通常相比军舰会低一个水平，比如大型武装货船装备的火炮一般不会超过中型战舰。 在勾结了黑铁矮人之后，白鲨海盗团的这些战船都经过了改装，除了甲板上的火炮外，在侧舷还开凿了很多隐蔽炮位，一艘船上装备的火炮快达到40门了。在火力方面，这些海盗已经超过了轻型的军舰，快要赶上中型战舰了。 虽然海盗的战船在火炮的射程、口径和威力、装甲防护等方面比正规军舰还有很多不如，虽然火力胜出，但是一对一的战斗力其实还是不如真正的正规海军轻型战舰，但是作为海盗船已经非常不错，即使正规海军遭遇他们也会感到有些麻烦。 科尔率领的黑水船队以大中型货船为主，只配备了少量的护卫舰护航。这些大中型货船在火力方面倒是也不比对方弱太多，但是不够机动灵活，目标又比较大，所以在战斗中相当的吃亏。 虽然考虑到数量上的优势，科尔估计黑水舰队其实还是能够击退对手的。但是损失也会大到难以想象。这些货船上满载着珍贵的货物，每一艘价值都在上百万金币以上。想到这些，科尔就感到一阵的肉疼。 “科尔，敌人的火力太猛了。这样打不行。”张川越弯着腰，小心地从甲板另外一边走到了科尔的身边。“我们的优势在于高手数量更多，最好能够发动接舷战。” “以黑箭号的速度，确实有机会逼近敌人，展开接舷战。”科尔有些犹豫地说。“但是敌人的火力封锁比较严密，这样做还是有些冒险。” “不用担心，我会用魔法保护黑箭号的安全，只要不被集火命中就没问题。请尽快地击溃敌军吧，如果货物损失太多，我们双方都会难以承担后果。”奈法利安的声音悠悠地从底舱传了出来。随后，一股强大的魔法能量在甲板上开始波动，整个黑箭号被笼罩在了一个巨大的半透明魔法护罩的下面。 “奥术：魔法护罩！” 这个奥术是魔兽世界中法师的重要护身法术之一。不过普通的法师使用起来最多就是笼罩住一个人的身体，奈法利安竟然用这个法术护住了整艘舰船，而且防御的强度还有所提升，简直是闻所未闻。传奇强者的实力果然是深不可测。这样的消耗，完全可以把一个中阶以上的法师活活抽干。 得到了奈法利安法术支持的科尔信心大增，指挥着船队的旗舰“黑箭号”向着敌军阵线发动了冲锋。面对着如同利箭一样射来的黑箭号，白鲨海盗们也不敢轻视，用密集的炮火试图拦截他。而几个比较勇猛的船长则指挥船只靠近，试图主动应战。 “船长，已经有三艘敌船贴近我们，进入了射击死角！”一名水手大声地报告。 “保持速度前进。”进入指挥状态之后，地精科尔一扫平时的贪婪猥琐，表现出了属于海盗的凶悍。他表情狰狞地下了命令。“撞碎他们。” 撞击战对于黑箭号是有利的。作为船队的旗舰，科尔在黑箭号上花费了重金。船身用优秀的材料打造，坚固程度极佳；在船头安装了用精金打造的锋利装角，即使是正规海军的装甲舰也足以洞穿，更不用说这些木质的海盗船了。 奈法利安施放的魔法护盾更是让黑箭号如虎添翼，连火炮轰击都能硬抗，撞击更是没问题。只见黑箭号劈开波浪，如同一座小山一样向海盗船砸了过去。 “抓紧，准备撞击！”双方的舰船上同时高喊起来。 沉闷的碰撞声响起，碎裂的木板四处飞射。船上的海盗以及支援他们的黑铁矮人们惊恐地叫着，被撞击的力量抛飞，一个个像下饺子一样掉进海里。海盗船的船体被黑箭号的撞角整个洞穿，随后沉入了海底。 尽管成功撞沉了对手，但是黑箭号船体也有轻微的损失。更大的问题的是碰撞使它减慢了前进的速度。敌人并没有错过这个机会，立刻就有多艘舰船对他进行了集火攻击。 “趴下！”科尔大声的命令着，同时自己也卧倒在甲板上面。猛烈的炮火席卷过来。奈法利安的防御法术果然不是盖的，虽然在遭受到打击之后不断颤动，明灭不定，但依然顽强地没有被打破，有效地保护了黑箭号和上面的水手。 在扛过一轮炮火后，黑箭号调整了方向，继续向海盗舰队的方向前进。新的一轮炮击再次呼啸而来。在接连不断的炮火轰击下，魔法护罩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开始出现一些裂隙。但是立刻就有黑水海盗的水手或者是随船的兽人战士举起重型盾牌，阻挡在裂隙的附近。 这些有自信主动出手的都是船上的高手，至少都有中阶战士的实力。他们手里的盾牌也都是精良的魔法装备，所以足以上演惊人的硬抗火炮轰击的壮举。在他们的护卫下，黑箭号的防御没有任何的问题。更何况船上还有张川越、寇根这样的高阶强者，船舱里面还坐着奈法利安、伊崔格这样的传奇英雄。如果全力施为，奈法利安用魔法短时间让整艘船飞起来都可以，更不用说应付火炮的轰击了。 地球近代的海战，是巨舰大炮的时代。但是在魔兽世界中，永远也不要忽视强者的影响力。传奇级别的英雄足以改变一场战斗的结果。 借助魔法护罩的保护，黑箭号再次成功地靠近了一艘海盗战舰。这次黑箭号接近敌船的速度不够快，没有成功地撞沉对手。但是黑箭号上的水手立刻用钩子勾住对方的船体，然后将跳板搭在了两艘船之间。无数凶悍的黑水海盗和兽人战士们举起刀剑，怒吼着向敌船发动了进攻。 作家的话 张川越也拔出双刀“龙骨长刀”，加入了跳帮战斗之中。随着双刀的出鞘，拔刀技“鹰波”发动，无数剑气盘旋飞出，在一连串惨叫声中，挡在他冲锋路上的敌人一个个被劈成了两半，鲜血和残肢铺满了甲板。 白鲨海盗团本来就只是一个二流的海盗团而已，上面的水手连正规军的士兵和大型海盗团的水手还要差些，就是以黑铁级标准衡量也算是比较弱的。作为白银级别的高手，张川越对付这些炮灰级别的普通战士轻而易举。 不过船上除了普通的海盗之外，船上还有支援的黑铁矮人。他们这时也做出了反应，七八枝火枪对准张川越射了过来。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样的集火攻击也算得上凶猛了，但张川越自然不会被这种程度的攻击命中。随着“瞬身术”的发动，他瞬间出现在黑铁矮人射手之后，双刀横扫，再次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随着矮人火枪兵的损失殆尽，这艘船上的海盗的士气彻底崩溃。他们本来就不如黑水海盗精锐，只是仗着黑铁矮人火器的支援才敢于一战。现在黑水海盗在张川越以及兽人战士的帮助下跳帮发动了近身战斗，让他们依靠远程火器的优势难以发挥。在黑铁矮人覆灭之后，这些海盗们自然也不愿再无谓地战斗下去，纷纷抛下武器跪地投降。 击溃了这艘海盗船之后，“黑箭号”已经连续消灭了两艘敌船。白鲨海盗一共就只有七八艘船组成舰队，已经遭受到了重创。而黑箭号自身只是受到了一点轻微的损伤。按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战斗很快就会结束了。 但是此时，“黑箭号”自己也深入了敌方舰队的中心，陷入了包围之中。白鲨海盗团的战船们忽然调转船头，不去理会黑水舰队的其他船只，将进攻的方向全部对准了黑箭号。 成为对方目标的黑箭号尝试了一下突围，不过对方的包围圈早有预谋，各艘船只保持和黑箭号同样的方向运动，暂时没有办法突破出去。同时，在每艘白鲨海盗的船头出现了一个穿着法袍的黑铁矮人。 矮人一向被认为是与法术绝缘的种族，这也是他们大量使用火药武器的原因之一。但是黑铁矮人却是其中少数的例外。在矮人帝国统一的时期，黑铁氏族就作为巫师团垄断者矮人中的施法者职业。在独立之后，他们对于魔法的钻研更加精深，成为了一个魔法强国，在魔法技艺的研究上超越了大多数国家，仅次于人类的魔法王国达拉然和精灵王国奎尔萨拉斯。 这些黑铁法师们一边躲避对方的火炮和弓箭的反击，一边双手快速地结印，飞速地准备起一个联合释放的法术。 在魔兽世界中，联合施法是相当少见而高段的技巧，可以让施法者使用超出等级限制的强力法术。但是它的要求也很多，必须要施法者对法术了解非常的深刻，施法者之间也必须具备足够的默契和配合。 此外，能够被联合施放的法术以大范围强力法术为主，一些强调技巧和精确程度的高阶法术只能依靠施法者个人的力量，并不能靠联合施法降低难度。 然而尽管有种种的限制，联合施法仍然不失为战略级别的技巧。在合适的时候，可以让一群施法者发挥出巨大的力量来。 为了增强法术的威力，一些黑铁法师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以鲜血为引在空中画着魔法纹路。空气中亮起了诡异的血红光芒，在矮人法师的吟唱中散发出越来越强烈的魔法波动。这些黑铁法师都拥有高阶法师以上的实力，联手施法的力量已经非常可怕。现在又使用了鲜血施法这样的技巧增强法术的威力，很难想象最后施展出来的会是多么强大的法术。 在黑铁矮人们完成了法术了的同时，一道璀璨的魔法亮光同时亮起，如同探照灯一样聚焦在了被包围中的黑箭号上面。包括张川越在内，黑箭号甲板上的人都被迫暂时闭上了眼睛。 当张川越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和奈法利安同时出现在了一个空旷的空间之内，周围有十来个黑铁矮人包围着他们，正是之前施法的那些黑铁法师。 “奈法利安大人，我们现在是在哪里？”张川越惊疑不定地问道。 “这应该是某种针对于龙族的特定传送法术，所以只有我们两个被传送过来了。”奈法利安作为黑龙王子，见识比张川越广阔的多，镇定的解释了眼前的状况。“我感觉到自己的力量被抑制了，小心些。” 张川越试着调动了一下咒印的力量，果然，有一股强大的魔法能量阻止了咒印的发动。不能调动咒印的话，张川越就只能发挥出白银级别的力量，不能爆发出黄金级的实力了。此外，“龙骨长刀解放”在没有仙术查克拉支持的情况下也无法随意的施放。这种不利的处境让张川越不由得心中一沉。 “奈法利安，看来你也看得出这个困龙法阵的厉害。”为首的一个黑铁法师走上一步，冲着奈法利安怒喝道。“你们黑龙一族屠杀了无数的黑铁矮人，现在是血债血偿的时候了！” “纳尔森，原来是你这个家伙。黑铁矮人的首席法师阁下亲自出马，真是让我感到荣幸。”奈法利安冷笑了一声。“上次在黑石山交手的时候没有留下你的性命，真是遗憾。就凭你的实力，也敢对我出手？” “这次的情况和上次不同了，在困龙法阵的影响下，你的实力连一半都发挥不出来。虽然你比较走运，还带了个龙族的护卫进来，不至于孤身作战。但是在数量上我们还是占上风的，这次整整来了十个高阶强者，足够对付你了。你要是识相的话，现在就束手就擒，我还可以考虑留你一条性命！如果反抗，我不介意把你的龙筋抽出来做皮带！” 黑铁法师纳尔森恶狠狠地威胁道。 作家的话 “别做梦了，我是绝不会投降的。”奈法利安作为龙族，内心非常的骄傲，一口就回绝了对方的威胁。“有种你就来试试看好了。