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魂穿破玉，开局给女帝送葬？ 【警告！警告！宿主生命体征正在飞速流失，预计三分钟后彻底消亡！】 【宿主死亡，本器灵神魂将一同寂灭，永不超生！】 像是老旧收音机里发出的电流音，又冷又硬，狠狠刺入陈凡刚刚凝聚的意识里。 “吵什么吵？” “还让不让人死个清净了？” 陈凡烦躁地“吼”了一句。 他最后的记忆，是自己作为996福报战士，在连续加班72小时后，一头栽倒在键盘上，心脏当场罢工。 解脱了。 终于可以永远地躺平了。 可现在这个跟催命鬼一样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倒计时：2分59秒！】 “我靠！” 陈凡的意识猛地一激灵，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在他眼前强行展开。 他“看”到了。 自己成了一块玉。 一块布满裂纹，扔在垃圾堆里毫无违和感的破玉佩。 而他的“宿主”，一个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头发枯黄枯黄的小丫头，正被人像拖死狗一样，拖向一座由白骨和黑石搭建的诡异祭坛。 女孩浑身是伤，小腹上一个黑紫色的脚印深深入肉，气息微弱得像是随时都会断掉。 祭坛周围，三个浑身横肉，脸上挂着恶相的黑衣壮汉，正狞笑着，眼神里闪烁着饿狼看到肉一样的光。 “快点快点！吉时快到了，别耽误了老祖享用‘厄难阴体’！” “嘿嘿，这小丫头片子可是上好的鼎炉，据说能让老祖功力大增！咱们也能跟着喝口汤！” 陈凡：“……” 好家伙。 我这刚从一个火坑里猝死，转头就掉进另一个火坑里等着被陪葬？ 【新手福利已激活：一次性道具‘太古人皇法旨·残片’！是否立即动用？】 “动用！给我往死里用！” 陈凡在意识里疯狂咆哮。 老子好不容易死了，想安安静静地躺平，你们这群杂碎居然想拉我一起下地狱？ 门都没有！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都别活了！ 【‘太古人皇法旨·残片’启动！】 刹那间。 那块滚落在泥地里，毫不起眼的残破玉佩，猛地爆发出太阳般刺眼的金光！ 嗡——！ 一道肉眼可见的金色波纹，以玉佩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横扫而去。 空气，凝固了。 风，停滞了。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那三个恶徒，脸上的狞笑僵住了，身体像是被灌了水泥，动弹不得分毫。 一张由纯粹金光构成的、残缺了一角的古老卷轴，在祭坛上空缓缓展开。 卷轴之上，没有文字，只有一个“皇”字虚影，模糊，却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 那虚影出现的瞬间，一股君临天下，执掌生死的无上意志，笼罩了整片区域！ 这不是威压。 这是规则！ 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来自人道之巅的……审判！ “噗通！” “噗通！” “噗通！” 三个恶徒的膝盖骨，在同一时间被碾得粉碎！ 他们齐刷刷地跪倒在地，眼耳口鼻之中，不受控制地溢出鲜血。 在“皇”字虚影下，他们的灵魂弱小得如同风中的火苗，被极致的恐惧和敬畏撕扯着，即将崩溃！ “饶……饶命……” 为首的恶徒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回答他的，是陈凡冰冷的意念。 “聒噪。” 金光一闪！ 那道“皇”字虚影微微一震。 砰！砰！砰！ 三声闷响。 三个大活人，连同他们手中的兵器，连同他们肮脏的灵魂，在一瞬间被彻底抹去！ 没有血肉横飞，没有惨叫哀嚎。 他们就像是画上的人，被橡皮擦轻轻地擦掉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存在过。 金光散去。 残破的卷轴化作点点光斑，重新没入玉佩之中。 世界恢复了正常。 巷子里，只剩下那个躺在地上，只剩半口气的小女孩——洛青鸾。 陈凡：“……” 他愣住了。 卧槽？ 这么猛的吗？ 一股精纯至极的暖流，从玉佩中涌入他的意识。 【叮！成功抹杀敌对目标x3！】 【宿主脱离生命危险，‘厄难阴体’受到人皇法旨气息激发，体质开始初步觉醒！】 【检测到宿主求生意志，符合‘潜龙之姿’绑定条件！】 【至高帝座养成系统，正式绑定！】 【宿主：洛青鸾】 【身份：未来女帝（嗷嗷待哺版）】 【器灵：陈凡】 【身份：未来神祇（咸鱼躺平版）】 【核心功能：万倍返利。宿主修炼、杀敌、收服人心等任何获取‘龙气’的行为，都将以万倍增幅返还给器灵。】 【终极任务：辅佐宿主成为女帝。任务完成，器灵将获得永恒能源，实现‘神级躺平’终极自由。】 陈凡的意识，在“未来女帝”和“神级躺平”之间来回横跳。 一种荒谬又刺激的感觉，在他心中油然而生。 前世卷到死，这辈子……居然要靠养女儿来躺平？ 这画风不对啊！ 但是…… 他回味着刚才那股抹杀一切的霸道力量，还有那股涌入灵魂的舒爽能量。 嗯…… 好像……有点意思？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陈凡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有意思个屁！ 前世卷到过劳死，这辈子投胎成块玉佩，居然还要继续上岗，并且是看不到退休日期的007终身制！ 辅佐宿主登基称帝，一统天下？ 说得轻巧！ 这小丫头现在还是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小乞丐，离女帝那位置，隔着十万八千个西天取经的距离呢！ 他正腹诽着，一股微弱的意念，从外界传递进来。 是那个小丫头，洛青鸾。 她好像醒了。 巷子里的血腥味和尸体被抹除得干干净净，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味，是那道“皇”字虚影留下的气息。 洛青鸾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浑身上下到处都是被踢打出来的淤青，火辣辣地疼。 她顾不上自己，第一时间小心翼翼地捧起地上的古玉。 玉佩温润，静静地躺在她布满伤痕的手心，像一个小小的暖炉，驱散了她心底最后的寒意。 是它。 是它救了自己。 放下古玉，洛青鸾跪在地面上，朝着它的方向，磕了一个无比虔诚的头。 额头撞在又冷又硬的石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她却感觉不到疼。 “是……是您救了我吗，仙人？”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又充满了无与伦比的敬畏和虔诚。她眼里的光，是那种溺水之人抓住浮木时，迸发出的最后希望。 巷子里一片死寂，只有冷风呜呜地刮过。 陈凡的意识“看”着这一幕，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仙人？ 一个刚猝死的倒霉程序员罢了。 他打定主意装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这小丫头能活下去，自己就能苟着，这就够了。 然而，系统显然不想让他如愿。 【新手任务发布：指导宿主完成首次引气入体。】 【奖励：解锁功能‘储物空间’（一立方米）。】 【拒绝/失败惩罚：灵魂电击套餐一次（尊享版）。】 ------------ 第二章 万倍返利，这小姑娘开挂了！ 陈凡的意识狠狠一抽。 灵魂电击？还特么是尊享版？ 玩这么大？ 他毫不怀疑，以这破系统的尿性，所谓的“电击套餐”绝对能让他体验一把什么叫360度无死角的魂飞魄散。 “算你狠！” 陈凡在心里骂了一句，开始调动自己那点少的可怜的灵魂力量。 他得开口说话了。 怎么说？ 总不能说“嗨，小姑娘，我是你绑定的系统，以后请多指教”吧？ 那逼格也太低了。 他回想着自己看过的那些玄幻小说和电视剧里，那些随身老爷爷的经典台词。 有了。 他将自己的声音，通过灵魂力量的震动，凝聚成一道听起来既苍老又威严，还带着一丝虚无缥缈的意念，传入洛青鸾的脑海。 “孺子可教……” 这四个字，如同九天惊雷，在洛青鸾的脑中轰然炸响。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 仙人……仙人真的回应我了！ 陈凡清了清不存在的嗓子，继续用那装出来的调调说道：“吾乃帝魂，沉睡万古。今朝苏醒，见你根骨尚可，且与吾有缘，便传你一门无上法门，望你好生修行。” 帝魂！ 无上法门！ 每一个词，都重重地敲击在洛青鸾的心上。 她贫苦了十几年，受尽欺凌和白眼，从未想过，传说中的仙缘，有一天会降临在自己这个小乞丐的身上。 巨大的幸福感和不真实感，让她心脏怦怦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师尊！” 洛青鸾的眼泪刷地一下就夺眶而出，再次重重地磕下头去，这一次，她用上了这个她认为最合适的称呼。 “师尊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陈凡听着这声“师尊”，感觉牙疼。 怎么这么像在忽悠未成年少女？ “罢了，起来吧。” 维持着高冷的人设，他心里则在飞快地翻动系统商城。 他要找一本功法。 《九转玄功》、《混沌道经》、《星辰变》…… 一个个名字响亮得吓人，后面标注的兑换价格更是一长串让人看得人眼晕的零。 陈凡直接无视，划到最底下，找到了那本人人都可修炼的《引气诀》，售价：1点龙气。 嗯，就它了。 基础，通用，不容易练出岔子。 最重要的是，便宜得跟白送似的。 不过，《引气诀》这个名字太普通，配不上自己“帝魂”的尊贵身份。 陈凡心念一动，给这本功法换了个酷炫的皮肤。 一股信息流，伴随着他装模作样的声音，涌入洛青鸾的脑海。 “此法名为《太上忘情道典》，乃天地初开时第一缕道则所化，今日吾便传你残篇，望你用心感悟。” “自己悟，悟不透别来烦我。” 说完这句，陈凡就光速切断了联系。 累死了。 装逼真是个体力活。 本就不多的灵魂力量雪上加霜。 他估计，以这小丫头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身体状态，加上那本最基础的《引气诀》，没个三五天，根本不可能找到气感。 正好，自己可以趁机睡一觉，消化一下今天发生的一切。 陈凡的意识，渐渐沉寂下去。 然而，他连半个时辰都没睡安稳。 【叮！】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在他的意识深处炸响，把他吓得一个激灵。 【警告！检测到任务目标体内能量异常涌动！】 【警告！任务目标体质发生未知变化！】 陈凡还没反应过来，更多的提示音就像是过年放鞭炮一样，噼里啪啦地疯狂刷屏。 【宿主洛青鸾，已成功引气入体！】 【检测到宿主体质为万年一遇的‘厄难阴体’！修炼任何功法，效果自动提升1000%！】 【《引气诀》（已更名：《太上忘情道典·残篇》）与宿主体质完美契合，已自动补全、优化！】 【新手任务：指导宿主完成首次引气入体，已完成！】 【奖励：‘储物空间’（一立方米）已解锁！】 【万倍返利系统，正式启动！】 【宿主修炼《太上忘情道典·残篇》，获得‘龙气’x1点！】 【触发万倍返利！恭喜您获得‘龙气’x10000点！】 轰！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磅礴能量，瞬间涌入陈凡的灵魂本源！ 那是一种爽到灵魂都在冒泡泡的感觉。 前世996积累的疲惫，过劳猝死时的痛苦，魂穿后的虚弱，在这一刻被这股霸道又温柔的能量冲刷得一干二净。 像是干涸龟裂的大地，迎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甘霖。 每一个念头，都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通透、强大。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所在的这块“帝心玉”，那一道道细微的裂痕，在这股能量的滋养下，都得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修复。 陈凡整个人……不，整个灵，都傻了。 他“看”向外界。 那个被他认为是废柴的小丫头，此刻正盘膝坐在地上。 她周身，一缕缕肉眼几乎看不见的天地灵气，正形成一个硬币大小的漩涡，争先恐后地涌入她的体内。 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起来。 原本瘦弱干瘪的身体，也多了一丝生气。 陈凡愣住了。 这……这叫根骨尚可？ 这叫废柴？ 这分明是顶级的天才，妥妥的主角模板！ 这不对劲。 陈凡的灵魂深处，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他之前的逻辑是：绑定宿主=强制上班，宿主遇险=自己要加班，把宿主养成女帝=一个地狱级难度的KPI、完不成就要命的究极项目。 所以他只想摆烂，只想应付，只想用最低的成本维持项目不倒闭。 可现在，情况变了。 这小丫头不是个普通的员工，她是个自带流量、自带资源、能给公司拉来天使轮投资的超级明星员工！ 这叫什么？风险投资秒变养老保险！ “我的躺平生活……指日可待啊！” 陈凡心中乐呵。 一万点龙气在灵魂本源里流淌，像最醇的美酒，又像最暖的温泉，更是让他通体舒泰。 “这股能量，可不能就这么放着。” 意念沉入系统。 系统界面上，原本灰暗一片的商城图标，此刻正像星星一样闪烁着微光。 意念点进去，一个简陋的列表展开。 【演武空间（初级）：消耗10000点龙气解锁。可于此空间内推演万法，时间流速为外界的千分之一。】 【储物空间（一立方米）：消耗5000点龙气解锁。】 【灵气探查（初级）：消耗5000点龙气解锁。可探查方圆百米内的灵气波动。】 …… 下面的选项还是一片灰色。 陈凡毫不犹豫。 “解锁演武空间！” 【龙气-10000，‘演武空间’已解锁。】 嗡！ 陈凡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拉入了一个纯白色的、无边无际的空间。 ------------ 第三章 炼体真意，一拳惊爆！ 这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无垠无际，像一张被无限拉伸的白纸，上下不分，左右无向，连时间都在此地凝固成永恒。 一个念头，面前就出现了一个虚拟的面板，上面显示着外界洛青鸾盘膝而坐的景象。 “一比一千的时间流速……” 陈凡决定测试一下。 他开始回忆自己前世看过的一部催泪爱情电影，从男女主初遇到生离死别，每一个细节，每一句台词，都仔仔细细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体感上，一部两个半小时的电影刚好放完。 他将意识切回外界。 洛青鸾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她身上的灵气漩涡才刚刚稳定下来，外界的时间，大概只过了几秒钟。 “好东西。” 陈凡赞了一句。 这简直是为他这种懒人量身定做的神器。 以后需要动脑子的时候，直接进来就行，外界不过一瞬间，他在这里面已经思考了几天几夜。 那么，现在该干点什么？ 一万点龙气换来的空间，不能只用来发呆。 他想到了那个被他随口胡诌的《太上忘情道典》。 现在只有一部入门心法，连个配套的招式都没有，显得太寒酸了。 万一小丫头以后跟人动手，总不能光靠境界压人吧？ 得给她准备点防身的手段。 没有，可以推演。 心念一动，一个由白光构成的人形轮廓出现在他面前。 这是一个最标准的人体模型，没有五官，但肌肉、骨骼的结构都清晰可见。 “来，打我一拳。”陈凡下达了指令。 光人模型没有任何迟疑，身体微微下沉，右拳紧握，一记标准的直拳朝着陈凡的“面门”打了过来。 拳速不快，力道也普通。 这是最基础，也是流传最广的攻击方式，街头混混打架都用这招。 陈凡的意识瞬间将这一拳的轨迹定格。 他绕着这个定格的画面三百六十度地观察。 拳头出击的轨迹，手臂肌肉的发力顺序，肩膀的转动角度，腰腹的带动，还有下盘的重心转移。 空间里被分解成一行行数据流，清晰无比。 “破绽太多了。” 陈凡的程序员思维开始运转。 他就像是在审查一段漏洞百出的代码，寻找其中的致命BUG。 第一个BUG：为了追求出拳的距离，肩膀过度前伸，导致腋下和肋部空门大开，这是一个巨大的破绽。 第二个BUG：重心前移，下盘不稳。如果被侧向的力量击中，很容易失去平衡。 第三个BUG：出拳的瞬间，为了发力，胸口的防御会有一个短暂的松懈。 …… 念头飞速运转，陈凡一次又一次地让光人模型重复着这个动作。 他不断地调整自己的“应对方案”。 格挡？太费力。 闪避？不够主动。 他要的是一种最高效、最省力、能够一击制胜的解决方法。 就像写代码，他追求的不是功能的华丽，而是算法的简洁与高效。 不知在这个绝对安静的空间里推演了多少个日夜，或许是七天，又或许是半个月。 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一个最优解。 “就是这样。” 他让光人再次挥拳。 在对方拳头即将到达的瞬间，一个代表着洛青鸾的、更娇小的人形光影出现在对面。 小光人没有格挡，也没有后退。 它只是向左侧方，踏出去了微不足道的一小步，大概只有半寸的距离。 就是这一步，让对方的拳头擦着她的肩膀打了过去。 与此同时，小光人的身体顺着这一步的势头微微扭转，一股力从脚底升起，通过腰胯，传达到手臂。 她的小拳头，以一种简单到朴素的姿态，轻轻向前一送。 没有呼啸的风声，没有强大的气势。 它只是精准、高效地，印在了出拳光人胸稍纵即逝的防御死角上。 那里，正是对方为了发力而瞬间松懈的防御点。 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了那一个点上。 “搞定。” 陈凡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他给这一招取了个名字。 “基础第一式”。 简单，朴实，符合他咸鱼的审美。 …… 外界。 洛青鸾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一睁眼，整个世界仿佛瞬间被洗过一遍，变得无比清晰鲜活。 空气中，似乎漂浮着无数五颜六色的光点，这些光点带着一种亲切、温暖的气息，只是轻轻一吸气，就有光点争先恐后地钻进她的身体。 一股暖洋洋的气流在体内乱窜，像无数只小手，温柔地抚平了五脏六腑的饥饿感，驱散了深入骨髓的寒意，连日来的疲惫和酸痛，都被冲刷得干干净净。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原本干枯瘦小、布满污垢的手，此刻虽然依旧瘦，却多了一丝莹润的光泽，皮肤也变得细腻了些。 力量。 她感觉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多谢师尊。” 洛青鸾朝着怀里的玉佩，真心实意地说道。 这一切都是师尊赐予的。 地狱到天堂，不过是一夜之间。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虽然身体不再饥饿，但她明白，自己不能什么都不做。 师尊给了她仙缘，她不能辜负。 她要活下去，要变得更强，要让师尊看到，他没有选错人。 去哪里呢？ 洛青鸾想起了城南的“振威武馆”。 那是云州城里最大的武馆，据说只要有点习武的天分，就能被收进去，管吃管住。 以前她不敢去，因为她又瘦又小，一看就不是练武的料子。 但现在，她觉得自己可以去试试。 哪怕只是当个杂役，能换一口吃的，也是好的。 打定主意，洛青鸾走出了破庙。 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畏畏缩缩，而是挺直了小小的腰杆，朝着城南的方向走去。 振威武馆门口，人声鼎沸。 几十个穿着统一灰色短打的年轻学徒，正在宽阔的演武场上操练。 “嘿！” “哈！” 呼喝声整齐划一，拳脚生风，看起来颇有气势。 洛青鸾站在大门口，好奇地往里看。 她这副乞丐打扮，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很快就吸引了几个正在休息的学徒的注意。 “喂，哪来的小叫花子，赶紧滚开！”一个高个子学徒皱着眉喝道。 另一个脸上长着雀斑的学徒也走了过来，一脸嫌恶地挥着手，像是要赶走什么脏东西一样：“快走快走，别在这儿碍眼，一身的馊味儿。” 洛青鸾没有退缩，她看着他们，用还带着些沙哑的声音说：“我想加入武馆。” 这话一出，周围的几个学徒都愣了一下。 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我听到了什么？她想加入武馆？” “小丫头，你知道武馆是干什么的吗？” “就你这小身板，我一拳能打飞十个！” ------------ 第四章 越级首胜，成！ 周围的嘲笑声此起彼伏。 洛青鸾的小脸憋得通红，紧紧攥着拳头，一言不发。 这里的动静，惊动了场内正在指导学徒的教头。 一个身材如铁塔，面容黝黑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他背着手，眼神锐利。 “吵什么吵！都闲得没事干了？” 他一开口，所有学徒都吓得跟鹌鹑似的，一个个屁都不敢放，乖乖闭上了嘴。 这位，正是振威武馆的总教头，王冲。 王冲的目光落在洛青鸾身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眉头皱了起来。 他看得出这孩子骨子里有股倔强劲儿，但他同样看得出，她气血两亏，那小身板跟风一吹就要倒似的，根本不是练武的材料。 “孩子，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吧。”王冲的声音还算平和。 “教头，我想试试。”洛青鸾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 王冲有些意外。 这小乞丐的眼神，很干净，也很坚定，不像是在开玩笑。 旁边的那个高个子学徒张虎忍不住开口：“教头，跟她废什么话，我一巴掌把她扇走就是了。” 王冲瞪了他一眼：“住口！” 他沉吟了一下。 直接赶走，显得他们振威武武馆仗势欺人。 可让她留下，又绝无可能。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自己知难而退。 王冲看着张虎，心里有了主意。 “张虎。” “在，教头！”张虎立刻应声。 “你，去跟这位小姑娘过一手。” 张虎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狞笑：“好嘞！” 其他学徒也都幸灾乐祸地看着。 他们都清楚，张虎是他们这批新学徒里最壮硕的一个，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天生一身蛮力，一拳能打死一头牛。 让张虎去“试”一个瘦弱的小乞丐？ 这分明就是让大象去踩蚂蚁。 王冲又补充了一句：“意思意思就行，让她知道天高地厚，别真把人打坏了。” “放心吧教头，我会有分寸的。” 张虎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要怎么让这个不知好歹的小丫头在众人面前出丑。 他走到洛青鸾面前，比她高出两个头，巨大的阴影瞬间将她笼罩，真就像一座小山压了过来。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故意压低了声音：“小妹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给我磕个头，我就放过你。” 洛青鸾没有说话，只是摆出了一个防御的架势。 这个架势，还是她以前看武馆学徒练拳时偷偷学的，漏洞百出。 “找死！” 张虎见状，彻底没了耐心。 他大喝一声，的拳头猛地挥出，带着呼呼的风声，直奔洛青鸾的面门而去。 这一拳，他用了五成力，足以将一个成年人打得鼻血长流。 在洛青鸾的眼中，那只硕大的拳头越来越近。 虽然已经开始修炼，但真正面临打斗，却是第一次，说不害怕，是假的。 心头一跳，她几乎要闭上眼睛，这时，那个熟悉又带着一丝慵懒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了起来。 “啧，搞什么，这么慢的拳头。” 是师尊！ 洛青鸾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左移半寸，气沉丹田，用我刚教你的‘基础第一式’。” “对，就是那个平平无奇的直拳，打他胸口第三根肋骨下面。” 陈凡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不耐烦。 他本来在玉佩里躺得好好的，看着外面这出闹剧，就像看戏一样。 可这叫张虎的家伙，居然真下得去手。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这小丫头可是他未来的养老保险，磕了碰了，影响了他的龙气收入怎么办？ 虽然陈凡嘴上说着“刚教你的”，但洛青鸾根本没时间去想师尊是什么时候教的。 在师尊的声音响起的瞬间，一段记忆随之涌入脑中，她的身体也下意识动了起来。 这是出于对师尊的绝对信任。 她小小的身子，向左边横移了微不可查的一小步。 那带着风声的拳头，几乎是擦着她的发丝飞了过去。 与此同时，她体内的那股暖流，顺着师尊的指引，猛地向小腹沉去。 一股奇异的力量从脚底涌起。 扭腰，送胯，挥拳。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分多余。 那只小小的、看起来毫无威胁的拳头，看似缓慢，实则快如幻影，后发先至，迎上了张虎的胸膛。 精准地，印在了他肋骨下方的位置。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彻整个演武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只见张虎那壮硕的身体，像是被一头狂奔的蛮牛狠狠撞在了胸口，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痛苦与不可思议。 他一百八十多斤的身躯，竟然被那小小的拳头打得双脚离地，像个断了线的破风筝似的，向后倒飞了出去。 “砰——！” 足足飞了七八米远，重重地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挣扎了两下，便脑袋一歪，当场昏死过去。 全场，死寂。 嘲笑声、议论声、呼吸声，全都消失了。 只剩下风吹过演武场，卷起几片落叶的萧瑟声响。 所有学徒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个个张大嘴巴，眼珠子瞪得溜圆，仿佛看到了鬼。 王冲更是身体僵直，仿佛被一道天雷精准地劈中了天灵盖！ 他那双锐利的眼睛，此刻瞪得比铜铃还大，死死地盯着场中那个依旧保持着出拳姿势的、瘦弱的身影。 嘴唇哆嗦着，喉结上下滚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刚刚那一幕，别人看的是结果，他看的却是过程。 那一步！ 恰到好处，正好是张虎重心前移、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时！ 那一拳！ 看似绵软无力，却将全身的力量凝聚于一点，在最精准的时间，打在了最薄弱的防御点上！ 这不对！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乞丐怎么可能打得出这么一拳？ 不是招式，也并非技巧…… 这是一种“意”！ 藏在最简单招式中的、对人体、对力量、对时机理解到极致的“真意”！ 王冲的脑海里，闪过宗门古籍中记载的某个传说。 一些古老的炼体宗门，他们的核心传承，并非什么惊天动地的神功秘法，就是这种代代相传的“炼体真意”。 得此真意者，一拳一脚，皆含大道至理，可化腐朽为神奇！ 他看着洛青鸾，眼神从震惊，慢慢变成了狂热与敬畏。 “这……这是哪个古老宗门的……炼体真意？” 他声音都在颤抖。 也就在这一瞬间，陈凡的脑海里，响起了系统提示音。 【叮！宿主完成‘越级首胜’成就，奖励龙气x1】 【触发万倍返利！恭喜您获得‘龙气’x10000点！】 ------------ 第五章 晚辈，见过师叔！ 陈凡的意识海里，又是一阵天翻地覆。 一万点龙气，如同奔涌的江河，冲刷着他虚弱的灵魂。 那种感觉，比三伏天喝冰水还爽。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本体那块破玉，发出了“咔哒”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一道最细小的裂纹，似乎被这股能量填补了。 这买卖，划算！ 就在陈凡美滋滋地盘算着龙气怎么花，未来如何躺平时，外界的死寂终于被打破了。 王冲的心情终于平复下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场中，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下昏死过去的张虎。 胸骨塌陷，肋骨断了三根。 伤得不轻，但没有性命之忧。 站起身，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洛青鸾身上，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不，比看珍宝还要狂热。 “晚辈……晚辈王冲，斗胆请教，姑娘这一式，可是……可是出自某上古炼体宗门的‘真意’传承？”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朝圣般的虔诚。 周围的学徒们都傻眼了。 总教头这是怎么了？ 虽然小乞丐打赢了张虎很令人震惊，但是，至于直接自降辈分，用上‘晚辈’这种称呼吗？！ 洛青鸾也懵了。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炼体真意？那是什么东西？ 她只是听师尊的话，照着脑子里多出来的那点东西，挥了一拳而已。 “师尊……” 她在心里小声呼唤。 “别慌，稳住，你现在是高人弟子，要有高人弟子的范儿。” 陈凡懒洋洋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 “什么都别说，也别解释，就板着个脸，装作没听见。” “记住，说得越多，错得越多。让他们自己猜去。” 洛青鸾虽然不懂，但她信师尊。 她抿着小嘴，努力学着那些大人物的样子，把头微微抬起一点，眼神放空，看向远方，一副“尔等凡人，不配与我说话”的模样。 这副故作高深的样子，落在王冲眼里，却是另一番解读。 果然！ 高人弟子，心性就是不一样！ 面对自己的询问，不屑回答，这才是强者风范！ 他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小姑娘背后，一定站着一位自己连仰望资格都没有的炼体大能！ 没想到，云州城这种小地方，居然卧虎藏龙，来了一位真龙！ 自己刚才居然还想赶她走，简直有眼无珠！ 这是机缘！ 是他们振威武馆天大的机缘！ 若是能和这位“前辈”搭上线，哪怕只是得到一两句指点，也足够他们受用终身了！ 想到这里，王冲的态度变得更加恭敬。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对着还没他腰高的洛青鸾，‘噗通’一声，竟是行了一个九十度的武道大礼。 这一躬，不是教头对学徒，而是武道后辈，对前辈高人弟子的敬意。 “先前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望……师叔海涵！” “师叔”这两个字宛如一道九天惊雷，轰然炸响，劈得全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外焦里嫩。 那些学徒一个个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总教头疯了？ 管一个小叫花子叫师叔？ 洛青鸾自己也吓了一跳，小小的身子都抖了一下。 陈凡差点在玉佩里笑出声。 “师叔？可以可以，这辈分涨得够快。” “丫头，别露馅了，就冷冷地‘嗯’一声。” 洛青鸾定了定神，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单音节。 “嗯。” 声音又轻又冷，还带着点沙哑，听在王冲耳朵里，却不亚于仙音降世。 师叔她没生气！她应了！ 王冲大喜过望，直起身子，对着那群还在发愣的学徒们怒喝一声。 “都瞎了眼吗！还不快过来见过洛师叔！” 学徒们一个激灵，虽然脑子还是一团浆糊，但总教头的命令他们不敢不听。 一群人呼啦啦地围了过来，对着比他们矮了一大截，年纪更是小了一轮的洛青鸾，齐刷刷地躬身行礼。 “晚辈，见过师叔！” 声音整齐划一，响彻云霄。 洛青鸾的小脸涨得通红，攥着衣角，手心全是汗。 这阵仗，她何曾见过。 昨天她还是个在破庙里躲风避雨，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小乞丐。 今天，就成了这群人高马大的武夫的“师叔”。 人生的大起大落，未免也太快了些。 …… 半个时辰后。 振威武馆后院，最清静雅致的一间客房里。 洛青鸾泡在温热的浴桶中，身上的污垢被一点点洗去，露出了原本白净细腻的皮肤。 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月白色短衫，头发也擦干了，虽然依旧瘦弱，但眉眼之间，已经能看出几分清秀的模样。 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肉粥，还有几样精致的小菜。 她小口小口地吃着，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王冲把她安顿好后，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好生休息，有任何需要尽管开口，然后就带着人退下了，连大气都不敢喘。 “师叔……” 洛青鸾在心里默念着这个称呼，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师尊，他们为什么叫我师叔？” “因为他们觉得你厉害，觉得你师父更厉害。”陈凡的声音透着一丝满足的慵懒，“这是好事，以后你在这里吃住不愁，可以安心修炼了。” “修炼好了，师尊我……才能早点退休。” 后面半句，他只在心里对自己说。 洛青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一切都是师尊带来的。 有师尊在，真好。 这时，门外响起了王冲恭敬的声音。 “洛师叔，您休息好了吗？晚辈有事求见。” 陈凡打了个哈欠：“让他进来，看看他又想耍什么花样。” 洛青鸾走到门口，拉开房门。 王冲手里捧着一个长条形的檀木盒子，正一脸谦卑地等在门外。 看到洛青鸾，他连忙又是一个躬身。 “师叔，晚辈看您气血略有亏空，想必是为砥砺道心，常年在外奔波所致，这是晚辈偶然得到的一株‘百年气血草’，还望师叔不要嫌弃。”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 一株通体赤红，形如龙须的小草，正静静地躺在里面，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药香和勃勃生机。 “百年气血草！” 陈凡的意识都精神了一下。 这东西，对炼体境的武者来说，不亚于灵丹妙药。 普通人得一根须，配合汤药，都要炼化好几天。 这一整株，蕴含的气血之力，足以让一个炼体境巅峰的武者，直接冲破瓶颈，晋入下一境界。 王冲这老狐狸，为了抱大腿还真是下了血本了。 “师尊，这个……”洛青鸾有些不知所措。 “拿着，他给你的，你就收下。”陈凡毫不客气地指示道，“吃掉它。” 洛青鸾不再犹豫，伸手从盒子里拿起那株气血草。 在王冲震惊的目光中，她把那株足以让寻常武者撑爆的灵草，像吃根萝卜一样，直接塞进了嘴里。 嚼了两下，就咽了下去。 轰！ 一股庞大的热流，在洛青鸾体内轰然炸开。 若是换了旁人，此刻定然已经七窍流血，经脉寸断了。 但洛青鸾只是小脸一红。 她体内的“厄难阴体”，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苏醒。 那股狂暴的气血能量，还没来得及肆虐，就被一股无形的漩涡卷了进去，顷刻间被分解、吞噬、吸收得一干二净。 前后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 洛青鸾打了个饱嗝，身上那股虚弱的气息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充满力量的活力。 王冲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他看到了什么？ 生吞百年气血草？ 还跟没事人一样？ 这还是人吗？ 他脑海里只剩下两个字：妖孽！ 唯有上古神魔血脉，唯有真意传承者，才有如此恐怖的体魄！ 他对自己先前的想法，更加深信不疑。 也就在这一刻，陈凡的意识海里，系统的提示音再次疯狂刷屏。 【宿主洛青鸾，吸收百年气血草，获得‘龙气’x10点！】 【触发万倍返利！恭喜您获得‘龙气’x100000点！】 十万！ 一股比之前加起来还要庞大十倍的精纯能量，狠狠注入陈凡的灵魂本源。 那块帝心玉，发出了欢愉的嗡鸣，玉身上的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一大片！ 陈凡爽得差点叫出声来。 照这个速度下去，别说躺平了，重塑肉身，君临天下也不是梦啊！ 然而，乐极生悲这四个字，在哪个世界都是通用的。 他还没爽够三秒钟，一股毫无征兆的、冰冷刺骨的危机感，猛地从灵魂最深处窜了出来。 出事了。 洛青鸾吸收气血草的动静太大了。 那股能量的爆发，虽然被“厄难阴体”瞬间吸收，但体质本身那股独特的、至阴至纯的气息，却在刚才那一瞬间，不可避免地泄露了出去。 就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纯黑深海里，点亮了一座万丈高、亿万瓦的灯塔。 …… 云州城，城主府深处。 密室中，香炉里焚着价值千金的凝神香。 一个身穿月白锦袍，面容（俊美却阴柔）的青年，正盘膝而坐。 他忽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属于年轻人的清澈，只有毒蛇一般的阴冷与不加掩饰的贪婪 他抽动了一下鼻子，像是在嗅闻空气中的味道。 “这个气息……” 他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病态的潮红，眼神里充满了狂喜和不敢置信。 “是它……是它！” “传说中万年一遇，最完美的‘鼎炉’……” “厄难阴体！” 他猛地站起身，因为过度激动，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来人！” 一道黑影，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单膝跪地。 “公子。” “传我命令！”锦袍青年的声音尖锐而急促，“封锁全城，任何人不得出入！发动所有暗桩，给我搜！” “把那个拥有‘厄难阴体’的女孩，给我找出来！” “活要见人，死……不，她不能死！” “她是我踏入道台境的……无上仙药！” ------------ 第六章 全城戒严，我的养老金要跑路？ 那道黑影一声不吭，唰一下就没了。 紧接着，整个云州城，这个平日里还算安静的边陲小城，一下子就炸了锅。 哐当——！ 东、南、西、北四个城门，那厚得跟城墙似的巨大铁闸门，被人用绞盘玩命地摇了下来，砸在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把附近摆摊的小贩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队队穿着黑甲、一脸老子不好惹的城主府卫兵，从大街小巷里冒了出来，跟耗子见了米一样，四处乱窜。 他们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见到人就盘问，搞得整个城里鸡飞狗跳，人人自危。 城主府这是发什么疯？ 不知道啊，听说是丢了什么要命的宝贝，要挖地三尺找出来！ 快快快，关门关门，别惹上麻烦！ 振威武馆里，陈凡的意识海里，那刚灌进来的十万点龙气还没捂热乎，那股子从灵魂深处冒出来的凉气，就跟冰锥子似的，扎得他一哆嗦。 我靠！玩大了！ 陈凡在意识里破口大骂。 他娘的，这小丫头片子就是个移动的麻烦制造机啊！ 吃根草而已，动静搞得这么大？ 还无上仙药？ 听听这台词，一听就是那种活不过三集的大反派盯上主角了！ 问题是，他现在跟主角绑在一块呢！ 这小丫头要是被抓去当仙药给炼了，他这个器灵能有什么好下场？别说神级躺平了，怕不是要当场跟着魂都得飞了！ 尼玛，老子的养老金要跑路了！ 陈凡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就在这时，王冲也一脸煞白地从外面冲了进来，他刚派人出去打听了一下，消息比他想象的还要吓人。 师叔！不好了！王冲连礼节都顾不上了，压低了声音，急得跟什么似的，城主府的那个‘小城主’，不知道抽什么疯，下令全城戒严，挨家挨户地搜查一个…一个特殊体质的小姑娘！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死死地瞟着洛青鸾。 他又不傻。 前脚这位小祖宗刚生吞了一株百年灵药，后脚全城就戒严找人。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这分明就是冲着他这位师叔来的！ 洛青鸾还一脸懵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陈凡心里跟明镜似的。 厄难阴体的气息，还是泄露了。 那个什么小城主，八成是个识货的邪修！ 怎么办？ 跑？城门都关了，插翅难飞。 打？就凭洛青鸾这三脚猫的功夫和王冲这群臭鱼烂虾？给人家送菜都不够！ 系统！系统！快给老子滚出来！陈凡在意识里疯狂咆哮，有没有什么能藏起来不被发现的功能？快点！十万火急！ 【检测到宿主及器灵正处于高度危险之中，系统商城紧急刷新。】 【新功能已解锁：气息遮蔽（初级）。】 【功能描述：可完美遮蔽、收敛宿主一切气息，包括但不限于灵力波动、体质特征、气血强弱等。在不主动暴露的情况下，即便是高出三个大境界的修士也无法察觉。】 【兑换价格：50000点龙气。】 五万？你怎么不去抢！ 陈凡心里骂了一句，但手上…哦不，意念上动作比谁都快。 买！立刻！马上！ 钱是王八蛋，没了可以再赚，命要是没了，就真啥都没了！ 【龙气-50000，‘气息遮蔽（初级）’功能已解锁。】 【是否立即为宿主开启？】 废话！开！ 一股玄之又玄的信息流，瞬间从玉佩里传到了洛青鸾的脑海中。 与此同时，陈凡那装逼专用的苍老声音，也变得严肃起来，直接在她心里响起。 丫头，听好了，情况不对劲。 有只馋嘴的恶狼闻到你这块小鲜肉的味道了，现在外面那些人，都是来抓你的。 洛青鸾的小脸唰地一下白了。 师尊… 别怕。陈凡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有为师在，天塌不下来。现在，按我说的做。 为师再传你一门无上秘法，名为《龟息敛神大法》，此法一开，可让你化作顽石，藏于人海，任他天王老子来了，也瞧不出你的半点底细。 盘膝坐下，心神合一，想象自己是一块冰，慢慢融化，沉入地底最深处的黑暗里，没有光，没有声音，什么都没有… 洛青鸾对陈凡的话，那是百分之二百的信任。 她二话不说，立马在原地盘腿坐好，闭上眼睛，按照师尊的指引，开始观想。 王冲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完全搞不懂这位小师叔又在搞什么名堂。 可下一秒，他就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吞下一个拳头，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他眼睁睁地看着。 盘坐在那里的洛青鸾，她身上的存在感，正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飞快消失！ 一开始，他还能感觉到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呼吸，有心跳，有气血。 但几个呼吸之后，那种人的感觉就没了。 她就像…就像变成了一件没有生命的死物。 一张椅子，一个茶杯，一块石头。 明明人就坐在那里，眼睛看得到，但他的神意去感知，那里却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这…这是什么妖法？！ 王冲吓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这已经超出了他对武道的理解范畴！ 他现在对洛青鸾背后那位前辈高人的敬畏，已经上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哪里是炼体大能，这分明是神仙手段！ 师叔她老人家…不，她师尊他老人家，绝对是传说中的隐世仙人！ 王冲心里狂吼，随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咬牙，一跺脚，也下了个狠心。 他冲着外面院子里那群探头探脑的弟子们一声怒吼： 都给老子听好了！从现在起，后院列为禁地！谁也不准进来！ 把嘴都给我闭严实了！关于洛…洛姑娘的事，谁他妈敢往外说一个字，老子亲手扒了他的皮，扔去喂狗！ 今天，咱们武馆谁也没见过，什么人都没来过！听明白了吗！ 赌了！ 他王冲这辈子没干过什么大事，今天，就赌一把大的！ 赌赢了，振威武馆攀上仙缘，一飞冲天！ 赌输了…大不了就是个人头落地的下场！ 就在王冲发狠的时候，武馆的大门外，传来了砰砰砰的、粗暴的砸门声。 一个嚣张又尖利的声音响了起来。 开门！城主府办事！奉小城主之命，搜查全城！再不开门，格杀勿论！ 来了！ 这么快！ ------------ 第七章 就这？还想查我的水表！ 那声音，尖得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刺得人耳朵疼. 王冲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黑得跟锅底一样. 他回头看了一眼屋里那个盘腿坐着、跟个小木雕似的洛青鸾，又咬了咬牙. 师叔您老人家…不，您就安心坐着，外面的事，我来搞定！ 他心里跟自己说，这可是仙缘，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就算是铁做的，也得把牙口练好给它啃下来！ 王冲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摆出一副武馆总教头的派头，大步流星地就往大门口走去. 屋里，洛青鸾紧张得手心直冒汗，但师尊没让她动，她就不敢动. 师尊，我… 怕个毛线.陈凡的声音在她脑子里响起，那调调懒洋洋的，好像天塌下来都跟他没关系，你现在就是个屁，还是个哑屁，谁也闻不见，谁也听不着.放心大胆地坐着，就当外面是狗在叫. 这话糙理不糙，洛青鸾那颗悬着的心，还真就安定了不少. 她继续学着当一块没有感情的石头. 武馆大门吱呀一声被拉开. 外面站着一队十几个人的城主府卫兵，个个歪盔斜甲，手里的刀都快杵到王冲脸上了. 领头的是个瘦猴脸，下巴上稀稀拉拉几根胡子，吊着一双三角眼，看人的时候，总带着一股子瞧不起人的劲. 他就是城主府卫队的副统领，李三，出了名的小人得志，最会仗势欺人. 李三拿刀鞘拍了拍王冲壮得跟熊一样的胸口，阴阳怪气地说道：哟，王大教头，怎么开个门磨磨蹭蹭的？是不是这武馆里头，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啊？ 王冲心里火冒三丈，但脸上还是挤出点笑，抱了抱拳：李副统领说笑了，我这振威武馆，向来是安分守己的地方.不知道各位官爷这么大阵仗，是出了什么事？ 少跟老子装蒜！李三眼睛一瞪，小城主有令，全城搜查一个特殊体质的丫头片子！但凡是今天进过城的小姑娘，都得查！给我搜！ 他大手一挥，身后的卫兵就跟一群饿狼似的，嗷嗷叫着就要往里冲. 慢着！王冲把胳膊一横，拦在门口，脸上的笑也没了，李副统领，我这武馆里都是些练武的糙汉子，哪来的什么小姑娘？再说了，这里是振威武馆，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闯的地方！ 嘿！李三乐了，他拿刀尖指着王冲的鼻子，王冲，你他娘的是不是活腻歪了？敢拦着城主府办事？信不信老子今天就把你这破武馆给拆了！ 两个人就这么在门口顶上了. 武馆的弟子们也都围了过来，手里拿着棍子，跟卫兵们怒目而视，那气氛，紧张得一点火星子就能炸. 就在这时，陈凡的声音又在洛青鸾脑子里响了起来. 啧，这个姓王的还挺有种，没白瞎老子刚才高看他一眼.行了，丫头，你继续当你的石头，我来给他们加点料. 话音刚落，陈凡心念一动，调动了刚才花大价钱买来的那个气息遮蔽功能. 他不但把洛青鸾的气息藏得严严实实，还分出那么一丢丢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龙气，玩了个花活. 他把这丝气息，伪装成一种最普通的、刚刚突破炼体一重后，因为控制不好而四处乱冒的灵气波动，然后悄悄地，把它嫁祸到了之前那个被洛青鸾一拳打晕、现在还躺在柴房里的倒霉蛋——张虎身上. 大门口，李三正准备下令动手，他腰间挂着的一个青铜罗盘，突然嗡地一下，指针疯狂地转了起来，最后啪地一声，死死地指向了武馆的东南角. 那里，正是柴房的方向. 嗯？ 李三低头一看，眼睛顿时就亮了！ 这寻灵盘是小城主专门给他，用来寻找灵气异常波动的，只要有刚修炼不久、控制不住自己气息的好苗子，立马就会有反应. 虽然小城主说要找的是个鼎炉，气息至阴至纯，但这罗盘上显示的，却是一股子刚猛有余、后劲不足的阳刚气血. 不对劲…但有反应，就说明有鬼！ 