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开局跪死御书房外 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化作漫天飞雪。 雪花映照下,让这座国祚连绵了两百五十年的大夏皇宫,平添了一抹素雅。 此时的御书房内,靡靡之音已经奏响了半个时辰,殿门前的少年郎也跪了半个时辰。 雪花覆身,即便是剑眉上也都是雪花,就像一尊雪人。他还紧闭着眼睛,不见鼻翼起伏,嘴唇苍白,更胜雪人。 忽然。 少年郎身子一抖,身上的雪花滑落,他也睁开了双眸,眼眸中先是迷茫,随即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这是哪里?我为何要跪在这里?” 下一刻,一段混乱的记忆直冲天灵盖,好一会才被他理清缘由。 “我竟然穿越了,穿成了大夏国九皇子,还是叫萧玄。” “母亲是宫女出身,已经去世。父亲是当今大夏皇帝,是个荒淫无道的昏君。” “...” 萧玄得知自己的身份后,眉头紧皱,火气瞬间上涌,满腔怨气。 前世的他经过十年的拼杀,名利双收,正准备享受快乐人生,谁知一睁眼,竟然变成了一个落魄皇子,一切都要从头再来,可想而知心中怨气有多大。 就在这时,御书房的殿门被打开。 殿内烧着地龙,温暖的气流溢出来,和风雪冲撞,瞬间化为一团白雾。 就像是天宫被扒开了一角,通过朦胧的白雾,萧玄看到了殿内正翩翩起舞的美人,穿着轻薄的纱裙,婀娜多姿。 谁知下一刻,一名年轻太监挡住了萧玄的视线,而殿门也缓缓闭合。 “九殿下,外面冷不冷?陛下让奴婢来问九殿下: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吗?” 年轻太监来到萧玄面前,白净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声音尖锐,就像是拉锯的声音,语气中带着幸灾乐祸和几分得意。 萧玄眼眸上抬,立即盯向了此人,脑海中也浮现这名太监的名字。 洗笔太监崔鹤,司礼监掌印太监刘瑾的义孙。 紧接着,萧玄也想起了自己为何会跪在这里,而原因很简单,他的月俸被内务监克扣,贴身内侍前去询问,竟然被内务监的人活活打死。 不管是克扣月俸,还是把人打死,都是内务监掌印田奎的命令,他敢如此只手遮天,就因为他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刘瑾的义子。 萧玄虽是皇子,但当今夏皇足足有二十二个皇子,儿子多了,也就不稀奇。更何况萧玄母亲早逝,外无娘舅依仗,形单影只,所以这些太监才敢以下犯上,根本不把他放在眼中。 更过分的是,田奎不仅命人打死了萧玄的贴身内侍,还在夏皇耳边倒打一耙,不知道说了什么坏话,才会有夏皇让萧玄跪在殿外反思。 明白原因后,萧玄心中杀意腾腾。 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本来因为穿越,萧玄就一肚子火气,如今还被如此诽谤诬蔑,这简直是火上浇油,彻底引爆了他的怒气。 而看到萧玄愤慨的目光时,崔鹤更是得意,笑眯眯道: “九殿下,奴婢从你的眼神中看到了愤怒和恨意,看来九殿下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甚至还怨恨陛下让你跪在这天寒地冻的外面,饱受风雪摧残。九殿下且放心,奴婢这就回禀陛下,一定把九殿下心中的埋怨一五一十地告诉陛下...” 说罢,崔鹤转身就走,心中则冷哼道:义父扣你的月俸,是抬举你,你还敢派人去要,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你要不是皇子,早就活扒了你的皮。 “崔公公,且慢!” 突然,萧玄的声音响起。 崔鹤回头。 只见萧玄踉跄地站了起来,跪的太久,膝盖被冻麻木了,第一次根本没站稳,差点摔倒,连忙用手按在了地上。第二个尝试后,这才站了起来。 崔鹤用轻蔑的眼神看着萧玄,问:“九殿下,有事?” 萧玄拽下腰间的玉佩,递给了崔鹤,脸上的怒色也在站起来时消失得干干净净,多了几分哀求和示弱: “崔公公,还请收下这块玉佩,替本宫美言几句。本宫的内侍不知天高地厚,冲撞内务监,他是死有余辜,还得感谢田掌印替本宫清理门户。” 崔鹤眉头一挑,略微惊讶地看着萧玄,似乎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萧玄就学会了隐忍。 不过,学会了隐忍又如何! 没权没势的皇子,就算是死了,也翻不起任何浪花,大夏皇宫中最不缺的就是皇子。 随即,崔鹤看向了玉佩。 晶莹剔透,白玉无瑕,竟然是一枚精品和田玉,价值不低啊。 崔鹤立即喜欢上了这枚玉佩,觉得这玉佩就是自己丢失的,于是伸手去拿。 就当他的手即将触碰到玉佩时,萧玄手腕稍倾,手掌上的玉佩突然滑落,摔在了地上。 “嘭...”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玉佩断成了三块。 崔鹤的手愣在半空,而后怒视萧玄,喝道:“你...” 谁知刚想呵斥,就被萧玄的表情吓住了。 只见萧玄的脸上依然带着微笑,但是笑容极冷,眼眸中的杀意浓郁如墨,他蹲下身子,捡起一块玉佩的碎片,问道: “崔鹤,你可知道这枚玉佩是陛下赏赐给本宫的?” “你竟然敢摔坏陛下赏赐的宝物,以上犯下,这是对陛下的大不敬啊。” “大不敬是什么罪,你知道吗?” 崔鹤一激灵,一股子寒意袭遍全身。 只有冤枉你的人,才知道你有多冤枉! 崔鹤转身想回御书房,谁知萧玄已经扑向了崔鹤。 别看萧玄只有十五岁,比崔鹤小了几岁,但是萧玄的凶性岂是一个没有卵蛋的太监能相比的? 萧玄直接将崔鹤扑倒,将其按在了地上。 远处的禁卫看到这一幕,面面相觑。恰好禁军副统领于烬巡视到此,看到扭打的两人,立即走了过去,呵斥道: “住手!在皇宫内斗殴,成何体统!” 这时候,萧玄站了起来,转头看向禁军副统领于烬,笑着说道:“是于统领啊,于统领所言甚是。” 于烬的眼眸立即瞪大几分,这才看清争执的其中一人竟然是九皇子。 虽然萧玄在一众皇子中极其低调,但毕竟是皇子,于烬立即拱手参见。 谁知这一低头,于烬看到了萧玄那染血的手,以及手中捏着的玉佩碎片。 鲜血正顺着玉佩碎片滴在雪上,红和白的碰撞,就像是寒冬的红色腊梅,是那么的妖艳。 于烬脸色大变,立即看向了另外一人。 只见崔鹤躺在雪地里,瞪大双眸,张着嘴巴,却没有了呼吸。 他的脖子上有一道扭曲且粗糙的血痕,是被并不锋利的器物割开,此刻鲜血还在往外溢出,冒着热气。 ------------ 第2章:儿臣有错,错不在杀人! 御书房内。 歌姬身穿轻薄的白色纱裙,正随乐曲翩翩起舞。 她们身段婀娜,舞蹈多姿,长袖如拂柳,裙摆如流星,轻盈的就像月中精灵,而姣好的容貌上也噙着浅浅微笑。 夏皇靠在软榻上,手托着腮。 他的左手边是个香几,上面放在铜鎏金獬豸的香炉,一缕让人心旷神怡的青烟直冲而上,旁边还有金樽,金樽内盛着琼浆。 右手边是两个跪坐的宫女,一人捧着金盘,金盘上放着不属于这个季节的葡萄,另一个宫女正在给葡萄剥皮,然后喂给夏皇。 当真是歌舞升平啊。 在这里,没有帝国飘摇,大厦将倾的预兆。 在这里,没有饥寒交迫的难民冻死在风雪中。 在这里,没有北境沦陷的百姓惨死在外敌铁蹄下。 在这里,没有地方匪贼强盗横行、叛军四起的噩耗。 但就在这时,殿门被推开。 禁军副统领于烬皱着眉头,硬着头皮来到了夏皇身边,拱手道:“陛下,微臣有事禀奏。” “何事?”夏皇微微皱眉,显然不喜欢被人打扰他的雅兴。 于烬回道:“回禀陛下,刚刚在殿外,九殿下和洗笔太监崔鹤发生了争执,崔鹤死了。” 谨慎的于烬只陈述事实,不敢润色。 夏皇却是一愣,目光也从歌姬移到了于烬身上。 而在夏皇身边,站着一位气质儒雅的中年宦官,若不是他面上无须和身上的宦官服饰,还以为他是朝中勋贵。 此人正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刘瑾,夏皇最信任的心腹,有内相之称,可代替夏皇批红。 听到崔鹤死了,刘瑾面无表情。 “崔鹤死了,谁杀的?”夏皇问道。 于烬心想我都暗示的那么明显了,还猜不出来吗? 他只能如实回答:“回禀陛下,是九殿下。” 夏皇立即来了兴趣,笑着说道:“萧玄?有意思。朕记得国师说过,萧玄这小子柔弱无胆,废物一个,今日他竟然敢杀人啊!去把他叫进来。” 于烬立即去传。 殿门再次打开,萧玄走进了御书房。 温暖中夹杂着熏香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全身寒冷的萧玄有些不适应,而映入眼帘的舞姬,更让萧玄有一种回到前世会所的即视感。 不过下一刻,萧玄的目光就落在了夏皇身上。 这就是大夏皇帝,自己的便宜父亲,一位好色贪财、昏庸残暴、喜怒无常的昏君? 观察中,萧玄也走上前去,同时表情也从冷漠变成了敬畏,变成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双手都在发颤。 “儿臣...儿臣拜见父皇。” 萧玄拱手参拜,并一直弓着身子,不敢起身。 看到萧玄畏畏缩缩,夏皇顿时兴趣缺缺,便问道:“是你杀了崔鹤?为何杀他啊?” 萧玄摊开手掌,掌心放着碎掉的玉佩,哽咽道:“父皇,崔鹤摔碎了这枚玉佩,儿臣便和他发生了争执。纠缠中,儿臣不小心用玉佩割到了他的喉咙。” 此话一出,于烬忍不住瞥了一眼萧玄,心想九殿下啊,刚刚在殿外时,你可不是这样的。 夏皇则怒喝道:“岂有此理!就因为一枚玉佩,你就草菅人命,简直不把大夏律法放在眼中!朕若是不惩治你,如何让天下人信服?来人!” 一声令下,角落的禁军突然现身。 只见这群禁军身披铁甲,脸罩黑色面具,背挂披风,腰衔钢刀,浑身弥漫肃杀,乃是禁卫中最精锐的护龙亲卫,以一当十。 萧玄故作惶恐,连忙解释道: “父皇息怒!” “这玉佩是儿臣出生时,父皇特意赏赐给儿臣的,乃是御赐之物。崔鹤明知这玉佩是父皇赏赐,还故意摔坏,这是对父皇的大不敬之罪!敢对父皇大不敬,儿臣身为人子,自然要和他理论!另外,崔鹤一个贱婢,竟然敢对儿臣出手,这是以下犯上,藐视皇权!” 说到这儿,萧玄情绪变得更加激动,立即跪了下来,又道:“儿臣的确有罪,但罪不在杀崔鹤,而是没有保护好父皇赏赐的玉佩!儿臣愿意受罚,要杀要剐,儿臣都无怨言,只求父皇切勿动怒,气坏了身子啊。” 此话一出,面不改色的刘瑾眸光闪烁,如同一头豺狼,锁定了萧玄,心中暗道一声有意思。 不要小看萧玄的这一番说辞,可以说是滴水不漏,直接把崔鹤之死定义为大不敬、以下犯上和藐视皇权,随便拎出一条,都是死罪。 另外崔鹤死了,也死无对证。 更狡猾的是,萧玄还主动认罪,认罪的原因不是他杀人,而是没有保护好陛下赏赐的玉佩,只要陛下不生气,要杀要剐都没问题,瞧瞧,这是孝道。 大夏以仁孝治国,夏皇虽然是昏君,但他不傻,自然不会杀这么孝顺的儿子。 所以夏皇的怒火立即转向了已死的崔鹤,怒斥道:“敢对朕大不敬,杀他是便宜他了,来人,将崔鹤的尸体拖去五马分尸,然后送去豹园里喂狗。” “另外,你也起来吧。” 萧玄看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心中松了一口气,立即站了起来。 同时他察觉到了两道锐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头看去,正好和刘瑾四目对视。 刘瑾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却让萧玄如遭蛇吻,后背发凉。 萧玄深知,这次杀了崔鹤,是狠狠打了刘瑾的脸,本以为他会趁机刁难自己,但是他并没有。 而这更让萧玄心思发沉。 因为刘瑾越是冷静,越是说明后续的报复将是狂风暴雨。他现在对萧玄动手,反而不明智。 萧玄不得不承认,权势熏天的刘瑾想要弄死自己,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内务监掌印田奎就会摆平自己。 所以杀崔鹤是一时爽,接下来如何化解田奎、刘瑾的报复,才是关键。 就在萧玄陷入沉思时,一名内侍入殿,向魏皇禀道:“启禀陛下,秦妃娘娘求见!” 一听秦妃求见,夏皇面露几分犹豫,一副想见又不想见的表情,随后才一摆手,说道:“就说朕乏了,不见。” “陛下,秦妃娘娘说了,若是见不到陛下,就在殿外长跪不起。”内侍又道。 夏皇当即冷哼一声:“威胁朕?告诉她,想跪就一直跪着!哼...” 显然,夏皇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萧玄的脑海中也浮现秦妃的信息。 秦妃的父亲是靖安侯,她入宫后颇得陛下宠爱,二十二岁便被册封妃位。若她诞下子嗣,必然可以晋升贵妃之位。 但是三个月前,靖安侯连丢北境三座城池,惹怒夏皇,于是下令将靖安侯停职查办,现在就被关押在狱中等候发落。 朝中各方势力来回碾压,靖安侯出事,很多人欲置其于死地。 秦妃求见夏皇,显然是为父求情,但是夏皇并不打算轻易宽恕靖安侯,所以才不会见她。 突然,萧玄心思一动。 他找到了一个保护自己的办法。 而这个办法的关键,就是秦妃! ------------ 第3章:秦妃有请 似乎是秦妃的求见打扰了夏皇的雅兴,夏皇对萧玄挥了一下手,让他退下,甚至忘了让萧玄跪在殿外受罚一事。 萧玄立即拱手告退,他没有逃过一劫的庆幸,因为刘瑾的屠刀已经举起,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走出御书房时,萧玄恰好看到了殿外跪着的秦妃。 记忆中的秦妃有倾国之色,如今亲眼所见,更让萧玄眼前一亮。 只见她眸如明月,眉黛若画,美丽如春日桃花,清新似秋之菊花。尤其是此时跪在哪儿,娇容上带着几分焦急和忧愁,更显楚楚可怜,让人我见犹怜。 怪不得陛下会犹豫,想见又不敢见,若是见了这样的美人,恐怕就更加不忍心惩治靖安侯了。 此时。 内侍将陛下乏了的消息告诉秦妃,秦妃的眼眸中泪光浮动,脸上的焦急之色更浓。 见不到陛下,如何搭救自己的父亲? 现在朝中官员不断弹劾自己的父亲,一旦陛下下定决心,那自己的父亲就算不死,也难逃被罢免爵位,到那时的自己,恐怕也将难逃沦落冷宫的厄运。 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秦妃心生悲凉,觉得这风雪都不及心中寒意时,一道声音传入耳中: “拜见秦妃娘娘。” 秦妃回神抬头,看到了面前站着的清秀少年。 夏皇有二十二个皇子,萧玄又为人低调,秦妃仔细想了想,才想起萧玄的身份。 但她为父亲之事担忧,无暇理会萧玄,所以便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谁知下一刻,萧玄那轻飘飘的声音再次传来: “想救你父亲吗?我有办法!” 秦妃一惊,再次看向萧玄,谁知萧玄拱了拱手后,径直离开。 她刚想出声挽留,突然想到这是御书房前,自己是陛下的妃子,若是和皇子接触,岂不是自寻死路? 所以秦妃保持住了冷静。 ... 皇子未封王之前,居住于皇子所,因为皇子所在御花园的东面和西面,所以又叫东五所和西五所。 萧玄住在西五所,且是西五所内最偏仄的小院,有一个主屋和东西两间厢房。身边也只剩下两人服侍,一个跛脚的老太监,一个缺了一条手臂的中年宫女。 “殿下,你终于回来了。” 看到萧玄平安回来,担忧的郭老叟和刀娘都松了一口气。 “不必担心。”萧玄笑着回应,随后问向刀娘:“对了,我们手上还有多少银子?” 刀娘立即把所有钱财拿了过来。 ——竟然只有一两碎银。 好歹是皇子身份,竟然只有一两家资! 不要觉得住在皇宫,就衣食无忧,对于无权无势的萧玄而言,吃穿用度都需要银子来买,但他银子的唯一来源,只有月俸。 所以内务监克扣萧玄的月俸,那就是断他的口粮,是要他的命呐。 萧玄掂量着一两碎银,又问向郭老叟:“两块巴掌大且质地晶莹剔透的上好水晶需要多少钱?” 郭老叟不解自家殿下为何要问这些,但还是如实回答:“差不多三两银子。” 萧玄轻叹一声,还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殿下,为何要买水晶啊?”刀娘好奇问道。 萧玄回道:“为两个人解决排忧解难。” 此话一出,刀娘和郭老叟更加听不懂了。 萧玄没有过多解释,而是取来笔墨纸砚,不知道在写些什么。而自家殿下的古古怪怪的表现,让刀娘和郭老叟纳闷不已。 更没想到的是,往日安静的宅子竟然迎来了客人,一名身穿锦衣的中年太监求见。 刀娘正好奇对方的来历,萧玄却一副意料之中的淡定,直接说道:“请他进来吧。” 很快,中年太监走进屋内,恭敬拜道:“小人杜潜拜见九殿下,奴婢奉我家娘娘之命,特来求见。” “你家娘娘是谁?”萧玄揣着明白装糊涂。 中年太监回道:“回禀九殿下,是秦妃娘娘。” 萧玄当即问道:“你是来替秦妃问话的,而是替秦妃传话的?” “既不问话,也不传话,我家娘娘想见一见九殿下,不知九殿下可否赏脸?”中年太监回道。 萧玄这才满意点头,道:“带路。” 中年太监立即引路,两人并未往后宫走,因为皇子也没有资格随便进出后宫,即便是请安,都需要请旨。 萧玄跟着中年太监来到了东五所的一座闲置宅子,来到后宅庭院,见到了秦妃。 只见秦妃一身素裙,披着绣着玄鸟的白色披风,头戴兜帽,静静地站在那儿,遗世而独立。 看到萧玄走来,秦妃抿了一下嘴,心中忐忑。 她也是急病乱投医,若是被别人发现她在这里私见皇子,不等她父亲靖安侯完蛋,她就先完蛋。 但现在的她别无他法,只能抓住所有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定下心的秦妃看向了萧玄。 这算是她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萧玄。 十四岁的年纪风华正茂,青春正好,会显得稚嫩,但是萧玄目光深邃,透露着不符合年纪的沉稳,甚至于,他看向自己的目光里带着成熟男性才有的欣赏。 “你真有办法救我父亲?” 秦妃迫不及待地询问,直奔主题。 萧玄知道秦妃着急,但是第一次交易,就把自己的诉求急不可耐地表达出来,这可不是一位合格的生意人。 不过越是这样,萧玄越是满意,因为好拿捏她。 萧玄点头回道:“我的确有办法!” 秦妃立即上前两步,激动问道:“是什么办法?” 萧玄却反问道:“我有办法,那也是我的办法,你我非亲非故,我帮了你,我能得到什么?” 秦妃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便问道:“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给你。不过,你要先说出你的办法,让我看看可行性,万一是你欺骗我呢?” 她也不算傻,知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道理。 萧玄便道:“陛下现在不愿见你,是因为有太多的人想置靖安侯于死地,你想要救出靖安侯,第一步就是要见到陛下。而当今皇宫之中,唯有一个人能帮你。” “你?”秦妃迟疑道。 萧玄双手一摊,说道:“秦妃高看我,是我的荣幸。奈何我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哪能左右陛下。” “那是谁啊?”秦妃又问。 萧玄说出一个名字:“熹国夫人。” 秦妃一愣,下意识点头。 熹国夫人可不简单,乃是当今夏皇的乳娘,夏皇年幼时母亲便去世,是熹国夫人张氏将夏皇养大。 夏皇对熹国夫人非常孝顺,让她住在皇宫,还经常去请安,完全把她当成太后来对待。 如果熹国夫人愿意帮助秦妃游说,那秦妃的确能见到夏皇。 但是秦妃却道:“我和熹国夫人交情较浅,而且我父亲的事又牵扯较多,熹国夫人从来不过问朝中之事,她不会帮我。” 萧玄却笑着道:“熹国夫人有个特点,那就是知恩图报。刘瑾为何能做司礼监掌印?就是因为刘瑾曾帮助过她。你如果替熹国夫人解决了难事,她必会帮你。” “熹国夫人能有什么难事?她要什么,陛下都会赏赐。”秦妃轻叹一声,此刻的她有些失望,有些后悔冒着危险跑来这里。 萧玄则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秦妃确定熹国夫人没有烦恼之事?” 秦妃一愣。 是啊,莫说熹国夫人,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夏皇也有烦恼之事,夏皇年轻时荒淫无度,以至于现在...呸呸呸,自己乱想什么。 ------------ 第4章:送你一个儿子如何?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任何人都有烦恼,熹国夫人也不例外。 秦妃认真回忆后,立即想到一事,连忙说道: “我想起来了,熹国夫人素爱文章诗词,喜欢读书,但她被眼疾缠身,视远物看不清,视近物更不清,此事一直让她烦心。” 说到这儿,秦妃眼中的光刚刚亮起,但很快就黯淡了下来,又道:“不过...天下的名医都对熹国夫人的眼疾束手无策,难不成你有办法?” 谁知萧玄竟然真的点了点头。 秦妃一怔,再往前两步,急声问道:“你当真能治疗熹国夫人的眼疾?真的吗?” 萧玄笑道:“山人自有妙计,我且问你,若是帮熹国夫人解决了眼疾,她会不会帮你?” 秦妃点头如捣蒜,回道:“会!只是...即便让我见到了陛下,我也没有把握能说服陛下宽恕我父亲,哎...” “我刚刚说了,见到陛下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第二步,事在人为,另外,秦妃娘娘,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优势和本钱有多好。”萧玄脸上露出一个只有男人才懂的神秘笑容。 秦妃则糊涂了。 自己有什么优势和本钱啊? 自己怎么不知道。 她连忙追问:“见到陛下后,我该怎么办?” 谁知萧玄却摇了摇头,说道:“我刚刚已经展示诚意了,接下来轮到秦妃娘娘了。” 秦妃深知,不让萧玄满意,他是不会尽心尽力帮助自己的,所以她问道:“你需要什么东西?或者需要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照办。” 萧玄看秦妃彻底上钩,脸上露出满意微笑,不过他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因为目的太直接,会失去主动权。 萧玄先说起了秦妃的弱势: “秦妃,你知道吗?即便是靖安侯不出事,你在后宫之中也是浮萍,纵使已经是妃位,也只能随波逐流。这次就算救出你父亲,下次还会有其他麻烦缠身,这些年来,其他妃嫔对你的陷害,想来你已经切身感受到了吧。” 秦妃咬了咬嘴唇。 萧玄又道:“而你现在最大的弱势,就是没有子嗣,对不对?” 秦妃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但你说这些干什么?” 萧玄立即道:“我送你一个儿子如何?有了儿子,母凭子贵,你也不用做漂浮的浮萍了。” 什么! 秦妃心脏一颤,下意识后退两步。 她的娇容上浮现怒色,然后严厉拒绝道: “不行!休想!皇子和后宫妃嫔私通,乃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你不想活了吗?我绝对不会答应你!” “你小小年纪,怎么这般龌龊!你从何处学来的?” “我岂是那种水性杨花之人!” “我真是后悔,不该来这里见你的!” “...” 呵斥完,秦妃的胸脯剧烈起伏。 萧玄听后,直接送她一个白眼,心想这女人还真会幻想,自己才十四,就想摘自己的童子身,真会白日做梦。 所以萧玄没好气说道:“我母亲早逝,我在宫中孤立无援,你若是愿意,不如让我过继到你的名下,这样你有了儿子,我也有了依靠。而这件事,就是我要的条件!” “秦姨,你比我大了十几岁,你在想些什么!我还是个孩子啊!你怎么能那样!” 一声秦姨,直接让秦妃僵在当场。 原来说的是认亲,而不是送子。 秦妃的俏脸瞬间红了,眼眸中都弥漫着一层水雾。 自己真是疯了,竟然往那种事上联想。 片刻后,秦妃才稳住情绪,不过更不敢和萧玄对视。 她认真考虑后,回道:“如果你能帮我救出我父亲,你的条件我便答应,并且会促成此事。” 萧玄顿时笑了,认秦妃为母,就是他自保的手段。 只要秦妃复宠,那萧玄就有了靠山,到那时候,田奎和刘瑾再想对付自己,就得掂量掂量了,毕竟崔鹤只是小小太监,根本不值得他们为了一个小太监,去和秦妃交恶。 至于认秦妃为母对萧玄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生死存亡之际,就算是认贼作父也要认。 两人交易达成后,秦妃又迫不及待地询问:“我已经答应你的条件,现在能告诉我见到陛下后,我该怎么做了吧。” 萧玄笑着回道:“娘娘,我刚刚说了,娘娘你有雄厚的本钱和优势,所以见到陛下后,娘娘千万不要替靖安侯求情,求情的事一个字都不要提,而是要乖巧地向陛下展示自己的优势,呈现出一个不一样的自己,让陛下对娘娘刮目相看。” “我太不懂。”秦妃有些茫然,听不懂萧玄的潜台词。 萧玄无奈,索性直截了当:“直白来讲,就是要把陛下迷得神魂颠倒,还不能让陛下得到你。只要做到这一点,还怕救不出靖安侯吗?” “啊——” 秦妃惊讶出声,显然没想到萧玄所说的办法是这种。 她刚想否决,但是话到嘴边,就止住了。 如果夏皇是明君,是圣主,那么这个办法肯定不行的,但是夏皇是昏君啊,做事全凭喜好。 只是... 秦妃微微红着脸,觉得和皇子谈论这个问题,太让她羞臊,但她不得不说回道:“我...我不会啊...即便做了,也做不到...” 别看秦妃二十多岁,已经嫁为人妇,实际上单纯的和小姑娘一样,根本不是那种懂得魅惑的性格。 萧玄料到单纯的她不懂这些,于是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了她,并道:“我来之前,专门写了一份说明,已经把具体办法写在了纸上,你只要按照我的办法去做,就一定能成功。哦对了,回去再看。” 秦妃接过书信,嘟囔了一句神神秘秘搞什么鬼,但她有一事不解,问道:“对了,为何迷住陛下,却又不让陛下得到我,这是何意?” 萧玄轻哼一声,说道:“因为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你小小年纪,从哪里学来的这些?”秦妃拿着书信,突然有种上贼船的感觉,不知今日选择是对是错。 萧玄道:“不用学,男人最了解男人。” 秦妃忍不住白了萧玄一眼,啐了一声人小鬼大,又忍不住要求道:“你说能解决熹国夫人的眼疾之症,你先把办法拿来,也让我吃个定心丸。说真的,我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你能解决熹国夫人的眼疾之症。” “没问题,你明日便可见到。”萧玄爽快答应道。 秦妃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开,不敢多逗留。 “且慢。” 突然,萧玄出言挽留。 秦妃回头,问道:“怎么了?” 萧玄略显尴尬道:“有银子吗?” 秦妃眼睛一眯,忍不住噗声笑了出来,刚刚还觉得他稳重,现在要银子的样子,竟然有几分腼腆。 于是秦妃叫来外面候着的中年太监,让他拿出银子,都给了萧玄。 目送秦妃离去,萧玄掂量着荷包,心情愉悦,饿了有奶吃的感觉真不错。 ------------ 第5章:果然,紫色最有韵味 秦妃匆匆赶往寝宫,想看信中之法,谁知半路偶遇了容妃。 “这不是秦妃妹妹吗?如此行色匆匆,又是面见陛下无功而返吧。我劝妹妹不要大费周折,乖乖认命吧,靖安侯府一定会完蛋的...哈哈哈…”容妃面露讥笑。 秦妃比容妃早册立妃位,容貌也比她漂亮,所以容妃嫉妒,恨不得将秦妃于死地。 女人之间的恩怨,有时候就是这样朴实而无华。 秦妃没有理会容妃,径直离开。 而秦妃的无视让容妃更加怀恨在心,于是瞥向身后宦官,问道:“让你找的人都物色好了吗?本宫要让秦妃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回禀娘娘,已经物色好了,正在接触。”宦官回道。 容妃嘴角微扬,露出阴毒冷笑。 而秦妃赶回寝宫后,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萧玄送给她的锦囊妙计。 谁知这一看,立即让秦妃瞪大双眸,肉眼可见的速度脸红,又羞又恼,忍不住啐道: “小浑蛋!这是什么馊主意!” ... 萧玄看不到秦妃的娇羞,此时的他拿着刚到手的口粮奶...银子,去了神宫监。 皇宫十二监,内官监掌管木作、石作、瓦作、土工、漆器等多种物品的制作,这里的匠人手艺精巧,放在前世,绝对是非遗水准。 萧玄即便不受宠,好歹也是皇子,见不到神宫监的掌印太监,但能见到监工太监。 一名监工太监上前询问: “九殿下,奴婢有什么能为殿下效劳的?” 萧玄直接把一枚银子扔了过去。 手里有钱,出手就是阔绰。 而监工太监接过银子后,笑容瞬间变得谄媚。 萧玄问道:“本宫想买两块质地最好的水晶,巴掌大,要晶莹剔透,还要一位擅长打磨雕琢的工匠,有难度吗?” “没难度,一点难度都没有,请九殿下移步,神宫监的水晶任凭殿下挑选。”监工太监立即效劳。 萧玄来到库存,一番寻找后,挑中了两块合适的水晶。 水晶巴掌大,天然的圆形,晶莹剔透,没有任何的杂质,就像是两块玻璃。 随后,一名工匠也被叫了过来。 萧玄拿出五两银子,扔给了监工太监,然后将工匠和他的工具带回了皇子所,然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九殿下,小人翟墨。”工匠恭敬道。 萧玄又问:“监工太监举荐了你,看来你极其擅长打磨雕琢?” 谁知翟墨傲气回道:“小人不仅精通打磨雕琢,还擅长各种手艺,木作、石作、瓦作、土工、漆器等等。” 萧玄眉头一挑,没想到物色到了一位能工巧匠啊,他立即起了爱才之心,于是笑着说道:“这次你帮本宫做出满意作品,本宫绝对不会亏待你。” 说着,萧玄将水晶拿了出来,同时还有一个草图,草图上面赫然是一副老花镜! 熹国夫人的眼疾之症就是老花眼,萧玄不是神医,治不好她的老花眼,但是他能另辟蹊径,做出一副老花镜。 翟墨看到老花镜的图纸后,立即被吸引,然后说道:“九殿下,这水晶打磨的形状有些古怪,中间厚,四周薄...” 果然是能工巧匠,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老花镜是凸透镜,特点就是中间厚,四周薄,这样才能让光线在经过镜片时汇聚。 另外,厚薄还关乎屈光度,也就是老花镜的度数。 为什么萧玄要把翟墨带回皇子所,和他一同制作老花镜,而不是给他一个草图,直接让他自己做,就是因为要保证老花镜的度数。 虽然萧玄没有为熹国夫人测过度数,但通过熹国夫人的情况来看,绝对属于中度到重度的老花,屈光度在+2.50以上。 若是没有萧玄从旁指点,翟墨就算手艺精湛,也很难做出符合要求的老花镜。 这可是认秦妃为母的关键,萧玄不得不重视。 接下来,萧玄和翟墨开始了制作过程,两人一夜未睡,到了次日上午,终于做出了萧玄需要的成品。 高兴的萧玄直接将剩下的银子都赏给了翟墨,然后派刀娘把老花镜给秦妃送了过去。 ... 此时的秦妃坐立不安,她想去见萧玄,看看他是虚有其表,还是胸有成竹,却又怕见得勤,被人发现两人的私会。 就在秦妃打算派心腹宫女打探情况时,刀娘来了,送来了一个小锦盒。 秦妃连忙打开锦盒。 从古至今以来,第一个老花镜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镜框是用纯银打造,两枚镜片完美地镶嵌在镜框上,严丝合缝。镜杆也是纯银制作,并且是空心,重量不会太重,镜杆的表面还錾上了花纹,让整个老花镜看起来就像是一件工艺品。 “此物能治疗眼疾之症?”秦妃拿起老花镜,迟疑道。 刀娘回道:“回禀秦妃娘娘,我家殿下说了,娘娘若是不信,一试便知。” 秦妃立即想到自己寝宫中也有老嬷嬷有相同的眼疾之症,立即将其叫来,然后按照方法,让她将老花镜戴了起来。 “哎呀!清楚了,真的看清楚了。” 老嬷嬷忍不住发出惊呼,顿觉视野清亮,就像是一直纠缠着自己的那层灰雾散去了。 秦妃大喜,万万没想到困扰了熹国夫人多年的眼疾之症,竟然被萧玄一夜的时间解决了,他是怎么构思出此物的? 而更欢喜的是,有了此物,便能请到熹国夫人帮忙,自己的父亲有救了。 想到这儿,秦妃立即让丫鬟将一个黑布包裹的物件拿了出来,递给了刀娘。 “将此物交给你家殿下。”秦妃对刀娘说道。 刀娘心中好奇自家殿下怎么会和秦妃扯上关系,又见秦妃交代自己时俏脸有些红晕,这是什么情况? 但她不敢多问,立即回去,将黑布包裹的东西交给了萧玄。 萧玄小憩一会后,精神恢复了过来,便让刀娘拿来了做女红用的工具。 “殿下,拿这些工具干什么?”刀娘不解问道。 萧玄解释道:“本宫要缝制一套衣裳。” “殿下还懂女红手艺?”刀娘惊愕道。 萧玄笑而不语。 今生不懂,但前世的自己精通各种奇技淫巧,小小女红,算得了什么。 刀娘则四处一瞧,心中更加纳闷,好奇问道:“殿下,这里只有针线等工具,没有布料啊!” 的确,没有布料做什么衣裳,难不成是皇帝的新衣? 萧玄则指向了她拿来的东西,并道:“你把黑布打开。” 刀娘立即照办,只见里面是一卷布料。 不,确切地说这是一卷轻纱,而且是紫色的轻纱,是用细细的丝线制作而成。 轻纱薄如蝉翼,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紫色流光,熠熠生辉,那种高级感扑面而来。 果然,紫色最有韵味。 ------------ 第6章:能索男人命的紫色内衣 刀娘曾在尚衣局里呆过一段时间,知道一卷紫色轻纱的价值,可以说是比黄金还珍贵。 即便是在宫里,也必须是最受宠的娘娘才能获得的赏赐。 因为在古代,紫色的染料非常宝贵,人工配置不出来,只能依靠天然染料,比如植物的汁液。加上轻纱纺织难度较大。 这么好的轻纱,殿下到底要做什么衣裳? 此刻的刀娘好奇不已,就像有虫子在心中爬。 而萧玄已经拿起了剪刀,开始裁剪轻纱。刀娘从旁辅助,过了晌午,几件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古怪衣裳做了出来。 一件是三角形状的小裤。 一件是带着两个圆圈的细带,两个圆圈很大,就像两个袋子,能包住两个丰满的香梨。 还有两件长筒型的东西,像是吊敦。 吊敦就是裤袜,不过古代的裤袜都是疏阔宽松,但这两件明显纤细紧致。 “殿下,这是…这是衣裳吗?真能穿?”刀娘迟疑问道。 萧玄眯着眼睛,欣赏着自己的作品,脑海中构想着秦妃穿上这套战衣的威力,忍不住说道:“这不是衣裳,这是索男人命的战衣,是女子展现美的利器。将来,也是本皇子发家致富的营生之一。” 刀娘挠了挠脸颊,完全听不懂。 萧玄舒展懒腰,自己也该好好休息了。 ... 此刻的秦妃来到了熹国夫人居住的寿康宫外,求见熹国夫人张氏。 张氏年近六旬,虽是女子,却精通诗词歌赋,也是这后宫中最特殊的存在,非皇亲国戚却地位超群。 得知秦妃求见,张氏皱起眉头,立即猜到秦妃的用意,正想回绝,却听内侍禀道:“回禀老夫人,秦妃娘娘此次前来,说是得到一件宝物,可以解决老夫人的眼疾之症。” 此话一出,张氏立即心动。 正如萧玄猜测的一样,老花眼让张氏苦不堪言,如今有解决之法,她岂能拒之门外? “快快有请。” 张氏连忙催促。 很快,秦妃入殿,向熹国夫人行礼。 张氏忙道:“秦妃娘娘礼重了,当不得,当不得。” 秦妃乖巧道:“在臣妾眼中,老夫人既是家中长辈,又是前辈,小小礼仪是臣妾应该做的,另外,老夫人叫我雨菲便可。” 秦雨菲是秦妃的芳名。 “哈哈哈...好,那老身就托大了。”张氏笑着点头,不谈论其他,他还是比较喜欢秦妃的,不管是样貌和性格,都合她心思。 这时,秦妃没等张氏询问,而是主动拿出锦盒,按照萧玄信中的说明,把主动权掌握在手中,说道:“老夫人,臣妾无意中得到一件宝贝,可以有效解决老夫人的眼疾之症。” “当真?”张氏激动问道。 秦妃立即打开锦盒。 张氏看到老花镜后,也被老花镜奇特的外观吸引,于是拿起端详,并好奇问道:“此物...如何用?” 秦妃笑着接过老花镜,然后打开镜杆,替张氏把老花镜戴上。 下一刻,张氏从软榻上豁然起身,目光扫视四周,惊叹道:“清楚了,真的看清楚了!” 紧接着,张氏连忙拿起香几上的书籍,只见书籍上面的字体也看得清清楚楚。 正常人不会明白无病无灾的珍贵,同样的道理,视力正常的人永远不会明白看不清东西对人的折磨。 此刻的张氏眼眶内萦绕泪珠,立即抓住秦妃的手,感激道:“雨菲,真是太感谢你了...” 秦妃心情激动,不过脸上却装作淡然,笑着回道:“能孝敬长辈,是晚辈的福气,老夫人满意就好。” “满意,满意!万分满意!”张氏开心不已,根本不舍得把老花镜拿下来,同时她也猜出秦妃的目的,于是一咬牙,说道:“雨菲,老身也听说了靖安侯的遭遇,老身不能参与国事,希望你能理解,不过你且放心,老身会...” 谁知未等张氏说完,秦妃便握紧她的手,笑着说道:“老夫人,后宫不能参政,这是规矩,臣妾也要遵守。如果因为臣妾的原因,就让老夫人坏了规矩,那臣妾以后就没脸面见老夫人了。” 此话一出,立即让张氏刮目相看。 如果说之前的秦妃只是有样貌,有气质,那么现在就是懂规矩,识大体了。张氏照顾夏皇长大,把夏皇当自己的儿子,所以秦妃就是她的儿媳,而这样识大体的儿媳妇,张氏怎么能不喜欢?怎么能不帮她呢? 所以张氏便道:“你识大体,老身也不能知恩不报,你放心,老身一定会在陛下替你父亲说情的。” 谁知秦妃摇了摇头,拒绝道:“老夫人,万万不可!