我会用烈焰将你烧成灰烬，纳尔森！” “很好，我会试试看的，希望你被我捉住之后还能如此嘴硬。”黑铁法师纳尔森冷笑了一声，开始准备战斗。一股魔法能量从他身上涌现了出来，随后他的身上已经披上了一层火焰的光芒，正是火系魔法：火焰护盾。 作为布甲职业，法师相对来说比较脆弱。所以这些黑铁法师们首先还是施放了防御法术来保证自己的安全，然后再进行攻击战斗。 魔兽世界中，法师分为火系、冰系、奥系三种专精路线。黑铁矮人崇拜火元素领主拉格纳罗斯，所以以火法为主，所以给自己纷纷加上了火焰护盾。 三系专精的魔法护盾各有所长。奥术专精的护盾最为传统，防御力最强，而且对能量抵抗高。冰系护盾有给敌人减速的额外效果。而火系护盾则可以将伤害反弹给攻击自己的敌人，是攻击性最强的一种护盾，很符合火法的作风。 在黑铁法师们给自己起盾的同时，张川越和奈法利安也做着战斗的准备。虽然张川越走的是近战路线，但是他也没有敢趁现在这个机会抢先发动冲锋。只是给自己施加辅助法术，加强警戒。 在困龙法阵的压制下，张川越无法动用咒印的力量，只拥有高阶强者的实力。奈法利安虽然比他更强大，但是作为纯种巨龙受到的影响也更加剧烈，现在实力同样掉到了高阶强者的阶段，甚至比张川越还稍微弱一些。所以加起来看，他们一方只有两个高阶强者。 而围攻他们的黑铁矮人准备充分，有十个高阶强者联手，其中的首席法师纳尔森更是高阶顶端、距离传奇只有一步之遥的强者。这样的阵容实力上超过了他们五六倍，贸然进攻绝对讨不了好。能够稳守就不错了。 在一般的看法中，法师这样的布甲职业不适合近身战。对于低阶、中阶法师来说这种看法大体没错。一方面布甲的防御力很低，另一方面法术需要吟唱时间，在近身干扰下很难放的出来。 但是对于高阶、传奇以上境界的法师来说，他们施放的魔法护盾防御力堪比板甲，同时又掌握着大量的瞬发法术，在激烈的近身战中并不一定弱于战士。所以硬冲十个高阶法师组成的战阵是极端危险的举动。很可能被一个冰环冻在原地，然后被魔法飞弹的集火秒杀。 张川越迅速地给自己施放了之前学会的萨满法术“风怒术”和“嗜血术”，随后给黑龙王子奈法利安也加上了这两个辅助法术。奈法利安也帮他加了一个魔法护盾。但是，尽管加上了不少辅助法术，张川越对于能不能抗下接下来黑铁矮人的进攻心理还是没底。 作为敏捷型的近战者，张川越并不像重装战士那样善于硬抗伤害。一般面对攻击的时候主要靠敏捷的优势进行闪避。这种战斗方式在一对一的单挑情况下显得和坦克一样的耐打，在回避掉大部分的进攻之后，偶尔挨上一两次攻击抗下来也很轻松。但是一旦遇到覆盖性的打击就难以躲避了。现在对面有十个高阶法师，一起放AOE法术的话，张川越还真不知道如何应对才好。 正在发愁时候，张川越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了一件获得之后还没有使用过的史诗装备：虫群之心。 这件装备是击杀凯瑞甘之后获得的，可以召唤大量的虫族战士帮助作战。现在张川越和奈法利安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困境之中，正适合使用这件装备的主动技能——召唤虫族。张川越没有犹豫，立刻就发动了物品技能。 随着技能的发动，地面的泥土开始蠕动起来，一个又一个的虫族战士用利爪挖开泥土，咆哮着从地下钻了出来。 由于张川越是借助物品实现的召唤，所以效果比凯瑞甘当时召唤虫族战士的效果还要差一些，凯瑞甘召唤出来的起码还有不少的刺蛇，他召唤出来的都是迅猛兽。 迅猛兽俗称小狗，在星际2里面正式的名字叫跳虫，是星际中虫族的基础肉搏兵种，说白了其实就是炮灰。它的优势在于廉价、生产速度快，张川越现在借助虫群之心的力量就一下召唤出了一大群，足有二三十只。但是它的血量、攻击力和防御力都很一般，只有速度算得上不错，在AOE攻击面前支持不了多久，算是聊胜于无吧。 “这是你的召唤兽？很有趣啊。虽然很弱小，但是潜力非常惊人。像是专门制造出来的杀戮机器。创造出它的一定是极为强大的存在。”奈法利安惊异地说道。 这位黑龙王子是一个非常喜欢进行实验的研究型法师，在他的实验室里面制造出了大批奇怪的龙兽、龙人之类的生物出来，有些混血龙兽甚至比真正的成年巨龙还要强大。 作为生物实验方面的专家，奈法利安轻易地看出了迅猛兽的不凡之处。在星际争霸的世界中，虫族可是横扫宇宙的强大力量，比黑龙一族其实还要强大一些。虫族生物让奈法利安感到吃惊也并不稀奇。 “这些生物叫做虫族，是艾泽拉斯之外的世界的生物。”张川越向奈法利安解释了一下。这些顶级强者很清楚艾泽拉斯世界之外还存在别的世界，对此也不会太过的惊讶。“他们进化的巅峰确实极端强大，但是我是借助物品才召唤出来的，只能召唤一些低级的虫族战士。在这次战斗中只能作为炮灰拖延一下，恐怕起不来太大的作用。” “不必担心，我已经看透了它的进化规律。让我来帮助他成为更强大的战士吧。”说完，奈法利安就开始吟诵咒语。强大的魔法能量笼罩在张川越召唤出来的虫族小狗身上，让他们不安地咆哮起来。 但是在张川越的安抚下，他们没有反抗奈法利安的魔法。很快，随着一声痛苦的吼叫，其中一只迅猛兽发生了异变。 作家的话 只见这只迅猛兽的身体不断的膨胀着，开始的时候还和真正的狗差不多大，很快就达到了一匹马的大小。可能是感觉到能量不足，它恶狠狠地一口咬在了旁边一只没有变异的迅猛兽身上，几口就把这个哀鸣的同类吞下了肚。 补充了能量的它继续进化，原本是嘴角锋利的獠牙不断地变长，最后成为了两把可怕的骨质镰刀；身体的正面竖起一道又一道的骨板，骨板上闪烁着金属的光芒，就如同坦克战车的装甲板一样。 当进化完成之后，这头迅猛兽身体达到了三米多高，浑身覆盖着甲壳，正面还有加厚的如同巨大王冠一样的骨盾保护头部。整整四根锋利的镰刀竖立在身体两侧，随时都可以将最坚硬的装甲撕成碎片。 它进化成了星际争霸世界中虫族地面的终极兵种：雷兽。 因为长着巨大的獠牙，所以在星际中雷兽也经常被俗称为猛犸、大象之类的。但是实际上它和象类并没有其他太多相似之处。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其实它和放大了之后的迅猛兽很像，只是多了适合攻坚的甲壳和獠牙等。 同样作为虫族的地面近战部队主力，迅猛兽和雷兽的基因序列其实非常的接近，只是体形和细节有些差别。奈法利安作为生物学的大师准确地洞察了这些，帮助这只迅猛兽成功地进化为雷兽。 当然，作为代价，它在进化中吞食了许多同类，现在除了他自己之外已经没有几个迅猛兽存活下来了。不过这也是值得的，这样一个庞然巨兽在正面防御作战中要比好几队迅猛兽加起来的用处还要巨大。 “上吧。”有了雷兽作为肉盾之后张川越的底气足了一些，对召唤出来的雷兽和剩下的几只迅猛兽下了进攻的命令。 雷兽迈开大步发起了冲锋，沉重的脚步让整个地面都在颤抖。对面的黑铁法师不敢怠慢，在首席法师纳尔森的指挥下纷纷开始施法。随着咒语的吟唱，黑铁法师们的手上腾起了熊熊的烈焰。 “小心，是火球术！火球的数量太多了，不要硬抗，注意躲避”奈法利安脸色一变，他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施法者，虽然实力在困龙法阵的抑制下降低了不少，但是眼光还在，通过施法的手势和咒印就提前判断出了要施放的法术，对张川越做出了警告。 听了奈法利安的警告，张川越立刻快速移动，避开了火焰所指的方向。但是那些冲锋的虫族战士可不知道躲避。一个火球呼啸着吞噬了一个迅猛兽。在剧烈的爆炸声中，这只倒霉的迅猛兽燃烧了起来。发出了惊天的惨叫声，没过一会就彻底化为了灰烬，连骨头都没有剩下，看上去触目惊心。 火球术是最具代表性的中阶法术，和冰法的寒冰箭并列为法师最常用法术之一。火法搓火球，冰法搓冰箭，就是大多数人对法师的基本印象。 和寒冰箭相比，火球术并没有附带的减速效果，但是在直接的爆炸伤害上威力更加强大。迅猛兽只要被一发火球命中，当场就会秒杀。剩下的迅猛兽数量本来就已经不多，很快就被火球清理干净了。 不过雷兽就没有这么容易打发了，一边怒吼一边硬抗着火球继续冲锋。火球命中雷兽之后不断低发生剧烈的爆炸，但是它身体表面的甲壳并没有损坏多少，将爆炸的威力全部反弹了出去。 火球法术的威力和星际争霸中人族坦克的火炮正常威力差不多，比攻城模式下坦克火炮稍微逊色一点。在星际争霸里，雷兽本来就是虫族抗衡人族地面机械化部队的主要部队，所以顶着炮火冲锋对于它来说并不算什么。 不过虽然攻击力略微逊色，但是相比于攻城模式下不能移动的坦克，法师的行动可灵活多了。当雷兽冲到了跟前的时候，首当其冲的首席法师纳尔森从原地突然地消失，出现在了几米之外，惊险地躲开了雷兽的践踏。 “闪现术！” 闪现术是属于奥术系的一个魔法。魔兽世界中的法术分为冰系、火系、奥系三个流派，黑铁法术大多都是火系法师；不过对于高阶法师来说，同时掌握其他系魔法也不是奇怪的事情，至少其中比较实用和容易的会学会。 闪现术作为保命最有效的魔法之一，很多冰法和火法都会尝试学习它。纳尔森作为黑铁矮人的首席法师，兼修多系魔法是最基本的。 见到纳尔森用闪现术躲开，扑了个空的雷兽愤怒的大吼了一声，再次向另外一个法师扑去。这个法师没有学会闪现术，只能狼狈地东躲西藏。不过他旁边的法师施放了一道火墙，阻挡了一下雷兽前进的脚步，帮助他逃离了险境。 虽然被冲到了跟前的雷兽逼得有些狼狈，但是这些黑铁高阶法师们也都各有手段，暂时没有太大的危险。只是他们的精力都集中在了雷兽的身上，就没有多少人顾得上攻击张川越和奈法利安了。虽然不时还有法师向他们扔几个火球过来，但是以他们两个的实力，即使在困龙法阵的压制下也足以轻松地应付。 张川越和奈法利安也没有趁着这个机会进行反击，还是以躲避和防御为主。毕竟他们的实力收到了很大的压制，感觉非常的不适应。如果进行激烈战斗的话很容易出现失误。奈法利安作为资深的施法者拥有很多的远程法术，和黑铁法师们对轰了起来。而张川越则只能使用刚刚掌握的萨满法术“闪电箭”。 他对于这个远程攻击法术的掌握还不太熟练，发射的频率有些缓慢，时不时地还因为念错咒语而施法失败。不过依然起到了一定的牵制作用。双方暂时打了个旗鼓相当。 黑铁矮人一方此时还是占据一定的优势的。虽然张川越和奈法利安处境安全，但是在前面冲锋的雷兽可是在一直承受密集的魔法攻击。虽然它皮糙肉厚，但是这样下去迟早会扛不住的。在雷兽倒下之后，腾出手的黑铁法师就可以专心对付张川越他们两个了。 作家的话 但是，战斗并不仅仅发生在法阵的内部之中。