李三一把推开王冲，三角眼里闪着贪婪的光：找到了！就在里面！给我冲进去！ 王冲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坏了，难道是师叔她没藏好？ 可没等他反应过来，李三已经带着人，跟一群强盗似的，顺着罗盘指的方向冲了过去. 他们一脚踹开柴房的门. 只见角落里，那个叫张虎的学徒，正靠在柴火堆上，哼哼唧唧地醒了过来. 他被洛青鸾那一拳打得胸骨塌陷，现在体内气血乱成一锅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看上去，还真有点像是走火入魔、修为暴涨的样. 李三手里的寻灵盘，指着张虎，指针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一样. 就是你！李三指着张虎，兴奋地大叫，好啊！振威武馆，你们居然敢私藏这种刚觉醒的武道天才！说！是不是想等他修为高了，图谋不轨！ 这口黑锅扣下来，王冲和在场所有弟子都懵了. 张虎？天才？ 就他那除了力气大点、脑子跟缺根弦似的憨货？ 王冲脑子转得飞快，他立马就明白了，这八成是那位仙人前辈的障眼法！ 他赶紧顺着话往下演，一脸悲痛地说道：哎呀！李副统领，你可真是冤枉死我们了！这劣徒不知从哪偷学了门邪功，我们正要废了他，把他送去城主府呢！ 少废话！李三压根不信，他现在满心都是抓到了大鱼的功劳，把他给我带走！带回去让小城主亲自审问！ 两个卫兵冲上去，把还迷迷糊糊的张虎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李三心满意足地准备收队，但走到后院门口时，他又停下了. 他那双三角眼，跟雷达似的，扫了扫那间静悄悄的客房. 那屋里是谁？ 王冲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后背的冷汗都把衣服浸湿了. 他硬着头皮说：是…是我一个远房侄女，从小体弱多病，来我这养病的. 是吗？李三皮笑肉不笑，小城主有令，一个都不能漏.开门，我瞅一眼. 王冲没办法，只能抖着手，推开了客房的门. 李三伸着脖子往里一看. 只见一个瘦得跟豆芽菜一样的小丫头，正坐在床边，脸色蜡黄，好像风一吹就倒，连大气都不敢喘，正怯生生地看着他们. 他拿寻灵盘对着晃了晃，罗盘的指针，纹丝不动，跟死了一样. 切，晦气！ 李三嫌弃地啐了一口，再也没了兴趣. 一个病秧子而已，连一丝气血波动都没有，跟路边的野草没啥区别，白瞎他功夫. 收队！走！ 李三大手一挥，带着人，押着一脸懵逼的张虎，浩浩荡荡地走了. 直到那群瘟神的脚步声彻底消失，王冲才扑通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觉自己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总算…糊弄过去了！ 屋子里，陈凡的意识海里，那五万点龙气花得他肉疼，可一想到刚才那紧张刺激的场面，他又觉得值了. 妈的，就这点道行，还想来查老子的水表？ 陈凡在心里得意地哼了一声. 不过，这么躲着也不是个事啊…这小丫头片子，还是太弱了. 他看着自己那还剩下五万一千点的龙气余额，开始盘算起来. 养老金计划，必须得加速了！ ------------ 第八章 氪金养女儿，真香！ 陈凡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这回是靠着他机灵，外加氪金五万点龙气，才勉强把那帮二货给糊弄过去. 可那个什么“小城主”一听就不是个省油的灯，抓了张虎那个倒霉蛋回去，发现货不对板，肯定还会接着找. 天天这么躲着，跟做贼似的，心脏受不了. 这不符合他“咸鱼躺平”的终极理想. 要想高枕无忧地躺平，就得有个前提：他绑定的这个“养老保险”，得有自保的能力，最好是能强到把所有想打她主意的家伙，全都一拳干趴下！ 所以，必须给这小丫头升级！狠狠地升！ 他刚下定决心，客房的门又被推开了. 王冲那张黑脸，现在比哭还难看，他一进来，二话不说，“噗通”一声就跪下了，膝盖磕在地板上，发出老大一声响. “师叔……不，前辈！前辈救我！” 王冲这回是真的吓破胆了，连称呼都直接升级了. 他抱着洛青鸾的小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上了：“前辈啊！我刚才打听清楚了，那个被抓走的张虎，就是个顶包的！城主府那个小王八蛋要找的，肯定就是您呐！我把您藏在这儿，这要是被发现了，我们整个振威武馆上上下下百十口子人，脑袋都得搬家啊！” 洛青鸾被他这架势吓了一跳，小身子往后缩了缩，求助地看向了怀里的玉佩. “慌什么，瞧你那点出息.” 陈凡懒洋洋的声音，直接在王冲的脑子里响了起来. 这一手传音入密，还是他刚花了100点龙气从系统那儿兑换的临时小技能. “前……前辈！” 王冲浑身一哆嗦，差点没当场厥过去. 他只觉这声音好像是从九天之上飘下来的，又好像就在他耳边，带着一股子让人腿肚子发软的威严. 仙人！真的是仙人！ “你今日之举，吾已知晓.”陈凡继续用那装逼的调调说道，“你护我弟子，便是与吾结下了善缘.这点小麻烦，还翻不了天.” “你且起来，我这弟子根基未稳，正需打熬筋骨.你去备下一个大木桶，装满热水，再找些活血化瘀、强筋健骨的药材来，越多越好，越猛越好.” “剩下的，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了.” 王冲一听这话，跟得了圣旨似的，立马从地上弹了起来. “是是是！前辈放心！我这就去办！我把武馆里压箱底的宝贝全给您拿来！” 他现在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位仙人前辈，这是要开始亲自调教弟子了！ 这是何等的机缘！ 能亲眼目睹仙人手段，哪怕是偷看一眼，都够他吹一辈子牛逼了！ 王冲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那积极性，比娶媳妇还高. 陈凡则把意识沉入了系统商城. 五万一千点龙气，得花在刀刃上. 攻击手段，暂时有那个被他吹成“基础第一式”的王八拳就够用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提升这丫头的身体素质，把她那身板搞得结实一点，不然以后跟人动手，一碰就碎，那还玩个屁. 他直接略过那些名字花里胡哨的剑法、道术，找到了【炼体】分类. 【《铜皮功》，售价：5000龙气.】 【《铁骨诀》，售价：8000龙气.】 …… 陈凡一路往下拉，他要找就找最牛逼的. 终于，他在列表的最底下，看到了一个名字又土又硬，但价格却贵得吓人的功法. 【《九九锻体术》，售价：50000龙气.】 【功法描述：一门来自远古炼体宗门的无上筑基法门，简单粗暴，就是挨揍.通过九九八十一种不同的方式，反复捶打、熬炼肉身，将人体潜能压榨到极致.修炼过程极其痛苦，九死一生，非大毅力、大机缘者不可修成.】 “就它了！” 陈凡眼睛一亮. 痛苦？九死一生？ 这对别人来说是催命符，对他这小丫头来说，简直是量身定做！ 她可是“厄难阴体”！修炼效果自动提升1000%！ 别人练是九死一生，她练，顶多就是洗个热水澡的难度！ “兑换！” 【龙气-50000，恭喜您获得《九九锻体术》.】 陈凡咧嘴一笑，随手就给这功法换了个皮肤. “丫头，听好了.”他用那高深莫测的声音对洛青鸾说道，“为师见你心性尚可，今日，再传你一门护身神功，名为《万劫不灭体》！此功一成，万法不侵，肉身成圣！你可要好生修炼！” 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洛青鸾的脑海. 那里面全是各种稀奇古怪的姿势，还有怎么用气血捶打骨骼、熬炼皮肉的法子，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浑身都疼. 但洛青鸾没有半点犹豫，重重地点了点头：“是！师尊！弟子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没一会儿，王冲就带着几个弟子，吭哧吭哧地抬进来一个半人高的大浴桶，后面还跟着好几个人，每个人都捧着一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药材. 什么三百年份的何首乌，血红色的赤阳花，甚至还有一小截带着金丝的断骨，散发着骇人的凶兽气息. 王冲这是真的把家底都掏出来了. 热水倒满，药材一股脑全扔了进去，整桶水立马就变成了吓人的暗红色，还咕嘟咕嘟地冒着泡，跟一锅巫婆汤似的. “前辈，都……都准备好了.”王冲擦着汗说道. “嗯，你们都出去吧.”陈凡替洛青鸾下了逐客令. 等所有人都退下后，陈凡才对洛青鸾说：“进去，然后按我教你的法子，开始修炼！” 洛青鸾脱下外衣，深吸一口气，一咬牙，整个人坐进了那锅“汤”里. “嘶——！” 一股无法形容的灼热和刺痛，瞬间传遍全身！ 那些药力，霸道得跟刀子似的，拼了命地往她身体里钻，疼得她差点当场叫出声来. 但她想起了师尊的话，硬是咬着牙，开始运转那《万劫不灭体》的法门. 然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她体内的“厄难阴体”，像是饿了八百年的凶兽，闻到了血食的味道，瞬间被激活了！ 一股阴冷的吸力从她体内爆发，那些狂暴的药力，还没来得及搞破坏，就被这股吸力一口吞下，然后以一种快得吓人的速度，被分解、转化，变成了最精纯的能量，开始滋养她那瘦弱的身体. 【叮！宿主洛青鸾开始修炼《九九锻体术》（已更名：《万劫不灭体》）！】 【检测到宿主体质为‘厄难阴体’！修炼效果提升1000%！】 【宿主吸收‘三百年何首乌’，获得‘龙气’x2点！】 【触发万倍返利！恭喜您获得‘龙气’x20000点！】 【宿主吸收‘赤阳花’，获得‘龙气’x1点！】 【触发万倍返利！恭喜您获得‘龙气’x10000点！】 【宿主吸收‘金角犀牛断骨’，获得‘龙气’x5点！】 【触发万倍返利！恭喜您获得‘龙气’x50000点！】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跟过年放鞭炮似的，在陈凡的意识海里疯狂刷屏. 他那刚花得只剩一千点的龙气余额，瞬间跟坐了火箭一样，蹭蹭地往上涨！ 七万！八万！十三万！ 一股股比之前加起来还要猛烈好几倍的能量洪流，狠狠地冲刷着他的灵魂本源. 那块破破烂烂的帝心玉，在这一刻，发出了璀璨的金光！ “咔嚓…咔嚓…” 玉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愈合着！ 陈凡爽得差点叫出来. 氪金养女儿，真他娘的香啊！ 这哪里是养老保险，这分明就是台永动机，还是加了涡轮增压的那种！ 他“看”着浴桶里的洛青鸾，那丫头原本蜡黄的皮肤，现在变得跟玉一样，莹白通透，甚至透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不错，不错！我的印钞姬，效率越来越高了！” ------------ 第九章 炼体小成，城主府又来送温暖？ 陈凡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 这钱…哦不，这龙气赚得，比他前世当社畜的时候，抢老板发的红包还爽。 浴桶里，那原本跟一锅酱汤似的药液，颜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变淡，最后，竟然变得跟清水似的，连一丝杂质都瞧不见了。 里头的那些好东西，全都被洛青鸾这具小身体给吃干抹净了。 而洛青鸾自己，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那原本瘦得跟火柴棍似的小胳膊小腿，现在变得匀称了不少，虽然还是纤细，但能看出底下藏着一股子韧劲儿。皮肤更是好得不像话，白里透红，跟刚剥了壳的水煮蛋似的，滑溜溜的，还发着光。 【叮！宿主洛青鸾，完成《九九锻体术》第一重‘铜皮境’！】 【触发万倍返利！恭喜您获得‘龙气’x100000点！】 【恭喜！您的灵魂本源得到巨量滋养，‘帝心玉’裂痕已完全修复！】 轰！ 又是一股庞大得吓人的能量洪流冲了进来。 陈凡感觉自己整块“玉”，都舒坦得发出了“嗡”的一声轻响。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这块玉佩的本体，那些之前密密麻麻跟蜘蛛网似的裂纹，彻底没了！现在的玉佩，温润通透，简直跟新出厂的一样，不，比新出厂的还好！ 他的意识也跟着强大了好几倍，以前“看”东西还跟隔着层毛玻璃似的，现在，整个武馆的风吹草动，他都能瞧得一清二楚，跟开了上帝视角似的。 就在这时，洛青鸾从浴桶里站了起来。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小手，用力一握。 “咔吧！” 空气里竟然发出一声清脆的爆响。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感觉，充满了她的四肢百骸。她感觉自己现在一拳头，能打死一头牛！ “师尊，我…” 她激动得想跟陈凡汇报，一扭头，正好看见院子里那个之前被学徒们用来练拳的、用铁桦木做的半人高木人桩。 她脑子里下意识就冒出了师尊教的那招“基础第一式”。 鬼使神差地，她走了过去，学着记忆里的样子，左移半寸，气沉丹田，然后轻飘飘地，一拳头就那么送了出去。 她压根就没用力，就是想比划一下。 然而—— “砰！” 一声沉闷得让人牙酸的巨响。 那个比成年人腰还粗、硬得跟铁疙瘩一样的木人桩，连晃都没晃一下，直接从中间炸开了！ “哗啦——！” 无数的木屑跟下雪似的，炸得满天都是！ 等木屑落光，原地只剩下了一个光秃秃的、插在地里的木头根儿。 洛青鸾自己都看傻了，呆呆地举着自己的小拳头，半天没反应过来。 刚巧，王冲不放心，正探头探脑地想过来看看情况，正好把这一幕从头到尾看了个清清楚楚。 他那张黑脸，先是煞白，然后涨红，最后变得铁青，嘴巴张得能塞进去一个大鸭蛋，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我的娘…我的老天爷啊…” 他哆哆嗦嗦地指着那漫天飞舞的木屑，话都说不利索了。 那可是铁桦木！泡了桐油，晒了三年才做成的木人桩，别说他了，就是他师父来了，一拳打上去，顶多也就留个拳印子！ 可这位小祖宗，就那么…跟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就给打成渣了？！ 这哪里是人？这分明是个人形凶兽啊！ 仙人弟子，恐怖如斯！ 陈凡对这效果也挺满意，这钱没白花。 他瞅了瞅自己那暴涨到二十多万的龙气余额，心里又开始活泛起来。 “光能打还不行，得能提前发现危险才行。” 他立马打开了系统商城，开始新一轮的氪金。 这次，他直接奔着【辅助功能】区去了。 【灵气探查（高级）：售价80000龙气。可探查方圆千米内一切灵气波动，并能分辨其善意、恶意。自带预警功能，可提前标注高危目标。】 “真他娘的黑！”陈凡骂了一句，但还是毫不犹豫地点了购买。 “花钱买个平安，值了！” 【龙气-80000，‘灵气探查（高级）’已解锁。】 功能解锁的瞬间，一个以洛青鸾为中心、覆盖了小半个云州城的立体地图，就在陈凡的意识里展开了。 地图上，大部分都是代表普通人的白色光点，还有几十个代表武馆弟子的、微弱的黄色光点。 然而，这地图刚展开不到三秒钟。 “嘀！嘀！嘀！警报！警报！” 一声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在他意识里疯狂响起。 只见地图东边的城主府方向，一个黑得发紫、还冒着滚滚黑气的巨大光点，猛地亮了起来！ 那光点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贪婪、暴虐和冰冷的杀意，像一只盯上了猎物的毒蛇。 更要命的是，这个光点正以极快的速度，笔直地朝着振威武馆的方向冲了过来！ “我靠！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陈凡心里一紧。 与此同时，城主府深处。 那个面容俊美又阴柔的锦袍青年，正一脚把昏迷不醒的张虎踹到一边，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废物！一群废物！” 他面前跪了一地的卫兵，连大气都不敢喘。 “一个空有气血的蠢货，也敢带回来糊弄我？真正的‘厄难阴体’，肯定还在那武馆里！用某种秘法把气息给藏起来了！” 锦袍青年的眼睛里，闪烁着病态的兴奋和怒火。 “好啊，真是有意思。在这小小的云州城，居然还有人敢耍我林邪？” 他舔了舔嘴唇，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既然你们不肯把她交出来，那本公子，就亲自去把你们的骨头，一根一根地捏碎，直到你们交出来为止！”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经化作一道黑烟，冲天而起，直扑振威武馆！ 下一秒，一股恐怖到让人窒息的威压，如同天塌了一样，猛地从天上压了下来，死死地笼罩了整个振威武馆！ 武馆里，无论是正在练拳的弟子，还是正在劈柴的杂役，全都在这一瞬间，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座无形的大山给压住了，双腿一软，“扑通扑通”地跪了一地，连头都抬不起来。 王冲那张黑脸，瞬间血色尽失，变得比纸还白。 他惊恐地抬头望向天空，声音抖得跟筛糠似的。 “这…这是…道台境的威压！小城主…他亲自来了！” ------------ 第十章 叫你丫的装逼，吓不死你！ 王冲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就跟块破布似的，从天上慢悠悠地飘了下来，落在了院子正中间。 来人正是那个锦袍青年，林邪。 他脸上挂着那种猫抓老鼠的、让人看了就想抽他的得意笑容，眼神跟刀子似的，在跪了一地的人身上来回刮。 那股子山一样的压力，就是从他身上冒出来的。 院子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跟被钉在地上一样，别说动了，连呼吸都费劲，感觉肺都要被压爆了。 “我靠！玩儿真的啊！” 陈凡在玉佩里都感觉到了那股子让人窒息的压力，他那刚修复好的灵魂本源，被压得一哆嗦，差点又裂开。 这跟之前那些杂鱼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这是正儿八经的大BOSS上门堵泉水了！ 洛青鸾的情况更糟，她那张刚有点血色的小脸，现在白得跟纸一样。虽然《万劫不灭体》让她身体强了不少，但这股压力是直接冲着灵魂来的，她感觉自己的脑袋里跟有台钻孔机在玩儿命地钻一样，疼得她眼前发黑。 但就算是这样，她还是咬着牙，倔强地挺着小腰板，没跟其他人一样跪下去。 “哦？” 林邪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那个鹤立鸡群的小丫头。 他眼睛一亮，那眼神，就跟饿了三天的大灰狼，终于看见了小白兔一样，充满了贪婪和占有欲。 “有意思，真有意思。”他舔了舔嘴唇，慢悠悠地朝着洛青鸾走了过来，“果然是你。藏得挺深啊，小东西。在本公子面前，还敢站着，胆子不小。” 他每走一步，那股压力就大一分。 洛青鸾的膝盖开始发软，骨头缝里都发出了“咯咯”的、快要撑不住的响声。 “完犊子了！老子的养老金要被人抢走了！” 陈凡在意识里急得团团转。 打？拿头去打吗？人家一个眼神就能把这小丫头瞪死！ 跑？腿都动不了还跑个屁！ “系统！系统！救命啊！有没有什么大杀器？能一招秒了这孙子的那种！赶紧的！” 【检测到宿主正面临致命威胁，系统商城正在紧急刷新……】 【新功能已解锁：太古人皇意志投影（体验版）。】 【功能描述：消耗大量龙气，可短暂模拟出一丝来自太古人皇的无上意志威压，对神魂造成绝对震慑。友情提示：本功能只管吓人，不带攻击力，请谨慎使用。】 【兑换价格：120000点龙气。】 “十二万？！”陈凡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你怎么不去抢银行！就吓唬一下人就要十二万？！” 他看了看自己那二十多万的余额，心疼得直抽抽。 这可都是他辛辛苦苦“培养”女儿赚来的血汗钱！ 可眼看着林邪那只爪子都快伸到洛青鸾脸上了，再犹豫一秒，他这辈子就真的只能躺平在垃圾堆里了。 “买了！老子跟你拼了！” 陈凡一咬牙，一跺脚，把心一横。 【龙气-120000，‘太古人皇意志投影（体验版）’已购买。】 “给老子开！往死里开！有多大排场给老子搞多大排场！吓不死这丫的算我输！” 就在林邪的手指即将碰到洛青鸾的瞬间。 嗡——！ 一股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的、古老到仿佛来自天地初开之时的恐怖意志，猛地从洛青鸾怀里的那块玉佩中，苏醒了！ 这股意志，跟林邪那点道台境的威压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如果说林邪的威压是一座山。 那这股意志，就是一整片天！一整片压塌万古，主宰众生的……苍天！ 刹那间，林邪那点引以为傲的威压，就像是纸糊的老虎遇到了真龙，连个屁都没放出来，就“哗啦”一下，被撕得粉碎！ 院子里所有被压得抬不起头的人，瞬间感觉身上一轻，全都一脸懵逼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而首当其冲的林邪，如遭雷击！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那只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抖得跟筛糠一样。 他的脸色，从得意洋洋，瞬间变成了骇然、惊恐，最后化作了见了鬼一样的惨白！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遮天蔽日的巨手给攥住了心脏！ 在那股古老、浩瀚、霸道得不讲道理的意志面前，他那点道台境的修为，渺小得就像是宇宙里的一粒灰尘，大海里的一滴水！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只要对方一个念头，自己就会从肉体到灵魂，被抹得干干净净，连一丝痕迹都留不下来！ “这……这不可能……” 林邪的牙齿在打架，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这是……这是什么鬼东西？！” 回答他的，是一个仿佛从万古虚空中传来的，带着无尽威严和一丝不耐烦的意念。 这个意念，直接在他的灵魂深处炸响。 “蝼蚁。” 就一个字。 却像是一柄亿万斤重的锤子，狠狠地砸在了林邪的神魂上。 “噗——！” 林邪再也撑不住，张嘴就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似的，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竟然直挺挺地跪在了洛青鸾的面前！ 他想抬头，却发现自己的脖子跟灌了铅一样，根本抬不起来。 他只能用眼角的余光，惊恐地瞥向那个小丫头怀里，那块平平无奇的古玉。 老怪物！ 这玉佩里面，藏着一个不知道活了多少万年的老怪物！ 他那点心思，人家怕是早就看穿了！自己在他眼里，就跟个上蹿下跳的猴子一样可笑！ 极致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贪婪和欲望。 “前辈饶命！晚辈有眼不识泰山！晚辈再也不敢了！” 他开始疯狂地用神念求饶，连头都不敢磕，生怕动作大了惹得那位恐怖存在不高兴。 又一个冰冷的意念，在他脑子里响起。 “滚。” 这个字，对现在的林邪来说，简直比天籁还动听。 他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看都不敢再看洛青鸾一眼，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化作一道比来时快了十倍的黑烟，狼狈不堪地冲天而起，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股压塌一切的恐怖意志，也随之潮水般退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王冲和一群弟子，全都跟傻了一样，张着嘴，看着眼前这神转折的一幕，脑子彻底当机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 道台境的小城主，威风凛凛地来了，然后……跪了？喷了口血，然后……滚了？ 陈凡在玉佩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妈的，吓死老子了。” 他瞅了一眼自己那所剩无几的龙气余额，心疼得直滴血。 “不过……看那孙子屁滚尿流的样子，这十二万，花得值！” 然而，他还没得意三秒钟，突然意识到一个更要命的问题。 刚才那一下动静，是不是……搞得太大了点？ 这云州城里，不会还藏着比林邪那二货更厉害的家伙吧？ ------------ 第十一章 捅了马蜂窝，赶紧跑路！ 陈凡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那个花了大价钱买来的高级灵气探查地图，就跟疯了似的，开始疯狂闪红灯. 嘀嘀嘀！警告！警告！检测到多股高强度未知气息正在向本区域快速接近！ 在他的意识地图上，原本只有林邪一个又黑又紫的大光点. 现在，城里的好几个犄角旮旯，突然冒出来三四个颜色各异的光点，有的是深黄色，代表着极度好奇和中立，有的则是暗红色，充满了不怀好意的觊觎！ 这些光点的亮度，虽然比不上刚才林邪那个二货，但明显比王冲这种货色要强上好几个档次！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在云州城最北边，靠近妖兽山脉的方向，一个之前压根不存在的、比林邪那个光点还要大上三圈、颜色是那种深不见底的墨黑色的光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个光点只是亮了一下，就又暗了下去，但那惊鸿一瞥泄露出来的气息，阴冷、古老、充满了腐朽和死寂的味道，让陈凡的灵魂本源都结了一层霜. 我操！ 陈凡在意识里爆了一句粗口. 他这哪是吓跑了一只狼，他这分明是往鱼塘里扔了一颗深水炸弹，把底下潜水的鳄鱼、水怪、史前巨鲨全都给炸出来了！ 与此同时. 云州城，南城一座毫不起眼的茶楼里. 一个正在悠闲品茶的、穿着青布长衫的中年书生，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他抬起头，望向振威武馆的方向，那双看似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骇人的精光. 人皇意志……虽然只是一丝微不足道的投影，但做不了假.这等至宝，怎么会出现在这种穷乡僻壤？他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林家那个不成器的小子，被人吓破了胆，正好，倒是省了我一番功夫. 城西，一间终年关闭的铁匠铺深处. 一个赤着上身、浑身肌肉跟铁疙瘩一样的独眼壮汉，猛地停下了手里挥舞的铁锤.他感受着空气中那残存的、一闪即逝的无上威压，独眼里充满了震撼和狂热. 是那位的气息！传说中的人道至尊！哪怕只有一丝，若能得其感悟，我的《霸体真经》定能突破瓶颈！ 院子里，王冲终于从懵逼状态中回过神来. 他连滚带爬地冲到洛青鸾面前，这回连跪都不敢跪了，直接五体投地地趴在了地上，那姿势，比拜祖宗还标准. 仙人！仙人显灵了啊！他激动得老泪纵横，语无伦次，前辈神威盖世，法力无边！晚辈……晚辈愿为您做牛做马，肝脑涂地…… 陈凡现在哪有心情听他拍马屁. 闭嘴！ 他直接用那装逼的声音，在王冲脑子里吼了一句. 王冲吓得一哆嗦，立马把剩下的话全咽回了肚子里，趴在地上跟个死人一样，一动不敢动. 丫头，情况不对，此地不宜久留.陈凡的声音在洛青鸾脑海里飞快地响起，一点装逼的成分都没了，全是火烧眉毛的焦急，咱们捅了马蜂窝了，刚才那一下动静太大，把城里藏着的老鼠和臭虫全都引出来了. 现在，立刻，马上，回屋里去，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记住，不管谁来，都别吭声，一切有我. 洛青鸾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师尊的语气这么严肃，她也知道事情大条了.她点了点头，学着那些高人的样子，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回了客房，关上了门. 她这副淡定的样子，落在王冲和那些弟子眼里，更是坐实了仙人弟子，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高人形象. 陈凡则是在意识里疯狂地盘算着. 跑路！必须跑路！ 再待下去，等那些反应过来的老油条找上门来，就不是吓唬一下能解决的了. 可怎么跑？ 他现在龙气余额只剩下可怜的八万多点，再来一次人皇意志投影是别想了，连个半成品都买不起. 而且，现在整个云州城，估计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无数双眼睛都盯着振威武馆这块肥肉，想从大门大摇大摆地走出去，简直是做梦. 必须想个办法，悄悄地溜走. 他把目光投向了系统商城，开始在那些稀奇古怪的辅助道具里疯狂寻找. 【土遁符（一次性），售价：15000龙气.可带一人遁入地下，随机传送到一里之外.】 不行，随机传送太不靠谱，万一直接传到人家脸上去，那就是千里送人头. 【隐身斗篷（体验版），售价：30000龙气.可持续隐身一炷香时间，无法隐藏气息.】 垃圾！碰上高手，光隐身有屁用，跟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亮. 陈凡急得抓耳挠腮，他现在感觉自己就像个刚中了五百万彩票，结果被一群劫匪堵在巷子里的倒霉蛋. 突然，他的目光锁定在了一个不起眼的道具上. 【偷天换日符（一次性），售价：50000龙气.】 【道具描述：一张充满恶趣味的古老符箓.使用后，可将施法者与指定目标的气息、因果、乃至‘存在感’，进行一次强制性对换，持续十二个时辰.对换期间，在所有人的感知中，你就是他，他就是你.注：本道具无法对修为高于施法者三个大境界以上的目标使用.】 陈凡的眼睛，瞬间就亮得跟两千瓦的大灯泡似的！ 他看了一眼地图上，那个代表着王冲的、明晃晃的黄色光点，一个骚得没边的计划，在他脑子里瞬间成型. 有了！ 他心里嘿嘿一笑，这五万龙气，花得绝对值！ 他对着屋里的洛青鸾说道：丫头，准备一下，咱们的‘新手村’之旅要结束了.等会，为师要施展一门无上神通，带你金蝉脱壳. 然后，他又把意念传到了院子里那个还趴在地上的王冲脑子里. 王冲. 王冲一个激灵，赶紧恭敬地用神念回道：前辈有何吩咐！ 吾观你心性尚可，与我这弟子也算有缘.吾将在此地闭关一日，替我弟子巩固道基，期间，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扰.陈凡的声音里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可能为我护法？ 王冲一听这话，激动得差点当场去世. 仙人要闭关！还要我给他护法！ 这是何等的信任！何等的荣耀！ 前辈放心！他拍着胸脯，就差把心掏出来了，就算天王老子来了，只要我王冲还有一口气在，也绝不让他踏入后院半步！ 很好. 陈凡满意地笑了. 鱼，已经上钩了. ------------ 第十二章 金蝉脱壳，把全城高手当猴耍 陈凡心里的小算盘已经打到了西天取经. 王冲这憨货，现在就是他计划里最关键、也是最好用的一颗棋子. 丫头，坐稳了，老司机要发车了！陈凡在意识里嘿嘿一笑，然后毫不犹豫地发动了那个花了他血本的道具. 偷天换日符，给老子起！ 【龙气-50000，‘偷天换日符’已激活.】 一张肉眼看不见的、画满了各种鬼画符的金色符箓，从玉佩里飘了出来，吧唧一下，就贴在了洛青鸾的脑门上，然后瞬间融了进去. 下一秒，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玄乎力量，像是一根无形的线，一头连着屋里的洛青鸾，另一头，直接扎进了院子里还趴在地上的王冲身体里. 趴在地上的王冲，浑身猛地一抖. 他感觉……好像没什么不对劲. 不对，好像又有点不对劲. 他感觉自己现在责任重大，一股神圣的使命感油然而生，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守住后院！守住那间客房！为了前辈，就算是死，也得守住！ 而在屋里的洛青鸾，也感觉很奇妙.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还是那双白白嫩嫩的小手，可她总感觉，自己好像突然变成了一个满脸络腮胡、浑身肌肉疙瘩的抠脚大汉. 师尊，我…… 别说话，用心感受.陈凡的声音透着一股子奸计得逞的兴奋，从现在开始，在所有人眼里，你就是王冲那个憨憨，王冲那个憨憨就是你.你现在就给我走出这个门，学着王冲的样子，去前面溜达一圈. 记住，挺胸，抬头，走路要横着走，看谁不顺眼就骂两句，这才像个武馆总教头. 洛青鸾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深吸一口气，学着记忆里王冲那副天老大他老二的德性，拉开了房门. 院子里，几个胆子大的弟子正偷偷往这边瞧. 看到门开了，他们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 然后，他们就看见，他们的总教头王冲，从那间仙人弟子的客房里走了出来. 教……教头？一个弟子小声地喊了一句. 看什么看！都没事干了是不是！洛青鸾学着陈凡教她的，把嗓子压得粗粗的，吼了一句，今天的马步都扎完了吗？拳打够一万遍了吗？一群没出息的东西，整天就知道看热闹！ 这几句话一出口，那帮弟子吓得跟见了鬼似的. 这语气，这调调，这骂人的词，卧槽，是总教头本人没错了！ 他们哪敢怀疑，一个个跟鹌鹑似的，缩着脖子就往演武场跑. 而此刻，在云州城各个角落里，那些用神念死死锁定着振威武馆的高手们，也都看到了这一幕. 在他们的感知里，那个叫王冲的武夫，从屋里走了出来，而那个散发着惊天秘密的宝物（也就是洛青鸾），则安安静静地留在了屋里，气息悠长，似乎真的进入了某种深层次的修炼状态. 哼，故弄玄虚.茶楼里的青衫书生抿了口茶，心里冷笑，以为找个凡夫俗子护法，就能高枕无忧了？等你出关，就是你的死期. 铁匠铺里的独眼壮汉，也收回了神念，重新拿起了铁锤. 静观其变，后发制人. 所有人都被陈凡这一手骚操作给骗了过去，他们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间小小的客房上，等着里面的大鱼自己冒头. 而那条最大的鱼，此刻正披着王冲的马甲，在陈凡的远程遥控下，大摇大摆地在武馆里溜达. 你，对，就是你！拳打得跟娘们似的，没吃饭吗！ 还有你！马步扎得狗都比你稳！今晚没饭吃！ 洛青鸾骂得越来越顺口，还真找到了点当总教头的感觉.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陈凡赶紧叫停，再演下去奥斯卡都得给你发小金人了.现在，找个借口，就说前辈闭关需要安静，你去城外找些清心凝神的药材，然后大摇大摆地出去. 洛青鸾清了清嗓子，对着一个副教头吼道：后院列为禁地，任何人不准靠近！老子出去一趟，办点要紧事，在我回来之前，谁敢去后院打扰前辈清修，我打断他的腿！ 是！总教头放心！那副教头立正站好，跟标枪似的. 就这样，在全城高手的眼皮子底下，洛青鸾——这个在他们眼中是振威武馆总教头王冲的家伙，背着手，哼着小曲，跟个二流子一样，晃晃悠悠地就走出了武馆大门. 守在附近的探子们，瞥了她一眼，就失去了兴趣. 一个炼体境的武夫而已，掀不起什么浪花，真正的宝贝还在里头呢. 洛青鸾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城门口. 城门守卫虽然盘查得紧，但一看来人是振威武馆的王教头，这可是城里的地头蛇，谁敢不给面子，哈拉了两句就直接放行了. 直到走出了城门，踏上了城外的小路，洛青鸾那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座看上去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的云州城，感觉跟做梦一样. 师尊，我们……就这么出来了？ 那当然！陈凡在玉佩里得意地翘起了二郎腿（如果他有的话），这就叫兵法，懂不懂？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让那帮自作聪明的孙子，对着王冲那个憨憨流口水去吧！等他们反应过来，咱们早都跑到八百里开外了！ 他话音刚落，突然，一股若有若无的、带着审视意味的强大神念，从城头上一扫而过，在洛青鸾身上停顿了零点一秒. 陈凡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是那个青衫书生！这孙子够警惕的！ 不过，偷天换日符的效果不是盖的，那道神念只是稍微有点疑惑，最终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破绽，一扫而过，重新锁定了武馆后院. 呼……好险！陈凡抹了把不存在的冷汗，丫头，别回头，别停留，用最快的速度，往南边跑！有多快跑多快！ 新手村通关了，外面的世界，才刚刚开始呢！ 洛青鸾一听师尊这话，撒丫子就跑. 她这一跑，自己都吓了一跳. 那感觉，就跟脚底下装了两个小马达似的，两边的树木唰唰地就往后倒，风在耳边刮得呼呼响. ------------ 第十三章 你瞅啥？一拳干趴下！ 以前她跑几步路就喘得跟破风箱一样，现在跑了有半个多时辰，脸不红心不跳的，身体里那股热乎乎的气流，还在不停地给她提供力气. 这就是《万劫不灭体》的好处？也太牛掰了吧！ 别傻笑了，丫头！陈凡在她脑子里说道，你现在就是个刚出新手村的菜鸟，血条是长了点，但外面全是红名怪！给我再快点！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 是！师尊！ 洛青鸾应了一声，速度又提了一截，整个人在林子里都快跑出残影了. 就这么跑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天都快黑了，他们已经窜进了云州城南边几十里外的一片乱石林里. 就在这时，陈凡那个高级雷达又响了. 不过这次不是红色的警报，而是闪了几个黄色的光点，正从前面飞快地包抄过来. 停！陈凡喊了一句. 洛青鸾立马一个急刹车，稳稳地站住了脚，连根头发丝都没乱. 她警惕地看着四周，压低了声音问：师尊，是追兵吗？ 不是，是几条野狗.陈凡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还有点小兴奋，正好，拿它们给你练练手，也让为师……咳咳，检验一下你的修炼成果. 话音刚落，几声低沉的咆哮从周围的石头后面传了出来. 嗷呜——！ 四五头体型跟小牛犊子似的、浑身长着青灰色皮毛的恶狼，从黑暗里走了出来，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跟鬼火似的，死死地盯着洛青鸾. 是疾风狼！洛青鸾心里一紧. 她在城里当小乞丐的时候，听那些走南闯北的佣兵吹过牛，说这种狼速度快得跟风一样，爪子比刀子还锋利，一般的武馆弟子碰上三五头，就得当场交代了. 看着那几头狼嘴边滴下来的哈喇子，说不害怕是假的. 她下意识地就想后退. 怕个球！陈凡的声音跟打雷似的在她脑子里炸响，你现在是炼体小成！一拳能打爆木人桩！区区几条哈士奇，你还怕了？给老子拿出点气势来！ 想想你挨过的打，想想你饿过的肚子！现在，你有力量了！谁还敢欺负你，就一拳头给他干回去！是狼是狗，全都一样！ 师尊的话，像是一把火，瞬间点燃了洛青鸾心底的那股子倔强和不甘. 对啊！我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谁都能踩一脚的小乞丐了！ 我有师尊！我修了神功！ 她的眼神，瞬间就变了，从害怕变成了冰冷的锐利. 那头领头的疾风狼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咆哮一声，后腿一蹬，化作一道青色的影子，张开血盆大口就朝着洛青鸾的脖子咬了过来！ 快！快得吓人！ 但在洛青鸾眼里，这狼的动作，好像……变慢了. 她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它嘴里那颗发黄的獠牙. 左移半寸，打它下巴！陈凡那懒洋洋的指令，再次响起. 洛青鸾的身体，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 她小脚丫子往左边那么一错，那头狼的血盆大口就擦着她的肩膀咬了个空. 与此同时，她那只粉嫩嫩的小拳头，都没怎么蓄力，就那么简简单单地，从一个刁钻得不像话的角度，往上一送. 基础第一式！ 砰！ 一声闷响，跟砸破了个大西瓜似的. 那头不可一世的头狼，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整个下巴连带着半个脑袋，都被这一拳给打得凹了进去，一百多斤的身体跟个沙包似的飞了出去，在空中转了七八个圈，才啪嗒一下摔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就没气了. 剩下那几头狼全都傻眼了，绿油油的眼睛里，全是见了鬼的惊恐. 洛青鸾自己也有点发愣，她没想到，自己这一拳头，威力居然这么大. 【叮！宿主完成‘越级首杀’x1！】 【触发万倍返利！恭喜您获得‘龙气’x10000点！】 陈凡的意识海里，小金库又进账了，爽！ 还愣着干嘛！打群架要的就是一鼓作气！把它们全给老子当木桩子练了！ 是！ 洛青鸾气势如虹，小小的身影主动冲进了狼群. 砰！砰！砰！ 乱石林里，响起了一连串沉闷的打击声.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战斗就结束了. 地上躺着五具狼尸，洛青鸾站在中间，连口大气都没喘. 陈凡的脑子里，系统的提示音跟刷屏似的，龙气余额又蹭蹭地涨回到了七万多点.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陈凡满意地夸了一句，总算有点高手的样子了. 就在这时，陈凡突然咦了一声. 他看了看系统界面上的一个倒计时. 卧槽！偷天换日符的时间快到了！ …… 与此同时，云州城，振威武馆. 王冲正像个门神一样，叉着腰守在后院门口，谁敢靠近三尺之内，他就用眼珠子瞪谁，那叫一个尽忠职守. 突然，他浑身一个激灵，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被抽走了. 他脑子里那股为了前辈，我可以死的狂热念头，一下子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他自己原本的想法. 我……我在这干嘛呢？王冲一脸懵逼地挠了挠头. 也就在这一瞬间. 城里所有用神念锁定着客房的那些高手，全都浑身一震！ 在他们的感知里，那间屋子里，那个如同太阳般耀眼、如同深渊般神秘的宝物气息，突兀地、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就像被人凭空抹去了一样！ 人去楼空！ 不好！中计了！ 茶楼里，青衫书生手里的茶杯啪地一声被捏得粉碎，他脸色铁青，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该死！被耍了！ 铁匠铺里，独眼壮汉一锤砸烂了铁砧，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冲了出去. 下一秒，数道强大到让整个云州城都为之颤抖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冲天而起，不约而同地降临到了振威武馆的上空！ 轰——！ 客房的门板被人用蛮力直接轰碎. 里面空空如也，连根毛都没有. 青衫书生脸色阴沉地看着那个一脸懵逼的王冲，声音里充满了杀气. 说！人呢！ 刚才从这里走出去的那个‘王冲’，到底是谁！ 一股恐怖的怒火，瞬间席卷了整个云州城. 他们这些成名多年的高手，居然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家伙，像耍猴一样，耍了整整半天！ ------------ 第十四章 发家致富，全靠打野！ 振威武馆的上空，气氛压抑得快要爆炸了. 那个青衫书生，脸上的笑早就没了，剩下的全是阴得能拧出水来的杀气.他一只手跟铁钳似的，掐着王冲的脖子，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人，去哪了！ 王冲被掐得脸都紫了，眼珠子直往外翻，他现在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我不知道……前辈……前辈他老人家在屋里闭关……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还敢嘴硬！ 青衫书生手上一用力，王冲的脖子就发出了咔咔的、让人牙酸的响声. 就在这时，那个独眼壮汉瓮声瓮气地开口了：行了，文酸子，别跟他废话了.这夯货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你问他也问不出个屁来. 他那只独眼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那间被轰碎了门的客房上，眼神里全是忌惮. 好手段，真是好手段.能在我等的眼皮子底下，用一招‘偷梁换柱’跑得无影无踪，这份心智，这份能耐，绝对不是一般人. 此人，是个绝对的老狐狸！ 几个高手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 他们被耍了，而且是被耍得明明白白. 封锁全城！发布悬赏！青衫书生松开了手，王冲扑通一声掉在地上，像条死狗一样猛地咳嗽. 把今天从城里出去的那个‘王冲’的画像画出来，传遍方圆三百里！他的声音里带着冰碴子，我不管他是谁，用了什么妖法，只要他还在南越国的地界上，就得把他给老子揪出来！ 那件东西，必须是我的！ 一场席卷整个云州城周边地区的大搜捕，就这么轰轰烈烈地开始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陈凡，正美滋滋地看着自己闺女的第一次打野成果. 不错不错，有进步.陈凡的声音在洛青鸾脑子里响起，带着一股子老板视察工作的老油条味道，第一次实战，能做到这样，勉强给你打个及格分吧. 洛青鸾看着地上那几具狼尸，心里还有点小激动和小后怕，她喘了口气，问道：师尊，那这些……怎么办？ 怎么办？宝贝啊！这可都是钱！陈凡的语气一下子就变得财迷起来，疾风狼的皮毛，拿到城里能卖个好价钱，做成皮甲，又轻又结实.还有它们的牙齿和爪子，磨成粉是上好的伤药.这可都是咱们的启动资金！ 启动资金？洛青鸾没听懂. 咳咳，就是……就是咱们行走江湖的盘缠.陈凡赶紧换了个说法，总不能一直风餐露宿吧？咱们也得吃好的穿好的，以后给你买更多的好东西补身子，那不得花钱吗？ 他看了看地上那几头狼，又看了看洛青鸾那小身板，总不能让她拖着几百斤的狼尸到处跑吧. 得，又得给你开个挂. 陈凡的意识沉入系统.他本来就有个一立方米的新手储物空间，正好可以传授给洛青鸾. 丫头，看好了.他用那高深莫测的语气说道，为师再传你一招仙家法术，名为‘袖里乾坤’！此术一成，可纳须弥于芥子，装山填海，不在话下！ 他将储物空间的使用方法，打包成一个信息流，直接传给了洛青鸾. 洛青鸾只感觉脑子里嗡的一下，好像多了点什么东西.她将信将疑地伸出小手，对着地上一头疾风狼的尸体，心里默念了一下师尊教的法子. 唰！ 那头一百多斤的狼尸，在她眼前凭空消失了！ 而她能看到，自己好像有了一个一丈见方的神秘空间，那头狼就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 这……这真是神仙法术！洛青鸾惊得合不拢嘴. 她兴致勃勃地把剩下的几头狼尸，还有那些值钱的零件，全都收进了储物空间里. 看着自己那满满当当的小金库，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富足. 行了，别玩了，天都黑透了.陈凡催促道，赶紧找个地方歇脚，这荒郊野岭的，晚上不安全. 他用雷达扫了一圈，很快就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黑黢黢的山洞. 走，去那，那个山洞看着还行，能挡挡风. 两人一前一后，摸黑走到了山洞口. 洞口不大，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还飘出来一股子潮湿发霉的味. 洛青鸾从储物空间里，把之前缴获的火折子拿了出来，吹亮了，举着往里走. 山洞不深，也就十来步就到了底. 里面还算干爽，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干草，看样子，以前好像有人在这住过. 洛青鸾拿火折子往角落里一照. 她啊地一声轻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只见角落里，靠墙坐着一具骷髅. 那骷髅保持着打坐的姿势，身上的衣服早就烂成了布条，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 别怕，一堆破骨头而已，还能跳起来咬你啊.陈凡满不在乎地说道. 洛青鸾定了定神，壮着胆子又走了过去. 她对着那具骷髅，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嘴里念叨着：前辈，晚辈路过此地，借宿一晚，多有打扰，还望海涵. 陈凡对她这举动还挺满意，这丫头虽然成了修士，但心肠没变坏. 行了，别拜了，看看他身上有没有留下什么好东西.陈凡的语气活像个专业的摸金校尉，一般这种死在山洞里的前辈，身上都得有点宝贝，这叫机缘，懂不懂？ 洛青鸾的目光，落在了那具骷髅的怀里. 只见那骷髅的两只骨手，死死地抱着一个用兽皮做的、黑乎乎的袋子. 