若是说情,让陛下对老夫人不满,臣妾只能以死谢罪。如果老夫人一定要帮臣妾,臣妾倒是有一事相求。” “何事?”张氏问道。 秦妃道:“陛下现在不愿见臣妾,臣妾只求陛下能去臣妾的寝宫坐一坐,哪怕坐一会都好。” 说到这儿,秦妃故作伤心。 张氏知道一个妃子被皇帝冷落的下场,而且此事对她而言太简单不过,而且是后宫之事,并不参与朝政,于是立即说道:“此事简单,你且放心,明日陛下便会去你寝宫,老身保证此事。” 秦妃大喜,连忙跪谢。 ... 秦妃从寿康宫出来时,夕阳西下暮色沉沉,但她开心不已,因为救父亲的事有了进展。 此刻的她太想见到萧玄,分享这份喜悦,另外,明日就要见到陛下了,萧玄在信中所说的衣裳,到底做得如何? 想到信中对那些衣裳的绘画,秦妃顿觉羞臊,但还是派心腹宫女去了一趟。 恰好萧玄睡醒,双方约定东五所内碰面。 时隔一日,两人再次相见。 “恭喜秦妃娘娘,看来已经获得熹国夫人的支持。”萧玄笑着恭贺。 秦妃展露笑颜,竟然欠身行礼,说道:“谢谢你。” “不必谢我,我们俩各需索取。实不相瞒,我杀了崔鹤,而崔鹤是内官监掌印田奎的义子,田奎睚眦必报,必然不会放过我。你若复宠,便能保我安全,所以我不是帮你,而是帮我自己。”萧玄坦诚道。 秦妃却道:“不管怎么说,你帮了我,帮了我父亲,这就是大恩。你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让田奎伤害你!” 萧玄点了点头。 他现在缺的只是时间,给他几个月的成长时间,到时候谁伤害谁还不一定呢。 这时,秦妃的目光被萧玄带来的锦盒吸引,便问道:“盒子里面就是你说的...战衣?” 在信中,萧玄把他要制作的衣裳称作“战衣”。 萧玄点了点头,立即将锦盒放在了旁边的石桌上,回道:“有此战衣加持,娘娘必能马到成功。” 秦妃立即打开锦盒,看到了里面用紫色轻纱制作的新奇衣物,她伸出玉指,捏着两个细带,然后将其中一件衣物缓缓提了起来。 ------------ 第7章:娘娘,不用我亲自为你穿戴吧 此时此刻。 内心好奇且有些忐忑的秦妃捏着两个细带,将锦盒中的一件衣物缓缓提了出来,能更好地看清衣物的全貌。 只见两条肩带连接着两个罩杯,罩杯之间用纯金打造的衔扣连接,罩杯两边也是两个细带。并且在罩杯下面,还有精心设计的底围。 纸上得来终觉浅,如今见到实物,秦妃才发觉这件内衣的新奇之处。 这时候,萧玄上前来,笑着解释道:“此乃文胸,可取代肚兜。有更多的承托和聚拢效果...” 萧玄不开口还好,他一介绍,秦妃的脸蛋就像撒上晚霞,灵动的眼瞳不断地颤动,慌乱的她连忙将文胸藏在身后。 谁知萧玄嘴上不停,还自顾自的解释道:“至于穿法,上次给娘娘的书信中,我已经详细介绍过了,还贴心的绘制了图画。娘娘,不用我亲自为你穿戴吧。” “当然不用!”秦妃连忙拒绝。 萧玄又指向另外两件,说道:“这是另外两种,一个是维密三角裤,一个是长筒纱袜,还需要我一一为娘娘讲解吗?” 说着,萧玄就要伸手去拿维密三角裤。 “休要再说!我知道了!” 秦妃红着脸阻止萧玄,此刻的她觉得自己没脸见人,更不该来这里见他。 所以秦妃抱起锦盒,转身逃离这里。 萧玄则提醒道:“对了,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秦妃脚步一顿,不过没有转头,而是回道:“这一点你放心,陛下他...” 话说一半,秦妃才意识到问题,随即匆匆逃离。 萧玄则眉头一挑,心想陛下怎么了?此话值得推敲啊。 而秦妃赶回寝宫后,脸上的红晕都未散去。 等她冷静下来后,才撤去所有人,然后脱下长裙,按照说明书,开始穿戴这套新衣。 “该死的小混蛋,从哪里学来的这等魅惑手段。” 秦妃一边穿衣,一边暗啐,刚刚平复的心情,再次变得翻江倒海。 而当她把这套战衣全部穿上,透过铜镜看到镜中的自己时,秦妃瞬间呆住了。 只见镜中的自己魅惑、妖娆、妖艳、风情万种。 紫色轻纱的内衣明明遮住了关键位置,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更让人兴奋,再加上露出的白皙娇嫩的肌肤,让秦妃散发着更加诱惑的吸引力,即便是秦妃都被自己迷住了。 这一刻,秦妃恍然明白了萧玄所说的自己的优势和本钱是什么含义。 秦妃的脸变得滚烫,不知以后如何面对萧玄这个干儿子。 … 傍晚时分,夏皇迈着八方步,走进了寿康宫,刚到殿门前,隔着厚厚的挡风帘,就听到了里面传出张氏的笑容。 “咦,今日老夫人的心情很好啊,笑声朗朗。”夏皇说道。 一旁的刘瑾笑着回道:“想来是知道陛下要来,所以才会如此开怀。” 说着,刘瑾上前,殷勤地掀开挡风帘,根本没有司礼监掌印的气势。为何刘瑾能成为内相,从现在的小事就能看出来他非常懂得做人。 夏皇走进殿内,就看到张氏坐在软榻上,正拿着书在油灯下看书,并且看得很认真,根本没有注意到夏皇走进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自己看书了,看来的内容远比宫女读来的内容要深刻,更让人着迷。 夏皇则是一惊,因为他深知张氏被眼疾折磨,早已无法读书,今日竟然能自己看书了。紧接着,夏皇便被张氏鼻梁上的老花眼镜吸引,心中猜测这是何物。 “咳咳...” 这时候,刘瑾轻咳了一声。 张氏这才回过神来,看到了已经站在殿内的夏皇。 “呀,陛下到了,老身失礼了。”张氏连忙起身行礼。 夏皇则好奇道:“不必多礼,老夫人,你的眼疾之症好了?” 张氏露出和睦笑容,说道:“眼疾之症没好,但有了这老花镜,可以让老身看清东西,真是解决了老身最大的烦恼。” 说罢,张氏拿下老花眼镜,递给了夏皇。 夏皇仔细端详,从未见过这种新奇的玩意,而且他万分好奇,此等外物,就能解决眼疾之症? 于是乎,夏皇试戴了一下,起初还有些晕眩感,但等夏皇稍微拿远一些,顿时觉得视野清晰。 夏皇已经五十余岁,也有老花眼,只不过不严重而已,但是视力也受了影响,如今体验到老花眼镜的效果后,惊叹道:“好神奇的东西!此物叫什么名字?老夫人从何处得来?” 张氏回道:“此物名叫老花镜,乃是秦妃送给老身。” 此话一出,夏皇面露意外之色,随即绷着脸,说道:“是不是秦妃来求老夫人,让老夫人替靖安侯求情?哼...” “非也,陛下这次可怪罪秦妃了。”张氏连忙解释。 夏皇又是一愣,说道:“怪罪她?” 张氏点了点头,回道:“秦妃替老身解决了眼疾之症,老身便想主动帮忙,替靖安侯求情,谁知秦妃拒绝了,秦妃说后宫妃嫔不得干政,她父亲犯了错,理应受到陛下的责罚,而且她是陛下的妃嫔,岂能让陛下难办呢?” 夏皇听后,面露惊愕,显然没想到秦妃会如此懂规矩,识大体。 “老夫人,秦妃当真那样说?”夏皇有些怀疑。 张氏正色道:“难道陛下认为老身在联合秦妃欺骗陛下吗?” 夏皇连忙道:“当然没有。” 张氏又道:“陛下,秦妃懂规矩,识大体,这是后宫之福。但老身听说,陛下躲着不见秦妃?老身觉得,这样做有时考虑。犯错的是靖安侯,不是秦妃。陛下将秦妃拒之门外,在外人眼中,就是将她打入冷宫啊。” 夏皇昏庸,性格暴躁,其他人若是敢教导他,肯定会死得很惨,但是张氏把他养大,还是能教导两句的。 “老夫人提醒得对,是朕考虑不周,朕过会就去秦妃那里转转。”夏皇立即说道。 张氏的脸上立即露出和睦笑容,又道:“今日要不就算了,老身还想和陛下聊会天呢。不如明日去,提前传旨,这样也能让秦妃高兴高兴。” “还是老夫人考虑周到。”夏皇立即答应,并看了一眼刘瑾,提醒道:“明日别忘提醒朕了。” 刘瑾立即恭敬接旨,眼神却在闪烁,好奇是谁在为秦妃出谋划策。 而秦妃背后的谋士萧玄正站在厨房门前,看着刀娘熟练地解刨一只鸡。 ------------ 第8章:儿臣得到一件仙家宝物 太阳已经落山,天地被黑暗笼罩。 萧玄和秦妃分开后,就回到了住所,随后就被刀娘那解刨鸡的熟练手法吸引。 刀娘人如其名,擅长用刀,未入宫前是江湖门派快刀门的厨娘,后来快刀门被灭,便入了宫避难,因为性格泼辣,得罪了不少人,是萧玄的母亲帮了她,并留在了身边。 而当萧玄母亲去世后,也是她和郭老叟照顾萧玄,不然的话,萧玄也很难在皇宫这座深潭中活下去。 只见刀娘出刀干脆利落,刀锋流畅地划过皮层,将鸡的皮肉分开。刀尖游走于骨头上,直接拆骨,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刀娘,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内力或者真气?”萧玄已经问过一遍,但还是有些不死心,于是又问一次。 刀娘回道:“殿下,奴婢根本没有听说过内力或者真气,那是什么啊?” 萧玄有些失望,好不容易穿越,没想到依然是普通世界,于是问道:“刀娘,你的刀法叫什么名字?是快刀门的绝学吗?” “当然不是,我这是杀鸡宰牛的刀法,快刀门的绝学就叫‘快刀’,刀法以快著称。”刀娘回道。 萧玄又问:“我能学吗?” 刀娘瞥了一眼萧玄的身板,回道:“能学,但估计练不出名堂来,人家都是从小练刀,每日挥刀成千上万次,练得挥如臂使,既有速度,又有力量。另外身体还要健硕,别人只能抗一刀,你能抗住两刀,那你就是胜利者。快刀门弟子的臂膀比殿下的大腿还粗...” 既然是普通世界,那么所谓的武学,就是千锤万凿,日复一日不断苦练成就的。刀法如此,剑法如此,各种武学亦是如此。 在前世,萧玄见过高手只练一招绝学,那就是锁喉。他们从小练习手指力量和强度,风雨不停,当用手能把一根老竹子捏碎时,这门绝学就算成功了。遇敌时瞅准时机,直接拗断敌人的喉咙。 萧玄明白这些道理,他也知道自己起步晚了,所以便道:“我不练快刀,就练你这门杀鸡宰牛的刀法。” “殿下,为什么啊?”刀娘纳闷问道,十分不解。 萧玄指了指门外,道:“你们没有发觉吗?这两日门外有人窥探,依我看啊,是田奎派来的。我杀了崔鹤,他不会善罢甘休。人只有变得强大,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依靠外物,永远不是长久之计。” 刀娘恍然,随即道:“殿下,要不还是练习快刀刀法吧,殿下聪明绝顶,一定能练出名堂,奴婢这杀鸡宰牛的刀法有什么用啊?” 萧玄却笑了,说道:“谁说没有用,你的刀法专挑动物的软弱处下刀,如果把动物换成人呢?” 前世的萧玄最熟悉的就是人体结构,若是练成了庖丁解牛的刀法,专门朝着人体最薄弱的位置下刀,那这就是一击必杀的绝学。 把人当成牛来解刨? 刀娘一激灵,感慨自家殿下真的变了,这是好事,所以刀娘认真道:“请殿下放心,奴婢一定好好传授。那田奎那里...” “不必担心。”萧玄安抚道,接下来,就看秦妃了。 次日晌午。 夏皇命人传旨,午休后要摆驾淑阳宫。 淑阳宫正是秦妃的寝宫,秦妃得知消息后,立即开始准备,能不能救出父亲,就看这次了,所以她非常紧张,担心把事情办砸,心脏跳得飞快。 与此同时,夏皇要去淑阳宫的消息也传遍后宫,很多和秦妃有恩怨,或者和靖安侯府有恩怨的嫔妃,全都气急败坏,摔坏了不少珍贵东西。 这个时候,就有人想要捣乱,比如容妃,他专门跑去御书房,试图半路截胡,绝对不能让陛下见到秦妃。 当容妃来到御书房时,就见有人捷足先登,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容妃打量着眼前的少年郎,觉得他眼熟,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他的具体身份。陛下的皇子众多,而且又都扎堆在十几岁,偶尔见过几次,根本分不清。 “萧玄见过容妃娘娘!” 就在这时,少年郎对容妃拱手行礼,面露温润笑容。 没错,少年郎正是萧玄,他料到有人会搞鬼,于是特意赶来这里。 容妃这才想起萧玄的身份,于是回道:“是九皇子啊,九皇子不该在国子监内读书吗?怎么会在这里?” 按照大夏的祖制,未成年的皇子要在国子监内读书,萧玄自然也不例外。但前几日他跪在大雪之中,便以冻伤了膝盖为借口,请了三天的病假,明日便要去读书,甚至还要被授课博士检查功课。 面对容妃的询问,萧玄一副乖巧的表现,回道:“我身体有恙,便请了三天的病假。前几日做了一件错事,让父皇不悦,今日特来求见父皇。” “你年纪还小,做过事很正常,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不是什么问题。”容妃随口说道,紧接着便想走向寝宫,让内侍通禀。 “是啊,杀个人而已,容妃娘娘都说了,不是什么问题。”萧玄回应道。 容妃脚步一顿,猛然回头,一脸意外看着萧玄,问道:“你说什么?杀人?” 萧玄点了点头,乖巧道:“是啊,杀了一个人,就在御书房外,哦对了,他就死在娘娘所站的位置上。” 容妃心头一颤,慌忙后撤了几步,然后瞪向萧玄。 萧玄回以微笑,同时目光看向了御书房。 只见一名内侍走了过来,对着萧玄和容妃行礼后,对萧玄说道:“九殿下,陛下请。” 萧玄点了点头。 容妃则深吸一口气,调整了情绪,说道:“请公公禀告陛下,就说本宫求见。” “娘娘请稍等。”内侍连忙回应。 萧玄则抬脚朝御书房内走去,同时对容妃说道:“容妃娘娘,下次有空再聊。” “不必。”容妃轻哼了一声,心中立即对萧玄产生几分厌恶。 萧玄露出一个古怪的微笑,因为他走进御书房后,容妃就别想见到夏皇了。 御书房内。 夏皇倚靠在软榻上,旁边有位女扮男装的清丽乐师正在抚琴,琴音本该悠扬,但是这位清丽女乐师却弹出了靡靡之音的慵懒。而夏皇一手托腮,另一只手在大腿上打着拍子,一副很喜欢的样子。 不得不说,夏皇是真会享受啊。 要知道宫中的乐师、歌姬加起来足足千余人,他们的任务就是编排各种乐曲和歌舞,为夏皇表演。可以说,夏皇不重复的观看,能连看十几天都不重复。 夏皇每日都沉浸在享乐当中,全然不知外面的大夏天下已经乱作一团粥。 这个时候,内侍上前,向魏皇禀告容妃求见的消息,夏皇正想回应,萧玄看准时机,立即上前,禀道: “父皇,儿臣得到一件仙家宝物,特来献给父皇,以求戴罪立功!” ------------ 第9章:步练师 仙家宝物! 这四个字对夏皇的吸引,仅次于长生不老药。 所以夏皇顾不得召见容妃,而是直接问向了萧玄:“确定是仙家宝物?你从何处得来的?” 萧玄回道:“是儿臣在御花园的树上发现,怀疑是雀鸟叼来,借儿臣的手献给父皇,顺便让儿臣戴罪立功。虽然误杀崔鹤错不在儿臣,但毕竟杀了人,儿臣这几日甚是惶恐。” 夏皇兴趣更浓,问道:“宝物在哪里?” 萧玄立即从衣袖中取出一个长柱体的古怪物件,然后献给了夏皇。 夏皇拿到手后,细细端详。 此物有一尺半长,直径不到两寸,一头稍大,一头稍小。柱体表面镶嵌着银色花纹,而柱体的两头,则是透明的水晶圆片。 “这就是仙家宝物?”夏皇语气有些不悦,觉得此物普普通通,不配称之为仙家宝物。 萧玄便道:“陛下,儿臣起初拿到此物时,也并未朝仙家宝物上联想,只觉得它是个精巧玩意,但是后来,儿臣发现了它的奇特之处。” “什么奇特之处?”夏皇又问。 谁知萧玄并未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反问道:“父皇,人可有千里眼?” “当然没有!千里眼乃是仙人本领,寻常人怎么会有?”夏皇回道。 萧玄便道:“但此物却有让人目及远方,可观天地星辰的能力。” “怎么可能!快快为朕示范。”夏皇心头一惊,兴趣更浓,立即催促道。 萧玄立即上前,来到了夏皇身边,然后将长柱体较小的一头放在夏皇的眼前,并说道:“父皇,方法很简单...” 下一刻,父皇眼睛一瞪,发出惊呼:“哎呀,好神奇啊!” 通过此物观察,远处的物体仿佛被拉近,看不清的东西也变得清楚。 夏皇就像得到了新奇玩意的玩童,不停地把玩这件神奇的玩具,而殿里的东西已经满足不了他了,于是直接走到窗边,让内侍打开了窗户。 呼的一声,冷风倒灌进殿内,让夏皇一哆嗦,不过夏皇却不觉得冷,立即通过神奇玩具眺望远方,把远处屋檐上的獬豸雕像看得清楚。 而殿外的容妃正焦急等待夏皇的召见,天寒地冻让她瑟瑟发抖,而开窗的声音也吸引了她,立即看到了窗内的夏皇。 容妃一喜,连忙上前,站在窗外行礼道:“臣妾拜见陛下。” 谁知夏皇的注意力都在神奇玩具上面,哪里会理睬容妃? 这就是夏皇的优点之一,做事非常关注,享乐的时候就专心享乐,即便是大夏亡了,也不能影响他取乐。 萧玄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司礼监掌印太监刘瑾。 刘瑾手握批红大权,不可能一直随侍夏皇身边,所以萧玄立即走向衣架,拿起一件龙氅,快速来到夏皇身边,乖巧道:“父皇,外面天冷,披件龙氅吧。父皇的身体关乎社稷安定,乃是国之根本,切勿感染了风寒。” 旁边的几位内侍太监一脸懵逼。 因为这件事该他们做啊! 萧玄把他们献殷勤的机会给抢去了! 夏皇扫了一眼萧玄,面露悦色,谁不喜欢嘴甜孝顺的儿子,而且这个儿子还给自己献上了这么有意思的宝贝。 “此物能看到很远的东西,可有名字?”夏皇问道。 萧玄想了想,道:“儿臣不知其名字,但是此物能看到很远的东西,而且还是献给父皇的,不如叫大夏望远镜?” 没错,萧玄进献的宝物,正是望远镜。 在磨制老花镜时,萧玄顺便研磨了两个镜片,然后经过他的巧手,制作出了望远镜。本来想自己留着,但是现在便宜夏皇了。 “大夏望远镜?名字贴切,不错不错,就叫这个名字,呵呵呵...”夏皇非常满意,随即让萧玄替自己披上龙氅,然后转身返回软榻上。 萧玄则顺势关上了窗户,窗户合拢时,不忘对外面的容妃展露一个笑容。 容妃的表情僵住了,这就要冲上去,谁知禁军突然出现,冷声道:“没有陛下的旨意,禁止靠近御书房。” 容妃紧咬贝齿,只能不甘心地退下。 夏皇回到软榻上,对望远镜爱不释手,随后目光落在乖巧的萧玄身上,问道:“你进献宝物有功,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儿臣是来戴罪立功,不求赏赐。”萧玄回道。 夏皇又问:“真不要赏赐?不是假意之言?” 萧玄正色道:“儿臣所说的每个字都是肺腑之言,绝对不敢欺骗父皇。儿臣若是说谎,天打五雷轰。” 正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萧玄直接发誓,证明了他的诚心,夏皇心中更悦,同时心想:国师说萧玄软弱无能,难成大器,但他孝顺、实诚,这可比有本事还要可贵。 想到这儿,夏皇说道:“步练师,去把朕的狻猊玉佩拿来,赏赐给他。” “是,陛下。”一旁的清丽乐师站起身来,摇曳着走向书桌。 萧玄心中一动。 此女就是步练师,陛下最宠爱的乐师之一,气质冷清,如月中精灵,果然别有韵味。 很快,步练师将一枚圆形玉佩拿了过来,上面雕刻着狻猊。 夏皇笑道:“既然你的玉佩碎了,那就把这块玉佩赏你。” “多谢父皇!”萧玄拜谢,随即伸出双手来,掌心朝上,并没有伸手去接玉佩。 步练师微愣,立即明白萧玄是在避嫌,避免两人的手有接触。 好谨慎的人啊! 突然,步练师目光一凝,因为他看到萧玄的掌心上有几处红瘀,那是长时间紧握某种东西摩擦造成的。 有意思。 步练师心思百转,随即将玉佩放在了萧玄的掌心,而后欠身一礼后,返回琴边跪坐了下来。 萧玄全程没有看步练师一眼,把非礼勿视做到了完美。 接下来,夏皇继续研究望远镜,好奇望远镜的构造,时间在一分一秒中流逝,夏皇的午休时间也结束了。 萧玄看的目的达成,于是乎便主动告退离开。 夏皇也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懒腰,说道:“朕也该去秦妃那里了,哦对了,朕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谁要求见朕啊?” 此时的夏皇才反应过来,甚至已经忘记了是容妃求见。 ------------ 第10章:让夏皇开眼界 “咔——” 厚重的殿门再次开启,夏皇走出了出来,第一眼,就被寒风中站立的容妃吸引。 “陛下…” 看到夏皇后,容妃的声音带着些哭腔,她觉得委屈,当然了,更多的是忐忑,不知道殿下为何不召见自己,难道是自己哪里做错了,惹怒了陛下,所以陛下才要如此敲打自己。 难道是自己对秦妃的小动作被发现了? 夏皇则没有丝毫的歉意,别说站在寒风中,就是让容妃去死,都是对她的恩赐。 对于一国之君而言,最先要摒弃的就是负罪感和内疚感。 “容妃,你有何事要见朕?”夏皇随口问道。 此刻的容妃做贼心虚,便道:“臣妾新学了一门舞蹈,想为陛下展示。” 夏皇便道:“以后再说,朕要去秦妃那里。” 说罢,夏皇直接上了銮驾。 众人则行礼恭送。 萧玄目送夏皇离开后,也准备返回住所,他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就看秦妃了。那么多努力还不能救出靖安侯,那萧玄就只能放弃秦妃,再寻其他无子的妃子认母。 “九殿下,陛下在御书房内说了什么吗?为何不愿召见本宫?” 这时候,容妃小心翼翼问向萧玄,浑然不知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因为萧玄。 萧玄猛地回神,瞅向容妃。 如果放弃秦妃,那选择容妃呢? 她也没有子嗣,并且出身名门。 虽然此女阴险,和她为伍是与虎谋皮,但是萧玄深知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若论阴险,容妃拍马也赶不上自己。 想到这儿,萧玄立即收回之前的成见,笑着说道:“容妃娘娘,陛下并未埋怨娘娘什么,只是听步练师弹琴过于入迷,所以忘了召见娘娘。我有意提醒,但是又不敢打扰步练师弹琴,以免惹她忿然,所以…还请容妃见谅。” 他的语气恳切、真诚,眼神清亮。 所以容妃立即相信了,然后咬牙切齿:“步练师!” 离开的步练师打了个喷嚏,浑然不知被容妃记恨上了。 … 銮驾来到了淑阳宫,夏皇走下轿辇,一身白裙的秦妃上欠身行礼,参拜道:“臣妾恭迎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夏皇打量着秦妃,多日不见,秦妃清瘦了一些,气质更加脱俗。 “起来吧。”夏皇说道,然后径直朝殿内走去。 淑阳殿内烧着银骨炭,虽然不如御书房的地龙炽热,但也是暖洋洋的,再加上特殊的熏香,给人一种温暖如春的感觉。 秦妃伸手帮夏皇解下龙氅,请夏皇坐在软榻上,然后为夏皇沏茶,服侍好后便站在一旁。 夏皇品了一口茶,然后说道:“你为熹国夫人解决了眼疾之症,乃是大功一件,你想要什么赏赐?” 此话一出,秦妃内心有些激动,下意识就想替父亲求情。但是下一刻,萧玄的提醒在她心中闪过,立即让她冷静了下来。 所以秦妃回道:“孝敬长辈是晚辈应该做的,臣妾怎么能要赏赐呢。” “嘿,今日真是巧了,两个不要赏赐的。”夏皇立即笑了,又道:“机会难得,不替你爹求情?” 秦妃摇了摇头,道:“靖安侯兵败丢城,犯了大罪,臣妾岂能因私废公?” “你真是这样想的吗?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是求情,朕也许会宽恕靖安侯。”夏皇又问。 秦妃已经稳住了情绪,不会因为夏皇的一句可能的宽恕就中计。 她点了点头,道:“臣妾不敢欺骗陛下。” 夏皇嘴角微扬,心中比较满意秦妃的回答,如果秦妃替靖安侯求情,他会直接离开这里。 高兴的夏皇便道:“你立了功,还是要赏赐的,不然的话,岂不是说朕赏罚不明。既然你没有什么想要的,那朕来赏你。对了,江南府新进贡了一些珍品,朕挑选一些送来。” 秦妃摇了摇头,道:“臣妾不想要奇珍异宝,如果陛下非要赏赐,臣妾倒是想起一件事情,还请陛下应允。” “何事?”夏皇问道。 秦妃说道:“臣妾想前往神龙道场祈福三日,恳请陛下恩准。” 神龙道场是夏皇命人修建的皇家道场,位于皇家园林山上,非常清幽,乃是静心修道的好地方。 夏皇一愣,问道:“为何静修?” 一般的妃子去神龙道场,都是被罚去静修,一旦去了那里,便很少有机会回宫,秦妃倒好,竟然主动要去,所以夏皇才惊讶。 秦妃回道:“臣妾想为陛下祈福,顺道也为臣妾的父亲祈福。父亲他年迈,诏狱中阴冷潮湿,身为人子,替他担心,只能为他祈福,恳请陛下恩准。” 说罢,秦妃跪了下来,同时心提了起来,不知夏皇会是什么态度。 此刻的夏皇并未动怒,也未生气,反而觉得秦妃是个仁孝之人。 这就不得不说萧玄对秦妃的提点。 如果秦妃先说去祈福,必会惹夏皇不悦,夏皇会认为秦妃是在耍脾气,而这不是夏皇能容忍的。 而秦妃的做法很巧妙,想表明自己的身份和态度,靖安侯犯错必须受惩罚,自己是后宫妃子,绝对不会因私废公。但是自己又是父亲的女儿,为父亲祈福,这是孝道。 同样一件事,表达的顺序和方式不同,代表的效果也不同。 夏皇没有过多考虑,便答应道:“你孝心可嘉,朕应允了,起来吧。” 秦妃大喜,立即拜谢,因为第二步计划完成了,接下来就是第三步。 所以站起身的秦妃又道:“陛下,臣妾还有一事想做。” “何事?”夏皇问道。 秦妃回道:“臣妾最近学了一段乐舞,想表演给陛下看,就当臣妾祈福前为陛下跳的最后一次舞。” 夏皇自然不会反对,笑着说道:“好啊,那就让朕欣赏秦妃的曼妙舞姿。” 秦妃欢喜道:“那臣妾下去准备一下。” 目送秦妃离开,夏皇品起茶来。但就在这时,淑阳宫的宫女点亮了灯笼,还放下了窗户上卷起的黑纱,刹那间,屋内变得昏暗。 “陛下,还请让其他人退下。” 这时候,屏风后面响起秦妃的声音。 夏皇兴趣更浓,于是挥挥手,让所有人都退出房间。 等其他人都离开后,秦妃穿着萧玄为她打造的战衣,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正喝茶的夏皇直接愣住了,眼睛瞪大愣在那里,显然被风情万种、妖艳的秦妃所吸引。 夏皇就算后宫佳丽三千,此时也是开了眼界。 ------------ 第11章:被迷得神魂颠倒 夏皇好色,每年都要选秀,说他后宫佳丽三千,一点也不夸张。 但美人多了,夏皇就会出现审美疲劳,觉得所谓美人都是千篇一律,除非碰到非常有特点的美人。 比如步练师,凭借清冷的气质和容貌,获得夏皇的喜爱。 再比如越贵妃,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 再比如皇后,又老又丑,夏皇是能不见就不见。 而秦妃的容貌比之步练师她们,犹有过之,如果秦妃有高明的手段,肯定能把夏皇迷得神魂颠倒。 此时此刻。 夏皇整个人愣住了,他眼睛瞪大,注视着秦妃,那举起的茶盏都愣在了半空,忘记了放下。 他完全被秦妃吸引,根本移不可目光。 秦妃就像一尊性感女神,从屏风后面款款走来。 紫色的丝袜包裹着两条又长又白又细的大长腿,仿佛能索男人的命。往上是精致的维密三角裤,明明遮住了关键位置,却比没穿还要诱惑。 而紧致的小腹往上,是紫色的文胸。 肚兜已经是古人伟大的发明,但它依然遮挡了风景。而文胸是把风景聚拢,二者的意义完全不同。 再往上,就是秦妃那面露羞涩的俏脸,比桃花还要粉红,性感中又带着纯美。 夏皇见过无数搔首弄姿的美人,但是那些美人和此时的秦妃相比,就是俗物,秦妃让夏皇明白了什么才是人间尤物,什么才是风情万种,什么才是迷倒众生。 “秦妃,你这身衣裳真是太完美了。”夏皇发出感慨,一脸的兴奋。 秦妃却被看得不自在,即便夏皇是她的夫君。 但是想到父亲的安危,秦妃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陛下,这是臣妾自己制作的贴身衣裳,是第一次穿,陛下喜欢吗?” “喜欢,当然喜欢!”夏皇连忙回道,目光根本不舍得从秦妃身上移开,彻底被秦妃迷住了。 秦妃则抬手玉臂,翩翩起舞,灯光打在秦妃的身上,反射出缕缕紫色荧光,这一刻的秦妃用一个词语来形容,那就是妖艳。 夏皇呆呆地看着秦妃,她的妖艳深深地烙印在夏皇的脑海中,成为独一份的存在,无人能比拟。 片刻后,夏皇才吞了吞口水,回过神来。 他觉得浑身燥热,于是站起身来,想要去发泄内心的火气,谁知下一刻,夏皇的身体一僵,又坐回了软榻上,继续欣赏。 就算没有乐曲伴奏,秦妃也表演了一场精彩绝伦的舞蹈。 舞毕,秦妃微喘来到夏皇身边,拿起茶壶为夏皇续茶,然后用温柔的声音问道:“陛下,臣妾的舞蹈好看吗?” 秦妃呼出的香气拂面,白皙的肌肤白玉无瑕,彻底把夏皇迷得神魂颠倒,连忙说道:“世上罕有,其他人跳得再好,都不及爱妃你。” 秦妃开心地笑了,然后身子一软,坐在了夏皇怀中,娇媚说道:“陛下喜欢,就是臣妾最大的嘉奖,这样臣妾便能安心前往神龙道观。” 此话一出,夏皇当即不舍说道:“爱妃还是别去神龙道观了,在后宫也能祈福,朕想每日看到爱妃跳舞。” 秦妃却摇了摇头,道:“陛下已经答应臣妾了,陛下乃九五之尊,一言九鼎岂能出尔反尔?另外,神龙道观乃是福地,去那里祈福,才更有效果,还望陛下成全臣妾嘛。” 说着,她的脸上浮现哀求神色,并用玉手拉着夏皇的手臂,不断地轻摇,既是哀求,又是撒娇。 妖艳的妖精对你撒娇哀求,就算是仙人都扛不住,更何况是夏皇。 现在的夏皇是一句硬话都不舍得对秦妃说,所以拍了拍秦妃的玉手,连忙说道:“好好好,听你的。” 秦妃立即起身谢恩,然后又道:“陛下,有些凉,臣妾想去加件衣裳。” 夏皇点了点头。 秦妃摇曳离开,去衣架上拿来一件长袍,简单的穿在身上,胸前的领口张开,能看到紫色的文胸,下面的大长腿则是若隐若现。 可以说,这又是一种不同的风格,不同的诱惑。 秦妃再次回到夏皇身边,为夏皇按摩揉肩,夏皇闭着眼睛,一脸的享受。 谁知一炷香后,秦妃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腹痛难忍。 “快传太医,快传太医!”夏皇心疼坏了,立即大声喝道。 很快,太医赶了过来,为秦妃诊断后表示并无大碍,但需要休息。 秦妃则一脸内疚和不舍,说道:“臣妾有罪,不能服侍陛下。” “爱妃,你当务之急,就是养好病,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朕就留在这里陪着你,哪里都不去。”夏皇连忙说道。 秦妃心中暗喜,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因为只有最受宠的妃子,才会被夏皇如此疼爱。不然的话,只有宽慰几句,说句好好休息后直接离开。 “陛下,你公务繁多,不该把时间浪费在臣妾身上,臣妾知道陛下疼爱臣妾,臣妾的病就好了一大半。”秦妃乖巧道。 夏皇越加觉得秦妃乖巧,便道:“那行,爱妃好好休息,朕便回御书房了。” 秦妃立即起身要送,却被夏皇拦住了,让她不必行礼。 很快,夏皇从淑阳宫离开的消息传遍后宫。 得知陛下并未在淑阳宫内久留,容妃喜出望外,心想陛下只是走个过场。谁知接下来,容妃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陛下回到御书房后,突然对秦妃赐下了诸多赏赐,各种珍宝,全都送往了淑阳宫,比贵妃的排场还要隆重。 这可把容妃气得半死,而其他妃嫔也是羡慕和嫉妒。 此时的萧玄正在练刀。 想要练出庖丁解牛的手艺,需要从基础开始,首当其冲就是练习手臂的力量。 郭老叟给萧玄找来两个大石锁,此时萧玄正在用石锁练劲力。他已经给自己规划好了,每日练功一个半时辰,练功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不是一蹴而就的,所以急不来。 这时候,刀娘回来,将夏皇嘉奖秦妃的消息带了回来。 萧玄听后,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最关键的计划已经成功,接下来就看敌人的助攻了。 果不其然,次日一早,很多官员面见夏皇,开始弹劾靖安侯,尤其是和靖安侯有恩怨的几人,更是火力全开,并且连带着秦妃一起弹劾,说她蛊惑陛下,说她身为后宫妃嫔过问国事,必须严惩不贷。 这些人的目的很明确,要置靖安侯和秦妃于死地。 ------------ 第12章:脱下长裙跳舞 看到夏皇恩赏秦妃,靖安侯的敌人们坐不住了,立即开始入宫弹劾,逼迫夏皇严惩秦妃。 如果是以前,夏皇不会多想,但是这一次不同了。 此时的夏皇对秦妃宠爱不已,另外,秦妃从来没有替靖安侯求过情,而且还把自己的位置摆得非常正,一心为夏皇着想,根本不存在后宫干政的情况。 这么多人当着自己的面前冤枉、污蔑,可把夏皇气坏了,当即不悦地训斥这些弹劾的官员。 而这些弹劾官员一看陛下维护秦妃,那可不行,于是乎,再次用莫须有的罪名污蔑秦妃。 “都给朕闭嘴!” 夏皇豁然起身,怒视弹劾百官,怒声道:“从始至终,秦妃都没有替靖安侯求过情!但是你们,睁着眼睛说瞎话,随意污蔑秦妃,信不信朕将你们全部杀了?” 看到夏皇震怒,弹劾的百官一惊,显然没想到魏皇会如此维护秦妃。 出了什么事! 陛下怎么会对秦妃突然宠爱了? 就当这些官员揣摩时,夏皇的疑心病犯了。 夏皇身上具备了很过昏君都有的共性,昏庸无道,残暴不仁,包括疑心。 此时此刻,夏皇的疑心重重。 靖安侯丢失三座城池的确有错,但是他并非唯一犯这种错的人,当朝右武卫大将军也丢失过城池,镇国大将军也丢失过城池,当时对他们也是小惩大戒,让他们戴罪立功。 怎么现在到了靖安侯这里,就得置他于死地? 另外,靖安侯的脾气虽然又臭又硬,但是他并无其他缺点啊。 想到这儿,多疑的夏皇眯起了眼睛,立即明白这些人是别有用心。 所以夏皇直接起身,甩袖离开。 离开太和殿后,夏皇便要摆驾淑阳宫,内侍立即禀道:“启禀陛下,秦妃娘娘已经启程前往神龙道观了。” “是吗?那就回御书房吧。”夏皇有些失望和不舍。 等回到御书房后,百无聊赖的夏皇继续欣赏歌舞,反正他是不可能处理政事的,政事交给内阁和司礼监便可。 看着歌姬翩翩起舞,和往常一样,夏皇觉得索然无味。 这时候,琴声戛然而止,一旁的步练师好奇问道:“陛下,是不喜欢现在的舞蹈吗?” 夏皇点了点头,回道:“没有新意...先停。” 步练师连忙起身,让舞姬们停了下来。 这可把舞姬们吓得半死,以为是跳得不好,惹怒了陛下。 曾经就有一批舞姬配合的不熟练,把舞跳砸了,惹怒了夏皇,夏皇直接将这些舞姬发配边关,赏赐给边关的将士们。 这一次,夏皇并没有发怒,而是说道:“把你们的长裙都脱下。” 此话一出,步练师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厌恶,但她不敢怠慢,立即拽开衣带,开始脱裙。 其他舞姬也不敢怠慢,立即照办。 一眼望去,十几名舞姬纷纷宽衣解带,画面甚是壮观,可惜殿内只有夏皇一个男人,几名内侍没有卵蛋,还低着头,不敢抬头乱看。 很快,步练师和歌姬们脱下长裙,只剩下肚兜和底裤。 肚兜的颜色多样,有红色,有粉色,有青色,有墨色,底裤则多是白色,样式宽松,只是长度不同,多数都在膝盖上面。 “继续跳!”夏皇又道。 歌姬们不敢怠慢,立即穿着肚兜起舞。 步练师以为这是夏皇的嗜好,毕竟好色的夏皇能想出各种荒淫的法子。 谁知夏皇依然不满意,深深皱眉。 自从昨日见识了秦妃的细粮,再看现在的粗糠,夏皇顿觉无趣。 没办法,这些歌姬的姿色,岂能和秦妃娘娘相提并论? 另外,肚兜虽好,却遮住了风景,底裤更是松松垮垮影响品味,根本无法和萧玄打造的战衣相提并论。 夏皇年岁大了,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精力,所以他的眼光变高了,开始追究极致的美感。 显然,昨天的秦妃,给他带来了一种全新的视觉冲击。 “都退下!” 感觉无趣的夏皇挥挥手,便让歌姬退下,然后问向身边内侍:“秦妃走了多久?” “回禀陛下,已经出发一个时辰了。”内侍回道。 夏皇一听一个时辰,便打消了把秦妃追回来的心思,然后自语道:“仅仅去三天而已。” 就在这时,掌印太监刘瑾回来,并从内阁中带来了要批红的折子,并道:“陛下,这里有几份内阁紧急禀奏的折子...” 夏皇没有去看折子,而是直接问道:“什么急事?” 刘瑾回道:“幽州地区出现一支反贼,占领了几个县城,杀害了朝廷官员,气焰嚣张。另外,扬州知府上奏,江南水贼频多。另外就是京城的难民增多...” 没等刘瑾汇报完,夏皇便挥了挥手,道:“你来批红便是了,这等小事还用麻烦朕吗?” “奴婢明白。”刘瑾立即领旨。 一旁的步练师正为夏皇捏腿,她的眼中闪过悲哀和无奈。 幽州出现反贼,到底有多少人,到底占领了多少地盘,刘瑾是含糊其辞,是他不知道吗?非也,是他故意为之。 另外,江南地区水贼频多,一个频多到底是多少? 最后就是京都的难民,又有多少啊? 官员们的报喜不报忧,实在遮掩不住了,才会上奏。而内阁和刘瑾又是大事化小,彻底把夏皇蒙蔽,让夏皇以为外面的天下还是歌舞升平,一切祥和。 但实际上的大夏,已经千疮百孔了。 ... 萧玄已经休养了三日,今日必须去国子监读书,不然授课的博士就要向夏皇告状。 所以一大早,吃过饭的萧玄带着郭老叟,出了宫,直奔国子监。 国子监在皇城西北门外,按“左庙右学”的规制和孔庙相邻。 说也巧合,这个世界中也有百家争鸣,也有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也有大汉,但大汉之后,历史的走向就变了,变成了现在的陌生朝代。 这是萧玄第一次出宫,就像是逃脱牢笼的束缚,好奇地打量京城的风景,但是下一刻,萧玄就愣住了。 他看到了很多难民,就像是行尸走肉,在大街上游荡,向路过的行人哀求,希望能获得一些施舍。 还有的难民已经趴在雪中,一动不动,可能是睡着了。 当然了,虽然有难民,但更多的还是熙熙攘攘的百姓和客商,这里毕竟是大夏京都,是大夏国最繁华的地方。 但可惜,如此的繁华,因为难民的出现,就像是一幅繁花似锦的图画上被涂抹了黑色的墨汁。 ------------ 第13章:岂能把青春岁月浪费在学堂里 当今的大夏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看似繁华的大夏,实则已经千疮百孔。 就当萧玄感慨于大街上的难民时,有官差出现,开始驱赶难民,不听话者拳脚相向,不许他们在皇城附近游荡。 至于驱赶到哪里,萧玄就不得而知了。 