在法阵之外，黑水海盗和白鲨海盗的战斗依然在继续。现在两支海盗团的外援的高层战力都进入了内外隔绝的法阵空间中进行战斗，他们又回到了依靠自己实力对决的道路上。 黑水海盗作为魔兽世界顶尖的大海盗团，实力远远凌驾于白鲨海盗团之上。这次出动的虽然只是一支运输队伍，不是主战舰队，但是护卫的力量已经足够消灭白鲨海盗了。随着战斗的进行，白鲨海盗船不是被击沉就是被包围后俘虏，很快就丧失了抵抗能力。 这一场战斗，黑水海盗击沉了三艘敌船，俘虏了五艘。而他们自己只是被击沉了一艘货船，虽然船上还有不少货物，但总体来说还是赚到了。更何况以后还可以尝试打捞一下沉没的货物，虽然不知道能捞回多少，但是应该还是能再挽回一些损失的。 大批的黑水海盗挥舞着弯刀冲上敌船的甲板，用绳索将跪地求饶的残余敌人捆了起来。这些俘虏的白鲨海盗团的普通海盗很容易并入到黑水海盗之中。反正在哪里都是当海盗，所以他们并没有什么忠诚可言，本来就经常在不同海盗团来回流窜，收编起来没有任何难度。黑铁矮人则可以作为奴隶贩卖到其他的地方去。 “黑箭号”的甲板上也冲上了许多其他船的黑水海盗，他们很快就肃清了进攻黑箭号的敌人。看到大局已定，船长科尔不知从哪个角落冲了出来，热泪盈眶地扑向了甲板上的伊崔格。 “多亏了您啊，伊崔格大人！要不是您和兽人兄弟们的英勇战斗，我的宝贝黑箭号就要被破坏了！”科尔抱着伊崔格的大腿激动地说。“能和你们并肩战斗，真是我的幸运！” 伊崔格一脸无语地看着科尔。这家伙在黑箭号受到魔法攻击、张川越和奈法利安失踪之后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现在还有脸出来说什么并肩战斗。当时甲板上面群龙无首、一片混乱，差一点被白鲨海盗趁机把船夺过来。还是伊崔格看到情况不对，率领兽人战士们及时杀了出来，这才把甲板上清理干净。 虽然成功的保住了黑箭号，但是这么多兽人高手公开在河流上战斗，很容易被过往的船只或两岸的居民看到，存在走漏风声的危险。兽人问题在人类社会还是比较敏感的，至少比海盗或者走私问题敏感的多，一旦被有心人注意到，他们和黑水的贸易很可能受到影响。不过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先解决现在的危机就好。 “好了好了，科尔船长，把敌人击退了就好。你不用再抱着我不放了。”伊崔格把科尔从自己大腿上拉了下来。“我们还是解决一下那个问题吧。” 伊崔格用手指了指甲板的中央。科尔也露出了愁眉苦脸的表情。在黑铁法师联手施法之后，黑箭号的甲板中央就出现了一个半圆型的魔法护罩。可以隐约地听到从中传来打斗的声音。显然，黑铁法师们和张川越以及奈法利安正在其中战斗。只是法阵将他们的战斗束缚在了一个独立的空间中，不打破外面的护罩的话，是没办法干涉其中的战斗的。 “德里克，这个法阵怎么解除？你过来看一下。”科尔决定找专业的人士问问。作为黑水海盗的高层，他手下有不少各式各样的人才，法师当然也包括在内。这个叫德里克的人类法师就是比较受他信任的一个法师助手。 “额，科尔大人，这个法阵很难破解啊。”德里克研究了一会之后，流着汗水说道。“这个法阵设计的很精巧，而且里面有十个高阶级别的施法者主持，从外部破解的话很困难。如果要我负责解开的话，至少要三天以上。” “三天？我们不能在这里停留三天。虽然我和河上巡逻队有关系，但是也不能让他们这么长时间对河上的战斗不闻不问。”科尔断然否定了德里克的建议。“强行破解这个法阵可以么？” “可以试试。这个法阵很坚固，强行破坏不容易。不过只要打击的威力足够大，还是有可能破坏它的。”德里克犹豫着点了点头。“我来把法阵的薄弱环节标记一下，大家瞄准那些地方进行攻击。” 在德里克标记好之后，黑水海盗和部落的战士们一起对法阵发动了攻击。无数利箭飞射而出，向法阵薄弱处射了过去。近战的战士们也都全力爆发出自己的攻击，围住法阵乒乒乓乓的乱砍。无形的魔法力场如同一个气球一样被无数的攻击压扁进去，但是随后反弹的力量就把这些攻击弹开。魔法护罩上依然闪着紫色的光芒，毫发无损。 见到攻击无果，伊崔格摇摇头，走上前一步。“还是我来吧。” 只见伊崔格在法阵面前稳稳地站好，神色严肃专注地举起了手中的战斧。他的胳膊下的肌肉开始诡异地扭动，好像有无数小动物在皮肤底下爬行一样。这是他在催动超越极限的强大力量在体内流动的表现。随着这种变化，伊崔格的气势开始变得不同。在这样的准备下，爆发出的将会是石破天惊的一击。 “快看，是传奇级别的力量！”看到伊崔格的举动，有些识货的高阶级别以上的强者惊呼出声。 伊崔格是一个传奇级别的战士，用穿越者等级看达到了黄金级强者的水平。黄金级以上的强者有能力调动天地法则的力量发出强大的攻击，不像白银和青铜等级使用的仅仅是自身的力量。 不过伊崔格毕竟年龄较大，在战争中又受过伤，状态并不在巅峰，所以要发挥传奇级别的战斗力量，需要花一点的准备时间进入战斗状态才可以。这倒是有点像张川越需要发动咒印变身才能达到传奇实力的效果了。不过作为真正的传奇强者，伊崔格对于力量的掌控要强的多，运用上也更加的自如，实力还是远在张川越之上的。 作家的话 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伊崔格的战斧上凝聚起来。对于传奇强者来说，天地与自身之间的界限已经打通，武器和自己的身体一样可以承载力量，可以如臂使指地利用武器轻易发动技能。当力量的积聚达到了巅峰的时候，伊崔格猛地一挥战斧，战斧带着呼啸的声音狠狠地劈在了魔法护罩的上面。 “武技：顺劈斩！” 顺劈斩只是一个普通的战士技能，但是在伊崔格这样传奇强者手中同样可以发挥出极为强悍的威力。由于被攻击的对象是一个不会移动的魔法护罩，所以也用不上什么繁复华丽的招式来迷惑对手，招式越直接越好。这一招的熟练度伊崔格已经达到了巅峰，极为简练，没有浪费一丝的力量地砍在了魔法护罩的上面。 随着一阵剧烈的颤抖，魔法护罩砰地一声碎裂了。护罩的强度确实非常出众，但是和传奇战士的倾力一击相比还是有所不如。而且张川越和奈法利安在护罩里面的战斗也造成了很多的破坏，削弱了它的力量。伊崔格一下就击破了这个护罩。 随着护罩的破碎，法阵之中的黑铁法师、张川越和奈法利安的身影都露了出来。收到法阵破坏的冲击，首席法师纳尔森的脸扭曲了起来，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露出了不甘的神色。他深知，这次冒险的刺杀行动至此已经完全失败了。 “竟然敢埋伏我，胆量不小。准备好承受我的怒火了么？”脱离法阵的束缚之后，奈法利安冷冷地说。他挥手制止了准备冲上去围攻黑铁矮人的海盗和部落士兵们，自己走到了黑铁矮人们的面前。这些黑铁法师们脸上一片颓唐，纷纷勉力施展起防御的法术来，尽管他们知道这只是无谓的挣扎罢了。 奈法利安没有理会这些黑铁法师的防御，开始吟唱起咒语。在吟唱了几句咒语之后，一双翅膀撕破他的衣服，从背后长了出来。他身体表面出现红色的鳞片，体型快速膨胀，恢复成了黑龙的真身。在恢复真身之后，奈法利安挥动翅膀，慢慢升到了空中，深深地吸气，对着黑铁法师们喷出了一口强烈的龙息。 “龙族吐息：暗影烈焰！” 黑色的暗影烈焰笼罩了整个甲板。暗影烈焰是黑龙特有的吐息，只有血统纯正的黑龙一族成员才能掌握这种龙息。相比普通的火焰，暗影烈焰附带强烈的腐蚀效果，可以在战斗中慢慢毁坏敌人的防护，是威力非常强大的高等级火焰。奈法利安这个传奇等级的黑龙王子使用起来更是比普通的黑龙更加强大的多。 黑铁矮人们惊恐地看到他们的魔法护盾如同火焰炙烤下的冰块一样快速的融化，随后，黑色的烈焰舔上了他们的身体。在凄惨的叫声之中，这些矮人们很快就化为了灰烬，一阵风吹过之后就飘散在了空气中。 要知道，这些黑铁法师身上有不少魔法装备，那些魔法材料平时在熔炉中都不会融化变形，一般的铁匠都不知道要怎么加工才好，现在也都被焚烧的渣都不剩，足见暗影烈焰的可怕之处。 当烈焰消失之后，黑龙王子奈法利安恢复了人形，慢慢地降落在了甲板上。甲板上的海盗和部落战士们大气都不敢出。之前轻易地被困龙法阵封印，让他们多少对于奈法利安有些轻视的意思。不过在他一个技能秒杀了所有的黑铁法师之后，没有人再敢这么想了。 不仅如此，在秒杀黑铁法师的同时，奈法利安没有伤害到任何一个站在附近的友军，对于法术控制的精细程度同样也让人叹为观止。 “感谢伊崔格先生的援手，让我从那个见鬼的法阵里面脱身。”奈法利安的脸色依然有些难看，但是还是勉强露出微笑，对着伊崔格表示感谢。“也感谢张川越兄弟在法阵中和我并肩战斗，如果没有你的帮忙，对付那些黑铁杂碎还真有点麻烦。” “不必客气，奈法利安大人。我们现在可是在一条船上，当然要互相帮助了。”伊崔格严肃地回答到。 “没错，一艘船上！都是在我的船上！”地精科尔说道，逗的众人大笑起来，紧张的气氛也有所缓和。 “各位，这个袭击看上去早有预谋。这说明我们的航线可能泄露了。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为好。”张川越警惕地扫视着河面，提醒众人道。 “好的，我马上就安排船队启航。”科尔点头说。随后，在他的指挥下，船队纷纷扬起船帆，再次踏上贸易的路线。因为在战斗中有一艘货船沉没了，有不少的货物还没来得及进行打捞，所以提前上路的损失还是不小的。 如果按照地精科尔的习惯，宁可冒些风险也是要进行打捞的。不过张川越提出了要求，伊崔格和奈法利安等人也都默认了，那么科尔还是会听从他们的意见的。 船队沿着航线继续南下。在穿越了希尔布莱德丘陵之后，他们进入巴拉丁海湾，在湿地的米奈希尔港靠岸。 米奈希尔是洛丹伦王室的姓氏，阿尔萨斯王子、泰瑞纳斯国王都姓这个姓氏，从这个名字就可以看出，米奈希尔港是属于洛丹伦的领土。 不过，洛丹伦王国能控制的也只有港口本身而已，湿地这块土地主要还是被矮人的铁炉堡王国和侏儒的诺莫瑞根王国控制，米奈希尔港是一块飞地，大概的性质和西方在近代中国的殖民地、租界之类的差不多。只是洛丹伦王国和铁炉堡的关系比较良好，获取这个港口的手段也更加缓和罢了。 这样的一个港口，各方势力都很难对其加以绝对的控制。洛丹伦王国虽然派出了驻军和官员，但是人生地不熟，对地方的控制力很有限。这也就给了其他各方势力在这里掺一脚的机会，再加上作为港口，这里交通非常的便利，所以成为了大陆知名的走私天堂。各种各样的生意在这里都有进行。 