那袋子也不知道是什么皮做的，过了这么多年，居然一点都没烂. 师尊，你看！ 洛青鸾小心翼翼地，从骷髅手里把那个袋子取了下来. 袋子入手很沉，上面还有一个很结实的绳扣. 打开看看！陈凡的语气里也充满了期待，快！让为师看看，咱们这是又捡到什么宝贝了！ 洛青鸾的小手都有点抖了. 她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干这种开盲盒的事，心里又紧张又刺激. 她把那个黑乎乎的兽皮袋子放在地上 ------------ 第十五章 秘籍到手，这玩意能吃？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个绑得死紧的绳扣给解开. 她把袋子口一倒. 哗啦—— 一堆东西从里面滚了出来. 借着火折子那点昏暗的光，两人定睛一看. 一堆乱七八糟的破烂. 几块黑不溜秋、跟石头没啥区别的干粮，上面都长绿毛了.一个空了的水囊，捏起来邦邦硬.还有几块闪着微光的、像是钱币一样的东西，但上面的能量波动早就没了，跟废铁片子差不多. 我靠！就这？陈凡在玉佩里差点没气歪了鼻子，搞半天是个穷鬼前辈！白瞎我期待了半天！ 洛青鸾也有点小失望，她用手在那堆破烂里扒拉了两下，突然，她的指尖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方方正正的东西. 她把那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本用某种不知名的兽皮做封面的、线装的小册子. 册子很薄，因为被放在袋子最底下，保存得还算完好，封面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大字. 洛青鸾不认识字，只能问陈凡：师尊，这上面写的什么？ 我瞅瞅.陈凡把意识探了过去，一字一顿地念了出来，《御风步法》. 步法？ 对，就是教人怎么跑路的功夫.陈凡解释道，看样子，这位前辈是个被人追杀的倒霉蛋，估计是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练功，结果伤太重，没撑住，就死这了. 洛青鸾翻开了册子. 里面的字她一个也不认识，但画着不少小人，摆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姿势，旁边还画着一些线条，标注着气流的走向. 师尊，这个……有用吗？ 废话！太有用了！陈凡的语气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了，你现在光会站着跟人王八拳对轰，万一碰上个速度快的，你打不着人家，不就抓瞎了？这本身法，简直就是及时雨！ 正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打不过，咱还跑不过吗？这可是保命的神技！ 陈凡心里乐开了花，这可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他立马就用自己的神念，把这本《御风步法》从头到尾扫了一遍，记在了心里. 然后，他又开始了他那套轻车熟路的操作. 丫头，坐好.他用那副仙风道骨的调调说道，此步法虽然精妙，但在为师看来，还是太过粗浅.也罢，今日为师心情好，就帮你把它改良一番，传你一门真正的神行之术，名为《逍遥游》！ 他把自己刚偷学来的步法，加上自己的理解，再吹个牛逼，打包成一个豪华升级版，直接灌输给了洛青鸾. 洛青鸾只感觉脑子里又多了一堆小人，那些小人脚底下踩着玄乎的步伐，整个人飘逸得跟仙人似的，比册子上画的那些，不知道要高明多少倍. 多谢师尊！她真心实意地感谢道. 有了这本身法，以后再碰上危险，她就不光能打了，还能跑了！ 处理完战利品，洛青鸾把那具骷髅前辈重新安放好，又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头，这才在山洞里升起一小堆篝火. 折腾了一天，她也饿了. 她从储物空间里，拿出来一条狼后腿，架在火上烤. 很快，一股肉香味就在山洞里弥漫开来. 师尊，您……您要不要吃点？洛青鸾看着那烤得滋滋冒油的狼腿，有点不好意思地问. 她知道师尊是帝魂，估计吃不了这些凡间的食物，但还是忍不住想问问. 陈凡在玉佩里闻着那肉香味，馋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如果他有口水的话）. 咳咳，为师早已辟谷，不食人间烟火.他嘴上装逼，心里却在流泪，不过……这妖狼之肉，蕴含一丝稀薄的灵气，对你现在的身体有好处.你吃吧，你吃，就等于为师吃了. 他现在就盼着这丫头赶紧吃肉，吃了肉，就能涨龙气，他就能分一杯羹了. 洛青鸾哦了一声，撕下一大块烤得外焦里嫩的狼肉，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这狼肉一进肚子，就化作一股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让她浑身都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叮！宿主洛青鸾，食用一阶妖兽‘疾风狼’血肉，获得‘龙气’x0.1点！】 【触发万倍返利！恭喜您获得‘龙气’x1000点！】 一股精纯的能量，涌入陈凡的灵魂本源. 虽然跟之前比起来，这点能量跟毛毛雨似的，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陈凡爽得哼哼了两声. 对对对，就是这样，多吃点，别客气！ 洛青鸾正吃得香，突然，她想起了什么，从那堆破烂里，又扒拉出来一个东西. 是一个小小的、用油纸包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东西，捏上去软乎乎的. 师尊，你看这是什么？ 陈凡把意识探过去，他看到油纸里面，包着一株蔫了吧唧的、长得跟人参似的、通体碧绿的小草. 那小草上，散发着一股子沁人心脾的清香，还有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灵气. 陈凡的意识刚一碰到那股灵气，就感觉自己的灵魂都精神了不少. 他脑子里愣了三秒钟，然后，一声惊天动地的卧槽，差点把玉佩给震裂了！ 碧……碧魂草！居然是年份至少在五百年以上的碧魂草！ 他从系统给的基础知识库里，扒拉出了这玩意的信息. 这玩意，是专门滋养神魂的天地灵物！对修士的神魂有天大的好处！普通人闻一闻都能延年益寿，修士吃了，更是能让神魂之力暴涨！ 对于他这种只剩下灵魂的器灵来说，这玩意，简直就是无价之宝！就是仙丹！ 发了！发了！这回是真他娘的发达了！陈凡激动得语无伦次. 丫头！快！把这玩意……吃了！ 啊？洛青鸾愣住了，师尊，这……这草也能吃？ 废话！这可不是普通的草！这是灵药！大补之物！陈凡急吼吼地说道，快吃！吃了它，为师……咳咳，你的神魂就能变得更强大，以后修炼《逍遥游》也能更快！ 他已经等不及了，他能预感到，只要洛青鸾吃了这玩意，自己得到的返利，绝对是个天文数字！ 他的神级躺平终极梦想，马上就要往前迈进一大步了！ ------------ 第十六章 神魂暴涨，老子成精了！ 洛青鸾听师尊说得这么邪乎，虽然看着手心里那根绿油油的小草，感觉跟吃草根没啥区别，但她对陈凡的话，那是百分之一万的信。 她把那株碧魂草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 那草一进嘴，都没用她嚼，立马就化作了一股清凉甘甜的汁水，顺着喉咙就滑了下去。 下一秒，一股庞大到无法形容的、冰冰凉凉的精纯能量，猛地一下就在她脑子里炸开了！ 那感觉，就跟三伏天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大桶冰镇酸梅汤似的，从头顶一直爽到脚后跟！ 她的脑袋里，瞬间变得一片空明，整个世界在她眼里都变得不一样了。 以前看东西，就是看东西。 现在，她能“看”到山洞里每一粒跳动的尘埃，能“听”到篝火里每一丝火苗爆开的声音，甚至能“感觉”到山洞外面，几十米外一只兔子在啃草根。 这种感觉，玄乎得没法说！ 而陈凡这边，早就已经爽得上天了。 【叮！宿主洛青鸾，服用‘五百年碧魂草’，神魂之力大幅提升，获得‘龙气’x500点！】 【触发万倍返利！恭喜您获得‘龙气’x5000000点！】 五百万！ 整整五百万点龙气！ 一股比之前所有返利加起来还要庞大几十倍的、如同星河倒灌般的恐怖能量，狠狠地、毫不讲理地，直接冲进了陈凡的灵魂本源！ 嗡——！ 他所在的这块帝心玉，在这一刻，竟然发出了如同龙吟虎啸般的剧烈嗡鸣！ 整块玉佩，从里到外，都透出了一层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的、宛如实质般的金色光芒！ 陈凡感觉自己整个人……不，整个“灵”，都快要被这股磅礴的能量给撑爆了！ 他感觉自己好像从一块平平无奇的玉佩，瞬间进化成了一颗小太阳！ 他的意识，在这一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质变！ 如果说以前，他的灵魂是个虚无缥缈的影子，那现在，他的灵魂，已经凝聚得快要跟真人一样了！ 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灵魂的样子，还是他前世那个普普通通的程序员帅哥模样，只不过现在浑身都冒着金光，看上去逼格满满。 “我……我靠！” 陈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动了动“脚”，一种前所未有的真实感和强大感，充满了他的每一个念头。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只要他想，他现在就能直接从这块玉佩里走出去，在外面溜达一圈！ 【恭喜！您的灵魂本源发生质变，已凝聚‘初阶灵体’！】 【解锁新功能：灵体出窍（初级）。可在宿主身旁十米范围内，以灵体形态显现，持续一炷香时间。】 【解锁新功能：神念传法。可将自身掌握的功法、技能，以神念方式直接传授给他人。】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把陈凡给砸懵了。 灵体出窍？ 我他娘的，这是修成鬼仙了？！ 他心念一动，试着催动那个“灵体出窍”的功能。 只见洛青鸾怀里的那块帝心玉，金光一闪。 一个由纯粹金光构成的、半透明的、跟陈凡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影，就那么轻飘飘地从玉佩里“飘”了出来，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洛青鸾正闭着眼睛消化那股庞大的神魂能量，突然感觉身边多了个人，她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睛。 然后，她就看见了。 一个浑身发光的、长得特别好看的、穿着一身她从没见过的奇怪衣服（程序员格子衫）的年轻“仙人”，正站在她面前，一脸新奇地捏着自己的胳膊，又踢了踢自己的腿。 洛青鸾的嘴巴，慢慢张成了“O”型。 她看着眼前这个浑身冒着金光的“仙人”，又看了看他那张和善中带着点小帅的脸，一个让她心跳都漏了半拍的念头，冒了出来。 “师……师尊？”她试探着、用蚊子哼哼一样的声音喊了一句。 “咳咳！” 陈凡回过神来，看着自己闺女那一脸震惊加崇拜的表情，心里那叫一个得意。 他赶紧收起了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背着手，挺着胸，摆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派头。 “不错。”他用一种既欣慰又平淡的语气说道，“你能逼为师显化真身，说明你的神魂之力，已初窥门径。从今日起，为师便可亲自指导你修行了。” “师尊！” 洛青鸾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噗通”一声就跪下了，这回是真心实意、激动得浑身发抖，“弟子……弟子洛青鸾，拜见师尊！” 她之前一直以为，师尊是个没有形体的、存在于玉佩里的古老灵魂。 她做梦都没想到，师尊他老人家，居然这么……这么年轻，还这么好看！ 陈凡被她这一跪搞得有点不好意思，赶紧摆了摆手：“行了行了，起来吧，为师不讲究这些虚礼。” 他现在感觉棒极了。 虽然还是个“灵体”，摸不到东西，也没法吃烤肉，但能以人的形态出现，这种感觉，比一直憋在玉佩里当个旁白要爽一万倍！ 他走到洛青鸾身边，伸出他那只发光的手，学着那些高人的样子，想摸摸她的头。 结果手直接从洛青鸾的脑袋上穿了过去。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咳……为师这是道体，虚无缥缈，不染凡尘。”陈凡面不改色地把手收了回来，强行解释道。 他看着洛青鸾那双亮晶晶的、充满了崇拜和孺慕之情的眼睛，心里突然生出了一股子为人师表的责任感。 以前，他把洛青鸾当成“养老保险”、“印钞姬”。 但现在，看着眼前这个真心实意依赖着自己的小丫头，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成了她的师父。 “丫头，你神魂之力刚刚暴涨，根基不稳，盘膝坐好，为师亲自为你梳理，顺便传你一门观想之法，名为《星河观想图》，可稳固你的神魂，免得以后走火入魔。” 陈凡说着，伸出他那只发光的食指，轻轻地点在了洛青鸾的眉心。 这一次，他的手指没有穿过去。 一股温和、庞大、远超洛青鸾想象的神念之力，如同潺潺的溪流，涌入了她的识海，将她那片因为能量暴涨而波涛汹涌的“精神海洋”，一点点地抚平、梳理得井井有条。 同时，一副无比浩瀚壮丽的星空图卷，在她的脑海中，缓缓展开。 ------------ 第十七章 氪金一时爽，一直氪金一直爽！ 那是一幅什么样的画面啊！ 洛青鸾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飘了起来，飘进了一片无边无际的宇宙里。 她的身边，是数不清的、亮得晃眼的星星，有的像磨盘那么大，慢悠悠地转着，有的拖着长长的、五颜六色的尾巴，从她面前“嗖”地一下就飞了过去。一条由亿万颗星星组成的、亮晶晶的“大河”，从她脚底下奔腾而过，那场面，壮观得让她连呼吸都给忘了。 她那点刚刚暴涨起来、还有点不受控制的神魂之力，在这片浩瀚的星空里，就跟个听话的小宝宝似的，自动地跟着那些星星的轨迹，一圈一圈地运转起来，变得越来越凝实，越来越听话。 看着自己闺女那一脸“我悟了”的表情，陈凡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枉他从系统那儿兑换这《星河观想图》的时候，又花了一万点龙气。 他现在对花钱这事儿，已经有点麻木了。 他瞅了一眼自己那还剩下四百多万的、一长串零的龙气余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继续氪！往死里氪！ 武装闺女，就是投资自己的未来！ 这小丫头现在防御有了，跑路的身法有了，神魂也稳固了，但攻击手段还是太磕碜了，就一招来来回回用的“王八拳”，碰上皮糙肉厚的家伙，刮痧都不够。 “必须得搞个大招！” 陈凡的意识，又一次兴致勃勃地钻进了系统商城，活像个揣着压岁钱逛商场的熊孩子。 他直接点开了【攻击功法】区，琳琅满目的列表弹了出来。 【《焚天剑诀》，售价：180万龙气。注：需自备绝世好剑一把，否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要剑？PASS！老子现在穷得叮当响，上哪儿给她弄把剑去！” 【《万鬼噬魂幡》，售价：250万龙气。注：此功法有伤天和，修炼需吞噬生魂，极易被正道人士追杀至天涯海角。】 “滚犊子！我这是养闺女，不是养大魔头！PASS！” 陈凡挑挑拣拣，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一本画风极其简单粗暴的功法上。 那功法的封面上，就画了一个肌肉猛男，一拳把一座大山给打爆了。 【《霸王碎星拳》，售价：200万龙气。】 【功法描述：一门不讲任何道理的纯力量型拳法，修炼要求极高，需以强悍的肉身为基础，以强大的神魂为引导，将自身气血和神魂之力拧成一股绳，瞬间爆发，打出粉碎星辰的一击。肉身越强，神魂越猛，威力就越变态。】 “卧槽！这个好！这个简直就是为我闺女量身定做的！” 陈凡一看这描述，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强悍的肉身？《万劫不灭体》了解一下！ 强大的神魂？刚磕了一株五百年的碧魂草，了解一下！ 这不买，简直天理难容！ “买了！” 虽然两百万龙气花出去，让他心疼得一抽一抽的，但一想到洛青鸾以后一拳一个小朋友的威风样子，他就觉得，值！ 【龙气-2000000，恭喜您获得《霸王碎星拳》。】 “嘿嘿，这名字太土，配不上我仙人的逼格。”陈凡搓了搓手，又开始了他的常规操作，“得换个皮肤。” 他清了清嗓子，酝酿了一下情绪。 就在陈凡和洛青鸾在山洞里闭关升级的时候，外面的世界，已经因为他们闹翻了天。 距离云州城最近的一座城镇，黑石镇。 镇子口最显眼的公告栏上，贴满了崭新的悬赏令。 悬赏令上，用最粗糙的笔法，画着一个五大三粗、横眉竖眼、脸上还有一道刀疤的糙汉头像，下面写着：通缉要犯，王冲！ “我的天，一百块上品灵石！就为了找这个叫王冲的家伙的一点线索？”一个路过的佣兵看着悬赏令，眼珠子都直了。 “你懂什么！”旁边一个消息灵通的散修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我听我城主府里的表哥说，这王冲压根就是个幌子！真正要找的，是个身怀惊天重宝的神秘人！据说，昨天在云州城，那位连林家的小公子都给吓跪了！” “嘶——真的假的？！” “那还有假！现在云州城周边三百里，所有沾点修为的，都跟疯狗似的，往南边摸过来了，都想来碰碰运气！” 一时间，无数的修士、佣兵、甚至是一些邪道散修，都被这天价的悬赏给引了过来，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慢慢地朝着洛青鸾所在的方向收拢。 山洞里。 洛青鸾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仿佛有星辰在流转，明亮、深邃，又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灵气。 她感觉自己好极了，前所未有的好。 “多谢师尊为我护法！”她站起身，对着陈凡的灵体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嗯，不错，神魂稳固，根基扎实。”陈凡背着手，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活像个老干部，“既然如此，为师今日，便将我这一脉的镇派神通，传授于你！” “此招名为——‘大荒囚天指’！”他把那个狂霸酷炫拽的名字，用一种极其牛逼的语气念了出来，“此指一出，可囚禁天地，指碎星辰！乃是无上杀伐大术！你看好了！” 他说着，把自己那个半透明的、发着光的灵体食指，缓缓地举了起来。 一股恐怖的气息，开始在他的指尖凝聚。 虽然只是做做样子，但配合上他现在这副仙风道骨的模样，那逼格，简直瞬间拉满！ 洛青鸾看得眼睛都直了，一颗心怦怦狂跳。 囚禁天地，指碎星辰！ 师尊他老人家，到底是什么级别的恐怖存在啊！ 就在陈凡准备把这门牛逼（吹的）神功传给洛青鸾的时候。 他那个高级雷达，突然跟拉了防空警报似的，在他脑子里发出了尖锐到爆表的警报声！ “警告！警告！检测到超高能量反应！目标正在高速接近中！” 在他的意识地图上，一个足足有篮球那么大、颜色是那种刺眼的血红色的光点，正从乱石林深处，跟开了法拉利似的，笔直地朝着他们这个小山洞冲了过来！ 那股子狂暴、嗜血、充满了上古洪荒气息的威压，隔着老远，陈凡都感觉自己的灵体在发抖！ “我操！这是什么玩意儿？熊瞎子成精了？！” ------------ 第十八章 熊哥，自己人，别开腔！ 陈凡这话刚喊出来，整个山洞都开始“嗡嗡”地抖了起来，洞顶上跟下雨似的，往下掉灰。 洞口外面，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吼——！” 那声音，跟打了个响雷似的，震得洛青鸾耳朵里全是“嗡嗡”的响声，气血一阵翻腾，差点没一屁股坐地上。 她那点修为，在这股子蛮不讲理的威压面前，就跟三级小风遇到了十八级台风，压根就不够看！ “我靠！是二阶巅峰的妖兽！”陈凡的脑子里，系统给出的数据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是个血脉变异的‘狂暴巨熊’！这玩意儿一生气，战斗力能直接飙到三阶！能跟道台境的修士硬碰硬！咱们这是捅了熊窝了！” 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该贪图这个破山洞，这哪是山洞，这分明是熊瞎子的老窝，他们这是占了人家的卧室！ 下一秒，一个巨大无比的、黑乎乎的影子，就把整个洞口给堵严实了。 那是一头站起来足足有两层楼那么高的、壮得跟座小山似的黑色巨熊！ 它那身皮毛，黑得发亮，跟钢针似的根根倒竖，两只眼睛红得跟俩大红灯笼似的，里面全是暴虐和愤怒。嘴里那两排獠牙，每一根都跟把小匕首似的，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最吓人的是，它的胸口，有一道深可见骨的、还在往外冒着黑血的巨大伤口，看样子是刚跟什么厉害的家伙干了一架，现在正处于极度暴怒的状态。 很不幸，洛青鸾和陈凡，就成了它回家发现床被占了之后的出气筒。 “吼！” 狂暴巨熊看着洞里那两个小不点，二话不说，抬起它那只比磨盘还大的熊掌，对着洞口就狠狠地拍了下来！ 那熊掌上带着一股子黑色的妖气，还没拍到，带起来的劲风就把洞里的篝火给压灭了，一股子要把人拍成肉饼的恐怖力量，迎面扑来！ “完了完了！这回真要芭比Q了！” 陈凡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现在就是个灵体，中看不中用，洛青鸾那点修为，给这熊瞎子挠痒痒都不配！ 跑？洞口都被堵死了，往哪儿跑？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要命时刻！ 陈凡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急中生智，跟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在意识里疯狂地咆哮起来。 “丫头！别动！把你在铁匠铺……不，山洞里捡到的那块烂骨头！赶紧拿出来！有多快拿多快！” 洛青鸾已经被吓傻了，但听到师尊的命令，她几乎是出于本能，神念一动，就把那截从王冲那儿顺来的、带着金丝的“金角犀牛断骨”，从储物空间里给掏了出来。 就在她把那截断骨拿出来的瞬间！ 一股同样来自上古洪荒的、充满了无尽威严和霸道的凶兽气息，猛地从那截断骨上爆发了出来！ 那股气息，虽然因为年代久远，已经很微弱了，但它的“血脉等级”，明显比眼前这头狂暴巨熊要高出好几个档次！ 那感觉，就像是一个地痞流氓，碰上了黑道教父！ 正准备一巴掌拍死俩小虫子的狂暴巨熊，那只巨大的熊掌，在离洞口还有不到半米的地方，硬生生地停住了！ 它那双通红的眼睛里，暴虐和愤怒瞬间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见了老祖宗一样的……恐惧和敬畏！ 它死死地盯着洛青鸾手里那截其貌不扬的断骨，巨大的身体，竟然开始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 “吼……呜……” 它喉咙里发出了几声低沉的、带着点委屈和讨好意味的呜咽，就像一条做错了事的哈巴狗。 然后，在陈凡和洛青鸾目瞪口呆的注视下。 这头小山一样巨大的狂暴巨熊，竟然“扑通”一声，两条后腿一软，就这么……坐下了。 它那颗巨大的熊脑袋，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朝着洛青鸾手里的断骨凑了过来，然后用它那张长满了獠牙的大嘴，轻轻地、温柔得不像话地，伸出舌头，在那截断骨上……舔了一下。 那表情，虔诚得就跟信徒在朝拜圣物一样。 整个场面，诡异到了极点。 陈凡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脑子都快转不过来了。 他本来只是想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这玩意儿居然真的管用！ 金角犀牛！那可是传说中能跟真龙干架的上古大妖！血脉尊贵得一塌糊涂！ 这头熊瞎子虽然变异了，但血脉里肯定还残留着对这种高等阶大妖的本能畏惧！ “呼……吓死老子了。”陈凡长出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刚在鬼门关门口跳了个探戈。 他看着眼前这头秒变“熊宝宝”的大家伙，一个更大胆、更骚包的念头，在他脑子里冒了出来。 “丫头，别怕。”他用一种稳如老狗的语气，对还有点发懵的洛青鸾说道，“此兽已被为师的气势所慑，心生臣服。现在，你把那截骨头，递过去，就当是……赏给它了。” “啊？给……给它？”洛青鸾有点舍不得，这可是宝贝。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骨头套不着熊！”陈凡循循善诱，“你想想，咱们以后要是出门，身后跟着这么一个大家伙当保镖，那得多威风？谁还敢惹咱们？” 洛青鸾眼睛一亮。 对啊！ 她看着眼前这头乖得跟猫咪似的大黑熊，一咬牙，就把手里的金角犀牛断骨，往前递了递。 那头狂暴巨熊一看，眼睛都直了，巨大的熊脸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它小心翼翼地张开嘴，用两根獠牙，轻轻地把那截断骨给叼了过去，然后“咔嚓咔嚓”几下，就跟吃饼干似的，给嚼碎了，咽了下去。 吃完之后，它舒服地打了个饱嗝。 一股肉眼可见的、精纯的妖力，在它体内乱窜，它胸口那个血淋淋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它看着洛青鸾的眼神，彻底变了。 那眼神里，充满了感激、亲近，还有一种……“你是我老大”的忠诚。 它低下那颗巨大的脑袋，在洛青鸾的脚边，亲昵地蹭了蹭，那力道，差点把洛青鸾给蹭个跟头。 陈凡的脑海里，系统的提示音，也适时地响了起来。 【叮！宿主洛青鸾，成功收服二阶变异妖兽‘狂暴巨熊’！】 【‘帝座养成’系统支线任务开启：组建您的神兽军团！】 【触发万倍返利！恭喜您获得‘龙气’x200000点！】 陈凡看着自己又鼓起来的腰包，笑得合不拢嘴。 “熊哥，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了！” “从今天起，你就叫……熊大！” ------------ 第十九章 有熊当小弟，横着走起！ 那头狂暴巨熊，也就是现在的熊大，好像听懂了陈凡的话似的，高兴地用它那蒲扇一样的大爪子，“啪啪”地拍了两下地面，震得整个山洞又是一阵抖。 洛青鸾看着眼前这个画风突变的大家伙，从一开始的害怕，慢慢变成了新奇和喜爱。 她壮着胆子，伸出小手，摸了摸熊大那颗毛茸茸的大脑袋。 熊大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跟个被撸爽了的大猫似的，还主动把脑袋往洛青鸾手心里蹭，那叫一个乖巧。 “我靠，这反差萌，绝了！”陈凡在旁边看着，都啧啧称奇。 谁能想到，这头刚才还凶得能把天给捅个窟窿的大家伙，现在温顺得跟个宠物似的。 “好了好了，别腻歪了。”陈凡的灵体飘了过来，开始安排接下来的事儿，“丫头，你那《大荒囚天指》还没练呢，赶紧的，趁热打铁！” 他一指旁边的熊大，说道：“熊大，你，去外面给咱们放哨，谁敢靠近，不用客气，一巴掌拍扁！” 熊大吼了一声，好像在说“包在我身上”，然后就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洞口，跟个门神似的，一屁股坐了下来，把整个洞口堵得严严实实。 有这么个猛得一塌糊涂的保镖在，安全感简直爆棚！ 陈凡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洛青鸾身上。 他把自己那套经过魔改和吹牛逼加成的《霸王碎星拳》，也就是《大荒囚天指》，一五一十地，用神念传法的方式，仔仔细细地教给了洛青鸾。 “记住，这招的关键，不在于你有多大力气，而在于怎么把你的精、气、神，在一瞬间，全都拧成一股绳，然后从你的一根手指头上，给我爆发出去！” “想象一下，你就是天，你就是地！你这一指头点出去，就是要让这天地都听你的话！把你面前的所有东西，全都给老子碾碎！” 陈凡说得口沫横飞，激情四射，活像个搞传销的。 洛青鸾听得是热血沸腾，她闭上眼睛，开始按照师尊教的法子，调动体内的力量。 她先是催动《万劫不灭体》，一股股热乎乎的气血之力，从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里冒了出来。然后，她又观想那副《星河观想图》，浩瀚的神魂之力，从她的眉心涌出。 最后，她学着陈凡教的，试着把这两股完全不搭嘎的力量，硬生生地往一块儿揉。 “轰！” 两股力量刚一接触，就在她体内炸了锅，跟两军交战似的，互相谁也不服谁，撞得她“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小口血。 “笨蛋！跟你说了要用神魂之力当引子，去引导，不是让你硬撞！”陈凡一看，赶紧骂了一句，“把你的神魂之力，想象成和事佬，把气血之力想象成一个没脑子的壮汉，你要哄着他，骗着他，让他听你的话！” 洛青鸾擦了擦嘴角的血，不服输地又试了一次。 一次，两次，十次…… 她这股子倔劲儿一上来，连陈凡都看得有点佩服。 终于，在失败了不知道多少次之后，一缕比头发丝还细的神魂之力，成功地缠绕上了一丝同样细小的气血之力。 然后，就像是找到了窍门一样，越来越多的力量开始融合。 一股全新的、既霸道又灵动的奇异力量，在她的体内诞生了！ “就是现在！”陈凡大吼一声，“把它给我……射出去！” 洛青鸾猛地睁开眼睛，她那双明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骇人的精光！ 她并起白嫩嫩的食指和中指，对着面前的山洞石壁，狠狠地一指点了出去！ “大荒囚天指！” 咻——！ 一道只有筷子那么粗细的、金中带红的微光，从她的指尖一闪而逝！ 那道光的速度，快得眼睛都跟不上！ 山洞里，什么声音都没有。 洛青鸾看着自己点出去的那一指，又看了看啥事没有的石壁，有点泄气：“师尊，我是不是……失败了？” 陈凡没说话，他只是用一种看怪物似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那面石壁。 过了大概三秒钟。 “咔嚓。” 一声极其细微的、像是玻璃裂开的声音，从石壁上传来。 只见洛青鸾刚才指着的那个点上，出现了一个比针尖还小的黑点。 紧接着，以那个黑点为中心，无数道蜘蛛网一样的裂缝，飞快地、无声无息地，朝着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一眨眼的功夫，整面厚达好几米的坚硬石壁，就布满了这种恐怖的裂缝！ 然后…… “哗啦啦啦——！” 整面石壁，就像是被分解了一样，在一瞬间，化作了无数细小的、跟沙子一样的粉末，坍塌了下来，在地上堆起了厚厚的一层。 山洞的尽头，直接被打穿了！ 外面清冷的月光，从那个被打穿的大洞里照了进来。 洛青鸾张大了小嘴，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头，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这是我干的？ “咳咳……还行吧。”陈凡强行压下心里的震惊，用一种“马马虎虎，也就那么回事”的语气点评道，“第一次用，能有这种威力，勉强算是入门了。以后多练练，别给为师丢人。” 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两百万龙气，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这威力，简直就是核弹级别的！ 【叮！宿主洛青鸾，成功领悟《霸王碎星拳》（已更名：《大荒囚天指》）！】 【触发万倍返利！恭喜您获得‘龙气’x500000点！】 陈凡的腰包又鼓了一大截。 他现在感觉自己底气十足，看着洞外那片黑漆漆的乱石林，豪气干云地一挥手。 “丫头！熊大！天亮之后，咱们就出发！” “不是说全城的人都在找咱们吗？老子不跑了！” “咱们……去打猎！” 洛青鸾起了个大早，精神头十足，在洞里把新学的《逍遥游》步法和《大荒囚天指》来来回回练了好几遍，越练越顺手。 熊大像个尽职尽责的保安，在洞口打着哈欠，时不时用它巨大的熊鼻子，在空气里嗅来嗅去。 ------------ 第二十章 送上门的快递，不要白不要！ “行了，别练了，吃早饭，准备开工！”陈凡的灵体飘在一边，跟个监工似的。 早饭依旧是烤狼肉。 洛青鸾现在饭量大得吓人，一顿能吃掉小半条狼腿，吃完之后，浑身都充满了力气。 吃饱喝足，一人一熊，在陈凡这个“幕后黑手”的指挥下，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发了。 不过，他们没再往南跑，反而是调转枪头，朝着云州城的方向，不远不近地溜达了过去。 “师尊，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洛青鸾一边施展着《逍遥游》，整个人跟片叶子似的，在林子里飘来飘去，一边好奇地问。 熊大跟在她屁股后面，看似慢悠悠地走着，但一步就能跨出老远，一点都没落下。 “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去收快递了！”陈凡的灵体飘在最前面，语气里充满了不怀好意。 他那个高级雷达早就开着了，在他的意识地图上，这片林子里，到处都是闪着光的“经验包”和“移动钱包”。 那些从云州城出来，想碰运气找他们的修士和佣兵，现在全都成了陈凡眼里的猎物。 “咱们现在要钱没钱，要资源没资源，光靠打野兽，那得打到猴年马月去？”陈凡给自己的土匪行径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这帮家伙，个个都想抓我们去领赏，那他们就是敌人！对付敌人，咱们就不能心慈手软！把他们抢了，那叫劫富济贫，懂不懂？” 洛青鸾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反正师尊说的，肯定都对。 他们刚往前走了不到一里路，陈凡的雷达上，就有三个黄中带红的光点，鬼鬼祟祟地摸了过来。 “来了来了！开门第一单生意！”陈凡兴奋地一搓手，“丫头，熊大，藏起来！准备打埋伏！” 洛青鸾立马拉着熊大，躲到了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连呼吸都给屏住了。 熊大也聪明得很，那么大个块头，往石头后面一趴，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没一会儿，三个穿着皮甲、背着大刀的佣兵，就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 “妈的，找了一宿了，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那悬赏令是不是耍咱们玩儿的？”一个脸上长着刀疤的汉子，往地上啐了一口。 “谁说不是呢！还什么神秘人，我看就是个屁！”另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抱怨道，“害得老子连婆娘都没抱热乎，就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喂蚊子。” “行了，都少说两句。”领头的那个看上去还算精明，“都机灵点，听说林家的小公子都被吓跑了，那人肯定不好惹。咱们就图个线索费，别把命给搭进去了。” 他们正说着，突然，那个刀疤脸好像发现了什么，指着前面地上的一串脚印。 “大哥，你看！这有脚印！看着还挺新的！” 三个人立马就警惕了起来，握着刀，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 那脚印，自然是陈凡故意让洛青鸾留下的。 就在那三个人围着脚印研究的时候。 “就是现在！动手！”陈凡一声令下！ “吼——！” 熊大那庞大的身躯，像一颗黑色的炮弹，猛地从岩石后面窜了出来，张开血盆大口，带着一股子腥风就扑了过去！ 那三个佣兵回头一看，魂儿都差点吓飞了！ “我……我操！狂暴巨熊！” 他们做梦都没想到，会在这儿碰上这种二阶妖兽里霸主级别的存在！ 领头的那个反应最快，怪叫一声，转身就想跑！ 可他的腿，哪有熊大的巴掌快？ 砰！ 熊大一爪子下去，跟拍苍蝇似的，那个领头的连惨叫都没发出来，就直接被拍成了一滩肉泥，死得不能再死了。 剩下那俩，腿都吓软了，瘫在地上，裤裆里一股子骚味儿弥漫开来。 就在这时，一道娇小的身影，鬼魅般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正是洛青鸾。 “饶……饶命啊！女侠饶命！”刀疤脸吓得鼻涕眼泪一大把，拼了命地磕头。 洛青鸾还是第一次干这种“打劫”的活儿，看着这俩吓得跟孙子似的佣兵，一时间还有点不知所措。 “学着点，丫头！”陈凡的灵体飘在她身边，开始现场教学，“对付这种人，你不能心软。你越是客气，他们越觉得你好欺负。给我拿出点气势来！” 他清了清嗓子，用自己的声音，通过洛青鸾的嘴说了出来，那声音，又冷又脆，不带一丝感情。 “把你们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交出来。” 那俩佣兵一愣，一位佣兵脸上还出现了狂喜的表情，看得陈凡眼睛直抽抽。 妈蛋，这是遇到了什么极品佣兵？ 他还既有眼色地推了推旁边还在发愣的佣兵兄弟，眼神里说着： 快倒啊！你倒是快点！ 对着陈凡，他迅速变脸，跟见了救星似的，手忙脚乱地开始解自己的钱袋子。 心中还在暗自庆幸：幸好只是劫财，因为跟小命比起来，对他们来说，钱算个屁啊！ 他们把钱袋、兵器、还有怀里藏着的几瓶丹药，全都跟不要钱地，不对，应该说像跟倒垃圾似的，堆在了洛青鸾面前。 “很好。”陈凡继续用洛青鸾的嘴说道，“现在，立刻，马上，给我马不停蹄地滚。在我改变主意之前，消失在我面前。” 那俩货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就跑了，连头都不敢回一下。 洛青鸾看着地上那堆战利品，有点发愣，懵懵的。 这就……完事了？ “看见没，这就叫专业。”陈凡得意地说道，“兵不血刃，就把钱给挣了。兄弟们，以后多学着点。” 他扫了一眼战利品，十几块下品灵石，几瓶劣质的疗伤药，还有几把旧的不能再旧的破铜烂铁。 “啧，穷鬼。”陈凡嫌弃地撇了撇嘴。 【叮！宿主洛青鸾，完成首次‘劫富济贫’！】 【触发万倍返利！恭喜您获得‘龙气’x50000点！】 陈凡看着系统的奖励，眼睛变得又光又亮。 我靠！干这个居然也有返利？！也太爽了吧！！！ 这系统，不是正常脑回路能揣测的，路子真TM够野的啊！ 他看着地图上那些，还在东奔西走，到处乱窜的光点，眼神变得跟旷野的饿狼一样。 “丫头！熊大！咱们的‘送温暖’活动，才刚刚开始！” “走！下一家！” ------------ 第二十一章 这位道友，请留步！ 接下来的一整天，整个乱石林的外围区域，都回荡着各种各样的鸡飞狗跳。 “我靠！我的钱袋！” “别……别打脸！东西都给你！” “熊……熊大爷饶命啊！” 在陈凡这个资深“战术大师”的指挥下，洛青鸾和熊大这一人一熊的组合，简直就成了这片林子里的“雌雄大盗”，不，是“美少女与野兽”组合。 他们的作案手法，简单粗暴，但效率高得吓人。 一般流程是这样的：先由陈凡用他那个高级雷达锁定“客户”，然后让洛青鸾用《逍遥游》步法悄悄摸过去，找个好地方埋伏起来。 等“客户”一进入攻击范围，熊大就跟个坦克似的，咆哮着冲出去，用它那恐怖的威压和巨大的熊掌，负责清场和威慑。 那些倒霉的佣兵和散修，碰上熊大这种不讲道理的大家伙，基本上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当场就得跪。 然后，洛青鸾再迈着优雅的步伐，从天而降，扮演那个收缴战利品的高冷女侠。 一整天下来，他们“洗劫”了七八波人，收获那是相当的丰盛。 洛青鸾的储物空间里，光是下品灵石就堆成了座小山，足足有三四百块，还有各种疗伤的、解毒的、暂时提升力量的丹药，虽然品质都不咋地，但架不住量大。兵器铠甲更是收了一大堆，虽然都是些破烂货，但融了当废铁卖也能换不少钱。 陈凡的腰包，也是前所未有地鼓了起来。 每一次“送温暖”成功，系统都会给他返利几万点龙气，他现在的龙气余额，又重新逼近了三百万大关！ “爽！太爽了！”陈凡看着自己那蹭蹭往上涨的龙气，感觉自己找到了发家致富的新道路，“什么叫可持续发展？这就叫可持续发展！等把这帮穷鬼的油水榨干了，咱们就去下一个地方，继续‘劫富济贫’！” 洛青鸾经过一开始的紧张和不适应，现在也已经彻底放开了。 她发现，干这事儿，比她想象的要简单。 尤其是看着那些前一秒还凶神恶煞、想抓她去领赏的家伙，下一秒就跪在地上哭爹喊娘，她心里竟然生出了一股子莫名的……爽快。 原来，拥有力量的感觉，是这么的好。 就在主仆二人（加上一头熊）对今天的业绩感到非常满意，准备找个地方收工吃饭的时候，陈凡的雷达，突然“嘀”的一声，锁定了一个新的目标。 这个目标，跟之前那些歪瓜裂枣不一样。 在地图上，这是一个亮得晃眼的、橙红色的光点！ 光点的亮度，比之前碰上的所有人都加起来还要亮好几倍，代表着这个家伙的修为，至少也是炼体境高阶，甚至有可能是……筑基期！ 而且，这个光点，正直愣愣地、目的性极强地，朝着他们的方向冲了过来！ “我靠！来大鱼了！”陈凡心里一惊，随即又是一阵狂喜。 小鱼小虾抢起来没意思，这种大鱼，身上肯定有好东西！ “丫头！熊大！最高警戒！”陈凡的声音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咱们碰上硬茬子了！这家伙，是个高手！” 洛青鸾和熊大立马就紧张了起来，找了个更隐蔽的灌木丛，严阵以待。 没过一会儿，一个穿着一身骚包白衣、手里拿着把折扇、长得人模狗样的青年修士，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里。 这青年修士，正是之前在茶楼里的那个青衫书生，只不过换了身行头。 他一边走，一边用他那双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睛，扫视着四周，显然是在追踪什么。 他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好像用尺子量过一样，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子若有若无的威压，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压抑起来。 “这家伙……不好对付。”陈凡在心里盘算着。 让熊大硬上？估计够呛。这人一看就是那种战斗经验丰富的老油条，熊大虽然猛，但脑子不太好使，很容易被放风筝。 让洛青鸾偷袭？《大荒囚天指》威力是够大，但太耗费心神了，一击不中，就得抓瞎。 “得想个办法，阴他一把！”陈凡的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 他看了看周围的地形，又看了看那个骚包青年，一个缺德带冒烟的计划，又在他脑子里成型了。 “丫头，听我指挥。”他压低了声音，开始面授机宜，“你悄悄地，绕到他左边那块大石头的后面去。熊大，你给我趴好了，等会儿听我口令，你就给我用最大的声音吼，能吼多大声吼多大声，把他注意力吸引过来。” “师尊，然后呢？” “然后？”陈凡嘿嘿一笑，“然后你就学着茶馆里的说书先生，喊一句话。” “喊什么？” “就喊——这位道友，请留步！” 青衫书生，也就是天星宗的外门执事，文泰，此刻的心情很不好。 他循着一丝极其微弱的线索，追踪到这里，结果发现，线索断了。 他可以肯定，那个身怀重宝的神秘人，就在这片区域活动，可对方就跟个泥鳅似的，滑不溜手，根本抓不住。 他正烦躁着，突然！ “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熊吼，猛地从他右后方响了起来！ 那声音里充满了狂暴的妖气，震得他气血都是一阵翻涌。 “二阶妖兽？”文泰眉头一皱，下意识地就转过身，握紧了手里的折扇法器，一脸戒备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也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 一个清脆的、但又带着点古怪调调的、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他的左后方——也就是他刚才的正前方，响了起来。 “这位道友，请留步！” 文泰心里“咯噔”一下！ 不好！声东击西！ 他修炼多年，对“道友请留步”这五个字，有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想都没想，护体灵气瞬间开到最大，就想往旁边躲！ 但，晚了。 一道只有筷子那么粗细的、金中带红的、快到超越了他反应极限的恐怖光束，已经无声无息地，点在了他的后心上！ “大荒囚天指！” ------------ 第二十二章 肥羊上门，一波暴富！ “噗——！” 文泰身上那层比牛皮还厚的护体灵气，在那道细小的金红色光束面前，就跟纸糊的灯笼似的，连零点一秒都没撑住，直接被戳了个对穿！ 那道光束，去势不减，狠狠地钻进了他的后心。 一股无法形容的、既霸道又阴损的恐怖力量，瞬间就在他体内炸开了！ 那股力量，一部分是摧枯拉朽的纯粹破坏力，疯狂地撕扯着他的五脏六腑；另一部分，则是阴魂不散的神魂冲击，跟无数根针似的，玩儿命地扎他的脑子！ 文泰整个人，就像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火车给迎面撞上了。 他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张嘴就喷出了一大口带着内脏碎块的鲜血，整个人像个断了线的风筝，往前飞了出去，“砰”的一声，一头撞在了一棵大树上，又软趴趴地滑了下来。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浑身上下没一处地方听使唤，眼睛、鼻子、耳朵里，全都在往外冒血，看上去要多惨有多惨。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不敢置信。 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己一个堂堂的筑基中期修士，怎么会被人一招就给秒了？ 刚才那道攻击，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威力怎么可能这么变态？！ 他艰难地扭过头，想看看偷袭自己的到底是谁。 然后，他就看见了。 一个扎着羊角辫、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长得跟个瓷娃娃似的可爱小姑娘，正从一块大石头后面，探头探脑地走了出来。 而在他刚才转身的方向，一头小山似的狂暴巨熊，也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噗！” 看到这离谱的组合，文泰急火攻心，又是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差点没当场气死过去。 他居然，被这么个小丫头片子给阴了！ “干得漂亮！丫头！” 陈凡的灵体从洛青鸾身后飘了出来，兴奋地给她点了个赞。 虽然这一指，几乎抽空了洛青鸾大半的精气神，让她小脸煞白，累得直喘粗气，但这战果，简直辉煌到爆！ 【叮！宿主洛青鸾，成功越级重创强敌‘筑基中期修士’x1！】 【触发万倍返利！恭喜您获得‘龙气’x800000点！】 陈凡的龙气余额，瞬间就冲破了三百万大关！ 他现在感觉自己富得流油！ 洛青鸾喘着气，看着地上那个奄奄一息的白衣青年，心里也有点小激动。 这可是筑基期的修士啊！听那些佣兵说，这种人物，在云州城都能当个小头目了，结果，就这么被自己一指头给点趴下了？ 师尊教的这招《大荒囚天指》，也太猛了吧！ “别傻站着了，赶紧上去补刀，然后舔包！”陈凡催促道。 “哦哦！” 洛青鸾赶紧跑了过去，熊大也跟在她屁股后面，一双熊眼不怀好意地盯着地上那个“肉饼”。 文泰看着走过来的这一人一熊，吓得魂飞魄散，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你们不能杀我……我是……天星宗的执事……” “天星宗？”陈凡控制着洛青鸾的嘴，冷笑一声，“很了不起吗？我管你是什么宗的，想抢我的东西，就得有被人反抢的觉悟。” 他说着，示意熊大上前。 熊大心领神会，抬起它那只巨大的熊掌，就准备给文泰来个了断。 “等等！别杀我！”文泰彻底慌了，他看出来了，眼前这小丫头根本就是个无法无天的主儿，拿宗门吓唬她压根没用！ “我……我把我的储物袋给你们！里面有我全部的身家！只求……只求女侠饶我一命！” 他用尽力气，从腰间解下来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但绣着精致云纹的锦囊，扔到了洛青鸾脚下。 “储物袋？”陈凡眼睛一亮。 这可是好东西啊！比洛青鸾那个只有一立方米的新手储物空间，不知道要高级到哪里去！ 他示意洛青鸾捡起来。 洛青鸾把那储物袋拿到手里，陈凡用自己的神念往里一扫。 然后，他就被里面的东西给晃瞎了眼。 只见那储物袋里，是一个足足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的巨大空间！ 空间里，堆着一座跟小山似的、亮晶晶的灵石堆！粗略一数，起码有上万块下品灵石，还有几百块光芒更盛的中品灵石！ 旁边，还放着好几个玉盒，里面装着各种一看就价值不菲的丹药，什么“培元丹”、“回气散”，甚至还有一瓶能救命的“续命丹”！ 各种炼器材料、符箓、阵盘，更是堆了一大堆！ 