还有义庄的捡尸人推着马车,收敛尸体,用草席随手一盖,至于运到那里,也不得而知,估计会扔到某个土坑中,连埋都懒得埋。 目睹这一切后,萧玄忍不住问道:“老郭,京城中怎么会有这么多难民?” 身旁的郭老叟回道:“殿下,今年夏天酷热无雨,京畿之地遭遇了大旱,而到了秋天,又发生了蝗虫灾害,很多佃户颗粒无穷,没钱交租,变成了难民,都逃到了这里。” 萧玄轻叹一声,忍不住说道:“京畿之地尚且如此,那其他地方吗?” “天灾人祸之下,易子相食都不算什么。”郭老叟平静道。 当年的他就是为了有口吃的,十二岁就进宫做太监,哪怕已经过去了三十年,他的脑海中依然有当年饿殍遍野的画面。 萧玄知道大夏内忧外患,却没有想到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可怕。 而当一个国家千疮百孔,烂到骨头里时,会面临什么处境? 毁灭! 百姓会为了一口粮食,揭竿而起,会杀入京都,改天换地,而作为高高在上的皇族,将会被愤怒的人潮撕成碎片。 这一刻,萧玄心中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本以为敌人是田奎、刘瑾之流,没想到竟是天下大势,是历史的滚滚浪潮。 “不行!要想办法自保!” 萧玄立即在心中提醒自己,同时目光变得坚定。 随后,萧玄不再浪费时间,直接前往国子监。 国子监内的环境安逸,在这里会忘了大街上的难民。不过,这里也是分阶级的,能来此读书的男子都是勋贵之后,所以按照出身的不同,待遇也不同。 萧玄虽然不受宠,但怎么说也是皇子,属于最尊贵的身份,所以他在甲上学堂里读书,同堂的学子也都是三品以上大员的嫡子嫡孙,其他的人只能进甲下、乙上等学堂。 当然了,普通学子也能来国子监内读书,但是他们是在太学中读书,中间被一道围墙隔开,而授课的夫子或者博士也是完全不同的。 萧玄走进学堂内,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平时上课,萧玄也是异常低调,根本没有朋友,所以没有人关心他。 而同样是皇子出身的十皇子萧鼎、十一皇子萧康、十二皇子萧锐,就被其他人前促后拥,因为他们母舅家都是世家名门。 萧玄拿出上课要学的书籍,随手一翻,便毫无兴趣。 皇子十六岁成年,成年之后方可结业,也就是说,萧玄还要乖乖的上课一年半。 在这期间,十日才能休息一天,每月还要检查功课,想想都让萧玄头皮发麻,前世高中的来时路,他不想再经历一遍。 “那么多的青春岁月,岂能浪费在学堂里,我得想个法子摆脱这里。” 萧玄开始在心中寻思办法。 “现在有五位博士授课,逐一击破不现实,太浪费时间。” “如果只要搞定一个人,就能解决问题,那自然是最好的办法。” 想到这儿,萧玄眼前一亮,立即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国子监的老大,国子监祭酒孟名勋。 “九殿下,你的身体恢复的如何?” 就在这时,身旁传来一道关切的问候声。 萧玄回神,看到一位身穿白色儒袍,腰挂环玉的气质少年郎站在身边,笑着询问。 看清对方的长相后,萧玄的脑海中也浮现他的身份。 高适之,内阁大学士高功之孙。 甲上学堂里有一个特殊的学子,那就是高适之,因为高家既不是勋贵,也不是名门,他爷爷虽是内阁大学士,但也仅是内阁大学士,并没有兼任其他官职,所以高适之没有资格进入甲上学堂。 但高适之从小聪慧,非常有才情,机缘巧合之下,被夏皇恩准进入甲上学堂学习。 一条鱼突然闯入不属于自己的池塘里,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甲上学堂里的学子瞧不上高适之。 换做其他人肯定会崩溃,待不时间长,但是高适之挺了下来,为人处世还滴水不漏。 萧玄和他只算是点头之交,并不相熟,但他现在主动关心萧玄的身体,可见为人处世的老道。 萧玄来了兴趣,回道:“偶感风寒,已经没事了。高适之,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啊...好!”高适之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萧玄会这么热情,于是连忙答应。 萧玄则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座位。 高适之再次一愣,随即便坐了下来,并问道:“不知九殿下想问什么?” 萧玄问道:“你对孟祭酒可有了解?他脾气如何?可有什么喜好或者痴迷?” 高适之诧异萧玄的询问,但还是如实说道:“略有了解!孟祭酒的脾气耿直,严肃律己,诗词文章歌赋皆是其爱好,若论痴迷,当属诗词…” 只听高适之娓娓道来,对孟名勋非常了解。 萧玄听后,便在心中揣摩孟名勋的特点。脾气耿直、严肃律己,说明对方又臭又硬,是个守规矩、不好搞定的老头,而痴迷于诗词,倒是一个突破口。 就在萧玄寻思时,高适之也介绍完毕,然后忍不住问道:“九殿下打听孟祭酒的喜好,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有求于孟祭酒?殿下若是不介意,高某愿意帮忙。” 虽然只是简短的交谈,但萧玄却觉得高适之是个可以结交的人才,所以萧玄便凑近一些,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想让孟祭酒批假。” “几天的假?”高适之问道。 萧玄笑道:“我想来上课就来,不想来就不来。” “这...这...”高适之的面容立即皱了起来,觉得这是一件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 萧玄站起身来,拍了拍高适之的肩膀,说了一句事在人为,便直接离开学堂。 高适之稍加犹豫,直接追了出去,两人本来就在最后排,所以两人的离开并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 第14章: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萧玄离开学堂后,直奔孟名勋的值房。 “九殿下,九殿下…” 身后传来高适之的呼喊声。 萧玄转头,看向了追来的高适之。 高适之解释道:“九殿下,让高某陪同吧,也许能尽绵薄之力。” “好!”萧玄没有拒绝。 于是两人结伴而走。 “莫非九殿下已有办法了?” “没有。” “那就是有计划了!” “没有。” “想法总该有吧。” “也没有。” “额…九殿下当真率直。那这样直接过去,会不会太冒失?总该想个由头吧。”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高适之,做人做事规规矩矩没有错,但是规矩多了,也就套在了规矩中,明白吗?” “…” 跟随的高适之脚步一顿,整个人若有所思,随后再次追上萧玄。 穿过整个国子监,两人来到了孟名勋的值房外。 只见头发花白的孟名勋站在院子里,抬头仰视被大雪压弯的竹子,久久出神。 高适之突然止步,不敢乱动,以免打扰赏景的孟名勋。 谁知萧玄直接上前,不过他不是去打扰孟名勋,而是走进竹子中,随手晃动竹子,刹那间,竹子上的雪梭梭下落。 看到这一幕,高适之更加纳闷,不解萧玄的用意。 这时候,孟名勋也回过神来看向萧玄,他自然认出了萧玄的身份,对于这位沉默寡言的皇子,孟名勋并不熟悉,自然不理解看到萧玄的行为,于是问道:“九殿下在做什么?” 萧玄闻声看向孟名勋,拱手道:“见过祭酒大人,失礼失礼。我听说国子监里的竹子挺拔傲立,所以想挑选一根竹子移栽,种在我的院子里。” “九殿下也爱竹子?”孟名勋笑着问道。 萧玄点了点头,道:“当然!竹子中空有节、四季常青,代表了坚韧不拔,谁人不爱?我是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好诗句!而且从未听闻,莫非是九殿下所作?”孟名勋眼前一亮,称赞道。 萧玄回道:“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让祭酒大人见笑了。祭酒大人,我能否移栽一棵竹子回去?” 孟名勋再一次面露惊喜,说道:“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好有才气的句子,没想到九殿下是深藏不漏啊。九殿下喜欢竹子,自然可以移栽。” “那就多谢祭酒大人了,另外,我也不白拿祭酒大人的竹子,明日我有一份回礼相送。”萧玄拱手谢道。 孟名勋挥手道:“一棵竹子而已,不值得回礼,更何况老夫从不收礼,九殿下的心意,老夫心领了。” 萧玄则笑道:“祭酒大人不收礼,我也从来不送礼,我要送的东西只是一幅自己的随笔字画,上面有我的拙作,也是想请祭酒大人点评。” “哦是吗?那好。”孟名勋一听有诗词,心中泛起了期待,毕竟能作出不可居无竹,诗词能力还是有一定水平的。 萧玄道:“那就一言为定。” 说着,萧玄对着发愣的高适之叫道:“适之,发什么呆啊,来帮我挖竹。” “哦哦哦。”高适之立即反应过来,立即跑上前来。 他先向孟名勋行礼,而后帮着萧玄,挑选了一棵半米长的小竹子,然后从土地拽了出来。 而后,两人行礼告退。 目送两人的背影离去,孟名勋忍不住笑道:“有意思,老夫倒要看看你想干什么!” 另一边。 萧玄在前面走,高适之抱着竹子跟随,突然,高适之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萧玄问道。 高适之兴奋道:“九殿下以竹子开局,先吸引祭酒大人的注意,然后暴露才华,获得祭酒大人的好感,然后再送字画,进一步加深关系,循序渐进之下,长则三个月,短则两个月,便可完成殿下的计划。殿下,我所料没错吧。” 萧玄甚是欣慰,抬起手拍了拍高适之的肩膀。就当高适之以为所料精准时,萧玄却道:“你猜错了,以后不要胡思乱想。” “猜错了?不是这样的吗?”高适之纳闷问道。 萧玄道:“你当孟名勋和我们一样,是毛头小子吗?你以为他看不出我的刻意接近?另外,三个月太长,两个月也不行,我给自己定下的时间是半个月。” “半个月搞定孟祭酒,还让他答应殿下可以不用上课,这怎么可能啊!”高适之觉得不可能。 萧玄当即笑道:“要不打个赌?谁输了就欠对方一个人情。” “没问题!”高适之当即答应下来,他倒要看看九殿下是如何做到的。 这时候,萧玄接过竹子,道:“你回去上课吧,我回宫了。” “啊?殿下不去上课吗?现在就开始旷课了?”高适之惊愕道。 萧玄道:“刚刚祭酒大人答应了啊,让我回宫种下竹子,若是授课的博士问起来,你替本王说明一下。” 高适之嘴角一抽,没想到殿下的套路那么深,随后他拱了拱手,回学堂上课去了。 其实高适之有句话没有说错,以竹子开局,的确是为了引起孟名勋的注意。 不过当萧玄从高适之口中得知孟名勋的过往和为人后,萧玄的目的已经不仅仅是不上课那么简单了,他的目标又增加了一条,那就是得到孟名勋这个人。 此时的萧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 萧玄没有直接回皇宫,皇宫里什么都没有,所以他带着郭老叟四处闲逛,算是认识这个世界。 当走到一处街口时,突然看到无数难民涌现出来,朝着一个方向汇去,同时伴随着叫喊声: “施粥了!施粥了!” 萧玄便抬脚跟了过去,来到了施粥现场,只见开阔的空地上挤满了难民,京兆府的官差维持着秩序。 萧玄没有上去凑热闹,站在外围一处高处,可以将眼前的一切尽收眼底。 就在这时,官差运来了一个个木桶,三四名官差合力才能将一个木桶搬下来,可见木桶的重量,不过木桶上面盖着盖子,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就在这时,一名官吏走到中央的木桶前,直接掀开了盖子。 刹那间,热气蒸腾,木桶里面竟然是浓稠的热粥。 “肃静!” 伴随着官吏一声怒喝,锣声急促响起,混乱的秩序立即安静了下来,纷纷看向了官吏。 只见官吏拿出一把筷子,直接插在了热粥上,筷子竟然立起来,没有倒下。 看到这一幕,难民纷纷落泪。 “少爷,施粥了,百姓能吃口热乎饭了。”郭老叟替难民高兴。 萧玄目睹着这一切,嘴角却泛起了一抹嘲讽。 ------------ 第15章:为难民出头的大夏太子 难民如潮。 他们眼巴巴看着眼前冒着热气、散发着香气的热粥,不停地吞咽口水。 热粥浓稠,插筷不倒,冰天雪地喝上这一碗粥,简直比灵丹妙药还能救命。 “太好了!朝廷不会对他们见死不救的。”郭老叟松了一口气,替难民开心。 但是萧玄的嘴角却泛起一抹冷嘲,说道:“希望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郭老叟一愣,不解地看向萧玄,正想询问,负责施粥的官吏已经大声喝道: “天灾无情,人间有爱,尔等颠沛流离,逃难来京,朝廷关心你们,特命令京兆府施粥救济。” “热粥已经准备好了,马上便可施粥。但是...谁若是喧哗、闹事,别怪本官不客气。” “所有人排成十二队,依次领粥。” 声音落下,难民立即动了起来,在官差的指挥下,排成了十二个长长的队伍,期待着尽快喝上热粥。 这时候,官吏挥了挥手,官差立即把其他木桶盖子掀开,但是这一次,其他木桶里面没有插筷不倒的浓粥,而是一桶的水。 随后,官差从装满热粥的木桶里面挖出一大勺的热粥,然后倒进盛放水的木桶里,用力搅拌。 就这样,一桶热粥,变成了十二桶汁水。 目睹这一切的难民都蒙了,竟然这样搞,有些人心生不悦,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立即就有官差指了过来,怒声呵斥:“谁在乱说话!不想喝粥滚出去!给你们施粥已经是天大的恩赐,竟然还不知足。” 难民们立即低下头不敢多言,生怕连汁水都喝不到。 郭老叟看到这一幕后,目瞪口呆:“这这这...” 而后,他才理解自家殿下所说的希望多大,失望就有多大的含义,好奇的郭老叟忍不住问道:“公子,你是怎么知道有问题的?” 萧玄解释道:“很简单,是重量!木桶搬下来时,明显那个装粥的木桶更重一些。” “原来如此。”郭老叟这才恍然,没想到自家殿下的观察如此仔细。 这时候,施粥开始。 难民拿着各自的碗,逐一去领粥。 为什么逃难的人什么都可以不带,唯独要带一个碗,哪怕是破碗,原因就是如此。没有碗,什么都喝不到。 官吏从木桶里舀起稀饭,开始分发,稀拉的粥汤倒进碗里,看不到多少米花,难民们是心中腹诽,又不敢多言,连忙喝进肚子里,然后再次举起碗来,还想再要一碗。 “一人只能领一碗,这么多人排队呢,滚!贪得无厌的东西!”官差怒喝道。 难民哀求道:“官差大老爷啊,还请行行好,再施舍一碗吧,求求你了...” “想吃饱?你怎么不去酒楼,那里有酒有肉!想闹事是吧,找死!”官差一瞪眼,身旁的其他官差直接冲上去,立即对其拳打脚踢,而其他难民又是害怕又是畏惧,场面变得乱糟糟。 就在这时,一声怒喝响起: “岂有此理!简直无法无天了,住手!” 打人的官差立即停了手,然后闻声看去,想看看是哪个不开眼府家伙敢替这些难民出头。 只见人群外围,站着一位面容坚毅的男子,他三十岁上下,一身长袍看起来普通,但整个人气度不凡,此刻面露愤怒之色,颇有几分威严。 难民们看到有人替他们出头,纷纷让出一条通道。 坚毅男子走了过去,怒斥打人的官差:“这些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已经非常可怜,难道你们心中没有半分仁慈之心吗?” “你们身为京兆府的吏员和官差,拿着朝廷发放的俸禄,而那些俸禄就来自百姓的税银,你们吃着百姓的民脂民膏,却不为百姓着想,简直禽兽不如!” “还有这白粥,清汤寡淡,这是施粥吗?这简直是丢人现眼!” “这是京兆府尹的命令,还是户部尚书的命令?” “...” 坚毅男子怒发冲冠,发出连声质问,可见内心的愤怒。 难民听到这份关心,很多人忍不住哭泣起来。 他们家破人亡,为了活命,所以才逃到京城,就是想活下去。但是他们来到后,却被当成了垃圾,被随意地驱赶,说是人,却连畜生都不如,那些世家门阀家的狗都能吃饱。 面对质问,负责施粥的官吏打量这坚毅男子,见他面生,身上的衣裳也很普通,毫无贵气,便放下心来,因为他知道,达官显贵是不会穿这么普通的长袍的,更不会来这里。 所以官吏嘲讽道:“你是何人,竟然敢在此大言不惭!你若觉得不服,可以自己掏钱赈济,也可以去敲登闻鼓告状!你可知搅乱施粥现场的后果,信不信本吏将你抓拿下狱!另外,你敢毁谤朝廷和朝廷命官,不想活了吗?” 说到最后,官吏吹胡子瞪眼,凶神恶煞,而官差们立即上前,手按在了刀柄上,恶狠狠地盯着坚毅男子。 坚毅男子丝毫不惧,冷笑道:“罔顾民瘼,你们这群人就是朝廷中的败类。” 此话一出,顿时惹恼这名官吏,他立即喝道:“此人捣乱官府施粥,拿下他!” 官差们立即冲了上去。 就在这时,两名男子突然出现,站在了坚毅男子面前,两人挡住了官差,出手极其狠辣,教训这群官差。 看到这一幕,难民拍手叫好。 而难民群中,却有一个人鬼鬼祟祟的靠近,当他来到坚毅男子身后时,突然面目狰狞地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直接刺了过去。 事情发生的太快,坚毅男子毫无察觉,而他的护卫又在教训官差,自然也来不及保护。 就在匕首即将刺中坚毅男子,坚毅男子也察觉到身后的危险时,萧玄仿佛闪现一般,竟然出现在了刺客身后,然后举起手中的青砖,狠狠地砸在了刺客的后脑勺上。 啪! 青砖碎裂。 刺客沉闷一声,直接趴在地上没了动静。 坚毅男子回头,当看到刺客手中的匕首时,顿时心惊肉跳,知道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趟。 他于是抬头想要感谢萧玄,而当他看清萧玄的容貌时,立即惊讶道: “九弟?” 他没有想到出手救下自己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九弟。 萧玄也露出微笑,他也没有想到为难民做主的男子,竟然是自己的大哥,夏皇的嫡长子,大夏的太子,萧宇! ------------ 第16章:看似阳光,实则奸诈 夏皇二十岁登基,至今已经三十二年,他为了大夏稳定,肯定是要册立太子的。 萧宇乃夏皇的嫡长子,按照嫡长子继承制,太子之位非他莫属。 所以在萧宇十六岁时,就被册封为太子,入主东宫,至今已经十二年。 别看夏皇昏庸无道,但作为太子的萧宇却有仁义之风,他孝顺父母,体恤兄弟,仁慈宽厚,没有一丝的酒色财气,从他出面为难民做主,便能看出他的人品。 但他又是尴尬的。 太子仁慈贤明,岂不是让夏皇难办? 按理说,做了十二年太子的萧宇,早就该参知政事,甚至是早该监国。但是当今夏皇打压萧宇,并没有给他太多参与朝政的权力。 另外,夏皇昏庸,朝中奸臣贼人沆瀣一气,联合起来抵触萧宇,所以萧宇是空有雄心壮志,却无处施展。 “大哥!” 面对萧宇的惊讶,萧玄拱手行礼。 萧宇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该在国子监读书吗?今日多亏了你啊。” “大哥,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离开这里吧。”萧玄提醒道。 萧宇一愣,连忙环顾四周。 周围都是难民,黑压压一片,他们的目光麻木和茫然,但是就在这麻木的目光中,闪过几道杀意。 想到刚刚的凶险,萧宇明白了萧玄的警觉,立即道:“好!” 说罢,两人转身就走,而两名护卫也将官差打翻在地,立即追了上来。 而随着场面的失控,无数难民开始涌向木桶,他们就像疯了似的,抢夺木桶里面的稀粥。 刹那间,现场一片混乱,几名倒地的官差更是被活生生踩踏而死。 萧玄和萧宇穿过两条街道,来到一处酒楼前才停了下来。 “卑职该死!” 两名护卫立即跪了下来,此刻的两人心头发寒,若不是有九殿下在,太子恐怕躲不过此次遇刺。到时两人护驾不利,全族都要陪葬。 萧宇则道:“起来吧,今日之事突然,不怪你们。” 两名护卫这才起身,然后又向萧玄磕头拜谢。 萧宇看了一眼面前的酒楼,然后笑着说道:“九弟,进去歇歇脚吧。” “好。”萧玄应道。 两人进入酒楼,要了一个雅间,点了几道菜和一壶酒。 萧宇拿着酒壶,问道:“九弟还不到十六岁吧,能喝点吗?” “之前不曾喝过,今日便让臣弟尝尝这一世的白酒吧。”萧玄回道。 萧宇没有深究这一世的白酒是什么意思,便给萧玄倒了一杯,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敬道:“九弟,这次多亏了你,不然的话,我恐怕危矣了。” 萧玄回道:“大哥客气了,就算是没有臣弟,大哥也能化险为夷。只是那名刺客动手的时机也太巧了吧。” 萧宇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而后他抬了抬酒杯,两人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是清酒,是用优质泉水和谷物酿造,经过过滤和加工,口感清爽,度数高于米酒,但和前世动辄四五十度的白酒还是无法相提并论。 萧玄在前世是酒神级别,两三斤对他而言小菜一碟,所以这清酒入口,他觉得味道寡淡。 “呦,没想到啊,九弟竟然是海量,面不改色!”萧宇打趣说道。 萧玄放下酒杯,笑道:“一般一般,大夏第三。” “哈哈哈…没想到九弟也是活泼的性格,往日可是沉默寡言的。”萧宇打趣道。 萧玄道:“皇宫之中规矩森严,自然要庄重一些,让大哥见笑了。” “我觉得九弟现在的样子才是最好的!”萧宇感慨一声后,随即话题一转,询问道:“九弟,你刚刚说刺客动手的时机太巧,此话是什么意思?” 萧玄回道:“臣弟只是觉得,如果刺客是碰巧见到大哥,然后临时起意刺杀,那此事过于巧合。” “那如果不是碰巧呢?”萧宇问道。 萧玄拿起酒壶,为萧宇倒酒,随口说道:“如果不是碰巧,说明对方一直跟着大哥,大哥是微服私访吧,对方竟然能知道大哥的去向,这件事可不简单。” 萧宇脸色一沉,不简单的背后,就是东宫之中很可能有他人耳目和眼线,时刻盯着自己。 这些年来,他已经遭遇好几次刺杀,有两三次是险象环生。 至于凶手是谁,始终调查无果,而怀疑的目标太多,以至于没有明确的怀疑对象。 萧宇身为一位仁明的太子,拥有太多的敌人。其他皇子想要杀他,乱臣贼子想要杀他,敌人太多,都分辨不出敌人是谁了。 “哎…” 萧宇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一声轻叹,道不尽心中烦恼。 不过他的心理调节能力很强,片刻后,就收拾了情绪,然后用欣赏的眼光看着萧玄,说道: “以前未曾和九弟深入相处过,这是作为大哥的失败。九弟年纪轻轻,便冷静果断,而且睿智心细,这是大夏的福气啊。” 萧玄被夸得面露几分羞意,下意识挠了挠后脑勺,然后嘴角微扬,略带几分自傲说道:“大哥繆赞,臣弟哪有那么优秀。” 萧宇将萧玄的傲娇看在眼中,忍不住大笑起来,心想这个九弟有少年的意气和傲气,就像初生的骄阳,虽不炽热,却明亮正大,真是颇有意思,让他忍不住回忆自己年少的轻狂。 而看到萧宇大笑,萧玄也跟着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充满了少年的阳光感,但是眼眸深处,却是老奸巨猾的狡诈。 让未来的夏皇欠自己一个大人情,这就是萧玄出手相助的原因。 至于为何要提醒萧宇东宫有耳目,原因很简单,是为了向他证明自己的能力,让他产生一种可以培养自己的错觉。 至于伪装出来的少年傲气,则是一种伪装,是为了告诉萧宇,自己还很稚嫩。 总而言之,萧玄要和太子加深关系。 别看太子被夏皇打压,但他是储君,只要他不犯谋反之类的大错,那么夏皇便没有理由废黜他的储君之位,那么他依然是唯一可能继承皇位的人。 交好关系,将来萧玄便能获得想要的好处! 不知道哪一天,也许是几年后,也许是明年,甚至可能是今年,天下就大乱了… ------------ 第17章:变成猫女的秦妃 萧玄和萧宇交谈了半个时辰,相谈甚欢,随后结伴回宫。 “九弟,有时间多去东宫转转,和你聊天非常放松开心。”萧宇热情道。 萧玄点头道:“好嘞大哥。” 随后两人分开,萧玄目送萧宇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发出了感慨: “在这个时代做太子,不知道是你的幸运,还是你的不幸。” 感叹后,萧玄返回了住所。 他先练了一个时辰的劲力和刀法,然后让刀娘弄来一卷上好的绢纸, 他要给国子监祭酒孟名勋准备一份回礼。 经过高适之的介绍,萧玄知道了孟名勋的家世和为人,本以为他只是一位老学究,却没想到人家是圣人之后。 没错,孟名勋出身孟氏,乃亚圣之后,并且还是根正苗红的嫡系,可以说孟名勋是天下儒生的代表,乃是清流中的清流。 另外,孟名勋不仅出身名门,其自身也是才学渊博,乃是当世大儒,读书人眼中的偶像人物。 而且他和夏皇师出同门,若论辈分,夏皇还得叫他一声师兄。 但凡孟名勋迷恋权势,绝对不会只是一个国子监祭酒的身份,做内阁首辅都不在话下。 说句难听的,哪怕大夏灭亡了,其他朝臣死无葬身之地,孟名勋和其背后的家族都不会出事,一根汗毛都不会有失,甚至会被新皇以礼相待,以高官俸禄代之。 所以面对这么牛逼的人物,只是找他请假,岂不是捡了芝麻,丢了金山? 萧玄要把孟名勋变成自己的人,为自己所用! 但想要搞定孟名勋可不容易,比帮秦妃救出靖安侯还要难。 话说,秦妃已经到神龙道观了吧,给她的密信,她应该看了吧。 … 神龙道观,一处雅致厢房。 秦妃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这封信是她出宫前刀娘送来的,让她来到神龙道观后拆开,她怕丢失,于是放在怀中贴身收藏。 想到萧玄在上封书信中写的那些让人羞恼的内容,此刻的秦妃又有不好的预感。 “浑小子,不知又在信中写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内容。” 秦妃啐了一声,随即慌忙拆开信封,取出信纸。 信的内容很丰富,和上次一样,不仅有图画,还有文字。 说起信上的图画,倒是非常有意思,是用笔墨简单勾勒的一位曼妙的女子,秦妃猜测这个女子就是自己,但是为何这女子头上有一对竖起来的耳朵,屁股后面还有一根尾巴啊。 有尾巴... 这还是人吗? “臭小子,搞什么名堂。” 秦妃好奇不已,立即详细阅读内容。 谁知看完内容后,秦妃脸颊发红,完全被萧玄馊主意整得害羞不已。 … 时间很快来到了下午。 夏皇去豹房转了一圈,那里都是他豢养的动物,种类繁多,十二生肖都凑齐过。 会有人说,十二生肖中有龙,难道这个世界上有龙这种生物? 当然没有龙,但夏皇在豹房的猪圈中,养过曾和自己竞争皇位的弟弟,先皇是真龙,其子便是龙种,所以说养过龙并无不妥。 “刘瑾,还能找些有意思的事情做吗?”回到御书房后,夏皇百无聊赖问道。 刘瑾立即绞尽脑汁开始思索,他深知如果不能让夏皇满意,就会整出幺蛾子。 “陛下,最近东厂新研究出一种刑具,是用青铜打造的人体模型,和正常人一样高,然后用火烧得炙热,然后打开,将人塞进去。正好,最近东厂抓了一批贪官污吏…”刘瑾说道。 这个时代也有东厂,作用和前世明朝类似,专主察听在京大小衙门官吏不公不法及风闻之事,并且只听令于皇帝,所以皇帝基本上是让最信任的宦官执掌东厂。 夏皇最信任的太监是刘瑾,所以他不仅是司礼监掌印,而是东厂的督主。 不过,刘瑾手握批红大权,精力有限,东厂诸事都是交给司礼监第二号太监汪海负责。 而汪海也是刘瑾的义子。 听到刘瑾的介绍,夏皇摇了摇头,说道:“没意思,要不出去巡游?” 刘瑾心头一紧,现在外面那么乱,跑出去若是遇到个三长两短,那就麻烦了。 正当刘瑾想要打消夏皇的念头时,一名内侍入殿,禀道:“陛下,秦妃娘娘从神龙道观送来一封信和一个香符。” 想到秦妃的妖艳,夏皇立即来了兴趣,说道:“拿来。” 内侍将信封和香符奉上。 夏皇扫了一眼香符,便不感兴趣,然后拆开了秦妃的书信。 信的开头,秦妃写到她刚到神龙道观,便为夏皇祈福,还介绍了神龙道观的雪景。 就当夏皇觉得没有意思,想要把信放下时,突然间,夏皇直起了腰杆,无聊的眼中也焕发了光彩。 这也引起了刘瑾的好奇,到底是什么内容,会让本就无聊的夏皇突然兴起? 所以刘瑾偷瞥了一眼,只见信上写道: “陛下,臣妾祈福之后,遇到一只猫,一只全身都是黑色,没有一点杂色的黑猫。午休时,臣妾梦到自己变成一只黑猫。” “陛下,你喜欢臣妾变成黑猫的样子吗?” “尖尖的耳朵,还有一条长长的尾巴。” “…” 看到这里,刘瑾并未觉得这封信有何奇特之处,但是再往下看,刘瑾也瞪大了眼睛。 只见信的最后,竟然是一个人物画像,画的正是秦妃,她穿着从未见过的性感衣物,更惊奇的是她的头上,长得尖尖的耳朵,身后还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 刘瑾这才明白,秦妃所说的变成黑猫,不是真正的猫,而是人和猫的结合,就像是…猫女? 他作为太监,脑海中浮现猫女的魅惑后,都忍不住想要竖起大拇指,更何况是好色的夏皇。 夏皇见过很多美人,但他也没见到猫女啊! 啪的一声。 夏皇将书信拍在了桌子上,立即道:“刘瑾,立即派人去神龙道观,接秦妃回宫!” 此时此刻,夏皇迫不及待地想看看秦妃变成猫儿的模样,肯定是个性感的小妖精。 刘瑾不敢怠慢,立即派人快马赶往神龙道观。 神龙道观就在京城外的山上,并不远。谁知内侍这一去,竟然没把秦妃接回来。 ------------ 第18章:人老了,才要多干点活 夏皇派去神龙道观的内侍回来了,却未把秦妃娘娘接回来。 内侍想死的心都有了,不管他如何哀求,秦妃娘娘就是不回来,没办法的他只能无功而返,然后向陛下回禀: “陛下,秦妃娘娘说自己已经向神明许下祈福三日的宏愿,若是现在离开,岂不是言而无信?到时神明会怪罪的。” “娘娘还说,三天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还请陛下莫急。另外,秦妃娘娘还让奴婢带一句问话。” 夏皇立即问道:“什么问话?” “娘娘想问陛下:是喜欢黑猫,还是喜欢小白兔?”内侍回道。 夏皇一听,立即心里痒痒,他已经知道猫女是什么样子,但小白兔又是什么样子的? 哎呀呀,秦妃这个小妖精,这不是让朕寝食难安吗? 无奈的夏皇瞪向办事不牢的内侍,喝道:“废物一个,若不是你去得慢,秦妃怎么会发下宏愿?来人,将其拉出去杖毙!” 内侍直接吓瘫,连忙求饶,但是没有人替他求情,禁卫上前将其拖走。 这时候, 夏皇看向了刘瑾,突然问道:“那些百官还在上书弹劾靖安侯?” 刘瑾心中一动,立即意识到陛下因为秦妃的缘故,已经对靖安侯的处置想法发生了改变,如果他现在对靖安侯落井下石,那么势必会造成陛下的心中不悦。 刘瑾能在喜怒无常的夏皇面前屹立不倒,靠的就是察言观色的本领,如果他的一言一行不能让夏皇满意,时间一久,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上一任的司礼监掌印王越就是因为忘记了这一点,变得飘飘然,才会被刘瑾拉下马来。 刘瑾的揣摩只在转瞬间,他立即回道:“回禀陛下,弹劾还在继续,都在内阁压着,奴婢没有拿来,怕让陛下烦心。” “不用拿来,都扔了。不就丢三座城池吗?其他武将也有丢城的败绩,也没对他们赶尽杀绝。刘瑾,你说对不对?”夏皇轻哼道。 刘瑾连忙点头,说道:“陛下所言极是,靖安侯虽然有过,但曾经也为大夏立了汗马功劳,足以功过相抵。” 这一次,刘瑾选择为靖安侯说话,当然了,不是刘瑾好心,而是顺着陛下的心意,其次,刘瑾和靖安侯也没有直接恩怨。 夏皇点了点头,便道:“明日你亲自去一趟诏狱,探望一下靖安侯。” “奴婢明白。”刘瑾立即记下此事。 ... 傍晚时分,东宫侍从来到了皇子所,给萧玄送来了两个大木箱子。 “九殿下,这是太子殿下让奴婢送来的,说是谢礼。”侍从禀道。 萧玄救了萧宇的性命,萧宇自然要有谢礼,所以他欣然接受,说道:“好!那我便不客气了。” 等东宫侍从退下,萧玄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木箱,本以为里面是金银珠宝,这样他便能在宫外买套宅子,然后培养自己的势力,谁知打开后,一个木箱子里面都是书籍,另一个木箱子里面放着刀剑等兵器。 希望破裂,萧玄哭笑不得,随手拿起一本书籍,无奈道:“送这些书籍有何用处?” 他随手翻开书籍,发现是一本《孟子论》,书中记录了亚圣孟子的言论,并且旁边的空白位置还写满了注解。 萧玄似有所明,又拿起其他的书籍,发现这些书籍对读书人而言,都是无价之宝,尤其是书籍上面的注解,很多都是各朝各代大儒的心得。 这样的书籍对读书人而言,极其珍贵,根本不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 萧玄立即明白了萧宇的用意,两个箱子一文一武,可见萧宇对萧玄寄予了厚望,希望萧玄能成为文武双全之人。 “这份礼物还真是贵重啊。” 萧玄感慨一声,随即将木箱子关上,准备将来把这些书籍送给真正需要的人。 不是萧玄不思进取,而是对萧玄而言,这些书籍不是他要走的路,他的野心太大。 随后, 萧玄的目光落在了书桌上的一卷锦帛上,这是他给孟名勋准备的礼物,感谢他赠竹的谢礼。而能不能展开后面的计划,就看明日了。 次日早上,萧玄吃过早饭,便带着郭老叟去了国子监。 “殿下!” 高适之正在学堂中徘徊,当看到萧玄后,立即迎了上来,显然他非常好奇萧玄是如何搞定孟祭酒的。 萧玄问道:“高同学,昨日没有博士找我麻烦吧。” 高适之回道:“授课博士询问殿下为何没来上课,我按照殿下的吩咐解释了原因,博士没有多问,但今日应该会提问殿下《论语说意》中的内容,殿下知识渊博,应该没问题吧。” “放心好了。”萧玄笑道。 高适之道:“是我多虑了,殿下当然没有问题。” 谁知萧玄却道:“我让你放心,是因为博士没有机会提问我。” 高适之一愣。 萧玄拿起画轴,立即走出了学堂,再次来到了孟名勋的值房。 只见孟名勋正在扫雪,耳顺之年的他精神矍铄,身上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势,那是几十年读书养出来的浩然正气。 “祭酒大人早上好!”萧玄上前,拱手行礼。 孟名勋转头看向萧玄,立即把扫把扔给了萧玄,禀道:“年纪大了,一动就气喘吁吁,果然是老了。” 萧玄拿着扫把,说道:“祭酒大人,人老了,才应该多运动,扫雪有益身体健康。我年纪小,手无缚鸡之力...” 孟名勋顿时乐了,没想到萧玄会是这个回答,便问道:“听说昨日你打着老夫的旗号,又无故旷课?” “祭酒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我要回去移栽竹子,自然就没法上课,这是祭酒大人答应我的,所以怎么能算旷课呢?”萧玄反问道。 孟名勋立即伸手,索要道:“把扫把还给老夫!” “别别,能让我扫雪,这是我的福气,年轻人就该多干点。还请祭酒大人帮我拿一下这幅画。”萧玄立即说道,并将锦帛递给了孟名勋。 孟名勋便接过了锦帛。 萧玄一边扫雪,一边说道:“祭酒大人,我拿了你的竹子,这幅画便是回礼,我的随意所作,水准较差,还望祭酒大人不要嫌弃。” “送给老夫的?” 孟名勋露出意味深长的目光,而后没有拒绝,立即打开了锦帛。 当锦帛展开后,一幅画和一首诗呈现在孟名勋的眼前,让他眼前一亮。 ------------ 第19章: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当孟名勋打开锦帛后,看到了一幅画和一首诗。 画的是一匹老马,没有用浓墨重彩,只用了线条来勾勒,却将这匹老马绘画得活灵活现。 孟名勋是大儒,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所以他对这匹老马的绘画水平颇为欣赏,是登堂入室的水准。 当然了,仅凭登堂入室的水准,不足以让孟名勋眼前一亮,自古诗画不分家,有画往往有诗,用诗来抒发情绪。 所以让孟名勋惊喜的是锦帛上题写的诗文,和画上的老马完美匹配,相得益彰。 孟名勋忍不住地将诗念了出来: “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螣蛇乘雾,终为土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好好好!” “清峻刚健,激荡万里!妙哉妙哉!” 孟名勋甚是激动,连连称赞,因为喜爱,双眼都冒光。 他本就是爱诗之人,而萧玄拿出的这首诗,又是写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简直写到了孟名勋的心窝子里。 所以孟名勋怎么能不喜欢呢。 下一刻,孟名勋丢下萧玄,直接进入值房,将锦帛放在桌子上,然后拿出笔墨,开始抄写龟虽寿,每写一句,都唏嘘不止,觉得每个字都恰到好处,根本没有修改的必要。 萧玄也丢下扫把,走进了值房。 他四处观望,只见屋内清贫,没有任何的金碧辉煌,也没有奢侈的紫檀、黄花梨家具,书桌和书架非常普通,但是却装满了书籍,包括年代很久的竹卷。 另外,因为有书的原因,屋里没有烧木炭,所以屋内很冷。 孟名勋花甲之年,在古代已经是长寿之人,但他还如此清寒,不得不让人钦佩,反正萧玄做不到,他若是老了,必须找两个漂亮的丫鬟替自己暖脚。 “此诗从而何来?” 这时候,抄完诗句的孟名勋抬起头,问向了萧玄。 萧玄反问道:“祭酒大人为何不认为是我所写?” 孟名勋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你的功课水准,远远达不到写出这等诗作的水平,哪怕能写出一句来,你也可以结业了。