作家的话 黑水海盗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中立港，在米奈希尔当地拥有盘根错节的势力。在黑水海盗的安排下，很快货物就在港口完成了卸货，装上马车，沿着陆路继续向黑龙军团的势力范围前进。 经过了几天的跋涉之后，运输队绕过了铁炉堡，躲避开铁炉堡巡山人对走私商队的监视，抵达了灼热峡谷的境内。这是一片干燥酷热的土地，处于黑龙军团和黑铁矮人的争夺之中。联盟的势力很难插手到这里面。 这里算是到了黑龙的势力范围内，算是基本安全了。虽然峡谷里面有黑铁矮人这个敌人，不过黑龙军团和黑铁矮人互相征战多年，也确定了各自控制的势力范围。只要在黑龙控制区的核心范围内活动基本就是安全的，可以受到外围驻军的警戒和保护，几乎没有被突袭的可能。不像在人类王国的地盘上活动，双方都顾忌人类军队，只能隐藏身份活动，反而缺乏足够的实力警戒。 不过虽然安全不成问题，但是在灼热峡谷里面行进真不是轻松的事情。峡谷中没有什么植被，时刻都要被天上的太阳炙烤。而地面上也散发着恐怖的热浪，远处不时传来火山喷发的声音，身边不时有岩浆形成的小河从旁边流过。 实际上，联盟之所以不插手灼热峡谷的争夺，和这里面恶劣的气候环境也有关系。联盟军队和部落的决战其实就发生在黑石塔附近，人类军队当时已经控制了这块区域。但是由于这里实在不适宜居住，人类军队很快就撤出了这里，把它让给了其他的势力。 不得不说魔兽世界的气候环境还是比较诡异的，灼热峡谷北面的丹莫罗还是一副气候怡人、甚至稍微有些寒冷的景象。结果一进入灼热峡谷就热成了地狱一样。用自然气象很难解释这些，只能用魔法理论比如火元素位面和这里的连接来进行说明。 运输队的成员对此都很不适应，再加上还要运送沉重的货物，无论是兽人、狗头人还是地精个个都汗流浃背，一副快要虚脱的样子。 幸好，就在他们快要崩溃之前，黑龙军团迎接他们的队伍也到了。黑龙军团的部队以黑石氏族的兽人为主，各种龙人、龙兽和黑龙作为精锐补充。黑石兽人虽然在之前的战斗中损失惨重，不过在黑龙的庇护下有了喘息机会之后，数量的恢复也很快。兽人的繁殖速度还是很惊人的，大概只有地精能够超越他们。这些黑石兽人带来了大量的饮水，并接过运输队手里的货物，让他们轻松了不少。 “奈法利安大人，雷德.黑手向您报道！”一个背着长剑的兽人走到奈法利安面前沉声说道。他就是黑石氏族现任的族长，前任部落大酋长布莱克汉之子，雷德.黑手。他现在率领黑石兽人成为了黑龙军团的附庸。 “你来的正好，辛苦了。”见到援军的到达，奈法利安也感到比较的欣慰，向雷德点了点头。“黑铁矮人有没有什么异动？” “在北部煤渣挖掘场一线似乎有增兵的迹象，不过我已经派出斥候盯着他们了。我们的龙骑兵占据着空中的优势，他们玩不出什么花样来。”雷德.黑手自信满满地回答道。黑石氏族拥有一定的龙骑兵，虽然没有龙喉氏族那么强大，但是在空战中压制黑铁矮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龙喉氏族是因为彻底奴役了红龙女王，所以想怎么发展空军就怎么发展。而黑龙军团控制黑石氏族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获得大量廉价的步兵，至于空战，黑龙们大多认为自己搞定就好，没兴趣再背上一个骑士。 “不要太大意了，雷德。”对于他的回答，奈法利安却有些不满。“我们在来的路上就遭到了伏击，如果不是张川越兄弟和伊崔格大人出手，我可能会遇到一些麻烦。魔法的力量还是很神秘的，那些黑铁法师很可能通过传送的方式偷袭。” “奈法利安大人教训的是，我一定加强巡逻，不让黑铁矮人偷袭成功。”雷德.黑手有些不情愿地低下头答道。奈法利安的批评直接了当，对他来说有些不留情面。不过他现在是奈法利安的属下，上下分明，所以他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听着。 和萨尔一样，雷德也是战后成长起来的新一代兽人。在各方面和德雷克塔尔、格罗姆.地狱咆哮等部落老牌强者都有所不如。雷德的剑术还算不错，已经达到了高阶战士的水准。但是这样的实力在耐萨里奥、奈法利安面前根本算不了什么，甚至比黑龙军团的一些高阶龙人将军还有所不如。再加上雷德毕竟年纪较轻，政治经验也不够丰富，所以在黑龙军团的势力中地位并不算太高，只是炮灰军团的指挥官而已，各种脏活累活都要做，大事上却没有什么发言权。 “雷德，我是伊崔格，你还记得我吗。”这时，伊崔格忽然凑上来搭话。“当初你小时候，我去布莱克汉家里做客，还指点过你两手剑术，不知道你现在练的怎么样了。” “原来是伊崔格叔叔，真是好久不见。我当然记得您，除了小时候教我剑术，后来我父亲让我第一次独立指挥部队作战的时候，我还向您请教过指挥军队要注意的事情。”雷德.黑手勉强地笑了一下，向伊崔格打招乎。 他对于伊崔格的观感其实有点复杂，伊崔格是部落资深的战士，与许多重要氏族都有深厚的关系，黑手家族也不例外，雷德.黑手说是他看着长大的也不为过。但是另一方面，在布莱克汉与奥格瑞姆的斗争中，伊崔格选择了支持奥格瑞姆，这让雷德多少有些耿耿于怀。 只是和布莱克汉相比，奥格瑞姆担任酋长确实更得人心，就连雷德自己当时也被说服放弃复仇，继续效忠于奥格瑞姆。所以他也没有什么立场去指责伊崔格投入到奥格瑞姆麾下是背叛。而伊崔格倚老卖老地凭借自己资历和他套关系的时候，雷德也只能无奈地用尊敬的口气回应。毕竟对方确实是他的长辈。 作家的话 “一转眼不见，你们这些年轻人都成长起来了，你现在是黑石的族长，而部落的酋长萨尔也和你一样是个年轻人。”伊崔格感慨地说道。“布莱克汉，还有奥格瑞姆……他们现在都已经离去了。不论他们过去有过什么争端，相信部落继续壮大、年轻的兽人顺利成长都是他们共通的愿望。看到你们现在的成就，我相信他们都会感到欣慰的。” “但愿如此，伊崔格叔叔。”雷德.黑手叹了口气，回答说。伊崔格的话起到了一定的效果，让他放下了一点对过去事情的记忆。 “刚才奈法利安大人说过，要你去加强对边境地区的警戒？我这次也带来了不少部落的战士，不知道是否可以帮你执行这个任务。”伊崔格趁机说道。拉近和黑石氏族的关系是他重要的目的之一。如果能够并肩战斗，对于拉近双方距离会有很大的帮助。 “这个，要问过奈法利安大人……”雷德有些畏缩地看了奈法利安一眼，让伊崔格暗中叹了口气。 如果他们两个能默契地达成共识，那么奈法利安也很难坚持反对，毕竟也要给属下和合作伙伴一些面子。但是雷德长期在奈法利安的积威之下，又缺乏足够的经验，所以在犹豫中错过了这个时机。 “部落的各位朋友远道而来，已经非常幸苦了，还是到黑石塔里面休息一下吧。巡逻的事情，怎么好麻烦各位呢。”奈法利安客气地说道，但是反对的意思表达的同样非常的坚决。他毕竟是此地的主人，伊崔格也很难反对他的安排，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伊崔格长老年纪大了，确实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不过在下还感觉精力充沛呢。灼热峡谷在下是第一次来，很想到处游览一下。刚好有这个机会，不知道能不能顺便和雷德.黑手兄弟转一下？”这时候，张川越忽然站出来说道。 “这个嘛……”奈法利安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有些犹豫。 “其他部落的兄弟都辛苦了，相信他们现在都希望尽快休息一下。这次只要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我也会完全听从雷德兄弟的指挥，不会给巡逻任务添麻烦的。”张川越补充说道。 部落的战士中倒是有几个跃跃欲试想参与的家伙，不过部落军队毕竟是纪律严明的正规军，在领导没有发话之前没人自作主张地跳出来。而且大多数的战士确实比较的疲惫，张川越让他们去休息的建议正合他们的心意。 “好吧，那雷德你就带张川越阁下见识一下灼热峡谷的风光吧。他是部落重要的成员，你一定要保护好他的安全。”思考了片刻之后，奈法利安点了点头，答应了张川越的请求。 张川越一个人过去的话倒是没什么。他毕竟是人类，不像伊崔格这样的资深兽人战士在兽人中拥有极高的威望，短时间内能做到的也就是和雷德.黑手本人拉近关系，不可能直接对普通和黑石兽人造成太多的影响，所以没什么好担忧的。 “好的，请跟我来，张川越大人。”雷德答应道。 在雷德的带领下，张川越跨上一匹座狼，加入了黑石氏族的狼骑巡逻队。狼骑是兽人一族的传统坐骑，张川越在奥特兰克的时候没少接触，骑上去非常的熟练，全没有普通人类骑士对座狼的畏惧和陌生，倒是让雷德等兽人啧啧赞叹，拉近了双方不少的距离。 黑石狼骑兵沿着灼热峡谷中的小径奔腾而去，在炽热干燥的土地上留下一排爪印。尽管拥有一定数量的龙骑，但是黑石巡逻队的主力还是以狼骑兵为主。空中虽然视野开阔，但是自身同样目标明显，容易引起对方的警惕，用来远远观察固定建筑情况和监视大部队动向比较合适。而且高傲的黑龙愿意在关键的战斗中出手，但是单调无聊的巡逻任务他们就不太感兴趣了。兽人也没有资格对黑龙大人们下命令，所以只能自力更生解决问题。 奔驰了一段路程之后，他们在一处哨站附近停下稍作休息。驻守的哨兵为巡逻狼骑送上大捅的饮水，汗流浃背的张川越接过来痛饮了起来。 “这地方的鬼天气真是热啊。你们天天都要巡逻么，真是辛苦了。”张川越放下杯子之后说道。喝下大量饮水之后，他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作为高阶强者，他当然是能够忍受这种程度的高温的。不过能忍受不代表感觉舒适，顶着这样的烈日进行巡逻实在是一项苦差事。 “没错，黑铁矮人经常进行袭击，不进行巡逻是不行的。刚到这里的时候我们也很不适应，我们自己还好，座狼身上有厚重的皮毛，更难以忍受高温，死了一大批。后来数量才慢慢的恢复了起来。”雷德叹息着回答说。 “在这样的困境下依然能恢复过来，作为兽人的伙伴，座狼拥有同样的顽强品质。”张川越一边说，一边将凉水淋在坐骑的头上，让他的座狼欢快地叫了一声。“那些在困境中再次站立起来的，必将变得更加强大。” “但愿如此。”雷德点了点头，看上去更加自信了一些。 闲聊了一番之后，雷德开始向张川越介绍附近的情况。“在这个哨站之后，就进入我们和黑铁矮人的争夺区域了。黑铁矮人有可能在那里出现，如果他们有渗透和偷袭的计划，也会通过这一带进行。