最让陈凡眼馋的，是放在最中间的一把青光闪闪的飞剑，和那把被文泰掉在地上的、由特殊玉石做成的折扇，这两件，可都是正儿八经的法器！ “我操！我操！我操！” 陈凡在心里连爆了三句粗口，激动得灵体都在发光。 这哪里是肥羊！这分明是一头浑身镶满了钻石的金羊啊！ 这一波，直接从家徒四壁，一夜暴富到福布斯排行榜了！ “咳咳。”陈凡强行压下自己那土匪进城一样的激动心情，用洛青鸾的嘴，冷冷地说道，“东西我收下了。至于你的命……” 地上的文泰，眼里闪过一丝希冀。 “……我也收下了。” 陈凡可不是什么烂好人，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放虎归山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今天放了这家伙，明天就得来一个加强连的天星宗弟子追杀他们。 斩草，就要除根！ “你……你不讲信用！”文泰目眦欲裂。 “信用？那玩意儿能当饭吃吗？”陈凡嗤笑一声，“熊大，送他上路。” “吼！” 熊大毫不犹豫，一巴掌拍了下去。 砰！ 世界清静了。 洛青鸾看着地上那滩已经分不清是啥的玩意儿，小脸有点白，但眼神却异常的坚定。 她知道，师尊做的，是对的。 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叮！宿主洛青鸾，成功击杀强敌‘筑基中期修士’x1！】 【触发万倍返利！恭喜您获得‘龙气’x1000000点！】 陈凡的龙气余额，直接冲破了四百万大关！ 他看着手里这个沉甸甸的储物袋，又看了看自己那巨额的龙气余额，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气，在他胸中升腾。 “丫头！熊大！咱们……发财了！” “从今天起，你们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用什么就用什么！” “本座……有的是钱！” ------------ 第二十三章 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陈凡现在感觉自己走路都带风，虽然他是个灵体，压根就没脚踏实地。 他那副样子，就跟个中了五千万彩票，第一时间冲进奢侈品店，对着柜姐喊“除了这个和这个，剩下我全要了”的土大款一模一样。 洛青鸾看着师尊那副兴奋得快要飘起来的样子，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高兴，但也跟着傻乐。 “师尊，那……那这个……”她指了指地上那摊已经看不出人形的玩意儿。 “这个？”陈凡大手一挥，财大气粗地说道，“熊大，交给你了。找个风水宝地，挖个坑，埋深点，让他入土为安。记住，要深一点，别让野狗给刨出来了，破坏环境。” 他嘴上说着入土为安，心里想的却是毁尸灭迹。 熊大吼了一声，跟接到圣旨似的，伸出它那蒲扇大的爪子，跟台挖掘机似的，三下五除二就在地上刨了个几米深的大坑，然后一爪子把那滩烂肉给扒拉了进去，再把土给埋上，最后还用它那大屁股在上面结结实实地坐了坐，踩得那叫一个瓷实。 做完这一切，它还跑到洛青鸾身边，邀功似的蹭了蹭，那意思好像在说：“老大，你看我干活利索不？” “干得好，熊大，晚上给你加餐！”陈凡替洛青鸾许诺道。 处理完后事，陈凡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洛青鸾，开始清点这次的“超级空投”。 他让洛青鸾把储物袋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全倒了出来，在地上堆成了一座亮晶晶的宝山。 “来来来，丫头，为师今天就给你好好上一课，让你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修士！” 陈凡的灵体，背着手，围着那堆宝贝溜达，活像个在自己宝库里巡视的巨龙。 “你看这个。”他指着那把青光闪闪的飞剑，“下品法器，青锋剑。虽然不咋地，但勉强能用，等你以后学了御剑术，就能踩着它到处飞，比你那两条腿跑得快多了。” “还有这个扇子。”他又指向那把玉石折扇，“也是个下品法器，叫‘清风扇’，扇一下能刮出风刃来阴人，攻守兼备，挺不错的。以后就给你当防身武器了。” “至于这些丹药嘛……”陈凡拿起一瓶“培元丹”，打开闻了闻，一脸嫌弃地撇了撇嘴，“品质太次，杂质太多，吃了都嫌塞牙缝。不过嘛，聊胜于无，你先收着，以后当糖豆吃。” 他一边说，一边让洛青鸾把这些宝贝分门别类地收进那个新的储物袋里。 洛青鸾现在看这些东西，眼睛里全是小星星。 飞剑！法器！ 这些可都是以前听那些说书先生讲故事，才能听到的神仙宝贝啊！现在，竟然全都成了自己的东西！ 她感觉自己跟在做梦一样。 等把东西都收拾好，陈凡看着洛青鸾那副还没回过神来的样子，知道这丫头今天受到的冲击不小。 他飘到她面前，语气难得地正经了一回：“丫头，是不是觉得……有点不适应？” 洛青鸾低下头，小声地“嗯”了一声。 杀人，夺宝，她总觉得，这好像不是什么好人该干的事。 “傻丫头。”陈凡叹了口气，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道，“你记住，这个世界，就是个放大了无数倍的丛林。你不当猎人，就得当猎物。今天你要是不够狠，那现在躺在坑里的，就是你和我，还有熊大。” “为师不求你当什么救苦救难的圣母，但起码，你要学会保护你自己，保护你在乎的人。谁想动你，你就得有把他牙打碎、腿打断、让他再也不敢有第二次念头的觉悟。懂了吗？” 洛青鸾抬起头，看着师尊那张虽然是灵体，但却无比认真的脸，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懂了。 就在陈凡准备再灌点心灵鸡汤的时候，他突然“咦”了一声，脸色变得有点古怪。 他想到了一个很要命的问题。 “坏了，天星宗这种名门正派，一般都会给内门弟子或者执事点一盏‘魂灯’，人一死，灯就灭了。咱们杀了这姓文的，估计现在天星宗那边已经知道了！” “那……那怎么办？”洛青鸾一听，又紧张了起来。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陈凡嘴上说得豪气，心里已经开始疯狂地翻系统商城了。 跑是肯定要跑的，但在跑之前，必须把屁股擦干净！ 他的目光，很快就锁定在了一个价格贵得离谱，但功能也同样逆天的道具上。 【天机混沌符（唯一限定版），售价：300万龙气。】 【道具描述：一张蕴含了一丝混沌法则的牛逼符箓。使用后，可彻底扰乱、屏蔽、甚至篡改与使用者相关的一切天机因果，持续一个月。在此期间，任何推演、占卜、追踪类的法术，都无法锁定你的位置。注：该符箓可完美掩盖击杀高阶修士后残留的因果气息，是杀人越货、毁尸灭迹后跑路必备之良品。】 “三百万！”陈凡看着那价格，心都在滴血。 他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四百万龙气，这一下就要去掉四分之三！ 可一想到被一个大宗门追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下场，他咬了咬牙。 “妈的！买了！” 钱没了可以再抢，命要是没了，就真的只能等下辈子了！ 【龙气-3000000，‘天机混沌符’已购买。】 一张看上去灰扑扑的、比草稿纸还不起眼的符箓，出现在陈凡的灵体手中。 “去！” 他把那符箓往天上一扔，符箓无火自燃，化作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青烟，瞬间就把他和洛青鸾、熊大全都给笼罩了起来，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符箓生效的一瞬间。 远在千里之外的天星宗，宗门大殿深处。 一排排整齐的魂灯中，代表着文泰的那一盏，早就“啪”地一下灭了。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士，正掐着指头，对着一个罗盘推演着什么，罗盘的指针，原本死死地指向云州城的方向。 可就在这时，那指针突然跟喝醉了酒似的，开始疯狂地乱转，最后“嘎”的一声，直接断成了两截。 “噗！” 老道士如遭重击，一口老血喷在了罗盘上，他骇然地抬起头，失声叫道： “怎么可能！凶手的因果……被天机抹去了？！” 陈凡看着自己那缩水了一大截的龙气余额，心疼得直哆嗦，但心里却前所未有地踏实。 “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丫头！熊大！咱们的麻烦解决了！现在，是时候去一个真正的大地方，见见世面了！” ------------ 第二十四章 进城第一课，别把自己当回事 陈凡现在感觉自己就是个行走的印钞机，还是核动力级别的。 他瞅着自己那还剩下一百多万的龙气余额，虽然跟之前比是少了点，但一想到这些都是可以随时变现的“硬通货”，他心里那叫一个踏实。 “走！咱们换地图！这个破地方，连个像样的饭馆都没有，天天啃狼肉，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陈凡的灵体一挥手，那把从文泰那儿毛来的青锋剑，就“嗖”地一下飞到了洛青鸾面前。 “丫头，来，为师今天教你个新玩意儿。”他一脸神秘地说道，“这玩意儿，叫御剑飞行。比你那两条腿跑得快多了，还省力，最重要的是，帅！” 他又开始了他那套把戏，从系统那儿兑换了一本最基础的《御剑术》，然后大笔一挥，给改了个狂拽酷炫的名字。 “此乃我派不传之秘《九天云龙变》的入门篇！看好了，为师只教一遍！” 他把改良版的御剑法门，直接灌进了洛青鸾的脑子里。 洛青鸾学着法门里的样子，试探着把自己的灵力往那飞剑里灌，然后小心翼翼地一脚踩了上去。 那飞剑“嗡”的一下，晃晃悠悠地就离地了，跟个喝醉了酒的醉汉似的，在半空中画起了波浪线。 “稳住！腰马合一！把你练《逍遥游》的感觉拿出来！”陈凡在旁边跟个驾校教练似的，扯着嗓子喊。 “啊——！” 洛青鸾一声尖叫，脚下一滑，差点没从剑上掉下来，吓得她赶紧趴在了剑身上，死死地抱着。 那飞剑没人控制，立马就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在林子里乱窜，“咣当”一下，一头撞在了一棵大树上，才停了下来。 熊大在下面看得直着急，急得用它那大爪子直刨地。 “笨！太笨了！”陈凡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让你用灵力去‘驾驶’它，不是让你抱着它当浮木！” 接下来的半天，林子里就上演了一出“菜鸟飞行员的悲惨一天”。 洛青鸾不是撞树，就是一头扎进灌木丛里，搞得灰头土脸，跟个小花猫似的。 不过，她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上来了，摔了就爬起来继续练。 终于，在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她总算是能歪歪扭扭地在天上飞了，虽然飞得还不咋稳，但好歹是不会再随便掉下来了。 “行了，就这样吧，咱们边走边练。” 陈凡也懒得再教了，他让洛青鸾在天上慢慢飞，他和熊大在地上溜达，一人一熊一飞剑，就这么朝着最近的一座大城——青阳城，出发了。 两天后，青阳城那高大得跟山一样的城墙，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里。 跟云州城那种土了吧唧的边陲小城比，这青阳城，简直就是国际大都市！ 城墙是用一种黑得发亮的巨石砌成的，上面刻满了各种发光的符文。城门口，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天上时不时就有踩着五颜六色飞剑的修士，“嗖嗖”地飞进去飞出来，那场面，看得洛青鸾眼睛都直了。 “师尊，这里……好气派啊！”她从飞剑上跳下来，小声地感叹道。 “切，这算什么。”陈凡的灵体飘在她身边，一脸的不屑，“跟为师当年住的天宫比，这地方就跟个茅房差不多。” 吹牛逼的毛病，他又犯了。 城门口，守城的卫兵，一个个都穿着精良的铠甲，修为最低的，都是炼体境高阶，比振威武馆的王冲还牛逼。 “进城费，每人三块下品灵石，妖兽加倍！”一个卫兵队长，面无表情地拦住了他们。 洛青鸾现在也是个小富婆了，她从储物袋里，痛快地掏出了九块灵石递了过去，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那卫兵队长看她这么爽快，又看了看她身后那头看上去就不好惹的熊大，也就没多问，直接放行了。 一进城，洛青鸾的小嘴就再也没合上过。 宽阔的街道，两边全是雕梁画栋、好几层高的阁楼。街上走的，不是穿着华丽绸缎的富商，就是背着刀剑、气息彪悍的修士。 路边的店铺，卖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 “新鲜出炉的符箓！驱邪避凶，居家旅行必备！” “上好的炼器材料，黑铁矿，只要五十灵石一块！” “丹药铺新到一批培元丹，客官要不要来两颗？” 各种叫卖声，听得洛青鸾眼花缭乱。 “先找个地方，把咱们手里的破烂给处理了。”陈凡的目标很明确。 他领着洛青鸾，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座整个城里最气派的、足足有九层楼高的阁楼前。 阁楼的牌匾上，用鎏金大字写着三个字——万宝阁。 “就这儿了，一看就是个大地方，不容易被坑。” 他们刚一进门，一个穿着旗袍、长得挺漂亮的女侍者就迎了上来，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两位客官，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当她看到洛青鸾身后那头巨大的熊大时，虽然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还是保持着礼貌。 “我们，卖点东西。”陈凡用洛青鸾的嘴，酷酷地说道。 “好的，请跟我来。” 女侍者把他们领到了一个专门收购材料的柜台。 洛青鸾按照陈凡的指示，把那些疾风狼的皮毛、爪牙，还有从那些倒霉蛋佣兵身上扒下来的破烂兵器，全都倒在了柜台上。 柜台后面的一个山羊胡老头，一开始还爱答不理的，可当他看到那几张保存得完好无损的疾风狼皮时，眼睛亮了一下。 “嗯，成色不错，都是一阶上品的妖狼皮。”他拿起一张皮子看了看，点了点头，“这些东西，加起来，一共算你三百八十块下品灵石，如何？” “可以。”陈凡替洛青鸾干脆地回答道。 三百八十块灵石，很快就装在一个新的钱袋里，交到了洛青鸾手上。 洛青鸾捏着那沉甸甸的钱袋，感觉自己又富了一点。 可陈凡的目光，却被柜台另一边出售的商品给吸引了。 那是一个水晶柜台，里面摆着一瓶晶莹剔透的丹药，旁边的标签上写着：极品筑基丹，售价：五千中品灵石。 五千中品灵石，那就是五十万下品灵石！ 陈凡看着自己闺女手里那三百多块灵石的钱袋，又看了看那瓶天价的丹药，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还是个穷光蛋。 “妈的，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他看着自己那还剩下一百多万的龙气余额，心里又开始活泛了起来。 “走，丫头！师尊带你去个好地方！” “咱们……也去消费一把！” ------------ 第二十五章 炼丹房里，炸炉的快乐！ “好地方？师尊，我们去哪儿啊？”洛青鸾好奇地跟在陈凡身后，熊大也迈着沉重的步子，亦步亦趋。 “去一个能让咱们的钱，生出更多钱的地方！”陈凡的灵体飘在前面，语气里充满了奸商的味道。 他领着洛青鸾，在青阳城里七拐八拐，最后停在了一栋看上去不怎么起眼，但进进出出的人却不少的三层小楼前。 小楼的牌匾上写着三个字——“百草堂”。 一股浓郁的药香味，从里面飘了出来，闻一口都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就这儿了。” 陈凡带着洛青鸾一进门，一个伙计立马就迎了上来。 “客官，想买点什么？我们百草堂的药材，那可是整个青阳城最新鲜、最齐全的！” “不买。”陈凡用洛青鸾的嘴，酷酷地吐出两个字。 那伙计一愣。 “我们，租个炼丹房。” “炼丹房？”那伙计上上下下打量了洛青鸾一眼，又看了看她身后那头跟小山似的熊大，眼神里闪过一丝怀疑。 就这小丫头片子，还想炼丹？怕不是来捣乱的吧？ 不过，开门做生意，没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 “有倒是有。”伙计的语气变得有点爱答不理，“最普通的炼丹房，一个时辰十块下品灵石，丹炉和地火都给您备好了。要是想租好点的，价格另算。” “就要最普通的。”陈凡压根不在乎这些，“先租两个时辰。” 洛青鸾二话不说，从钱袋里数出二十块灵石，拍在了柜台上。 那伙计一看，这小丫头片子还挺有钱，态度立马又好了一点。 “好嘞！客官这边请！” 伙计领着他们，穿过大堂，来到了后院。 后院里，是一排排独立的石屋，每个石屋的烟囱里都冒着黑烟，还时不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显然是有人炸炉了。 伙计把他们领到一间空着的石屋前，拿钥匙打开了门。 “客官，就是这儿了。丹炉是小店统一的黄阶下品丹炉，地火的火候也都调好了。您请自便，有什么需要再叫我。” 说完，伙计就走了，临走前还用一种“我等着给你家丹炉收尸”的眼神瞥了洛青鸾一眼。 熊大被留在了外面看门，洛青鸾和陈凡进了炼丹房。 房间不大，正中间摆着一个半人高的、黑不溜秋的铜炉，底下连着地火的口子，正呼呼地往外冒着热气。 “师尊，我们来这儿干嘛呀？我……我不会炼丹啊。”洛青鸾看着那丹炉，一脸的茫然。 “你不会，为师会啊！”陈凡的灵体得意地飘到了丹炉旁边，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敲了敲炉壁。 “啧，破铜烂铁，凑合用吧。” 他脑子里早就盘算好了。 现在他们手里有钱（灵石）了，但还不够。想在这个修仙世界混得风生水起，光靠打家劫舍是不行的，风险太大，还不稳定。 必须得有个长期、稳定的来钱道儿！ 什么最来钱？当然是炼丹！ 一颗小小的丹药，成本可能就几块灵石，但卖出去，价格能翻上十几倍甚至几十倍！ 这简直就是暴利行业！ “丫头，看好了！”陈凡在系统商城里，用他那一百多万的龙气，大手大脚地消费起来。 【《丹道初解》，售价：5万龙气。】 【《百草图鉴》，售价：3万龙气。】 【《火候掌控七十二法》，售价：8万龙气。】 他跟不要钱似的，买了一大堆炼丹入门的基础知识，全都塞进了自己的脑子里。 然后，他又在商城里，找到了一个最基础、最常见、但也是需求量最大的丹药方子。 【培元丹·丹方，售价：1万龙气。】 “买了！” 转眼间，二十多万龙气就跟流水似的花了出去。 陈凡现在感觉自己就是个无所不知的炼丹大师（理论上的）。 “丫头，把咱们之前缴获的那些垃圾培元丹拿出来。” 洛青鸾听话地从储物袋里，把从文泰那儿毛来的那瓶“培元丹”给倒了出来。 陈凡捏起一颗，放在眼前（虽然他是灵体），“看”了看，一脸嫌弃。 “丹体浑浊，杂质至少有七成，药力流失严重。这种垃圾，狗都不吃！” “今天，为师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炼丹术！” 他让洛青鸾去前堂，按照培元丹的方子，买了好几份最便宜的、年份最低的药材回来。 然后，在他的远程遥控指挥下，洛青鸾这个炼丹小白，就开始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次炼丹。 “开炉！先用文火预热三息！” “把那株十年份的青灵草扔进去！对！就是那根烂草！” “火加大！提纯！快快快！你个笨蛋！要糊了！” “神魂之力放出去！裹住药液！别让它乱跑！” 炼丹房里，陈凡的吼声和洛青鸾手忙脚乱的身影，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第一次，药材还没提纯完，就变成了一股黑烟。 第二次，药液融合的时候，火候没控制好，“砰”的一声，一股黑灰从丹炉里喷了出来，糊了洛青鸾一脸。 第三次，凝丹的时候，神魂之力没跟上，一炉子的药液直接报废。 “我靠！你是不是猪啊！这都能搞错！”陈凡在旁边急得上蹿下跳，比自己亲自上场还累。 洛青鸾也是一脸的委屈，小脸被熏得黑一块白一块的，活像只小花猫，但她就是不吭声，失败了就再来一次。 就在他们租的两个时辰快要到的时候，在炸了七八次炉之后。 终于，在第九次尝试中。 随着洛青鸾一道收丹法诀打出。 “嗡——” 丹炉里，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嗡鸣。 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味，瞬间就充满了整个房间！ “成了！”陈凡激动地大叫一声！ 洛青鸾紧张地打开了炉盖。 只见丹炉底部，安安静静地躺着三颗龙眼大小、通体浑圆、散发着莹莹白光的丹药。 那丹药上，甚至还有几道淡淡的丹纹！ 【叮！宿主洛青鸾，成功炼制出‘下品培元丹’x3！】 【触发万倍返利！恭喜您获得‘龙气’x30000点！】 陈凡看着那三颗卖相极佳的丹药，又听着脑子里的返利提示音，一个大胆到让他自己都觉得疯狂的念头，冒了出来。 “丫头，把这三颗丹药……吃了！” “然后，咱们继续炼！” 他好像……发现了一个可以无限刷钱的超级BUG！ ------------ 第二十六章 万宝阁的震惊，这是哪来的 “啊？吃……吃了？”洛青鸾看着手里那三颗还热乎乎的、自己辛辛苦苦炼出来的丹药，有点舍不得。 这可是她人生中的第一份作品啊！ “听我的，没错！”陈凡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诱惑，“你把它吃了，修为就能涨一点，修为涨了，炼丹的成功率就更高，炼出来的丹药就更好！这是一个良性循环，懂不懂？咱们这是在磨刀，磨刀不误砍柴工！” 他才不会告诉洛青鸾，他看中的是她吃了丹药之后，系统返给他的那笔巨额龙气。 有了这笔龙气，他又能给洛青鸾“开挂”，让她炼丹技术变得更牛逼，到时候，炼出来的丹药不就更多更好，能卖的钱不就更多了吗？ 这哪里是BUG，这分明是一条完美的、可以无限循环的资本增值流水线啊！ 洛青鸾对师尊的话向来是盲目相信的，她不再犹豫，把那三颗培元丹跟吃糖豆似的，一口就给吞了。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和又精纯的药力，瞬间就在她体内散开，舒舒服服地滋养着她的经脉和气血。 【叮！宿主洛青鸾，服用自炼‘下品培元丹’，药力吸收效果提升200%！】 【触发万倍返利！恭喜您获得‘龙气’x60000点！】 “我靠！还有这种好事？！” 陈凡看着自己又涨了一截的龙气，眼睛都快冒绿光了。 自己炼的丹，自己吃，效果还能翻倍？！ 这系统，也太上道了！ “感觉怎么样？”他假惺惺地关心道。 “师尊，我感觉……浑身都暖洋洋的，好像力气又大了一点。”洛青鸾活动了一下手脚，惊喜地说道。 “那必须的！”陈凡大手一挥，直接又从系统商城里，兑换了一本更高级的《炼丹心得·进阶篇》，直接拍进了洛青鸾的脑子里。 “来！丫头！趁着感觉还在，咱们继续！把刚才买的药材，全都给老子炼了！” 有了第一次成功的经验，再加上陈凡又给她“氪金”开了新挂，洛青鸾接下来的炼丹过程，简直就跟开了窍似的，顺手得一塌糊涂。 第二炉，成功，出丹四颗！ 第三炉，成功，出丹五颗，其中还有一颗的丹纹更清晰了！ 两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当百草堂的伙计过来敲门，一脸不耐烦地想问他们续不续费的时候，门一打开，一股浓郁得差点让他当场醉倒的药香味，就从里面飘了出来。 那伙计闻着这味儿，眼睛都直了。 他干这行好几年了，什么样的丹药没见过，可这么纯粹、这么醉人的培元丹香味，他还是头一次闻到！ 这……这真是刚才那个小丫头片子炼出来的？开什么玩笑！ “续费！再来三个时辰！” 洛青鸾现在是财大气粗，小手一挥，三十块灵石就扔了过去，然后“砰”的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留下那个伙计在门口风中凌乱。 半天之后。 当洛青鸾和陈凡心满意足地从百草堂走出来的时候，她那个从文泰那儿毛来的储物袋里，已经多出了一个玉瓶，玉瓶里，整整齐齐地装着五十多颗晶莹剔透、散发着诱人药香的下品培元丹。 其中，甚至还有五六颗，品质达到了中品！ 而陈凡的龙气余额，在经过一轮“先亏后赚”的骚操作之后，非但没少，反而又暴涨了一百多万！ “走！咱们回万宝阁！让那帮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开开眼界！” 陈凡现在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灵体都比之前凝实了不少，走路都带漂的。 一人一熊，再次来到了那座气派的九层阁楼。 还是之前那个柜台，还是那个山羊胡老头。 老头正眯着眼睛打盹，看见他们又来了，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有气无力地问道：“怎么，又有破烂要卖？” 陈凡冷笑一声，让洛青鸾把那个装着丹药的玉瓶，直接“啪”的一声，放在了柜台上。 “开个价吧。” 那老头被这一下惊得一哆嗦，不耐烦地睁开眼，刚想骂两句，可当他的目光，落在那玉瓶里那几十颗滚来滚去的、散发着莹莹白光的丹药时，他那双浑浊的老眼，瞬间就瞪得跟铜铃一样大！ 他的手，哆哆嗦嗦地拿起玉瓶，倒了一颗丹药在手心。 “这……这成色！这光泽！还有这丹纹！”他把丹药凑到鼻子底下，猛地吸了一口，整个人都跟喝醉了酒似的，满脸的陶醉和不敢置信。 “这……这是……品质接近上品的培元丹？！不！这几颗……这几颗分明就是中品！” 他再也坐不住了，“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大，差点把身后的架子都给撞倒了。 他看着洛青鸾，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轻视和不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见了鬼一样的震惊和骇然。 “这……这位……道友，这些丹药，都是您炼制的？”他连称呼都变了，用上了“您”。 “有问题吗？”陈凡用洛青鸾的嘴，淡淡地反问道。 “没……没问题！当然没问题！”山羊胡老头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态度恭敬得就跟见了亲爹一样。 开玩笑！ 能炼制出这种品质的培元丹，这说明什么？ 说明眼前这个看上去不起眼的小丫头，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修士，她背后，绝对站着一位丹道造诣高深到恐怖的大佬！ 这种人物，别说他一个小小的管事了，就是他们万宝阁的阁主来了，都得客客气气的！ “道友！您稍等！您稍等一下！” 老头把那瓶丹药跟宝贝似的捧在怀里，连滚带爬地就往内堂跑，一边跑还一边喊：“阁主！阁主！快出来看神仙啊！咱们万宝阁来了一位丹道大师！” 没一会儿，一个穿着一身紫色锦袍、看上去雍容华贵的中年美妇，就在老头的陪同下，快步从内堂走了出来。 她看到柜台前的洛青鸾和熊大时，愣了一下，但当她接过那瓶丹药，亲自看了一眼之后，她那双漂亮的凤眼里，也同样充满了掩饰不住的震惊。 她快步走到洛青鸾面前，脸上带着亲切又热情的微笑，微微欠身行了一礼。 “小女子柳如烟，是这万宝阁的管事阁主。不知……该如何称呼道友？” 她这话一出口，整个万宝阁一楼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唰”的一下，集中到了洛青鸾这个小不点身上。 能让柳阁主亲自出来迎接，还用上“道友”这种平辈论交的称呼！ 这小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头？！ ------------ 第二十七章 钱，只是个数字而已！ 面对着万宝阁阁主柳如烟那热情得有点过分的笑脸，还有周围那些跟看稀有动物似的目光，洛青鸾小脸一绷，心里有点发怵。 她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半步，想躲到师尊身后去。 “慌个屁！稳住！”陈凡的灵体在她身边，用神念给她打气，“你现在可是丹道大师的人！拿出点高人的范儿来！别给为师丢脸！” 他直接就接管了洛青鸾的身体（的嘴巴），学着那些世外高人的样子，淡淡地扫了柳如烟一眼，吐出两个字。 “姓洛。” 多一个字都懒得说，那逼格，瞬间就上来了。 柳如烟心里“咯噔”一下，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果然！高人风范！惜字如金！ 她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原来是洛道友，真是失敬失敬。此地人多口杂，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请道友移步顶楼雅间，让如烟好好招待一番，如何？” “可。”陈凡依旧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洛道友，这边请。” 柳如烟亲自在前面引路，那态度，恭敬得就跟对待自己的亲祖奶奶似的。 周围那些看热闹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万宝阁的顶楼雅间！那可是只有青阳城里最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才有资格进去的地方！ 今天，竟然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片子开放了？ 在无数道震惊、羡慕、嫉妒的目光中，洛青鸾领着熊大，跟着柳如烟，走上了那通往顶楼的、铺着红色地毯的楼梯。 顶楼的雅间，布置得那叫一个奢华。 地上铺着不知道什么妖兽皮毛做的地毯，踩上去软乎乎的。屋里点的香，是那种闻一口就能让人灵台清明的“凝神香”。桌椅用的，都是千年以上的“养神木”，坐上去，感觉体内的灵力都活泼了不少。 陈凡心里跟个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东瞅瞅西看看，嘴上还在那儿装逼：“嗯，还行吧，勉强能坐。” 柳如烟亲自给洛青鸾倒了一杯灵气四溢的香茶，然后才开门见山，把那个玉瓶小心翼翼地推了过来。 “洛道友，您这批培元丹，品质之高，如烟生平仅见。尤其是那六颗中品丹药，每一颗都堪称珍品。”她顿了顿，试探着问道，“不知……道友可愿将这批丹药，全权委托给我们万宝阁代为售卖？” “我们万宝阁，愿意出……”她伸出了五根纤纤玉指，“五千块下品灵石的价格，将这瓶丹药全部买下！并且，我们万宝阁，愿意免费赠予洛道友一张贵宾玉牌，日后您在万宝阁的任何消费，都可以享受九折优惠！” 五千！ 洛青鸾在旁边听得心头一跳！ 他们辛辛苦苦打劫了一整天，才抢了三百多块灵石，结果师尊带着她炼了半天丹，就能卖五千？ 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然而，陈凡却是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五千？”他用洛青鸾的嘴，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热气，“柳阁主，你这是在打发叫花子吗？” 柳如烟的脸色微微一变。 她承认，自己确实是把价格往低了报，想捡个漏。毕竟这种品质的丹药，拿去拍卖的话，价格至少能翻一倍！ 但她没想到，对方年纪不大，眼光却这么毒，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咳咳，是如烟唐突了。”柳如烟立马换上了一副诚恳的表情，“那……依洛道友的意思是？” “这些丹药，我可以卖给你们万宝阁。”陈凡把茶杯放下，伸出了一根手指头，“但不是现在这些。” “哦？”柳如烟愣住了，“道友的意思是？” “很简单。”陈凡的语气平淡得就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从今天起，我每个月，都会给你们万宝阁，提供一百颗这种品质的培元丹。至于价格嘛……” 他顿了顿，看着柳如烟那双因为震惊而微微睁大的凤眼，轻轻地吐出了一个让她心脏都停跳了半拍的数字。 “每颗，一百五十块下品灵石。中品的，翻倍。” “另外，我不要灵石。” “我要你们万宝阁，帮我收集各种丹方，和高年份的灵草药材。有多少，我要多少！” 静。 整个雅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柳如烟的脑子里，现在就跟有十万个天雷在同时爆炸一样，把她给炸得外焦里嫩。 每个月……一百颗？！ 还都是这种极品品质的？！ 这……这怎么可能！ 就算是青阳城里最有名的那位丹道大师，一个月能炼出二三十颗上品丹药，那就得烧高香了！ 眼前这个小姑娘，她哪来的底气，敢说出这种话？ 除非……除非她背后那位丹道大佬，炼制这种丹药，就跟炒豆子一样简单！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柳如烟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她那丰满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这是什么？ 这根本不是一笔普通的买卖！ 这是一条金大腿！一条能让她们万宝阁在整个南越国的丹药市场，都横着走的金大腿啊！ “好！” 柳如烟几乎是想都没想，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洛道友的条件，我们万宝阁全盘接受！从今天起，您就是我们万宝阁最尊贵的首席炼丹师！”她当机立断，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拿出了一块通体紫金色的、雕着麒麟图案的令牌，双手捧着，递给了洛青鸾。 “这是我们万宝阁最高等级的紫金麒麟令！整个青阳城，拥有此令的，不超过三人！持此令牌，您在我们万宝阁旗下任何产业消费，终生免费！并且可以随意支取十万下品灵石以内的任何款项！” 陈凡看着那块骚包的令牌，心里乐开了花。 终生免费！还能随便拿钱！ 这不就等于有了一张无限额度的黑卡吗？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洛青鸾在旁边已经彻底听傻了，她感觉自己的人生，在遇到师尊之后，就跟坐了火箭似的，一天一个样。 昨天还是个风餐露宿的逃亡者，今天，就成了什么“首席炼丹师”？ 她接过那块沉甸甸的紫金令牌，感觉跟做梦一样。 陈凡则是用一种“钱对我来说，只是个数字而已”的淡然语气，对柳如烟说道： “很好，柳阁主是个聪明人。” “现在，先给我来一百份培元丹的材料，要最好的。另外，再给我找一间城里最大、最安静的院子，我这弟子，要闭关修炼。” “钱，就从我未来的‘货款’里扣。” “没问题！”柳如烟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办事效率高得惊人，“洛道友请稍等，我这就去安排！” 看着柳如烟那副屁颠屁颠跑出去的样子，陈凡在心里得意地哼了一声。 有钱有技术，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 第二十八章 氪金修炼，修为跟坐火箭似的！ 万宝阁的办事效率，那是真的没话说，尤其是柳如烟亲自盯着，那更是快得离谱。 不到半个时辰，陈凡要的东西就全都给办妥了。 柳如烟给他们找的院子，是青阳城东边一处出了名的“富人区”，那地方叫“听竹苑”，环境清幽得不像话，据说里面住的，不是一方豪强，就是某个宗门长老的家眷。 他们分到的，是其中最大、最靠里的一座独立院落，院子大得能跑马，里面假山流水，亭台楼阁，啥都有，甚至还自带了一个小型的聚灵阵，灵气浓度比外面要高上好几倍。 “洛道友，您看这地方还满意吗？”柳如烟像个房产中介似的，一脸讨好地介绍道，“这里绝对清静，我已经吩咐下去了，没有您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打扰。” “还行。”陈凡的灵体在院子里飘了一圈，嘴上说得勉强，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这地方，简直就是为他这种想躺平的咸鱼量身定做的养老院啊！ 一百份培元丹的材料，也用好几个大箱子给送了过来，而且全都是百年份以上的、品相最好的那种。 送走了柳如烟这个热情的“生意伙伴”之后，陈凡就把院子的大门一关，准备开始他的“土豪养成计划”。 “丫头，从今天开始，你就给老子待在这儿，哪儿也别去！”陈凡的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你的任务就两个：吃饭！修炼！什么时候把你面前这堆药材全都给老子炼成丹药，什么时候再出门！” “是！师尊！”洛青鸾现在是干劲十足，小脸都兴奋得红扑扑的。 熊大则被分配了一个更重要的任务——看家护院。它往大门口一趴，那小山似的体格，比什么门神都管用。 于是，一人一熊一“鬼”，就在这个豪华的大院子里，过上了与世隔绝的、朴实无华的……氪金修炼生活。 接下来的日子，那叫一个有规律。 洛青鸾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剩下的时间，全泡在了万宝阁专门给她配的、比百草堂那个好上十倍的炼丹房里。 而陈凡，则扮演了一个最奢侈、最败家的“陪练”。 洛青鸾炼丹炸炉了？没关系！师尊（陈凡）立马从系统商城里兑换一份《炸炉原因三百问》拍她脑子里！ 洛青鸾感觉神魂之力不够用了？没关系！师尊（陈凡）立马花大价钱从万宝阁那儿换来一堆滋养神魂的灵药，让她当饭吃！ 洛青鸾感觉修为遇到瓶颈了？没关系！师尊（陈凡）直接把她刚炼出来的、还冒着热气的极品丹药，让她当糖豆似的嗑！ 在这种堪称变态的、完全不计成本的氪金培养下，洛青鸾的进步速度，简直就跟坐了火箭似的，一天一个样。 她的炼丹术，从一开始的生疏，到后来的熟练，再到最后的行云流水，只用了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现在，她炼制培元丹，成功率高得吓人，一炉出个七八颗都是家常便饭，而且颗颗都是中品以上，偶尔还能爆出一两颗带着好几道丹纹的上品丹药！ 而她的修为，更是像吹了气球一样，疯狂地往上涨！ 炼体境一重……炼体境二重……炼体境五重…… 【叮！宿主洛青鸾，修为突破至炼体境九重巅峰！】 半个月！ 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洛青鸾就从一个刚入门的菜鸟，直接飙到了炼体境的顶峰！只差临门一脚，就能冲击那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筑基期！ 这种修炼速度要是传出去，估计整个南越国的修士都得疯了！ 而作为这一切的幕后推手，陈凡更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洛青鸾每炼成一炉丹，每吃下一颗药，每提升一点修为，系统的万倍返利提示音，就跟不要钱似的，在他脑子里疯狂刷屏。 他现在的龙气余额，已经膨胀到了一个他自己看着都觉得害怕的、八位数的恐怖数字！ 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这天，洛青鸾炼完了最后一炉丹药，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感受着体内那股子澎湃得快要溢出来的力量，对正在旁边悠闲地飘着的陈凡说道： “师尊，我感觉……我好像快要突破了。” “嗯，为师看出来了。”陈凡点了点头，他等的就是这一天。 他从那一堆成品的丹药里，挑出了一颗品质最好的、丹纹最清晰的上品培元丹，递给了洛青鸾。 “吃了它。” “然后，运转为师教你的所有功法，把你的精气神，全都给老子拧到最顶点！” “今天，咱们就一鼓作气，直接冲进筑基期！” 洛青鸾接过那颗丹药，眼神里充满了坚定。 她盘膝坐好，一口将那颗上品培元丹吞了下去。 轰——！ 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庞大精纯的药力，在她体内轰然炸开！ 她体内的灵力，瞬间就沸腾了！ 她赶紧运转《万劫不灭体》，引导着这股力量，开始冲击那道看不见摸不着，但却卡死了无数天才的——筑基壁垒！ 一次，两次…… 那层壁垒，坚固得不像话，任凭她如何冲击，都纹丝不动。 “别急！用神魂之力！”陈凡在旁边指挥道，“观想《星河图》，用你的神魂，去‘看’到那层壁垒，找到它最薄弱的地方！” 洛青鸾依言而行，在她的“内视”之下，那层坚固的壁垒上，果然有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薄弱点。 “就是那儿！”陈凡大吼，“把你的《大荒囚天指》给我想象成一根针！把你所有的力量，都给老子凝聚在那一个点上！给我……戳破它！” 洛青鸾银牙一咬，将体内所有沸腾的灵力、气血之力、还有神魂之力，全都按照《大荒囚天指》的法门，凝聚成了一股无坚不摧的锋锐之意！ “给我……破！” 她心底一声怒喝！ 那股凝聚到极致的力量，狠狠地、精准地，撞在了那个薄弱点上！ 咔嚓——！ 一声仿佛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清脆悦耳的碎裂声，响了起来！ 那道困扰了她好几天的筑基壁垒，应声而碎！ 一股全新的、远比炼体境要强大精纯上百倍的灵力，从她的丹田气海之中，奔涌而出，瞬间流遍了她的四肢百骸！ 天地间的灵气，在这一刻，仿佛受到了某种牵引，形成了一个肉眼可见的灵气漩涡，疯狂地朝着洛青鸾的头顶灌了进去！ 整个“听竹苑”的上空，风起云涌！ 筑基期，成了！ ------------ 第二十九章 大佬的排面，就是要高调！ 这动静，搞得实在是太大了点。 整个听竹苑上空，那个灵气漩涡跟个大号的抽水马桶似的，把方圆十几里内的天地灵气，全都不要钱地往这边猛吸。 一时间，整个青阳城东区，无数正在打坐修炼的修士，都感觉自己身边的灵气瞬间被抽空了，一个个跟被掐了网线的游戏玩家似的，差点没当场走火入魔。 “我靠！什么情况？！” “老天爷，这是哪家的大佬在听竹苑那边突破？这动静，也太吓人了吧！” “快去看热闹！能引动这种天地异象的筑基，绝对是天才中的妖孽！” 无数道强横的神念，从青阳城的各个角落里探了出来，全都惊疑不定地锁定在了洛青鸾所在的小院上空。 “妈的！装逼一时爽，动静火葬场！” 陈凡看着外面那跟开了锅似的灵气波动，脑门上冷汗都快下来了。 他千算万算，花了三百万龙气买了“天机混沌符”，把因果给藏得严严实实，结果忘了这茬！ 突破筑基期，就跟在黑夜里点了个几万瓦的探照灯一样，还是带GPS定位的那种，想不被人发现都难！ “师尊……”洛青鸾也被这阵仗给吓到了，她能感觉到，无数道充满探究和好奇的目光，正跟探照灯似的，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 “别慌！给老子坐稳了！”陈凡心里慌得一批，嘴上稳如老狗，“不就是一点小场面吗？突破个筑基而已，值得这么大惊小怪？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他飞快地在脑子里盘算着对策。 跑是肯定不能跑了，现在跑出去，那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唯一的办法，就是继续装！ 把逼格装得更高！高到让所有人都觉得他们牛逼，不敢轻易过来找麻烦！ 就在他盘算的时候，院子的大门，被人“砰砰砰”地敲响了。 “洛道友！洛道友可在府上？小女子柳如烟，冒昧前来拜访！” 柳如烟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震惊和狂喜。 她作为万宝阁的阁主，消息自然是最灵通的。在察觉到听竹苑这边有异动的瞬间，她就立马赶了过来。 当她看到那恐怖的灵气漩涡中心，竟然就是她刚“投资”的那座院子时，她感觉自己幸福得都快要晕过去了。 她这是傍上了什么神仙级别的大佬啊！ 随便一个弟子，突破个筑基期，都能搞出堪比金丹真人结丹的动静！ 这条金大腿，她抱定了！耶稣来了都拦不住她！ “让她进来。”陈凡对洛青鸾说道，“记住，等会儿别说话，为师来应付。你就给我板着个脸，装作一副‘突破个筑基跟喝水一样简单’的表情，听见没？” 洛青鸾用力地点了点头。 熊大跑过去，用它那颗巨大的脑袋，把门栓给拱开了。 柳如烟一进院子，就看到了正盘膝坐在院子中央、头顶着一个巨大灵气漩涡、浑身都散发着玄妙气息的洛青鸾。 而在洛青鸾的身边，那个浑身冒着金光的神秘灵体，正背着手，一脸“云淡风轻”地看着天，仿佛眼前这惊天动地的景象，在他眼里就跟毛毛雨似的。 柳如烟的心脏，狠狠地抽了一下。 大佬！这绝对是真正的大佬！ 大佬的排面，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她不敢上前，只能远远地、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晚辈柳如烟，恭贺洛道友……不，恭贺前辈弟子，成功筑基！” 陈凡这才慢悠悠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得像是刚睡醒。 “哦，是你啊。何事喧哗？没看见我这劣徒正在巩固修为吗？一点小小的突破而已，也值得你大惊小怪地跑过来？” 这话一出口，柳如烟差点没给跪下。 小小的突破？ 前辈，您管这叫小小的突破？！ 大佬的世界，我们凡人果然是搞不懂啊！ “是……是晚辈孟浪了。”柳如烟赶紧道歉，“只是……只是外面动静太大，晚辈担心有不开眼的家伙，前来打扰前辈清修，所以特地过来，为前辈护法！” “嗯，算你有心了。”陈凡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柳如烟，是个聪明人。 他正想再说两句装逼的话，脑子里，期待已久的系统提示音，终于响了！ 【叮！恭喜宿主洛青鸾，成功突破至筑基期！根基完美无瑕，引动天地异象！奖励‘至尊道基’成就！】 【触发万倍返利！恭喜您获得‘龙气’x10000000点！】 【恭喜！您的‘初阶灵体’得到海量龙气滋养，成功晋级为‘中阶灵体’！】 【解锁新功能：灵体凝物。可以消耗龙气，将灵体短暂实质化，接触并使用实体物品。】 一千万！ 整整一千万龙气！ 一股前所未有的、浩瀚如烟海的能量，疯狂地涌入陈凡的灵魂！ 他那个半透明的灵体，在这一刻，金光大盛！光芒几乎凝聚成了实质，看上去，跟真人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他试着伸出手，轻轻地在旁边的一棵竹子上一碰。 这一次，他的手没有穿过去。 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竹子那冰凉、光滑的触感！ “我操！老子又能摸东西了！”陈凡在心里激动地狂吼。 他强行压下心里的狂喜，对着一脸震惊的柳如烟，风轻云淡地摆了摆手。 “既然你来了，那外面的那些苍蝇，就交给你处理了。我这弟子，还需要一点时间。” “前辈放心！”柳如烟立马就把胸脯拍得邦邦响，“有晚辈在，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踏进这院子一步！” 她说完，转身就走出了院子，然后把大门一关，自己亲自守在了门口，身上散发出筑基后期的强大气息，对着外面那些还在窥探的神念，冷冷地传音道： “此地乃万宝阁贵客清修之地，诸位道友，还请自重！” 有她这个地头蛇出面，外面那些想看热闹的，顿时就熄了火。 院子里，陈凡看着已经彻底稳定下来的洛青鸾，又看了看自己那突破了一千多万的龙气余额，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下一步的计划了。 “筑基期，才算是真正拿到了这个修仙世界的入场券。” “接下来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 第三十章 鸟枪换炮，法爷的快乐就是这么简 等洛青鸾头顶上那个大漩涡终于消停了，她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感觉，跟整个世界都换了个滤镜似的。 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灵力，从以前的小溪流，一下子变成了奔腾的大江大河！一举手一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子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强大力量。 “感觉怎么样？”陈凡的灵体，现在已经凝实得跟真人差不多了，他飘到洛青鸾面前，捏着下巴，跟个考官似的问道。 “师尊，我感觉……我能一拳打死十个以前的自己！”洛青鸾挥了挥小拳头，满脸都是兴奋。 “出息！”陈凡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筑基期，才刚刚上路呢！你的目标，是星辰大海，懂不懂？” “现在，你已经是个合格的修士了，以前那些小打小闹的玩意儿，也该换换了。” 他说着，就把那个从文泰那儿毛来的储物袋，又给倒了个底朝天。 一堆亮晶晶的宝贝，又铺了一地。 “来，为师今天就教教你，一个合格的‘法爷’，出门该带点啥。” 陈凡现在财大气粗，说话的底气都足了好几倍。 “你看这个。”他首先拿起了那把青光闪闪的飞剑，“下品法器，太垃圾了，配不上我徒弟的身份。不过嘛，在你找到更好的飞剑之前，先用它代步。” 他又捡起那把玉石折扇：“这个也一样，下品法器，平时装装样子还行，真跟人动手，扇出来的风还没屁劲儿大。也先留着，以后送人或者卖了换钱。” 洛青鸾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 在她眼里，这些可都是神仙宝贝，结果到了师尊嘴里，就成了破铜烂铁。 师尊他老人家的眼界，到底得有多高啊！ “一个合格的修士，特别是像你这种准备走‘法爷’路线的，什么最重要？”陈凡开始了他的现场教学。 “是……修为？”洛青鸾试探着回答。 “错！”