更主要的是,此诗中有豪情,有霸气,有壮志凌云,情绪饱满丰富,给人一种阅尽千帆,归来仍是少年的雄心壮志。你才十四岁,写不出这样的诗。” 面对孟名勋的笃定,萧玄哑口无言,哪怕他一口咬定就是自己所写,孟名勋也不会信的。 所以借用别人的诗来人前装圣,并非什么诗都可以。 萧玄便点头道:“没错,此诗不是我写。” “何人所写?老夫能见见这位人杰吗?”孟名勋激动问道。 萧玄摇了摇头,回道: “抱歉,祭酒大人见不了他。” “事情是这样的,我曾做梦神游异界乱世,亲眼见证了一个人的一生,他举孝廉入仕,为了破败的国家,不畏生死刺杀奸佞,后失败逃亡,亦没有放弃报效朝廷之意,随即耗尽家资,起兵勤王…” “梦中的经历是那么的逼真,让我经历了他戎马倥偬的一生,这首诗便是他暮年所写。” “醒来后,我唏嘘不止,内心久久难以平复。所以便画下这匹马,抄录下了这首诗。” “后来我觉得,这首诗和祭酒大人非常像。祭酒大人年轻时的经历也是波澜壮阔啊,哪怕到了现在,也没有丝毫暮气。我相信祭酒大人的心中也是志在千里,壮心不已。” “…” 萧玄的这一番话真挚饱满,没有一丝恭维和拍马屁的感觉,因为他没有一上来就开拍,而是先讲一个故事,通过故事来恭维孟名勋,可以说是教科书级别的语言艺术。 孟名勋听后,虽然觉得萧玄的说辞过于玄幻,但是又有几分相信,于是忍不住说道:“神游异界…神呼悬哉,你说的都是真的?” 萧玄点了点头,稚嫩的脸上突然变得成熟,原本灵动的双眸也变得深沉,气势骤然一变,就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祭酒大人,我在梦中见证了那个人的一生,虽是旁观,却如同我活了一世。我知道这件事匪夷所思,但事实的确如此。“萧玄解释后,又道:”醒来后,我也心中有感,久久难平,希望祭酒大人能帮我点评一二。” “速速写来!”孟名勋完全被萧玄的故事吸引,不知不觉中,进入了萧玄的节奏里面。 萧玄提笔,孟名勋立即帮他铺成了宣纸。 这一刻,萧玄气势玄而又玄,就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提笔沾墨,挥毫写下八个大字: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萧玄写完,身上的气势骤然消失,再次变成了稚嫩的少年郎,然后乖乖地站在那里,变成了等待夫子点评的学子。 但是孟名勋却僵住了,当他看到这八个冰冷的文字后,突然觉得脑袋炸开般发麻,一股子寒意传遍全身。 他都六十岁了,生死早就看淡,很少有事能让他惊恐,但是现在有了。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这八个字如同黄钟大吕,在他脑海中震荡。 作为读书人,孟名勋从小的志向就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但是现在呢,他读太多的书,不管如何造福天下,最终受苦的还是百姓。 片刻后,孟名勋才回过神来,然后说道:“这幅字送给老夫可以吗?” “这是我的荣幸。”萧玄答应道。 孟名勋将字折好,收藏了起来,然后看向萧玄的目光也变得不一样了,直截了当问道:“说吧,你来找老夫,到底想干什么?” 他可一点不傻,知道萧玄说出神游异界的秘密肯定是有所求。 萧玄便道:“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学堂里学那些无用的之乎者也,我想学真正的治国平天下的本事,不知祭酒大人可有收徒的想法?” 此话一出,孟名勋一愣,显然没想到萧玄的目的竟然是拜师。 没错,萧玄就是想拜师! 在这个天地君亲师的时代,老师是仅次于父母的存在,只要萧玄拜入孟名勋门下,那么他便有了靠山,哪怕秦妃没有救出靖安侯,无法认秦妃为母,萧玄也有了自保能力。 因为孟名勋背后站着天下的读书人! ------------ 第20章:出口成章!连连动容! “你想拜老夫为师?” 得知萧玄的目的,孟名勋一愣,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 萧玄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想拜入大人门下,聆听大人的教诲,学习真本领,将来能为天下百姓寻觅一条真正的康庄大道。” 谁知孟名勋摇了摇头,拒绝道:“不行。” 面对孟名勋的拒绝,萧玄并不失望,而是问道:“祭酒大人,能告诉我被拒绝的理由吗?是品德不行,还是才学不够?” 孟名勋回道:“九殿下,实不相瞒,老夫已经对外宣称不再收徒。之前有很多青年才俊想拜入老夫门下,不乏一些老夫的至交好友,而收徒又是一件慎重的事,需要时间观察。再者,老夫岁数大了,精力少了...” 萧玄立即笑道:“祭酒大人老当益壮,应该继续发挥余热,为天下培养栋梁。而且师父领进门,修行看个人,如果需要祭酒大人手把手地教,那此人也不配做祭酒大人的徒弟。在我看来,追随祭酒大人,最该学的不是知识,而是祭酒大人的精神。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孟名勋眼前又是一亮,惊讶于萧玄的才华,忍不住念道:“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说得好啊!老夫真是走眼了,你比老夫想想的还要有才华!只是...” 显然,孟名勋有爱才之心,但是被很多原因束缚。 一旦他开口,要收萧玄为徒,那么外面的很多人,从达官显贵、世家门阀,到至交好友,都要赶来横插一脚。 甚至于,萧玄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看到孟名勋犹豫,萧玄用坚决的态度说道:“我知祭酒大人有难言之隐,但是我不会放弃。就像这屋外的竹子,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我会一直坚持,让祭酒大人看到我的诚意。” 孟名勋再次动容。 这半个时辰不到的相处时间,孟名勋见识了萧玄的才华,随口吟诵,便是发人深省的名句和好诗,其才华的造诣,让孟名勋的爱才之心越加强烈。 所以面对萧玄的坚持,孟名勋没有继续拒绝,而是回道:“容老夫考虑考虑,另外你要想好了,如果...老夫说的是如果,如果老夫对外宣称要收你为徒,到那时,你将成为所有人攻击的目标,会有很多人质疑你的能力,你要有心理准备!” 萧玄爽朗一笑,笑容中带着不属于年龄的自信,然后回道:“尘劳迥脱事非常,紧把绳头做一场。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孟名勋眼皮猛跳,心中大呼好家伙,这小子竟然出口成诗来回应自己,而且每首诗,都让自己喜欢。 “快快,把这两首诗抄录下来,对了,还有刚刚你说的不坠青云之志,也写下来。”孟名勋立即要求道。 萧玄立即挥毫。 这时候,孟名勋又是一惊,因为他这才发现萧玄的书法虽是楷书的范畴,却别具风格。 当今天下流行楷书、行书和草书,其中楷书为最,朝中官方文字都是用楷书。 楷书的风格是形体方正,笔画平直,很多书法大家都是走的楷书路线,并发展成自己的风格,从而成为大家。 孟名勋就是响当当的楷书大家,他的楷书被读书人称之为“孟体”,但是孟名勋也是到四十岁时,才有这般的成就。 而在孟名勋的眼中,萧玄书法的字形稍长,笔画也稍细,所以结构颇有错落,巧富变化,更厉害的是书法骨力矫健,筋骨特露,刚健遒媚。 “好字!好字!在劲媚和雍容雄浑之间,形成了自己的风骨,已然自成一派了。九殿下,你当真让老夫刮目相看啊!”孟名勋忍不住称赞道。 如果说刚刚还是欣赏,那么现在认徒的想法则是越演越烈,谁不想收这么杰出的天才为弟子啊,作为老师也脸上有光。 萧玄嘴角露出浅笑。 开玩笑的吗?这可是颜筋柳骨的柳骨,前世萧玄练习了十几年,早已将柳体的气韵神髓参悟透彻,如今在这个异界拿出来,肯定会名震一方。 不过萧玄自谦道:“让祭酒大人见笑了!我非常崇拜祭酒大人的孟体,你的孟体结体宽博而气势恢宏,骨力遒劲而气概凛然,让人惊叹。但我明白,如果仅临摹你的书法,那么一辈子都只能活在你的影子里,所以我苦心钻研书法,万幸,得上天眷顾,让我从中窥探出一条路来,虽然还无法和祭酒大人相提并论,但我已经非常高兴了。” 孟名勋对他的书法爱不释手,回道:“你不是窥探出一条路,而是走出一条路来,而这一步,老夫用了四十年,九殿下才年十五啊,是老夫自愧不如也。老夫想问你,平日你是如何练字的?” 面对孟名勋的询问,萧玄回道:“祭酒大人应该知道,我母亲早逝,虽然我是皇子,但月俸有限,所以我便在石板上练字,我相信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在石板上练字?”孟名勋瞬间动容,堂堂九皇子,却能在石板上练字,脑海中立即就有画面感了,简直太励志,太刻苦。 可以说,越是深入了解萧玄,孟名勋收徒的想法就越来越强烈,这么好的徒弟,若是便宜其他人,那他死了都不甘心。 而萧玄也将孟名勋脸上的意动尽收眼底。 老家伙,不把你钓成翘嘴,岂能对得起前世那些圣贤? 随后,萧玄拱手,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便不打扰祭酒大人处理公务,还请祭酒大人好好考虑,给我一个拜师的机会。另外,我想请假两日,因为练字,手腕的伤势还未痊愈,我想找医师针灸一二。” “没问题,去吧,老夫会通知授课博士那里,不会记你旷课。”孟名勋立即说道。 萧玄这才告退。 目送萧玄离开,孟名勋的目光再次放在了宣纸上,对萧玄的墨宝爱不释手。 但很快,孟名勋就苦恼道: “早知今日,当初何必要说不收徒的话!” “现在好了,这么好的苗子,不收的话,死了都不甘心,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怎么收回来?” “哎哎哎...” 唉声叹息间,孟名勋突然灵光一闪,立即有了一个主意,于是叫来自己的仆人,然后将萧玄所送的锦帛卷起来,嘱咐仆人将锦帛送去某地。 ------------ 第21章:又纯又欲 森严的诏狱中。 刘瑾奉旨来此看望靖安侯,谁知刚到这里,就听说靖安侯用衣带上吊自缢! “靖安侯死了吗?”刘瑾心头一紧,立即问道。 狱卒班头一看情况不对劲,连忙回道:“巡逻的狱卒及时发现,救下了靖安侯,并没有性命危险。但是靖安侯经受酷刑,身体有些虚弱。” “谁让你们对靖安侯动刑的?是谁?靖安侯乃堂堂侯爵,位列一品,尔等好大的狗胆啊!”刘瑾暴怒,厉声喝问。 狱卒班头立即匍匐在地,吓得瑟瑟发抖,心想这不是东厂各位祖宗默许的吗?而你老又是东厂督主,你难道不知道吗? 但他不敢说,他怕说出一个字,就会人头落地。 而训斥之后,刘瑾并没有责罚狱卒班头,而是道:“带咱家去看看!” 狱卒班头立即引路。 只见一间昏暗的牢房内,靖安侯浑身是伤地躺在干草上面,气若游离,身上的血迹干涸,留下累累伤痕。 刘瑾立即上前,呼唤道:“靖安侯?靖安侯?” 谁知靖安侯根本没有反应。 刘瑾立即喝道:“快去请郎中,一定要把靖安侯救回来,他若是死了,哼哼...” 冷笑的两声,吓得在场的所有人头皮发麻,冷汗直冒,随即所有人行动起来,这哪是救靖安侯,这是救自己全家人的性命。 刘瑾在诏狱待了半个时辰,确保靖安侯死不了,这才回宫。 夏皇见刘瑾回来,立即问道:“刘瑾,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刘瑾不敢隐瞒,说道:“回禀陛下,靖安侯自缢寻死,万幸被巡防的狱卒发现救了下来,已经没有性命危险。” 夏皇一听,立即停止了身子,惊讶道:“靖安侯竟然寻死...看来他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丢城的错误了,所以要以死谢罪,这是忠良啊。万幸他没死,若是死了,那秦妃岂不是恨死朕了?快,传靖安侯入宫,朕要见他!” 刘瑾一看遮掩不了靖安侯受伤的事情,于是便道:“回禀陛下,靖安侯现在受了很重的伤,有人暗中买通诏狱的狱卒,想取靖安侯的性命。奴婢已经命令东厂彻查此事了。但靖安侯现在非常虚弱,恐怕入不了宫!” “竟然有这种事情发生!靖安侯对朕忠心耿耿,他们竟然要置靖安侯于死地!既然这样,那朕偏偏不能让他们如愿!”夏皇向来有逆反性格,当即对刘瑾下令,“派人去诏狱,送靖安侯回府休养,另外派太医坐诊靖安侯府,靖安侯若是有事,他们也别活!” “奴婢明白!”刘瑾立即传旨。 紧接着,夏皇豁然起身,说道:“摆驾!去神龙道观!秦妃若是知道靖安侯出事,恐怕会伤心过度,朕必须接她回来,让她安心!” 刘瑾还想规劝夏皇不要出宫,但是看夏皇那急切的表情,便知道阻止不了,所以他不敢怠慢,立即去安排銮驾。 很快,夏皇銮驾出宫的消息传遍后宫,当后宫嫔妃得知夏皇是去神龙道观,而秦妃又恰好在神龙道观时,无数嫔妃又是嫉妒又是怨恨,却无计可施。 当秦妃在神龙道观祈福时,夏皇的銮驾到了。 得知消息后,秦妃激动不已,知道整个计划成功了! 整个计划看似简单,实际上环环相扣,甚至于靖安侯的自缢,都是秦妃买通了狱卒,请狱卒传信,这才有靖安侯自缢一事。 整个环节中,任何一处出现问题,整个计划都将泡汤。 万幸,没出意外。 更确切地说,是夏皇的好色和猎奇心性保证了计划的可行性。 秦妃立即整理衣裳,去迎接夏皇。 看到走下銮驾的夏皇,秦妃故作好奇,问道:“陛下,你怎么来了?” “朕来接你回宫啊。”夏皇笑着说道。 他越看秦妃越是喜欢,因为今日秦妃的打扮又纯又欲,根本不像是二十多岁的女子,反而像是十七八岁的少女,娇嫩的肌肤吹弹可破。 但是秦妃却道:“陛下,臣妾已经立下宏愿,要祈福三日。” “回宫也能祈福,另外,朕已经下旨,释放了靖安侯。你不想回去见你父亲?”夏皇笑着问道。 秦妃立即露出惊喜神色,连忙问道:“陛下释放了臣妾的父亲?真的吗?” “当然了!靖安侯虽然有过错,但也曾为大夏立下了汗马之劳,功过相抵,朕已经决定不惩治靖安侯了。”夏皇回道。 秦妃立即拜谢,然后还贴心地为夏皇担忧道:“陛下释放了我父亲,文武百官不会为难陛下吧。” 瞧瞧这话,直接把那些弹劾靖安侯的官员架在火上炙烤,刘瑾都忍不住瞥了一眼秦妃,心想小觑这位秦妃了,是个狠角色。 夏皇则是面色寒光,冷哼道:“朕的决断,谁敢质疑?” 秦妃乖巧地点头,等待着有不开眼的朝臣冲撞陛下,从而付出代价。 随后,秦妃便随夏皇回宫。 ... 萧玄回到皇子所便开始练劲力,这是从现在开始雷打不动的任务,他现在手上有钱,伙食不必担心,所以营养跟得上。 如果是穷苦百姓,根本没资格练武,因为练武比读书还要费钱。 就在这时,刀娘匆匆返回,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殿下,秦妃娘娘回宫了,靖安侯也出狱了。” “真的吗?太好了,不枉替她大费周章。”萧玄松了一口气。 刀娘却担心道:“殿下,秦妃娘娘会不会出尔反尔?” 萧玄道:“她不会!如果她敢,我立即去找容妃,相信容妃早就想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刀娘点了点头,不再担心。 谁知这个时候,一名中年宫女求见,笑着说道:“奴婢奉熹国夫人之命前来求见九殿下,熹国夫人准备了茶点,想请九殿下前往寿康宫坐一坐!” 熹国夫人有请? 面对突如其来的邀请,萧玄全然没有准备,同时心中揣摩起来,为何熹国夫人会邀请自己? 难道是暗中帮助秦妃之事暴露了? 还是说制造老花镜一事暴露了? 萧玄左思右想,想不出原因。 电光石火间,萧玄便笑着回道:“你先回去复命,就说我换件衣裳,便会立即前往。“ 中年宫女欠身后告退。 萧玄换了一件长袍,简单洗漱后,立即前往寿康宫。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倒要看看熹国夫人找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 第22章: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寿康宫外。 换了一身干净长袍的萧玄来到了这里,一路上也没有猜出熹国夫人为何邀请自己。 宫外候着的内侍将萧玄请进主殿,见到了熹国夫人张氏。 “萧玄拜见老夫人,愿老夫人身体康健,笑口常开。”萧玄拱手行礼,送上祝福。 熹国夫人笑着打量萧玄。 夏皇子嗣众多,以前的萧玄默默无闻,所以熹国夫人对他的关注很少,如今仔细打量,才发现萧玄容貌俊秀,气度温润平和,真是一位锦绣公子。 “冒昧把九殿下请来,不知有没有打扰到九殿下?”张氏笑容可掬,并伸手示意,请萧玄落座。 萧玄坐了下来,扫了一眼案桌上的茶点,果然丰富,然后回道:“不打扰,我在住所中也是读书练字,正好出来放松放松。” “老身略备了一些茶点,不知合不合你的味道,若是不喜欢,老身再让人准备其他。”张氏慈祥说道。 萧玄看她如此热情,应该不是鸿门宴,毕竟自己什么都没有,于是笑着回道:“这些茶点一看就不错,多谢老夫人款待。” 说罢,萧玄拿出一个桃仁酥,先放在了张氏面前的分餐盘上,然后又拿起一个,这才自己享用。 即便是吃东西,萧玄都表现得不卑不亢,大大方方,挑不出任何毛病,非常有皇家的礼仪。 张氏暗暗点头,要知道萧玄母亲早逝,身边只有两三个仆从,如此情况下,还能养成这般的气度,一定是从书中养出来的。 所以张氏便问:“平时都看些什么书啊?” 萧玄心中更加纳闷,但还是回道:“看得比较杂,都是简单的涉猎。” 张氏一听,便笑道:“也对,能写出《龟虽寿》这等名诗来,若只是看四书五经,那可不行。” 龟虽寿? 萧玄一愣,随即恍然大悟,终于明白张氏请自己过来的原因了,竟然是因为这首诗。 张氏和孟名勋一样,都是爱诗之人,凭龟虽寿的文化造诣,肯定会让张氏大爱,只是这首诗为何会传到张氏这里! 电光石火间,萧玄就猜中了原因,那就是这首诗肯定是孟名勋派人送来的。 想到这儿,萧玄故作好奇,问道:“老夫人怎知龟虽寿这首诗?” “哈哈哈...是孟名勋送来的,我和他年轻时就相识,第一次见面时,我十几岁,刚刚入宫做宫女,他还是个八九岁的孩童,当时他随孟老先生入宫,一转眼过去了几十年啊。我也是爱诗之人,所以孟名勋获得什么好诗,经常派人送入宫里。只是没想到啊,这次碰到的好诗竟然是九殿下所作!九殿下,你还真是深藏不漏啊。”张氏面露缅怀,而后称赞道。 本来萧玄计划走低调路线,但是看到宫外的难民,得知当今的局势后,萧玄便知不能低调。 面对张氏的称赞,萧玄谦虚道:“随笔拙作,让老夫人见笑了。” “龟虽寿若是拙作,那让天下间的读书人如何提笔?对了,你怎么会把此诗送给孟老头,真让老身羡慕。”张氏问道。 萧玄回道:“孟祭酒送我一颗竹子,礼尚往来,自然要送回礼。另外,我很敬佩孟祭酒的为人和人品,所以便将龟虽寿当做回礼。” “原来如此,孟老头真是好运气,怪不得要向老身显摆。”张氏感慨道。 萧玄立即瞅准时机,说道:“感谢老夫人的招待,晚辈也没带礼物前来,要不也送老夫人一首诗?” “真的吗?”张氏眼前一亮,立即开心问道。 萧玄笑道:“当真!但若是写得不好,还请老夫人海涵!” 张氏立即命下人拿来了笔墨纸砚,两人移步书桌旁。 萧玄提笔润墨,假意思考诗词,心中却在想借此机会和张氏拉近关系,这也是一大助力。 所以这首诗必须要让她满意! 很快,萧玄便有了决断,然后开始在宣纸上挥毫。 张氏则迫不及待地念了出来: “人谁不顾老,老去有谁怜。 身瘦带频减,发稀冠自偏。 废书缘惜眼,多灸为随年。 经事还谙事,阅人如阅川。 细思皆幸矣,下此便翛然。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张氏沉浸在诗的意境中,尤其是最后两句,让她久久不能自拔。 这首诗写出了对老和病的豁达,最后的点睛之笔,气势豪放,大有曹操龟虽寿的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之概。 可以说萧玄拿出的这首诗,直接写在了张氏的心窝子里。 好一会,她才从感悟中清醒过来,然后感慨道:“谢谢你九殿下,老身非常喜欢这首诗,老身会把这首诗装裱起来,挂在老身的书房里,哈哈哈...” 看到张氏开怀,萧玄的目的也达成了,正想回话,谁知门外却传来一道笑声: “老夫人这是碰到什么开心的事了?” 萧玄和张氏立即看向殿门,只见夏皇带着秦妃走了进来,两人看到萧玄时,也是微微惊讶,显然没想到萧玄会在这里。 “拜见陛下!”萧玄和张氏立即行礼。 夏皇则好奇问道:“萧玄,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氏主动解释道:“陛下,是老身把九殿下邀请过来围壶品茶,九殿下不仅温润如玉,而且才华横溢。他送了老身一首诗,老身爱惜极了。” “哦,是吗?”夏皇眉头一挑,显然没想到张氏对萧玄如此看重,更没有想到这个第九子还会作诗。 萧玄则谦逊道:“拙作而已。” 秦妃也注视着萧玄,眼中眼波流转,立即帮衬说道:“能让老夫人如此盛赞,绝非拙作,我可要瞧一瞧!” 说着,秦妃走向书桌,拿起了宣纸,入目是笔走龙蛇的书法,让她眼前一亮,随后就是豪放的一首诗。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果然是好诗!陛下你瞧,九殿下的诗才竟然如此了得!”秦妃惊喜道,立即将诗呈给了夏皇。 夏皇虽然是昏君,但从小读书,眼界还是有的,所以当他读完这首诗后,也很惊讶,立即问向萧玄:“此诗当真是你所作?” 萧玄不客气地点了点头。 反正自己不要脸,所以大胆地占为己有。再说了,借来的诗不算偷。 ------------ 第23章:萧玄认母 寿康宫,正殿内。 夏皇坐在主位,右手边是熹国夫人张氏,秦妃坐在他身边,至于萧玄只能恭恭敬敬地坐在下面,并且是正襟危坐。 “没想到啊,朕的儿子中,竟然还有一个满腹诗才的...” 夏皇发出感慨,心中颇为骄傲,以至于萧玄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也瞬间爬升。 儿女太多就是这样,只有你出色,才能获得父亲的青睐,不然就是个废物,可有可无。 萧玄露出被父亲夸奖的欢喜表情,同时对秦妃使眼色。 现在可是认亲的天赐良机,如果失去这次机会,以后还得运作,而运作的痕迹太明显,能不能成功要打个问号。 机会在眼前,再加上张氏的喜欢,肯定会帮衬两句。 但秦妃这个女子啊,怎么就不明白呢。 就在萧玄郁闷时,秦妃终于察觉到了萧玄眼中的提醒。 她那漂亮的月眸中闪过一丝不解,万幸她也不算太傻,猛地反应过来,脸颊上立即浮现一抹尴尬的红晕。 秦妃迅速调整心态,对夏皇说道:“陛下,九殿下能有如此才情,都是陛下和如烟姐姐的功劳。可惜如烟姐姐去世,若是她还健在,看到这么杰出的儿子,一定非常欣慰。” 夏皇微愣,他仔细去想萧玄母亲的音容样貌,但是却极其模糊,只记得是位温柔的美人。 一旁的张氏却记得萧玄的母亲,她说道:“如烟那孩子虽是宫女出身,但出身书香门第,只不过家道中落。记得她生前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博文殿。想来九殿下继承了其母的聪慧。当然了,自身这份俊秀和温润,则是陛下赐予的。” “哈哈哈...老夫人所言极是。”面对张氏的吹捧,夏皇甚是开怀。 秦妃却忍不住轻叹了一声:“哎...” 叹息声很响,张氏和夏皇都看向了她,夏皇更是问道:“爱妃,怎么了?” 看得出来,现在的夏皇是非常疼爱秦妃的,真是嘘寒问暖。 秦妃面露哀愁和自责,说道:“臣妾有罪,臣妾身子虚弱,不能为陛下诞下子嗣,臣妾也想有九殿下这样聪慧的孩子...” 说罢,秦妃眼瞳发红,泫然欲泣。 夏皇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张氏的眼眸也不自觉地从夏皇身上划过。 近五年来,后宫嫔妃都没有诞下龙嗣,难道是所有嫔妃的原因吗?非也,显然是夏皇的原因。 但是谁敢说是夏皇的原因! 所以秦妃把责任怪罪到自己身上,说是自己身子虚弱。 夏皇当即拉着秦妃的手,安慰道:“你还年轻,好好调理身子,不急。” 秦妃点了点头,擦掉眼角的泪珠,正要说话时,她突然发现萧玄眼睛红红,于是顺势问道:“九殿下,你这是怎么了?” 夏皇和张氏又看向了萧玄。 萧玄红着眼睛,禀道:“回禀父皇、老夫人、秦妃娘娘,孩子看到秦妃娘娘,便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所以有些情难自控。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儿臣失礼了...” 张氏瞬间动容。 什么是才华? 出口成章。 此刻的萧玄便是如此,随口便是发人深省的名句。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简单一句话,表达了萧玄对母亲深沉的思念。 张氏也有父母,尤其是她这般年龄了,更能体会到当年父母的不容易,她也眼睛红红,几乎垂泪。 突然,张氏灵光一闪,说道:“陛下,九皇子从小丧命,孤零零一个人,也没有人照应。秦妃娘娘也因为迟迟无法诞下龙嗣之事而伤感,既然如此,不如让九皇子过继到秦妃娘娘名下。这样一个有了母亲,一个有了孩子,两全其美啊!” 此话一出,秦妃心中暗喜,然后面露期待,问向陛下:“陛下,可以吗?若是有九殿下这样聪慧的儿子,臣妾就再也不愁了。” 夏皇一拍手掌,笑道:“老夫人的主意不错!把萧玄过继到秦妃名下,的确是两全其美的办法。萧玄,你可以愿意?” 萧玄面露欢喜,立即起身,恭敬道:“儿臣谨遵父皇安排!若是能认秦妃娘娘为母,也是儿臣的福气!从此以后,儿臣便不是没娘的孩子了。” 夏皇当即说道:“行,此事就这样定下了。刘瑾,让礼部左侍郎为主使,大学士高功为副使,命内阁拟旨,将皇子萧玄过继到秦妃名下,另外秦妃晋秦贵妃,传旨天下咸使知闻!” 刘瑾眼皮猛跳,忍不住瞥了一眼萧玄,没想到这位碌碌无为的九皇子,竟然直接翻身,他立即回道:“奴婢领旨。” 萧玄立即叩谢夏皇的恩典。 秦妃也慌忙起来谢恩,她更加欢喜,本来认子只是报答萧玄的恩情,没想到自己也得了恩典,直接晋升贵妃之位。 后宫之中,阶级分明,想要晋升贵妃之位必须为夏皇诞下子嗣。而以夏皇现在的身情况来看,贵妃之位的晋升已经断绝,除非遇到大封赏才有机会。 而现在呢,秦妃有了儿子,再加上夏皇的宠爱,贵妃之位自然就顺手推舟成功了。 可以说,秦妃和萧玄是相互成就。 ... 傍晚时分,萧玄过继到秦妃名下,秦妃晋升皇贵妃的消息便传遍皇宫。 虽然旨意还未下达,但此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无数嫔妃听后,简直嫉妒得要发疯。 比如容妃,她和秦妃同时入宫,但是每次晋升,都事事在秦妃之后。 本以为这次能打垮秦妃,没想到不仅没有成功,还让她再次超过自己,拿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贵妃之位。 从现在开始,她见到秦妃后,就不再是平等的身份,而是秦妃高她一等。 “贱人!该死的贱人!” 容妃咬牙切齿,美丽的容貌变得狰狞,嫉妒让她更加便宜,立即叫来心腹,问道:“上次说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本宫要让秦妃死无葬身之地!” 心腹太监立即回道:“对方狮子大开口,要一千两白银,而且要先把银子给他,动手后,还要送他出宫。” “给他,给他!”容妃喝道,而后露出一抹狞笑,又道,“她不是认了个儿子吗?那就让她和她的儿子一起完蛋!到那时,本宫看她还能不能笑得出来!哈哈哈哈....” ------------ 第24章:不能把他当儿子 新的一天,阳光明媚,而且是黄道吉日。 礼部左侍郎赵威担任正使,内阁大学士高功担任副使,宣布了萧玄过继到秦妃膝下的旨意。 这可不是简单的一道旨意,过程极其隆重,不仅要修改皇室宗族宗谱,还要去太庙祭告列祖列宗。 做完这一切后,萧玄前往淑阳宫,正式对秦妃行大礼。 “母亲在上,孩子萧玄拜见!” 萧玄跪地叩头。 秦妃情绪复杂,她比萧玄大了十几岁,做姐姐可以,但是做母亲,显然不些不适应。 但是现在的两人已经被绑在同一个船上,已经无法改变,将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另外秦妃也觉得,自己是不可能怀上龙嗣了,自己和萧玄相依为命,全力帮他,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想到这儿,秦妃情绪激动,连忙扶起了萧玄,并道:“好孩子,快快起来,快快起来。” “好的母亲!”萧玄立即笑着起身,丝毫不介意两人只相差了十二岁。 随后,赵威和高功又宣布了秦妃晋级贵妃的旨意。 从今日起,她成为后宫第九位贵妃。 之前说过,妃位想晋为贵妃,必须要诞下龙嗣,但不代表有了龙嗣,就一定会晋升为贵妃。 很多皇子的母亲还是妃位,甚至是嫔位,整个后宫只有九位贵妃以及一位皇贵妃,再往上,就是后宫之主的皇后了。 接下来,秦贵妃带着萧玄前往御书房。 “臣妾(儿臣)叩谢皇恩!” 两人向夏皇行礼谢恩。 夏皇笑呵呵说道:“免礼!爱妃以后可要好好教育萧玄,不要让他的才华埋没,将来若是把他培养成为一代名儒,朕倒要看看满朝文武儒生,还有什么颜面摆出清高的姿态!” 历代儒生皆视清高,有些老儒更是不怕死,你越是杀他,越是能让他名留青史。当今大夏朝堂上就有这些老顽固,多次弹劾夏皇昏庸,夏皇杀了好几个了,但其他的依然不怕死。 所以夏皇便有另辟蹊径的想法,自己的儿子成为当世名儒,到那时,看这些老儒还有何颜面弹劾。 秦贵妃回道:“请陛下放心,臣妾一定督促萧玄的学习,不过…只是让萧玄在国子监读书,恐怕会埋没他的才华,臣妾想给萧玄找一位老师,来亲自教导他。” “好啊,你可有中意的人选?”夏皇问道。 秦贵妃故作思考,然后问道:“陛下,孟祭酒如何?” “孟名勋?他是当世大儒,在儒生中威望极大,若是能拜他为师,的确能学到真本事。朕和他师出同门,关系上他还是朕的师兄呢。只是朕记得孟祭酒已经对外宣称不再收徒,孟名勋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他是不会随意违背自己承诺的…”夏皇说道。 秦贵妃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孟名勋是一位言而有信的人,想让他违背自己的诺言并不容易,但若是陛下提议,相信孟名勋不敢拒绝。陛下,你就帮帮臣妾嘛。” 面对秦贵妃的撒娇,夏皇笑呵呵道:“行,朕会对孟名勋提议此事,行了吧爱妃。” “谢谢陛下。”秦贵妃大喜,同时目光瞥向萧玄,一副你交代的事情给你办妥的小得意。 面对秦贵妃的俏皮,萧玄眼观鼻,鼻观心,表现得乖乖巧巧,像个好孩子。 不,本来就是好孩子。 而向夏皇谢过恩后,皇后那里也要去。 “陛下,臣妾还要带萧玄去皇后那里谢恩,陛下要一起去吗?”秦贵妃笑着问道。 夏皇一想到皇后,眉头就禁不住皱了起来,断然拒绝道:“朕不想见那个疯女人!” 疯女子就是皇后,她不是真疯,而是偏执、善妒。 夏皇喜欢青春貌美的女子,而皇后人老珠黄,被夏皇厌弃。但是皇后又想占有夏皇的宠爱,所以结果可想而知。 随后秦贵妃和萧玄告退,然后来到了坤宁宫。 趁着内侍去通报,秦贵妃的目光瞥向了萧玄,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儿子,她还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相处。 肯定是自己人,但肯定不能把他当儿子。 所以秦贵妃便小声说道:“拜见完皇后,你随本宫去趟淑阳宫,我们开诚布公谈谈吧。” “好!”萧玄点了点头,他早有此想法,也该好好谈谈,这样对两人都有利。 很快,内侍返回,将两人请入坤宁殿。 只见殿内温暖如春,还有馥郁的熏香,闻起来颇为提神。 上首坐着一位身穿凤袍的中年女子,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但她用水粉遮掩,搞得脸上惨白。再加上皮肤松弛,眼角下坠,形成了三角眼,再加上他偏瘦的体态,颧骨微高,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显得凶恶。 而在皇后的左手边,还坐着一位女子,正是容妃。 与此同时,皇后和容妃也在注视着秦贵妃和萧玄。 萧玄看起来清秀俊朗,脸上带着几分拘谨,没什么特别。所以两人的目光很快从萧玄身上移开,落在了秦贵妃身上。 秦贵妃容貌脱俗,今日又打扮得惊艳,有倾国倾城之色,容妃看了,嫉妒地咬紧牙关,恨不得把她的脸皮剥下来。 皇后看到秦贵妃的娇艳模样,心情立即变得不好。 “妹妹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儿臣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秦贵妃和萧玄行礼参见。 皇后虽然心情不爽,但她身为皇后要母仪天下,要做表率,所以便道:“免礼,还要恭喜秦妹妹,认了这么出色的儿子。萧玄,以后可要好好孝顺秦贵妃,能过继到秦贵妃膝下,是你的福气。” “儿臣明白。”萧玄乖巧应道。 女人之间的龌蹉和争锋,他懒得过问,所以做个闭嘴的乖孩子就行。 秦贵妃则笑着回应:“谢谢皇后娘娘的吉言!萧玄这孩子懂事、孝顺,能替如烟姐姐抚养他,也是妹妹的福气。咦,容妃也在这里啊,怎么,不认识本宫了?” 她的目光立即锁定容妃,语气也从温柔变成了冷冽,她可没有忘记容妃对自己的威胁! 容妃表情一僵,随即不情愿地站起来,然后向秦贵妃欠身行礼。 ------------ 第25章:孤男寡女的母子俩 坤宁宫,主殿内。 面对秦贵妃凌厉的目光,容妃顿觉自尊心被践踏,但她不敢针锋相对,只能咬着牙站起身来,忍着恨意欠身行礼: “妹妹见过秦贵妃!” 这就是后宫必须遵守的规矩! 秦贵妃则冷笑道:“容妃似乎不情不愿啊,若是不想行礼,那就不行礼。” 容妃紧握拳头,恨不得冲上前撕烂秦贵妃的脸,但她只能忍气吞声,再次行礼,并笑着说道:“妹妹拜见秦贵妃!” 秦贵妃这才满意点头,并轻哼一声表示回应。 一旁的皇后将两人的恩怨看在眼中,但她没有阻拦的意思,而是说道:“都坐下来聊吧,听说靖安侯出狱了,秦贵妃这下子能放心了吧。” “多谢皇后娘娘牵挂,靖安侯能出狱,是陛下皇恩浩荡,妹妹提起的心也落了下来。”秦贵妃回道。 皇后点了点头,随即话题一转,好奇问道:“对了秦贵妃,前段时间,陛下公务繁忙,很少去淑阳宫,上次去了一会,就对秦贵妃宠爱有加。不知秦贵妃对陛下做了什么,竟然能让陛下如此魂牵梦绕,甚至还主动去神龙道观接妹妹回宫,后宫那么多嫔妃,唯有秦贵妃有此待遇啊。” 此话一出,容妃也看向了秦贵妃,她也充满了好奇。 秦贵妃面不改色,回道:“回禀皇后娘娘,在陛下心中,对于所有嫔妃,尤其是皇后娘娘都是一样的宠爱,绝无厚此薄彼之分。” 皇后面容微沉,知道想从秦贵妃口中问出她的花招来并不容易,真好奇她是如何勾引陛下的,竟然能让陛下如此痴迷。 所以皇后不再追问,回道:“秦贵妃所言极是。” 接下来,秦贵妃和皇后又简单聊了一会,最后才带着萧玄告退。 而等秦贵妃和萧玄离开,容妃立即向皇后拱火:“皇后娘娘,秦雨菲必然用了魅惑之术,不然不会把陛下迷得神魂颠倒。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管理后宫,绝对不能容忍这种妖女蛊惑陛下啊。”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容妃立即捂着脸颊。 皇后瞪着容妃,怒骂道:“你是再利用本宫吗?滚!” 容妃慌忙行礼,灰溜溜地逃出坤宁宫。 出去后冷风一吹,让容妃全身发寒,脸颊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此刻的她不恨皇后,越加痛恨秦贵妃,因为这一切都是拜秦贵妃所赐。 “秦雨菲,我一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容妃在心中发出嘶吼。 ... 萧玄跟随秦贵妃来到了淑阳宫后,秦贵妃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然后对萧玄真挚道:“萧玄,谢谢你!” “母亲客气了,这也是帮我自己。”萧玄笑着回道。 母亲二字让秦贵妃有些不适应,于是考虑后,便道:“有外人的时候,咱们母子相称,若无外人,不如叫我姐姐吧,我明白认母对你而言只是权宜之计,所以不必太过拘泥。” “好!”萧玄自然愿意,他也不想平白无故地做别人的儿子。 这时候,秦贵妃看了一眼心腹宫女,宫女立即命人拿来两个箱子,打开后,里面都是银锭。 “你用钱的地方比较多,这些银子你拿去。如果不够再说,我帮你想办法。”秦贵妃说道。 萧玄也不客气,说道:“多谢娘娘!这些银子我便收下了,就当娘娘入股,接下来我会做一些营生,赚了钱后和娘娘分红。” “你要做生意?你不是要拜孟名勋为老师吗?商贾之道地位下贱,若是被别人发现了,恐遭诟病啊!”秦贵妃立即提醒道,生怕萧玄做错了选择。 萧玄自然明白这个时代上九流和下九流的区分,想要在儒道出类拔萃,必须视金钱为粪土,视权势为粪土,视生死为粪土。 当然了,也应该视名留青史为粪土,但可惜,天下读书人鲜有人能做到。 萧玄安慰道:“娘娘放心,我居于幕后,不会置身于幕前,在这个年代,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 “是啊,都说金银有铜臭之味,但是满朝文武哪个人不爱财?