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小心行事了。” “好的，一切都听雷德兄弟的安排。我会尽我所能提供帮助的。”张川越严肃地回答。 “很好。”雷德冲张川越点了点头，随后站起来冲着其他兽人大吼起来。“大家休息够了吧，准备出发！要进入危险区域了，都打起精神来，做好警戒！” “遵命，族长！”黑石兽人们轰然回应，随后纷纷跃上自己的座狼，在雷德和张川越的率领下，继续向灼热峡谷的深处继续前进。 ------------ 第三十二章 “这里的地形和上次巡逻的时候好像有些区别，你们觉得呢？”在前进了一个多小时之后，雷德.黑手示意队伍停止前进，扭头向一个属下问道。 “是的，酋长大人。这块巨石的位置移动过。另外这颗和那棵小树的上次来的时候还不存在，是新栽上去的。”被问道的兽人很有把握地回答。他是黑石部落资深的猎人，在布莱克汉执政时期就是酋长信任的属下之一，非常擅长追踪和侦查。附近的地形他都牢记于心，任何一点微小的改变都逃不过他的观察。 “分散开仔细进行侦查，不要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雷德下令说道。兽人们立刻分散向周围跑去，抽出武器，警惕地寻找可疑的情况。 不多时，一个兽人狼骑兵跑回来想雷德报告。“酋长大人，东北边的树林看上去非常的可疑。但是暂时并没有发现任何具体的线索。” “带我去看看。”雷德吩咐说。 在树林的外面，此时已经聚集了很多黑石兽人。他们跳下了坐骑，抽出武器，紧张戒备着。而他们的座狼则不安地在树林外面转来转去，不时向着里面发出威胁性的低吼，似乎里面存在着什么危险的事物。 “酋长大人，树林里面已经仔细的搜索过了，什么都没有。但是座狼都不愿意离去，似乎闻到了什么可疑的东西。看来有我们忽略的地方。”一个刚刚从树林中出来的兽人向雷德报告说。 “再仔细地搜索一遍。”雷德命令道。和他一起过来的贴身卫士们立刻走进树林，和其他的兽人们一起搜索起来。然而时间过去了很久，他们依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张川越也跟着黑石氏族的兽人走进了林地。转了几圈之后，他感觉似乎有魔法能量的波动，于是果断地开启了“白眼”。 白眼的侦察能力确实不同一般，很快张川越就有了发现。“这是幻术的作用。把左边那棵小树砍倒。然后再把那块石头搬动一下。” 在张川越的指挥下，兽人半信半疑地砍树搬石，上上下下地折腾了半天，累的不轻。不过当他们完成了之后，效果也立刻显现了出来。原本看上去是一块平地的地方突然露出了一个幽深的洞穴，洞穴深不见底，不知道通向何处。 在幻术破除之前许多兽人都在这里搜索过，甚至还有人直接在上面踩过，都没有发现任何异状。掩饰洞穴的幻术水平相当的不错，如果不是白眼这样克制一切幻术的瞳术，确实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雷德命令手下看守好洞口，自己亲自率领几个擅于潜行的兽人盗贼和张川越一起深入洞穴探索。雷德自己就是一个高阶强者，兽人盗贼中另外还有一个高阶盗贼，再加上张川越这个新加入的高手，他相信洞穴中不论有什么危险，他们至少都可以全身而退，所以完全可以探探里面的情况。 洞穴的内部修建的倒是干净平整。矮人是擅长挖洞采矿的种族，黑铁矮人也不例外，洞穴的结构修建的非常合理，有效地利用了天然的洞穴，同时又加以改造，建造出一片非常广大的地下迷宫。 潜入了片刻之后，前面忽然隐约有光线照过来，并且还有说话的声音。张川越和雷德等人对视一眼，放轻脚步，更加小心地向前靠近了过去。雷德和其他兽人盗贼只能利用阴影小心潜行，不敢接近有灯光的门口。而张川越则开启了幽灵特工作战服的隐身功能，大胆地靠近了前面房间的入口处，向里面张望了过去。 只见房间里面坐着两个人，正在面对面地交谈。其中一个显然是黑铁矮人，而另外一个看上去是个人类。张川越感觉这个人类的看上去有些熟悉，但是因为是背对着自己，所以暂时不能确定具体的身份。 “人类，都怪你提出的计划！纳尔森大人率领的队伍在这次行动中全军覆没了！这可是十个高阶法师啊，你明白他们的价值吗？你必须为此付出足够的代价，否则黑铁氏族是不会放过你们的！”黑铁矮人挥舞着拳头，怒气冲冲地说。 “冷静点，我的朋友。”坐在他对面的人类温和地回答道。“行动会有一定的风险，这在我们行动之前就说好了。出现这种结果我很遗憾，但是你不能把问题全部推到我的头上。” “你保证过，你提供的困龙法阵可以有效压制龙族。起码能让他们降低一个等级。奈法利安是传奇级别的巨龙，绝对没有获取神格等级，这点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传奇级别降低等级之后应该是高阶级别，他一个高阶对抗十个高阶法师的围攻，应该全无还手之力才对，怎么可能是反过来我们这边全军覆没的结果！”黑铁矮人愤怒地质问说。 “这个嘛，我又不在现场，怎么知道具体的情况。”对面的人类无奈地摊了摊手。“不管怎么说，奈法利安毕竟是传奇级别，就是实力降到高阶，经验和眼界还是高于普通的高阶强者的。能多坚持一会也不奇怪。而法阵是可以从外界破坏的，一旦法阵失效，他们就要面对内外夹攻了。” “你不是说法阵非常坚固，很难破坏吗？”黑铁矮人问道。 “坚固与否都是相对的啊。如果对方队伍中有对法阵研究深入的施法者，完全有可能快速分析出法阵破解的办法。另外如果外力足够强大的话，靠蛮力强行击破法阵也是可行的。只是需要传奇级别以上的力量而已。”人类回答说。 “既然有这么多可能的危险，在行动之前你为什么不提醒我们？黑龙军团强者林立，奈法利安带上精通法阵的施法者是完全有可能的，这次行动根本就是彻底的冒险！你在拿我们当枪使！”黑铁矮人忍不住怒吼了起来。 “我可没有那种义务把所有的危险都说出来，无论如何，我至少没有欺骗过你们。至于当枪使，那只是你情我愿的买卖，大家各取所需罢了。”对面的人类为自己辩护道。 这时候，可能是因为承受对面矮人的质问的压力太大了，想要躲避对方充满怒火的目光，这个人类侧过脸向旁边看去。这让张川越看到了他的脸，并且认出了他的身份。 黄金级穿越者，“蛊惑者”雷蒙！ 这是张川越进入艾泽拉斯世界以后最先接触到的穿越者队伍，在此之前他们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黑水财阀的地精科尔就是他们介绍给张川越认识的，在初期解决了张川越很大的问题。 不过双方的合作是建立在他们误认为张川越同样是洛丹伦王国阵营的穿越者的前提下的。实际上张川越现在加入的是部落阵营，这为双方的决裂早就埋下了伏笔。 张川越一直以为对方暂时还没有觉察到他真正的阵营，因为他所代表的部落与地精黑水财阀之间的贸易往来从来都没有受到影响。现在看来对方只是不想用这么明显的方式针对他而已，暗中早已经勾结了黑铁矮人，准备借助他们的力量将张川越和奈法利安一并狙杀。 雷蒙和他率领的小队不愧为善于在任务世界布局的小队，能够和黑铁矮人搭上关系，大大的出乎了张川越的意料，打了他一个措不及防。 如果不是之前获得的虫群之心在奈法利安的加强下发挥了奇效，他们两个在法阵之中被十个黑铁法师围攻还真有些危险。 实际上，对付张川越这样的敌人对于雷蒙小队来说挺尴尬的。他孤身一人，按理说不会是整个队伍的对手。但是如果倾巢而出抓他多少有些得不偿失，毕竟他一个人逃跑转战都比较灵活，还可以借助阵营的势力来掩护自己。 但是毕竟他是白银级以上的高手，派去对付他的人少了不一定就能稳吃他，有被反杀的风险。所以最划算的方法还是利用剧情世界的力量来打击他，这样无论成败都是赚的。 明白了来龙去脉之后，张川越觉得也没什么必要再听下去了。雷蒙和对面的那个黑铁矮人翻来覆去的扯皮，一时半会也不会谈到什么新的东西。而两个人翻脸开打的可能性也不高，黑铁矮人虽然叫嚣的很凶，但是仔细听听其实主要是在要求雷蒙适度给他们一些补偿、在以后的合作中做出让步。 这也是正常的，黑铁矮人其实拿雷蒙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先不说以雷蒙的实力，他们未必能把雷蒙留下；就算留下来，对他们其实也没什么好处，只是又损失了一个强力的盟友而已。还是争取弥补损失更现实。 所以，现在和雷蒙谈判的也只是一个高阶的黑铁法师而已，并没有带太多的帮手，显然是没有和雷蒙动手的打算。否则真打起来这个家伙绝不会是身为黄金级穿越者的雷蒙的对手。 不过，黑铁矮人的安排倒是给张川越直接发动袭击带来了可乘之机。如果说黑铁矮人在这里布置了重兵的话，他多半会和雷德先退出去再说。不过现在他觉得自己这边拥有一战之力。 雷蒙是黄金级的强者，他对面的黑铁矮人应该是一个高阶法师，是一传奇一高阶的组合。张川越发动咒印变身之后短时间内拥有黄金级的实力，可以硬抗雷蒙一段时间。雷德.黑手作为高阶强者，配合手下精锐的兽人盗贼，短时间内足够强杀那个高阶法师了。这个战斗拥有很高的成功率！ 决定动手之后，张川越冲不远处的雷德打了个手势，随后一马当先地猛冲了进去。见到他开始行动，雷德抽出长剑，带领着手下的盗贼从暗影中冲出。在冲锋的同时，这些兽人盗贼纷纷拔出飞刀，向着黑铁矮人和穿越者雷蒙投掷了过去。 “潜行者武技：刀扇！” 无数的飞刀如同雨点一样飞了过去。张川越也掷出了几枚手里剑来凑热闹。张川越作为忍者也是接受过投掷武器的训练的，能看出他们投掷手法的精妙之处，暗中连连点头。刀扇技能可以连续快速地掷出多把飞刀，对敌人造成多次的伤害，而且呈扇形分布，很难躲避。火影世界的忍者投掷手里剑的技巧也不是个个都能达到如此水准，张川越决定有机会的话可以和他们交流一番。 在密集的飞刀攻击下，黑铁法师尽力躲避，但还是闷哼一声，中了几枚。鲜血从他的肩头飞溅出来，虽然没有致命的伤口，但是成功地打断了他的施法。趁着这个机会，雷德.黑手率领多个兽人盗贼冲到了他的身边，乱刀齐下。 被这么多刺客近身，这个黑铁法师已经是凶多吉少。 不过在另一边，“蛊惑者”雷蒙则及时张开了护盾。这就显示出传奇法师和高阶法师之间实力的差距了，在进入传奇境界之后，施法者拥有了调动天地法则的力量，普通的法术对于他们来说念动即发，可以瞬发绝大多数的法术，在突发的战斗中实力比高阶法师强悍了不止一筹，并不怕和近战者贴身肉搏。 “气系法术：大气神盾！” 雷蒙的法术来自于英雄无敌世界，师从于塔楼城的著名英雄艾斯却尔，主要擅长“蛊惑人心”等控制法术。