陈凡打了个响指（虽然发不出声音），“是法宝！是功法！是丹药！说白了，就是钱！” “修为可以慢慢练，但装备，必须得一步到位！” “咱们现在有钱了，鸟枪，必须得换炮！” 他说着，就打开了那个他现在最喜欢逛的“线上商城”——系统商城。 他那高达一千多万的龙气余额，就是他现在最大的底气！ “你现在筑基了，《万劫不灭体》也该升级了。”他直接点开【功法】区，找到了《九九锻体术》的后续功法。 【《百炼真身》，售价：200万龙气。注：需筑基期方可修炼，修炼有成，肉身可硬抗下品法器。】 “买了！”陈凡眼睛都不眨一下。 “《逍遥游》也得升个级，光跑得快不行，还得会飞，飞得快！” 【《云翼流光遁》，售价：150万龙气。注：御风飞行，快若流光，保命逃跑之不二法门。】 “也买了！” “至于攻击手段嘛……”陈凡摸着下巴，看了看那门《霸王碎星拳》，摇了摇头，“这玩意儿太耗蓝，只能当大招用，还得配点小技能。” 他在法术区里，挑了半天。 【《庚金指剑》，售价：80万龙气。注：凝聚庚金之气，化作剑气，无坚不摧，杀伤力极强。】 【《玄水冰盾》，售价：60万龙气。注：凝聚玄水之气，化作冰盾，防御力惊人。】 【《青木缠绕》，售价：50万龙气。注：……】 “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 陈凡跟个疯了的土豪似的，一通狂点！ 金、木、水、火、土，五行基础法术，他一样买了一本！突出一个攻守兼备，全面发展！ 转眼间，又是七八百万龙气跟流水似的砸了出去！ 他把这些功法和法术，全都用他那套“我帮你改良了”的说辞，一股脑地塞进了洛青鸾的脑子里。 洛青鸾只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被撑爆了，无数的修炼法门、法术模型，在她脑子里疯狂地刷屏。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好像……成了一个无所不能的法术大师？ 她试着伸出手，心里默念了一下那个《庚金指剑》的法门。 咻！ 一道寸许长的、金光闪闪的、跟真的一样的微缩版小剑，就出现在了她的指尖，吞吐着骇人的锋锐之气！ 她又试了一下《玄水冰盾》。 哗啦！ 一面巴掌大小的、晶莹剔透的冰盾，就出现在了她的身前，散发着森森的寒气！ “我……我……”洛青鸾看着自己手里这两样新玩具，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这就是……法爷的快乐吗？ 也太简单了吧！ “别玩了，这些都只是基础。”陈凡看着自己还剩下几百万的龙气，觉得还不够。 “功法有了，法宝也不能落下！” 他把目光投向了系统商城里的【法宝】区。 那里面的东西，更是让他眼花缭乱，口水直流。 【紫电锤，中品法器，售价：100万龙气。】 【流云仙衣，中品防御法器，售价：120万龙气。】 陈凡的目标很明确，他要给自己的宝贝闺女，配上一整套的顶级装备！ 他挑了一件最好的、用天蚕丝混合了好几种稀有材料炼制成的、自带避尘和恒温效果的“羽衣霓裳”，又挑了一把用千年雷击木做的、自带雷电属性攻击的“紫霄剑”，还顺手买了个用深海玄铁炼制的、能大能小、可攻可守的“镇山印”！ 这一套下来，又是几百万龙气没了。 他把这些法宝，从系统空间里取了出来。 只见光芒一闪，一件流光溢彩、漂亮得不像话的仙女裙，一把紫气环绕、时不时有电弧闪过的小剑，还有一方黑不溜秋、看上去就贼沉的大印，就凭空出现在了洛青鸾面前。 洛青鸾的眼睛，彻底变成了星星眼。 “去，把这身衣服换上，再把这两件法宝给炼化了。”陈凡用一种“这都是小钱”的语气，随意地说道。 “从今天起，你就是咱们这个修仙世界里，装备最好的崽！” “谁敢惹你，就用法宝砸死他！” ------------ 第三十一章 高手，都是用钱堆出来的！ 洛青鸾抱着流光溢彩的仙裙，双颊绯红地跑进屋里。 熊大刚伸长脖子想偷看，就被陈凡一巴掌拍在脑门上。 “非礼勿视！” 熊大委屈地呜咽，用厚实的熊掌捂住脸，却又忍不住从指缝里偷偷张望。 须臾，门扉轻启，洛青鸾微垂着眼帘，有些不自在地挪步而出。 她甫一现身，竟让满院清辉都黯然失色。那件“羽衣霓裳”贴合着她纤巧的曲线，宛若天成。裙摆上云雾缭绕，随着她莲步轻移，点点星芒于云雾间明灭，将她衬得恍如谪落凡尘、不染烟火的九天玄女。 更妙的是，法衣与她体内的灵力自发共鸣，凝成一层若有若无的护体灵光，流转不息。 “我靠……”陈凡在心底吹了声响亮的口哨，“这笔买卖，真他娘的值！” 嘴上，他却只是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嗯，尚可。衣物终是外物，不必萦怀。切记，修士之根本，在于己身。” “是，师尊。”洛青鸾乖巧应下，心尖却泛着蜜意。哪个女孩不爱霓裳？何况是这攻防一体的顶级法衣。 “别傻站着，过来，将这两样也一并炼化了。”陈凡朝地上的紫霄剑与镇山印示意。 洛青鸾依言上前，逼出精血，分别滴落。 有了筑基期的修为，炼化过程顺畅得不可思议。 尤其是她那完美无瑕的“至尊道基”，灵力精纯浩瀚，精血滴落的瞬间，两件法器便毫无阻滞地被神念烙印，仿佛本就是她身体的延伸，霎时间便绽放出心意相通的灵光。 “这么快？”洛青鸾自己都感讶异。听闻旁人炼化法器需闭关数日，于她却如呼吸吐纳般简单。 “废话！为师替你铸就的根基，岂是外面那些凡夫俗子可比？”陈凡一脸理所当然，“行了，试试你的新玩具，先从那把剑开始。” 洛青鸾颔首，心念微动，紫霄剑“锵”地飞入手中。剑身微沉，一股酥麻雷电之力窜遍全身，非但不伤她，反倒让她精神一振。 “朝那边空地，随意挥一剑，用三分力。”陈凡指挥道。 “是！” 洛青鸾深吸一口气，将筑基灵力灌入剑身。 嗡！ 剑身之上，无数细密的紫色电弧骤然迸发，噼啪作响！ 她学着剑仙模样，对着院角空地，凌空一挥！ “嗤啦——！” 手臂粗的紫色剑气裹挟雷鸣脱剑而出，在青石地面犁开一道半尺深、边缘焦黑的沟壑！尽头的一块山石应声粉碎！ “……” 洛青鸾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破坏，又低头看看手中的紫霄剑，小嘴微张，满是震撼。 这……就是中品法器的威力？ 仅仅用了三分力啊！若是全力施为，岂不是能将这整座院子都夷为平地？ “啧，”陈凡的声音幽幽传来，“掌控力一塌糊涂，灵力运用粗糙至极，至少浪费了七成威力。回去把《庚金指剑》抄一百遍，学学人家如何精准入微地操控能量。” 洛青鸾委屈地“哦”了声。明明威力如此惊人，怎么到了师尊口中，竟变得一无是处了呢？ “别愣着，再试试那方印。” 洛青鸾收剑，将神念附上那方黑黝黝的镇山印，向空中一抛。 “去！” 镇山印迎风而涨，眨眼化作磨盘大的黑山，悬于半空，散发着山岳般的威压。 “落！”她一声轻喝。 轰隆！ 黑山印砸下，听竹苑剧烈一晃！地面现出一个巨坑，院中阵法光芒狂闪，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停！你这败家子！”陈凡的灵体险些跳起来，“想拆房子吗？这院子一天一百灵石，砸坏了你赔！” 洛青鸾急忙收回镇山印，它复又变回巴掌大小，落入她手中。她吐了吐舌头，看着院中狼藉，有些赧然。 这时，院门被推开，柳如烟走了进来，神情疲惫又亢奋。 可当她看到院中剑气犁出的焦黑沟壑，以及那个新砸出的大坑时，整个人都僵住了。再看洛青鸾手中的紫气仙剑与古朴大印，她瞬间了然。 这位前辈的弟子，刚突破筑基，便不眠不休地修炼此等神通！ 何等勤奋！何等妖孽！ 一瞬间，柳如烟自行脑补了全部情景，眼中的敬畏愈发浓重。 “晚辈柳如烟，见过洛道友。”她疾步上前，对洛青鸾深深一揖，“外面的宵小，已尽数被晚辈打发。只是……方才动静实在太大，恐怕此刻全青阳城都已知晓，听竹苑出了一位绝世天骄。” “嗯。”陈凡操控着洛青鸾，淡然应声，摆足高人姿态。 柳如烟却不敢怠慢，她从储物袋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张鎏金请柬，双手奉上。 “洛道友，晚辈此来，除为您护法，亦有一事相求。 “三日之后，便是我万宝阁一年一度的青阳大拍。届时，青阳城乃至周边数郡的名门大派、世家豪族皆会莅临。” “晚辈斗胆，恳请洛道友屈尊驾临，为我万宝阁镇一镇场面。” 柳如烟说得诚恳，算盘却打得精明。这既是抬高拍卖会声望，也是向全城宣告：这位神秘高人，是万宝阁的贵客。 “拍卖会？”陈凡心中一动。这可是为他这种“挂壁”量身定做的捡漏天堂！ “可。”他言简意赅。 “太好了！”柳如烟大喜过望，“已为道友预留天字一号包厢！届时一切用度，由我万宝阁承担！” “有心了。”陈凡继续高冷。 柳如烟又恭维数句，见对方一副“闲人勿扰”的模样，便知趣告辞。 待她走后，洛青鸾才松了口气：“师尊，我们真要去拍卖会？” “高手是如何炼成的？除了苦修，更要有资源！海量的资源！” “功法、法宝、丹药、天材地宝，哪样不需灵石？我们这点家底，看似丰厚，实则不禁花！” 陈凡指着院中的狼藉，循循善诱：“所以，我们得学会以钱生钱！而拍卖会，便是最好的生钱之地！” 他看着一脸懵懂的洛青鸾，嘿然一笑。 “走，为师带你逛商城去，咱们赴会之前，得再做些准备。” “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何为氪金玩家的快乐！” ------------ 第三十二章 拍卖会，一门薅羊毛的艺术 法宝的余威仍在庭院中激荡，洛青鸾的心潮亦随之起伏，久久未能平息。 她的目光从掌心那方已然温顺如玉的镇山印，缓缓移向院中那个深不见底的巨坑，一种如在梦中的不真实感油然而生。她忍不住轻声问道： “师尊，我们现在……难道还不够强吗？为何非要去那什么拍卖会？” 在她纯粹的认知里，身怀此等神兵利器，正该寻一处灵山福地，避世清修，待到神功盖世，再一朝出山，俯瞰人间。 “强？”陈凡的灵体飘至她面前，声音里带着一丝哂笑，似在嘲笑她的天真，“你管这点萤火之光，也叫‘强’？” 他反问道：“丫头，为师问你，你这身羽衣霓裳，这柄紫霄神剑，这方镇山宝印，从何而来？” “是……师尊您赐下的。”洛青鸾老实回答。 “那我，又是从何处得来？” “……”洛青鸾哑然。 “是抢来的！是用命换来的！”陈凡的声音陡然拔高，字字如金石交击，震得她心神摇曳，“修士修行，修的是长生大道，争的却是这天地间的森罗万象！你以为区区筑基，便能高枕无忧？我告诉你，在这方世界，金丹修士多如过江之鲫，元婴老祖才勉强算得上一号人物！你这点家当，若遇上真正的老怪物，人家动动念头，便能将你连人带宝，一并抹去！” “所以，我们必须掌握能让自身不断变强的资本！而拍卖会，便是将天下资源，化为己用的最快途径！” 陈凡的声音恢复了从容，却透着一股运筹帷幄的锋芒，开始了他的战前动员。 “你以为，拍卖会仅仅是比谁的灵石更多？” “那是凡夫俗子的浅见！” “一场真正的顶级拍卖会，是眼界与胆识的较量，是信息与人心的博弈！更是一门……在无人知晓处，窃取天机的艺术！” 洛青鸾听得心驰神摇，只觉得师尊寥寥数语，便为她推开了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门，门后是她从未想象过的，波谲云诡而又精彩纷呈的修真画卷。 “那……师尊，我们该如何准备？” “问得好！”陈凡仿佛打了个响指，再次拉开那片金光璀璨的系统商城。 “要赢下这场信息战，首要的，便是信息上的绝对碾压！他人看不穿的，我们要一眼洞悉！他人不识其价的，我们要明其根底！” 他轻车熟路地点入【辅助神通】一栏。 琳琅满目的神通秘法，看得人目不暇接。 【过目不忘，售价：十万龙气。】 【巧舌如簧，售价：二十万龙气。】 陈凡对这些视若无睹，目光径直锁定了最顶端那个闪烁着至尊金芒的图标。 【万物通晓之眼，售价：三百万龙气。注：可洞悉万物本源，探查其名讳、来历、材质、功效，乃至背后隐藏的因果与破绽。元婴境之下，无法被任何神念察觉。】 “就是它了！”陈凡几乎要流下口水。 这简直是为拍卖会量身定做的神级外挂！ “买了！” 他心一横，三百万龙气如青烟般消散。 一股玄奥至极的信息洪流，顺着他与洛青鸾的神魂链接，悍然灌入洛青鸾的识海！ “丫头，凝神静气！为师现传你一门本门不传之秘，此瞳术名为《道鉴真瞳》！练成之后，可勘破世间一切虚妄！” 洛青鸾只觉双眸一阵清凉，仿佛被九天甘露洗涤过一般。 待她再度睁眼，整个世界，已截然不同。 她下意识地望向院角那块被剑气劈碎的山石。 一行行淡金色的古朴文字，瞬间在她脑海中清晰浮现。 【物：青岗岩碎块。】 【源：青阳城西山采石场。】 【评：凡石，毫无灵韵，可用于垫桌脚。】 她又好奇地看向一旁打着哈欠的熊大。 【兽：狂暴巨熊（幼体）。】 【阶：二阶巅峰。】 ...【态：饱食犯困，思索熊生。】 【隐：身负一丝‘太古魔猿’血脉，若以‘魔猿精血’或同阶宝物为引，可激发二次异变，潜力无穷。】 “！！！” 洛青鸾心神剧震，惊得倒退一步。 竟连熊大体内潜藏的血脉都能看穿？师尊传下的这门瞳术，未免也太逆天了！ “淡定，常规操作。”陈凡的声音风轻云淡，“有了信息优势，我们还需要……一层伪装。” “伪装？” “自然。”陈凡解释道，“你如今顶着‘丹道大师’的名头，太过招摇。万众瞩目之下，如何悄然捡漏？真正的好戏，都需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上演。” 他又在商城中搜寻起来。 很快，目标锁定。 【千幻面具，中品法器，售价：八十万龙气。注：可随心念变幻容貌、骨骼乃至气息，并能有效隔绝神念探查。】 “买了！” 光华一闪，一张薄如蝉翼、触手冰凉的透明面具凭空出现。 “戴上它，心随意动，便可化身万千。” 洛青鸾好奇地将面具贴上脸颊，面具竟瞬间融入肌肤，消失无踪。 她遵照陈凡指点，在心中勾勒出一个面容普通、气质寻常的中年妇人形象。 下一刻，奇迹发生。 原地那仙姿绰约的绝色少女悄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面容平庸、气息收敛，修为仅在炼体七八重的普通女修。 这般模样，便是丢入人潮，也绝不会引来半点关注。 “我……我竟变成了这样？”洛青鸾抚摸着自己平平无奇的脸颊，感觉新世界的大门再度被师尊一脚踹开。 “甚好。”陈凡满意地点头，“如此一来，我们便有了两个身份。” “一个身份，是万宝阁的贵客，高坐云端，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必要时，可用来抬价坑人，搅动风云。” “另一个身份，便是你这不起眼的散修，混迹于人群之中，专门去拍那些无人识得的蒙尘明珠。” “一明一暗，双线并行，方是取胜之道！” 洛青鸾听得目眩神迷，对自家师尊的敬畏，已然深植神魂，再难动摇。 原来……行走修真界，竟还有如此多的门道！ “师尊，您……您当真算无遗策！” “少拍马屁。”陈凡心中受用，嘴上却道，“这些不过是些基础布局。走吧，离拍卖会尚有两日，为师再带你去一处地方，做些最后的准备。” “还……还有准备？” “当然。”陈凡嘿然一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们的‘粮草’尚有不足，自当补充一番。” “去往何处？” “万宝阁！” 陈凡的语气中，充满了资本家凝视着茁壮韭菜时的欣喜。 “那五十余颗培元丹的货款，柳如烟还未支付。她以为一句‘记在账上’便能了事？天真！”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现在，是时候让她将我们的第一桶金，连本带利地吐出来了！” “走，丫头，为师带你去……讨债！” ------------ 第三十三章 讨债，也是一门行为艺术 青阳城，长街熙攘。 洛青鸾紧随陈凡的灵体，步履匆促，心神不宁。 “师尊，我们就这样直接上门讨要灵石，会不会……太唐突了？”她小声问，难掩局促。在她想来，万宝阁的柳阁主赠予听竹苑，又为她护法，这份情谊非同小可，区区丹药钱款，记在账上也是人之常情。 “有何不妥？”陈凡倒飞在她身前，“丫头，你须记住，与聪明人打交道，最忌讳的便是账目不清。人情债拖得越久，越容易变成负累，久而久之，反生嫌隙。我们此行，非为讨债，而是为她了结一桩因果。账目清，人情明，她心中只会感激。” 洛青鸾似懂非懂。 “况且，讨债更是一门表演的艺术。”陈凡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玩味，“记住三个要点：平静、淡漠、不耐烦。你要让他们从骨子里明白，区区几千灵石，你根本未曾放在眼里。你今日前来，只为一件事——规矩。” “高人可以一贫如洗，但行事不能没有规矩。懂了么？” “……好像懂了。” 说话间，百草堂的招牌已在眼前。 柜台后的伙计正撑着下巴打盹，听见动静，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有气无力地问道：“买药，还是瞧病？” 洛青鸾深吸一口气，将师尊的教诲在心中默念一遍。 她并未作答，甚至没有看那伙计一眼。清冷的目光淡漠地扫过堂内的一排排药柜，而后才缓缓开口：“管事的何在？” 声音不高，却蕴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让那伙计含混的哈欠硬生生噎了回去。他这才正眼打量来人，只觉对方虽有几分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但那份仿佛与生俱来的清冷出尘之气，让他本能地收起了所有怠慢。 “您、您找孙管事？不知有何要事？”伙计的语气瞬间恭敬了三分。 洛青鸾依旧不理会他，径直行至一旁的待客椅边，安然落座，随即阖上双目，静坐养神，无声的姿态本身就是一种催促。 伙计心头一凛，连忙奔入内堂：“管事！外面有人找！” 很快，一个身材微胖、留着精明小胡子的中年男人快步走出，正是百草堂的孙管事。 他目光一触及洛青鸾，先是微愣，随即脸色煞白，冷汗瞬间浸湿了额角。他想起了那个传遍青阳城的传闻——听竹苑天降异象，万宝阁奉为上宾的洛姓大师，其弟子已然筑基！ 而眼前这位，不正是前些天租用丹房、频频炸炉的穷丫头！ “扑通！” 孙管事腿一软，险些跪倒，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洛青鸾面前，躬身大礼，声音发颤：“不知洛大师驾到！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罪该万死！” 他身后的伙计已吓得面无人色，双腿抖如筛糠。 洛青鸾缓缓睁眼，眸光古井无波。 陈凡在她脑中轻声道：“很好，保持住。” “我在此地炼制的五十三颗培元丹，”洛青鸾声音清冷依旧，“柳阁主说，账，从你这里结。” “是是是！柳阁主早有交代！”孙管事点头如捣蒜，连忙取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按最高价，共五千下品灵石，分文不少！大师您请过目！” 他双手捧着钱袋，恭敬递上。 洛青鸾却未接，只淡淡瞥了一眼。 “灵石？” 陈凡控制她吐出两字，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嫌弃。 此言一出，孙管事心沉谷底。完了，高人嫌钱俗，这是在敲打自己先前的怠慢！ “大师息怒！”孙管事汗出如浆，“是小人愚钝！大师身份尊贵，怎会看上这些阿堵物！您有何吩咐，尽管开口，我百草堂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陈凡在洛青鸾识海里一笑：“上钩了。” 洛青鸾强抑心惊，按陈凡的指示缓缓开口：“两日后，青阳大拍。” “是是是！”孙管事连忙应道。 “我需些药材，做些准备。” “大师您说！别说一些，便是搬空药库，小人也绝无二话！”孙管事拍着胸脯保证。 “把你这里，百年份以下的所有药材，列单给我。” “啊？” 孙管事彻底懵了。丹道大师，不要千年灵药，反倒要一堆寻常药材？他想不通，更不敢问，只当高人行事必有深意，是在考验自己的诚意！ “是！小人马上去办！” 孙管事连滚带爬地捧来一张玉简清单。 洛青鸾接过，神念沉入，陈凡的神魂之力则如风卷残云，瞬间扫过，精准地指挥着她在清单上划去了近七成的内容。 “这些，全部送到听竹苑。” 孙管事心算着那被划掉的药材总价约四千灵石，心在滴血，嘴上却无比激动：“是！大师！我马上安排！” 洛青鸾起身，将那个装有五千灵石的钱袋随手丢在桌上。 “多的，是你的辛苦费。” “一个时辰内，我要在院中看到东西。” 说完，她转身便走，干脆利落。 孙管事望着桌上的钱袋，又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呆立当场。非但未曾怪罪，竟还打赏了足足一千灵石？ 何等气魄！何等胸襟！ 这才是真正的高人风范！ 孙管事激动得几乎落泪，对着洛青鸾的背影再次深躬：“恭送大师！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内保证送到！” 走在街上，洛青鸾脑中响起系统提示音。 【叮！宿主洛青鸾，成功整合区域性资源渠道，确立强势合作地位，为后续发展打下基础！】 【战略行为判定成功！触发百倍暴击返利！】 【恭喜宿主陈凡，获得‘龙气’x500000点！】 陈凡的灵体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五十万龙气到手。 “师尊……”洛青鸾终于忍不住问，“我们为何要买那些普通药材？还多给他那么多灵石？” “傻丫头，”陈凡笑道，“五千灵石只是数字，那些药材却能让你的炼丹术在会前再上一个台阶。至于那个孙管事……从今天起，他就是我们在百草堂最忠实的一条狗。收买人心，有时比灵石更有用。” “记住，讨债的最高境界，不是收回欠款。” 陈凡看着远方万宝阁的轮廓，嘴角微勾。 “而是让对方觉得，他还欠你更多。” “粮草已备，静待东风。好戏，就要开场了。” ------------ 第三十四章 丹道，是烧钱的艺术 半个时辰未到，院外先是传来一阵车轮滚滚的喧嚣，随即才是急促的叩门声。 熊大刚被惊醒，正欲龇牙咆哮，便被陈凡一道意念喝止：“送货的。” 洛青鸾拉开院门，只见百草堂的孙管事亲自押着十几辆大车，车上堆积如山的药材几乎要溢出来。他满头大汗，一张脸笑成了褶皱的包子，谄媚与敬畏交织。 “洛大师！您要的东西，分毫不差！小人还自作主张，多备了三车常用辅料，一点心意，还望您千万不要嫌弃！” 整个庭院，瞬间被浓郁得化不开的药香所淹没。 洛青鸾学着师尊惯常的模样，只清冷地点了点头：“放下吧。” 伙计们手脚麻利地将药材搬进院子，堆成一座座小山。孙管事临走时一步三回头，眼神里满是敬畏与狂热，仿佛能为这位大师跑腿，便是三生修来的福分。 等院门关上，洛青鸾看着满院药材，有些发懵：“师尊，这么多……” “不是我们。”陈凡的灵体飘到一座药山顶上，翘起二郎腿，“是你。” “啊？” “从现在起，到拍卖会开始前，”陈凡指着那堆积如山的药材，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把它们，全部炼成丹药。” 洛青鸾瞳孔骤然一缩，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何止上千份材料，两天一夜，即便是不眠不休，也断无可能炼完！ “师尊，我……做不到。”她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无法掩饰的颤抖。 做不到？”陈凡冷笑一声，那笑声里淬着冰，“你以为丹道大师是靠什么炼成的？天赋？机缘？错！是靠灵石焚烧，是靠废寝忘食的海量练习堆砌出来的！给你这般条件，若还说做不到，不如趁早找块豆腐撞死！” 他的声音骤然严厉：“现在，立刻，开炉！” 洛青鸾一个激灵，连忙祭出自己那个普通的黄阶炼丹炉。 “太垃圾了，回头给你换个好的。”陈凡撇撇嘴，下达指令，“先从‘回气散’开始！十份材料，同时处理！” “什么？”洛青鸾再次惊呼，那意味着她要一心十用！ “分神！左手控火，右手投药！神魂中同步推演下三种丹药的配伍变化！”陈凡的声音化作无形的鞭挞，抽在她神魂之上，“这点小事都办不到，还妄谈什么登临绝顶，俯瞰众生？回去乡下养猪，都怕你手脚太慢！” 洛青鸾被训得俏脸涨红，一股不服输的倔劲自心底涌起。她死死咬住银牙，将神魂之力催动到了极致。 轰！ 一声闷响，第一炉丹，炸了。漆黑的浓烟夹杂着焦糊的药渣，扑了她满面。 “废物！火候过了一分！神魂之力为何如此涣散！” 轰！ 第二炉，依旧炸得干脆利落。 “蠢货！投药次序颠倒！你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吗！” 接连的爆炸声在听竹苑此起彼伏，黑烟滚滚。熊大吓得躲在角落，用爪子死死捂住耳朵。 洛青鸾已然麻木，机械地遵从指令：清理药渣，重新投药，催动神魂，控制火候…… 神魂被拉伸到极限，嗡嗡作响。汗水浸透衣衫，她眼前阵阵发黑，摇摇欲坠。 “师尊……我……我不行了……” “不行？”陈凡的声音依旧冰冷，“那就倒下，然后滚出去。我的弟子，没有废物。” 这句话，如一根最尖锐的冰锥，狠狠刺入洛青鸾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是师尊，将她从绝望的泥潭中拉出，给了她新生，给了她尊严。若连这点苦楚都畏惧，自己又有何资格，再立于他的身侧？ “我……我能行！” 洛青鸾猛咬舌尖，剧痛让她瞬间清醒。 她重新睁眼，眸子里燃起火焰。这一次，她忘掉了师尊的呵斥，忘掉了疲惫，脑海里只剩下那些药材。 无数药性、繁复手诀在她识海中轰然炸开，又瞬间重组成一幅清晰无比的星图。每一味药材都是一颗星辰，它们之间的联系便是流淌的星河。 一切，豁然开朗。 在这一刻，她臻至一种玄之又玄的顿悟之境。她的双手仿佛不再属于自己，化作了道的载体。左手掐诀，炉火随心念而起舞，温驯如羊；右手轻扬，十数份药材如倦鸟归林，分毫不差地投入炉中。所有动作行云流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韵律与和谐，宛若一场献给丹道的无声祭舞。 一直以审视目光旁观的陈凡，灵体微不可查地一震。 这丫头……竟在绝境之中，自行悟道了？ 一炷香后，炼丹炉发出一声清越嗡鸣，炉盖弹开。十二颗圆润饱满、清香四溢的回气散静躺炉底。 完美品质！ 洛青鸾看着自己的杰作，也呆住了。 “别愣着！感觉还在，继续！”陈凡的声音少了几分严厉，多了催促，“下一批，‘养神丹’！十五份！” “是！师尊！” 洛青鸾重重点头，再次投入疯狂的炼丹。 有了第一次顿悟，过程变得顺畅无比。 十五份，二十份，三十份！ 她的极限被不断打破，神魂在枯竭与恢复间愈发凝练坚韧，对丹道的理解也已融会贯通。 两天一夜，悄然而逝。 当最后一炉丹药炼成，洛青鸾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瘫倒在地。她累到极致，连手指都无法动弹，脸上却挂着满足灿烂的笑容。 院中，原本堆积如山的药材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上百个玉瓶，里面装满了完美品质的基础丹药。 与此同时，陈凡脑海里，响起系统华丽的提示音。 【叮！宿主洛青鸾，在极限压榨下顿悟‘丹道归一’之境，炼丹术根基完美铸就……】 【判定为关键性成长！触发千倍暴击返利！】 【恭喜宿主陈凡，获得‘龙气’x2000000点！】 两百万龙气！ 陈凡的灵体都凝实了几分。他看着地上那个累得蜷缩如猫的女孩，目光复杂，闪过欣慰与赞许，也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心疼。 但他嘴上，依旧是那副欠揍的模样。 “总算没把我的药材钱都给糟蹋光。” ------------ 第三十五章 投资，要讲究回报率 烧光。 陈凡的灵体飘荡在半空中，看着院子里那上百个玉瓶，以及瘫倒在旁边，连眉毛上都沾着丹灰的洛青鸾，嘴上毫不留情地吐出了评语。 “起来，别装死。” 他的声音在洛青鸾的识海中响起。 “去把自己洗剥干净，一身的药渣味，熏到为师了。” 洛青鸾眼皮动了动，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撑开一条缝。 她感觉自己的神魂像是被一万头妖兽反复践踏过，每一寸都透着酸软和刺痛。 “师尊……” 她刚发出一声梦呓般的呢喃，就又昏睡了过去。 陈凡的灵体顿了顿。 他飘落下来，悬浮在洛青鸾的脸庞上方，看着她那张沾满灰尘却依旧难掩绝色的睡颜，以及嘴角那一抹满足的浅笑。 “啧，麻烦的丫头。” 他抱怨了一句，却还是打开了系统商城。 【神元固本丹，售价：5万龙气。注：可快速恢复神魂损耗，巩固神魂本源。】 “买了。” 一颗散发着柔和光晕的丹药出现在他手中。 他控制着丹药，轻轻飘到洛青鸾的唇边，丹药触唇即化，化作一道清凉的暖流，融入她的体内。 洛青鸾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 “哼，这可是利息。”陈凡自言自语，“以后都得给为师加倍赚回来。” 做完这一切，他的目光才真正投向了自己那暴涨的龙气余额。 两百多万！ 前所未有的富裕！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陈凡摸着下巴，再次点开了琳琅满目的商城列表。 “那口破炉子，炸了不下三十次，简直是炼丹界的耻辱。” 他的神念飞速在【法宝】分类中扫过。 【赤焰炉，下品法器，售价：10万龙气。】 【玄晶炉，中品法器，售价：50万龙气。】 陈凡的目光直接跳过了这些凡品，最终锁定在了一个散发着混沌气息的图标上。 【天地烘炉，品阶：？？？（可成长），售价：150万龙气。】 【注：此炉乃太古年间一缕天地本源之火所化，内蕴乾坤，可自成阵法，提升三成成丹率，并有一定几率使丹药品阶提升。炼化后可随主人修为共同成长。】 “就是它了！” 陈凡眼睛一亮。 可成长！这才是最有价值的属性！ 这意味着，只要洛青鸾不断变强，这尊丹炉就永远不会过时。 这是一笔一本万利的长期投资！ “买了！” 一百五十万龙气瞬间消失。 陈凡的心在滴血，但脸上却露出了资本家看到优质资产时的笑容。 一个时辰后。 洛青鸾悠悠转醒。 她感觉自己像是睡了有生以来最舒服的一觉，神魂不但恢复如初，甚至比之前更加凝实通透。 她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身上清清爽爽，那件羽衣霓裳纤尘不染，显然是被清理过了。 院子里的丹药，也被分门别类地码放整齐。 “醒了？” 师尊的声音传来。 洛青鸾抬头，看到陈凡的灵体正坐在那堆丹药小山上。 “师尊，我……” 她刚想说什么，陈凡却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喏，你的新玩具。” 话音未落。 “轰！” 一尊半人多高，通体呈现古朴玄黄色的丹炉，凭空出现，重重地砸在院子中央的石板上。 整个听竹苑都跟着震了一下。 那丹炉造型古拙，没有丝毫华丽的装饰，炉身之上，却天然生成着无数如同山川河流般的纹路，一股苍茫、厚重的气息扑面而来。 仅仅是看着它，洛青鸾就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有些凝滞。 “师尊……这……这是……”她结结巴巴，震撼得说不出完整的话。 “你那个破炉子太丢人，以后就用这个。”陈凡用一副嫌弃的口吻说道。 “炼丹的效率高一点，为师回本也能快一点。懂？” “我懂！我懂！”洛青鸾连连点头，眼眶却有些发红。 她快步走到那尊天地烘炉前，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冰凉的炉身。 一股血脉相连的亲切感，瞬间从指尖传遍全身。 她知道，这尊丹炉的价值，恐怕足以买下十个青阳城！ 而师尊，就这么云淡风轻地丢给了她。 “别傻站着，滴血认主。”陈凡催促道，“然后随便找个最简单的丹方，炼一炉试试。” “记住，用一成力就行。” 他特意叮嘱了一句。 “别把咱们的房子给点了。” “是！师尊！” 洛青鸾重重点头，逼出一滴心头精血，滴落在天地烘炉之上。 嗡—— 精血融入炉身的瞬间，整尊丹炉发出一声仿佛来自亘古的悠远嗡鸣。 炉壁上的山川道纹，齐齐亮起，一道道玄黄色的光晕流转不休，仿佛在欢庆新主的到来。 洛青鸾感觉自己的神魂，与这尊丹炉紧密地连接在了一起。 她心念一动，炉底便凭空生出一簇金色的火焰。 火焰温顺得像一只小猫，随着她的意念，变幻着各种形状。 “好厉害……”洛青鸾心中惊叹。 她定了定神，从旁边拿起一份“回气散”的材料。 这是她炼制过最多次，也最熟悉的丹药。 她深吸一口气，按照之前顿悟的感觉，将神魂之力探入炉中。 这一次，她没有费力去控制火候，也没有小心翼翼地计算投药时机。 当她的神念与天地烘炉连接的刹那，一种明悟涌上心头。 她随手一挥。 十几种药材化作一道道流光，没入炉中。 炉身内的道纹自动运转起来，形成了一个玄妙的阵法。 那些药材在阵法中，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分解、提纯、融合…… 整个过程，根本不需要她去操心！ 她需要做的，仅仅是维持着那一缕神念，作为一个“开关”。 “这……” 洛青鸾彻底呆住了。 这哪里是炼丹？ 这简直就是全自动流水线生产！ 就在她失神的片刻。 “铛！” 一声清脆如玉磬相击的天籁之音，从炉中传出。 炉盖自动弹开。 一股沁人心脾的异香，瞬间弥漫了整个院子。 洛青鸾探头往里一看，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炉底，静静地躺着十三颗丹药。 每一颗都比她之前炼制的更加圆润饱满，丹药表面，甚至萦绕着一圈淡淡的白色云气。 丹云！ 传说中，只有地阶以上的丹药，才有可能出现的异象！ 而且……她明明只放了一份材料！ 一份材料，正常最多成丹十二颗，可这炉里，却足足有十三颗！ 凭空多出了一颗！ “还……还行。” 陈凡故作镇定的声音响起，但他灵体那微微晃动的频率，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炉子是好炉子，总算没被你这蠢丫头用废了。” “总算有点丹修的样子了。” 洛青鸾抬起头，看向师尊的灵体，那双明亮的眸子里，装满了星星。 这一刻，她对师尊的崇拜，已经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峰。 无所不能！ 她的师尊，就是无所不能的神明！ 陈凡被她那狂热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 “行了，今天就到这儿。” “把丹药都收好，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他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明天，就是万宝阁的拍卖会。” “师尊，”洛青鸾好奇地问，“咱们真的要像您说的那样，用两个身份进去吗？” “当然！”陈凡嘿嘿一笑，“一明一暗，才能把利益最大化。” “明面上，你是万宝-阁的贵客，高坐天字一号房，负责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必要的时候，还要帮柳如烟那个小丫头抬抬价，当一回托儿。” “托儿？”洛青鸾对这个新词汇感到不解。 “就是假装买家，故意抬高价格，坑那些真正的冤大头。”陈凡解释道。 “至于暗地里……” 他看着洛青鸾，洛青鸾心领神会，心念一动，脸上的千幻面具发动。 转瞬间，她就从一个仙气飘飘的绝色少女，变成了一个面容普通、气息平常的中年女修。 “这个身份，就混在楼下的大厅里。” 陈凡的语气里充满了期待。 “专门负责捡漏。” “用咱们的《道鉴真瞳》，去把那些蒙尘的明珠，都给为师一颗一颗地淘出来！” 他从丹药山上飘了下来，背着手，在院子里踱步。 “丫头，记住。” “拍卖会，不是战场，而是我们的猎场。” “那些自以为是的世家子弟，那些眼高于顶的宗门长老，在咱们眼里，都只是一只只等着被薅毛的肥羊。” “明天，师尊就让你见识见识。” 他转过身，灵体上仿佛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什么，才叫真正的……降维打击！” ------------ 第三十六章 拍卖会开幕，肥羊已入场！ 翌日，天光乍破。 洛青鸾打坐整夜，并非修行，只为压下心头波澜。师尊的计划如履薄冰，每一步都踏在刀锋之上，让她心旌摇曳。 “走了，丫头。”陈凡的灵体在她身边打着哈欠，嗓音慵懒，“去晚了，好位置就没了。” 青阳城，万宝阁。 今日此地，与往日截然不同。门前红毯百丈，两侧甲卫林立，气息沉凝，皆是炼体巅峰。往来宾客，皆需出示鎏金请柬，身份非富即贵。 洛青鸾一袭月白仙裙，面覆轻纱，由侍女引着，径直走向贵宾通道。她甫一现身，便引来无数道目光。 “那便是听竹苑的丹道大师？” “嘶……气势迫人！虽看不透修为，但那份出尘之气，绝非凡俗！” 人群另一侧，一个灰袍妇人面容平庸，气息收敛至炼体七重，混在人流中，毫不起眼地步入大厅。她寻了个偏僻角落坐下，与周遭喧闹的散修融为一体。 正是改换了容貌的洛青鸾。 “贵客，阁主已在天字一号房等候多时。”侍女将洛青鸾引至一扇白玉巨门前，恭敬退下。 推门而入，暖玉铺地，月光石为壁，华光流转。水晶桌案后，柳如烟含笑起身。 “洛大师，您可算来了。”她的态度比上次更添敬畏。 “柳阁主客气。”洛青鸾学着师尊的口吻，淡漠颔首，行至窗边。 此地设有一面单向水晶巨壁，将楼下大厅尽收眼底，而楼下却无法窥探分毫。 “很好，视野绝佳。”陈凡在她脑中点评，“坐下，喝茶，保持高冷。你的任务就是当个吉祥物。” 洛青鸾依言落座。 就在此时，楼下大厅传来骚动。一行人簇拥着一名锦衣青年，排开众人，走向另一间天字号贵宾房。那青年面如冠玉，神情倨傲，行走间剑意凌厉，迫得周遭散修纷纷退避。 “是天星宗的少主，凌天！” “他竟也来了！听说此人年纪轻轻已是筑基后期，剑道天赋百年不遇！” 柳如烟顺着洛青鸾的视线望去，解释道：“天星宗凌天，为人睚眦必报，嚣张跋扈。大师若无必要，少与他打交道为好。” 洛青鸾未曾言语。 角落里，她的分身却已通过《道鉴真瞳》，将那凌天看了个通透。 【人：凌天。】 【境：筑基后期。】 【功：天星剑典（残缺）。】 【宝：青锋剑（上品法器），金丝软甲（中品法器）……】 【态：极度自负，目空一切，认定‘星辰铁’为其囊中之物。】 【弱：根基虚浮，心境存有破绽，强行突破所致。】 陈凡在洛青鸾识海中嘿嘿一笑。 “好一头肥羊。” “丫头，盯住他。今天，咱们就从他身上，薅下第一撮羊毛。” “当——” 一声钟鸣响彻全场，拍卖会正式开始。 白发老者登上高台，声如洪钟：“诸位道友，欢迎来到万宝阁青阳大拍！闲话少叙，上第一件拍品！” 侍女端上玉盘，盘中灵草流光溢彩。 “千年血玉参！固本培元之奇珍！起拍价，三千下品灵石！” “三千五！” “四千！” 竞价声此起彼伏，场内气氛瞬时鼎沸。 天字一号房内，柳如烟为洛青鸾斟茶，试探道：“大师对这血玉参可有兴趣？” “凡品而已。”洛青鸾轻吐四字，垂眸不语。 柳如烟端杯的手一顿，眸中敬意更深。 接连数件珍品登场，引得各方争相出价，喧嚣渐盛。洛青鸾的本尊与分身，皆安坐不动。 直至第十件拍品登台。 那是一块人头大小的黑色金属疙瘩，通体锈迹斑斑，宛如废铁。 拍卖师也有些尴尬地干咳一声：“此物来历不详，材质不明，水火不侵，神念难入。或许是上古法宝残片，或许……只是顽铁。起拍价，一百下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少于十灵石。”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什么玩意儿？一百灵石买块破铁？” “万宝阁是没东西拍了？” 天字二号房内，凌天发出一声嗤笑，经扩音阵法传遍全场：“万宝阁真是越发上不了台面了。” 拍卖师脸色涨红，却不敢反驳。 就在这片寂静与嘲讽中，一个女声从大厅角落响起： “一百一十灵石。” 出价者，正是那名中年妇人。 瞬间，数千道目光汇聚而去，夹杂着好奇、不解，更多的是怜悯。 凌天的声音再次响起，满是戏谑：“哦？还有这等不长眼的冤大头？本少主倒要看看，是哪位‘高人’。” “两百灵石。” 他并非想要此物，出价，只为羞辱。 角落里的中年妇人声音依旧平淡：“两百一十。” “五百！”凌天声音拔高，已带怒意，“本少主今日心情好，就当施舍给你这穷酸散修！” 他将价格抬高一倍有余，意图让对方知难而退，颜面扫地。 那妇人却只是顿了一下。 “五百一十。” 波澜不惊。 全场俱静。所有人都看出，这不是竞拍，是天星宗少主在戏耍一个散修。 天字二号房内，随从低语：“少主，何必为块废铁与蝼蚁置气。” “你懂什么。”凌天靠在椅背，嘴角噙着残忍的笑意，“我就是要让她知道，有些人，她一辈子都得罪不起。” 但他不愿再出价，等着对方放弃，好出言尽情嘲讽。 可那妇人报出价格后，便再无动静。 拍卖师等了许久，只得硬着头皮敲响拍卖槌。 “五百一十灵石一次！” “五百一十灵石两次！” “成交！” 法槌落下，废铁归属已定。 凌天的冷笑响彻全场：“恭喜道友，花五百灵石巨款，购得旷世奇珍！哈哈哈！” 四下哄笑一片。 角落里，洛青鸾的分身在无数嘲弄目光中，平静地完成了交割。 那块锈迹斑斑的金属疙瘩被送到她手上，触手冰凉，分外沉重。 指尖触及金属的瞬间，陈凡的声音已在她识海中炸响，难掩狂喜： “干得漂亮，丫头！” “他们笑你蠢，却不知自己才是瞎子！” “这哪里是废铁！” “这他娘的是一块‘星核神金’的矿胚！炼制道器的无上神材！其价值，足以买下整个万宝阁！” “而那个白痴少主……”陈凡的语气，如同屠夫打量肥羊。 “他，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 “稳住，好戏才刚开始。下一件，我们继续薅！” ------------ 第三十七章 钓鱼的艺术，是让鱼自己跳上钩 高台之上，法槌落定。 那块被讥为废铁的金属，归了角落里那个不起眼的灰袍妇人。 二号天字房内，凌天放声狂笑，充满了高位者对蝼蚁的施舍。随从们谄媚附和，满室快活。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用区区五百灵石，就把一个散修钉在青阳城的耻辱柱上，沦为长久的笑柄。这比直接杀了她，更能满足他那病态的掌控欲。 天字一号房内，柳如烟秀眉微蹙：“这凌天，行事越发没有底线。” 洛青鸾的本尊端坐不动，对外界的喧嚣置若罔闻。而大厅角落，她的分身在无数道嘲弄的注视下，平静地将那“星核神金”矿胚收入储物袋。 指尖的冰凉触感，与识海里师尊那亢奋的意念，形成了奇妙的反差。 “稳住，别笑出来。”陈凡的声音里透着兴奋，“开胃菜刚吃完，正餐还在后头。” 高台上，拍卖师急于翻过这一页，赶紧示意侍女捧上新拍品——白玉托盘上，是一截焦黑的枯枝。 枯枝约莫手臂长短，通体漆黑，没有半分灵力波动，看着就跟烧火棍没什么两样。 拍卖师自己都觉得脸上挂不住，只能干巴巴地念稿：“此物得自上古遗迹深处，材质功效不明，只知坚硬异常，寻常法器难伤。起拍价，一百下品灵石。” 话音刚落，场内本已平息的议论再次炸了锅。 “又来？万宝阁把我们当傻子耍吗？”一名脾气火爆的刀客拍案而起。 “先是破铜烂铁，又是烧火棍！柳阁主没东西拍，不如趁早散会！” 拍卖师冷汗直流，脸色由红转白。 天字二号房内，凌天的笑声借着扩音阵法，毫不掩饰地传遍全场：“有趣！莫非，这也是那位‘高人’遗落的旷世奇珍？” 满堂哄笑中，无数视线再次射向角落里的灰袍妇人，满是看好戏的期待。 就在这片喧嚣的中心，那个佝偻的身影，又一次缓缓举起了手。 一个平淡却清晰的声音响起：“一百一十。” 全场死寂。 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 还来？她竟然还敢出价？ 天字二号房里，凌天的笑声戛然而止，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第一次是戏耍，这第二次，就是挑衅！ 一个炼体七重的蝼蚁，一个刚被他当众羞辱过的穷鬼，竟敢再碰他看中的“玩具”！ “少主，此人是故意来搅局的！”身旁的随从低语。 “搅局？”凌天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杀机毕露，“在本少主面前，谁有资格搅局！” 他猛地站起，声音像是冰块砸向全场：“一千灵石！” 他要用钱，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的脸面，彻底踩进泥里。 场内的气氛瞬间被点燃。这已经不是竞拍，而是天星宗少主对一个无名散修的公开处刑！ 角落里，那灰袍妇人似乎被这个价格吓住了，沉默了片刻。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要放弃时，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带上了些许迟疑：“一千零一十。” 只加十块。 拍卖会规则允许的最低加价。 这个数字，却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抽在凌天脸上。 “找死！”凌天额角青筋暴起。 “两千！” “两千零一十。” “五千！” “五千……零一十。” 妇人的每一次加价，都精准地踩在凌天最敏感的神经上。那副“我钱不多，但就比你多一点”的架势，让他几近疯狂。 天字一号房内，柳如烟满眼都是困惑，完全想不通这位洛大师为何要用这种方式去激怒凌天。那截枯枝她也鉴定过，确实是凡物。 此时，洛青鸾的识海里，陈凡正翘着二郎腿，悠哉游哉地指点江山：“丫头，看见没？钓鱼的精髓，就是让鱼自己觉得饵料美味。凌天这种人，自负到了极点。你越是满不在乎，他越觉得你在挑衅；反过来，你稍微露点怯，表现出‘快不行了’的样子，他为了享受那种碾压的快感，反而更容易上头。” “火候差不多了。”陈凡下达指令，“等他下一次出价，你停顿三息，然后用一种既不甘又无奈，好像掏空了家底的语气报价。要让他觉得，你已经到极限了。” 外界，凌天的耐心已经耗尽。他双眼赤红，死死盯着那个角落，嘶声咆哮：“一万灵石！我倒要看看，你这只臭虫，拿什么跟我斗！” 全场倒吸一口凉气。一万灵石买根烧火棍！天星宗的少主彻底疯了！ 角落里的妇人，身体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 她沉默了，足足三息。 就在拍卖师以为无人加价，准备落槌时，一个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带着颤抖与决绝的声音响起：“一万……零一百。” 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倾家荡产的悲壮。 “成了！”陈凡在洛青鸾识海里打了个响指。 天字二号房内，凌天听到这报价，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歇斯底里的狂笑：“哈哈哈哈！好！好！好！” 他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声音，对方被逼到了绝路！他几乎已经看见那穷酸妇人为逞一时之气，掏空家当的窘迫模样。 “本少主成全你！”他眼中闪过残忍的快意，伸出两根手指，用一种宣判死刑的腔调，吐出了一个让全场都喘不过气的数字：“两万！” “这根神木，本少主赏给你了！” 他大笑着坐下，等着看对方绝望放弃，然后准备用最恶毒的语言，将她的尊严踩进泥里。 然而，那个角落里，再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她放弃了。 放弃得干脆利落。 拍卖师在台上愣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开始报价：“两……两万灵石一次？两万灵石两次？……成交！” “铛！”法槌落下，一锤定音。 凌天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他猛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不等他细想，台下的人群已经炸开了锅。 “我的天，两万灵石买了根破木头！” “何止啊！你们没看出来吗？他这是被那个散修给耍了啊！”一个精明的商人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那妇人从头到尾，每次都只加十块灵石，摆明了就是在抬价！她压根就没想过要买！” “嘶……这么说，凌少主是被当成冤大头，硬生生坑了两万灵石？” “何止是坑！你看他刚才那志得意满的样子，现在脸都绿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嘲笑，议论，还有那种看傻子似的怜悯眼神，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向天字二号房。 凌天听着这些声音，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气血上涌，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赢了拍卖，却输得一败涂地，让自己成了整个青阳城最大的笑话！ “噗——”他身旁的一名随从，因为极力忍笑，没忍住，发出了一声轻微的闷响。 “找死！”凌天猛地回头，一掌拍出，那名随从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化作了一团血雾。 房间内，瞬间死寂。 就在此时，高台之上，拍卖师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他的声音无比洪亮，充满了激动与郑重：“诸位！接下来，将是本次拍卖会，倒数第三件压轴至宝！” 侍女们抬上一个巨大的水晶箱，箱中盛满了金色的沙砾，每一粒沙，都仿佛蕴含着一颗星辰，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光芒。一股精纯至极的金行灵力，瞬间席卷全场！ 拍卖师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星辰铁的伴生神物——星锻金沙！” “其功效，乃是炼化星辰铁，锻造上品法宝乃至灵宝的必备之物！” “起拍价，五万下品灵石！” 话音落下。 天字二号房内，凌天的身体猛地一震。他抬起头，死死地盯着那箱金沙，脸上的血色，在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星锻金沙！ 这，才是他今天来此的真正目的！ 他宗门内一位长辈偶然得到一块星辰铁，却苦于无法炼化，此次特意派他前来，志在必得！ 可现在…… 他刚刚花了两万灵石，买了一根屁用没有的烧火棍。 而他真正的目标，才刚刚登场。 ------------ 第三十八章 猎人与猎物，攻守易形了！ 天字二号房内，死寂。 方才的狂妄笑声与阿谀奉承，仿佛被瞬间抽空，空气凝如玄冰。 凌天脸上的血色，被瞬间抽干。他身形僵直，仍维持着方才的倨傲，一双眼却死死钉在高台上。那箱金色沙砾，如熔金灼目，将他的理智与尊严焚烧殆尽。 星锻金沙！ 