你是谨慎的人,既然有主意了,我自然放心。以后遇到麻烦的事,便来找我,我一定帮你。我们已经是同舟之人,必须同舟共济。”秦贵妃表达态度,让萧玄放心。 换做容妃那种人,萧玄必然不会交心,但是秦贵妃是一位合适的盟友。 萧玄郑重道:“没错!我们要同舟共济!不过以后,我会尽量少来淑阳宫,这里毕竟是后宫,虽然我们已经是母子关系,但架不住有人暗中算计。即便是请安,也必须有人在此,万不可能单独相处。” 二十多岁的貌美妖艳母亲,十四五岁的俊秀义子,孤男寡女待在一起,会干些什么事情? 想想就刺激。 夏皇现在宠爱秦贵妃,不会多想,但是夏皇疑心重,流言蜚语一旦多了,必会猜忌。 秦贵妃一愣,看着殿内只有她和萧玄,立即明白萧玄的谨慎,于是说道:“我明白,以后若是有事,我会让心腹宫女传话。” 萧玄点了点头。 这时,秦贵妃话题一转,好奇问道:“对了,你想拜孟名勋为师,可有把握?即便是请陛下帮忙,恐怕也只能说服孟名勋答应收徒,但京城之中,想拜师孟名勋的人如过江之鲫,不说其他,诸多皇子中便有好几位。” “你虽然在陛下面前展现了诗才,但论名望,不管是三皇子还是五皇子,都早已经名动京师。你要和他们竞争,压力可不小。” 面对秦贵妃的担心,萧玄回道:“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尽力而为。如果能成功,那自然最好。如果不成,那就说明我和孟名勋无缘。” “既然你有心理准备,那我便不多言了。”秦贵妃回道。 萧玄则起身,道:“我该回去了,不能久待。对了,你要小心你的敌人,比如容妃,她对你怀恨在心,势必会伺机报复。” 秦贵妃心中暖洋洋,在这冷寂的后宫中,也终于有人关心自己了,不是自己独自在战斗。 “嗯。”秦贵妃柔声应道。 萧玄拱了拱手,立即带着银子离开了。 果不其然,萧玄离开淑阳宫不久,消息便传遍后宫,得知萧玄只在淑阳宫待了很短的时间,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未能抓到陷害的理由。 而当萧玄回到住所时,就见门前有一群人静候,为首之人正是内务监掌印太监田奎! ------------ 第26章:内阁首辅阎嵩 萧玄看到田奎后,并不惊讶,因为算到他会来这里! 现在的萧玄也算是今非昔比了,虽然还未封王,没有任何实权,但是谁叫他认了一个好母亲,而这个母亲又是夏皇宠爱的贵妃,此乃子凭母贵。 所以田奎要主动前来化解恩怨。 “奴婢田奎,拜见九殿下!” 田奎看到萧玄后,立即上前行礼,脸上带着几分谄媚笑容。 萧玄紧绷着脸,一副敌视田奎的严肃,语气也是拒人千里的疏远: “原来是田掌印啊,真是稀客,你来这里作甚!我记得月俸已经被你拿去了,怎么还嫌少?” 说罢,萧玄直接打开身后侍从抱着的箱子,里面是一枚枚银锭,加起来足足有几百两。 田奎笑着解释道:“九殿下息怒,奴婢被手下人隐瞒,根本不知道九殿下的月俸竟然被那群该死的畜生克扣。奴婢御下不严,有严重的失职,明日奴婢就面禀圣上,请圣上责罚。另外,奴婢也把克扣月俸的主谋抓了过来!” 只见田奎一挥手,一名老太监被抓了过来,他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哀求道:“九殿下恕罪,九殿下恕罪…” 很快,此人的额头便磕得血肉模糊。 萧玄冷着脸,不为所动,并且冷嘲道:“他就是主谋?看起来不像啊。” 田奎回道:“就是这个老畜生,他仗着是内务监的老人,竟然目中无人,忘记了尊卑,真是该死。来人,将他杖毙,给九殿下出气!” 霎时间,几名太监冲了出来,手中拿着棍棒,对着老太监便是一顿殴打,很快,老太监头破血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萧玄目光更冷,没想到田奎好狠的手段,竟然在自己面前直接将老太监杖杀,还真是无法无天啊。 “这般处理,可让九殿下满意?” 田奎扫了一眼尸体,然后笑着问向萧玄。 萧玄目光更冷,带着厌恶,然后直接甩袖进入宅子,懒得搭理田奎。 “恭送九殿下!” 田奎立即拱手相送,随后也离开了这里。 但田奎身边的心腹内侍不放心,于是问道:“掌印大人,九殿下满脸厌恶,会不会向陛下告状?” “告状?让他去告!克扣月俸的主谋已经招供,而且被杖毙,陛下最多训斥咱家两句,没什么好担心的。”田奎随意道。 心腹内侍又问:“那九殿下呢?他现在认秦贵妃为母,和我们交恶,会不会伺机报复?” 此话一出,田奎脚步一顿,然后蔑向心腹,吓得对方连忙躬身,不敢抬头。 随即田奎才道:“一个喜怒都在脸上的少年郎,有什么好怕的?” “掌印大人教训的是,小奴是杞人忧天了。”心腹内侍连忙回道。 田奎轻哼一声,继续离开。 萧玄走进宅子后,脸上气愤的表情瞬间消失,看不出来一点厌恶。 他越是表现的愤怒,越是表现的厌恶,越是会让田奎轻视。相反,如果他心平气和,笑脸相迎,像个笑面虎,那田奎反而会警觉起来。 对待不同的人,要表现出不同的态度,要戴不同的面具,要让别人摸不清你的真面目。 另外,萧玄让田奎轻视自己,不是怕他,而是为了麻木对方,从而报复。 萧玄身边本有三个亲近仆人,除了刀娘和郭老叟外,还有一个比萧玄大几岁的太监,他既是萧玄的贴身仆从,又是萧玄的玩伴。但是他死了,被田奎的人活生生打死了。 这个仇必须报! 萧玄要让田奎死无葬身之地! ... 时间很快过了午后。 夏皇突然传旨,召见了祭酒孟名勋。孟名勋来到御书房后,发现殿内不是只有夏皇,还有内阁的五位大学士。 内阁首辅中极殿大学士、吏部尚书阎嵩。 内阁次辅建极殿大学士、礼部尚书郭欢。 文华殿大学士、户部左侍郎魏青松。 武英殿大学士、兵部右侍郎杨子傅。 东阁大学士高功。 从官职来看,五位内阁大学士中除了高功,其他人都身兼六部要职,这也是内阁势强的原因。 尤其是内阁首辅的阎嵩,他是吏部尚书,手握天下文官任免的大权,哪个官员不巴结他? 唯一可惜的就是高功,只是东阁大学士,而他却又是内阁之中唯一的清廉之官,要不是孟名勋举荐的他,他根本进不了内阁,哪怕现在进入内阁,也被打压,在位置上摇摇欲坠。 当然了,除了夏皇和五位阁老外,还有一个特殊的人,那就是刘瑾。 别看刘瑾站着,是奴才,但他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手握批红大权。 在御书房中,阎嵩等人叫他刘公公,刘瑾不说什么。但到了外面,夏皇不在时,你再叫刘公公试试。 可以说,现在御书房内这几个人,便是执掌大夏权力的中枢。 孟名勋微微皱眉,好奇夏皇召见自己的目的,难道又是请自己入内阁? 若还是这件事,孟名勋依然会拒绝。 不是他懒散,不想为朝廷效力,而是他对夏皇重用奸佞而失望至极,如果夏皇是位勤政爱民的皇帝,那他就算累死在官职上,他也甘之若饴。 孟名勋曾试图改变夏皇,最终寒心,而继续担任祭酒之位,算是最后的留恋,为大夏择选有才之士。不然的话,他早就告老还乡,退居山野了。 心思转动间,孟名勋上前行礼:“臣孟名勋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夏皇笑道:“孟爱卿来了,快快赐坐,上茶!” 殿内的几位大学士也立即起身,纷纷向孟名勋行礼。 其中阎嵩态度最好,他早就想让自己的小儿子拜入孟名勋门下,这样的话,他阎嵩在儒士中的威望将更高。 只听阎嵩关切道:“孟祭酒,这几日天寒地冻,听说你的值房内甚是寒冷,连墨汁都上冻了,孟祭酒一定要保护好身体啊。” 面对关心,孟名勋丝毫没有给阎嵩好脸色,直接怼道:“和饥寒交迫的难民相比,老夫衣食无忧,这点冷算什么?倒是你阎嵩身为内阁首辅,为何对城中难民视而不见?” 这就是孟名勋的性格,直接呵斥。 ------------ 第27章:五关比赛选佳徒 御书房内。 疾恶如仇的孟名勋看到阎嵩后,便质问他为何对城中难民视而不见。 面对孟名勋的呵问,阎嵩丝毫不恼,反而不紧不慢地回道:“朝廷已经开始赈济,一定会照顾好受苦受难的百姓,此事陛下已经安排过了,请孟祭酒放心。” 孟名勋立即看向夏皇,却发现夏皇一副对难民漠不关心的样子,甚至懒得一问。 这让他心中升起凄凉,便不再过问,以免徒增无奈。 他也不想待在这里,于是直接问道:“不知陛下召见微臣,有何事情?若无要事,微臣出宫去了。” 夏皇笑道:“孟爱卿请坐,今日没什么大事,忙里偷闲,请你来喝杯茶。怎么,喝杯茶的时间都不给朕吗?” 孟名勋只能坐了下来,但还是问道:“确定只是喝茶?明人不说暗话,陛下若是有事吩咐,敬请吩咐。” “哈哈哈...你啊,到老还是如此耿直,没点意思。”夏皇深知孟名勋的脾气,再加上师出同门,纵使心中不喜孟名勋,也不会怪罪他的臭脾气。 孟名勋回道:“微臣的性格已经改不了,请陛下见谅。” 夏皇便直接说明自己的目的:“孟爱卿,你乃享誉天下的大儒,一身文采横溢,应该多挑选一些弟子,来继承你的衣钵啊。” 孟名勋一愣,显然没想到夏皇召见自己,竟然是因为这件事,他心中一动,说道:“陛下想让微臣收徒?但微臣已经许下过承诺,此生不再收徒。” 夏皇则笑道:“孟爱卿,如果朕让你收徒呢?” 孟名勋便道:“陛下乃金口玉言,陛下让微臣违背承诺收徒,微臣自然要遵从。但微臣精力有限,所以就算要收徒,也只能收一位。” 此话一出,夏皇满意点头,没想到这次孟名勋没有固执,他正想推荐萧玄时,阎嵩已经毛遂自荐道:“陛下,犬子一直对孟大人推崇至极,此生心愿便是拜入孟大人的门下聆听教诲,还请陛下给犬子一个机会!” “孟大人,犬子想拜入你的门下,应该有这个机会吧!” 孟名勋虽然厌恶阎嵩,但是本着有教无类的原则,岂能因为阎嵩是奸佞,就直接否定他的儿子呢。 “当然。”孟名勋回道。 阎嵩大喜。 谁知接下来,内阁次辅的郭欢也举荐了自己的长孙。 夏皇一看这个情况,便知举荐不了萧玄了。 而面对众人的举荐,孟名勋则向夏皇禀道:“陛下,微臣只能选一个徒弟,但这么多人踊跃,微臣只能择优录取,挑选其中最出色的,还请陛下应允。” 说罢,孟名勋的脑海中闪过萧玄的身影,心想机会给你了,你能不能成为我的弟子,我们俩有没有师徒缘分,就看你的能力了。 夏皇便道:“没问题,那就趁此机会举办一个选徒比赛,择优录取。” 但是阎嵩却提出了异议:“陛下、孟大人,文无第一,这个比赛该如何举办?又当如何评选?如果不能让其他人信服,恐怕好好的选徒比赛,会变成一个笑话。” 夏皇赞同道:“阎阁老所言极是,此次比赛是为孟爱卿选徒,比赛的规矩还是孟爱卿来定吧。” 孟名勋没有拒绝,既然是为自己挑徒弟,他自然想选择一个最优秀的,所以考虑后,孟名勋便道:“陛下,不如这样,我会邀请几位好友充当裁判,比试内容分为五个内容,分别是诗词、文章、书法、绘画和品德。获胜者最多者,便是微臣的关门弟子,陛下觉得如何?” “五关选徒?有意思!”夏皇本就觉得无聊,如今听到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当即赞同,又补充道,“朕要亲自观看,另外会为魁首准备一份贺礼。” 孟名勋立即拱手,表示谢恩。 这个时候,阎嵩道:“陛下,想拜入孟大人门下的学子如过江之鲫,微臣觉得必须定下规矩,符合条件者才能参加选拔,不如把人选定在国子监内的学生。” 不愧是阎嵩,真够鸡贼。他的幼子就在国子监内读书,而且和萧玄是同班同学。另外,只允许国子监的学子参加选拔,这样便能保证选手之间的水平不会相差太多。 内阁次辅郭欢立即赞同,因为他的长孙也是国子监的学生。 不仅仅是他们,其他三位内阁大学士的家族中,也有人在国子监读书,此举对他们有益。 但是孟名勋不忍心把条件框死,不给其他人机会,所以便质疑道:“陛下,只让国子监的弟子参加,有些不合适!” 夏皇考虑后,便拿了主意,说道:“这样吧,允许国子监的学子参加,其他人想要参加,年龄需在二十岁以下,并且要有三品以上官员的举荐。” “陛下圣明!”阎嵩、郭欢等人立即响应。 孟名勋则在心中轻叹一声,陛下立下的条件,直接把寒门学子排除掉了,但他改变不了这些,就像他改变不了这个时代。 ... 到了第二天,孟名勋要收徒的消息便传遍京城,无数读书人得知后趋之若鹜。 但是听说只有国子监的学子可以参加,或者是三品以上大员的举荐后,无数读书人捶胸顿足。 萧玄来到国子监时,就见这里的学子蠢蠢欲动,即便是高适之也跃跃欲试。 “九殿下,你来了!听说了吗,祭酒大人要收关门弟子,九殿下要参加吗?”高适之问道。 萧玄则反问道:“你不怕我参加后,增加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高适之正色道:“如果我那样想,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九殿下若是能赢,我会恭贺九殿下。” “那我也祝愿你能拜师成功。”萧玄说道。 随即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一盏茶后,眼看着即将上课,谁知萧玄再次起身,朝外走去。 “九殿下,今日也不上课?博士若是问起来,我该怎么说?”高适之无奈问道,他已经替萧玄请假多次,授课博士已经不好糊弄了。 萧玄回道:“就说祭酒大人找我!” 高适之忍不住叹息一声,心想殿下你又拿祭酒大人当借口,就怕今日蒙骗不过去啊。 ------------ 第28章:萧玄啊萧玄,你惭愧个屁啊 这已经是萧玄第三次来孟名勋的值房,也算是轻车熟路。今日阳光正好,孟名勋正和仆从将房间里的藏书拿出来,放在太阳下晾晒。 只见孟名勋的动作非常小心,拿起的不是书,而是一件件珍宝。每翻开一本书,都像是抚摸婴儿的脸蛋。 在这个世界上,被称作宝贝的东西太多太多,而对孟名勋而言,这些书籍上承前人,下传后世,是文明和历史的载体,这才是真正的宝贝。 和孟名勋相比,萧玄自觉惭愧,他认为自己不是读书人,但是现在却要装作读书人,并利用这层身份,来获得孟名勋个人和其家族、人脉的支持,手段着实卑劣。 “啪!” 萧玄直接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骂道:“萧玄啊萧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惭愧个屁啊。你若是将来做了皇帝,那孟名勋就是帝师,对他也不亏欠。” 想到这儿,萧玄的心情立即变好了。 “你扇自己干什么?” 谁知孟名勋听到了巴掌声,立即看了过来,发现是萧玄,于是好奇问道。 萧玄回过神,回道:“有蚊子!” 孟名勋瞪了萧玄一眼,似乎在说这么冷的天哪有蚊子,然后又道:“还不快来帮忙!” “哦,好嘞!”萧玄立即上前,开始帮忙晒书。 看着殷勤的萧玄,孟名勋非常满意,便道:“你说要拜老夫为师,眼下机会来了,五天之后,会在国子监准备比赛。但你能不能胜出,就看你的本领了。” “舍我其谁。”萧玄自傲道。 孟名勋笑着训斥道:“自信过了头便是自负!既然你有如此信心,老夫就拭目以待了。” “好!”萧玄应道。 孟名勋点了点头,随即站起身来,歇歇腰。看着屋檐上的雪,孟名勋突然叹息了一声。 萧玄便问道:“先生因何事忧愁?” 孟名勋道:“城中难民饥寒交迫,老夫已经命令孟府施粥,施赠衣物,但是难民太多了。” 萧玄略微沉思,便道:“先生,这本该是朝廷的事,但是奸佞祸国,仅靠个人和某个家族去救济,作用不大。先生,我这里有个主意,可以为京城中的难民出一份力,救他们于水火。” “哦是吗?什么主意,快快说来。”孟名勋立即追问道。 萧玄便道:“先生不是要收徒吗?参加的学子除了国子监学子之外,还有三品大员推荐的学子。既然如此,不如多加一个条件,那就是推荐的人选,可以自愿捐款,善款用来救济难民。当然了,国子监内的学子也可以这样做。” “不过此事也有不好的地方。先生挑选弟子,本是读书人的盛事,但涉及捐款,便和黄白之物牵连一起,难免会有铜臭之味,被有心之人诋毁。” 说罢,萧玄看向了孟名勋。 孟名勋听后,立即称赞道:“好主意!若是能救受苦的百姓,和黄白之物牵连一起又有何妨?老夫没有那么愚昧。另外,按照你的办法去做,可不仅仅募集善款那么简单,还把难民灾情推上了台面,可以说这是一步阳谋,逼陛下和内阁重视此事!” “对哦,我怎么没有想到。”萧玄故作恍然。 孟名勋立即深看萧玄一眼,他可不信萧玄没有想到,这让孟名勋又对萧玄刮目相看,小小年纪便心思缜密,颇有计谋,这可不简单啊。 而面对孟名勋的心思,萧玄处之坦然,你不多想,那我的聪慧岂不是显露不出来了? 这时,孟名勋收起了目光,猛地一拍手掌,惋惜道:“早知如此,就不该把比赛定在五日后,就该今日开始,哎…” “先生,事已至此,也不好更改,再说了,如果今日就开始,那么计划的效果就大打折扣。”萧玄安慰道。 孟名勋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位博士气势汹汹赶来,他先对孟名勋拱手,然后怒视萧玄一眼,告状道: “祭酒大人,九殿下多日旷课,今日亦是如此,还说是祭酒大人找他有事安排,我特来询问,是否确有此事?” 孟名勋立即扫了一眼萧玄,似乎在说,小子,这就是你旷课惹下的麻烦。 萧玄连忙尴尬一笑,还对孟名勋眨了一下左眼,似乎在说,先生,还得麻烦你捞我。 孟名勋一愣,立即乐了,于是对告状的博士说:“张博士,这几日的确是老夫叫九殿下过来帮忙晒书,事前忘了和你沟通,抱歉。” 萧玄连忙对张博士拱手谢罪,乖巧道:“张博士,都是学生的错,没有当面向博士告假。” 张博士四十余岁,从小钻研儒学,三十岁高中进士,一步一步攀爬,最终进入国子监,成为一名儒学博士。他的经历让他看不惯浪费光阴,不好好读书的人,哪怕对方是皇子。 此时了解了情况,张博士才平和道:“既然是祭酒大人找你有事,那我便放心了,但是九殿下,你还要把丢下的课程补回来,到时候我会单独帮九殿下检查…” 什么!还要检查功课! 萧玄立即觉得生无可恋。 这里的检查功课可不是背诵文章,而是截取一篇文章,让你写一篇策论,萧玄清楚自己的斤两,一旦检查功课就可能露馅。 难道还要装病吗? 就在萧玄苦恼时,孟名勋似乎看出了萧玄的窘相,于是轻咳一声,对张博士说道:“张博士,功课过几日检查吧,老夫有几件事要请九殿下帮忙。” “好的祭酒。”张博士看到孟名勋出面,这才没有继续追究,随即拱手告退。 等张博士走后,孟名勋打趣道:“你似乎很怕张博士检查功课啊?” “我不擅长策论。”萧玄如实回答。 孟名勋没想到萧玄如何坦诚,便道:“老夫择徒,策论文章便是其中一环,所以你要主动放弃这一项比试了?” 萧玄笑道:“比试不仅靠能力,还要看运气,万一先生所提问的内容,恰好是我擅长的呢?” “行,那老夫就等着瞧你的运气。”孟名勋也被逗笑,觉得萧玄的性情很对自己胃口。 他挑选徒弟,人品放在第一位,而且还要有思想想法,要有的胸怀,而不是只会死文章的腐儒。 就像他的三弟子,弃文从武,换做其他人,恐怕会气得昏厥,然后和弟子断绝师徒关系。但是孟名勋没有那么做,反而支持这位弟子,甚至在外人面前夸奖他,以他为傲。 这就是大儒孟名勋! ------------ 第29章:怀上了?绝无可能! 淑阳宫是秦贵妃的寝宫,此刻淑阳宫的附近,两名太监在暗处密谋许久,不知在计划着什么。 商量好后,其中一名太监返回淑阳宫内,另一名太监则脚步匆匆,在后宫疾行,很快就来到了鸣翠宫的宫门前。 鸣翠宫则是容妃的寝宫。 这名太监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的长相,此人名叫甘遂,是容妃身边的心腹太监,深得容妃信任。 甘遂左右环顾,发现没有人注意后,立即进入鸣翠宫,然后直奔主殿。 当看到甘遂回来,容妃眸中升起期待的光彩,立即问道:“事情办得如何?” “回禀娘娘,已经安排好了!”甘遂道。 容妃面露惊喜,问道:“妥当吗?千万不要有纰漏。既然要动手,那就一次成功!绝对不能让她翻身。此次若是失败,再想成功就难了。” “娘娘放心!”甘遂又道。 容妃面露满意表情,而后嘴角开始扬起,逐渐变得狰狞。 暮色沉沉,夕阳西下。 不知不觉,时间来到了傍晚。 秦贵妃坐在软榻上,揉着眉黛,不知怎地,从下午开始,她就觉得倦乏,还有些恶心,所以晚饭都没有碰。 贴身宫女名叫柳绿,未入宫前,柳绿就是秦贵妃身边的丫鬟,后来跟着秦贵妃入宫,两人情同姐妹。 “娘娘,奴婢要不去请太医吧。”柳绿担心道。 秦贵妃用手顺了顺胸口,道:“可能是昨晚着凉了,没什么关系。” “娘娘不会是有喜了吧。”这时候,柳绿忍不住猜想。 恶心、疲倦,没有胃口,这的确很像怀上身孕的迹象。 但是秦贵妃直接摇头否决。 都没有进去过,怎么怀?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陛下驾到的声音,随后就见夏皇走进殿内。 “爱妃脸色怎么发白,身体不舒服吗?”夏皇看到秦贵妃的脸色后,立即关切道。 秦贵妃笑着回道:“有些恶心干呕,应该是受凉了。” “找太医看过了吗?”夏皇问道。 秦贵妃摇了摇头。 夏皇立即吩咐内侍召见太医。 很快,太医赶了过来,立即为秦贵妃号脉。 片刻后,太医回道:“回禀陛下,贵妃娘娘是风邪入体,气血运行不畅,所以脑袋昏沉。另外邪风扰乱体内五行之气,使得肠胃不适。微臣开些药汤,服用后可以缓解症状。另外今晚要好好休息,明日症状便会减轻。” “好!速速去熬药。”夏皇催促道。 太医立即告退。 面对夏皇的关心,秦贵妃娇弱的脸上浮现一抹甜蜜,柔声说道:“臣妾这病来得真不是时候,让陛下担心了。” “爱妃好好养病,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夏皇安慰道,“你好好休息休息,朕回御书房。” 谁知秦贵妃却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夏皇的衣角,然后楚楚可怜道:“臣妾想和陛下说说话...” “你不休息了?”夏皇笑着问道。 秦贵妃回道:“有陛下陪着,臣妾便不觉得难受了。” “哈哈哈...好!那朕陪你说会话。”夏皇忍不住笑了,娇弱的秦贵妃撒起娇来,简直是一拳重击,直接让夏皇不舍得回去。 谁不喜欢娇滴滴的美人啊。 就这样,秦贵妃强忍着不舒服,陪着夏皇聊天。 她何尝不想休息啊,但是现在天赐良机,在生病的时候表现出的依恋,更有说服力。 直到药汤熬好送来,秦贵妃服下,夏皇这才返回御书房,而喝了药的秦贵妃也沉沉睡下。 ... 萧玄帮孟名勋晒了一整天的书,到傍晚时又把书籍收回房间,等他回到皇子所时,太阳已经落地。 “殿下,你可回来了,奴婢听说贵妃娘娘生病了。”刀娘见到萧玄后,立即禀道。 萧玄立即新生警觉,问道:“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生病?是什么病?” “陛下命太医诊治过了,说是感染了风寒,邪风入体,情况并不严重。”刀娘回道。 萧玄这才放心,说道:“小问题就行。” “虽是小问题,但殿下刚刚认秦贵妃为母亲,眼下正是表现孝道的时候,殿下明日要不要去淑阳宫探望秦贵妃?”刀娘问道。 萧玄点了点头,道:“肯定要去,这是作为儿子的孝道,若是不去,会被别人诟病。刀娘,你替我准备一些治疗风寒的药粥,明天上午我一同带去。” “是,殿下。”刀娘立即应道。 次日一早,刀娘便起来熬制药粥,萧玄也起来锻炼劲力。 刀娘出身于快刀门,快刀门有独门的药膏,可以涂抹在肌肤上舒缓疲劳,不然的话,每日高强度的练习,根本坚持不了几天。 等萧玄锻炼完毕,太阳已经冉冉升起,药粥也熬好了。 萧玄便将药粥装好,先去了御书房,拜见夏皇,请求探望秦贵妃。 必须要有夏皇的旨意,皇子才能进入后宫,这是规矩。 当然了,有的皇子深受夏皇宠爱,夏皇便下旨不用每次奏请,便可出入后宫。但也有时间限制,另外路线也有规定。 而夏皇看萧玄有孝心,自然应允。 萧玄告退后,便前往了淑阳宫,进去后,就看到秦贵妃站在庭院中,抬起手臂舒展身姿。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宛若披上一层金辉,光滑的脸蛋就像剥了壳的鸡蛋,极其细嫩。 这就是天生丽质,哪怕不涂抹任何的水粉胭脂,也是美的不可方物。 以至于萧玄都羡慕便宜父皇,竟然能把这么多美人收入后宫。更气人的是夏皇都五十多岁了,说不定哪天就嘎嘣了,但这些美人可都是青春正茂的年纪啊。 这时候,秦贵妃也发现了萧玄。 当看到萧玄愣愣地看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时,秦贵妃连忙放下手臂,摆出长辈的姿态,但脸上还是闪过一抹羞意。 “你没去国子监?”秦贵妃一本正经问道。 萧玄回过神来,走到秦贵妃面前,然后说道:“母亲,你身体如何?还难受吗?” “睡了一夜,好很多了。外面冷,进屋吧。”秦贵妃笑着回道。 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甚至于在秦贵妃的心中,萧玄的关心比夏皇的关心还让她愉悦。 原因很简单,因为秦贵妃知道自己在夏皇眼中只是个漂亮的玩物。而萧玄和自己并肩作战,他是真的关心自己。 ------------ 第30章:秦贵妃献吻 萧玄跟随秦贵妃进了淑阳殿,然后将药粥拿了出来。 “娘娘,这是我让刀娘熬制的药粥,里面加入了一些草药,可以滋补身体,还未凉,娘娘要不喝一点?”萧玄关切道。 秦贵妃顿觉腹中有了饿意,便笑着回应:“好啊,刚好有些饿了,昨天晚上就没有吃饭。” 萧玄将药粥递给了秦贵妃,秦贵妃接过,立即吃了一口,药粥不仅不凉,温度还稍微热一些,但不会烫,吃进胃里暖洋洋。 另外,药粥的味道也非常好,没有中药的那股子苦涩,立即让秦贵妃胃口大开,不知不觉间,便吃了一大碗,全身暖洋洋,非常舒坦。 “这个药粥真不错。”秦贵妃放下碗,称赞道。 萧玄回道:“娘娘若是喜欢,我让刀娘把熬制的方法告诉柳绿姑娘。” 柳绿是秦贵妃的心腹宫女,也是她最信任的人。 秦贵妃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听说孟祭酒选徒,要进行五场比赛,要比试文章、诗词、书法、绘画等内容,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诗词和书法这两场,我是势在必得,绘画也有信任。”萧玄如实回道,多亏前世填鸭式的兴趣爱好,不然他也没有底气。 秦贵妃眸生异彩,她见识了萧玄的谋略,所以相信萧玄不是无的放矢,他说势在必得,那就必然有把握。 “你对诗词势在必得,看来满腹诗才,能否现在展示一下?”秦贵妃来了兴趣,面露期待之色。 萧玄点了点头,当即不假思索道:“那我便拙作一篇,请娘娘评点。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老白,不好意思,借你的诗一用。反正那么多穿越者都借用过,多也不多我一个,谁叫你的诗写得好啊,总不能去借乾隆的诗吧。 就在萧玄心中暗暗想来时,秦贵妃的脸上已经是一片惊色。 没办法,这首诗写得太美,而且对秦贵妃而言,写的还是自己,那种冲击力更强。 不过,诗中带着爱慕韵味,这可让秦贵妃脸上闪过一抹羞意,毕竟两人现在是母子关系。 “咳咳...这首诗写得真好,怪不得你如此自信。”秦贵妃轻咳一声,掩饰内心的波动,然后一本正经回道。 但萧玄没有多想,他的确欣赏秦贵妃的美丽,但要说爱慕,根本谈不上,现在的他只想捞钱夺权,让自己变强,女人只会浪费时间。 所以萧玄很坦然地说道:“娘娘美若天仙,这首诗就是娘娘的写照,而我只是把事实写出来。” “油嘴滑舌。”秦贵妃眼波流转,白了萧玄一眼后嗔道。 萧玄则笑了笑。 就在这时,一名宫女走了进来,将端来的药递给了柳绿,然后便退下。 柳绿则将药送给秦贵妃,说道:“娘娘,该吃药了。” 看到碗里的深色药汤,秦贵妃的眉黛微蹙,说道:“又要喝啊,这个药很苦,本宫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次就不喝了。” “娘娘,奴婢这里有蜜枣,吃完药后,娘娘含上一颗,就不觉得苦了。”柳绿回道。 萧玄则笑道:“母亲,良药苦口利于病,药还是要吃的。” 秦贵妃点了点头,随即乖巧地将药喝下,然后皱着脸,赶忙吃下柳绿递来的蜜枣,含在嘴里后,表情才舒缓过来。 就在这时,一名宫女进来,对柳绿说了几句话。 柳绿便对秦贵妃说道:“娘娘,内务监送来了一些东西,奴婢要去清点入库。” 秦贵妃轻点颔首,柳绿立即告退。 “刚刚见识你的诗才,你对书法也是势在必得,也让我见识一下呗。”秦贵妃颇为期待道。 萧玄本来离开,因为之前他就说过,不能和秦贵妃私处的时间过长,以免被人非议。但看到秦贵妃期待的目光,也知道她困囿于后宫,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能坦诚交流的朋友,也想多相处一会。 所以萧玄便道:“好!那我把刚刚的诗抄录一遍,抄完之后,我便告辞,不打扰你休息。” “行。”秦贵妃立即答应下来。 随即两人移步书桌旁,柳绿出去了,秦贵妃没有多想,亲自研磨。 萧玄铺好宣纸,拿起了毛笔,然后沾上墨汁,开始提笔书写清平调。 “云想衣裳花想容...” 看着萧玄笔走龙蛇,秦贵妃忍不住念出诗句,越加觉得这诗作得好,好到了自己的心窝里,是自己这辈子所读过的诗中最美的。 她越想越是欢喜,眼眸中眼波流转,脸颊上爬上了红晕,呼吸变得急促,吐气如兰。 萧玄收笔后,拿起宣纸吹了吹,等吹干后,这才抬头看向萧贵妃,立即发现她发红的脸蛋,媚态横生。 要知道秦贵妃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而是二十多岁的少妇,告别了青涩,更加的娇媚。 而现在媚态的模样,简直是致命的毒药,让萧玄的心脏都慢了一拍。 “我该回去了。” 萧玄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该走了。 谁知秦贵妃突然变得大胆,拦住了萧玄的去路,媚眼如丝,问道:“萧玄,我是不是很美啊?” 不对劲! 看到秦贵妃的状态,萧玄立即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正常情况下,秦贵妃是绝对不会询问自己这个问题的,她有她的矜持。 紧接着,萧玄就想到了秦贵妃喝过的药汤。 难道药汤里被人下了药,而且是催情的药! 不好,这是要陷害自己和秦贵妃私通啊! 萧玄脑袋转得飞快,立即猜出了前因后果。 谁知秦贵妃的动作更快,她看萧玄不回答自己,以为是他害羞。而此刻的她满脑袋都是想亲亲,于是乎,秦贵妃直接伸手,环住了萧玄的脖子上,整个人挂在了萧玄的身上。 刹那间,一股柔软娇躯贴来,让萧玄一激灵。 现在的萧玄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就算是自控力很强,也禁不住这样的诱惑。所以萧玄一时僵住,竟然有些迷恋这种美妙。 而就是这一瞬间的拖延,秦贵妃的香唇已经贴在了萧玄的脸上,一边索吻,一边说道:“小萧玄,姐姐美不美啊?你喜不喜欢姐姐呀?” 换做其他男人,恐怕把持不住,直接让她知道俺老孙的厉害,但是萧玄却觉得她的情话如同举起的屠刀,让萧玄心中泛起惊恐。 ------------ 第31章:夏皇、容妃来捉奸! 此时此刻。 萧玄心中惊恐起来。 如果夏皇在这个时候推门而入,看到秦贵妃搂着自己,不断地索吻,夏皇会是什么反应? 是…好儿子真厉害! 还是…好你个禽兽不如的畜生,竟然行乱伦之事!朕要杀了你! 恐怕不必用脑子想,也知道是什么结果,夏皇肯定会拔刀,手刃了自己。 想到这里,萧玄直接将秦贵妃推开。 谁知这药力的效果很猛,秦贵妃被推开后,还娇媚道:“小萧玄,你还害羞了。” 你家才小,你全家才小! 萧玄忍不住吐槽,随即不敢浪费时间,因为他深知算计这一切的人必然有后招,时间不等人! 所以萧玄直接抱起秦贵妃,直接往内屋走去。 难道萧玄要快刀斩乱麻,用身体帮秦贵妃解决? 当然不是! 萧玄四处观望,立即看到了屏风后面的大木桶,于是抱着秦贵妃走了过去。 可惜,沐浴的大木桶里面没有水。 但万幸,大木桶旁边还有小木桶,小木桶里有水。 萧玄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将秦贵妃按跪在地上,然后抓着她的头,直接闷在了水里。 “咕噜噜...” 秦贵妃不断地挣扎,发出咕噜的水声,双手不停地抓拿。 几秒钟后,萧玄抬起了秦贵妃,让她喘口气后,以免淹死。随后再次闷在水里,如此往复,进行了四五次。 等萧玄抬起秦贵妃时,她的脸色极其苍白,脸上的媚态消失了,整个人看起来很狼狈。 此刻的萧玄顾不得其他,立即说道:“我们被人算计了,我现在就出去!你做好准备!” 不等秦贵妃说话,萧玄立即飞奔出去,走出了大殿。 只见殿外候着的宫女和太监竟然都不在了,显然被人支走了。 该死! 好狠的算计啊,这是要把自己打入深渊,死无葬身之地。 就在这时,萧玄听到了脚步声,正朝这里走来。 危机还未解决! 如果让夏皇看到湿漉漉的秦贵妃,必然会多想。夏皇本就多疑,一旦多想,那么秦贵妃好不容易获得的宠爱,也将顷刻间消失。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根本无处躲藏! 就在这关键时刻,萧玄脑海转得飞快,立即想好了办法,只见他麻利地跪在殿门口,头枕在地上,大声道:“母亲,儿臣知错了,请母亲原谅儿臣!” “母亲,儿臣知错了!” “...” 屋内的秦贵妃听到哀求声,立即从呆滞中清醒过来。与此同时,身体中还有一股子燥热往上翻涌,显然把头浸在水里,还无法彻底解毒。 但她顾不得多想,立即起身,踉跄着朝外走去,透过窗,他看到了跪在地上的萧玄,更看到了正朝这里走来的夏皇! 夏皇! 秦贵妃一激灵,顿觉寒意遍体,她这才明白萧玄把自己按在水里的用意,如果萧玄把持不住,两人正在缠绵时夏皇推门,后果不敢想象。 深吸一口气后,秦贵妃立即折返内屋。 此时的外面。 夏皇在容妃的陪同下,来到了淑阳殿前,立即看到了殿前正磕头的萧玄。 看到这一幕,夏皇面露惊讶。 但是容妃却闪过慌色。 萧玄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应该和秦贵妃颠龙倒凤吗? 给秦贵妃下得春药极其强烈,以秦贵妃的娇媚,能把萧玄迷住,肯定扛不住男女之欢的诱惑。 但是现在呢,萧玄竟然跪在这里! 这这... 就在容妃糊涂时,夏皇问道:“萧玄,你跪在这里干什么?” 萧玄转身,当看到是夏皇时,故意露出意外表情,然后回道:“回禀父皇,儿臣犯了错,母亲不愿意见儿臣。” 看着萧玄那磕红的额头,以及脸上流露出的忐忑,夏皇一抬手,说道:“起来说话吧,告诉朕,到底犯了什么错,竟然让秦贵妃如此生气。若是大错,朕也不饶你。” 萧玄便道:“回禀父皇,儿臣这几日没有去国子监读书…此事被母亲得知了…” “岂有此理!”夏皇顿怒,当即喝斥道:“怪不得爱妃会生气,朕也生气!你口口声声说要拜孟名勋为师,但瞧你的行为!” 萧玄回道:“父皇教训的是!父皇和母亲训斥儿臣,都是为儿臣好。不过儿臣不去上课,是有原因的,儿臣还没来得及向母亲解释。” “什么原因?”夏皇问道。 萧玄道:“儿臣帮孟大人晒书了。” “额…”夏皇一愣,显然没想到萧玄旷课的原因,竟然和孟名勋有关。 等等。 孟名勋何时和萧玄的关系如何亲近? 一般人可别想碰孟名勋的藏书,都被他视作珍宝。 这时候,一旁的容妃看剧情没有按照预期目标发展,让她心中发慌,她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见到秦贵妃,看看这个贱人的状态。 所以容妃立即说道:“陛下,既然是祭酒大人安排九殿下晒书,那就不算旷课,此事向秦贵妃说清楚就好了。” “没错。”夏皇点了点头,随即朝殿内走去,而容妃紧紧跟随,萧玄自然也跟了进去。 “爱妃?” 夏皇环顾四周后呼唤道。 容妃也眯着眼睛四处观察,希望能找到两人颠龙倒凤的证据。 就在这时,秦贵妃从内屋走了出来。 她衣裳整齐,脸上有些苍白,一副生病没有痊愈的模样,另外,脸颊上的红晕更像是生病的潮红,而非情动的媚态。 不过她额上和额前的青丝是湿的,算是唯一不对劲的地方。 秦贵妃走出来后,立即欠身行礼,说道:“陛下怎么会和容妃妹妹一起过来?” 此刻的秦贵妃立即明白了,就是容妃暗中算计自己,如果不是萧玄反应快,此时的两人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该死的容妃!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秦贵妃恨死了容妃,却还要一口一个容妃妹妹。 夏皇则关心秦贵妃的脸色,连忙问道:“爱妃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病情加剧了吗?容妃来请安,担心你的病情,所以和朕一同前来。幸好朕来了,不然的话,都不知道爱妃如此虚弱…” 说着,连忙将秦贵妃扶去软榻。 秦贵妃落座后,娇弱道:“陛下无须担心,臣妾比昨日好了很多,刚刚是被萧玄气了一顿,有些急火攻心,休息一会就好了。” 此话一出,萧玄立即认错:“儿臣有罪。” 夏皇则安慰道:“爱妃这次误会萧玄了,不是他故意旷课,而是帮孟名勋整理书籍。” 秦贵妃听后,这才恍然,随即对萧玄说道:“原来是这样,此事也怪本宫,一时焦急,没听你的解释便出言训斥。但就算是帮孟祭酒整理书籍,也要向授课博士请假,明白吗?“ 萧玄乖巧道:“儿臣明白了,是儿臣考虑不周。“ 两人对话时,不自觉地对视一眼,萧玄还好,看不出任何破绽,但是秦贵妃眼神闪躲,感觉体内压抑的燥意再次上涌。 她连忙握紧秀拳,因为掌心里有一块尖锐的石头,石头尖刺入掌心,靠着疼痛压制内心的涌动。 ------------ 第32章:化险为夷,守株待兔 淑阳殿内。 