在英雄无敌的魔法体系中，全部魔法都被分为气系、火系、地系、水系四大系之中，蛊惑人心也算是气系魔法，所以雷蒙在护盾方面也擅长的是大气神盾这个魔法。 和带有伤害的火焰护盾、防御力强悍的土系石肤术等魔法相比起来，大气神盾的优势在于对远程攻击的防御力非常强大，远程武器在飞行过程中就被强烈的气流吹飞了。兽人盗贼们投出的飞刀在大气神盾的防御下都偏离了方向，没有一发成功命中的。 见到这种情况，张川越果断地抛开黑铁法师，拔出双刀向雷蒙冲了过去。虽然他加入围攻之后有把握速杀黑铁法师，但是放任雷蒙这个传奇强者自由输出伤害实在太危险了，必须牵制一下。否则很可能在他们杀掉黑铁法师的同时被雷蒙干掉三四个成员，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作家的话 为了快速接近敌人，张川越再次启动了脚下的“地精火箭靴”。他拥有水瞬身的法术，通常情况下动用这件装备的机会并不算特别多。但是灼热峡谷的气候非常干燥，缺乏水元素，所以使用水瞬身的效果不太好。 为了保险起见，张川越还是发动了装备的主动效果。毕竟对方可是黄金级的穿越者，必须尽快接近，否则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然而就是这短短的瞬间，雷蒙已经来得及再次施放一个新的法术了。随着法术的完成，只见一个旋转的气流所组成的高大人形生物撕破空间，站到了雷蒙的面前。 “召唤：气元素！” 由于英雄无敌世界中的魔法以四大元素系分类，所以主要的召唤性法术也就是召唤元素了。雷蒙则主要擅长气元素的召唤。 作为传奇强者，他召唤的气元素也比普通的元素生物更加强大，不仅体型庞大，而且体内的气流旋转的也更加狂暴，是一个气元素长老。这个强大的元素看了周围一眼，发出一声刺耳的嘶吼，举起手掌向张川越拍了下去。 张川越侧身一闪，避开了气元素的攻击。气流组成的手掌重重地拍在了地面上，尘土飞扬，声势看起来倒是比实际的威力还要巨大一些。张川越迅速地砍出一刀，正中气元素的手臂，将它的手臂砍了下来。 由气流组成的手臂在切下来之后就消失在了空气中，让气元素发出一阵愤怒地咆哮。不过随后他体内的气流就再次组成了一只新的胳膊，继续进行攻击。 元素生物对于物理伤害有很强的抵抗能力，不管是肢体的残缺还是身体表面的伤口都可以很快调动元素之力进行修补，所以攻击一个水元素往往有“抽刀断水水更流”的感觉。气元素也有些类似。 当然，这些修补也不是毫无代价的。这个气元素长老在修补自己的胳膊之后，体型就缩小了一圈，同时力量也有所削弱。由于他的速度被张川越全面的压制，张川越其实可以毫无风险地不断砍中他，将它击溃只是时间的问题。 但是张川越不准备慢慢游斗了，这个元素被召唤出来本身就是拖延时间用的，他必须尽快解决这个对手。张川越当即发动了咒印，白色的鳞片在他的身体表面浮现了出来。随后，仙术查克拉的强大能力被他注入到手中的双刀之中。 “龙骨长刀解放！” 耀眼的能量波形成了一道光柱，重重地轰击在了气元素的身上，将他瞬间轰成了碎片。虽然对于物理性的攻击有很强的抵抗和修复能力，但是能量攻击对元素生物的伤害要高的多。 如果是相克元素，比如用水属性能量攻击火元素、火属性能量攻击水元素之类的，还能造成高额的额外伤害。张川越的龙骨长刀解放虽然在属性上对于气元素并没有什么克制作用，但是凭借技能本身的强大威力还是轻易秒杀了这个气元素。 尽管张川越击杀这个气元素的速度已经很快，但是雷蒙已经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脱离战场。他闪身躲避到了房间的深处，开启了一个暗门，准备进去。 “站住！”一个兽人刺客追了上来。此时在雷德.黑手和众多兽人刺客的围攻下，那个黑铁矮人也已经不支倒地，身上中了七八刀，鲜血流了一地。看到雷蒙想要逃跑，兽人刺客纷纷想要阻止他。 面对兽人追兵，雷蒙的眼中红光一闪，立刻就控制了他的心神。这个兽人刺客感觉脑袋一阵刺痛，在原地抱着头转了几圈之后，举刀反身向追过来的其他队友乱砍了起来，让他们一阵手忙脚乱，纷纷向两边进行躲避。 “气系魔法：蛊惑人心！” 这也是雷蒙擅长的核心法术之一，同样属于气系魔法的范畴之内。这个魔法可以控制敌人为自己作战，在战斗中经常可以发挥奇效，是高阶的气系魔法之一，一般的法师很难掌握。不过它也不是万能的，对于过于强大的对手经常失效，失效之后的反噬往往会给对方留下很大的反击的机会，非常的危险。 所以雷蒙在和张川越的战斗中并没有动用这个法术。但是对于实力远在他之下的兽人刺客，他就可以放心使用了，不仅瞬间解决了一个敌人，还多出了一个阻拦其他追兵的肉盾，可谓是一举两得。 张川越其实有把握快速击杀这个兽人刺客，但是考虑到和黑石兽人之间的关系，他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出手冲动，任由雷德.黑手等兽人们制服他们的同伴。凭借人数上的优势，兽人们做到这点并不困难，但是为了不伤到自己的同伴，他们不得不花费了一些时间。 当被控制的兽人刺客被按倒之后，张川越快步地绕过他，冲进了后面的暗门之中。他刚好看到雷蒙的身影一闪，消失在了一个传送门之中。 “气系魔法：异次元之门。” 异次元之门也是英雄无敌之中的顶级气系魔法，比之前他使用的蛊惑人心等级还高，即使在顶级魔法中也是非常罕见稀少的一种。雷蒙也是进阶到传奇施法者之后才掌握这招的。 这个技能是个非常方便的法术，虽然没有直接的杀伤力，但是无论用来追击敌人还是逃跑都非常有用。拥有这个技能的施法者可以避实击虚，把敌人的包围视若无物，在战略方面拥有非常大的优势。 见到对方通过异次元之门逃离，张川越也挥手制止了兽人们的继续追踪。他知道肯定是追不上了。这个魔法虽然消耗很大，但是黄金级别的强者已经能够调动外界的天地之力，法力几乎可以说是无穷无尽，可以反复地利用异次元之门赶路，现在可能已经在几百里之外了。 “雷德族长，这次的发现事关重大，我们必须立刻回报奈法利安大人。之后我还需要尽快通知部落。”张川越转过身，严肃地对雷德.黑手说道。 作家的话 “当然，我们现在就回去。”雷德点点头，回身对手下的兽人刺客开口。“立刻准备好坐骑，我和张川越兄弟每人两匹，选体力状况比较好的，我们现在就返回黑石塔。你们在周围再搜索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的线索。如果没有新的线索，也尽快返回待命。” “遵命，族长！”兽人刺客们回答道。 在张川越和雷德前往黑龙军团总部黑石塔的时候，雷蒙正在通过连续的异次元之门法术快速返回洛丹伦王国。那里是他们小队在艾泽拉斯世界里面的基地所在地。异次元之门每次传送的距离还是有限的，不能一次直接传送回去。 虽然雷蒙的魔法值近乎无穷无尽，但是每次施法之间还是要有一定的间隔的，而且施法者自己也需要一定的休息时间来吃饭、喝水等等，所以雷蒙还要花一些时间才能回到基地。因此在传送出一段安全的距离之后，雷蒙也就不在着急，不时地步行一段距离恢复精力，随后再施展法术继续传送。 对于雷蒙来说，这一次的行动可以说是失败了，不仅没有对张川越本人造成任何伤害，而且也没有成功打击到他的重要盟友如黑龙军团和部落成员。但是雷蒙对此也不在乎，反正这次行动利用的是黑铁矮人，他的小队在其他的地方执行任务，没有耽误时间，也没有承担任何损失的风险。至于他自己，在异次元之门的帮助下来去自如，几乎没有任何危险。 也正是由于这种心态的影响，他在张川越与黑石兽人们搜索到藏身之处的时候果断地抛下了黑铁矮人逃走。其实如果奋力一战的话，虽然多半不能取得胜利，但是雷蒙还是有不小的机会带上黑铁矮人一起逃走的，或者也有机会杀伤几个兽人盗贼。 但是对于雷蒙来说，这些目标都是可有可无的，他自己的安全问题才是第一要紧的。由于这次行动已经失败，至少短期内和黑铁矮人再进行合作的可能已经不高了。穿越者不可能在任务世界长期地待下去，所以雷蒙基本已经放弃了与黑铁矮人的关系，果断地抛下对方独自抽身逃走。 在经过几天的跋涉之后，雷蒙终于返回了洛丹伦王国境内。相比于张川越乘船在经米奈希尔港、湿地一线到底灼热峡谷的旅途，这个速度已经是相当惊人的了。张川越和黑水海盗们至少要花了一个多月才从奥特兰克到达灼热峡谷，尽管这和他们携带大量货物也有关系。 进入洛丹伦王国之后，雷蒙差不多放下心来了。根据他的估计，敌人最快的追踪方式应该是乘坐飞行坐骑搜索追击，而那种方式比他的传送至少要慢一倍以上，现在应该追到了希尔布莱德丘陵一带——如果他们没有半途放弃追踪的话。 而且，作为擅于借势的穿越者，雷蒙和他的小队在洛丹伦王国经营了非常稳固的势力，远远高于他和黑铁矮人那点稳定的合作关系，雷蒙自己更是拥有贵族身份，随时可以受到正规军的保护。敌对阵营的穿越者在洛丹伦王国内展开对他的袭击是不可能的，在这里他是安全的。 至少他自己如此认为。 进入人类王国之后，雷蒙停止了靠传送法术赶路的行为，转而雇了一辆马车。用魔法赶路毕竟还是过于惊世骇俗了，除了魔法王国达拉然之外，其他的人类王国的平民虽然知道魔法的存在，但是一向对神秘的巫师敬而远之，认为他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用活人来做可怕的邪恶实验之类。雷蒙如果想要在洛丹伦王国长期经营下去，最好还是不要随时宣扬自己的法师身份。 马车在洛丹伦王城郊外的一座豪宅处停下。如果张川越在这里，就可以认出这正是他初次接触雷蒙和他的小队的地方。 雷蒙凭借之前立下的功勋，在洛丹伦王国被册封为男爵。虽然只是贵族阶层中最低的一个等级，比起公爵、伯爵等大贵族远远不如，但是毕竟算是挤进了贵族阶层，拥有了相当多的特权，足够那些为了贵族头衔而奋斗的骑士们羡慕了。 不过，作为一个刚刚崛起的新贵族，雷蒙多少还是存在一定根脚浅薄的问题。如果是世代传承的贵族，即使是男爵这样的小贵族，也会拥有一片属于家族的领地，在领地中贵族领主拥有绝对的权利，即使国王也不能随意干涉其中的事务；领地中往往还有世代服务于家族的忠诚私兵、大量依附于领主的农民，可以形成一个小小的独立王国。 而雷蒙这样的新贵族就没有这样好的条件了。他能做的只是用金币买下一座豪宅，再用金币雇佣一批不算可靠的佣兵充当手下。这在真正的贵族眼中无疑是暴发户的行径。但是雷蒙并不在乎他们的看法。 