他此行的唯一目标！ 他宗门长辈耗费巨大代价，才推演出此次青阳大拍将有此物现世！ 可他…… 他刚刚，花了整整两万灵石，买了一根连烧火都嫌弃的破木头。 “星锻金沙……怎么会……怎么会是现在……” 一个随从嘴唇哆嗦着，发出了梦呓般的呢喃。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 那名随从被凌天一巴掌扇飞出去，撞在墙壁上，口鼻喷血，昏死过去。 凌天缓缓转过头，目光扫过房间内其余噤若寒蝉的随从，眼神里不见愤怒，只余一片死寂的空洞。 他输了。猎物登场，他这个猎人，却已耗尽了弹药。 人群中，一声轻笑逸出，如火星燎原，瞬间点燃全场。 “好一出杀人诛心！先用废铁烧棍骗光他的灵石，再亮出真宝！” “天星宗少主，今日过后，怕是要沦为几大王朝的笑柄！” 议论、嘲笑与怜悯，化作无形钢针，刺入天字二号房，将凌天的骄傲扎得千疮百孔。 攻守之势，瞬间逆转。 高台上，拍卖师无视了凌天的窘境，他眼中只有那箱星锻金沙，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星锻金沙！炼制灵宝的无上神材！起拍价，五万下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千！” 轰！ 这个价格，让场内瞬间安静下来。 这已经不是普通修士能够参与的游戏了。 “五万五千！” 一个雄浑的声音，从另一间天字号房传出。 “是巨鲸帮的帮主！” “六万！” 又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来自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坐着几个身披黑袍，气息诡异的人。 “魔焰谷的人也来了！” 场内的气氛，迅速变得凝重。 这些，才是真正有实力争夺此物的巨鳄。 天字二号房内，凌天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他的双拳死死攥紧，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脆响。 “少主……我们……我们账上，只剩……只剩五万三千灵石了……”一个胆大的随从颤声汇报道。 连起拍价都凑不齐！ “废物！” 凌天低吼一声，一脚将身前的玉石桌案踹得粉碎。 他双目赤红，如同输光了一切的赌徒。 “天星宗办事！谁敢与我争！” 他猛地冲到水晶壁前，声音裹挟着灵力，轰然炸响在整个会场上空。 “此物，我天星宗要了！” 他试图用宗门的名号，来镇压全场。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巨鲸帮帮主的一声冷笑。 “七万！” 价格，再次攀升。 这声报价，像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扇在整个天星宗的脸上。 “七万五千！”魔焰谷的人紧随其后。 “八万！” 竞价声此起彼伏，没有一个人，因为凌天的威胁而退缩。 在真正的利益面前，天星宗的名头，显然还不够分量。 凌天的脸色，从惨白，变成了铁青，最后化作一种病态的酱紫。 他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徒劳地咆哮，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猎物，被别人一口一口地瓜分。 天字一号房内。 柳如烟看着楼下这戏剧性的一幕，再看看身边云淡风轻的洛青鸾，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她现在终于明白，之前的一切，都是铺垫。 这位洛大师，从一开始，就布下了一个天罗地网，目标，就是凌天！ 好可怕的心机！好狠辣的手段！ “洛大师，我们……不出手吗？”柳如烟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急。” 洛青鸾的本尊轻轻吐出两个字，端起茶杯，吹了吹漂浮的茶叶。 识海中，陈凡的声音带着惬意：“让子弹再飞一会儿。等肥羊互咬，也让那姓凌的，尝尝真正的绝望。我们，负责收场。” 楼下，竞价已经进入白热化。 价格，很快便突破了十万大关。 “十一万！”巨鲸帮帮主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些许喘息。 “十一万五千！”魔焰谷的人同样不肯放弃。 场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凌天已经瘫坐回椅子上，双目无神，彻底放弃了挣扎。 他知道，自己完了。 “十二万！” 一个一直沉默的世家，也终于加入了战局。 价格攀升的速度开始减缓，每一次加价，都伴随着长久的沉默。 显然，这个数字，已经接近了所有人的心理底线。 “十二万五千！” 巨鲸帮帮主咬着牙，报出了这个数字。 全场寂静。 魔焰谷和那个世家，都陷入了沉默。 拍卖师环视全场，开始高声报价： “十二万五千灵石，一次！” “十二万五千灵石，两次！” 他的手，已经高高举起了法槌。 就在法槌即将落下的瞬间。 一个清冷、淡漠，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的女声，从天字一号房内传出，经由阵法放大，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十五万。” 没有激烈的竞价，没有丝毫的迟疑。 只是一个平淡的数字。 这个数字，像一座凭空出现的太古神山，轰然砸下，将场内所有人的欲望、贪婪、挣扎，全部碾得粉碎！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包括高台上的拍卖师，都猛地抬头，望向那扇神秘的白玉巨门。 巨鲸帮帮主张了张嘴，最终颓然坐下，满脸苦涩。 魔焰谷的黑袍人，身体微微一僵，也不再言语。 十五万，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承受极限，更重要的是，报价之人那份云淡风轻的姿态，让他们明白，对方的财力，深不可测。 再争下去，已无意义。 天字二号房。 心如死灰的凌天猛然抬头，瞳孔骤缩成针！ 这声音……他认得！是门口那位“丹道大师”！ 是她！一切都是她！ 先以棋子身份，将他玩弄于股掌，骗走灵石，让他沦为笑柄；再以君临之姿，夺其至宝！ 这是从骨到魂的无情羞辱！ “噗——” 一口逆血狂喷而出，染红地面。 “铛！” 法槌落下，一锤定音。 “恭喜天字一号房的贵客，拍得星锻金沙！” 拍卖师激昂的声音，是胜者的凯歌，亦是败者的棺钉。 天字一号房内。 柳如烟望着身旁眼皮都未抬一下的少女，寒意自脚底直冲头顶。 弹指间玩弄天星宗少主，一句话镇压满堂枭雄。 这哪里是丹道大师，分明是蛰伏于此，算计天下的巨妖！ 万宝阁与这等存在合作，究竟是机缘，还是灾难？ 倏然，一道饱含怨毒杀意的神念，洞穿禁制，在天字一号房内炸响： “不管你是谁。” “出了这扇门，你，和你万宝阁，都得死！” ------------ 第三十九章 斩草，就要连根一起拔 那道怨毒的神念，如同一根淬了剧毒的冰锥，狠狠刺入天字一号房。 柳如烟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一颤，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 她看向身旁那道仙裙胜雪的背影，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 “洛大师……凌天他疯了，天星宗……” 她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洛青鸾的识海中，陈凡的声音懒洋洋地响了起来，像是清梦被恶犬吠叫扰醒。 “啧，输不起的废物。” “丫头，教教他，什么叫礼貌。” 洛青鸾本尊有了动作。她未回头，未侧身，只一步迈出，立于巨大的单向水晶壁前，整个拍卖大厅尽收眼底。 她的声音，经由扩音阵法，再度响彻全场。不再是竞价时的清冷，而是神明俯瞰尘埃般的漠然。 “天星宗？” 她轻声反问，像是在说一个从未听过的名字。 “想从这片大陆上被抹去，可以试试。” 话音落下。 没有杀气，没有威胁，没有怒火。 只是一句陈述，阐述着天地至理。 全场，彻底死寂。 如果说，之前十五万灵石的报价是财力的碾压。 那么这句话，就是生命层次的降维打击！ 巨鲸帮帮主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又重重坐下，额头冷汗如瀑。 魔焰谷的黑袍人，身体向后缩了缩，将自己更深地藏进了阴影里。 众人这才惊觉，今日所见的并非龙争虎斗，而是一头过江真龙，在戏耍不知死活的疯狗！ 天字二号房内。 凌天刚刚抬起的头颅，僵在半空。那句话如一柄无形神锤，跨越空间，精准砸碎了他最后一丝骄傲与怨毒。 “咔嚓——” 一声微不可闻的脆响，仿佛从他的神魂深处传来。 那是他的道心。 碎了。 凌天眼中的赤红与疯狂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一片空洞茫然。他张着嘴，一缕涎水顺嘴角滑落。 他废了，从神魂到心境，彻底摧毁。 高台之上，那见惯了风浪的白发拍卖师，此刻手脚冰凉，几乎握不住手中的法槌。 他强行定了定神，示意侍女呈上最后一件拍品。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边缘残破，质地如同风干牛皮的物事，上面绘制着一些早已模糊不清的线条。 “最后一件拍品，来历不明的古图一张。” 拍卖师的声音干涩。 “经我万宝阁鉴定，此图水火不侵，材质非凡，或为上古遗迹地图残片。起拍价，一千下品灵石！” 有了前面几轮的铺垫，这一次，再无人敢小觑任何一件“来历不明”的东西。 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天字一号房。 然而，一号房内，静悄悄的。 仿佛那位神秘的大师，对这最后一件拍品，毫无兴趣。 场内气氛微妙。 就在众人以为此物将流拍时，大厅角落，那名毫不起眼的灰袍妇人再度举手。 “一千一百。”声音平淡。 又是她！众人瞬间记起，这正是用五百灵石坑了凌天的始作俑者。 所有人的心提至嗓子眼，齐刷刷望向天字二号房，等着看一场灵石碾压的复仇。 等着看天星宗少主，如何用无尽的灵石，将这个罪魁祸首碾成齑粉。 然而。 天字二号房内，一片死寂。 “一千一百灵石一次！” 拍卖师高声喊道。 全场安静得可怕。 “一千一百灵石两次！” 法槌高高举起。 “成交！” “铛！” 法槌落下，声音清脆，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每一个等着看好戏的人脸上。 这场惊心动魄的青阳大拍，竟以这样一种虎头蛇尾、近乎荒谬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直到拍卖师宣布散场，许多人还未从巨大的信息冲击中回过神来。 角落里。 洛青鸾的分身平静地完成了交割，将那块记载着“人皇墓”线索的兽皮图收入囊中，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第一个走出了万宝阁。 整个过程，无人关注。 天字一号房内。 柳如烟躬身立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 她看着洛青鸾的背影，心中只剩下敬畏。 财力、心智、实力、背景……样样都神秘得让她感到战栗。 “洛大师，三件宝物已打包妥当，稍后便会送至府上。” 柳如烟的声音无比恭敬。 “另外，按照约定，这是您的酬劳。” 她递上一枚储物戒指：“内有两万灵石，是凌天那笔交易的两成。” 洛青鸾的识海中，陈凡的声音响起。 “收下，合作讲究的是双赢。” 洛青鸾依言接过戒指，并未查看。 她的本尊，依旧站在窗前，俯瞰着楼下逐渐散去的人潮。 柳如烟心中一动，试探着问道。 “大师，那凌天……您打算如何处置？” “他已是废人，但天星宗在青阳城的势力盘根错节，若是让他们知道……” 洛青鸾终于转过身。 她看着柳如烟，眼神平静。 “柳阁主。” “嗯？” “你万宝阁的门，够结实吗？” 柳如烟一愣，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下意识地回答。 “大师放心，我万宝阁的大门乃玄铁铸就，更有阵法加持，就算是金丹修士，一时半刻也休想打破。” “那就好。” 洛青鸾点了点头。 “今夜子时之前，让你的人，不要开门。” “也不要出万宝阁半步。” 说完，她不再理会满脸困惑的柳如烟，径直向门外走去。 柳如烟张了张嘴，还想再问。 陈凡的声音，却直接在她的识海中响起。 这也是他第一次，主动与柳如烟沟通。 那声音，温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柳阁主，你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就该明白。” “斩草，就要连根一起拔。” “否则，春风吹又生。” 柳如烟如遭雷击，僵在原地。她猛地抬头，只看见洛青鸾的背影消失在白玉巨门后。 那句话，却在她脑中不断回响。 斩草除根！ 他们竟想在青阳城内，对天星宗少主…… 一个疯狂的念头，让她遍体生寒。 夕阳西下，血色浸染青阳城。 听竹苑。 洛青鸾本尊与分身先后返回。星核神金矿胚、星锻金沙、人皇墓地图，三件“至宝”静置于石桌。任何一件，都足以在外界掀起腥风血雨。 洛青鸾看着宝物，心如止水。她抬头，望向半空的师尊灵体：“师尊，我们接下来……” 洛青鸾看着这三样东西，心中却前所未有的平静。 她抬头，看向飘在半空的师尊灵体。 “师尊，我们接下来……” 陈凡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只是飘到院子的大门前，伸出手指，在虚空中轻轻一点。 一道肉眼看不见的符文，没入门扉。 “好了。” 他拍了拍手，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布下了一道小小的屏蔽法阵。” “今夜，无论这院子里发生什么，都不会有任何声音和气息，传到外面去。” 他转过身，看向洛青鸾，脸上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 “丫头，把熊大叫出来。” “然后，去把门打开。” 陈凡的语气，平淡得像在吩咐家常琐事。 “我们的客人，应该快到了。” ------------ 第四十章 投资回报，血本无归 夜色如墨，泼满了青阳城的天空。 听竹苑内，却比外界的黑夜更加深沉，更加寂静。 陈凡布下的法阵，像一个无形的巨碗倒扣下来，将院落与整个世界彻底隔绝。光线、声音、乃至风的流动，都透着一股不真实的凝滞。 门，虚掩着。 像一张沉默的兽口，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洛青鸾一袭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立于廊下阴影之中。她的呼吸平稳悠长，手中并未握剑，只是自然垂落，整个人如同一尊没有感情的石雕。 在她身侧的黑暗里，一头庞然大物蹲伏着，是熊大。它收敛了所有气息，连那双铜铃般的巨眼都阖上了，只有鼻孔中偶尔喷出的两道无声气流，证明它还活着。 时间，在极致的安静中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极轻微的、刻意压制过的脚步声，从院外由远及近。 来了。 洛青鸾的眼睫，动也未动。 一行七人，如七道鬼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听竹苑门口。 为首的是一名鹰钩鼻老者，身穿天星宗内门长老的服饰，修为已至筑基后期。他的眼神阴鸷，扫过那扇虚掩的木门，嘴角逸出一丝冷笑。 “故弄玄虚。” 他身旁一名年轻弟子低声谄媚道：“区区一个丹师，也敢在我天星宗面前摆谱。刘长老，待会儿抓了人，那什么星锻金沙，可就是您的了。” 刘长老脸上露出一抹贪婪。 他此行，明为替少主凌天找回场子，实则觊觎那价值十五万灵石的星锻金沙。 至于那个丹师？一个藏头露尾的鼠辈罢了。 “进去。” 刘长老一挥手，语气中充满了对绝对实力的自信。 “动作利落些，男的废掉修为，女的活捉。万宝阁那边，事后再去跟他们算账！” 七人鱼贯而入。 当最后一名弟子的脚踏入院内石板的刹那。 “吱呀——砰！” 那扇虚掩的大门，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猛地合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院内的景象，在瞬间扭曲了一下。 原本清雅的竹林，在他们眼中变得幽深可怖，仿佛每一根竹子后面，都藏着一双眼睛。 刘长老心头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结阵！戒备！” 他厉声喝道。 但，晚了。 “吼——！” 一声足以撕裂神魂的狂暴兽吼，在封闭的院落中轰然炸响！ 蹲伏在黑暗中的熊大，动了。 它不是站起，而是如同一颗黑色的陨石，从地面猛然弹射而出。庞大的身躯携带着无可匹敌的冲击力，空气被挤压得发出尖锐的爆鸣！ 首当其冲的两名天星宗弟子，脸上的惊骇表情刚刚浮现，甚至来不及祭出法器。 噗嗤！ 熊大的利爪，如两柄削铁如泥的神兵，轻易撕开了他们的护体灵光，连带着血肉与骨骼，将二人从中撕成了四片！ 温热的血浆与内脏，劈头盖脸地浇了后面众人一身。 “是妖兽！筑基期妖兽！” 一名弟子发出惊恐的尖叫，心神瞬间失守。 混乱，开始了。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被熊大吸引的瞬间。 洛青鸾的身影，从廊下的阴影中滑出。 没有半分烟火气，快得如同一缕青烟。 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无比明确——敌人的首脑，刘长老。 刘长老到底是筑基后期，反应极快。在熊大暴起的瞬间，他已祭出一面蓝色盾牌护在身前，同时手中长剑出鞘，剑光暴涨，便要斩向熊大。 可就在他侧身出剑，将全部心神都放在那头巨兽身上时，一股致命的寒意，从他的左侧袭来。 不好！ 他眼角余光瞥见一道黑色的影子。 太快了！ 他想回防，想闪避，可他所有的动作，都慢了一拍。 洛青鸾的身影，已经贴近。 她没有用剑。 只是并指如刀，指尖萦绕着一缕凝练到极致的金色灵力，那是《九转轮回诀》的力量。 一指点出。 简单，直接，高效。 正中刘长老为出剑而露出的肋下空当。 “咔嚓！” 护体灵光如薄冰般碎裂。 “噗！” 指尖没入血肉，摧枯拉朽般震碎了他的心脉。 刘长老的身体僵住了。 他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那个前后通透的血洞，眼中充满了无法置信。 他甚至没看清对方的脸。 “你……” 他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眼中的神采便迅速黯淡下去，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砰。 主帅，阵亡。 整个过程，不到三息。 剩下的四名天星宗弟子，彻底崩溃了。 他们面对的，是一头杀戮机器般的狂暴巨熊，和一个神出鬼没的幽灵刺客。 这哪里是他们来抓人？ 这分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屠杀！ “饶命！前辈饶命啊！” “我……我们是奉命行事！” 求饶声，惨叫声，兵刃落地的声音，交织成一曲绝望的乐章。 但无论是熊大还是洛青鸾，都没有丝毫停顿。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这是师尊教她的第一课。 洛青鸾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每一次出手，都带走一条生命。她的神情平静如水，没有快意，也没有不忍，仿佛只是在完成一件早就计算好的工作。 当最后一名弟子被熊大一巴掌拍成肉泥。 院子里，恢复了死寂。 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泥土的气息，在封闭的法阵中弥漫，刺鼻欲呕。 洛青鸾立于七具残缺不全的尸体中央，黑色的衣袂无风自动，一滴温热的血，顺着她的指尖滑落，滴在地上，洇开一朵小小的红花。 她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那双依旧白皙，却已沾满血污的手。 这就是，师尊所说的路。 一条通往至高帝座，由鲜血与骸骨铺就的路。 陈凡的灵体，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边。 他看了一眼满地的狼藉，又看了看自己那神情平静的弟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处理得还算干净。” 他的语气，像是在点评一份刚刚完成的功课。 “这些，是凌天送来的第一笔‘赔偿’。记得把他们的储物袋都收好，蚊子再小也是肉。” 洛青鸾依言，沉默地走上前，将七个储物袋一一摘下，收入怀中。 做完这一切，她抬起头，望向青阳城中，天星宗分舵所在的方向。 陈凡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脸上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 “既然开了张，今晚就别收摊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的兴奋。 “走，去把剩下的账，一并结了。” ------------ 第四十一章 今夜，青阳无天星 血腥气黏腻得化不开，闷在院里，让人喘不过气。 洛青鸾立在七具尸首中央，血浸透了黑衣，凝成深不见底的墨色。 她没去看那些扭曲的尸身，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这双手，写过字，抚过琴，炼过丹。 今夜，头一回染了人命。 “感觉怎么样？” 陈凡的灵体飘到她身边，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洛青鸾沉默了片刻。 “他们该死。” 她抬起头，声音清冷，没有半分动摇。 不曾迷茫，也未曾恐惧。 “很好。” 陈凡笑了。 “修行，就是认清自己的心。你的道，走下去就是。” 他指了指地上的尸首。 “你要记住的，不是杀人时的疯劲儿，是事了之后的这份干净。这才是‘斩草除根’。” 洛青鸾挪开视线，走到井边，打上一桶井水，仔仔细细冲洗双手的血。 井水清冽，冲走指缝间的血污，却洗不掉碾碎喉骨时，那股渗进骨子里的触感。 “师尊，天星宗在青阳城的分舵……” “当然要去。” 陈凡不等她说完，话里带着一丝笑意。 “凌天送了星锻金沙，这七个废物送了储物袋，刚够本钱。想赚点儿，就得去收份大礼。” 他飘向院门，声音散在夜里。 “走吧，丫头。” “今晚过后，青阳城再没什么天星宗了。” …… 青阳城，南区。 天星宗分舵是座三进三出的大宅，门口两尊石狮子很是气派。朱门上，“天星”二字的鎏金牌匾在月下泛着冷光。 门口，两个守卫靠着石狮子闲扯。 “听说了没？少主在万宝阁，叫人给坑惨了！” “可不是惨么！花两万灵石买了根烧火棍，脸都丢光了！” “嘘！刘长老已经带人去找那炼丹师的麻烦了，估摸着人这会儿都抓回来了。” 另一人撇嘴，满脸不屑：“要我说，咱们那位少主，就是个银样镴枪头……” 他话没说完，眼珠子猛地一缩，后半截话卡死在喉咙里。 街的尽头，走来一道黑影。 是个单薄的少女，一身黑衣，在空旷的长街上扎眼得很。 “站住！什么人？天星宗地界，闲人免进！”一名守卫厉声喝道。 洛青鸾停下脚步，抬起脸。那张脸很美，但没什么表情。 识海里，陈凡懒懒地开口：“丫头，师傅教你的，还记得么？” “对付看门狗，甭废话，直接打断腿。” 洛青鸾懂了。 下一瞬，她的身影在原地不见了。 两名守卫只觉眼前一花，胸口便是一痛。 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格外刺耳。两人倒飞出去，砸在朱红大门上，没了声息。 大门，被撞开了。 院内的景象暴露在月光下。 喧闹声停了。 庭院里，十几个正在喝酒取乐的天星宗弟子，脸上的醉意和笑意一下僵住，全都望向门口。 他们看见了血泊里的同门，和那个站在门槛上，鬼魅般的黑衣少女。 “敌袭！” 一声尖叫凄厉地响起，警钟随即大作。 一道道人影从各处院落冲出，刀剑出鞘，灵光乱闪。 洛青鸾像是没看见，迈步踏入院中。 她身后，一头巨兽凭空显现。 “吼！” 熊大现身，发出一声低吼，压抑的怒火在其中翻滚。它那双巨眼在夜里泛着红光，满是嗜血的渴望。 它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了。 “杀。” 洛青鸾只说了一个字。 熊大动了。 它化作一道黑色的洪流，撞向反应最快、已结成剑阵的七名弟子。 剑阵的灵光，在熊大的利爪下不堪一击。 撕拉！ 灵光破碎，血肉飞溅。惨叫声响彻宅院。 混乱中，洛青鸾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切入战局。 她的目标，是那些气息沉稳，试图组织反击的筑基修士。 一名筑基中期执事刚祭出飞剑，后心一凉。 他骇然回头，一根白皙的手指已点到眉心。 噗！ 指尖落下，颅骨碎裂。那执事脸上的凶狠成了永恒。 洛青鸾一击得手，脚尖在尸体上轻点，身形再起，扑向下一个目标。 熊大在前横冲直撞，洛青鸾则在后专杀好手。 天星宗分舵的弟子们，彻底垮了。 “快！快去请舵主！舵主是金丹真人！”一名弟子嘶吼着冲向主楼。 也就在这时，一声怒喝从主楼里炸开。 “何方宵小！敢在我天星宗放肆！” 轰！ 一股重压凭空降下，压得人喘不过气。是金丹真人的气息。 正在肆虐的熊大动作一僵，被这股气息死死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院内还活着的天星宗弟子，脸上都现出狂喜。 “是舵主！舵主出关了！” 主楼大门洞开，一名紫袍中年人踏空而出，正是分舵主，赵乾。 赵乾悬在半空，扫过满地碎尸，脸色铁青，最后视线落在尸山血海中唯一站着的洛青鸾身上。 “是你？一个筑基初期的女娃娃，也敢屠我满门？” 洛青鸾抬头，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 那股金丹威压压得熊大动弹不得，却没能让她弯下半分腰杆。 “今夜，来收账。” 她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 “收账？”赵乾气笑了，“好！好一个收账！本座倒要看看，你拿什么来收！” 话音未落，他一掌拍出！ 一只灵力凝成的金色巨手当空成型，遮天蔽日，朝着洛青鸾当头压下！ 金手即将落下，陈凡的声音在她识海里响起，带着点看戏的意味。 “丫头，让他开开眼。” “让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降维打击！” 洛青鸾手腕一翻。 嗡—— 一声古老的嗡鸣响彻天地。 一尊巨大的青铜丹炉凭空浮现，挡在她身前。炉身之上，日月星辰、鸟兽虫鱼的刻纹古朴深奥。 天地烘炉！ 轰隆！ 那足以开山断岳的金色巨手，狠狠拍在了天地烘炉之上！ 然而，那巨手在接触到丹炉的瞬间，竟被炉身整个吞了进去，连一丝涟漪都未泛起。 炉身上，一道模糊的饕餮纹路，幽幽一闪。 全场，死寂。 赵乾脸上的狞笑僵住了，他死死盯着那尊巨炉，眼神里只剩下惊骇。 “这……这是……” ------------ 第四十二章 灵宝？我看是废铜烂铁 夜风凝固。 空气仿佛都围绕着那尊青铜巨炉，化作了实质。 悬于半空的赵乾，脸上只剩下扭曲的惊骇。那道由金丹灵力凝聚的金色巨手，消失了。不是被击碎，不是被荡开，而是被吞了。 如山入海，连一朵浪花都未曾溅起。 “灵宝……这是灵宝！” 角落里，一名幸存的弟子失声尖叫，声音里混杂着极致的恐惧与病态的亢奋。 “灵宝”二字，如一道天雷，劈在所有人心头。 法器、法宝、灵宝。 一字之差，一天一地。在整个大衍皇朝，灵宝是传说中的器物，唯有皇室与最顶尖的古老宗门，才可能拥有一件作为镇宗底蕴。 如今，一件灵宝出现在小小的青阳城，在一个少女手中。 赵乾的呼吸变得粗重。最初的惊骇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烧尽理智的贪婪。 灵宝！ 若能得此宝…… 宗主之位，元婴大道，他毕生所求的一切，都将唾手可得。 “交出丹炉！” 赵乾声音嘶哑，双目赤红。 “本座，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他已不在乎死去的门人，不在乎宗门的面子。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尊古朴的青铜炉。 洛青鸾的识海中，陈凡打了个哈欠。 “丫头，看见没？” “这就叫井底之蛙，见了天，以为天就那么大一块。” 他语气轻飘，满是鄙夷。 “灵宝？这破铜烂铁也配？他这是在侮辱我的手艺。” 洛青鸾神色不动，心如止水。 “师尊，此炉……” “天地烘炉，主业是炼丹。” 陈凡随口解释。 “顺便，也还算结实。能吞点能量。让他打，你就当喂宠物了。” “喂饱了，说不定有惊喜。” 洛青鸾明白了。 她抬头，看向状若疯魔的赵乾，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药可救的病人。 这怜悯的眼神，彻底激怒了赵乾。 “找死！” 他一声爆喝，再无保留。 一柄湛蓝飞剑从他眉心射出，剑身嗡鸣，在空中划出晶莹的霜痕。正是他的本命法宝，碧寒剑。 “碧龙出海！” 赵乾将金丹灵力疯狂灌入剑中。剑身暴涨，化作一条十丈长的寒冰巨龙，咆哮着扑向洛青鸾。 整个院落的温度骤降，血污的地面上，爬满了白霜。 幸存的弟子们瑟瑟发抖，脸色因寒冷与恐惧而惨白。这才是舵主的真正实力。 洛青鸾只是静静站在炉后。 冰龙，撞上了青铜炉。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灵光爆散的刺目。 那条威势滔天的冰龙，在接触到炉身的瞬间，就那么……融化了。像雪花落在烙铁上，悄无声息地瓦解，化作最精纯的灵力，没入炉身。 炉壁上，那道模糊的饕餮纹路，仿佛又亮了一下。 “嗝。” 一声轻微的，近乎滑稽的声响，从炉内传出。 赵乾的身形僵在半空。 碧寒剑与他心神连接断裂，光芒尽失，“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我的剑……我的法宝！” 一口心血从赵乾口中喷出。本命法宝被毁，他的神魂遭受重创。 他满腔的贪婪，终于被一盆冰水彻底浇灭。 这不是灵宝。 这是魔物。 是一尊吞噬万物的魔君之鼎。 他踢到铁板了。 “你……你到底是谁？”他声音颤抖，面如死灰。 洛青鸾没有回答。 识海中，陈凡的声音响起。 “他吃饱了。该关门了。” 洛青鸾抬手，轻轻在天地烘炉的炉身上一拍。 她将一丝自己的灵力，顺着陈凡指引的路径，渡入其中。 嗡—— 炉身震动。 整个天星宗分舵所在的区域，空间剧烈扭曲。一道无形的壁障，比听竹苑那道强大百倍的壁障，轰然落下。 月光被扭曲，星辰被遮蔽。 院墙外的世界消失了，被一片混沌的灰雾取代。 赵乾的心，沉入谷底。 “空间封锁！你封锁了此地！” 他终于明白，这不是偶遇，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屠杀。对方从一开始，就算好了一切。 逃！ 必须逃出去，将此事上报宗门！ 他不管不顾，燃烧精血，化作一道血光，冲天而起。 砰！ 他狠狠撞在无形的壁障上，像一只撞上玻璃的飞蛾。巨大的反震力几乎让他骨骼尽碎，整个人被弹回地面，狼狈不堪。 瓮中捉鳖。 “吼！” 摆脱了金丹威压的熊大，从地上爬起。它那双铜铃巨眼死死锁定坠落的赵乾，充满了暴虐的凶光。 它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洛青鸾动了。 她没有走向赵乾，而是走到那柄掉落的碧寒剑前，弯腰，将它拾起。 陈凡的声音不急不缓。 “炉子吞了他的力，现在，就用他的剑，沾上他自己的力，送他上路。” “让他明白一个道理。” “在我这里投资，就要做好血本无归的准备。” 洛青鸾将《九转轮回诀》的灵力，灌入暗淡的剑身。 一道精纯至极的能量，从天地烘炉中流出，通过她的手臂，涌入剑中。 那是来自赵乾金色巨手和寒冰巨龙的力量，此刻已被提纯，放大。 原本如废铁的碧寒剑，再度爆发出光芒。 那是刺目的，蓝金交织的光，比月色更盛。 正手忙脚乱抵挡熊大扑杀的赵乾，心头升起一股致命的警兆。 他骇然回头。 只看见洛青鸾手持他的剑，剑上涌动的力量，让他的神魂都在战栗。 那是他自己的力量，却又变得陌生，霸道，且充满杀机。 “不……” 洛青鸾挥剑。 没有招式，只是最简单的，一记竖劈。 一道蓝金色的月牙形剑光飞出。它不快，带着一种平静而无可阻挡的气势。 它穿过熊大的身体，没有伤到它分毫。 它划过庭院。 它斩开赵乾仓促间布下的所有防御，护身法宝，符箓。 然后，斩过他的身体。 从头顶，到脚下。 赵乾的动作停住。一道细细的红线，从他的眉心正中浮现。 他双眼圆睁，眼中还倒映着那个持剑少女的身影。 下一刻，他的身体，沿着那道红线，整齐地向两边裂开。 金丹真人，陨。 庭院中，死寂一片。 仅存的几名天星宗弟子，呆立原地，兵器从手中滑落。他们的大脑一片空白，魂魄仿佛已经离体。 洛青鸾随手扔掉碧寒剑。 她走到赵乾的尸身旁，熟练地取下他的储物戒指。 然后，她转向那几个石化的弟子。 眼神冰冷，空无一物。 熊大发出一声低吼，它的工作，还未完成。 十息之后，天星宗青阳分舵，再无一个活口。 唯有血腥弥漫。 洛青鸾立于尸骸之间，黑衣片尘不染。 天地烘炉发出一声轻鸣，迅速缩小，化作巴掌大小的袖珍丹炉，飞入她手中，消失不见。 她环视一圈，工作完成。 “师尊。” “不错。” 陈凡的灵体出现在她身边，他没有看地上的尸体，反而打量着院里的建筑。 “啧，可惜了这块地。” 他转头，看向洛青鸾。 “烧了。” “一把火，烧个干净。一片瓦都别留下。” 他的声音很平淡。 “今夜，让青阳城的火，烧得旺一些。” “让所有人都看看，天星，是如何陨落的。” ------------ 第四十三章 今夜，青阳城的火没有名字 院落里，血汇成溪，倒映着残缺的月。 洛青鸾站在赵乾被劈开的尸身旁，神色平静。 她已经习惯了血腥味。 “师尊，都处理干净了。” 陈凡的灵体飘在她身边，绕着主楼飞了一圈。 “不，还差最后一步。” 他停在洛青鸾面前，指了指那些雕梁画栋的建筑。 “这些东西留着，会招来苍蝇。” “一把火，烧了它。” 洛青鸾没有半分迟疑。 她抬起手，掌心凝聚起一团橘红色的火焰。这是最基础的火球术。 “等等。” 陈凡出声制止。 “普通的火，烧得太慢，也太脏。” 他循循善诱。 “丫头，你试着将《九转轮回诀》的灵力，渡一丝进去。” “让火，也沾上你的意志。” “让它告诉所有看到这火的人，烧掉这里的，是谁。” 洛青鸾眼眸微动。 她闭上眼，依言催动功法。一缕凝练如金线的灵力，从她指尖缓缓注入那团火球。 火球的颜色，在瞬间变了。 它从橘红色，变成了幽深的白金色。不再跳动，不再摇曳，而是像一颗安静的，凝固的太阳，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能。 它不再灼热，反而透出一股焚尽万物的绝对寒意。 “去吧。” 陈凡的声音带着笑意。 洛青鸾手腕轻抖，那颗白金色的火球飘了出去。 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轻飘飘地落在了主楼的屋檐上。 接触的瞬间。 轰——！ 没有爆炸的巨响，只有木材与砖石被瞬间分解、气化的沉闷轰鸣。 白金色的火焰，如活物般，沿着屋檐疯狂蔓延。它不是在燃烧，而是在吞噬。木梁、瓦片、石墙，任何物质在它的面前，都化作了最原始的粒子，消散于无形。 火焰所过之处，只留下一片绝对的虚无。 连灰烬都没有。 “走吧，熊大。” 洛青鸾转身，轻声唤道。 巨熊低吼一声，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黑影，跟在她身后。 一人一熊，走出了这座即将从地图上消失的宅院。 在她们身后，一根巨大的，沉默的白金色火柱，冲天而起，捅破了青阳城的夜幕。 …… 万宝阁，顶层。 柳如烟在房中来回踱步，心神不宁。 洛大师那句“斩草除根”，像魔音一样在她脑中盘旋。 她不敢睡，也不敢派人出去打探。 她只能等。 忽然，窗外亮了一下，一种异样的光芒，将她的影子投在墙壁上。 那光，不是月光，也不是灯光。 它很亮，却带着一种死寂。 柳如烟心脏猛地一缩，她冲到水晶壁前，向城南望去。 她看见了。 一根直通天际的火柱。 它烧得那么安静，那么纯粹，白金色的光芒，将半个青阳城照得如同白昼。 火柱升起的位置…… 正是天星宗分舵所在！ 柳如烟的身体开始发抖。 她想起了洛青鸾离开前那句平淡的问话。 “你万宝阁的门，够结实吗？” 她想起了陈凡在她识海中那句温和的警告。 “今夜子时之前，让你的人，不要开门。” 原来，他们要做的，不是潜入，不是暗杀。 他们要做的，是抹杀。 “疯了……” 柳如烟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眼中只剩下那根白金色的火柱。 “他们都是疯子……” …… 城主府，观星楼。 身穿四爪蛟龙袍的青阳城主，负手立于楼顶。 他的身后，站着一名身穿甲胄，气息彪悍的统领。 “城主，火起于城南天星宗分舵。” 统领的声音低沉。 “要派人去救火吗？” 青阳城主没有回头，他只是静静看着那道诡异的火焰。 “救？” 他冷笑一声。 “你看那火，像是凡火吗？” “你看那火里，可有一丝挣扎的迹象，可有一声惨叫传出？” 统领沉默了。 那火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遍体生寒。仿佛不是在烧毁一座宅院，而是在执行一场庄严的仪式。 “那……我们该如何？” “什么都不做。” 青阳城主缓缓道。 “传我命令，封锁全城，许进不许出。” “另外，备一份厚礼，天亮之后，送到万宝阁。” 统领一愣。 “送到万宝阁？城主，此事……” “此事与万宝阁无关，但做这事的人，和万宝阁有关。” 城主转过身，目光深邃。 “在拍卖会上，有人花了十五万灵石，买了一堆星锻金沙。” “天星宗的凌天，想抢。” “现在，天星宗的分舵没了。” 他看着统领，一字一句道。 “你告诉我，这火，叫什么名字？” 统领浑身一震，冷汗瞬间湿透了背甲。 他明白了。 这火，没有名字。 因为敢给它起名字的人，都得掂量一下自己，够不够它烧。 “属下，明白了。” …… 夜色深处，一处不起眼的民宅屋顶。 洛青鸾与熊大静立于阴影中，遥望着那场大火。 白金色的火焰，在她的瞳孔中燃烧。 “丫头，看到了吗？” 陈凡的灵体飘在她身旁。 “这，就是权柄。” “你不需要跟每个人解释，你有多强，你的背景有多深。” 他指着那冲天的火光。 “你只需要点一盏灯。” “一盏让他们所有人，在午夜梦回时，都会被惊醒的灯。” “恐惧，是最好的缰绳。” 洛青鸾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 看着那火焰如何吞噬一切，看着那光芒如何映照众生。 她能感觉到，城中无数道强大的气息被惊动。 有金丹，甚至有更强的存在。 但没有一道气息，敢于靠近那片火场。 他们都在看。 都在猜。 都在怕。 “师尊。” 许久，她开口了。 声音比夜风更冷。 “我看到了一个空位。” 陈凡笑了。 “什么空位？” “天星宗，在青阳城的位置，空出来了。” 洛青鸾缓缓道。 “今夜之后，会有很多人，想来填补这个位置。” “也会有很多人，想知道我们是谁，想来试探我们。” 陈凡赞许地点头。 “不错，孺子可教。” “那你说，该怎么办？” 洛青鸾转过头，火光勾勒出她清冷的侧脸。 “让他们来。” 她的声音里，没有杀意，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平静。 “来一个，杀一个。” “来一双，杀一双。” “直到，再也无人敢来。” “直到，他们明白，那个位置，不是他们能坐的。” 陈凡哈哈大笑，声音却只在洛青鸾的识海中响起。 “好！有几分女帝的雏形了！” “不过，杀人只是最低级的手段。” 他飘到洛青鸾面前，脸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丫头，为师再教你一课。” “一个势力的倒下，是另一群势力的狂欢。” “明天，青阳城会很热闹。” “那些觊觎天星宗产业的，想要瓜分地盘的，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涌上来。”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而我们，不做鲨鱼。” “我们要做那个，给鲨鱼分食的人。” 洛青鸾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些许困惑。 “师尊的意思是？” “明天一早，你去一个地方。” 陈凡的笑容，像一只偷了鸡的狐狸。 “城主府。” “去告诉青阳城主。” “天星宗的所有产业，从今天起，姓洛。” “谁想分一杯羹，可以。” “让他，带着诚意来见你。” ------------ 第四十四章 天星之后，此城姓洛 天亮了。 青阳城南，那根捅破夜幕的白金色火柱，消失了。 一同消失的，还有天星宗那座占地广阔的分舵大宅。 原地，只剩下一片平整光滑，仿佛被琉璃封过的地面。没有焦黑，没有灰烬，甚至没有一丝烧灼过的热气。 就像有一只无形巨手，从大地上，将那块区域凭空挖走了。 这份绝对的“干净”，比尸山血海更让人胆寒。 一夜之间，青阳城变天了。 无数道目光，或明或暗，都投向了城南那片诡异的空白之地，投向了昨夜那场大火的中心。 然后，又不约而同地，转向了万宝阁。 所有人都想知道，那个在拍卖会上掀起波澜，又在长夜中点燃大火的神秘人，究竟是谁。 听竹苑。 洛青鸾推开院门，走了出来。 她换下了一身染血的黑衣，穿上了一袭素白的长裙，青丝如瀑，不施粉黛。 她走在清晨的街道上，像一朵不染尘埃的雪莲。 街上的行人，下意识地为她让开道路。 他们不知道她是谁，却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距离。 她走得很慢，目标明确。 城主府。 府门前，两排身披重甲的卫兵肃然而立，煞气逼人。 昨夜的动静，让他们进入了最高戒备。 “站住！” 为首的队长上前一步，手按刀柄，拦住了洛青鸾的去路。 “城主府重地，闲人止步。报上名来！” 洛青鸾停下脚步，没有看他。 她的目光，越过卫兵，看向那扇厚重的朱漆大门。 识海中，陈凡的声音响起。 “别跟他们说话。” “你的身份，不需要对守门人解释。” “直接走进去。” 洛青鸾抬步，继续向前。 那名队长脸色一变，刀已出鞘半寸。 “放肆！” 他厉声喝道，属于筑基修士的威压释放出来，压向那道单薄的身影。 洛青-鸾的脚步，没有半分停顿。 那股威压落在她身上，如清风拂面。 她就那么平静地，从那名队长身边走了过去。 队长僵在原地，刀拔了一半，却怎么也无法再进一分。 他感觉自己拦住的不是一个少女，而是一座正在移动的太古神山。他若敢真的拔刀，下一刻就会被碾成粉末。 冷汗，从他的额角滑落。 洛青鸾的身影，消失在朱门之后。 所有卫兵，都像被施了定身术，一动不动。 …… 城主府，议事大厅。 青阳城主赵雍，端坐主位。 他穿着便服，神色却比昨夜身穿蛟龙袍时更加凝重。 他身旁，站着那名甲胄统领。 大厅中，气氛压抑。 一名侍者快步跑入，声音发颤。 “城主……外面……外面有个白衣女子，她……她闯进来了！” 统领眉头一皱，便要发作。 赵雍抬了抬手，制止了他。 他的目光，落向大厅入口。 洛青鸾的身影，出现在那里。 阳光从她背后照来，为她镀上一层朦胧的金边，看不清面容。 “让她过来。” 赵雍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洛青鸾走进大厅，在中央站定。 厅内的光线，终于照亮了她的脸。 好年轻。 这是赵雍和那名统领心中同时冒出的念头。 “你是谁？” 赵雍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 洛青鸾抬眸，与他对视。 “洛。” 她只说了一个字。 赵雍的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 万宝阁送来的情报里，那位神秘的丹师，落款便是“洛”。 果然是她。 “你来我城主府，有何贵干？” 赵雍身体微微前倾，一股无形的势，笼罩了整个大厅。 这是金丹后期的气场，足以让山河变色。 洛青鸾却仿佛毫无所觉。 “我来，是通知城主一件事。” 她的声音清冷，回荡在空旷的大厅里。 “从今天起，天星宗在青阳城的所有产业，都姓洛。” 话音落下。 统领的脸色瞬间涨红，手已握住腰间佩刀。 “大胆！” 狂妄！ 何等的狂妄！ 当着一城之主的面，宣布要吞并另一个宗门的全部家产，这已经不是挑衅，而是藐视。 赵雍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他盯着洛青鸾，一字一句地问。 “凭什么？” 洛青鸾的识海中，陈凡笑了。 “丫头，告诉他。” “就凭城南那块地，现在很干净。” 洛青鸾平静地开口。 “就凭城南那块地。” “现在，很干净。” 赵雍眼中的厉色，缓缓褪去。 他靠回椅背，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干净。 这个词用得太好了。 好到让他感到一阵心悸。 是啊，太干净了，连一片瓦砾都找不到。能用如此手段抹去一个宗门分舵的人，自然有资格说出刚才那番话。 大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只有那名统领粗重的呼吸声。 许久，赵雍再次开口，语气变了。 “天星宗在青阳城的产业，盘根错节。” “丹药铺、法器阁、灵田、矿脉……你想一个人全吞下？” 他的声音里，带着试探。 “你吃得下吗？” 洛青鸾的识海里，陈凡的声音再次响起。 “来了，戏肉来了。” “他这是在问价，也是在表态。” “告诉他，我吃不下，所以，需要有人帮忙。” 洛青鸾依言道。 “我一个人，自然吃不下。”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赵雍。 “所以，我需要城主帮忙。” 赵雍的眉毛，挑了一下。 “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城中各方势力，若是知道天星宗倒了，都会像疯狗一样扑上来。城主府，可以帮我挡住这些麻烦。” 洛青-鸾的声音，依旧平淡。 “作为回报，天星宗产业三成的收益，归城主府。” 统领倒吸一口凉气。 三成！ 天星宗分舵每年的收益，是一个天文数字。三成，足以让城主府的库房扩建一倍。 这手笔，太大了。 赵雍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的声响。 他在权衡。 风险与收益。 与这个神秘的“洛”合作，等于将城主府绑上了她的战车，未来必然会面对天星宗总部的雷霆之怒。 可若是不合作…… 他看了一眼少女那平静得可怕的脸。 他毫不怀疑，城主府，也可能在某一天夜里，变得很“干净”。 “三成，不够。” 赵雍忽然开口。 “我要五成。” 他在讨价还价。 他在试探对方的底线。 洛青鸾没有回答。 陈凡的声音，在她脑中轻笑。 “贪心是人的本性。别急着答应，也别拒绝。” “问他一个问题。” 洛青鸾抬起头。 “城主大人，你知道，昨夜那场火，叫什么名字吗？” 赵雍的敲击声，停了。 他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这个问题，像一把尖刀，精准地刺入他心中最隐秘的恐惧。 是啊，那火，叫什么名字？ 他不知道。 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才可怕。 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敌人，才是最恐怖的敌人。 他明白了。 对方不是在跟他商量。 对方是在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 要么，拿走那三成，成为朋友。 要么，什么都得不到，成为下一个天星宗。 “呵呵……” 赵雍忽然笑了起来，笑声在大厅中回荡。 “洛姑娘说笑了。” 他站起身，走下台阶，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青阳城的安定，是我这个做城主的本分。天星宗倒行逆施，自取灭亡，城主府自然要出来主持公道。” “三成，就三成！” 他话说得滴水不漏，瞬间就将自己摆在了正义的一方。 “洛姑娘初来乍到，想必缺少人手。我即刻便派人，协助姑娘清点、接收所有产业。” 洛青鸾的识海中，陈凡懒洋洋地评价。 “老狐狸。” 洛青鸾微微颔首。 “有劳城主。” 她的话依旧简洁。 “城中若有其他人，也想分一杯羹，该怎么做，城主应该明白。” “明白，明白！” 赵雍连连点头。 “让他们，带着‘诚意’，去听竹苑拜见洛姑娘嘛！” 他将“诚意”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事情，谈妥了。 洛青鸾不再多言，转身便走。 她来时孤身一人，走时，也未曾回头。 直到她的背影彻底消失。 大厅里的那名统领，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背甲下的衣衫都湿透了。 “城主……我们就这么……” “不然呢？” 赵雍转过身，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凝重。 “去，备一份厚礼。” 他看着城南的方向，缓缓说道。 “我要亲自，去一趟听竹苑。” “另外，传我的命令下去。” “从今天起，青阳城，姓洛。” ------------ 第四十五章 这茶，名为安分 天刚亮，青阳城里还透着一股凉气。 破晓的天光一片惨白，却怎么也暖不了城南那片死地。 就在昨天，这儿还是天星宗的地盘，人来车往好不热闹。可一夜之间，所有的喧嚣和罪恶，都被抹成了一块平整得吓人的琉璃地。 这消息跟长了腿似的，天刚蒙蒙亮，全城就都知道了。 城西，李府。 家主李万山站在望楼上，手里的望金镜，正对着城南那片“干净”得瘆人的空地。 镜中，那片琉璃地平滑得能映出天色，一片灰蒙蒙。 “爹，查到了么？到底是谁干的？”跟在旁边的李家少主，嗓音里都是抖的。 李万山放下望金镜，手心全是湿冷的汗。 “查？” 李万山嘴角扯出一个苦笑。 “满城都在说查，可谁又真个敢去查？” “眼下只晓得，昨晚万宝阁的柳如烟封了阁，闭门谢客。今早城主府的卫队也只是把那地方围了，没一个人敢往里走。”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还有……城主赵雍，亲自备了重礼，往听竹苑去了。” 李家少主浑身一哆嗦，像是被人当头浇了盆冰水。 “听竹苑？就是那个新来的丹师住的地方？” “新来的丹师？”李万山摇头，眼神里全是后怕，“能让赵雍放下城主的架子亲自登门，你觉得会是个普通的丹师？” 他转过身，看着自己尚显稚嫩的儿子，一字一顿地吩咐： “传我的话，李家所有买卖，最近都给我收敛着！” “天星宗那块肥肉，谁都不许惦记！” “不但不碰，还得备一份厚礼，送到听竹苑。” “就说我李家只想在青阳城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没别的想法。” …… 听竹苑。 晨光筛过竹林，洒下一地斑驳的光影。 院内竹香清冽，嗅不到一丝血气，昨夜的杀伐仿佛是另一方天地的事。 洛青鸾盘坐石桌前，双目微阖。 体内的《九转轮回诀》自行运转，将昨夜染上的杀孽戾气，一丝丝炼化成纯粹的灵力，吐纳间，气息愈发悠长。 “感觉如何？” 陈凡的灵体在她身侧显现。 洛青鸾睁眼，眸光澄净，不见波澜。 “心很静。” “那就好。”陈凡满意地点头，“杀人是为了扫清障碍，不是为了享受杀戮。守住本心，比你宰个金丹真人更让我欣慰。” 他飘到院门口，朝外头瞥了眼。 “你的第一位客人到了。这一个，是城里最聪明，也最难缠的。” 陈凡转回身，笑得有些高深莫测。 “丫头，师父教你，这种人该怎么应付。” “他来，是想探你的底，猜你的来路。” “所以，你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 “就让他等着，让他看着，让他自己去想。” “真正的大人物，从不需要向下面的人解释自己。你坐在这，你就是规矩。” 洛青鸾颔首。 “我明白了。” 她伸出手，从石桌下的小泥炉上提起一壶滚水，从容地温杯、洗茶，动作专注，心无旁骛。 此刻，仿佛天地间只剩下眼前这一道茶事。 …… 听竹苑外。 青阳城主赵雍，挥退了所有随从，独自一人，站在那扇寻常的木门前。 手里捧着的紫檀礼盒里，是一株三千年份的凝神草，足以让任何宗门眼红。 可此刻，这盒子在他手里却重逾千斤。 他定了定神，上前叩门。 咚、咚、咚。 三声之后，门内毫无动静。 赵雍眉头微蹙，却只能耐着性子，在门外静候。身为金丹后期的青阳城主，他已有数百年，没尝过这种在门外干等的滋味了。 “吱呀——” 木门无人自开，门后是一片幽静，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深意。 赵雍心头一跳，迈步而入。 眼前的一幕，让他愣住了。 没有想象中的森严戒备，更没有煞气冲天的护卫。 只有一个素衣少女，安然坐在院中石桌旁，自顾自地冲着茶。 日光笼着她的侧影，恬静得像一幅画。 清新的竹叶香混着茶香，扑面而来。这片宁静与昨夜的雷霆手段反差太过剧烈，反而让他心底的弦绷得更紧了。 他站在院中，一时竟不知是进是退。 少女并未看他，只专注地将第一泡茶汤，一一淋在几只小巧的茶宠上。 赵雍，堂堂青阳城主，就这么被晾在了院子中央。 他能感觉到，自己在这里多站一息，那份属于城主的威严，就被这无声的寂静削去一分。 终于，他还是自己走了过去。 “洛姑娘。” 他将礼盒轻轻搁在石桌上，声音尽量放得平缓。 洛青鸾这才抬眼，那神情，仿佛他才刚刚出现。 “城主大人。” 声音清清淡淡，听不出情绪。 她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赵雍在她对面落座，后背下意识挺得笔直。 “赵某冒昧来访，薄礼一份，还望姑娘不要嫌弃。” “城主有心了。” 洛青鸾提起茶壶，将一杯琥珀色的茶汤，推至赵雍面前。 “请茶。” 赵雍端起茶杯，却没有喝，看着杯中清透的茶汤，开始试探： “洛姑娘这般人物，想来青阳城这小地方是留不住的。赵某斗胆一猜，姑娘只是路过此地？” 这是在探她的来意。 洛青鸾的识海里，响起了陈凡的声音。 “告诉他，池子大小，不在池子，在里面养的是鱼，还是龙。” 洛青鸾端起自己的杯子，浅啜一口。 “池塘能有多大，看的不是池塘本身，而是里面养的是小鱼，还是真龙。” 赵雍端着茶杯的手，僵住了。 好大的口气。 他面色不变，换了个话题：“姑娘昨夜的手段……当真是雷霆万钧。只是，天星宗留下的烂摊子，城中不少势力都盯着，怕是不好收拾。赵某虽有心为姑娘分忧，却也势单力薄啊。” 这话既是诉苦，也是在抬高自己的价值。 洛青鸾放下茶杯，语气依旧无波无澜。 “我以为，让城里那些不安分的家伙安分下来，本就是城主的分内事。” 一句话，又把皮球踢了回来。 赵雍脸上的笑意有些挂不住了。 他发现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不通世事的少女，而是一面泼不进水的墙。 洛青鸾看着他：“城主大人，尝尝茶吧。” 赵雍低头看向茶杯。 “不知此茶可有名堂？” “有。” 洛青鸾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顿。 “此茶，名为‘安分’。” 赵雍的心脏猛地一抽。 安分！ 好一个安分！ 这一刻，他全明白了。 对方不是在与他商量，更不是在寻求合作。 这是在下令。 他这个青阳城主，在这位少女面前，只有一个选择——听令。 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他端起茶杯，将那杯已经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 茶水入口微苦，回味却是一丝甘甜。 “好茶。” 赵雍放下茶杯，站起身，从怀中取出一份卷轴，双手奉上。 “洛姑娘，这是天星宗在城中所有产业的清单，以及赵某拟的一份接管章程，请您过目。” 洛青鸾接过，并未打开。 “有劳城主。” 赵雍躬身一揖，转身便走。 “不敢。” 直到走出听竹苑，那扇木门在身后合拢，他才发觉里衣已然湿透。 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座平平无奇的院落，眼中的试探已荡然无存，只剩下彻骨的敬畏。 院内。 洛青鸾展开卷轴，目光扫过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 丹药铺三家、法器阁两家、灵田八百亩、城外黑铁矿一座…… 陈凡的灵体再次出现。 “感觉如何？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让一位一方诸侯低头。” 洛青鸾抬头看他。 “比杀人累。” 陈凡闻言大笑。 “杀人，是下策。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才是权术。” “今天你做得很好。你请他喝了一杯‘安分’茶，也等于给他套上了一根叫‘规矩’的绳子。” 他朝门外指了指。 “现在，他会替你，把这根绳子套在城里每一条想伸爪子的野狗脖子上。” 陈凡飘到石桌边，瞥了眼那紫檀礼盒。 他手指凌空一点，盒盖自开。 一株通体莹白、散发着柔光的灵草静卧其中。 “三千年份的凝神草，算他识相。”陈凡评价道。 “从今天起，会有数不清的人，带着他们的‘诚意’来敲你的门。” 他看向洛青鸾，笑容里多了几分深意。 “丫头，准备好了。” “你的女帝之路，今日，才算真正踏出了第一步。” “而这第一步，就落在青阳。” ------------ 第四十六章 想进门，先学怎么跪 赵雍走了。 他身上那袭被冷茶浸透的袍子，似乎还散着寒气，步履间，却透着一个金丹后期修士绝不该有的恭顺。 听竹苑，重归死寂。 洛青鸾摊开城主府送来的那份卷轴。 白纸黑字，密密麻麻，是天星宗在青阳城百年基业的清单。 三家丹药铺，两座法器阁，八百亩上等灵田，外加一座直通地脉的黑铁矿。 随便拎出一样，都够一个二流家族一步登天。 如今，它们只是这张纸上的一行行名字。 陈凡的灵体悬在卷轴上方，目光一扫，嗤笑出声。 “丫头，头一笔分红。” “不过，别高兴得太早。” 他朝院门方向扬了扬下巴。 “真正的麻烦，才刚上门。” “那些闻着血腥味儿的鲨鱼，已经堵在门口了。” 洛青鸾将卷轴收好，神色不起波澜。 “师尊的意思是？” “让他们等着。” 陈凡的笑意里，带着几分看戏的促狭。 “等得越久，心里的那点敬畏，才能养得越深。” “你今天不是跟他们谈买卖。” “是给他们，立规矩。” 洛青鸾颔首，合上双眼，气息复又沉凝。 门外即将挤满的青阳权贵，于她，不过庭前风过。 …… 日头，一寸寸爬高。 听竹苑外那条清净小巷，不知何时，已塞满了人。 青阳城里排得上号的势力，都到了。 李家家主李万山，站在最前头，微弯着腰，眼观鼻鼻观心，摆出副老僧入定的姿态。 可他身后的人，就没这份养气功夫了。 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城中最大帮派“铁拳门”的门主王虎，正焦躁地来回踱步，一双铜铃眼里全是火气。 “什么意思？” 王虎压着嗓子对副手低吼。 “让老子们这么多人，杵在这儿晒日头？” “她一个黄毛丫头，还真当自己是青阳城的天了？” 另一头，钱庄的孙掌柜拿丝帕揩着额头的油汗，一双小眼在人群里滴溜溜地转，也不知在盘算什么。 时间，一点一滴地耗着。 院门，纹丝不动。 门里静得可怕，连风吹竹叶的沙沙声都透不出来，像是被一层无形的罩子给隔绝了。 这死寂，比任何呵斥都让人心头发毛。 终于，铁拳门的王虎熬不住了。 他王虎在青阳城好歹是个人物，手下几百号兄弟，城主府都得卖他三分薄面。 今天，竟要对着一扇破木门低三下四。 他忍不了这个。 “他娘的！” 王虎往地上啐了一口，蛮横地推开身前的人，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前。 “里面的人给老子听着！” 他运足了气，声若闷雷。 “我乃铁拳门王虎！城主的面子我们给了，你一个来路不明的丫头，还没这么大脸！” “识相的，滚出来开门！不然，别怪王某的拳头，不认你这扇破门！” 巷内，人人屏息。 李万山眼皮一跳，不动声色地朝后挪了半步。 院内，依旧是死寂。 王虎一张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这是把他当成了空气！ “好！” “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暴喝一声，筑基后期的灵力尽数灌入右拳，土黄色的光晕亮起，臂上肌肉虬结，对着那扇木门便要砸落！ 就在拳风即将触及门板的刹那。 “吱呀——” 那扇单薄的木门，自己开了一道缝。 一抹黑影，自门缝中一闪而出。 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那是一只熊掌。 比王虎的脑袋还大，缭绕着丝丝紫色电弧的熊掌。 它没拍王虎的拳头，也没砸他的脑袋。 目标，是他的膝盖。 噗嗤！ 没有骨裂的脆响，只有血肉被蛮力碾成烂泥的闷声。 王虎那足以开碑裂石的拳头，僵在了半空。 他缓缓低下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腿。 膝盖，没了。 只剩下两个血肉模糊的窟窿，两条小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后翻折，森白的骨茬刺破皮肉，戳了出来。 “啊——！” 迟来的，不似人声的惨嚎，终于从王虎喉咙里炸开。 他庞大的身躯，如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 那只熊掌，悄无声息地缩回门内。 木门，缓缓合拢。 巷子里，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看傻了。 他们瞪着在地上翻滚哀嚎的王虎，瞪着他那两条废掉的腿，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窜后脑。 快。 太快了。 狠。 太他娘的狠了。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废了一个筑基后期。 而且，废的不是修为，是腿。 是让他这辈子，都只能跪着活。 这比杀了他，更让人胆寒。 王虎那几个手下，一个个脸色煞白，想上去扶，又被那扇紧闭的木门吓得两腿发软，半步不敢挪。 不知过了多久。 “吱呀——” 木门，再次打开。 这次，是完全敞开。 巨熊熊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它没吼，也没释放煞气，就那么小山似的蹲坐在那，一双冰冷的兽瞳，漠然地扫过门外的每一个人。 门开了。 可谁敢进？ 就在众人噤若寒蝉时，一个清冷的女声，从院内悠悠飘出。 “李家主，请进。” 李万山浑身一颤，这话听着如闻天籁，又如听催命。 他强自定神，理了理被冷汗打湿的衣袍，对着门口的巨熊，深深一揖。 然后，他迈开步子，小心地绕过地上还在抽搐的王虎，走进了那座好似能吞噬一切的院子。 …… 院内，竹影摇曳。 洛青鸾依旧安坐石桌前，仿佛从未动过。 她面前的茶，尚有余温。 李万山不敢抬头，快步走到桌前，再次躬身长揖。 “晚辈李万山，拜见洛前辈。” 他把姿态放到了尘埃里。 洛青鸾抬手，指了指对面的石凳。 “坐。” 李万山如蒙大赦，只敢拿半边屁股沾着凳子，腰杆挺得笔直。 “天星宗在城西的丹药铺，你李家，可有兴趣？” 洛青鸾开门见山，一句废话也无。 李万山的心脏狂跳起来。 他来时想过千百种可能，威逼，利诱，谈判，交易。 唯独没想过，会是这般直接的“赏赐”。 他连忙点头。 “有！晚辈有兴趣！” “每年收益，七成归我。” 洛青鸾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李家，管所有经营，拿三成。” “可有异议？” 李万山脑子里嗡的一声。 这不是商量。 这是分封。 是主家对下人的吩咐。 他毫不怀疑，自己但凡说出半个“不”字，下场绝对比门外的王虎还惨。 何况，就算只有三成，那也是泼天的富贵，足以让李家更上一层楼。 最重要的是，这是站队。 是选活路，还是选死路。 “晚辈，没有异议！” 李万山猛地起身，再次拜下，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颤抖。 “全凭前辈做主！李家上下，愿为前辈效犬马之劳！” 洛青鸾微微颔首，端起了茶杯。 “下一个。” 李万山如释重负，躬身退出院子。 当他再次看到外面的阳光时，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他看了一眼那些满脸惊惧，正眼巴巴望着他的人，眼神里，多了几分怜悯。 院门，未关。 巨熊熊大的目光，落在了人群中的孙掌柜身上。 洛青鸾那清冷如雪的声音，再次响起。 “钱庄孙掌柜，请。” ------------ 第四十七章 血染的投名状 钱庄的孙掌柜，进来了。 他不像李万山那般故作镇定，也不像王虎那般愚蠢狂妄。 他一踏进院门，那张平日里笑得像弥勒佛的胖脸，就没了半点血色。 他先是对着门口小山般的熊大，深深地鞠了一躬，姿态谦卑到了极点，仿佛在拜一尊庙里的神。 然后，他才用小碎步，挪到了石桌前。 他的目光不敢在洛青鸾身上停留，只敢盯着自己那双在锦缎袍子下微微发抖的腿。 院子里很安静。 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擂鼓一样。 那股清冽的茶香混着竹叶的气味，钻进鼻子里，非但没让他放松，反而让他觉得这股香气，比城南那片琉璃地上的死气，更让人窒息。 他知道，眼前这个少女，根本不是人。 是规矩。 是能决定他孙家三代人积攒下来的家业，在下一个时辰里是姓孙，还是姓“无”的规矩。 “孙钱，拜见……前辈。” 他终于挤出几个字，声音干涩，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谄媚。 洛青鸾没有让他坐。 她只是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并不存在的浮叶。 “孙掌柜。” 她的声音响起，清冷如玉石相击。 “我听说，青阳城里每一块灵石的流向，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孙掌柜浑身一激灵，冷汗瞬间就从额角冒了出来。 这话，不是在问他想不想要天星宗的产业。 这是在考他。 考他的价值。 他的脑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转动着。 李万山进去，得了城西的丹药铺，那是赏赐。 王虎在门口叫嚣，废了两条腿，那是惩罚。 现在轮到他。 这位主儿，不问他要什么，却问他能做什么。 识海中，陈凡的声音带着一丝懒散的笑意。 “丫头，看清楚了。这种人，就是一条养在钱堆里的狗，嗅觉最是灵敏。” “给他骨头，他会啃。” “但你若让他帮你管骨头，他会把所有想偷骨头的野狗，都给你揪出来。” 洛青鸾放下茶杯，目光终于落在了孙掌柜的脸上。 那目光很平静，却像两把锋利的手术刀，要将他从里到外剖析个干净。 “天星宗倒了，城主府分了三成。” “剩下的七成，是个烂摊子。” “我要你，帮我把这个烂摊子，变成一本清清楚楚的账。” 孙掌柜的呼吸，停了。 他猛地抬头，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 这位前辈或许会让他接手天星宗的钱庄业务，或许会让他帮忙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资产。 可他万万没想到，对方要的，是这个。 不是分他一杯羹。 而是要他，成为那个捧着整个锅的人。 帮她管账？ 管什么账？ 管整个青阳城，未来所有势力的利益分配！ 这意味着，他孙家钱庄，将从一个周旋于各方势力的角色，一跃成为凌驾于所有势力之上的……账房先生。 是这位新主人的账房先生！ 滔天的权柄之下，是万丈深渊。 他若接了，就等于把孙家和这位神秘的前辈，彻底绑死。未来天星宗总坛降下雷霆之怒，他孙家第一个陪葬。 可他若不接…… 他看了一眼地上那摊还未干涸的、属于王虎的血迹。 他毫不怀疑，自己会成为这院子里，第二摊血。 “前辈……” 孙掌柜的嘴唇哆嗦着，他想说“这担子太重，晚辈担不起”。 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因为他看见，少女的指尖，在石桌上轻轻敲了一下。 笃。 声音很轻。 却像一记重锤，砸在他的心口。 他明白了。 这不是选择题。 是送命题。 他只有一次答对的机会。 “噗通！” 孙掌柜做出了一个让门外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双膝一软，整个人五体投地，跪伏在了洛青鸾的面前。 那颗平日里高傲的头颅，重重地磕在了冰冷的青石板上。 “孙钱，愿为前辈效死！” “孙家钱庄，自今日起，便是前辈的私库！青阳城内但凡有半分利息流动，孙钱都敢保证，账目会一清二楚地摆在前辈桌上！” 他的声音里，再无半分犹豫，只剩下歇斯底里的狂热和决绝。 他赌了。 用整个孙家的身家性命，赌这位新主人的未来！ 洛青鸾的识海里，陈凡轻笑一声。 “聪明人。” “他知道，想当一条好狗，就得先交一份像样的投名状。” 洛青鸾看着匍匐在地的孙掌柜，神色依旧。 “你的诚意，不够。” 孙掌柜身体剧震，汗出如浆。 还不够？ 他咬了咬牙，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本用黑油皮包裹的册子，双手高高举过头顶。 “前辈！” “这是我孙家三代人，偷偷记下的账本！” “里面，记着青阳城所有大户，包括城主府在内，每一笔见不得光的交易，每一处被抵押的命脉产业，每一个人的身家底细！” “有了它，整个青阳城的钱袋子，就等于攥在了前辈您的手里！” “这，便是我孙钱的投名状！” 巷子口，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却只能看到孙掌柜跪伏的背影。 他进去的时间，比李万山长了一倍。 这让剩下的人，心里愈发七上八下。 “怎么回事？孙胖子那滑头，难不成谈崩了？” “嘘……小声点！你不要命了！” 就在这时，他们看到孙掌柜走了出来。 他脸色苍白，脚步却异常沉稳。 他的眼神，不再是平日里的精明算计，而是一种近乎于狂信徒般的平静。 他没有看任何人，径直穿过人群，离开了。 那种眼神，让所有看到的人，心里都咯噔一下。 院内。 洛青鸾的手中，多了一本散发着陈旧气息的黑色账本。 她没有翻开。 “很好。” 她对依旧跪在地上的孙掌柜，说了两个字。 “起来吧。” “从今天起，你替我，看着这座城。” 孙掌柜颤抖着站起身，躬着腰，一步步退出了院子。 直到此刻，他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院门，大开。 熊大的目光，扫过门外剩下的十几名各家势力的头脸人物。 洛青鸾清冷的声音，第三次响起。 这一次，没有再点名。 “都进来。” 那十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鱼贯而入。 他们走进院子，不敢站成一排，而是乱糟糟地挤在一起，像一群等待审判的囚徒。 他们敬畏地看着石桌后的少女。 洛青鸾没有看他们。 她的手指，在城主府送来的那份产业清单上，轻轻一点。 “这些，是天星宗留下的产业。” 然后，她的手指，又落在了那本黑色的秘密账本上。 “而这些，是你们坐在这里的规矩。” 一句话。 满院死寂。 所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比孙掌柜还要惨白。 他们看着那本不起眼的黑色册子，像是看着能吞噬自己的地狱深渊。 他们的一切，他们的把柄，他们的命脉，都在那本册子里！ 洛青鸾站起身。 她环视着这群已经吓破了胆的青阳城权贵。 “产业，就在这里。” “怎么分，你们自己商量。” “明天天亮之前，我需要看到一份新的清单。” “一份让我满意的清单。” 她说完，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走进了竹屋。 “吱呀”一声，房门关闭。 院子里，只剩下那头沉默的巨熊，和十几名面面相觑、冷汗直流的家主。 他们看着彼此，眼神里，贪婪与恐惧在交织。 猜忌，怀疑，怨毒，像毒蛇一样，在他们心中滋生。 一场没有刀光剑影的厮杀，已然开始。 ------------ 第四十八章 规矩，用血来写 竹屋的门，“吱呀”一声关上，像落下闸门，将院内十几人与生路彻底隔绝。 院内死寂。 唯有那头巨熊沉重的呼吸，一下，又一下，如丧钟敲在每个人心头。 院内十几人，皆是青阳城跺脚便能引得地颤的人物，此刻却如斗兽场中的困兽，在彼此眼中搜寻着贪婪、猜忌，以及更深的恐惧。 他们的目光，最终汇聚于石桌。 桌上两物。 一份是天星宗百年基业，是泼天富贵，是能让家族一步登天的蜜糖。 另一份，是孙钱交出的黑账，是悬顶的铡刀，是能让任何家族万劫不复的剧毒。 蜜糖与剧毒，并列。 无人敢先伸手。 时间在凝固的空气中流淌。日头渐毒，炙烤着皮肤，心底却一片冰凉。 城北“巨刃门”的赵四，一个满脸横肉、挂着兽骨项链的壮汉，终于打破死寂。 “咳！” 他一双环眼扫过众人，粗壮手指直点清单首行： “既然前辈让咱们自己商量，俺老赵就开个头！城外那座黑铁矿，我巨刃门要了！” 此言一出，气氛骤变。黑铁矿，是天星宗产业里最肥的一块肉。 人群中，钱家家主钱伯通，一名手摇折扇的锦袍文士，闻言轻笑： “赵门主胃口不小。只是不知，巨刃门去岁亏空，拿城西三条街的铺子抵债，如今可还吃得下这座矿山？” 赵四脸色骤变，猛然转头：“姓钱的，你什么意思！” 钱伯通折扇轻摇，看都未看他，目光幽幽落向那本黑账：“没什么意思，只是在想，孙掌柜的账，不知记到了第几页。” 赵四脸上的横肉剧烈抽搐，眼中凶光化作惊疑。 钱伯通一言，点破关窍。这场分赃，凭的不是谁拳头硬，而是谁的屁股更干净。 那本黑账，便是悬在众人头顶的利剑，谁跳得最高，便死得最快。 院内气氛愈发诡异，贪婪被恐惧压下。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声音响起。 驼背的刘家家主，在青阳城以老谋深算著称。他拄着龙头拐杖，浑浊的眼睛扫过众人：“黑铁矿，无人能独吞。依老夫看，当由城中五家合力开采，收益按出力多寡来分。至于这五家是谁……” 他顿了顿，拐杖轻点地面，“就看谁，能让前辈更放心了。” 话极有水平，既给方案，又将争夺的焦点，引向了那五个“让前辈放心”的名额。 赵四脸色阵青阵白，不敢再言，他已被踢出局。 “刘老说得在理！”立刻有人响应。 一场围绕名额的争夺，以唇枪舌剑瞬间展开。人人都在标榜自家忠诚，同时不着痕迹地，暗示别家的“不干净”。 那本黑账无人翻动，却已是最锋利的武器。 一句“我记得王家三公子去年……”便让王家主闭嘴。 一句“听说张掌柜和天星宗管事走得很近”，就让张掌柜额头冒汗。 没有刀光剑影，却比刀刀见血更加残酷，这是用彼此的罪证互相凌迟。 “够了！” 一声暴喝，是赵四。眼看连汤都喝不上，他凶性爆发，一把抓起清单揣入怀中，眼中满是血丝。 “一群耍嘴皮子的酸儒！老子今天就把话撂这儿，黑铁矿必须有我巨刃门一份！” 他“呛啷”一声拔出阔背大刀，“谁他娘的不服，先问问我这把刀！” 院内瞬间安静，所有人都看着他，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 刘家家主轻叹摇头：“蠢货。” 赵四以为镇住了场面，狞笑着转身。 就在此刻，三道人影动了。 快如电闪。 钱家家主钱伯通手中软剑无声，直抹咽喉。一名沉默的武馆馆主贴身而上，铁爪掏心。他身后，刘家家主拐杖龙头开启，淬毒银针激射后脑！ 三人早已默契，出手即是绝杀！ 噗！嗤！ 赵四瞳孔骤缩，只来得及发出一声不甘的闷哼。 软剑破喉，铁爪碎心，毒针没脑。 他庞大的身躯僵在原地，脸上的狞笑凝固，阔背大刀当啷落地，尸身重重砸在青石板上。 溅起的血，有几滴，染红了黑账封皮。 院内，重归死寂，唯有血腥弥漫。 钱伯通以丝帕慢条斯理地拭剑，武馆馆主默然归位，刘家家主仿佛什么都未发生。 余者看着地上的尸体，寒意从尾椎直冲头顶。 他们明白了。这是杀鸡儆猴，是献给竹屋里那位的投名状。 青阳城的新规矩，用血写成。 “好了。”刘家家主沙哑开口，“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这份清单该如何分了。” 再无人异议。 *** 半个时辰后，一份染血的新清单放在桌上，青阳城的势力版图已然重划。 李万山，作为默认的代表，上前拾起清单，走到竹屋门前。 整理衣袍，双膝跪倒。 他高举清单，深深叩首： “前辈，青阳城已‘干净’了。这是我等献上的新章程，请您过目。” 声音恭敬，却难掩颤抖。 门，依旧紧闭，毫无声息。李万山就那么跪着，纹丝不动。 竹屋内。 洛青鸾盘膝而坐，气息悠长。 外面的杀戮与血腥，似乎并未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她的心，如一汪古井，波澜不惊。 陈凡的灵体，悬在她身侧。 “感觉如何？” “用他们的手，去清洗他们自己，比你亲自动手，要有趣得多吧。” 洛青鸾睁开眼。 “他们会永远斗下去。” “不错。”陈凡赞许地点头，“一条永远互相撕咬，又一致对外的狗链，已经套在他们脖子上了。” “从今天起，你就是青阳城的天。” 他笑了笑，话锋转过。 “不过，这些产业，不过是些凡物。” “天星宗留下的东西里，有一件，才是真正的宝贝。” 陈凡的手指，凌空一点。 那份最初由城主府送来的清单，凭空浮现在洛青鸾面前。 他的指尖，点在了清单末尾，一个不起眼的条目上。 【宗门遗物：古旧星盘一枚】。 “那群蠢货，只认得灵石矿脉，却不识此物。” 陈凡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 “丫头，天星宗能在这贫瘠的东域立足，靠的，就是这枚星盘。” “它指向的，是传说中的……雷泽秘境。” ------------ 第四十九章 雷泽之秘，藏于废铁 竹屋的门，开了。 一道清瘦的身影，沐着斜阳，走了出来。 院内，十几名青阳城的头面人物，齐齐打了个哆嗦，几乎是本能地垂下了头，不敢直视。 地上，巨刃门主赵四的尸体已经被拖走，但那摊暗红色的血迹，在青石板上显得格外刺眼。 血腥味混杂着竹香，形成一种诡异而令人作呕的气味。 李万山依旧跪在门前，双手高举着那份用鲜血换来的新清单，额头贴着冰冷的地面，身体因长时间的紧绷而微微颤抖。 洛青鸾走了出来。 她的脚步很轻，踩在青石板上，几乎没有声音。 她没有看跪在地上的李万山。 她甚至没有看那份凝聚了院内所有人恐惧与贪婪的新清单。 她的目光，越过所有人，径直落在了院中的石桌上。 那里，还放着城主赵雍最开始送来的那份，属于天星宗的原始产业名录。 在众人惊疑不定的注视下，洛青鸾走上前，拿起了那份旧卷轴。 她缓缓展开。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谁也猜不透这位新主人的心思。难道，她对这份血腥的分配方案不满意？ 这个念头一起，院内数人脸色煞白，几乎要瘫软在地。 洛青鸾的手指稳定地滑过卷轴。 丹药铺三家。 法器阁两家。 灵田八百亩。 城外黑铁矿一座。 她的指尖掠过这些足以让任何家族疯狂的产业，毫不停留，最终停在了卷轴末端。 那是一行不起眼的蝇头小字。 【宗门遗物：古旧星盘一枚】。 “这个。” 洛青鸾开口，声音清冷。 “我要这个。” 她抬眼，扫过众人。 满院死寂。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设想过无数可能，唯独没有这一种。 他们在此用性命与秘密相搏，争得头破血流，瓜分天星宗的产业。而这位高高在上的主宰，想要的只是一件被列为“遗物”的……废品？ 星盘？什么星盘？ 在场的都是人精，瞬间便忆起此物的信息：天星宗库房角落里蒙尘的古物，据说是残次品，毫无灵力波动，连低阶法器都不如。天星宗自己都当它是垃圾，才记在末尾。 李万山也懵了，跪在地上，忘了起身。 “前辈……您是说……那枚星盘？”他的声音充满不确定。 “立刻。” 洛青鸾只吐出两个字，没有情绪，却重逾千斤。 “是！是！” 李万山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站起，顾不上去拿新清单，转身冲出院子，对属下嘶吼： “快！去天星宗库房！把那枚星盘取来！快！” 院内剩下的人面面相觑，满脸荒谬与迷茫。 他们感觉自己像一群在泥潭里争食的猪，而主人只是立于云端，随手摘走了他们无法理解的星辰。 这种被彻底无视的感觉，比任何威压都更让他们感到渺小和恐惧。 洛青鸾不再理会众人，转身回屋。 “吱呀”一声，木门合拢。 …… 屋内光线幽暗。 陈凡的灵体浮现，轻笑一声。 “看到了吗，丫头，这就是格局。” “他们争的是一城一地的得失，你拿走的，是他们倾尽所有也换不来的通天之路。” 很快，那枚“古旧星盘”被送了进来，由李万山亲自端着木盘，隔着门缝递入。 洛青鸾将它拿到手中。星盘巴掌大小，非金非木，入手冰凉沉重。通体暗青，满布尘锈，纹路模糊，像块废铜烂铁。 “师尊，此物……” “此物名为‘引雷盘’。”陈凡的语气罕见地郑重，“天星宗的蠢货只当它是寻宝罗盘的残次品，却不知它能引动九天之外的一处秘境——雷泽。” “雷泽？”洛青鸾眸中闪过疑惑。 “嗯。”陈凡的灵体飘到星盘上方，“一方被雷霆法则充斥的小世界，传闻是上古雷仙陨落后的神国碎片所化。天星宗的开山祖师，便是偶然催动此盘，窥得雷泽一角，得了一缕先天雷气才得以立宗。可惜他福薄，之后再也无法开启，后人更是愚钝，只当它是个传说。” 陈凡的目光转向洛青鸾。 “熊大是雷属灵兽，若入雷泽，足以脱胎换骨。而你，若以雷泽神雷淬体，肉身将远超同阶，为日后凝结道基，打下万古根基。” 洛青鸾心头微震。 “如何开启？”她问。 “寻常灵力无用。”陈凡笑道，“它认的是本源之力。伸出手指，运功逼出一滴心头血。” 洛青鸾依言，运转《九转轮回诀》，一滴殷红中带着淡金光泽的血珠自指尖渗出，散发着纯粹霸道的轮回气息。 她将血珠，轻轻点在星盘中央。 没有巨响，没有光华。 当血珠触及星盘，那古物竟如海绵吸水，发出一声满足的嗡鸣，随即在洛青鸾手中化作漫天光点。 无数流光飞出，在小小的竹屋之内，瞬间铺开一幅浩瀚星图！ 头顶星海深邃，脚下星云旋转，无数光线连接着明暗星辰，构成一座宏伟、精密，却又残破的立体星图。 洛青鸾置身其中，渺小如尘。 “看到了吗？”陈凡的声音透着苍茫，在星海中回响。 他指向星图深处，一团被狂暴紫色闪电包裹的区域，那片区域如一颗跳动的雷电心脏，每一次搏动都让周遭星辰颤栗。 “那里，就是雷泽。” 洛青鸾顺他指引看去，通往雷电心脏的路径光线，都已断裂，只剩下无数细碎光点，漂浮在黑暗中。 “路断了。”洛青鸾道。 “是。”陈凡点头，“天星宗祖师只是侥幸，撞上了一块路径碎片。想真正踏入雷泽，必须重铸这条路。而重铸道路，需要一把‘钥匙’。” 洛青鸾看着他，静待下文。 “这钥匙并非实体，而是一道蕴含雷泽本源气息的‘雷印’。有了它，引雷盘才能定位所有碎片，重新连接。” 陈凡转过身，笑容高深莫测。 “天星宗祖师，并非在雷泽中得到雷印。恰恰相反，他是先得雷印，才通过引雷盘，感知到了雷泽。” “那枚最初的雷印，虽经数百年消磨，气息已然微弱。” “但，它还在。” “就在这青阳城中，城主府的宝库之内。” ------------ 第五十章 登门，取你的东西 竹屋内，星图如潮水般退去，光点散尽，重归幽暗。 古旧的引雷盘已化作烙印，在洛青鸾识海中铺开一幅残破星图，直指一个坐标——雷泽。 而通往雷泽的密钥，那枚“雷印”，正安卧于另一人的宝库。 “丫头，计将安出？” 陈凡的灵体再度凝实，声音里淬着玩味。 “潜进去偷，还是杀上门去抢？” 洛青鸾睁开眼，瞳中无波无澜，幽深如渊。 “师尊，我的规矩，方才立下。” 她起身，素手推开竹门。 门外，青阳城的权贵早已散尽。青石板上，赵四的血迹虽被冲刷，暗红依旧渗入石缝，如一道丑陋的疤。 李万山与孙掌柜屏息垂首，候在院外。见洛青鸾步出，二人身躯一震，立刻深深躬下。 “前辈。” 洛青鸾并未看他们，目光越过庭院，投向城主府，清冽而淡漠。 “抢，太慢。” “偷，太麻烦。” 她迈步走出听竹苑。 “我去取回我的东西。” 巨熊熊大无声跟在她身后，庞大的身躯投下山峦般的阴影，每一步都引得地面沉闷微颤。 李万山和孙掌柜缓缓抬头，望着那一人一熊的背影，炎夏里，寒意却从骨髓深处渗出。 他们听懂了。 不是讨要，不是商借。 是取回。 仿佛那城主府的奇珍，本就是她的私物。 *** 城主府。 书房内，龙涎香的青烟驱不散空气中的焦躁。 城主赵雍，金丹后期的修为，此刻却如困兽般踱步，靴底踩出杂乱声响。他脸上威严尽失，只剩惊悸。 桌案上摊开的密报，字字泣血：王虎双膝被废，赵四当场格杀，孙钱倒戈，李万山等人更是踏着同伴的血献上投名状。 那个少女，仅用一个上午，就将青阳城百年的格局搅了个天翻地覆。 她哪里是过江龙，分明是吞噬万物的深渊！ “城主，您找我。”一名玄甲统领躬身而入，步履肃杀。 “城卫军集结得如何了？”赵雍骤然停步，声音沙哑。 “禀城主，三千城卫军已全员披甲，护城大阵随时可以启动！”统领战意昂然。 赵雍脸上却浮现自嘲的苦笑。 护城大阵？天星宗的护山大阵不也如纸糊般被撕碎？三千城卫军，在那头巨熊面前，又能撑过几息？ 这些，不过是壮胆的虚设。真正让他发狂的，是命运被人扼住咽喉，只能被动等待宣判的无力。 就在这时。 “报——！” 一个护卫滚爬进来，脸色惨白如纸。 “城主！她……她来了！” 赵雍的心脏猛地一停。 “在何处？” “已……到府门之外！” 赵雍身躯僵直。他设想过无数可能，却独独没料到，对方会如此悍然，直接打上门。 “她带了多少人？”他喉结滚动，抱着最后一丝幻想。 那护卫颤声答道：“就……就她一个，还有那头熊。” 赵雍的脸，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一人，一熊。 这四个字，比千军万马更让他绝望。这意味着，对方甚至不屑于将他这城主府放在对等的位置。 “传令下去。” 赵雍闭上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是屈辱与决断。 “所有人，收敛兵刃，不得妄动。” “开中门。” “我……亲自去迎。” *** 沉重的朱红正门“嘎吱”一声敞开。 门外长街，万籁俱寂。 洛青鸾静立于门前。她身后，熊大如小山般蹲坐，深紫电弧在毛发间游走，兽瞳漠然凝视着门内。 赵雍领着一众高层，几乎是小跑着迎出，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不知洛前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 洛青鸾无视他的客套，目光平静，仿佛审视一件器物。 “我来取一件东西。”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敲在每个人心上。 赵雍的笑容僵住。 “不知……前辈想要何物？只要是我青阳城所有，晚辈定当双手奉上。” “雷印。” 赵雍瞳孔剧烈收缩。他身后的玄甲统领下意识握住刀柄。 雷印！城主府的镇库之宝！ 她怎么会知道？ 赵雍心念电转，脸上换作一副迷茫神情：“雷印？恕晚辈孤陋寡闻，府上似乎……并无此物，前辈是否有所误会？” 他决定赌一把。 洛青鸾静静看着他表演。 她没有说话，只是抬手，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本黑油皮包裹的册子。 纤长的食指，在封皮上轻轻一敲。 笃。 声音很轻，却像巨锤砸在赵雍的心脏上。 孙钱的账本！ 赵雍呼吸停滞，伪装瞬间崩塌，化作极致的惊骇。那里面每一笔，都足以让他赵家灰飞烟灭！ 他明白了。贪念起于听竹苑，今日便注定一败涂地。 冷汗，瞬间浸透脊背。 “是晚辈……记错了。” 赵雍的声音干涩嘶哑，每个字都从牙缝里挤出。 “府上……确有此物。” 他缓缓侧身，深深躬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根挺了一辈子的脊梁，彻底弯折。 “前辈，请随我来。” 洛青鸾收起账本，迈步走入城主府。 熊大跟上，与赵雍擦身而过时，鼻腔喷出灼热的电弧气息。 赵雍身体剧颤，却僵在原地不敢动弹。他转身领路，背影萧索，如同正步入刑场的死囚。 *** 地底宝库，禁制重重。 赵雍亲手解开道道符印。玄铁石门开启，灵气扑面，宝光流转。 洛青鸾走了进去，目光掠过堆积如山的灵石、法宝、灵草，没有半分停留。 赵雍心在滴血，亦步亦趋地指向宝库最深处的一个石盒。 “前辈，雷印……便在其中。” 洛青鸾上前。 她不屑破解石盒上繁复的封印，玉指萦绕淡金轮回之力，轻点盒身。 咔嚓！ 所有符文瞬间黯淡，寸寸碎裂。 赵雍眼皮狂跳。 洛青鸾打开石盒，一股纯粹霸道的雷霆气息弥散开。盒中，静躺着一枚拇指大小、形如闪电的漆黑印记。 这，便是雷印。 她伸手探去。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的刹那—— “等等！” 陈凡的声音骤然在识海炸响，语气急促而震惊。 “丫头，别动！” “那盒子底下有东西！” ------------ 第五十一章 废骨藏图，天星为引 洛青鸾的手指，在空中凝固，离那枚雷印仅有寸距。 指尖萦绕的淡金光芒，与雷印散发的霸道气息，形成一种微妙的对峙。 “师尊？” 她在识海中轻声问道，声音没有丝毫慌乱。 陈凡急促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上了几分程序员发现BUG时的兴奋与凝重。 “别碰那个印！先别碰！” “这石盒下的石台，有问题！” 陈凡的灵体在洛青鸾识海里上蹿下跳，指着她感官中的那方石台。 “这雷印的气息太霸道了，像个大功率的信号干扰器，把底下真正的宝贝给屏蔽了！这帮蠢货，守着金饭碗要饭，暴殄天物啊！” 洛青鸾目光微动，落向一旁脸色煞白的城主赵雍。 “这盒子下面，还有什么？” 她的声音很平淡，像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 赵雍一个激灵，险些跪倒在地。他看着洛青鸾，又看看那个他供奉了上百年的石盒，脸上写满了茫然与恐惧。 “没……没了啊，前辈！” 赵雍的声音都在发颤。 “这雷印是先祖传下，一直供奉于此，晚辈……晚辈绝不敢有任何隐瞒！” 他快哭了。这位煞星到底想怎样？拿走了镇库之宝还不够，难道要把他这宝库的地皮都给刮走一层吗？ “看来他是真不知道。”陈凡在识海里啧啧称奇，“这藏东西的手法，有点意思。丫头，别管他了，他就是个看仓库的。” 洛青鸾不再理会抖成筛糠的赵雍。 “师尊，怎么做？” “简单。”陈凡的语气恢复了那份运筹帷幄的从容，还带着一丝即将拆开盲盒的期待。 “别拿雷印，把整个石盒端起来。” 洛青鸾依言，伸出双手。 她的手掌看着纤弱，却稳如山岳，轻而易举地托住了沉重的石盒。 石盒离座。 下方，原本平整的石台表面，竟无声无息地裂开一道缝隙，一个暗格缓缓升起。 赵雍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守了百年的宝库，居然……居然还有他不知道的夹层？ 一股寒意从他尾椎骨直冲天灵盖。这究竟是哪位先祖的手笔？这又是何等的算计？ 暗格中，没有宝光，没有灵气。 只有一块巴掌大小，黑乎乎的……骨头。 它看上去平平无奇，像是从哪个野兽的残骸上随意掰下来的，上面还带着烧灼过的焦黑痕迹。 “就……这个？”赵雍脱口而出，语气荒谬。 他甚至觉得，这可能是哪位先祖吃剩的烤肉骨头，恶作剧般地藏在了这里。 洛青鸾也有些疑惑，她能感觉到，这块骨头里没有丝毫能量波动，就是一块死物。 “师尊？” “别出声，让我看看……” 陈凡的意识，此刻全部集中在那块焦黑的骨头之上。 他的灵体，仿佛穿透了时空的阻隔，看到了这块骨头真正的模样。 那上面，曾用无上伟力烙印着无数细密的纹路，它们不是文字，也不是符文，而是一片……星图！ 只是万古岁月流逝，星图的光辉早已磨灭，只剩下几道几乎无法辨识的刻痕。 “哈哈哈……” 陈凡的笑声在洛青鸾的识海中回荡，充满了难以抑制的狂喜。 “丫头！我们中大奖了！头等奖！” “这帮有眼无珠的蠢货！这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洛青鸾心中微动，静待陈凡的解释。 陈凡深吸一口气，用一种讲述神话的语气说道：“这不是普通的兽骨，这是一块‘卜骨’！用来占卜星象，预测未来的卜骨！” “更重要的是，这上面残留的刻痕，是‘人皇篆文’！” 人皇！ 又是这个名号！ 从那张法旨残片开始，这个仿佛凌驾于诸天之上的存在，便如影随形。 “这雷印，不过是开启雷泽的钥匙。而这块卜骨，它指向的，是比雷泽重要一万倍的地方！” 陈凡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这是一份地图！一份星空古图的残片！” 洛青鸾的呼吸，也出现了一丝极细微的变化。 她伸出手，将那块焦黑的卜骨与石盒中的雷印，一并收入储物戒。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半分拖沓。 做完这一切，她才转身，重新看向已经呆若木鸡的赵雍。 赵雍的身体猛地一颤，从震惊中惊醒，脸上瞬间堆满了比哭还难看的谦卑。 “前辈……” “今天的事，到此为止。” 洛青鸾的目光平静如水，却让赵雍感觉自己像被一座冰山注视。 “你，继续当你的青阳城主。” 赵雍一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或者会被废掉修为，圈禁终生。 “前辈……您的意思是？” “青阳城，需要一个管事的人。”洛青鸾淡淡道，“你，还算合格。” 赵雍的心，像是坐过山车一般，从地狱瞬间被拉回人间。巨大的狂喜让他几乎要叩头谢恩。 可洛青鸾的下一句话，又将他打入无尽的冰窟。 “我的东西，我会自己来取。” “我不希望，因为你的愚蠢，让我再来取第二次。” 说完，她不再看赵雍一眼，转身向宝库外走去。 熊大迈开沉重的步伐，跟在她身后，经过赵雍身边时，鼻孔里喷出一股带着硫磺气息的热浪。 赵雍双腿一软，瘫坐在地，背后早已被冷汗湿透。 他明白了。 他不是被饶恕了。 他是被套上了项圈，成了别人家门口一条负责看门的狗。 *** 听竹苑。 竹屋的门窗紧闭，隔绝了外界一切声音。 洛青鸾盘膝而坐，身前悬浮着两件物品。 一枚是通体漆黑，不断有电弧跳跃的雷印。 另一枚，则是那块焦黑的，毫不起眼的卜骨。 “师尊，我们先去雷泽？”洛青鸾问道。 “不急。”陈凡的灵体浮现，绕着那块卜骨转了两圈，像个看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雷泽跑不了，是给你和熊大准备的豪华自助餐，什么时候去吃都行。但这块骨头，关乎到我们的主线任务。” “主线任务？”洛青鸾眨了眨眼，有些不解。 “咳咳，”陈凡清了清嗓子，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立刻换上高深莫测的语气，“此乃天命所指，大道之途。” 他指着卜骨上那几道几乎快要消失的刻痕。 “这星图虽然残破，但我勉强认出了其中一个星座。它不是目的地，是一个……路标。” 陈凡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天星宗，你知道他们为何叫天星宗吗？” 洛青鸾摇头。 “因为他们的开山祖师，并非单纯的雷修，他还是一位占星师。他能从雷泽中得到一丝机缘，正是因为他看懂了引雷盘上与星象对应的部分信息。” 陈凡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嘲弄。 “可惜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以为引雷盘对应的是天上的星辰，却不知，它真正对应的，是这块卜骨上的星图！” “天星宗，不过是拿着藏宝图的钥匙，却把藏宝图本身当成了废纸。” 洛青alan恍然大悟。 “那我们下一步……” “下一步，自然是去找个能看星星的地方，把这残图补全。”陈凡的语气轻松起来。 “这种地方，一般都叫观星台、占星楼之类的。” “而整个东域，最负盛名，也最古老的观星台，只有一个。” 洛青鸾的眸光亮起，她已经猜到了答案。 “赤月王朝，钦天监。” “宾果！”陈凡打了个响指，“孺子可教也。” 他看着洛青鸾，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过，去王朝京城，可不比在青阳城这种小地方过家家。你现在的修为，还是太低了。” “金丹境，在京城那种地方，扔块砖头都能砸到好几个。” 陈凡摸着不存在的下巴，开始盘算。 “所以，出发之前，我们得先做几件事。” “第一，把这雷印炼化了，它对你的神魂有好处。” “第二，把熊大喂饱，让它去雷泽里洗个澡，升个级。” “第三……” 陈凡的笑容变得有些古怪，甚至带上了一丝属于前世社畜的狡黠。 “我们得……搞钱。” “去京城，衣食住行，打点关系，收买情报，哪一样不要钱？我们现在这点家当，还不够在京城买个厕所的。” 洛青鸾看着陈凡，清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困惑。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储物戒里，从天星宗和城主府搜刮来的、堆积如山的灵石和天材地宝。 这些……还不够？ 师尊口中的京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 第五十二章 帝王之术，始于包装 洛青鸾的目光，从储物戒内那片光华流转的灵石小山上移开。 她抬起头，清澈的眼眸里映着陈凡虚幻的灵体，一丝真实的困惑浮现。 “师尊，这些，不够？”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不解。 天星宗百年的积累，城主府私库的珍藏，这两份财富加起来，足以让任何一个二流宗门疯狂。 可是在师尊口中，竟连去京城的盘缠都不够。 “不够？” 陈凡的灵体夸张地飘了起来，绕着洛青鸾转了一圈，语气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丫头，这不是够不够的问题。” “这是赤贫！” 洛青鸾：“……” 她看着身前那枚闪烁着雷光的雷印，又看了看那块平平无奇的卜骨，沉默了。 她觉得，自己对“贫穷”的理解，可能与师尊这位上古帝魂，存在着某种无法逾越的鸿沟。 “你以为京城是什么地方？菜市场吗？” 陈凡的声音在识海中回响，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拎着两麻袋灵石，就能横着走了？” “我告诉你，在赤月王都那种地方，你把这一堆东西砸出去，最多也就听个响，溅起几朵水花，然后被那些真正的巨鳄，连骨头带肉吞得干干净净。” 洛青鸾眉心微蹙。 她不理解，却选择聆听。 “灵石、法宝、天材地宝，这些是什么？是死物！”陈凡的语气斩钉截铁。 “它们是资产，不是资本。是压箱底的家当，不是流通的权柄。” “你想在京城那种龙潭虎穴里办事，靠的不是你能拿出多少钱，而是你能让多少人心甘情愿地把钱给你，还对你感恩戴DEI。” 陈凡说到兴起，不小心带出了点家乡话的口音。 洛青鸾的眼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感恩戴德？ 她好像，有点明白了。 就像在听竹苑，那些人献上产业名录，不是因为她有多少灵石，而是因为她能决定他们的生死。 “孺子可教。”陈凡满意地点了点头。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去当一个挥金如土的傻子，而是要去当一个……制定规则的庄家。” “我们要搞的，不是钱。” “是品牌。” 品牌？ 又是一个陌生的词汇。 洛青鸾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师尊，何为……品牌？” “问得好！”陈凡打了个响指，尽管那只是一个无声的动作。 “品牌，就是我说它值多少钱，它就值多少钱。就是别人拿到了我的东西，不觉得是交易，而觉得是恩赐。就是让整个王朝的王公贵族，为了得到我的一件东西，抢破头，甚至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陈凡的灵体飘到洛青鸾面前，声音压低，充满了蛊惑。 “这，便是帝王之术的入门课。操纵人心，始于操纵欲望。” 洛青鸾心神剧震。 帝王之术！ 原来，师尊说的“搞钱”，竟蕴含着如此深意！ 她眼中的困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灼热。 她想学。 “请师尊教我！” 洛青鸾躬身下拜，姿态虔诚。 “嗯……”陈凡装模作样地沉吟片刻，心里乐开了花。 小丫头片子，太好忽悠了。 他清了清不存在的嗓子，道：“第一步，我们要打造一款产品。