随着萧玄和秦贵妃一唱一和的表演,让夏皇看不出任何破绽。 而策划这一切的容妃则内心焦急,机会只有这一次,若是失败了,再想算计就更难了。 所以容妃抓住秦贵妃身上的破绽,立即说道:“贵妃姐姐的头发怎么湿了?大病未愈,可千万不能沐浴啊。” 秦贵妃知道容妃的险恶,如果让夏皇怀疑自己沐浴,再加上萧玄在这里,难免多想。 所以秦贵妃直接回道:“多谢容妃关心,太医交代过不能沐浴,本宫怎么可能犯错呢?再说了,浴桶里面空荡荡,一点水都没有,怎么洗澡。我头发湿,是刚刚用热水洗脸导致。” 说罢,秦贵妃便对柳绿说道:“对了柳绿,去把浴桶搬出去晒晒,今日阳光真好。” “是,娘娘!”柳绿也意识到出事了,立即照办。 很快,两名太监将空的浴桶搬了出去。 容妃看到桶里没水,自然也就不存在沐浴这件事,再加上没有捉奸在床,想要证明秦贵妃和萧玄私通,根本不可能。 难道是秦贵妃没有喝药? 还是其他地方出了问题? 容妃想不明白,只能将好奇隐藏起来。 不过秦贵妃的情况并不乐观,药力还未散去,她依然有露馅的可能,所以她揉着眉头,表现出不舒服的样子。 萧玄立即心领神会,说道:“母亲还不舒服吗?要不要休息?” “没关系。”秦贵妃皱眉回道。 两人一唱一和,自然是给夏皇听的,夏皇看秦贵妃不舒服,当即说道:“爱妃还是要好好休息的,我们便不打扰了。” 说罢,夏皇起身准备离开。 容妃虽然心中不情愿,但只能照办,萧玄亦是如此,夏皇都走了,他肯定也不能留在这里。 不过临走时,萧玄抓准机会,对柳绿说道:“立即调查淑阳宫内所有的人,看看有谁能接触到娘娘服用的药汤,记住,不要打草惊蛇!” 秦贵妃说过,柳绿是她的心腹,值得信任,所以萧玄只能把调查的任务交给她。而柳绿也知道事情严重,连忙点头不敢怠慢。 随后三人都离开了淑阳宫。 人一走,秦贵妃便匆匆赶往后堂。很快屋内传来销魂的声音,至于秦贵妃是用什么途径解毒,只有她自己知道。 萧玄回到皇子所没多久,柳绿便赶了过来,禀道:“回禀九殿下,奴婢查清楚了。一共有三个人接触了娘娘服用的药汤。一是熬药的春兰,二是送药的小春子,第三个人就是奴婢。” “娘娘的药汤被人下了春药,若是让你怀疑,你怀疑谁最有可能?”萧玄问道。 柳绿面露惊色,这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陛下进殿,看到娘娘和九殿下亲热,那后果不敢想象,淑阳宫内的所有奴仆都将株连。 想到这儿,柳绿脸色瞬间苍白,随即连忙回道: “让奴婢来怀疑,奴婢认为小春子最有可能!首先他有下药的嫌疑,另外今日内务监送来东西,就是小春子叫走奴婢的,显然是为了支走奴婢,给殿下和娘娘创造独处的机会。” “那现在小春子在哪里?”萧玄立即问道。 柳绿道:“奴婢来这里时,见到他行色匆匆离开淑阳宫,不知去了何处。” “不好!此贼恐怕要跑!”萧玄立即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柳绿也面露焦急之色,忍不住问道:“九殿下,那现在该怎么办?” “你可知小春子老家哪里?”萧玄立即问道。 柳绿想了想,连忙说道:“奴婢只知道他是庆州人士,具体位置,奴婢却不知道…” “庆州,在北面!”萧玄立即有了决断,随即对柳绿说道:“你立即随我出宫!” “奴婢明白。”柳绿连忙点头。 萧玄立即带着柳绿朝宫门走去,沿途寻找小春子的行踪,却没有任何发现。 另外,以萧玄现在的身份,带柳绿出宫不算难事,更何况还是打着为秦贵妃采办的名义。 出城后,柳绿茫然四顾,问道:“殿下,我们该去哪里抓小春子啊?” “跟我走。”萧玄立即带着柳绿直奔北城门,途中经过马市,直接买了一匹马,两人骑马而行,这样速度更快。 很快,两人来到了北城门。 “殿下,我明白了,小春子是庆州人士,庆州在京城的北面,所以殿下在这里守着。但如果小春子不回庆州呢?或者他从其他城门出城呢?”柳绿担心道。 萧玄回道:“我们别有选择,只能在这里守株待兔。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这里的概率最大。对了,小春子的老家还有人吗?” “有,听他说过,他还有一个哥哥,每年小春子都会寄钱给他哥哥,他还说过,他哥哥已经答应他了,等生下第二个男孩,就过继给他…”柳绿回道。 萧玄立即笑道:“听你这样一说,小春子走北路的概率更大。” 随后,萧玄走向守城的将士,见到了校尉,表明身份后,立即请这位校尉帮忙一同搜查。 朝廷有令,进出京城都要搜查,即便是马车里的人,都要走出来接受检查。 当然了,这个命令对达官显贵而言就是一句空话,但对于普通百姓而言,就得乖乖照办。 而小春子想要出城,必然要接受搜查。 就这样,萧玄和柳绿在北城门前守株待兔,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时辰。 时间越长,找到小春子的可能性越小。 他可能没出城,有可能被容妃的人直接弄死了,也可能从其他城门出城了,等等。 又过了半个时辰。 萧玄轻叹一声,对柳绿说道:“看来运气不在我们这里。” 柳绿一直盯着城门前,不敢放松,生怕漏掉了小春子。 听到萧玄的话,柳绿也甚是惋惜,正当她想要歇歇眼睛时,突然间,柳绿瞪大的双眸,然后顾不得尊卑,直接拉住了萧玄的手臂,然后指向一个正在接受检查的男子,连忙说道: “殿下,是小春子,就是他!” 顺着柳绿指向的方向,萧玄看到一位面皮白净的男子,穿着上好的锦袍,从一辆马车中走出来,正接受检查。 男子四处观望,一看就是做贼心虚,另外他的左侧脸颊上有一颗黑痣,这也是他身上的明显特征,最容易分辨。 萧玄立即松了一口气。 ------------ 第33章:不懂怜香惜玉的小家伙 北城门前。 出城的百姓依次接受检查。 此刻轮到了小春子,他四处观望,脸上带着忐忑。 前段时间,他哥哥家里来信,说是哥哥病故,只留两个侄子和嫂嫂相依为命。 小春子得知后,焦急难耐,因为他知道庆州还有灾情,就凭娇弱的嫂嫂如何养活两个小侄子,很可能都饿死。 所以小春子想要逃离皇宫,想回庆州。 恰在此时,容妃的心腹甘遂找到了他,蛊惑了他。 小春子为了银子,没有抗住诱惑,答应了甘遂的提议。 但他不傻,绝对不敢给秦贵妃下毒药,一旦秦贵妃毒死了,那么他肯定在劫难逃。 但是烈性春药不一样,这不是毒药,不会直接害死秦贵妃。另外,只要秦贵妃麻烦缠身,他便有时间逃出京城,到时候逃回庆州,带着嫂嫂和侄子去幽州,听说那里被叛军占领,到了那里,也不用担心朝廷追捕了。 想到这儿,小春子面露期待神色,只要出了城,他便自由了。 谁知就在这时,身旁传来一道冷酷的声音: “小春子,你觉得你能逃得掉吗?” 小春子抬起了头,立即看到了面前的萧玄,他下意识就像转头逃跑,谁知被萧玄按住了肩膀。 紧接着,萧玄出脚踢中小春子的脚肚子,本就发软的小春子直接跪了下来。 别看萧玄比他年轻十岁,但揍他两个没有任何悬念。 “殿下,就是此人吗?”城门校尉走了过来,手按在刀柄上,吓得小春子直接瘫坐地上,根本不敢逃。 萧玄松开了他,走到马车前,掀开了车帘,只见马车内有两个包裹,打开后,一个装满了干粮,另一个都是银锭。 “这么多钱,还买这些干粮充饥?”萧玄笑着问向小春子,随后拿出几锭银子,塞给了守城校尉,让他请将士们吃酒。 守城校尉立即千恩万谢。 随后,萧玄带着小春子离开,来到了一处无人巷子。 “奴婢罪该万死,奴婢罪该万死!”小春子不断磕头求饶。 萧玄问道:“是谁收买的你?” “是容妃娘娘身边的太监甘遂,此人是荣妃娘娘的心腹,也是他给奴婢的药。”小春子知无不言。 一旁的柳绿立即说道:“殿下,甘遂此人精通药理,是个果断的人,他对容妃忠心耿耿,深得容妃信任。” 萧玄一听,来了兴趣,于是对小春子说道:“你按罪当杀,不过现在,我给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小人愿意!”小春子连忙应道,并问道:“不知殿下需要小人做什么?” “先回宫!至于让你做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萧玄立即道。 随即三人回宫,萧玄再次前往御书房,拜见了魏皇,请旨前往淑阳宫探望秦贵妃,至于理由很简单,萧玄熬制了药汤,想要孝敬秦贵妃。 夏皇看到萧玄孝心可嘉,立即应允。 就这样,萧玄再次来到了淑阳宫。 “九殿下来了?” 听说萧玄来了,秦贵妃豁然起身,神色变得不对劲。 上午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下午他又来了,想想都让秦贵妃尴尬,两人可是名义上的母子关系,但自己都做了什么事情啊,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秦贵妃立即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拿起一本书,假装看书。 随后,萧玄和柳绿进来了。 “拜见娘娘。”萧玄拱手见礼,面色平静,似乎忘记了秦贵妃索吻的事情。 这让秦贵妃松了一口气,于是挥挥手让其他人退下,等殿内只剩下三人后,才问道:“不必多礼,你们俩人去了哪里?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柳绿立即解释道:“回禀娘娘,殿下带着奴婢去抓小春子,就是他被容妃收买,然后给娘娘下药。” “是他!吃里扒外的东西!”秦贵妃怒声说道。 柳绿点点头,也骂道:“没错,吃里扒外的叛徒。” 秦贵妃则看向萧玄,面露柔情,眼中依然有几分羞臊,说道:“这次幸好有你,不然的话…” “这是我应该做的!另外今日之事也调查清楚了,是容妃派人收买了小春子,从而对娘娘下毒,准备陷害我们两人。”萧玄说道。 秦贵妃咬牙切齿道:“我猜到是容妃!这个贱人!多次加害我,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娘娘说的没错,容妃不能留,必须除掉。”萧玄肯定道。 秦贵妃又道:“容我想想办法…” 谁知下一刻,萧玄却道:“娘娘,小春子只是被收买的叛徒,但我为何要抓他回来?因为在我看来,可以利用他,除掉容妃。所以我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秦贵妃立即面露惊讶,万万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萧玄就想好了除掉容妃的计划。 一旁的柳绿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萧玄。 随后,萧玄将计划和盘托出,他无法随意进出后宫,所以对付容妃的计划,还要看秦贵妃操盘。 而听完萧玄的计划后,秦贵妃惊叹不已,因为萧玄的计划非常巧妙,而且符合她的口味,那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就按照你的计划来办。”秦贵妃立即答应下来,并且跃跃欲试。 萧玄点了点头,随即表示告退,上午的事让他杯弓蛇影,不敢在淑阳宫久待。 看到萧玄谨慎的样子,秦贵妃忍不住笑了,说道:“上午的事情是个意外,从现在开始,不会再发生这类事情了,你也不用太紧张。” “小心驶得万年船。”萧玄笑着回道。 随后,秦贵妃给柳绿一个眼神,柳绿立即乖巧退下,殿内只剩下两人。 秦贵妃微微红脸,说道:“上午发生的事,我也是身不由己,你切勿多想。” 虽然她是因药动情,但却记得当时发生的事情,想到自己搂着萧玄的脖子向他索吻,秦贵妃就不敢和萧玄对视。 萧玄也忍不住想到上午秦贵妃的妩媚,果然人间尤物,但他表情平静,回道:“娘娘放心,我没有多想。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我便告退了。” 说罢,萧玄还是选择了离开。 目送萧玄离开,秦贵妃没有挽留,而是想到了萧玄按着自己的头,往水里闷,一点不懂怜香惜玉。 “臭小子…” 秦贵妃忍不住笑了,眼睛亮晶晶,目送着萧玄的背影离去。 ------------ 第34章:读书圣地响起了金银之声 萧玄离开淑阳宫后,秦贵妃也没有闲着,立即叫来了小春子。 小春子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生怕秦贵妃一声令下,将自己拖出去乱棍杖毙。 “小春子,本宫待你不薄,你竟然要背叛本宫,你可知道做叛徒的下场?”秦贵妃冷声喝问。 小春子声泪俱下,说道:“娘娘,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愧对娘娘的照顾,还请娘娘饶奴婢一次,给奴婢一次机会...” 秦贵妃便道:“想活命是吧,好,本宫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能把事情办好,本宫对你的过错既往不咎。”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小春子立即把头磕得咚咚作响。 随后,秦贵妃让小春子上前,开始交代事情。 鸣翠宫中。 容妃把甘遂叫来,问道:“事情办妥了吗?” “回禀娘娘,事情已经办妥了,小春子应该离开京城了。”甘遂回道。 容妃想了想,说道:“本宫还是觉得不妥,不该放他出宫,应该...” 说着,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甘遂则回道:“回禀娘娘,小春子很谨慎,他也怕我们事后干掉他,所以早早做好准备,根本没有机会斩草除根,如果娘娘不放心,派个可靠的人去庆州,把小春子宰了便是。” 容妃点了点头,随即叹息一声,气恼道:“你配置的药没有问题,那为什么秦雨菲那个贱人没有问题,难道是小春子根本没有下药?若是他没有下药,为何又要逃出宫去?” 面对容妃的纳闷,甘遂也不解。 上午的时候,容妃气冲冲返回,见到甘遂后直接就是一巴掌,扇得甘遂一脸懵逼,然后赶忙跪下,询问原因。 得知计划失败后,甘遂也以为是小春子出了问题,谁知去查,却发现小春子已经出宫了,所以甘遂也说不出具体原因。 但主子问话了,甘遂不敢不回,便道:“娘娘,有没有可能是小春子下药了,但是秦贵妃因为某些原因耽误,没有喝药。而小春子又怕东窗事发,所以逃出宫去。” “言之有理!可惜啊,这次是天赐良机,失去了这次机会,再想对付秦雨菲这个贱人,就几乎不可能了。”容妃叹息一声说道。 作为奴仆的甘遂不敢多言,以免说得不对惹怒容妃。 “好了,你退下吧。” 容妃觉得头昏,便挥挥手,让其他人退下,而她回内屋休息去了。 甘遂出去后,先在鸣翠宫内处理一些事务,等傍晚时分,才离开鸣翠宫前往太医院。 他每日这个时辰都要去太医院拿药,他精通药理,容妃所用保养肌肤的药膏都是他亲自配制,另外还有各种养身的药。 就当甘遂走到一处安静的拐角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甘兄弟!” 甘遂回头,立即看到了小春子。 “你不是出宫了吗?”甘遂脸色微变,立即问道。 小春子上前来,说道:“没错,我今天的确出宫了,本来想回庆州老家,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能走。我要是逃了,秦贵妃岂能放过我?所以我就回来了。” 甘遂又问:“你拿着我的钱,为何没给秦贵妃下药?” “谁说我没下,我下了,但是秦贵妃嫌药苦,根本就没有喝!我是回来之后,才知道的!哎...”小春子解释道。 甘遂面露几分狐疑:“当真?” “当然是真的,秦贵妃没有吃药,所以没有任何症状,所以我才能安然地站在这里。另外,别说我是言而无信的小人,我拿你钱财,自然要替你做事,你放心,我可以再帮你一次。”小春子回道。 谨慎的甘遂不太相信小春子,但是见他言语真挚,又不像假的,所以便回道:“你先回淑阳宫老老实实待着,如果需要你做事,我自会找你!千万不要被人看到我们两人见面。” 说罢,甘遂匆匆离开。 小春子嘴角微扬,随即也返回了淑阳宫。 甘遂取完药后,便将碰到甘遂的消息告诉了容妃。 容妃听后,惊喜道:“小春子又回来了,当真?” “当真,奴婢还暗中调查了一下,小春子在淑阳宫内还是老样子,看来他没说谎,秦贵妃并未喝那碗药。”甘遂回道。 容妃这才放心,说道:“如此说来,那本宫便放心了,所以秦雨菲还不知道本宫要害她的事情。” 紧接着,容妃眼睛一眯,心中泛起杀意,便道:“本来想让秦雨菲身败名裂,没想到被她躲过一劫,既然如此,那就直接毒死她!” “娘娘,毒杀陛下宠妃,这可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啊。”甘遂眼皮猛跳,忍不住提醒。 容妃说道:“有什么好怕的!动作隐晦点,不会被发现,另外小春子下完毒后,直接将他…” 只见容妃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甘遂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他虽然是容妃的心腹,但以容妃的心狠手辣,会不会也被灭口? 越想越觉得可能,甘遂连忙稳定心神,说道:“奴婢明白。” “此事交给你,好好和小春子谈一谈。”容妃吩咐道。 甘遂点了点头,总觉得这是一条死路。 … 时间很快来到了第二天。 距离孟名勋选徒比赛还有四天的时间,经过昨日的传播,整个京城的读书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国子监的学子们欢声鼓舞,因为他们有资格参加比赛。而非国子监的读书人则忙着求取三品以上大员的推荐信。 而无法接触三品以上大员的儒生,则捶胸顿足,哀叹娘胎不公。 另一边,孟名勋按照萧玄的提议,直接放出话来,准备借此机会收集善款,救济城中的难民。 此消息一出,很多儒生纷纷解囊赞助,尤其是达官显贵之后,更是拿出了巨款。 不要忘了,孟名勋挑选徒弟要进行五场比赛,其中一场比赛的内容是品德。 所以这些人忍不住地把捐款和品德联系到一起。 萧玄来到国子监时,就看到了很多儒生都在捐款,十两、百两,甚至是千两,出手甚是阔绰,一时间,本该是圣洁的读书圣地,却响起了叮当的银子声音。 ------------ 第35章:雇佣和卖身契 孟名勋是公认的大儒,在儒生眼中地位崇高,属于儒道的泰斗人物。 看看他的一生经历就知道了。 他和夏皇师出同门,都曾在太师诸葛藏门下学习,年轻时出入朝堂,历任翰林编撰、翰林学士、礼部员外郎、礼部侍郎、地方知府、内阁大学士、礼部尚书、户部尚书、内阁次辅,等等。 他任职礼部尚书期间,主持天下科举,保证了科举的清正,为朝廷选取人才,被读书人津津乐道。 他任职翰林学士期间,整理天下文章,为朝廷完善了《康乐大典》,这是一门集各代典籍于大成的类书。 并且,他还留下诸多著名的文章,创造了“孟体”,留下无数墨宝。 就算是在地方任职,他也造福地方和百姓。 别人被称作大儒,也许是恭维,但是能用大儒来称赞孟名勋,是大儒这个身份的福气。 所以说,孟名勋选徒,是读书人眼中的一场盛会。但是现在呢,孟名勋却搞出了慈善募捐,让国子监这等清雅之地,响起了金银的铜臭之气。 很多人盛赞孟名勋关心难民,但是也有不少人开始指责孟名勋,认为孟名勋沽名钓誉,哗众取宠。 面对质疑,孟名勋并没有任何解释,他没有去碰那些收集来的善款,而是交给了京城中最有信誉的沈家来掌管。 沈家是皇商,和普通的商贾不同,沈家以诚信为本,把钱交给他们,能更好地保证善款的使用。 沈家拿到善款后,直接去买粮食和衣物,开始救济难民,并迅速成为京城中最大的救济组织,救活了很多人。 这也让萧玄更加敬佩孟名勋,因为人越老,越是在乎自身的名望,但是孟名勋不在乎虚名,只在乎有所为。 所以萧玄也捐了五两银子,来支持孟名勋。 “呦,九弟啊,怎么只捐五两,还真是舍得啊。” 这时候,一名锦袍男子打趣说道。 萧玄回头,看清对方的长相后,脑海中立即浮现他的身份。 五皇子萧藿,年二十,被册封为赵王,从小好读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颇有贤名。 他早就想拜孟名勋为师,但都没有机会,如今有了机会,可以说是势在必得。 “原来是五哥,我月俸有限,又未开府,手头拮据,让五哥见笑了。不知五哥要捐多少?”萧玄拱了拱手,笑着问道。 萧藿挥了挥手,身后的侍卫搬来一个木箱子,打开后里面都是银锭,惹得其他儒生一片惊呼。 “五哥出手就是阔绰。”萧玄称赞道。 萧藿刚想回话,谁知身后传来讥讽的声音:“五哥行事,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招摇。” 只见一名面容高傲的青年走了过来。 萧玄看过去,立即认出他的身份,七皇子萧御,年十八,被封鲁王,也颇有才情。他们俩都想做皇子中最有才华的,自然而然,两人不合,见面就会相互挤兑。 萧玄拱了拱手,叫了一声七哥,然后悄悄后移,把战场交给了两人,让他们狗咬狗吧,他站在一旁看戏。 而在看戏中,萧玄又见识了不少的世家子弟。 比如内阁首辅严嵩的幼子。 再比如内阁次辅郭欢的长孙。 萧玄见到他们时,真想弄死他们,让作为奸臣的严嵩和郭欢尝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随后,萧玄没在国子监逗留,他今天又不打算上课,准备出去转转,买套私宅做基地使用。 京城极其庞大,分为一百零八坊,不同的坊区住着不同阶级,乞丐去不了达官显贵所住的坊区,同样的道理,达官显贵也不会去穷苦百姓居住的坊区。 萧玄溜达到中午,选中了瑞林坊。 瑞林坊在东坊市的西北角,距离皇城也不算远,正合萧玄的心意。 接下来,萧玄找到牙人。 牙人就是前世的房屋中介,通过牙人,萧玄挑中了一套满意的二进宅子,然后用从秦贵妃那里得到的银子,把宅子买了下来。 宅子内家具一应俱全,本是一位户部郎中的家,据说得罪了权贵,于是变卖家产,回老家躲难去了。 据牙人说,这位户部郎中卖房子时,抱着宅门万分不舍。 他奋斗半生,好不容易在京师中立足,有了一方宅院,现在却要卖出去,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他又怎么能甘心呢。 京城就是这样,太多人想挤进这里。 “宅子有了,还缺下人,老郭和刀娘要留在宫内,肯定不能出来。哎,可用之人太少,我需要尽快培养一些心腹,不然的话,所有事都需要我亲自去做,累也累死了,而且接下来有很多事情要做,鬼知道哪天就天下大乱...” 萧玄发出感慨,随后便去了东坊市。 东坊市占据庞大,里面聚集了各种商铺,是京畿之地内最大的商品中心和物流中心,每日来此的商人如过江之鲫。 东坊市内有专门租买仆从的地方,官府虽然禁止逼良为娼,但正规的仆从买卖却不禁止。 萧玄一身锦衣,来到最大的一个店铺后,掌柜子立即热情招待道: “这位公子有礼,请上座,不知需要什么类型的仆人?小店应有尽有,可以雇佣,也可以直接买卖。” “细细说来。”萧玄好奇问道。 掌柜子一挥手,下人送来了茶水,然后说道: “雇佣很简单,本店按照公子的需要,为你介绍合适的仆从,小店只收取介绍费用,而公子则给仆从支付报酬。既然是雇佣,自然要签契约,仆从按雇佣要求做事。时间到了,便可离开雇主家。” “雇佣的好处就是便宜,管吃管住的情况下,一个上好品相的丫鬟,每月不到一贯。坏处呢,就是仆从是自由身。” “而买卖就不同了,卖身契掌握在公子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他们没有了户籍,也没有路引,连京城的城门都出不去,只能依附于主子,忠心有保证。当然了,前期费用会高一些,根据品相的不同,价格也不同。” “...” 听完掌柜子的介绍,萧玄便问道:“卖身契的这些仆从,都是从哪里来的?” “有官奴,有抓来的外族人,还有百姓卖儿卖女,多条渠道,公子请放心,保证没问题,这些仆从都是被培训过的。”掌柜子笑着说道,让萧玄放心。 萧玄点了点头。 “不知公子有什么要求?想要几名仆从?”掌柜子又问。 萧玄道:“需要三个人,一名厨娘,一名看家护院,一名最好认字识问的,直接买断他们的卖身契。” “公子,看家护院和认字识问的价格都是最贵的。”掌柜子回道。 萧玄笑道:“只要让我满意,价格不是问题。” “好嘞,小人这就去办。”掌柜子一看萧玄言语阔绰,立即吩咐下人,将符合要求的仆从召集了起来,然后请萧玄移步后院。 ------------ 第36章:男子掏钱的时候最有魅力 萧玄来到后院,就看到三十余人,他们衣衫破旧,灰头土脸,大部分人眼中无光,一副对未来失去希望的绝望。 当然了,还有几个人目光坚毅,即便是沦陷为奴隶,也毫无惧色。 其中一位是八尺男儿,体型健硕,他的双臂被绑在身前,两个拳头宛若坛子大小。而脸颊上一道长长的刀疤,证明了曾经的风霜。 萧玄第一眼就看中了他,立即对掌柜子说道:“他!” 掌柜子面露几分赔笑,说道:“公子好眼光,第一眼就挑中了身手最勇猛的。若是让他看家护院,毛贼小盗,根本不敢入家门。但是小人有句话要提前告知,此人性格火爆,脑袋一根筋,曾出现过打伤主子的情况,本该将他处死,但小人又不舍得,所以便一直留了下来。” “怪不得他能留在现在还没被买走,原来打伤过主家。”萧玄恍然,随即抬脚走了过去,来到了壮汉面前。 现在的萧玄还没发育好,只有一米六多,身高虽然不算很矮,但在壮汉面前,足足比他矮了一头多,只到他的胸口。 面对萧玄的靠近,壮汉低头打量萧玄,嘴角露出一个嘲笑,问道:“小子,毛都没有长齐,就敢来买奴隶?” 面对壮汉的嘲讽,萧玄面不改色,而是问道:“你为何要打伤主家?” “洒家打他,自然是因为他欺男霸女。小子,赶快回家吧,别被这尖嘴猴腮的店家骗了。”壮汉提醒道。 掌柜子顿怒,立即拿起竹鞭就要抽打,谁知壮汉一瞪眼,吓得掌柜子脸色一白,扬起的竹鞭也讪讪落下。 萧玄对壮汉更加感兴趣,本想挑个普通人,能看家就行,没想到捡到了大漏,他立即对壮汉说道:“跟我走如何?酒肉管够,另外跟我五年后,你的卖身契给你。” 此话一出,壮汉眼睛一瞪。 不仅是他,其他仆从全都抬起了迷茫的眼神,纷纷看向了萧玄,就像是身处黑暗的人,看到了希望之光。 “当真?你不是骗我?或者逗我玩?”壮汉连忙问道。 萧玄正色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嘭的一声! 壮汉直接跪了下来,说道:“好!从现在开始,洒家就跟着公子了。另外你说的酒肉管够一定要说到做到。” 说到酒肉管够时,他目光炯炯,脸上满是希冀之光。 萧玄早就猜到他吃不饱,于是笑道:“当然能做到,但你也要注意些,别撑死了。” “嘿嘿,好嘞。”壮汉立即露出憨厚的笑容。 萧玄又把目光放在了其他人身上,说道:“我还要一位厨娘,会做饭,会打扫家务,还要一个能识文断字的,我的许诺和刚刚一样,五年之后,可以给你们卖身契,还你们自由身,你们谁愿意?” 此话一出,其他的仆从纷纷自荐: “公子,选奴家吧,奴家会做各种家务。” “公子,小人虽是男人,但也精通各种家务。而且还没有月葵的烦恼。” “公子,小人识字,也会写字,虽然字丑了点,但仔细看,绝对能看清...” “...” 五年的卖身,便能恢复自由,哪怕是一张口头支票,他们也要不遗余力地去争取,万一实现了呢? 萧玄目光一扫,就看踊跃的几人中,有一男一女静静地站着,没有任何表示,而这两个人的脸上也和壮汉一样,没有那种颓废和绝望。 萧玄先是走向那名女子,她和萧玄差不多高,面容秀气,给人很舒服的感觉,就像邻家小妹。 “你不懂家务?”萧玄问道。 女子乖巧道:“懂。” “那你为何不主动一些?”萧玄又问。 女子嘴角微扬,露出一个浅笑,说道:“奴家若是主动,便和其他人一样,不会被公子发现,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此话一出,那些踊跃的仆从都懵了,竟然还能这样! 萧玄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掌柜子说道:“她说得有道理,第二个人就选她。对了,还有他,就这三个人!” 话未说完,萧玄便抬手指向那名静静站立的男子,直接选定了三个仆从。 这名静静站立的男子三十余岁,普普通通,就算是这家店的掌柜子,都觉得他过于普通,更主要的是他不认识字,所以对萧玄说道:“公子,要不换一个吧,此人不识字。” 谁知萧玄摇了摇头,笑道:“不换,就是他,你开个价吗?多少钱。” 此话一出,这名静静站立的男子抬起眼眸,第一次认真的注视着萧玄,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掌柜子看萧玄心意已决,立即说道:“回公子,这三人的卖身契需要八十两银子。” “什么!八十两!你把公子当成冤大头吗?信不信洒家扭断你的脑袋!”壮汉大怒,立即对掌柜子咆哮。 掌柜子忍不住翻起白眼,心想老子还没有卖你呢,你就胳膊肘往外拐。没好气的他立即怼道:“这八十两里,你就独占五十两,你打伤了上一任主家,老子赔了十五两,你这些钱,自然要有你出...” “额...”壮汉瞬间哑口无言,然后尴尬地看向萧玄,担心有酒有肉的日子还没有开始,便已经结束了。 萧玄没有多言,立即掏银子,而爽快的动作,让被买下的清秀姑娘眼前一亮。果然,男子掏钱的时候最有魅力。 掌柜子拿到了银子,立即把卖身契送上。 萧玄收好卖身契,然后对掌柜子说道:“还不松绑!” 掌柜子这才反应过来,立即为壮汉松绑。壮汉揉了揉手腕,直接瞪向掌柜子,吓得他后退数步。 “咱们走!” 萧玄则直接朝外走去,三人立即跟随。 很快,萧玄将三人带到了一处酒楼,点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又给伙计一锭银子,让他去买三件冬衣回来。 冬衣送了过来,酒菜也摆满了桌子。 “先换衣服,然后吃饭。吃饭之后,我带你们回家!”萧玄说道。 这一刻,三人的脸上有流露出动容的神色,即便是魁梧的壮汉,都眼睛红红。 “是,公子!”三人立即起身应道,而后按照萧玄的吩咐,换上冬衣,然后开始享用食物。 壮汉是大快朵颐,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嘴里塞得满满,吃相豪迈。 而清秀姑娘虽然很饿,但吃得细致,细嚼慢咽。 至于中年男子的吃相则很文雅。 ------------ 第37章:心怀浩荡之气 酒楼雅间。 萧玄将三人的吃相看在眼中,吃相反映了一个人的出身和性格,壮汉吃相豪迈,说明他性格直爽。清秀姑娘是细嚼慢咽,说明不是穷苦出身。至于中年男子则是文雅,说明他的出身不简单。 待三人吃得差不多,萧玄才问道:“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 “回禀公子,洒家许典,关中人士,因为打伤权贵,遭逢大难...”壮汉性格豪爽,立即把萧玄当成了主家,把自己的出身详细说出。 萧玄听后,又看向清秀姑娘。 清秀姑娘回道:“公子,奴家名叫宁秀,父亲是扬州长史,因罪被贬为官奴,后经辗转,沦落坊市…” “你父母呢?”萧玄问道。 此话一出,宁秀眼眶泛红,回道:“父亲已经去世,母亲不知下落…” “我会帮你打听一下,若是能找到你母亲的下落,一定把你母亲救回来。”萧玄说道。 宁秀一愣,显然没有想到萧玄会做出这个许诺,随后宁秀连忙下跪叩谢。 萧玄挥挥手,道:“你们跟了我,便是我的人,我自然会帮你们。” “谢谢公子。”宁秀忍不住落泪,感动不已。 许典也在心中感慨遇到了明主。 但是文雅的中年男子面无表情,目光深邃。 这时候,萧玄看向了他。 文雅男子立即回道:“在下陈平安,徐州人士,能识文断字,不会辜负公子的信任。” 他的自我介绍非常简洁,只说了名字和祖籍,因何沦为奴隶却是只字不提。 换做其他人,恐怕会刨根问底,但是萧玄没有那么做,而是道:“赶快吃吧,吃完后,我带你们回家。” 陈平安的双眸中闪过惊讶,没想到萧玄什么都不问,这让他的脸色也变得温和。 待三人吃完,萧玄便领着他们回到了刚买的宅子。 “从现在开始,你们就住在这里。哦对了,我不住在这里,但会经常回来,这里的银子收下,供你们花销,以后会有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们。”萧玄说完,拿出一袋银子,直接扔给了陈平安。 接着,萧玄又道:“你们自己熟悉环境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萧玄直接离开,留下三人站在庭院中面面相觑。 “公子竟然不住这里!这里也没有其他人,只有咱们三个,怎么感觉这宅子就是给咱们买的?”许典惊讶道,头回见这样的主家,还真是稀奇啊。 宁秀也忍不住笑了,脸上浮现好奇,说道:“这里应该是公子置办的私宅,看来公子的身份不简单,恐怕是达官显贵家的弟子。” “哦对了,忘问公子的尊姓大名了。”许典惋惜道。 这时候,不喜欢说话的陈平安突然开口道:“你们也算拨开云雾见青天,这位公子不简单,你们两人要好好珍惜。” “老陈,你一口一个你们,那你呢?”许典问道。 宁秀也道:“陈叔,你是不是认识公子?” 陈平安目光深邃,摇头说道:“我并未见到公子,但从他的言谈举止来看,贵不可言。此人心怀浩荡之气,他说五年后放你们自由,说到必会做到。” “老陈啊,你怎么老说我们,怎么没有你。你要敢对公子不利,小心洒家的拳头。”许典警告道。 面对警告,陈平安轻声道:“我和你们不一样。” 说完,陈平安转身进入主厅,背影略显萧条。 ... 萧玄离开宅子后,便朝皇宫走去。 一路上,他思考着以后的路,发现有好几件事需要做。 首先要成为孟名勋的关门弟子,有了孟名勋这个靠山,便可通过他结交很多贤士和官员,从而拉拢他们。 萧玄不喜欢儒道的那套惺惺作态,但是在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时代,你可以不喜欢它,但是要融入它。 现在的萧玄是白手起家,两手一摊,什么关系都没有,所以必须通过孟名勋,建立自己的势力。 第二件事,就是要通过秦贵妃,交好靖安侯。 别看现在靖安侯赋闲在家,但迟早有一天,夏皇还会重用他,原因很简单,大夏国中善于打仗的将帅太少,而靖安侯绝对是其中一个。 至于这次靖安侯为何会丢失三座城池,萧玄也想不通,恐怕另有内幕。 一旦靖安侯被重新重用,那么便是手握兵权的君侯,受他恩惠的将领也数不胜数,获得他的支持后,那么萧玄在军中便有了势力。 怎么说,萧玄也是他名义上的孙子。 到那时候,谁还敢说萧玄是毫无根基的浮萍? 至于第三件事,那就是搞钱。 萧玄不敢自夸自己有识人用人的慧眼,但通过观察,他确定陈平安此人不简单,所以萧玄问都没问陈平安的来历,直接买下了他。 萧玄要组建一个商行,交给陈平安、宁秀他们负责。以萧玄脑海中的点子,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把商行发展起来,然后吸引其他商行的加盟,迅速扩大规模。 在这个世道,必须要有权也要有财。 而除了这三件事以外,还有一些小事,比如帮秦贵妃除掉容妃,比如弄死田奎,报仇雪恨。萧玄从不否认自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田奎必须死! 一番思索后,萧玄发现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任重而道远,不容他懈怠。 ... 接下来两日,萧玄按部就班前往国子监,帮助孟名勋晒书。 而萧玄的这种表现落入其他人眼中,被嘲讽为巴结、献殷勤,惹得很多人表面嘲讽,心中却嫉妒,暗暗后悔自己怎么没想到这样献殷勤的方式呢。 可惜,孟名勋不再需要其他人替他晒书。 而明日便是孟名勋择徒的大日子,据说报名的学子已经超过了六百人,是个不小的数量。 而募集的善款也有一万余两,救了很多难民。 而就在这时,沉寂了两日的甘遂悄悄地联系了淑阳宫的小春子。 小春子收到消息后激动不已,能不能戴罪立功,就看这次了,他立即向秦贵妃禀告。秦贵妃则派柳绿通知了萧玄。 随后,小春子和甘遂约在御花园一角碰面。 ------------ 第38章:打个赌,看看你主子的真面目 御花园一角,周围有假山和竹林,位置隐蔽。 甘遂便在此地约见小春子。 “甘兄弟,你找我来此有何贵干?” 小春子见到甘遂后,故作糊涂。 甘遂笑着说道:“小春子兄弟,咱们上次的交易还没有完成,自然是继续上次的交易。” 说罢,他拿出一包药,递给了小春子,又道:“听说秦贵妃的风寒即将痊愈,趁着她最后喝药的机会,将此药下入秦贵妃的药汤中,神不知鬼不觉。” 小春子接过药包,随手掂量,另一只手伸出三根手指,说道:“三百两!” “钱不是给你了吗?”甘遂眉头一皱,不悦道。 小春子笑道:“上次的药我已经下过了,秦贵妃没喝,又不是我的原因。这已经是友情价了,鬼知道你这包药粉是什么药,万一是剧毒的毒药呢,你可要知道毒杀贵妃的下场,我自然要好好捞一次,然后逃出宫去,逍遥快活。你若是不愿意,可以去找其他人。但淑阳宫中,恐怕找不到第二个人有胆量下药的了...” 他一副吃准甘遂的得意,让甘遂牙齿痒痒。 “此事我还需要回去禀报。”甘遂回道。 小春子便道:“那你现在就回去禀告,我在这里等你,咱们见面的次数不能太多,以免被外人发现。” 甘遂只能回去禀告容妃,容妃听后,便道:“把钱给他,他敢要钱,就说明他会给我们办事。等他逃出宫后,再把他解决了,然后把钱拿回来!本宫的钱,就怕他有命拿没命花。” “是,娘娘。” 甘遂立即取走三十两黄金,再次赶到御花园,交给了小春子,并道:“拿了钱,就要好好办事,这一次务必让秦贵妃把药喝下。如果这次依然失败,别怪我翻脸无情,你应该知道后果!” 小春子打开包裹,一看是金子,眼睛立即直了,连忙说道:“甘兄弟请放心,拿你钱财替你消灾,放心好了。