凭借他的功绩，其实在阿尔萨斯那里讨一块封地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这要付出不少额外的代价，比如替洛丹伦王国执行一些危险的任务之类。作为穿越者，雷蒙和他的小队并没有长期经营领地的意愿，自然不会考虑这种选择。 “男爵大人，欢迎回来！”门口的两个身着全身铠甲的守卫举手向他行礼。虽然是雇来的佣兵，但是这两个守卫都在正规军队服役过，一举一动都合乎规范礼仪，非常的专业。 “我的伙伴们都在么？”雷蒙一边跳下马车，一边问道。男爵府上的人都知道，这位新晋男爵拥有一批信任的佣兵伙伴，据说他这个男爵头衔就是这个佣兵小队们的伙伴们帮助他获得的，所以这些人在府上地位很高，个个都可以相当于半个主人。 “博士大人去城里的拍卖行了，上午出去的，一般中午之前会回来。红发女士、灰狼大人和李志明大人昨天晚上回来的，一直都屋子里面休息，我们没有敢去打扰。其他的大人都在府上，没有出去。”守卫躬身回答道。 作家的话 “博士回来之后，立刻叫所有人一起开会。我会在书房等他们。现在给我搞点吃的过来。”雷蒙迈步向大宅深处走去。 “好的，男爵大人。”其中一个守卫跟着雷蒙走进了宅子里面，把他的命令传达给里面的仆人们去执行。而雷蒙则自顾自地走到了书房之中，坐在自己习惯的椅子上面，静静地思考他们小队在魔兽世界接下来的战略。 雷蒙就这样独自在书房消磨了两个小时左右，在此期间吃了一份便饭、喝下了几杯佐餐的红酒，不过吃喝的很有节制，并不会因此而影响思维的敏锐。 当博士、灰狼、李志明等小队队友走进书房的时候，雷蒙放下手中正在阅读的卷轴，起身迎接他的队友们。 “老大，好消息，我们把拒绝和我们合作的两支穿越者小队都团灭了！”一进入书房的大门，红发女就兴高采烈地大嚷了起来。“算上之前被我们消灭的暴风小队，现在应该已经没有几支队伍留下来了。” “干的不错。的确，现在还没被消灭的其他阵营的队伍应该只有一两支了。”雷蒙点了点头，脸上同样露出了喜色。“在任务中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非常轻松啦，我们小队在空间里也算得上是强队了，只要恢复实力，根本没有几支队伍会是我们的对手。”红发女拍着胸脯自豪地回答。 “也没有那么夸张，能成功组建队伍的穿越者多半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毕竟建队的契约是珍贵的任务物品，一般人很难拿到。不过有了灰狼顶在前面，安全性基本没有问题。很少有敌人的输出能够秒杀灰狼的。”穿越者李志明在一旁说道。他的性格更加稳重，做出的回答也更加客观一些。 “对，灰狼的回归对我们的帮助太大了。多亏博士成功治好了他。之前队伍没有坦克的日子真是太憋屈了。”红发女赞同地说。 “灰狼，现在身体情况怎么样？如果感觉有问题，千万不要勉强自己。”雷蒙转身关切地问道。 被他询问的是一个留着灰色长发的男子。他身材魁梧高大，穿着金属铠甲，表情冷酷。这个叫灰狼的男子是雷蒙麾下小队的主力坦克，在英雄无敌的沼泽城势力里面获取了狼人变身的能力，变身后恢复速度非常惊人，非常适合担任坦克的角色。 “恢复的非常好，感觉实力好像比受伤前还有些进步呢。”灰狼一边回答，一边伸手从雷蒙面前的餐盘抓去一只烤鸡，撕下鸡腿大嚼起来。作为主坦克，灰狼在团队中的地位颇高，在雷蒙的面前也比较随意，可以公然从他盘子里抢吃的。“就是技能的消耗感觉也变大了一些，今天连续发动了几个小时的狼人变身，现在感觉非常的饿。” “这是完全正常的现象。治疗你的药剂是用吉尔尼斯王国的狼人血液制成的。在英雄无敌里面狼人和大狼人都只是低级兵种，其实实力要比魔兽世界里面的狼人要弱不少。所以药剂不仅能恢复你的伤势，而且对于你的实力也有一定的提升效果。至于消耗的问题，在进阶初期经常会有这种情况。多吃一些就好了。”博士用手推了一下眼睛，很有信心地回答。 “没问题就好。”正在认真倾听的雷蒙点点头，将整盘的食物也向灰狼推过去。“实力进阶固然是好事，不过进化过程中的风险也一定要注意。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妥随时向我和博士说明。” 灰狼不客气地接过了食物继续大吃起来。“放心吧，老大，有问题我随时会说的。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是什么？” “我正要对大家说明这一点。首先要了解经过这几次的行动之后，我们已经成功的消灭了吉尔尼斯王国的穿越者、达拉然王国的穿越者以及在上一次主线任务中就和我们敌对的暴风城王国穿越者的残余。库尔提拉斯王国的穿越者队伍和我们之前认识，我通过通用点数的补偿说服他们退出了这个任务世界。现在，只剩下激流堡王国的穿越者和原奥特兰克王国的继承者、现在部落阵营的散人穿越者张川越还继续和我们为敌。”雷蒙向众人介绍着目前魔兽世界各个阵营穿越者竞争的局势。 这些信息他的队友们也多少有所了解，不过因为分散执行任务的缘故了解的不够全面。趁着这个机会，雷蒙向他们完整地介绍了一下。 “那个叫张川越的家伙真是可恶，之前还装作是洛丹伦阵营的穿越者与我们合作，白白获取了很多的好处，决不能轻易地放过他！”红发女恨恨地说道。 “不必生气，红发。在合作中我们也没有吃亏，赚了不少的代理费用。这对于我们的发展是有利的。”博士微笑着安慰她说。“论起经营布局，我们小队不会惧怕他一个散人的。现在他虽然借助我们获取了剧情人物的帮助，但是我们仍然占据着足够的优势，随时都可以摧毁他拥有的一切。” “没错，这家伙的实力和应变都不错，但是我们毕竟有人数优势。虽然我这次单独行动没有干掉他，但是也了解了他不少的信息。下次多去几个人，肯定能对他造成非常大的威胁。”刚刚和张川越有过交锋的雷蒙说道。“另外，激流堡王国阵营的应该是星空小队，他们的队长幽灵我见过，是个不错的狙击手。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失去了音讯，我们最好好好的查一下他们的下落。” “好的，老大。”博士点头答应到。搜集信息的工作一向都由他来负责进行。“其实我之前也研究过这个问题，搜集到的信息模糊的显示他们队伍还没有团灭，但是似乎少了一些成员。我推测他们多半是和其他阵营的队伍遭遇过，损失较大，所以现在选择了蛰伏。因此只要小心就可以了，不用太担心他们。” 作家的话 听了雷蒙和博士对于现在局势的分析之后，小队的队员们都对于这次的主线任务充满了信心。他们的对手大部分要么被击败，要么就是放弃了任务。坚持下来的对手寥寥无几。无论是正面对决还是长期发展，他们都有十足的信心取得胜利。 然而，就当他们兴奋地计划着下一步的攻略的时候，一个仆人慌张地推开了书房的门。 “男爵大人，不好了，王国军队包围了府邸！” 听了这个消息之后，震惊不已的穿越者们在雷蒙的带领下走上阳台观察情况。 在众人茫然无知之间，雷蒙的男爵府已经被黑压压的大批军队包围了。无数黑衣黑甲的骑士排成整齐的阵列，战马安静地小步快跑，如同一片黑色的乌云沉默地将男爵府邸包围。能够如此安静而迅速执行合围任务的，不是王国精锐骑士团绝办不到。 再考虑到对方没有惊动和雷蒙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地方治安部队，在王国内能如此畅通无阻的部队并不算太多，雷蒙已经隐约有了猜测。在完成包围之后，一个骑士打出了旗号，旗帜上熟悉的洛丹伦皇家徽记让雷蒙验证了自己的想法。 “黑锋骑士团！” 在随风飘扬的大旗下，阿尔萨斯.米奈希尔王子催动坐骑，来到了战阵的前列。正是他亲率黑锋骑士团围困了雷蒙和他的小队。阿尔萨斯王子已经实际控制了洛丹伦王国的朝政，在王国境内，他的意志就是法律，绝没有任何官员和部队敢于阻拦和质疑。他能随意地在王国境内包围、乃至逮捕任何一位高级贵族。 因为“米奈希尔”代表着至高无上的王权。这就是这个姓氏所代表的意义。 “我是阿尔萨斯，以王子的身份来到这里。王国贵族雷蒙男爵暗中与黑铁矮人互相勾结，证据确凿。自三锤之战以来，黑铁矮人已经和其他氏族的矮人彻底决裂，洛丹伦王国作为铁炉堡的盟友，有义务和其立场保持一致。雷蒙男爵阁下的行为违背了《洛丹伦——铁炉堡友好互助协定》第七条第六款，对我们和矮人之间的外交关系造成了严重伤害，是对联盟和洛丹伦王国的背叛行为。请立刻放下武器，接受王国法庭的审判！” 阿尔萨斯摘下头盔，银色的长发在空中飘扬，冲着阳台上的雷蒙和其他穿越者义正词严地喊出了这番话。 “哈哈哈，勾结黑铁矮人？王子殿下你一定是搞错了。作为贵族，我拥有法律豁免权，在王国议会暂时剥夺我头衔之前，任何人都无权逮捕我！请先去贵族议会上提起对我的弹劾！”出于侥幸心理，雷蒙仍然试图为自己进行辩护。不过看看周围包围的骑士们，他自己也知道这多半也只是白费功夫。 “不要狡辩了，和你联络的黑铁间谍已经被抓住，现在正在送往贵族议会听候审判。为了避免走漏风声，作为王国继承人，我有权越过法律程序提前逮捕你！你是否有罪我们心里都很清楚，如果你相信自己无罪，就放下武器和我离开，法庭会给你一个公正的审判的！”阿尔萨斯毫不退让地做出了回答。 “公正的审判？哈哈哈哈，太可笑了。”雷蒙大笑起来，双方已经撕破了脸，他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你我都知道，你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黑铁矮人的问题而来。黑铁矮人是铁炉堡的敌人，但是和洛丹伦究竟有多少直接冲突？勾结黑铁矮人怎么可能让你亲自率兵，绕过法律来逮捕我。我和黑铁矮人的合作威胁到了奥特兰克兽人，你自己的灵魂暗中早已被兽人控制，自然不会坐视这种情况的发生，这才是真正的原因。阿尔萨斯王子，也许我现在应该叫你耐奥祖阁下？看起来你的灵魂仍然是一个兽人萨满啊，依然考虑着部落的存亡。这份忠诚真让我佩服。” 雷蒙毕竟是资深穿越者，很快就分析出了事情的真相。正如他所说的，阿尔萨斯为了黑铁矮人的问题进攻他们是完全不合理的。这件事对于洛丹伦王国自身的利益影响并不大，不值得大动干戈。就算要追究也完全可以通过正常途径调查审判，调动黑锋骑士团直接杀上门来显然超出了必要的限度。 他与黑铁矮人破坏的是黑龙军团和部落的合作。真正的原因只能从那里去寻找。阿尔萨斯和黑龙毫无关系，所以只能是为了部落而发动的战斗。 