对了,你看我什么时候动手最合适?” 甘遂回道:“明日陛下要去国子监,所以明日动手最合适。” 谁知小春子却摇头道:“不不不,我觉得现在动手最合适。” 话音刚落,萧玄带着人走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甘遂脸色剧变。 小春子则快速跪在萧玄面前,将金子呈上。 萧玄扫了一眼金子,然后拿出那袋药包,对着甘遂晃了晃,笑着说道: “你就是甘遂吧,你刚刚回鸣翠宫的时候,我便命人检查了这个药包,里面装的竟然是毒药!容妃好大的狗胆啊,竟然想毒杀秦贵妃!人证物证俱在,我看容妃如此抵赖!” 此话一出,甘遂全身发寒,他直接跪在了地上,回道:“九殿下,此事和容妃娘娘毫无关系,她毫不知情,是奴婢怨恨秦贵妃,要对秦贵妃不利,九殿下休要冤枉容妃娘娘!” “果然忠心耿耿,真替容妃高兴啊,但可惜,你的忠心喂了狗,容妃是个小人,她可不会记得你的忠心,反而会把你当做无能的废物。你跟随容妃这么久,应该清楚容妃的为人。”萧玄嘲讽道。 甘遂低着头无法反驳,只能说道:“九殿下要杀要剐,奴婢悉听尊便。” “谁说我要杀你?”谁知萧玄突然笑道。 甘遂一愣,立即抬头,用惊讶的目光看向了萧玄。 萧玄便道:“你现在是板上鱼肉,必死无疑,但我给你一个活下来的机会,咱们打个赌,你若是赢了,那你生,今日之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但你若是输了,从此以后,听我的吩咐。敢不敢赌?” “敢!只是不知九殿下要赌什么!”甘遂也果断,立即答应了下来,哪怕是一场戏耍自己的游戏,他也要试试,万一活下去了呢。 萧玄道:“其实赌约很简单,就看容妃是恩将仇报的小人,而是体恤下属的恩主。如果容妃是恩主,那你便赢了,怎么样?” “好!奴婢没理由不赌,那具体该怎么办?甘遂立即道。 萧玄道:“明日秦贵妃会假装中毒,你顺势而为,好好看看你主子的真面目。好了,你可以走了。” 说罢,萧玄挥挥手,让淑阳宫的内侍让开一条通道。 看着眼前的活路,甘遂忍不住问道:“九殿下为何要这样做?” 他想不通,明明现在人赃并获,却还要和自己对赌,意义何在? 萧玄笑而不语,而是带着小春子等人离开。 甘遂想不明白,立即返回了鸣翠宫。 容妃没有看到甘遂的异样,而是问道:“情况如何?” 甘遂动了动嘴唇,想要把事情败露,被九殿下当场抓到的情况告诉给容妃,但是话到嘴边,甘遂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因为甘遂突然意识到,一旦他说出真相,容妃能容下自己吗?毒药和黄金都在九殿下的手中,也就是说,把柄还在九殿下手中,容妃为了自保,恐怕会直接把自己当成弃子。 想到这儿,甘遂低着头回道:“小春子收了金子,已经答应明天便下毒。娘娘,小春子得手后,必然要逃出宫去,奴婢带人解决他吧,同时把金子拿回来。” 容妃想了想,立即说道:“不必了,本宫会安排其他人去做,还有上次的银子,一并拿回来。” “是,娘娘!”甘遂应道,然后乖巧退下。 ... 萧玄则进入后宫,向秦贵妃请安。 得知萧玄放了甘遂,秦贵妃也很诧异,忍不住问道:“人证物证都有了,为何不直接向陛下告状?” “娘娘,容妃会装作一概不知,甘遂也会把所有罪名揽到自己身上,到那时,容妃最多有管教不严之罪,不能将她打入深渊。咱们不轻易出手,一旦出手,必须用雷霆手段,让容妃死无葬身之地。其次,甘遂精通药理,是个人才,我想收为己用。”萧玄解释道。 秦贵妃知道萧玄的意图后,却担心道:“你有把握赢吗?” “在容妃眼中,甘遂只是个奴才,一旦这个奴才不安全了,便会直接舍弃,以免殃及自己。我现在和甘遂对赌,就是让甘遂彻底认清容妃,从而将他收为麾下。” “好,按照你的想法来办。”秦贵妃点了点头。 萧玄又道:“明日还需要娘娘演一场戏,而我则要去参加孟名勋的收徒比赛。” “没问题!你也要加油哦!”秦贵妃鼓励道。 两人相互对视,不约而同笑了。 相互支持、并肩作战的感觉真好! ------------ 第39章:国色天香的灵性美人 新的一天,骄阳东出,散发着万丈金光。 萧玄练完劲力后,洗漱吃饭,然后换上一套中规中矩的长袍便出了宫。 他没有直接去国子监,而是去了一趟私宅。 许典正在院子里练功,一对几十斤重的大石锁在他手中翻腾,甚是壮观,和他相比,萧玄所用石锁就是弟弟。 宁秀不知从哪里移来了一株梅花,栽在院子一角,让原本孤寂的庭院增添了一抹生机。她还买来了一些生活用品,让宅子有了生活气息。 至于神秘兮兮的陈平安,正坐在院子里,看着一本不知从哪里淘来的书籍。 “公子!” 这时候,三人看到了萧玄,连忙行礼参见。 萧玄笑道:“你们随意,许典,你跟我走,充当我的护卫。” “好嘞公子。”许典立即应道。 就这样,萧玄带走了许典。 宁秀目送两人离开,忍不住问道:“陈叔,公子带老许去哪里啊?” “若是我估计没错,应该是去国子监,今天是孟名勋收徒的日子,二十岁以下的青年才俊趋之若鹜,而公子条件符合,很有可能是去那里的。”陈平安回道。 宁秀恍然,说道:“原来如此,若是能拜孟大儒为师,那未来璀璨,希望公子能成功!对了陈叔,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早上买书的时候,听两个读书人交谈的。”陈平安回道。 宁秀点了点头,又问:“陈叔,那你觉得公子能成功吗?” 陈平安道:“当今大夏,能称之为大儒的人有很多,但大部分都是沽名钓誉之辈,但孟名勋当得起大儒身份,不仅仅因为他渊博的才学,还有他高尚的人品。所以有太多人想拜他为师,这次他设五关选徒,能拔魁首者,必是儒道翘楚。至于公子能不能成功…我们对他知之甚少,所以我说不出来。” “说不定就成功了呢。”宁秀笑道。 陈平安也露出微笑,说道:“是啊,说不定就成功了,这个世界上会有特例发生。” 想到这儿,陈平安突然来了兴趣,如果公子真能成功,那自己何尝不能对他坦白过往呢。 此刻的萧玄带着许典来到了国子监,今日国子监门前有禁军看守,因为陛下会来,所以防守森严。 “拜见九殿下。”把守的禁军看到萧玄后,立即行礼。 萧玄应了一声,然后带着一脸蒙逼的许典进入了国子监。走了好几步,许典才忍不住问道:“公子是当朝九皇子?” “没错。”萧玄点头道。 许典立即目瞪口呆,料到主家非富即贵,但没想到如此尊贵,竟然是皇子! “从今以后,你便做我的护卫,有问题吗?”萧玄问道。 许典连忙挺直胸膛,骄傲说道:“没问题!殿下让小人干谁,小人就干谁!” 萧玄立即笑了,非常满意许典的态度。 随后,萧玄来到了举办选徒大赛的地方,地方很开阔,已经来了不少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交谈。 萧玄来到后,也得不少人关注,毕竟现在的萧玄今非昔比了。 夏皇一共有二十二个皇子,去掉夭折的四位,还有十八位,这十八位皇子虽然都是皇子,但有心之人,将十八人分为四个阶层。 第一个阶层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嫡长子的太子,太子已经是君,其他皇子见了太子,都要按照君臣之道行礼。 第二个阶层,就是被封晋王的二皇子,被封赵王的五皇子、以及十皇子等人,他们的母舅家不是门阀,就是世族,在朝中底蕴深厚。 第三个阶段的皇子,就是势力次之。 至于第四个阶段,那就是无依无靠的皇子。 之前萧玄就属于第四阶段,所以连内务监都敢苛刻他,而现在认了秦贵妃为母,算是跳出第四阶段,来到了第三阶段。 即便如此,也是第三阶段最末流,所以没人对他示好。 不对,有一个,那就是高适之。 “九殿下!” 高适之笑着走来,拱手行礼。 萧玄拱手回应,打趣道:“适之满脸自信,看来胜券在握啊。” “不敢不敢,听说参赛的学子将近八百人,这些人中,不乏满腹经纶的前辈,今日参赛,主要还是为了学习。”高适之回道。 瞧瞧这家伙,小小年纪,满嘴地为人处世,将来大了进入朝堂施展拳脚,必是兴风作浪的权臣。 这时,萧玄提醒说道:“对了适之,别忘了我们的对赌。” “当然没忘,殿下要十天内搞定祭酒大人,将来都不用上课,今天恰好是第十天。难道殿下要拔得头筹?”高适之问道。 萧玄笑道:“你过于谦虚,我和你不一样,我是一个务实的人,今日比赛的魁首必然是我。” 高适之张了张嘴,心想这到底是务实,还是自大啊! 就在这时,远处又传来嘈杂声音。 萧玄闻声看去,只见一群女子走了过来,不过她们并未靠近,而是停在了十几米外 恰好中间有一个回廊,将两方隔开,象征男女有别。 这些女子的到来,让参赛的学子们兴奋不已,立即整理衣裳,抬头挺胸,就像斗志昂扬的大公鸡。 “殿下,这都是京城门阀世家的小姐,来此观赛。哦对了,她们都未婚。”高适之解释道。 萧玄恍然。 孟名勋选徒,不仅仅是读书人的盛会,也是世家门阀选婿的好机会。状元郎可能是寒门出身,但是孟名勋的关门弟子,必然世家子弟,甚至是皇亲国戚。 而且今日魁首的含金量,可一点不比状元郎逊色,必是人中龙凤。瞧瞧孟名勋的其他几位弟子,早已经是朝廷的中流砥柱,而这次的关门弟子,只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而看到这些女眷,参赛的儒生们也兴奋了,立即开始整理衣裳,准备好好表现,期待着能拔得头筹,还能抱得美人归,双喜临门。 “快看!是谢令姜,她竟然也来了!难道她也想趁此机会选夫吗?” “还真是谢令姜,真是天上仙女下凡尘,若是能娶谢令姜,哪怕入赘我也愿意!” “呸!你还愿意,你也配啊!谢家是什么地位,能看得上你?” “…” 因为一名女子,儒生之间议论纷纷。 萧玄看向那些女子,也立即被中间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吸引! 秦贵妃已经是倾城之色,而这位美人却一点不比秦贵妃逊色,甚至于在灵性方面,犹在秦贵妃之上。 此女的美貌倒是其次,她身上散发的那股子灵气,简直让人移不开目光,即便是见过无数美人的萧玄,都惊叹此女的气质。 ------------ 第40章:打进长安比考进长安容易 “此女是谁?” 萧玄盯着女眷中的灵动女子,好奇地问向高适之,没想到京城之中,还有这等美人。 高适之也被对方吸引,回道:“她就是谢令姜,谢氏嫡长女,才情绝艳,九殿下从未见过她吗?” “原来他就是谢令姜,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萧玄自然听说过此女的大名,但今日是第一次见面。 高适之忍不住说道:“其实没见过也好,见了容易误终生。” 萧玄立即瞥向高适之,发现他目光中带着倾慕,显然爱慕这位才女。不仅是他,在场其他儒生,哪个不是眼中带着爱慕呢。 谢令姜要美貌有美貌,要才华有才华,而她的家世,更是让男人趋之若鹜。 那可是姜氏,大夏顶级门阀,不管是哪个朝代,都是前十的存在,在当今大夏国,更是前五的存在。 不要以为谢家人没有进内阁,就接触不到大夏的权贵中心,如果这样想那就大错特错了。 真以为进入内阁,就手握权力了? 非也。 内阁成员的花期非常短,平均也就五年,别看现在阎嵩权倾朝野,等他完蛋的话,全族都跑不掉。 可以说,作为门阀的谢家根本不会主动站在台面,人家都是在台下运作,并且手段惊人。无数文官、武将和谢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比如阎嵩,他的恩师就是谢家的幕僚,阎嵩所娶的妻子,就是谢家的外戚。 其次,谢家手握大量的土地和产业,产业遍布天下,说谢家富可敌国并不夸张。 就连大夏后宫也有谢家的安排,比如大名鼎鼎的皇贵妃就出身于谢家旁系。皇贵妃生下的皇子就是二皇子,被封晋王,深得夏皇宠爱。 要知道皇贵妃只是谢家旁系出身,而谢令姜可是谢氏嫡长女,嫡长女的地位仅次于嫡长子,没有出嫁的嫡长女在家族中地位极高。 如果能娶到谢令姜,那简直就是一步登天! 如果萧玄能娶到谢令姜,那么他在一众皇子中的地位,将从第三阶层直接升到第二阶层,而且还是第二阶层拔尖的存在。 不过萧玄的心中,却无这个想法。 原因很简单,谢氏能存活这么久,审时度势的能力绝对是最强的,不然的话,谢氏早就被灭了。 当然了,其他门阀也是如此,他们追求的不是极致的地位,不会像萧氏这样成为皇族,他们要的是不断延续。 历朝历代都逃不掉毁灭的命运,如今的大夏就到了尽头,风雨飘摇,而一旦大夏被灭,那么皇族萧氏也将被屠戮殆尽。 反观谢氏,依然是那个顶级门阀,依然是能潇洒的延续。 如果萧玄选择谢氏,那么他也将被谢氏控制,到那时,恐怕不是他利用谢氏,而是谢氏利用他。 萧玄不觉得凭借自己的能力,能和谢氏这个庞大的门阀扳手腕,所以还是不要轻易产生关联。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世家门阀控制了天下,几乎切断了寒门上升的通道,看不到出人头地的机会,百姓民不聊生,但是世家门阀却逍遥快活。 当矛盾冲突到不可化解的时候,便会彻底爆发。 前世唐末时期便是如此,有人发现打进长安比考进长安容易,于是掀起了一场可怕的灭族之战,这里灭的就是门阀和世家,而且还是按照门阀世家的族谱挨个消灭。 恐怕世家门阀到时都不会想到,他们视为传承的族谱,成为了全族消消乐的生死簿。 历史有个规矩,那就是有着相似性。 萧玄怕过不了多久,也出现这样一个人,甚至说不定自己会成为这样的人,所以暂时不要和门阀世家有太深的联系。 而就在萧玄心有所想时,那些女眷也在观察参赛的儒生们,然后相互之间议论,引起一片欢声笑语。 谢令姜被簇拥在人群中,她目光扫过儒生,随即便收回了目光。 “令姜妹妹,这些郎君相貌如何?哪些能入你的眼?” 一位温婉女子笑着问向谢令姜,此女名叫穆青婉,其父乃是穆英侯,也是大夏国手握军权的君侯之一。 听到询问,谢令姜摇头道:“我非以貌取人之人。” “令姜妹妹说过,最看中的不是相貌,而是文采,但容貌也很重要啊,不然配不上妹妹的倾国之色。”穆青婉笑着说道。 谢令姜无奈说道:“青婉姐,我此次前来,只是观赛,并无挑选如意郎中的心思,你就别逗我了。” “令姜妹妹急了,好啦好啦,不逗你了,但你也到适婚的年纪,该好好考虑了。”穆青婉道。 谢令姜反问道:“那青婉姐姐呢?青婉姐姐比我还大两岁呢。” “我是没有碰到如意郎君,若是碰到了,自然就嫁了。令姜妹妹,你我情同姐妹,要不嫁给同一个人算了。”穆青婉笑嘻嘻道。 谢令姜忍不住白了穆青婉一眼,懒得和她讨论这个不可能发生的事。 就在这时,远处又传来动静。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只见国子监祭酒孟名勋带着五位老先生走了过来。 “是孔玄黄!孔大儒也被请来了!我以为他不会来呢。” “孟老和孔老虽然不和,但只是见解上的不和,这次孟老择徒,孔老怎么可能不来,你以为和你一样,小肚鸡肠?” “看!荀老也来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出来走动了。” “哎呀,今天真是大开眼界啊!” “…” 儒生们一片兴奋之色,激动不已。 萧玄站在角落,也看向了孟名勋和另外五位老先生,这五人都是京城的大儒。尤其是孔玄黄,从他的姓氏来看,就知道他的出身。 说起孟名勋和孔玄黄,那还真是亦敌亦友的关系,两人斗得不可开交,却又惺惺相惜。而相斗的原因,则是理念的不同。 随着六位大儒的到来,所有人齐齐行礼,态度极其恭敬。 而礼毕后,又有人走了过来,这次来的人是大夏太子萧宇,他也来观礼。 面对大夏的储君,所有人都要行礼,包括孟名勋和孔玄黄,他们虽然是大儒,但君臣有别。 “拜见太子殿下!” 所有人恭敬行礼。 但是仔细看会发现,在场很多儒生面露疏远,避太子如猛虎。 ------------ 第41章:朕给他们施粥,他们还敢闹事! 萧宇乃大夏储君,若是能交好,将来必然前程似锦。但是在场很多儒生,却面露疏远之色,避他如猛虎。 不是因为萧宇昏庸无道,更不是因为萧宇残暴不仁,原因很可笑,是因为萧宇有贤德! 贤德的储君和眼下的乱世格格不入,这些儒生都是达官显贵之后,是祸乱朝廷的蛀虫之后,他们害怕萧宇登基后,会肃清朝野,所以他们自然要惧之、避之。 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不愿意和萧宇产生交集和联系,他虽然是大夏储君,但是在很多人眼中,萧宇做不了皇帝! 阎嵩、郭欢之流敢让萧宇做皇帝吗? 刘瑾、田奎之类敢让萧宇做皇帝吗? 还有拥兵自重的将士,还有在地方为非作歹的封疆官员,以及暗中运作的世家门阀,他们敢让吗? 他们不敢。 所以说萧宇的处境很危险,太多的凶险在旁环伺,比如上次萧宇遇刺,若不是萧玄出手相助,萧宇很可能被杀。 如果萧宇一死,朝中奸臣会推选一个更合适的皇子做太子,这样就不用担心未来被处理了。 所以萧宇来到这里,才会有尴尬的情况发生。 不过孟名勋、孔玄黄等人对待萧宇却是十分的尊敬,毫无疏远和避让的意思,几人谈笑风生。 而随着太子的到来,下一个来到的,自然是夏皇的銮驾。 “陛下驾到!” 随着内官高唱,所有人行礼迎接。 只见夏皇龙行虎步走了进来,看到这么多人,夏皇笑着说道:“还真是济济一堂啊,孟名勋,这么多学子想拜入你的门下,你真不考虑多收几个弟子?” 此话一出,所有儒生一激灵,全都目露期待之色看向孟名勋,有些人更是往前挤了挤。 面对夏皇的询问,孟名勋连忙咳嗽两声,然后回道:“咳咳咳,陛下,微臣精力有限,以免耽误其他学子。” “陛下,别听孟老头瞎说,他可是精力旺盛啊。”孔玄黄忍不住反驳道。 孟名勋立即怼道:“陛下若是真想育泽儒生,可以找孔玄黄,他有一百零八位弟子,再收一些,也没有任何问题。” “孟老头,你就是沽名钓誉。”孔玄黄冷哼一声,当即讽刺道。 孟名勋又怼道:“你不是沽名钓誉,你是想效仿孔圣弟子三千,眼下便是个机会,你更该争取!” 两个老头你一言我一语,竟然再次斗争了起来。 夏皇看后,乐得哈哈大笑,其他学子也司空见惯,但也希望能吵出一个对他们有利的结果出来。 萧玄用手臂捅了捅高适之,问道:“孟祭酒有几位亲传弟子?孔玄黄当真一百零八位弟子?” 高适之回道:“孟祭酒只有六位亲传弟子,好几位在朝中担任要职,而孔老先生的确有一百零八位弟子,不过大多数是记名弟子,亲传弟子只有三十六位。” “好家伙,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这位孔老先生还真是继承了先祖的有教无类啊。”萧玄感叹道。 高适之点了点头,然后小声说道:“所以同样是弟子,做孟老的弟子比做孔老先生的弟子更有含金量。这些年来,孔老也意识到了问题,所以几乎不再收徒。” 萧玄却冷笑一声,道:“恐怕不是他意识到了问题,而是高不成低不就。显赫的儒生不想成为排行一百多名的弟子,而出身低的弟子,孔玄黄又看不上。” “嘿嘿,九殿下高见,的确有些尴尬。”高适之笑了笑,当初孔玄黄就有意收高适之为弟子,而高适之便装糊涂没有拜师。 而就在两人交谈中,孟名勋和孔玄黄的争论也结束,不相伯仲。 这时候,夏皇好奇择徒的具体流程,于是询问孟名勋: “五关选徒,具体怎么个选法?常言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采这种东西,见仁见智,若是没有一个让人信服的选择,恐怕好事搞成坏事。就好比你的募集捐款,孟名勋啊孟名勋,你怎么会想出这个馊主意,让好好的一桩妙事,沾染了些铜臭之味。” 夏皇有些不悦,显然,他反感募捐一事。 面对夏皇质问的语气,孟名勋不仅不后悔,反而心中欢喜,因为夏皇的反感,恰恰证明募捐的意义。 所以孟名勋回道:“陛下,城中难民如潮,微臣岂能置之不顾?所以只能略尽绵力。和救人相比,沾染铜臭之味又算什么?” “陛下!孟老头所言极是!仅靠京兆府的那几个粥摊子,能干什么用!”孔玄黄立即补充道,他也吩咐孔府施粥救济,而且在这种大事上面,他是完全站在孟名勋身边的。 两位大儒同时发声,夏皇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他立即扫视随行的官员,锁定了京兆府尹李双江,问道:“李双江,现在京兆府是如何救济灾难的?有几处施粥点?” 此话一出,李双江的心脏一紧,顿觉虚汗冒出,连忙看向了内阁首辅阎嵩。 但是阎嵩眼观鼻鼻观心,根本没有搭理李双江。 李双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回禀陛下,京兆府一共准备了…准备了五处施粥点。” “五处?怎么会这么少?”夏皇质问道。 就当李双江不知如何回答时,内阁首辅阎嵩立即回道:“陛下,有难民不满足朝廷的施粥,在施粥现场闹事,发生暴动,踩死了几名官差,所以京兆府为了安全起见,只设立了五处…” “什么!竟然敢闹事!朕允许他们进入京城,还给他们施粥,他们竟然还敢闹事!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活该饿死这些贱民!”夏皇顿怒,立即咆哮道,“若是还有贱民不服从管教,那就杀!” 不愧是奸佞阎嵩,仅用一句话,就帮李双江甩掉了责任,还把罪责推给难民。 另外夏皇也够昏庸无道的,根本不去明辨是非,直接就把责任怪罪到难民身上,更可悲的是,他没有把难民当成他的子民,而是当成乞丐,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在施舍,难民应该感恩戴德。 作为国家的皇帝,夏皇的行为真让人寒心。 瞧瞧孟名勋和孔玄黄,他们轻叹一声,已经没有进言的想法,哀莫大于心死,他们早就努力过了,根本改变不了夏皇。 但是太子萧宇却做不到沉默,所以他站了出来。 ------------ 第42章:第一关比书法 孟名勋和孔玄黄是哀莫大于心死,他们改变不了夏皇,所以面对夏皇的昏庸,他们选择了沉默。 但是太子萧宇做不到,只见他站了出来,向夏皇禀道:“父皇,情况并非如此,当时儿臣就在现场,是…” 谁知夏皇一抬手,直接拦住了萧宇的进言,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并气愤道:“好了太子!不要替那些贱民狡辩了!那些贱民敢暴动,还敢踩死官差,有朝一日,他们就敢谋反!对付这些贱民,就不能仁慈。太子,你是大夏的储君,不该优柔寡断。” “父皇,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事实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不该听信一人之言!”萧宇还在进言,并且直接指出内阁首辅阎嵩所言不真,希望夏皇可以明察。 谁知夏皇更怒,当即呵斥道:“退下!你是大夏储君,应该相信自己的朝臣,而不是那些贱民!” 说罢,夏皇甩袖走向上座,不再搭理太子萧宇。 阎嵩嘴角微扬,对着萧宇拱了拱手,随即从萧宇面前走过,去了自己的座位,神情看起来一片淡然。 看到这一幕,萧玄的嘴角却露出一抹嘲讽,此刻的他终于体会到了那种恨不得拿刀捅死奸佞的冲动! 而面对夏皇的训斥,萧宇心有不甘,也只能退到一旁。 夏皇再次看向孟名勋,问道:“对了,具体的选法是什么?” 话题又回到了选徒上面,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若没有说服力,儒生自然不服。 孟名勋解释道:“陛下,微臣曾说过,想以五场比赛定结果,为了保证公平和说服力,将由微臣和请来的五位大儒当裁判,针对各选手的作品,从壹到拾打分,每关分数低于陆分者,将被淘汰,而五关得分总和最高者,将是魁首。而为了保证公平,比赛效仿科举,每位选手答完题目后,要把名字糊上,同时把作品展示给所有人…” 只听孟名勋娓娓道来。 夏皇听完比赛的规矩后,满意点头,没有意见。 参赛的儒生听后,也是赞同的。 若有本事,自然得分高,若无本事,只能被淘汰。 “此规矩甚好!既然如此,那就尽快开始吧,第一局比什么?”夏皇催促道,这么有意思的事,正好让他解闷,而且他也想看看到底是谁能拔得头筹。 此刻的夏皇早就把萧玄遗忘了,并不认为萧玄能拔得头筹。 孟名勋回道:“回禀陛下,第一关考验书法!” “那就开始吧,所有人准备。”夏皇说道。 伴随着夏皇一声令下,所有参赛的儒生开始挑选位置。 国子监已经按照报名的人数,准备了蒲团和案桌,每位选手挑选自己的位置后,分到了笔墨纸砚,还有一篇文章。 萧玄挑的是靠后的位置,所以不显山不漏水。 他拿起文章,发现这是一篇策论,讲的是如何治理朝廷贪污之风气,以及皇帝应当仁政爱民,言语犀利,字字珠玑。 所以萧玄有理由相信,这是孟名勋借此文章提醒夏皇。 但可惜,这些提醒或者暗示对夏皇根本没有用,大病必须用猛药,已经无法用抽丝剥茧的方式治疗了。 轻叹一声后,萧玄没有多想,立即研磨,然后提笔开始抄录。 书法这一关,萧玄是势在必得,因为别人只能临摹这个世界上现有的书法,那是走别人的路,拾人牙慧。 虽然萧玄也是走别人的路,但是这个实际上并无柳公权,也没有柳体,那么萧玄便能低调地将柳体据为己有,成为创造柳体的开创者。 这就是身为穿越者的福利之一。 萧玄不再浪费时间,立即提笔开始书写。 很快,文章抄录完毕,然后糊名,将文章上交。 接下来,自然就是打分了,孟名勋和五位大儒拿着红笔,开始为学子打分,能在国子监读书,书法都经过多年练习,所以没有丑字,故而得分都在五分以上。 但是想要得到高分,可没有那么容易,尤其是满分,根本就没有。 “咦?” 就在这时,孔玄黄惊疑一声,面露惊色。 声音吸引了其他人,一名大儒问道:“孔兄,怎么了?” 孔玄黄兴奋道:“老夫看到了一份可以评为满分的书法,所以心中高兴,忍不住发出出声。” “满分?”几名大儒面面相觑,更加好奇,于是乎都走向了孔玄黄。 书法想要得到满分并不容易,如果是临摹别人的书法,即便是神似,也得不到满分,除非能在临摹中悟出自己的风格。 孔玄黄的书法弱于孟名勋,因为他的书法没能自成一体,这也是孔玄黄一直遗憾的事,所以能让孔玄黄打满分的书法,那绝对不简单。 几名大儒围过去后,立即被之上的书法吸引。 只见书法骨力遒劲,点画处爽利挺秀! 几位大儒也算见多识广,但从未见过这种书法,所以他们立即意识到这是从楷书中走出的一条新书法,和孟名勋的“孟体”一样。 “妙哉!这篇书法的确值得满分,这是何人所写?当真是在场学子所写吗?”一名大儒激动叫道。 “是啊,能有这样的书法造诣,为何之前从未听说过?”另一人也兴奋道。 看到几位大儒连连称赞,所有儒生都抬起了头,也想看看这篇书法的精妙。 就在这时,孔玄黄看向孟名勋,问道:“老孟,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是啊孟兄,你怎么一点不惊讶!以你爱才的性格,若是碰到自成一体的好书法,早就按捺不住了。”一名大儒问道。 孟名勋走了过去,看了一眼书法后,笑着说道:“的确是好字啊,这样的好字,谁不爱呢。” 孔玄黄立即深看孟名勋一眼,知道他肯定认识对方是谁,但为了避嫌,所以不主动。 这时候,夏皇来了兴趣,说道:“拿给朕看看。” 孔玄黄不敢怠慢,立即将书法送上。 夏皇看着骨力遒劲的书法,也是眉头一挑,他虽然是昏君,但师出名门,自然也熟悉书法的好坏。 “果然是好字,能得满分,这是何人所写?“夏皇来了兴趣,立即让内侍去掉遮住的名字。 ------------ 第43章:万众瞩目?这只是开始 国子监内。 谁也没有想到第一场书法比试,竟然冒出了满分的书法,不仅让六位大儒赞不绝口,就连陛下都称赞,并且还格外的好奇,让内侍去掉糊纸,想要看看书写者的身份。 这可把一众儒生羡慕极了,有些人更是幻想是自己的作品,一鸣惊人,快哉快哉。 就连观看的女眷也好奇不已,纷纷猜测这位书法高手是何许人也。 “令姜妹妹,我记得孟大儒苦练书法多年,还是到四十岁的时候才自成一体,成就了孟体。”穆青婉问道。 谢令姜点了点头,道:“没错!书法一途学会容易,学精不难,但是想要自成一体,难上加难。” 穆青婉震惊说道:“今日参赛者的年纪都在二十岁以下,那岂不是说,此人的年纪未及弱冠!未及弱冠便将书法参悟到自成一体,这这…京城之中,竟然还有这样的才俊,为何之前从未听说过吗?” 谢令姜心中的震惊一点不比穆青婉少,别看她是女子,但从小喜爱琴棋书画文章歌赋,她苦练书法多年,虽然写得一手好字,但想要开创属于自己风格的字体,还是茫然无头绪。 但是现在呢,竟然有人已经做到了,如何能不让人惊讶啊。 “到底是谁?” 谢令姜忍不住扫视参赛儒生,但人数太多,一眼扫去,直接看花眼了,根本不知道是谁,只能等糊名去掉,便知分晓。 很快,内侍将糊名去掉,露出了书写者的名字,然后呈给了夏皇。 夏皇笑道:“朕倒要看看是哪位才俊…什么!” 当夏皇看到书写的名字后,面露错愕,一脸的意外之色。 这一幕让其他人更加好奇。 到底是谁,竟然能让陛下意外。 看来陛下认识此人啊,到底是谁啊? 所有人心里痒痒,孔玄黄更是走了过去,问道:“陛下,这篇书法是何人所写?” 夏皇没有回答,直接将纸递给了孔玄黄。 孔玄黄看到上面的名字后,忍不住念出: “萧玄?萧玄是谁?” 他的声音响彻现场,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么名字。 很多人和孔玄黄一样,都很好奇萧玄是谁,为何觉得此名字熟悉,却又没有听说过。 另外,姓萧,这不是皇姓吗? 这时候,孔玄黄也意识到了萧玄是皇族中人,正想说话时,孟名勋已经开口:“老孔,不得对九皇子无礼!” “九皇子?!”孔玄黄一瞪眼,没想到对方不仅是皇族中人,而且竟然还是显赫的皇子,但他为何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位九皇子的才名啊。 与此同时,夏皇也点头道:“萧玄的确是朕的第九子,朕也很惊讶啊,没想到他竟然有这样的书法造诣。萧玄何在?上前来!” 此刻的夏皇很高兴,自己的儿子一鸣惊人,作为父亲自然骄傲。 而对于一众儒生而言,他们也是万分惊讶。 “竟然是九皇子!这怎么可能!” “我和九皇子同在一个学堂读书,从未听过说过他的书法自成一体!这这…” “怎么会是九殿下?” “九殿下在哪里?” “…” 儒生们议论纷纷,有惊讶,有不可置信。 女眷们也在四周张望,寻找九殿下萧玄的身影,包括谢令姜,她的脸上也充满好奇,因为她从未见过九殿下,甚至就连听过的次数都有限。 就在众人四处观望时,坐在萧玄身边的高适之激动道:“九殿下,陛下叫你呢!” 萧玄料到自己的书法会拿满分,毕竟那可是柳公权的柳体,但是没想到会惹出这么大的阵仗。 他便站了起来,然后朝着主台走去。 这时候,所有人都看向了萧玄。 每个人的目光中都落在萧玄身上,这是他第一次被人瞩目,但不是最后一次,而是开始。 萧玄抬头挺胸,不去管那些饱含深意的目光,直接来到了台前,向夏皇行礼,拜道:“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福金安。” 夏皇问道:“这书法是你所写?” “自然!”萧玄回道。 夏皇又问:“你的书法练了几年?” “回禀父皇,练了七年。”萧玄如实回答。 “七年便有现在的成就,不错不错,朕甚是欣慰。你便坐在第一排继续答题吧!”夏皇甚是欣慰。 萧玄拱手道:“儿臣遵旨。” 就这样,萧玄坐在了第一排,旁边就是五皇子萧藿、七皇子萧御等人,他们正用警惕的目光注视着萧玄。 曾经他们根本不在乎的九弟,竟然一鸣惊人。 不过,书法只是比试的一环,即便是萧玄拿到了满分,那也只是暂时的位列前茅,接下来的比赛,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而面对萧藿等人的目光,萧玄回以人畜无害的微笑,然后端坐了下来。 “他就是九殿下啊,长得还不错!”穆青婉用手肘顶了顶谢令姜,说道。 谢令姜也在观察萧玄,以外貌来论,萧玄不是潘安那种美男子,再加上年幼,此时的萧玄只能用俊秀而形容。谢令姜见过真正的美男人,萧玄没法相提并论。 但是,谢令姜却觉得这位九殿下有着同龄人没有的淡然,这让她好奇不已。 这时候,其他人的书法也被打完分数,低于六分的儒生全部被淘汰,本来八百人,一下子被淘汰掉了三百余人。 人太多,只能通过这种方式筛选。 接下来,是第二场比赛。 只听孟名勋说道:“第二场比赛是绘画,诸位有两炷香的时间,可以绘制一幅水墨画,然后由评委打分。低于伍分的选手,只能被淘汰。好,现在比赛开始!” 随着孟名勋的一声令下,第二场绘画比试正式开始。 水墨画看似简单,实则非常考验绘画的手艺,若是没有一定的水准,根本难登大雅之堂。 万幸,萧玄前世钻研过水墨画,所以丝毫不惧。 他没有急着作画,而是细细研磨,并在墨水中加入清水,将墨汁调制成不同的浓度。 “九弟准备画什么?” 这时候,五皇子萧嚯问道。 此话一出,附近的人都看向了萧玄,显然把他当成了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萧玄笑着回道:“时间紧张,山水画太注重细节,时间来不及,所以只能专工于一处,所以我准备画植物。” “九弟所言极是。”萧藿点了点头,赞同道,“我也正有此意,不过我画的是动物。九弟,那我们就纸上见真章了,我等着瞧九弟的大作。” “没问题。”萧玄笑着回道,丝毫不惧。 ------------ 第44章:用萧玄来打赌 择徒第二场比赛,绘画。 绘画乃是君子四大雅趣之一,在场儒生都懂得作画,但是水准却是良莠不齐。 随着香被点燃,儒生们立即开始作画,虽然比的是水墨画,只有白和黑的碰撞,但颜色越简单,难度越大,越是考验水准。 很多儒生选择山水画,通过大面积的构图,体现作画的水平,但是画到一半,就发现自己进入了死胡同,因为时间太短,只有两炷香,这么多的时间,根本难以雕琢出一幅细节达标的山水画。 所以很多儒生没有画完,便崩溃了,有的人直接哭了出来,直接被淘汰。 而选择绘画植物或者动物的儒生是最明智的选择。 比如五皇子萧藿,他选择的是动物,画的是骏马,他身份尊贵,有自己的马场,养了很多良驹,所以他熟悉骏马的身体构造,画出的骏马活灵活现,体现了骏马的矫健和奔腾之势。 至于萧玄,选择的是一种植物。 两炷香的时间很快结束,儒生们也结束了作画,然后糊名,呈给六位大儒点评。 六位大儒精通绘画,尤其是孔玄黄,更是名家,他的一幅画价格昂贵,而且有价无市,很多人都想收藏孔玄黄的墨宝却没有机会。 此次能被孔玄黄点名画作,也不失为一场佳话。 六位大儒的点评速度非常快,基本上第一眼就能评判出一幅画的水平。只有好的作品,才需要第二眼,甚至是更久的欣赏。 “孔老,你瞧这份骏马图,线条中蕴藏了弹性和道劲,将骏马的神采描绘了出来,有你那幅七骏图的八分功力吧。” 这时候,孟名勋相中一幅画,拿给了孔玄黄评点。 只见纸上的骏马矫健轻疾,生机勃勃,的确是一幅佳作。 孔玄黄立即起了爱才之心,称赞道:“此话甚得我心!可得一个玖分。” 孟名勋点了点头,立即用红笔在纸上写下一个“玖”字,然后呈给夏皇,让夏皇做最后的评断。 夏皇拿到骏马图后,也是觉得这马画得灵动,于是让内侍去掉糊名。 只见名字显露出来,赫然是萧藿。 “哈哈哈…原来此画是赵王所画,怪不得朕觉得熟悉,不错不错!”夏皇立即看向萧藿,笑着说道。 萧藿面露笑容,绘画想得满分,根本不可能,除非绘画水平达到孔玄黄的水准。所以九分已经算是最高分了。 面对夏皇的称赞,萧藿回道:“能让父皇满意,是儿臣的福气。” 自己的儿子出了风头,夏皇自然满意,随即让人将骏马图拿下去,呈给其他人观摩。 一众女眷看到这幅骏马图后,也是称赞不已。 穆青婉忍不住问向谢令姜:“令姜,你觉得这副骏马图如何?瞧,赵王殿下看了过来,瞧他脸上的惋惜之色,当年没有娶到你,想来现在还痛心疾首。” 说罢,穆青婉忍不住掩面轻笑。 面对穆青婉的打趣,谢令姜面不改色,也没去看萧藿,而是点评这幅骏马图道: “赵王殿下曾跟随孔老先生学过画,也曾长时间观摩孔老先生的七骏图,能画出这等画来,不算什么。” 穆青婉想了想,说道:“的确,赵王府中便有很多有名的名家,又能经常得到孔老先生的指点,能画出这幅骏马图很正常,属于正常发挥。换做其他人,自然也能。真正厉害的高手,是没有被名师指导,靠着自己领悟,便能画出佳作。就好比九皇子的书法...” “另姜妹妹,你刚刚也观摩了九殿下的书法,你觉得如何?” 谢令姜直接称赞道:“脱胎于楷体,自成一派,特点鲜明,得满分是实至名归。我非常喜欢他的书法,以后有机会,定要向九殿下请教,若是能得到他的墨宝那就更好了,可以经常临摹。” 看到谢令姜不吝称赞,这种情况还真不多见。 “没想到啊,我们的大才女,还会这样夸一个同龄人。”穆青婉笑盈盈说道。 谢令姜却道:“我的书法不如九殿下,有何不能夸的?难道在你眼中,我就是一个傲慢、自负的人?” “当然不是,主要还是因为你太出色了,把同龄的男子都比了下去,现在终于碰到一个比你厉害的了。对了令姜,你觉得九殿下的画作会是怎么样的?会和他的书法一样一鸣惊人吗?”穆青婉问道。 谢令姜立即看向了萧玄。 只见萧玄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身上流露出一种淡然的感觉,和周围的儒生格格不入。 她认真想了想后,便摇了摇头,道:“书法和绘画的技巧不同,而且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是啊,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书法出类拔萃,绘画也一鸣惊人。更何况九殿下也没有名师指导。绘画没有名师指导,只靠自己摸索,很难有建树。”穆清婉赞同道。 谢令姜赞同地点头。 谁知下一刻,穆青婉话音一转,道:“令姜,要不咱们打个赌啊!” “什么赌?”谢令姜看向穆青婉,好奇问道,她太熟悉这个好友了,别看表面温润,实则内心古灵精怪,经常喜欢打赌,让生活不那么乏味。 穆青婉便道:“你觉得九殿下作不出一鸣惊人的水墨画,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万一九殿下能做到呢。当他没有展露书法水平时,我们不会相信他的书法已经自成一派,已有大师风范。所以我们便以此事来打个赌。” “如果九殿下的水墨画平平无奇,那便是我输,但如果九殿下的水墨画不次于赵王殿下,那便是你输。谁输了,就要按照对方的要求,去做一件事。怎么样?” 谢令姜不感兴趣道:“不怎么样,不感兴趣。” “好妹妹,赌一局嘛。你若是赢了,我便向九殿下求一副书法送给你。”穆青婉说道。 此话一出,谢令姜心动了,她酷爱书法,而萧玄所写的柳体棱角分明,骨力十足,就像是一位傲气的侠士,非常对谢令姜的胃口,自然想求来一副书法细细临摹。 “好!”所以谢令姜答应了此事。 穆青婉嘻嘻一喜,道:“行,那就一言为定了。” 就在这时,六位评委中的旬老先生又发现了佳作,忍不住说道:“妙哉!妙哉!又是一幅佳作啊!可得玖分!” 到现在为止,六人已经点评了不少画作,但能得九分的作品,只有赵王所画的骏马图,其他人的作品都是九分之下,并且集中在六分上下。 此时听到旬老先生的惊呼,所有儒生精神一震,目光全都落在了荀老先生身上,确切的说,是看向了他手中的画作,期盼着他口中的佳作,是自己的作品。 这时候,孟名勋和孔玄黄立即围了过去,只见这是一幅墨竹图。 ------------ 第45章:众人皆惊他独静 伴随着旬老先生的惊呼,一幅可得玖分的佳作再次出现。 众人闻之一震,孟名勋和孔玄黄更是立即围了过去,看向了这幅佳作。 只见这是一幅墨竹图。 所谓墨竹图,自然画的是竹子。 孟名勋看到竹子的第一眼,就忍不住瞥向了第一排的萧玄。恰好萧玄察觉到了孟名勋望来的目光,他也看向孟名勋,并展露一个自信的微笑。 这让孟名勋心中一动,他想起了两人初见时的场景,不就是因为竹子吗? 难道这幅画是萧玄所作? 想到这儿,孟名勋立即把注意力放在墨竹图上面,细细端详。 这一看不要紧,孟名勋的的眉头立即挑起,忍不住赞道:“好!画得真好!” 一旁的孔玄黄更是直接从荀老先生手中接过这幅墨竹图,凑近后细细端详后,然后欢喜道: “何止是好啊,简直是太好啊!瞧瞧这墨竹的技法,竹叶正反浓淡、错落有致,着叶不多,但疏密有致,灵气十足啊。更妙的是此画以倒竹为主体,竹子虬曲的枝干凌空倚势,有横空之势...妙,妙!” 能让孔玄黄连连称赞,可见这墨竹图的精彩。 孟名勋也点头赞同孔玄黄的说法,他素爱竹,所以对于这幅墨竹图,简直是喜爱到了极致。 “老孟,快快让我瞧瞧,你不能独占啊!” 孟名勋立即伸手,想从孔玄黄手中抢过来。 谁知孔玄黄直接避开,没好气说道:“我还没有看够呢,你别急!” “哪有你这样的,你是不是想独吞?”孟名勋气愤道。 看到两位大儒竟然因为一幅画而争抢,这可让儒生们目瞪口呆。 一些心存幻想的儒生连连叹息,因为他们画的不是墨竹,所以这幅图不可能是自己的。 苍天啊,这又是哪位高手的作品! 而更多的儒生则好奇这幅墨竹图的庐山真面目,想要观摩观摩,看看到底好在哪里。 女眷们也是好奇不已,毕竟刚刚赵王的骏马图出现时,也没有被两位大儒争抢啊,这说明这幅墨竹图的水准还在骏马图之上。 就连谢令姜和穆青婉也好奇不已,想要一窥究竟。 当然了,还有更好奇的人,那就是赵王萧藿,因为孔玄黄和孟名勋的争夺,让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突然,萧藿的目光不经意地瞥向了萧玄,看到他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心中立即咯噔一下,于是忍不住问道:“九弟,我记得你说过,你画的是一种植物!” “没错,的确是植物。”萧玄回道。 萧嚯又问:“画的是什么?” 萧玄看向萧嚯,展露一个微笑,正想说话时,夏皇的声音恰在此时响起: “哈哈哈...你们两人的岁数加起来超过了一百三十岁,竟然还像个稚童一样抢来抢去。把画拿来,让朕瞧一瞧,看看这幅墨竹图到底值不值得你们争抢!” 孟名勋和孔玄黄这才安静了下来。 孔玄黄立即将墨竹图呈给夏皇,并对孟名勋说道:“老孟,我知道你素爱竹,但这副墨竹图,我是志在必得。” 看着孔玄黄得意的表情,孟名勋知道他是故意气自己的,但是孟名勋不仅不生气,反而平静道:“给你便给你,这个学生若是成为了我的弟子,让他再画一幅更好的就行了。” 嗯? 孔玄黄的笑容一僵,瞬间笑不出来了。 这时候,端详了墨竹图的夏皇也忍不住称赞道: “的确是好画!不管是构图,还是用笔的技艺和水墨的水准,都是一流的。来人,拿下去,呈给大家看看,一同欣赏!” 内侍立即照做,开始展示这幅墨竹图。 众多儒生看到这幅墨竹图后,立即肃然起敬,因为画得是真好,不服不行。 很快,墨竹图来到了女眷当中。 谢令姜急不可耐地观赏。 只见这幅画以倒垂竹枝为主体,只取竹子的局部,和常见的以整片、整根竹子作画不同。 竹子在文人眼中可以言志,更可以寄情,外直中空的竹子代表了正直,所以很多画家都画竹子的整体,这样才能更好地言志寄情。 但是这幅墨竹图只取局部,看似落下下乘,但真实情况却恰恰相反。 因为倒挂的竹枝屈而劲挺,体现了生于悬崖而挣扎向上的动态和不屈,枝条的刻画不仅有弹性,还有美感,不像是画,更像是一副真竹子。 至于用墨方面,这幅画也是及其精妙,竹枝墨色偏淡,而竹叶在墨色的处理上突出了浓墨的层次,比如以浓墨写竹叶的正面,以淡墨表现竹叶的背面,每片叶子的绘画,都体现了高超的技艺水准。 如果是细细绘制,谢令姜自诩能画出这样的墨竹图,但是要知道今日的比赛只有两柱香的时间啊,这么短的时间,就能画出这样的水准,说明对方已经进行了成百上千次的练习。 “画得真好!” 谢令姜忍不住伸出玉指,触碰了画上的墨竹,她庆幸自己今日到场,见到了自己喜欢的书法,又见到了自己喜欢的墨宝。 “不怪两位先生争夺,我也想把此画抢过来。”谢令姜忍不住说道。 一旁的穆青婉赞同道:“你和孟老先生一样,都是爱竹之人,碰到这样的佳作,自然想要收藏。看来,这幅画的主人也是爱竹之人啊,他到底是谁呢?” 是啊,他到底是谁呢? 谢令姜好奇不已,忍不住扫视儒生。 突然,她的目光被一个道淡然的身影吸引。 众人皆惊他独静,难不成真是他的作品? 不太可能吧。 就在谢令姜惊疑时,墨竹图已经送给夏皇身边。 夏皇很好奇这幅画的作者,于是对内侍说道:“快快去掉糊名,让朕瞧瞧是谁的作品。” 内侍立即照办,当糊名的纸张揭开,露出名字后,夏皇的表情直接弥漫错愕。 孟名勋和五位大儒也看向了名字。 “怎么可能!” 孔玄黄惊呼一声,也是很惊讶。 其他四位大儒亦是如此。 唯独孟名勋一副淡然的表情,似乎早就聊到了。 下一刻,夏皇、孔玄黄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第一排中间的某个人! 正是萧玄! 刹那间,众人炸开锅。 ------------ 第46章:九殿下恐怖如斯 此时此刻。 当夏皇、孔玄黄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萧玄时,现场众人面露震惊,而后炸开了锅。 “什么!这幅墨竹图竟然是九殿下的作品!卧槽!” “又是九殿下!真是没想到啊,九殿下不仅书法出类拔萃,绘画也这般厉害!真是书画双绝啊!” “九殿下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太厉害了吧!据我所知,之前的九殿下一直很低调,不显山不漏水,没想到这么厉害!” “我们郊游踏青的时候,九殿下一定在刻苦练字作画,我们不如也,从现在开始,我也要戒骄戒躁,好好练习书法!” “等等,九殿下已经连赢两局了,若是再赢一局,那岂不是魁首就是九殿下的了!” “嘶!还真是这么回事!” “九殿下恐怖如斯啊!” “...” 一时间,议论纷纷。 “竟然真的是他!” 谢令姜站在女眷当中,目光颤颤地注视着萧玄。 即便到了现在,萧玄还是一副安静、淡然的神色。 这让谢令姜好奇不已,他怎么会那么安静啊,就像一池深不见底的潭水,没有任何波澜,完全没有十五六岁少年该有的青涩。 甚至于,从他的身上,谢令姜竟然看到了几分父亲的内敛和沉稳。 就在谢令姜好奇时,身旁的穆青婉更加兴奋,拉着她的手臂摇晃道:“令姜,令姜,你输了,你输了啊!” “是啊,我输了,你赢了。”谢令姜回道。 穆青婉目露崇拜之色,说道:“令姜,九殿下书画双绝,真是太厉害了。接下来还有文章和诗词,不知九殿下能否还能拔得头筹,真是太令人期待了。” 谢令姜点头赞同,期待接下来的发展。 而夏皇错愕之后,也看向了萧玄,称赞道:“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啊,不错不错!” 儿子争气,作为父亲的夏皇自然觉得脸上有光。 萧玄拱手行礼,回道:“父皇时常教导儿臣,让儿臣静下心来读书,儿臣谨遵父皇教诲,所以才能在书画上略有建树。” 瞧瞧这话,简直说到了夏皇的心窝里。 教导儿子,是身为父亲应尽的义务,现在萧玄的出色,恰恰说明夏皇是一位合格的父亲。而以小窥大,能教导好自己的孩子,那么便能治理好天下的臣民。 可以说,萧玄的优秀,替夏皇挽回了一些颜面。 “哈哈哈...是你自己勤奋自知!朕甚是欣慰啊。”夏皇开怀大笑,心中对萧玄的器重又增加了不少。 如果说之前是可有可无,不会多看一眼的地位,那么现在就是颇为看重的水准。 当然了,还是没法和晋王、赵王他们相提并论,母舅家示弱这是短板。但没关系,等靖安侯重新掌握兵权,然后再拉拢一些武将和朝臣,这个短板就不复存在。 就在这时, 一旁的孔玄黄忍不住问道:“九殿下,这幅墨竹图是你第一次绘画,还是之前就构思已久?” 面对询问,萧玄回道:“之前构思过,恰好今日比试水墨画,所以便直接画了出来。” 如果他说是第一次绘画,那么牛皮将吹得更大。现在已经够高调了,还是低调一些吧。 这幅墨竹图乃是临摹北宋画家文同的作品,这幅画在前世历史中也是相当高的水准,当初萧玄为了临摹出它的神韵,可是用了一年多的时间。 当然了,这个秘密只有萧玄知道,也只会烂在萧玄的肚子里,不会告诉任何人。 孔玄黄听后,松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殿下是当场创作,那老夫就只能自愧不如了。九殿下,孟老头精力有限,不如殿下直接拜入老夫门下,老夫一定尽心教导殿下绘画技巧,老夫相信,不用五年,殿下必然是名震天下的书法大家!” 此话一出,众人一愣,都没有想到孔玄黄竟然当着孟名勋的面撬他的准弟子。 孟名勋自然不乐意,当即骂道:“孔老头,你不要太过分,我请你过来,是做裁判的,不是捣乱的。” “你别生气,我只是给九殿下多一个选择,不让九殿下这么好的绘画天赋埋没,万一九殿下愿意呢?”孔玄黄说道。 孟名勋冷哼道:“冠冕堂皇!” 两个老家伙一言不合,又开始嘴斗起来,自然而然,孔玄黄抢着收徒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接下来,就是第三场比赛,这一关非常重要,因为萧玄已经拿到了十九分,是现有儒生中分数最高的,萧嚯、萧御等人紧随其后,分数在十七分、十六分不等。 如果萧玄拿下第三场比赛的胜利,那么他和其他人的分数将再次拉开,到时,他几乎就是最后的胜利者了。 所以剩下的一百多名选手暗暗较劲,一定要战胜萧玄! “接下来是第三场比试!”只听孟名勋说道,“第三场比试,比的是诗词。” 听到比试诗词,很多儒生立即来了信心。 “诗词可是我的强项,这一次,必能拔得头筹!九殿下是书画双绝,但我不相信他诗词也是一流。” “没错!这次必须在诗词上面打个翻身仗!” “诸位,这次我要发力了!” “…” 不少儒生信心百倍。 萧玄静静地坐着,替这些儒生默哀。 如果比试文章,萧玄不敢说一定赢,因为他前世背过的文章不算多,万一孟名勋给出的题目不常见,那萧玄就不敢保证稳赢。 但是诗词不一样。 前世的诗词浩如烟海,基本囊括了所有类型,萧玄肯定能从中挑选到合适的,所以他丝毫不惧。 所以比诗词,萧玄是毫不畏惧。 这时候, 孟名勋向夏皇请示:“陛下,关于此次诗词的题目,还请陛下钦点。” 夏皇很乐意做这种事,于是笑着说道:“好,那便由朕来出题目…尔等都是大夏的栋梁之才,将来要匡扶社稷,既然如此,此次的题目就是报效国家。” 报效国家?! 此题目一出,选手脸上立即浮现惊喜。 惊喜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夏皇给出的题目不难,他们之前都想过这类题目,也就是说,心中已有准备。 ------------ 第47章:秦贵妃中毒 正当国子监内的收徒比赛如火如荼进行时,淑阳宫内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感染风寒多日的秦贵妃好的差不多了,喝完这最后一碗药,治疗就算结束了。 只见小春子端着药,来到了淑阳殿内,将药交给了宫女柳绿。 柳绿端着药进入殿内,此时殿内还有其他宫女,正在打扫殿内卫生,秦贵妃坐在软榻上看书,但却心不在焉。 “娘娘,该吃药了。”柳绿笑着说道。 秦贵妃放下书,脸上浮现不情愿的神色,道:“我的病都好了,怎么还要喝啊。” “娘娘,越是最后关头,越要喝药,这样才能好的彻底。奴婢准备了蜜枣,娘娘喝过药后,赶快吃上一颗,就不觉得苦了。”柳绿笑着说道。 秦贵妃便轻叹一声,同时目光扫过殿内打扰卫生的宫女,发现有一人鬼鬼祟祟,目光总是朝自己这边扫来。 秦贵妃心中一动,心中暗道萧玄说的果然没错,自己宫内还有容妃的耳目,想必此人就是,这是要亲眼看着自己毒发啊。 想到这儿,秦贵妃没有急着去喝药,而是让柳绿将药放在桌子上,然后说道:“也不知道收徒比赛进行得如何,萧玄能否得偿所愿。” “请娘娘稍等,奴婢已经差人去打听了,消息很快就会传来。虽然参赛的人数比较多,竞争压力大,但以九殿下的文采,拔得头筹不成问题。”柳绿回道。 一番相处下来,柳绿对萧玄已经产生盲目的相信。 秦贵妃已经试过萧玄的能力,也对他充满信心,但是不知结果,总是让她提心吊胆。 “希望一切顺利!” 秦贵妃自我安慰,然后拿起了药碗,仰头将碗中药汤一饮而尽。 苦涩的药汤入口,让秦贵妃皱起了眉头,柳绿连忙送来蜜枣,她连忙含入口中,秀眉这才舒展。 “终于不用喝这苦药了。” 秦贵妃吐出一口浊气,语气有些轻快。 柳绿笑了笑,正要说话,谁知下一刻,秦贵妃竟然吐出一口鲜血,直接昏了过去。 “娘娘!娘娘!” 柳绿吓得花容失色,被这突然发生的事吓到了,她抱着秦贵妃大声呼唤。 殿内的其他宫女也慌乱起来,纷纷上前来。 柳绿则焦急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快把娘娘扶上床榻,另外派人去请太医,快!快!快!” 催促之下,几名宫女这才慌忙动了起来。其中那名有问题的宫女拽着一名宫女,表示去请太医,而后匆匆地离开了殿内。 柳绿则和其他宫女,将秦贵妃扶上了床上。 “去打些热水来,还有毛巾。”柳绿吩咐道。 宫女不敢怠慢,立即去做。 而等宫女一走,昏迷的秦贵妃突然睁开眼睛,支起上身,笑着问道:“柳绿,本宫装得像不像?” 柳绿一脸无奈,连忙将秦贵妃按下,说道:“娘娘,不要乱动!若是被人看到了,怎么演戏啊。” “那好吧,不过本宫觉得还是你装得最逼真,刚刚焦急的样子,好像本宫真的出事了,嘻嘻...”秦贵妃笑着说道。 看着自家小姐俏皮的样子,柳绿心中闪过心疼,因为她很久没有看到小姐如此开心了。 都说做嫔妃好,衣食无忧,有荣华富贵,但谁又知道做嫔妃的苦楚啊! 柳绿不敢把心情表露出来,而是回道:“奴婢也是赶鸭子上架,接下来,就看九殿下的安排了。” “是啊,就看萧玄的安排了。”秦贵妃立即躺好,开始了表演。 很快。 秦贵妃出事的消息,就传到了容妃那里。 容妃今日什么事情都没做,坐等着秦贵妃出事的消息。 如今听到秦贵妃吐血昏迷,容妃大喜,表情因为兴奋而变得狰狞:“秦贵妃,你也有今日啊!” 一旁的甘遂却面露苦涩。 秦贵妃怎么可能中毒,这一切都是演戏而已。 他很想把真相告诉容妃,但是他却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掉入了陷阱中! 当他没有把和萧玄的赌约,没有把计划失败的消息告诉容妃时,他就已经落入萧玄的圈套里,已经和容妃站在了对立面。 现在再去解释,容妃根本不相信甘遂。 但是话又说回来,即便是甘遂在前几日就把真相告诉容妃,容妃就会相信自己吗? 当甘遂被萧玄抓到时,他就已经进退两难了。 而现在,只能按照赌注继续看下去。 就当甘遂出神时,容妃立即看向另外一名太监:“张昆,你立即出发,把小春子解决掉!” “是,娘娘。”叫张昆的太监立即领令。 甘遂立即回过神来,道:“娘娘,还是让奴婢去吧。” “不用了,这等小事,交给张昆便行。”容妃看了一眼甘遂,笑着说道。 甘遂知道,这是容妃不信任自己,所以他不再强求。 紧接着,容妃又道:“你还有其他任务,那就是盯着淑阳宫,一旦秦贵妃毒发,立即通知本宫,本宫好去吊丧,哈哈哈...” “是,娘娘!”甘遂立即前去。 另一边。 太医王年赶到了淑阳宫,为秦贵妃号脉,诊治后,王年震惊道:“娘娘这是中毒了啊,情况非常危急!快去取解毒药汤,给娘娘服下!” 一听秦贵妃中毒,淑阳宫内的所有下人全都脸色发白,一旦秦贵妃出了事,他们都要陪葬。 柳绿则在心中嘀咕,原来王太医的演技也是一流的。 紧接着,作为秦贵妃最信任的宫女,柳绿临危不乱开始指挥起来:“来人,立即封锁淑阳宫,任何人都不得外出。娘娘被下毒,尔等皆有嫌疑,必须彻查清楚。” 并且,柳绿命人取来解毒药汤,为秦贵妃服下,太医王年并开展其他解毒的治疗,一时间,整个淑阳宫内噤若寒蝉。 而淑阳宫内的变故,自然瞒不住其他人。 柳绿也没有隐瞒,陛下不在皇宫,所以她派人去了坤宁宫,将淑妃娘娘中毒的消息禀告给了皇后。 皇后听后,颇为震惊,立即前往淑阳宫,就连熹国夫人张氏也听到了消息,立即赶往淑阳宫。 这一番折腾下来,便是小半时辰。 皇后和张氏来到淑阳宫后,便问向太医王年:“王太医,秦贵妃情况如何?” “回禀皇后娘娘,回禀熹国夫人,秦贵妃被人下毒,万幸毒药剂量较小,又治疗及时,秦贵妃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现在秦贵妃昏迷不醒,情况依然不容乐观。”太医王年沉声说道。 皇后点了点头。 熹国夫人张氏却震怒:“岂有此理!竟然有人胆敢毒害贵妃,简直无法无天!皇后娘娘,老身提议,即刻起彻查整个后宫,禁止任何人出宫,防止凶手逃出宫去!必须揪出真凶,另外立即将此事禀告陛下!” 皇后考虑后,便道:“熹国夫人考虑周到,立即这样办。不过陛下正参加孟名勋的择徒比赛,要不再等等吧,先不打扰陛下。” 熹国夫人张氏立即深看皇后一眼,岂会不知她的小心思。 陛下若是知道秦贵妃出事,必然要急匆匆赶回皇宫,然后雷霆大怒,扫荡后宫。一旦发生那种事,所有人都知道陛下最在乎的人就是秦贵妃。 皇后善妒,自然不想看到这种事发生。 ------------ 第48章:小春子之死 因为皇后善妒,并没有把秦贵妃中毒的消息第一时间禀告夏皇,而是派人封锁后宫,尤其是淑阳宫内,开始逐一彻查。 很快,小春子失踪的情况就被发现! 而小春子无故失踪,自然有最大的嫌疑,所以皇后便命人搜捕小春子,从而揪出下毒的真凶。 “什么!秦贵妃没有性命之危!” 容妃得到最新情报后,花容失色,她立即瞪向甘遂,质问道:“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怎么没有毒死秦贵妃!” 甘遂心中苦涩,现在的他只有破罐子破摔,按照萧玄策划的戏码继续演下去,根本没有他反抗的余地。 “娘娘,毒药事前试过的,别说秦贵妃了,就是一头老虎,也能毒死。眼下唯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小春子,他只下了很少量的毒药,所以秦贵妃才没有当场死亡。”甘遂回道。 容妃震怒:“该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浑蛋!” “娘娘,现在皇后下懿旨,封锁了后宫,尤其是淑阳宫的人员,逐一排查,已经发现小春子失踪,正在搜捕小春子。如果小春子被抓到,他又扛不住审讯,那情况将...”甘遂说到这里,忍不住偷窥了一眼容妃。 容妃心中咯噔一下。 是啊,她只顾着毒杀秦贵妃,但善后工作一旦出现问题,那将非常棘手。到时候秦贵妃没有死,自己却完蛋,那就得不偿失了。 “小春子必须死!他一死,就死无对证!” 容妃恶狠狠道,表情变得狰狞,然后突然瞄向了甘遂,目光变得阴冷。 甘遂连忙低头,顿觉后背泛起一片寒意。 容妃那冷厉的目光代表了什么含义,甘遂比谁都清楚。 这一刻,甘遂心头发涩。 而就在容妃和甘遂各怀鬼胎的等待中,张昆回来了,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说道:“娘娘,得手了。” “确定吗?”容妃问道。 张昆道:“请娘娘放心,千真万确!奴婢安排的人一直跟踪着小春子,将他的动向摸得清清楚楚。他逃出宫后,没有立即出城,而是准备乔装打扮后在出城。奴婢便趁此机会,将他杀了。” 听到小春子死了,容妃立即松了一口气。 而甘遂得知小春子被杀后,明显一愣。 小春子竟然被杀了? 为什么啊。 这不是一场戏吗? 难道是九殿下直接舍弃了小春子,故意让容妃派人杀了他,从而让这场戏看起来更加的逼真。 当然了,还有另外一个可能,那就是张昆此人有问题! 想到这儿,甘遂冷汗直冒。 如果张昆有问题,是九殿下或者秦贵妃的人,那岂不是说自己和容妃的一举一动,都在九殿下的意料之中! 这样的话,九殿下和秦贵妃也太可怕了吧。 但是为什么呢,九殿下为什么要策划这一出戏,意义何在? 甘遂的内心忐忑不安,实在想不明白原因。 这时候,容妃说道:“小春子已死,死无对证,皇后即便是追查,也差不多本宫这里。甘遂,你继续盯着淑阳宫,有任何情况,都要告诉本宫。” “是娘娘,奴婢明白。”甘遂立即退下。 而等甘遂离开,张昆突然上前,向容妃禀道:“娘娘,有件事,小人不知该不该说。” “哦,是什么事?”容妃问道。 张昆道:“小春子在临死前求饶时说了一句话,他说他死了,奴婢和娘娘都要完蛋,另外...” 此话一出,容妃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难道小春子还留有后手? “娘娘,奴婢担心小春子留有后手。”张昆又道。 容妃点了点头,认可张昆的说法,但是她却冷笑一声,道:“小春子能留什么后手?本宫可没有指使他下毒!” “但是甘公公和小春子接触,而且甘公公又是娘娘最信任的人,如果下毒的事情追查到甘公公那里...”张昆担心道。 此话一出,容妃立即眯起了眼睛。 是啊,如果查到甘遂身上,那作为主子的自己也难逃嫌疑。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所有隐患消除掉。 想到这儿,容妃对张昆勾了勾手,让张昆上前来。 张昆立即上前。 容妃平静道:“找个机会,让甘遂无声无息地消失吧!” “奴婢明白!”张昆暗喜,立即应道,甘遂一旦消失,那么他便是容妃身边最信任的人了。 但是容妃和张昆不知道的是,不远处的窗外闪过一道人影。 … 皇后下令搜捕小春子的下落,最终发现小春子逃出宫去,却不知下落。 而经过太医的治疗,秦贵妃已经苏醒。 皇后和熹国夫人立即去探望秦贵妃,看到她脸色虚弱,立即关切询问。 “让皇后娘娘和老夫人担心了。”秦贵妃回道。 皇后道:“秦贵妃好好休息,先把身体养好。陛下还不知道你中毒的事情呢,若是知道了,必然担心。可惜,下毒的人还未抓到,现在怀疑是你宫内的太监小春子。” “竟然是他?”秦贵妃面露意外之色,说道:“我对他不薄,他为何要对我下毒?” “幕后必有指使者,只能抓到小春子,才知道是谁指使。后宫之中,竟然发生这等事情,简直岂有此理,妹妹且放心,本宫一定揪出幕后凶手!”皇后气愤道。 她掌管后宫,发生了这种事情,她自然要发表一下态度。 秦贵妃便回道:“那就有劳皇后娘娘费心了。” 说完,秦贵妃皱起秀眉,看起来有些头痛。 皇后和熹国夫人当即不再打扰他休息,而是离开了淑阳宫。 与此同时,皇后也派人前往国子监,将秦贵妃中毒的情况告知夏皇。 此刻的国子监内,第三场诗词比试已经开始好一会了,儒生们将自己的诗词写好糊名,交给六位大儒评点。 夏皇给出的题目是报效国家,这个题目很简单,很多儒生都事先准备过,所以很多人都写出了不少还不错的诗词来。 并且这些诗词还被展示出来,让众人欣赏,一时间,现场成了诗词品鉴大会,议论纷纷。 “瞧瞧七殿下的这首诗,当真是豪迈!少壮习韬略,长怀报国衷。霜蹄驰朔漠,剑气贯苍穹。百战轻生死,孤忠傲华戎。封侯非所愿,青史鉴深衷。” “高适之的这首五言绝句也不错!豪迈!荡气回肠!烽火裂长空,铁衣披雪冷。埋骨青山侧,犹护九州鼎。” “…” 虽然儒生和女眷们议论纷纷,但是孟名勋等人却不怎么满意,因为这些诗词虽然不错,但还没好到他们的心坎里。 ------------ 第49章:可怜白发生 随着儒生所作的诗词被一首首展示出来,现场气氛变得热闹。 “令姜,你觉得谁的诗词最好?” “我比较喜欢孙浩的诗!” “万里风涛卷赤旌,山河为誓骨铮铮。星火淬刃寒霜破,铁血熔金大漠鸣。穿云翼,裂空声。扶摇直上缚鲲鹏。今朝铸就轩辕魄,敢向苍冥试剑锋。” “你看,写得好豪气!” “你喜欢谁的?” 穆青婉问向谢令姜。 谁知谢令姜却道:“这些诗词写得还算不错,但是若论最好,恐怕都有些欠缺,尤其是意境上面,和真正的好诗相差甚多。” “令姜,你的眼光真高。”穆青婉笑道。 谢令姜摇了摇头,却道:“并非我要求高,你看五位大儒,面若平湖,说明这些诗词还没有好到他们的心坎里,还差点意思。” “说得有道理,对了,九殿下的诗词出来了吗?”穆青婉突然回神,询问道。 谢令姜直接摇头道:“还没有!” 穆青婉立即笑了,对着谢令姜眨了眨眼睛,笑眯眯道:“没想到啊,原来令姜妹妹一直在关注九殿下,怪不得对其他诗词不感兴趣。” 面对打趣,换做其他少女,恐怕早就害羞得红了脸,但是谢令姜却大大方方,说道:“九殿下书画双绝,我自然好奇他诗词方面的才学。” “能让令姜妹妹好奇的男子可不多啊,不过这一次,你可别抱太大的希望。毕竟诗词和书画不一样,属于两个不同的领域。人的精力有限,九殿下精于书画,自然也就拙于文章诗词。”穆青婉说道。 谢令姜道:“刚刚第二局水墨画时,我们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结果呢。” “哎呦喂,令姜妹妹对九殿下开始盲目的信任了,莫非妹妹心仪九殿下?”穆青婉笑嘻嘻问道。 谢令姜平静道:“心仪谈不上,敬佩倒是有。” “敬佩久了,就会变成心仪,心仪久了,那就是爱慕。”穆青婉挤眉弄眼。 谢令姜懒得去理穆青婉的打趣,目光下意识落在了萧玄身上。 就在这时,台上的赵大儒突然拍桌。 啪的一声,吓得旁边的荀大儒一激灵,正想询问,却见赵大儒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兴奋道:“写得好啊!满分,必须满分!” 此话一出,台下议论的儒生们全部愣住了,场面骤然安静。 竟然遇到了满分的诗词! 紧接着,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萧玄,毕竟萧玄已经一而再地创造可能,那么这一次的满分诗词,还会是萧玄的? “九弟,不会是你的诗词吧...”一旁的赵王萧霍嘴角一抽,忍不住问道。 萧玄心中暗爽,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他要借此选徒,一鸣惊人,成为读书人眼中文道魁首的存在,只有这样,才能聚拢儒生,建立贤名。 而面对询问,萧玄笑道:“也可能是其他同窗的作品。” 萧霍不再追问,而是看向了台上。 此时的孟名勋和孔玄黄已经起身来到了赵大儒身边,接过了这首可以被打为满分的诗词,两人看后,不约而同称赞道: “写得好!” “妙哉妙哉!” 看两人的表情,甘之如饴,便知道这首诗词有多好。 夏皇也来了兴趣,便道:“朕倒要听听是什么样的诗词,能被你们如何盛赞,快快念出来,让朕和诸位儒生一同品鉴!” 孔玄黄便对孟名勋说道:“老孟,还是你来念吧。” 比中气,孔玄黄有自知之明,他不如孟名勋。 孟名勋也当仁不让,清了清嗓子后,当即提高声音说道:“诸位,这是一首诗,气势豪迈,可流芳千古。老夫现在就念出来,让诸位一同品鉴!” “这首词名叫破阵子!” “诸君且听:”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 孟名勋虽老,但声音豪迈,并且随着词意而变化,念到最后,声音高亢中带着悲壮,令人闻之一震,产生共鸣。 “写得太好了!” 谢令姜立即变得肃然起敬,目光灼灼,配上她脸上的灵气,更给人一种生气勃发的美感。 她是真的喜欢这首词,或者说,是直接爱上了。 词的前九句词写出了一位叱咤沙场的将军,意气风发,豪迈潇洒。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这是何等的气魄和追求啊! 但是最后一句,却和前九句的意境彻底相反,来了一个大反转。 可怜白发生... 强烈的反差,强烈的对撞,让这首词的意境更加澎湃。 至于从整首词的格律和对仗,甚至是句法、平仄、韵脚,也是完美无缺,毫无缺点。 说这首诗是满分作品,谢令姜举双手赞同。 其他儒生的诗词虽然还不错,但如烛火,无法和皓月相提并论。 此诗足以流传千古! 它是谁所作? 是谁! 谢令姜忍不住寻找。 而夏皇听完此词后,也是称赞道:“此词写得好,朕非常喜欢,就是最后一句有些差强人意。朕怎么能让有功之臣白发生呢。” “陛下所言极是,最后一句的确不太合适,应该改为未有白发生。”内阁首辅阎嵩立即回道。 “未有白发生!妙啊!两个字的更改,便让整首词的意境上升一个台阶,诸位大人说是不是?”次辅郭欢盛赞道。 随行的官员立即点头赞同。 看到这一幕,孟名勋心中陡然生出气愤,这就要怒喝阻止,谁知却被孔玄黄一把拦住了。 只见孔玄黄对孟名勋摇了摇头,然后上前一步,对夏皇说道:“陛下,这首词既然是写可怜白发生,自然是作词人的思想在里面,诗词一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到底改好,还是不改好,不如交给天下读书人评断,这样才公允。” 孟名勋吐出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性格刚硬,刚刚要是爆发,自然怒怼夏皇和阎嵩之流,而孔玄黄就圆滑一些,他拦住自己,就是不想破坏今日选徒的好事。 所以孟名勋很感谢孔玄黄,没有爆发脾气。 夏皇听到孔玄黄的话后,觉得有道理,便道:“行,此词要不要改最后一句,就交给天下读书人评断吧,来人,把糊名去掉,让朕瞧瞧此词是何人所作!” 内侍立即照办。 很快,糊名被去掉。 ------------ 第50章:天不生我九殿下,儒道万古如长夜 一首破阵子技惊四座,惹得无数儒生叹服。 而现在糊名去掉,露出了作词人的名字,所有人都很好奇,是谁有如此才情。 夏皇第一个看到名字的,他看到后,表情有些古怪,有点意外,又像是理所当然,本该如此。 一旁的孟名勋看到作词人后,抚须而笑,一脸欣慰。 至于孔玄黄则是嫉妒,然后看向萧玄,说道:“九殿下,又是你啊!” 什么! 这首破阵子竟然还是九殿下所作! 在场儒生倒吸一口冷气,这已经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九殿下的才华震惊到了,难道这就是天不生我九殿下,儒道万古如长夜吗? 谢令姜目露异彩,眼眸中带着震惊、惊喜、敬佩,还有一种无法形容的东西在蔓延。 至于萧霍、萧御等皇子,纵使心中嫉妒,也只能苦笑一声,无可奈何。 本以为文无第一,但是现在看来,第一就是第一。 其实萧玄不喜欢这种装逼时刻,以他的性格,还是喜欢低调,锦衣夜行,但是没办法啊,谁叫自己没权没势,什么都没有,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赚取名声,树立威望。 这样做虽然会面对很多危险,但同样会获得很多好处,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没有两全其美的选择。 随即, 萧玄站起来,对着孔玄黄拱手道:“孔老先生,这首破阵子的确是我所作,让孔老先生见笑了。” 孔玄黄盯着萧玄,就像看着猎物般,说道:“九殿下,老夫真想把你抢回去收为弟子啊!” 这句话有些不敬,但是却表达出了孔玄黄对萧玄的心爱,以及对孟名勋的嫉妒。 因为按照这个趋势下去,孟名勋的徒弟很可能就是萧玄。 人到晚年,竟然能收到如此出类拔萃的关门弟子,即便是死了,也觉得值了。 孔玄黄和孟名勋斗了一辈子,没想到到了最后,自己竟然在收徒上输了,这对孔玄黄而言,如何能心平气和啊。 而面对孔玄黄的态度,萧玄乖巧道:“多谢孔老先生抬举。” 孔玄黄则瞪向了孟名勋,一脸的嫉妒,孟名勋则是一脸开心。 这时,夏皇也非常高兴,说道:“萧玄,你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啊,不仅书画双绝,就连诗才也是如此了得,怪不得你有信心拜孟名勋为师,原来是胸有成竹啊。” “父皇谬赞!”萧玄平静回道,一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淡然,而这种表现,让孟名勋、孔玄黄等人更加的刮目相看,而在其他儒生眼中,竟然产生一种高山仰止的错觉,至于在谢令姜等女眼中,则是一种高手的孤傲。 如果装逼犯法,那么此时的萧玄要被枪毙好几轮了。 也就在这时,皇后派人匆匆赶来。 “回禀陛下!后宫出事了,有人对秦贵妃下毒!”内侍禀道。 此话一出,夏皇脸上的笑容一僵,而后拍桌而起,怒道:“竟有这种事情发生!何人下毒?几时下毒?秦贵妃现在情况如何?” 内侍回道:“回禀陛下,一个时辰前发生的事,初步判断,是淑阳宫的小春子下毒,皇后娘娘已经命人搜捕。而经过治疗,秦贵妃的情况稳定了下来,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一个时辰前发生的事情,为何到现在才说!”夏皇怒声道。 内侍噤若寒蝉,不知如何回答。 夏皇顾不得其他,这就要回宫,现在的秦贵妃最受她宠爱,如今被人下毒,他自然要回宫查看情况。 “你们继续,朕要回宫!” 夏皇对孟名勋说道。 谁知萧玄紧接着说道:“父皇,儿臣随你回宫!” 此话一出,夏皇脚步一顿,紧接着,所有人都看向了萧玄。 只见萧玄一脸焦急之色。 夏皇道:“你不是要拜孟名勋为师吗?你现在随朕回宫,那就是弃赛,纵使赢了前三局,你也难以成为孟名勋的关门弟子。你好好比赛,刚刚不是说了吗?秦贵妃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但是萧玄却焦急道:“父皇,母亲中毒,儿臣内心焦急万分。拜孟老为师,虽然是儿臣的心愿,但是母亲的安危对儿臣而言,才是第一等大事啊。所以儿臣要回宫!”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肃然起敬。 在这个时代,什么优点是一个人最重要的? 忠孝。 这两点不分伯仲。 现在萧玄的表现,就是纯孝的代表。 在这个时代,纯孝就是一个标杆,说明这个人没有问题! 如果说,之前的孟名勋是欣赏萧玄,那么现在的他就是认定萧玄是自己的徒弟。 夏皇也非常欣慰! 他虽然昏庸无道,但从他对熹国夫人的态度来看,便知他是个孝顺的人。而现在萧玄的纯孝,更加让他满意。 并且,对于夏皇而言,他最希望从皇子身上看到的优点不是文韬武略,也不是治理天下,而是孝顺! 所以夏皇看向萧玄的眼神立即变了,而就是这眼神的变化,便代表萧玄从第四等的皇子,直接升级到第三等。 “好,你随朕回宫。”夏皇立即说道。 萧玄点了点头,而后对着孔玄黄等大儒拱手告辞,然后又看向孟名勋,淡然的脸上终于流露出无奈,并道:“孟老,学生...学生失礼了。” 无奈和失望,代表了萧玄想要成为孟名勋的期待。 孟名勋则笑着说道:“赶快回宫吧,探望秦贵妃最重要。” 萧玄再次点头,然后再次对孟名勋拱手,然后又对在场的儒生和女眷拱手行礼,这才随夏皇离去。 所有人目送萧玄离开,儒生敬佩萧玄的同时,又暗暗松了一口气,失去了这样一位可怕的竞争对手,他们竟然如此开心。 而女眷们则是一脸痴迷,完全被萧玄的人格魅力所吸引,即便是谢令姜,表情也变了,因为就连她都没有想到萧玄会直接离开。 可以说萧玄在谢令姜的心中的地位,直接拔高了一个层次。 ... 回宫的路上,趁着四下无人,萧玄吐出一口气。 诗词之后,比试的是文章,鬼知道写什么文章。另外,好不容易创造的树立纯孝的人设,萧玄岂会错过。 因为纯孝的人设,比拜孟名勋为师还要重要。 另外,谁说萧玄走了,就是弃赛。 不要忘了,最后一场比赛,比的是品德,这一关没有规矩可言,几乎是孟名勋一人说的算。 而现在,萧玄的表现足以在品德一关上拿满分。 更重要的是,纯孝这个人设一旦建立,足以在夏皇和孟名勋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事实也的确如此,临时走孟名勋的眼神和态度,就说明他已经默认萧玄赢得了比赛,是自己的关门弟子。 所以这也是萧玄敢于果断离开的原因。 另外... 萧玄为何让秦贵妃中毒,还把戏闹得这么大? 原因很简单,后宫的戏不仅仅是为了对付容妃,也是萧玄树立纯孝的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