作为帮助解决阿尔萨斯和耐奥祖灵魂冲突的人，雷蒙对于阿尔萨斯现在的情况非常清楚。目前耐奥祖和阿尔萨斯的灵魂在他的体内都存在，日常的时候阿尔萨斯的表现还要更多一些，但是整个身体的真正控制权还是牢牢地控制在耐奥祖的手里面。所以他的行为还是要从耐奥祖的角度来分析。 在魔兽世界原本的剧情中，耐奥祖控制的阿尔萨斯和天灾军团站在了整个大陆的对立面，无论是人类还是兽人都是他们的敌人。但是在这个任务世界中，亡灵军团没有并没有公开掀起战争，所以他们和其他种族之间还有很大的斡旋空间的。 阿尔萨斯正是被这一点说服，希望借助亡灵的力量让洛丹伦王国称霸大陆，而他背后的耐奥祖同样想对兽人部落暗中伸出援手。和一心想要追求力量的古尔丹不同，耐奥祖作为部落曾经的领袖，是在燃烧军团的欺骗下堕落的，内心深处其实对于兽人部落依然怀着非常深厚的感情。 如果有机会，有利于部落的事情耐奥祖是会尽可能的去做的。而阿尔萨斯主要关心的是洛丹伦王国的利益，虽然对于耐奥祖的盘算不感兴趣，但是只要不影响洛丹伦，他也不会阻碍耐奥祖行事。于是耐奥祖顺利地以阿尔萨斯的身份调动了黑锋骑士团，以雷霆万钧之势向这个穿越者小队的驻地扑来。 作家的话 对于雷蒙公开发出的指责，阿尔萨斯表现的非常镇定，可以说面不改色。不要说眼下雷蒙根本拿不出什么真凭实据，就算拿出证据来他也不怕。这些骑士是对他最忠诚的一批人，经历过斯坦索姆屠城事件的考验，追随他深入诺森德，决不会背叛他。 在阿尔萨斯的命令下，他们连屠城的事都做的出来，其他的还在乎什么呢。就算是阿尔萨斯现在带着他们攻入皇宫，谋朝篡位，他们也不会多说一个字的。 “你要说的就只有这些了吗？”阿尔萨斯冷笑了一声。“不管你怎么想，你眼下只有两个选项。要么立刻投降，接受审判；要么就是选择抵抗，然后被大军踏平。” “补充一下，的确只有这两个选项。逃跑的选项是不存在的。”一个穿着黑袍的神秘法师从阿尔萨斯身后闪了出来。“空间法术已经被我封锁了，没有人能用法术离开这里。” 雷蒙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这个法师虽然面孔遮蔽在兜帽之下，刻意隐藏身份，但是和亡灵势力打过多次交道的雷蒙还是轻易认出了他：克尔苏加德。 这个曾经和阿尔萨斯为敌多年的亡灵巫师在他堕落之后立刻摇身成为他信赖的左右手之一，率领诅咒神教和通灵学院的大批亡灵巫师为他提供施法者的支持，是他麾下的首席法师。 作为魔兽世界中有名有姓的英雄，克尔苏加德的实力还是非常可观的，早已经迈入了传奇领域，雷蒙自己也不敢说稳压他一头。而克尔苏加德手下还有大批的亡灵法师辅助他，提前准备，确实有实力封锁空间。雷蒙暗中尝试了一下“异次元之门”法术，发现果然无法进行使用了。 “确定了吗？你现在的决定是什么。”阿尔萨斯淡淡地问道。 雷蒙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的队友们都注视着他，等待他对整支队伍的命运做出最后的决定。阿尔萨斯和他麾下的骑士们也沉默着等待他做出是战是降的决定，安静的空气中酝酿着即将爆发的味道，让所有人不禁屏住了呼吸。 “我将为保护我的领地、我的朋友奋战到底！我的战友也会和我并肩而战！放马过来吧，阿尔萨斯！”雷蒙沉声喝到。 经过考虑，雷蒙还是选择了战斗。他不相信阿尔萨斯会给他们真正公正的审判，在监狱和审判的过程中有太多的方法对他们下手了。另一方面，他内心中属于穿越者独特的骄傲也让他不愿意向剧情人物所低头。 虽然在任务世界中这些剧情人物都是叱咤风云的英雄人物，但是在无限空间的穿越者眼中，他们只是任务的资源，可以利用，可以合作，但是不会臣服、不会低头！ “如你所愿。”阿尔萨斯点了点头，策马回阵。在他身后的克尔苏加德低低冷笑一声，裹紧披风跟在王子的身后。 回到阵中，阿尔萨斯冷酷地挥了下手。负责传令的士兵舞动传令的旗帜，随着旗帜的飞舞，无数骑士奋然拔剑，铿锵的拔剑声连绵不绝。无数利剑闪耀着寒光指向前方，沿着利剑所指的方向，黑锋骑士团发起了冲锋！ 马蹄奔腾的声音如同雷鸣一般，整片大地都在战马的脚步下颤抖。其实这次来的骑士数量并不算特别多，第一波发起冲锋的前队更是只有几百人。但是作为大陆最为精锐的骑士团之一，黑锋骑士冲锋的队列极为整齐，脚步都踏在了一个节奏上，让冲锋的声势凭空上了一个层次。整齐的冲锋队列就如同一堵移动的墙壁，向着远处真正的墙壁直直地撞了过去。 “关门，快关上大门！”男爵府的守卫紧张地大喊着。在城墙上不少守卫都在射箭，但是黑锋骑士强大的附魔铠甲轻易地将箭矢弹开，丝毫没有减缓冲锋的势头。 雷蒙买下的男爵府邸毕竟不是真正的家族城堡，只是一座休闲度假的庄园，虽然也建造了城墙，但是并没有设置其他的弩炮等防卫设施，所以防御力很薄弱，防御一下强盗之类的还行，面对正规精锐的冲击就显得非常乏力了。 在冲到大门前之后，带队冲锋的骑士从马鞍侧面摘下了战锤，单手挥舞着战锤猛地砸向了大门。 带队冲锋的骑士拥有传奇级别的实力，力量足以比拟攻城锤、冲车之类攻城武器的威力。只见用橡木制成的坚固大门在战锤轰击下化为碎片四处飞射，黑锋骑士们从大门中如同潮水一般涌入，在庄园内和穿越者以及守卫们混战成了一团。 “狼人变身，发动！”穿越者灰狼怒吼着发动了自己的变身技能，浑身的毛发快速地生长起来，变成了一个高大的狼人战士，舞动手中的战斧迎向了带队冲锋的骑士。 在他身后，李志平抽出一柄长剑挡住了另外一个骑士，红发女吟唱着咒语扔出了好几个火球，雷蒙不断召唤出一个个的气元素阻拦敌人，博士则抄起一把重机枪站上了高点进行扫射。 作为一支配合默契的穿越者小队，雷蒙和他的队友们在庄园内部的巷战中还是爆发出了相当强大的实力，和突入进来的黑锋骑士们暂时打了个旗鼓相当。不过黑锋骑士团占据着压倒性的数量优势，所以他们的失败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而且，虽然穿越者们抱着战斗到最后一刻的决心，但是庄园中雇来的守卫们可没有这种决心。由于在任务世界中获得的黄金等货币并不能带回到空间中，所以雷蒙在雇佣守卫方面还是很舍得花钱的，守卫中不乏拥有高阶实力的武者。如果他们坚持到底，战斗的悬念还会更多一些。 但是和真正贵族拥有的世代服务于家族的忠诚卫士不同，这些靠金钱雇佣过来的高阶战士忠诚度非常薄弱，没有对抗王子的决心。很多守卫找到合适的机会之后纷纷放下武器投降，随着他们的投降，防卫的漏洞越来越多，穿越者们不得不逐步进行收缩。很快，战场之中就只剩下他们自己孤军奋战了。 “霜冻新星！”随着局势的明朗，阿尔萨斯一方的高手也开始动手了。虽然只靠大量的骑士围殴也足以将穿越者们耗死，但是能减少一些自己方的损失总是好事。于是克尔苏加德率先使用了法术进行支援。 冰霜与寒风在战场中爆发了出来，黑锋骑士们大多都拥有“冰封之躯”的技能，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免疫寒冷伤害。穿越者们受到的影响则大的多，尤其是顶在最前面的穿越者灰狼，被霜冻新星爆发的中心区域笼罩，浑身挂满了冰渣。 虽然以狼人强悍的恢复能力，这点伤害并不算什么，但是冰冻伤害带来的减速效果却是致命的。这让灰狼的走位立刻发生了失误，落入了被包围的危险境地。只见寒光一闪，阿尔萨斯抽出神器“霜之哀伤”，剑光如同匹练展开，向着灰狼的颈部砍去。 在一旁观战多时的阿尔萨斯看出来，战斗迟迟未能解决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这个狼人战士。他拥有非常可怕的恢复能力，只要没有被伤到关键部位，无论多重的伤势都可以马上恢复。有他在前面牵制，穿越者的防御阵型就难以破坏。 “扑哧！”鲜血如同喷泉一般从灰狼的身体上喷出。在关键的时刻，灰狼凭借老练的战士本能还是避开了脖颈的要害，用胸膛承受了攻击。如果是其他的武器，这样的伤口对他来说根本无足轻重。但是“霜之哀伤”是耐奥祖全力铸造的魔剑，可以源源不断地汲取敌人的鲜血和灵魂的力量，克制了他的复原能力。 只见灰狼身体里的鲜血在霜之哀伤的吸引下飞速地蔓延上去，然后又快速地消失，只在剑的表面留下一股妖异的红色。随着鲜血的流逝，灰狼的身体也快速地干瘪了下去，在一声痛苦的惨叫之后，变成了一具毫无生气的干尸。 阿尔萨斯随手一甩，将灰狼的尸体甩在了墙上。“蓬！”的一声之后，这具枯骨就散落成了一堆灰尘。接着他大踏步地继续发起了进攻。 主力坦克的倒下，对于穿越者们的打击是巨大的。除了让后排暴露在危险中外，同时也让他们的心理承受非常重大的打击。看到之前如同不死战神一样的队友轰然倒地，他们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这时候大量的黑锋骑士在阿尔萨斯的率领下扑到他们身边，无异于虎入羊群，在接连不断的惨叫声之中瞬间就把坚持良久的穿越者屠杀的一干二净！ 在血腥的屠杀告一段落之后，鲜血和残肢铺满了一地。雷蒙怒睁着双眼，被一柄长剑钉在了墙上。在他身边倒下了数名被他用高阶魔法“连锁闪电”击杀的黑锋骑士。红发女不愿被捕受辱，用烈焰自尽了。博士在射空了机枪的子弹之后跳下来试图肉搏，但他可怜的近战技巧轻易地就被一个普通的骑士击毙。 穿越者小队最后幸存的，不是生存力最强的坦克“灰狼”，不是综合实力最强的队长雷蒙，而是不太起眼的刺客李志平。他手握一柄长剑，颤抖着面对着无数黑锋骑士的包围。在他的对面，阿尔萨斯举起霜之哀伤遥遥地指向他，微微摆动剑尖，向他示意。 “啊！”李志平发出了一声疯狂的嘶吼，举起长剑踉跄着向阿尔萨斯发起了冲锋。无穷的绝望、仇恨和不甘都被他汇聚在了这一剑之中，划出一道圆满的半弧形向阿尔萨斯劈了下去。这是他学剑以来使出的最完美一剑，他感觉自己甚至隐约有突破的迹象。 “不错。”阿尔萨斯点点头，淡然地评论道。他上前一步，准确地抬手刺中了剑弧的薄弱环节，将李志平的长剑拨向旁边。随后干脆利落地刺中了他的咽喉。 一剑封喉。 李志平毫无生气的尸体跌倒在了地板上。整个穿越者小队奋战到这里，终于还是在强大的黑锋骑士团的铁蹄下全军覆没。由于这支洛丹伦阵营的穿越者小队是除了张川越之外仅剩的穿越者了，在他们灭亡的同时，也意味着张川越的主线任务的完成。 此刻，在奥特兰克山脉的深处，之前努力把情报传递给阿尔萨斯的张川越，在接到主线任务完成的通知后，微笑按下了回归空间的选项。 （魔兽世界篇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