一款独一无二、前所未有、能让所有人都疯狂的产品。” 洛青鸾立刻想到了丹药。 “师尊是说，炼制一种新的丹药？” “聪明。但又不完全聪明。”陈凡摇了摇手指。 “丹药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让它看起来很重要。” “首先，它要有一个响亮的名字。什么‘筑基丹’、‘回气散’，太俗，太土，一听就是地摊货。” “我们的丹药，要叫……‘红尘丹’。” “红尘？” “没错。”陈凡的语气变得缥缈起来，“一粒入喉，如品红尘百味，洗涤凡心，明澈道胎。这叫意境，懂吗？” 洛青鸾似懂非懂地点头。 “其次，是包装。” “包装？” “对！丹药不能用普通的玉瓶装，那是对神物的亵渎。”陈凡大手一挥。 “我们要用最顶级的‘紫蕴神木’做盒子，盒子上要雕刻上古云纹，盒内要铺上三千年‘冰蚕丝’织成的锦缎。” “打开盒子，要有异香扑鼻。拿出丹药，要有霞光流转。这叫仪式感！” 洛青..鸾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副画面，仅仅是听着师尊的描述，就感觉到一种无与伦比的尊贵。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步。”陈凡的声音变得严肃。 “这‘红尘丹’，每月只卖三颗。” “什么？”洛青鸾这次是真的惊住了，“只卖三颗？那如何……” “如何赚钱？”陈凡冷笑一声。 “丫头，你的格局还是太小了。我们卖的不是丹药，是资格！是地位！是凌驾于万人之上的尊荣！” “这叫……饥饿营销。” “价高者得？不，我们不搞拍卖，那太掉价了。” “想买我的丹，得先递上拜帖，写明家世、修为、以及对王朝的贡献。由我，亲自挑选三位‘有缘人’。” 陈凡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在洛青鸾识海中勾勒出一幅疯狂的画卷。 “你想想看，当朝的国公，手握兵权的将军，富可敌国的皇商……他们跪在我们的门前，只为求一颗丹药而不得。那是何等光景？” “到那时，我们需要的，还是钱吗？” “不，是整个王朝，都将为我们予取予求！” 轰！ 洛青鸾的脑海中，仿佛有惊雷炸响。 她彻底明白了。 这已经不是赚钱了。 这是在铸就权柄！ 用一颗小小的丹药，撬动整个王朝的权势阶层！ 师尊的智慧，当真如渊似海，深不可测！ “弟子……受教了。” 洛青鸾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拜下，这一次，是心悦诚服。 “好了，理论课上完了，该实践了。”陈凡摆了摆手，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腔调。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第一批‘红尘丹’的材料，还有那个什么紫蕴神木的包装盒，都得先搞到手。” “这事，得找个地头蛇来办。” 洛青鸾抬起头，眼中精光一闪。 “城主，赵雍。” “孺子可教也。”陈凡赞许道，“去吧，他现在应该很乐意为我们效劳。” “记住，姿态要高，要求要多，条件要苛刻。把他当成你的第一个……产品体验官。” *** 城主府。 书房内，赵雍正坐立不安。 那位煞星已经离开一个时辰了，可他感觉，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还萦绕在自己身边。 宝库被“取”走了两件至宝，他不敢有丝毫怨言。 他现在只求，那位前辈能把他当个屁，给放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护卫恭敬又紧张的通报声。 “城主……洛、洛前辈，又来了。” 赵雍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又来了？ 她又来干什么？ 难道是自己刚才的表情不够谦卑？还是府里又有什么东西被她看上了？ 赵雍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连滚带爬地冲出书房，一路小跑到府门前。 洛青鸾依旧静立在那里，身后没有跟着那头恐怖的巨熊。 可她一个人，带给赵雍的压力，却比千军万马还要沉重。 “前……前辈……”赵雍的声音都在哆嗦，“不知前辈再次驾临，有何吩咐？” 洛青鸾没有看他，目光平视前方，声音清冷地响起。 “我需要一些东西。” 来了！ 赵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前辈请讲！只要是青阳城有的，晚辈上刀山下火海，也为您寻来！” 洛青鸾缓缓转过头，递给他一张玉简。 “清单在里面。” “时限，一天。” “所有东西，送到听竹苑。钱，我不会给你。” 说完，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陈凡教她的，她自己也不太明白的话。 “这是给你的机会。” “一个……成为我首席供应商的机会。” 话音落下，洛青鸾转身离去，背影孤高，不带走一片云彩。 只留下赵雍一个人，捧着那枚冰凉的玉简，在风中凌乱。 供……应商？ 这是什么职位？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 第五十三章 风在长街尽头打了个旋，卷起几片落叶，拂过赵雍僵硬的脸。 他捧着那枚冰凉的玉简，像捧着自己的身家性命。 首席供应商？ 这五个字在他脑海里反复回荡，每一个字都陌生，每一个字又仿佛蕴含着无上天机。 他不懂这是何等尊贵的职位。 但他懂，这是那位前辈给他的一个机会。 一个活命的机会。 一个……能将赵家从今日的灭顶之灾，带向未知未来的机会。 赵雍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将一缕神识探入玉简。 嗡——！ 一串长长的名录，像一道道惊雷，在他识海中轰然炸开。 “紫蕴神木，三尺见方。” “千年冰蚕丝，一匹。” “地心火髓，一两。” “九窍玲珑石粉末，三钱。” “……” 每看到一个名字，赵雍的心脏就狠狠抽搐一下。 清单上的材料，无一不是天价之物，许多甚至只存在于传说中。 紫蕴神木？那是能承载元婴修士神魂寄托的至宝！ 地心火髓？那是炼制顶阶法宝才能用上一点的奇珍！ 他城主府的宝库，搜刮干净了，恐怕也凑不齐这清单上的三成。 恐惧之后，一股极致的狂热却从赵雍心底涌起。 用如此神物……仅仅是作为陪衬？ 那真正要炼制的东西，该是何等惊天动地？ 他明白了。 这不是勒索，这是一场考核。 一场成为“首席供应商”的上岗考核！ “来人！” 赵雍猛然转身，对着府内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声音因激动而扭曲。 “封锁全城！不许任何人出入！” “把城主府宝库、私库、丹房，所有东西全部搬到前院！快！” “传我将令，召集李家、孙家、钱家……青阳城所有排得上号的家族管事，半柱香内，到城主府大堂见我！” “谁敢不来，满门抄斩！” 轰然一声，整个城主府像一架生锈的战争机器，被强行注入了动力，疯狂地运转起来。 *** 听竹苑内，静谧如初。 洛青鸾盘膝坐在竹屋前的石凳上，熊大在她脚边打着盹，深紫色的电弧偶尔在它鼻尖跳动一下。 “师尊，他会照做吗？” 洛青鸾在识海中轻声问道。 “他不但会照做，还会做得超出你的想象。” 陈凡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程序员看待产品经理需求时的洞悉。 “丫头，你要记住，永远不要低估一个人的求生欲，尤其是一个刚刚在鬼门关跳完舞的人。” “我们给他的不是命令，是一根救命稻草，一根能通往天堂的藤蔓。他会死死抓住，用尽一切力气往上爬。” 洛青鸾若有所思。 她感觉师尊教给她的，似乎不仅仅是修炼法门。 “师尊，那‘红尘丹’的丹方……” “急什么。”陈凡的灵体在洛青鸾的识海空间里，翘起了二郎腿。 他意念一动，之前解锁的演武空间内，无数药材的虚影凭空浮现，开始以千万倍的速度进行排列、融合、炸炉、重组。 这才是他敢夸下海口的真正底气。 所谓的“红尘丹”，本质上只是一种改良版的“培元丹”，但经过演武空间的亿万次推演，剔除所有杂质，将药效激发到理论上的极致，再配上那唬人的包装和营销…… 效果，绝对炸裂。 “丹道，讲究一个‘缘’字。”陈凡继续用他那高深莫测的语气忽悠道。 “药材与药材之间，也讲究君臣佐使，阴阳调和。为师正在神游太虚，与万古药圣论道，为你推演最完美的一份丹方。” 洛青鸾听得心神摇曳，眼中的敬佩几乎要溢出来。 神游太虚，与万古药圣论道？ 师尊的境界，当真匪夷所思。 她哪里知道，陈凡此刻的脑子里想的是： “A方案，药力猛但后劲不足，pass。” “B方案，药性温和但逼格不够，pass。” “C方案，嗯……炸炉的姿态很帅，保留一下，以后可以拿来坑人。” “有了！就这个D方案，药效七分，声光特效拉满到十二分！完美！” 陈凡满意地拍板了最终方案。 他将那份经过魔改，看起来玄奥无比的丹方，打入洛青鸾的脑海。 “悟吧。” “悟不透，就说明你与此丹无缘。” 陈凡说完，便再次装死，一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高人派头。 洛青鸾闭上眼，仔细感悟着脑海中那份丹方。 “以凡尘俗物为引，淬炼道心之火……再以天外奇珍为药，重塑无暇之躯……” “一阴一阳，一破一立……这……这简直是夺天地之造化！” 她越是钻研，越是心惊。 这丹方哪里是凡间之物，分明是神道之典！ 师尊，究竟是何等存在？ *** 夜色如墨。 当第一缕月光洒在听竹苑的竹梢上时，苑外传来了一阵急促又压抑的脚步声。 赵雍来了。 他仿佛老了二十岁，头发散乱，官袍上沾满了灰尘，眼神里布满了血丝，但那血丝深处，却燃烧着一种病态的亢奋。 在他身后，一排排城主府的护卫，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个或大或小的玉盒、木匣，排成了一条长龙。 “噗通！” 一见到端坐在石凳上的洛青鸾，赵雍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前……前辈！”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晚辈幸不辱命！清单上的一百零八种材料，已……已寻得一百零七种！” “所有东西，都在这里！” 赵雍重重叩首，额头贴着冰冷的地面，身体因恐惧而轻微颤抖。 “只是……只是那‘天外陨铁之心’，晚辈派人挖地三尺，几乎拆了半座青阳城，也……也未曾寻获。” “晚辈无能！请前辈降罪！” 他说完，便伏在地上，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洛青鸾没有立刻开口。 她在等。 等师尊的指示。 “嗯，表现不错，比我预期的还快了两个时辰。”陈凡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带着一丝赞许。 “打一巴掌，也该给个甜枣了。” “照我说的做。” 洛青鸾缓缓睁开眼，清冷的目光落在赵雍身上。 那目光没有温度，却让赵雍感觉如沐春风。 因为，没有杀意。 “起来吧。” 洛青鸾淡淡开口。 赵雍如蒙大赦，颤巍巍地站起身，却依旧弓着腰，不敢抬头。 洛青鸾屈指一弹。 一枚通体碧绿，散发着清香的丹药，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落入赵雍手中。 “此为‘清心丹’，赏你的。” 赵雍浑身一震，低头看向掌心。 那丹药上，竟有三道天然形成的丹纹！ 三纹灵丹！ 他这辈子，连见都未曾见过！ 光是那扑鼻的药香，就让他感觉神台一阵清明，一天的疲惫都消散了大半。 这……这等神物，就这么……赏给我了？ 赵雍的大脑一片空白，幸福感来得太过突然，让他几乎要晕厥过去。 “至于陨铁之心……” 洛青鸾的声音再次响起，平淡，却带着一种洞悉天机的漠然。 “此物不属凡尘，你自然寻不到。” “三日后，子时，城东三十里外的黑风崖顶，会有流星坠落。” “去那里等。” 说完，她不再看赵雍一眼，挥了挥手。 “东西留下，你可以走了。” 赵雍捧着那枚清心丹，听着那句如同神谕般的预言，整个人已经彻底傻了。 预测天象？ 不，这不是预测！ 这是言出法随！是创造天象！ 这位前辈，难道是执掌星辰陨落的仙神吗？ 他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一丝不甘，在这一刻，被彻底碾得粉碎。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敬畏与狂热。 “晚辈……晚辈遵命！” “谢前辈指点！谢前辈赐丹！” 赵雍再次重重叩首，这一次，是发自灵魂深处的臣服。 他小心翼翼地退下，带着他的人，消失在夜色中。 那背影，不再有丝毫颓丧，反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干劲。 洛青鸾看着庭院中堆积如山的珍贵材料，月光洒在上面，流光溢彩。 她看向自己脚边，那头睡得正香的巨熊。 “师尊，现在……” “嗯，开工。”陈凡的声音透着一丝满意。 “把你家那头熊叫醒。” “这些紫蕴神木的包装盒，做完后会剩下不少边角料。” “不能浪费。” ------------ 第五十四章 废物利用，熊大加餐 夜风拂过庭院，卷起满地珍材异宝散发的淡淡光晕，如梦似幻。 洛青鸾静静站立，目光扫过那些堆积如山的玉盒木匣。 每一样，都足以让一个修仙家族疯狂。 而现在，它们像寻常的柴火一样，被随意地堆在她的脚下。 她想起了师尊的话。 “我们卖的不是丹药，是资格！是地位！” 原来，这就是权柄的雏形。 一种无形，却能驱使城主，撬动一城之力的力量。 “师尊，赵雍此人，日后会否成为隐患？” 洛青鸾的意念在识海中响起，带着一丝请教。 “隐患？”陈凡懒洋洋的声音透着一股看透人心的戏谑，“丫头，你把一条狗的忠诚想得太复杂了。” “你只要让他明白，骨头只有你这里有，而且你随时能把骨头变成打狗棒，他就比谁都忠诚。” “现在，他就是我们插在青阳城的一枚棋子，一个自动提款机。别管他，干活了。” 洛-青鸾不再多言，走到那堆材料前。 她的目光，首先落在那块三尺见方，通体泛着温润紫光的紫蕴神木上。 光是靠近，就能感觉到一股安神静气的奇异力量。 “先做盒子。”陈凡的声音响起，“记住，我们的产品，从包装开始，就要让别人觉得高不可攀。” “我要的不是盒子，是艺术品，是身份的象征。” 洛青鸾颔首，指尖灵力流转，化作一柄薄如蝉翼的光刃。 她没有立刻动手，而是闭上眼，在脑海中勾勒着陈凡传给她的图样。 那是一种古朴而繁复的云纹，看似杂乱，却暗合某种玄奥的韵律。 片刻后，她睁开眼。 光刃落下。 嗤…… 没有刺耳的切割声，只有如同热刀切过牛油般的顺滑声响。 紫色的木屑，带着醉人的异香，如雪花般飘落。 在洛青鸾精准的控制下，一块块精致的丹药盒胚胎，被迅速地切割出来。 她动作专注，神情清冷，月光洒在她身上，仿佛一位正在雕琢神器的月下仙子。 熊大被那股异香勾引，从睡梦中醒来，硕大的熊头好奇地凑了过去。 它耸动着鼻子，在那堆紫色的木屑上闻了又闻，然后嫌弃地打了个响鼻。 不是肉。 它重新趴下，脑袋枕着前爪，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陈凡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早有盘算。 “丫头，把那头熊叫过来。” 洛青鸾的动作一顿，有些不解。 “师尊？” “把那些木屑，喂给它吃。” 洛青鸾彻底愣住了。 她看了一眼那堆积如山的紫色木屑，又看了看趴在地上哈欠连天的熊大。 “师尊，熊大是食肉的异兽，它……” “谁告诉你这是木头？”陈凡的语气带着一种“你太年轻”的训诫意味。 “这是紫蕴神木！是吸纳了千年乙木精气，又经地脉紫气温养而成的灵物！” “你那头熊，体内雷霆之力过于刚猛霸道，长此以往，必有伤于本源。这木中蕴含的，是最精纯的生命之力，正好可以调和它体内的燥气，淬炼它的妖丹！” 陈凡的声音在洛青鸾识海中回荡，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威严。 “你以为为师让你做盒子，只是为了好看？” “愚蠢！” “这叫一石二鸟！这叫物尽其用！这叫大道循环！” “真正的强者，眼中没有废物，只有放错了位置的资源。这点道理都不懂，如何登临帝座？” 洛青鸾心神剧震。 原来如此！ 师尊的每一步，都蕴含着如此深意！ 自己只看到了表层的包装，师尊却已经为熊大的修行之路都铺好了垫脚石！ 何等深远的算计！何等恐怖的智慧！ 她心中涌起一股羞愧。 “弟子……愚钝。” “知道愚钝就好。”陈凡哼了一声，心里乐开了花。 勤俭节约的传统美德，被自己这么一包装，瞬间就高大上起来了。 洛青鸾不再犹豫，她停下手中的活，走到熊大面前。 熊大睁开眼，疑惑地看着自己的主人。 洛青鸾指着那堆木屑，用命令的语气道：“吃掉。” 熊大：“？？？” 它硕大的熊脸上，写满了抗拒和委屈。 它用脑袋蹭了蹭洛青鸾的腿，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撒娇。 “不吃肉就算了，现在连木头都要我啃了吗？” “吃。” 洛青鸾的声音加重了几分。 熊大感受到了主人语气中的坚决，熊躯一颤，不敢再反抗。 它慢吞吞地挪到那堆木屑前，伸出舌头，小心翼翼地卷起一小片，像是吃药一样，苦着脸咀嚼起来。 下一刻。 轰！ 一股狂暴的气息，猛地从熊大体内爆发开来！ 它那身黑色的皮毛，根根倒竖，每一根毛发的尖端，都亮起了深紫色的电光！ “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冲天而起，震得整个听竹苑的竹叶簌簌作响。 这吼声中，没有痛苦，全是极致的亢奋和舒爽！ 熊大那双铜铃般的眼睛，瞬间变得赤红，它低下头，看着那堆紫色的木屑，眼神像饿了三天三夜的狼看见了烤全羊。 呼噜！呼噜！ 它伸出长长的舌头，像一台功率全开的吸尘器，风卷残云般将地上的木屑一扫而空！ 连那些细小的粉末，都被它舔得干干净净。 吃完所有木屑，熊大的身体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 它本就庞大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膨胀了一圈，肌肉虬结，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原本纯黑的皮毛上，竟浮现出一道道神秘的紫色纹路，那些纹路彼此连接，构成了一幅天然的雷电阵图。 噼里啪啦！ 无数细密的电蛇在它体表游走，最后汇聚于它的额头，隐隐形成了一个模糊的“王”字印记！ 熊大打了个长长的饱嗝，一股混杂着木香和硫磺气息的白烟从它鼻孔里喷出。 然后，它脑袋一歪，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再次沉沉睡去。 这一次，它的呼吸变得悠长而平稳，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与天地间的雷霆元气进行交换。 洛青鸾站在原地，已经完全看呆了。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熊大的气息，比之前强横了至少三成！ 而且，它的妖力变得更加凝练，更加内敛，少了几分狂暴，多了几分厚重。 真的……真的脱胎换骨了！ 用一些制作盒子的边角料，就让一头金丹境的异兽完成了如此惊人的蜕变！ 这是何等逆天的手段！ 她望向虚空，仿佛能看到识海中那位正翘着二郎腿的师尊，眼神中的敬畏，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师尊之能，通天彻地，弟子……拜服。” “呵呵，常规操作，常规操作。”陈凡在心里得意地吹着口哨。 他也没想到效果这么猛。 这熊大的体质，怕不是个无底洞，给啥吃啥，吃了就能变强。 好！太好了！ 以后团队里的厨余垃圾，总算是有着落了。 “行了，别愣着了。”陈凡用平淡的语气，掩饰着内心的狂喜。 “一只宠物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盒子做完了，该炼丹了。” 他的声音一沉，带着一丝郑重。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准备好丹炉，凝神静气。” “为师要让你亲手炼制出，足以让整个赤月王朝为之颠覆的神物！” ------------ 第五十五章 炼的不是丹，是道 庭院里月华泻地，一片清冷。 空气中，紫蕴神木的余烬和熊大皮毛上残留的雷霆焦味混在一起，钻入鼻腔。 洛青鸾的心，却出奇地静。 师尊说，要炼制足以颠覆王朝的神物。 她信。 心念一动，她手掌翻开，一尊古朴的青铜丹炉自储物戒中飞出，“咚”的一声闷响，稳稳落在庭院中央。 这是赵雍送来的宝物里，最好的一尊丹炉，名曰“听风”。 “师尊，弟子准备好了。” “嗯。” 陈凡懒洋洋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腔调里却自带一种不容反驳的韵律。 “炼丹，炼的不是丹，是人心，是天地。” 这开场白，字字千钧，在她心头重重敲响，将她整个人都拽入了一片玄妙的空明之中。 “第一步，温炉。” 陈凡的声音平平无奇，好似在吩咐人烧水。 “把那块地心火髓扔进去。” 洛青鸾不敢怠慢，玉手轻招，一块拳头大小、通体赤红、内里红光流转的晶石，精准地飞入丹炉底部。 轰！ 丹炉内壁，顷刻间烧得通红，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 “温度不够，用你的灵力催它。”陈凡指挥道，“让炉壁的颜色，从红变黄，再从黄变白。” 洛青鸾依言照做，筑基期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灌入丹炉。 炉火升腾，热浪滚滚。 “师尊，这……” “这叫预热，懂不懂？”陈凡打断她，“跟烤红薯前得把灶膛烧热，一个道理。这点耐心都没有，炼什么神丹？” 烤红薯？ 洛青鸾愣了一下。 可下一瞬，她脑中轰然一响，豁然开朗。 大道至简！ 师尊竟是用这般寻常事物，来点拨她无上丹道！ 所谓“预热”，哪里是简单的升温，分明是以灵力作引，让丹炉与地心火髓这等至阳之物，先达成一种完美的平衡共鸣！ 这是在为神物入炉，生生造出一个绝对纯净的“道场”！ “弟子懂了！” 她神情一肃，全神贯注地控制灵力，炉壁的颜色果真如师尊所言，开始缓缓变化。 陈凡在识海空间里满意地哼了一声。 不错，这丫头执行力可以。 第一步，产品环境初始化，搞定。 “行了，现在，去院子角落的柴火堆里，捡一块最普通的木炭来。” 陈凡的下一道指令，让洛青鸾的动作猛地一僵。 “木……木炭？” 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堆积如山的奇珍异宝还没碰，师尊却让她去捡一块烧火的木炭？ “怎么，瞧不上木炭？”陈凡的语气冷了几分。 “在你眼里，它是凡物。在我眼里，它却是红尘万象的沉淀，是草木之灵被烈火焚烧后，留下的不屈之骨！” “此丹名为‘红尘丹’，炼的就是那颗在红尘中打滚的‘凡心’！” “没有这块历经生死，归于寂灭的‘凡骨’做引子，还谈什么‘洗涤凡心，明澈道胎’？” “蠢！” “去！” 最后一声“去”，在洛青鸾识海中炸开。 她身子一僵，脸上火辣辣的，又羞又怕。 是了！ 自己真是愚不可及！ 竟用世俗的眼光去揣度师尊的神意！ 木炭，早已不是木头。 它曾是草木，沐浴阳光雨露，终在烈火中化为乌有，只留下最纯粹的骨。 这不正是一个修士，舍弃凡胎，求证大道的写照吗？ “弟子知罪！” 洛青鸾再不敢有半分迟疑，快步走到墙角，从那堆柴火中，以一种近乎朝圣的姿态，小心翼翼地捧起一块黑漆漆的木炭。 她捧着这块木炭，竟真从中品出了一股子万物成灰、归于寂灭的道韵。 陈凡：“……” 行吧，你开心就好。 第二步，核心产品概念植入，完成。 “扔进去。” 洛青鸾捧着木炭，恭敬地将其投入纯白的丹炉中。 嗤—— 凡物遇上神火，竟没有立刻化为飞灰。 那块木炭静静悬浮在地心火髓之上，被纯白的火焰包裹，只逸散出一缕若有若无的青烟。 “开工！”陈凡的声音陡然严肃起来。 “按顺序，青玉琉璃草，入炉！千年石钟乳，三滴！九窍玲珑石粉末，撒进去！” “快！快！快！” 洛青鸾心神高度集中，神念一动，庭院中的天材地宝便化作道道流光，分毫不差地投入丹炉。 “盖上盖子！” “用你的神识，伸进丹炉里，给我搅！” “搅？” “对！跟街边画糖人儿一个道理，给我搅！搅匀了！”陈凡不耐烦地吼道。 “顺时针三百六十圈，再逆时针三百六十圈！速度要匀！神识要稳！敢给我搅糊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糖画儿？ 洛青鸾又是一怔，但这次她反应极快。 顺为生，逆为死，三百六十周天之数！ 师尊这是要她以神魂为手，在丹炉这方寸天地间，演化阴阳，颠倒生死！ 这是何等逆天的手法！ 她摒除杂念，庞大的神识之力化作无形之手，探入丹炉，缓缓搅动起来。 一圈，两圈…… 丹炉内，各种灵药在神识的搅动下，以一种玄奥的方式分解、融合。 起初还略显生涩，但随着她对师尊“大道至简”的领悟越来越深，动作也愈发流畅圆融。 陈凡在识海里，看着那被处理得明明白白的药液，满意地哼起了小曲。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 “这悟性，比我带过那帮实习生强多了。”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嗡——！ 整个丹炉剧烈震颤起来。 一缕缕五彩斑斓的雾气，从丹炉缝隙中溢出，在月光下变幻不定。 雾气没有消散，反而在丹炉上空缓缓凝聚，勾勒出一幅幅奇异的画卷。 有凡人城池的繁华街景，车水马龙，叫卖声喧嚣。 有书生十年寒窗，金榜题名时的狂喜。 有将军血染沙场，马革裹尸的悲壮。 有帝王君临天下，高处不胜寒的孤寂背影。 生老病死，爱恨别离，怨憎会，求不得…… 红尘百态，人生八苦，此刻活了过来，化作无声的影像，在她眼前流转。 一股庞杂无匹的信息洪流，伴着幻象冲入她的识海。 她的心神，也坠入了这无边红尘，经历着一世又一世的轮回。 “守住本心！看破它！” 陈凡的声音，一道惊雷，及时在她识海深处炸响。 “区区幻象，也想动摇你的道心？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洛青鸾浑身一激灵，瞬间回神。 她惊出了一身冷汗。 刚才，就差一点，她就迷失在了那红尘幻境里。 可清醒过来，她却感觉自己的道心，经此一番冲刷，变得前所未有的剔透坚固。 一块璞玉，被红尘浊水洗去了所有杂质。 她再看向丹炉上空的幻象，眼中已无迷惘，只剩一片清明。 陈凡暗自松了口气。 “卧槽，这套视觉方案效果也太顶了，差点玩脱靶。” “还好这丫头意志力够顶。” 他看着那堪比巨幕的幻象，心里美滋滋。 “这格调，这意境，稳了！” “开炉！” 陈凡一声令下，洛青鸾掐动法诀，炉盖“轰”的一声冲天而起。 没有霞光万道，没有异香扑鼻。 三枚龙眼大小的丹药，静静悬浮在炉口。丹药通体是一种温润的混沌色，其内有星云般的色泽缓缓流转。 丹药表面，并无丹纹。 可若是凝神细看，便会发现那混沌之中，竟有万家灯火、人间百态的虚影明灭不定。 洛青鸾伸出手，三枚丹药温顺地落在她掌心。 一股奇特的道韵从丹药上传来，让她的灵魂都得到了洗涤。 这……就是“红尘丹”！ “成了。” 陈凡的声音适时地带上了几分倦意，又透着一股子欣慰。 “不枉我耗费一缕本源神念，为你护法。” 洛青鸾捧着丹药，眼眶有些发热。 她清楚，若非师尊最后那当头棒喝，自己怕是已经走火入魔。 “谢师尊成全！”她躬身下拜，声音无比虔诚。 “行了，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陈凡摆了摆手，“丹炼成了，只是第一步。” “明天，让赵雍把消息放出去。” “就说，听竹苑有仙丹出世，名曰‘红尘’，一粒可品红尘百味，洗涤凡心，明澈道胎。” 陈凡顿了顿，用一种睥睨天下的语气，缓缓说道： “三日后，开苑。” “此丹，只等有缘人。” ------------ 第五十六章 饥饿营销，钓的就是全城 天光微亮，晨雾如纱，笼罩着听竹苑。 洛青鸾一夜未眠。 她盘膝坐在石凳上，三枚混沌色的丹药静静躺在她身前的玉盘里，仿佛是三颗藏着星辰大海的眼眸。 她能感觉到，这丹药里蕴藏的并非狂暴的灵力，而是一种道。 一种能触及灵魂本源的，红尘万象之道。 “师尊。” 她在识海中轻唤。 “何事？”陈凡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弟子……心中有惑。”洛青鸾斟酌着词句，“此丹神异，远超凡俗认知。若贸然公布，恐怕无人相信，反会招来祸端。” 她想得很实际。 一个声名不显的小丫头，突然拿出能“洗涤道心”的神丹，世人的第一反应，绝不是敬畏，而是贪婪与质疑。 “嗯，有点长进，知道考虑市场反应了。” 陈凡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听在洛青鸾耳中，却像是一种嘉许。 “那依师尊之见，我们该当如何？” “急什么。”陈凡的灵体在识海空间里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产品做出来了，接下来是营销环节。” “营……销？”洛青鸾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 “咳，就是‘扬名’。”陈凡迅速改口，“为师传你一招，名为‘饥饿之法’。” “饥饿之法？” “对。”陈凡的声音变得高深莫测，“大道无形，不可轻传。神物有灵，亦不可轻得。你越是想得到，便越是得不到。你若唾手可得，反会弃之如敝履。” “所以，我们不求，不卖，不送。” “我们只给他们一个念想，一个机会。让他们自己来抢，自己来争。让他们求而不得，辗转反侧，这丹药在他们心中的价值，才会无限拔高。” 洛青鸾脑中轰然作响。 饥饿之法！ 不求，不卖，不送！ 寥寥数语，竟蕴含着如此洞悉人心的无上至理！ 让世人心中“饥饿”，从而生出对“神物”的无尽渴望！ 师尊的智慧，当真如渊似海！ “弟子明白了！”她心神激荡，“师尊的意思是，我们要营造出一种‘此物只应天上有’的疏离感与尊贵感！” 陈凡在识海里撇撇嘴。 这丫头，搞起阅读理解来，真是个人才。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他清了清嗓子，“去，把赵雍叫来。把昨天我教你的那几句话，告诉他。” “记住，多一个字都别说。” “言多必失，高手的逼格，就在于让别人去猜。” 半个时辰后。 赵雍再次出现在听竹苑外，神情比昨日更加恭敬，甚至带着一丝狂热。 他昨夜几乎没睡，将那枚三纹“清心丹”吞下后，困扰他多年的瓶颈，竟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 这还只是前辈随手赏赐的“甜枣”！ 那真正的神物“红尘丹”，又该是何等逆天？ 他现在对这位神秘前辈的任何指令，都抱有百分之二百的执行决心。 洛青鸾依旧坐在石凳上，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清冷的声音飘出苑外。 “赵雍。” “晚辈在！”赵雍一个激灵，躬身行礼。 “传话出去。”洛青鸾的声音没有丝毫情绪起伏，完全复刻了陈凡教她的那种调调。 “听竹苑有仙丹出世，名曰‘红尘’。” “一粒，可品红尘百味，洗涤凡心，明澈道胎。” “三日后，开苑。” “此丹，只等有缘人。” 说完，她便不再言语，仿佛已经入定。 赵雍愣在原地。 没了？ 就这几句？ 没有价格，没有数量，甚至没有明确说要卖！ 他脑中闪过无数念头，随即一个激灵，瞬间领悟了前辈的深意！ 这是何等的自信！何等的霸气！ 根本不屑于去解释，去推销！ 我有名，我有物，信，你就来。不信，你就滚。 这哪里是卖丹药，这分明是在筛选有资格瞻仰神迹的信徒！ “晚辈……遵命！” 赵雍心头一片火热，他感觉自己参与的，是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盛事。 他重重叩首，转身离去，脚步带风，背影里充满了神圣的使命感。 赵雍走后，听竹苑再次恢复了平静。 熊大翻了个身，打着响亮的呼噜，一缕缕精纯的雷霆妖气在它鼻息间吞吐，连周围的空气都泛起焦香。 洛青鸾看着它，又看了看手中的丹药，终是忍不住问道。 “师尊，只凭这几句话，真的够吗？” “当然不够。”陈凡的声音透着一丝狡黠，“口头宣传只是1.0版本，我们还需要一个活广告。” “活广告？” “喏，就是你脚边那头睡得跟死猪一样的熊。” 洛青鸾一怔。 “师尊的意思是……” “你以为我昨天喂它那些紫蕴神木的边角料，真是为了勤俭节约？”陈凡哼了一声，“那是投喂！是培养！” “它吞了神木，气息早已脱胎换骨。那股子混杂着雷霆与乙木精气的味道，任何一个金丹期以上的修士，只要鼻子没坏，隔着八百里都能闻到！” “他们看不见丹药，但他们能闻到‘效果’。这头熊，就是行走的‘买家秀’，是证明我们产品真实有效的最佳证据！” 洛青-鸾彻底呆住了。 她看着睡得正香的熊大，眼神变了。 原来……原来师尊从一开始，就已经布下了如此环环相扣的局！ 每一步，都恰到好处。 每一步，都蕴含着常人无法企及的深意。 自己还在担心无人相信，师尊却早已将最有力的证据，大摇大摆地放在了所有人的鼻子底下！ “弟子……拜服。” 这一次，她是真的心服口服，再无半分疑虑。 *** 青阳城，炸了。 当赵雍以城主府的名义，将那几句简短而神秘的话传遍全城时，整座城池仿佛被投入了一块巨石的平静湖面。 李家府邸。 “啪！” 上好的青花瓷茶杯，被家主李长风狠狠摔在地上，碎成一片。 “荒谬！简直是荒谬！”他怒不可遏，“洗涤道心？明澈道胎？他以为他是丹神降世吗？” “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一个不知所谓的听竹苑，赵雍是疯了不成，陪她玩这种把戏！” 他身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是李家重金供奉的首席炼丹师，此刻却面色凝重，手指微微颤抖。 “家主……话不能这么说。” “哦？王大师有何高见？”李长风压着火气。 王大师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惊疑不定的光芒。 “老夫昨夜，确实从城东方向，感受到了一股极其精纯的乙木灵气，还有一股……一股雷霆之威。” “那气息，绝非凡物！”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而且，那丹名……‘红尘’。敢以‘红尘’二字为丹名，要么是狂徒，要么……就是真有逆天之能！” 李长风的脸色，阴晴不定。 孙家商会。 算盘打得噼啪响的孙掌柜，停下了手中的活。 他眯着眼，手指在桌上有节奏地敲击着。 “听竹苑……仙丹……有缘人……” 他念叨着这几个词，商人的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有天大的生意。 “来人！” “掌柜的！” “派人去听竹苑外头盯着，二十四小时，不许眨眼！我要知道，三日之内，都有谁去了那里！” “另外，备一份厚礼，我要亲自去城主府，拜会一下赵城主！” 一时间，整个青阳城的上层圈子，都因为这则消息而暗流涌动。 嘲笑者有之，质疑者有之，好奇者有-之，心怀鬼胎者，更是数不胜数。 但无论他们抱着何种心态，“听竹苑”和“红尘丹”这五个字，已经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两天时间，悄然而过。 听竹苑外，那条原本僻静的小巷，已经变得截然不同。 表面看，空无一人。 可在暗中，不知有多少双眼睛，从各个角落，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竹门。 他们不敢靠近，因为那头巨熊的酣睡声，如同雷鸣，清晰地传出很远。 那声音里蕴含的威压，让所有金丹期以下的修士，都感到一阵心悸。 第三日，清晨。 洛青鸾缓缓睁开眼，她能感觉到苑外那一道道或审视，或贪婪，或敬畏的目光。 “师尊，他们都来了。” “嗯，鱼儿都到齐了。”陈凡的声音带着一丝满意的慵懒。 “时辰差不多了。” “丫头，准备开门。” “开门迎客，不，是开门……割韭菜了。” ------------ 第五十七章 开门，放“饵” 吱呀—— 一声门轴转动的长音，刺破了黎明前最后的死寂。 这声音不高，却沉甸甸地砸进巷内巷外，每一个藏匿处的耳朵里。 竹门向内推开。 晨曦的第一缕光线勾勒出那道纤瘦的轮廓。 洛青鸾仍是一身素衣，脸上没什么表情。 眼前的满城风雨，在她那里，不过是又一个需要推门走出的清晨罢了。 她信步走到院中石桌前，盘膝落座，一举一动都轻巧得不沾尘埃。 手腕一转，一只通体素白的玉盘搁在了桌上。 盘里三枚丹药，色泽混沌，无光无香，瞧着和三颗路边的石子没两样。 偏就是这三颗不起眼的“石子”，让暗处无数窥探的神念，根根倒竖。 “吼……呼……” 院子角落，那头巨熊庞大的身躯翻了个个儿，鼾声沉闷，在地面上滚过。 一股雷霆与草木交织的霸道妖威，似有若无地散开，警告着所有不速之客。 一人，一熊，三颗丹。 场面简单，甚至有些寒酸，却无端生出一股叫人喘不过气的压力。 “装神弄鬼！” 李家府邸的阁楼里，李长风透过法器镜面，将一切尽收眼底，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 “我倒要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 一息，两息……时间在凝滞的空气里爬行。 洛青鸾就那么坐着，眼帘低垂，身形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晃动，真和石雕泥塑没了分别。 她不言不语，不吆喝，不拿正眼瞧任何一个方向。 这份极致的安静和无视，搅得暗中那些人，心头愈发烦乱，气息都跟着粗重了几分。 终于，巷口的阴影里，一个身影按捺不住，走了出来。 那是个独眼中年人，面皮精悍，太阳穴坟起老高。 “是血手屠夫钱三！” 暗地里，有人倒抽了口凉气，压低了声音。 “这疯子可是金丹中期，手上的人命官司，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钱三一步步踱到听竹苑门口，站定。 他那只独眼滴溜溜地转，贪婪的火苗在眼底跳动，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 院里空空荡荡，没有半分阵法痕迹。 唯一的麻烦，就是那头还在打呼噜的畜生。 他朝着院里的洛青鸾遥遥一抱拳，嗓音跟破锣似的。 “小姑娘，你这‘红尘丹’，怎么个卖法？” 洛青鸾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陈凡的声音，却在她识海中懒洋洋地响起。 “丫头，别理他，让他尴尬。” “这叫晾着，是谈判的第一步，先打掉对方的心理预期。” 洛青鸾心中了然，继续保持入定姿态。 钱三的脸皮抽搐了一下。 被一个黄毛丫头当众无视，让他金丹修士的面子有些挂不住。 他加重了语气：“我问你话呢！这丹药，到底卖不卖？给个价！” 陈凡：“继续，让他吼，吼得越大声，他就越被动。” 洛青鸾依旧不动如山。 钱三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金丹期的威压不受控制地溢出一丝，笼罩向庭院。 “你找……” “吼！” 他那个“死”字还没出口，角落里的熊大忽然发出一声不耐烦的低吼，只是翻了个身，一股狂暴的妖气便如山洪般冲刷而出。 噗！ 钱三如遭重击，脸色一白，蹬蹬蹬连退三步，喉头一甜，险些喷出血来。 他眼中的贪婪瞬间被惊骇取代！ 这头熊……比传闻中还要恐怖！ 就在这时，洛青鸾终于睁开了眼。 她的目光清冷如雪，淡淡地扫了钱三一眼。 “此丹有灵，择主而生。”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它若选你，分文不取。” “它若不选你，倾尽天下，也换不来一粒尘埃。” 陈凡在识海里打了个响指。 “漂亮！这几句台词，逼格直接拉满！” “核心思想就是：这不是商品，是机缘！把定价权，从我们手上，转移到虚无缥缈的‘缘分’上！” 钱三愣住了。 暗中所有的窥探者，也都愣住了。 什么意思？ 不卖？ 白送？ 这番话，彻底打乱了所有人的预想。 钱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死死盯着那三枚丹药，咬牙问道：“那要如何，才知它选不选我？” “你若需问，便是不选。” 洛青鸾说完，再次闭上了眼。 “噗——” 这次，钱三是真的气血攻心，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这天，是彻底聊死了。 他站也不是，走也不是，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在全城大佬的注视下，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狂妄！狂妄至极！” 李长风在阁楼里气得浑身发抖。 “王大师，你看这……” 他身旁的王大师，此刻却没有理会他，一双老眼死死盯着那三枚丹药，浑浊的眼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不对……不对劲……”他喃喃自语。 “家主，此女……不，这位前辈的行事风格，暗合丹道至理！神丹自晦，大道无为！是老夫……是老夫着相了！” 说罢，他竟是不顾李长风的阻拦，推开房门，径直朝着听竹苑走去。 “王大师！”李长风大惊。 王大师的出现，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这可是青阳城丹师界的泰山北斗！ 他要做什么？ 只见王大师走到苑门前，却没有像钱三那样开口问价，而是整理了一下衣袍，对着洛青鸾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丹霞宗末学后进王守一，见过道友。” 他的姿态，放得极低，用的是平辈论交的“道友”之称。 洛青鸾这次，缓缓睁开了眼，目光落在他身上。 陈凡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来了来了，免费的托儿上门了。丫头，配合他一下，给他个面子。” 洛青鸾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王大师神情激动，颤声问道：“道友，老夫不敢奢求神丹，只求……只求能近前一观，感受一下此丹蕴藏的‘道韵’，可否？”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这才是真正懂行的人问出的问题！ 洛青鸾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索。 陈凡：“答应他。但是，姿态要高。就说‘可’。” “可。” 一个字，从洛青鸾口中吐出。 王大师如蒙大赦，脸上泛起激动的红晕，他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走进了听竹苑，走到了石桌前。 所有人的神念，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他没有伸手去碰，只是俯下身，将自己的神识，缓缓探向那三枚丹药。 陈凡在识海中嘿嘿一笑。 “好戏开场！” “丫头，还记得炼丹时出现的幻象吗？我用龙气给你模拟一个迷你版的，就让他看一秒！” 嗡！ 一股微不可查的波动，从丹药上传出。 探出神识的王大师，身体猛地一震，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僵在原地。 他的双眼，瞬间失去了焦距，瞳孔中倒映出无数光怪陆离的景象！ 在他的感知中，他不再是自己。 他成了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儿，成了一个寒窗苦读的书生，成了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成了一个君临天下的帝王，又成了一个路边乞讨的乞丐…… 生老病死，爱恨情仇，悲欢离合！ 亿万众生的红尘百态，在一刹那，冲垮了他的心神！ “啊！” 王大师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整个人踉跄着向后跌倒，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煞白，浑身被冷汗浸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发生了什么？ 王大师到底看到了什么？ 李长风更是心头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足足过了十几个呼吸，王大师才缓过神来，他看着桌上的丹药，眼神已经从激动，变成了狂热，最后化为了无与伦-比的敬畏与虔诚。 他挣扎着爬起来，不顾身上的尘土，对着那三枚丹药，对着洛青鸾，纳头便拜，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弟子……弟子眼拙！” “这……这不是丹！这是道！是红尘大道！是无上至宝！” 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激动而嘶哑、破音，却像一道九天神雷，轰然炸响在青阳城的上空！ 轰！ 巷子内外，所有隐藏的人，脑子里都嗡嗡作响。 王大师疯了？ 他居然自称“弟子”？ 他说那不是丹，是道！ 这一刻，所有的质疑、嘲笑、不屑，全都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疯狂！是贪婪！是势在必得的渴望！ “神物！真的是神物！”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一枚！” “这等机缘，若是错过，我此生都无法原谅自己！” 暗中的气氛，瞬间从窥探，变为了沸腾。 无数道灼热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三枚丹药上，仿佛要将它们生吞活剥。 洛青鸾看着眼前这狂热的一幕，心中对师尊的敬佩，已经达到了顶点。 谈笑间，玩弄全城于股掌之上。 这，才是真正的神仙手段！ 她站起身，在无数道疯狂的目光注视下，从容地收起玉盘。 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今日，缘分未至。” “诸位，请回。” 说罢，她转身向屋内走去。 “砰！” 竹门，在所有人面前，缓缓关闭。 只留下一个跪在地上的王大师，和巷子里外，一群彻底疯狂，却又投鼠忌器，不敢上前半步的修士。 ------------ 第五十八章 韭菜的自我修养 砰。 竹门合拢，将外界的喧嚣与狂热，彻底隔绝。 庭院内，瞬间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洛青鸾背靠着冰凉的竹门，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那口气息卸下的，是她强撑了半日的冷漠与威严。 她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师尊……”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们……是不是玩得太大了？” “外面那些人，每一个跺跺脚，都能让青阳城抖三抖。我们把他们全都得罪了。” 识海空间里，陈凡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 “丫头，格局小了。” “这不是得罪，这是筛选。把买不起的、没诚意的、想白嫖的，都给筛掉了。” 他打了个哈欠，声音里透着一丝狡黠。 “你以为做生意是请客吃饭？不，做生意，是让客户哭着喊着，求你把东西卖给他。” “我们现在，就成功完成了第一步：市场预热和品牌建立。” 洛青鸾听着这些似懂非懂的词，脑子有点懵。 可她看着外面那群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此刻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又觉得师尊说的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某种她无法理解的至理。 “那……那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做什么？”陈凡的声音理所当然，“关门，睡觉。” “啊？”洛青鸾一愣。 “让他们‘饿’着。”陈凡嘿嘿一笑，“一顿吃不饱，他们才会想着下一顿。让他们猜，让他们抢，让他们自己把这‘红尘丹’的价格，在脑子里抬到天上去。” “这，就叫韭菜的自我修养。” “韭……韭菜？” “咳，一种充满灵性的植物。好了，别打扰为师清修，你自己也去巩固一下修为。” 陈凡切断了联系，意识沉浸在那一万点龙气带来的舒爽感中，美滋滋地盘算着。 这波操作，起码能薅个几百万灵石的羊毛。 到时候给熊大买点高级口粮，给丫头换一身好装备，剩下的……嗯，都存起来，当养老金。 *** 听竹苑内岁月静好，听竹苑外，已是群魔乱舞。 竹门关闭，像是一道命令。 之前还算克制的各方势力，瞬间炸开了锅。 “开门！快开门！” “前辈！晚辈愿出十万灵石，求购一丹！” “我出二十万！” “滚开！神物岂是金钱可以衡量？前辈要的是缘分！” 最显眼的，莫过于王大师王守一。 他依旧跪在苑门前，老泪纵横，神情癫狂，嘴里不断念叨着：“道！那是道啊！我悟了，我又没完全悟！求前辈点化，求前辈再给弟子一次机会！” 他这副模样，比任何广告都管用。 李家府邸。 “废物！一群废物！” 李长风将书房里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个遍。 他死死盯着法器中，自家供奉的首席炼丹师，像条狗一样跪在别人门口，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这一巴掌，打得他李家的脸面，在整个青阳城都丢尽了。 “家主，息怒啊！”一名管事战战兢兢地劝道，“现在全城都疯了，我们……我们不能再跟那位前辈对着干了。” “那你说怎么办？”李长风双目赤红，“也让我去跪着吗？” 管事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孙家……孙掌柜已经备上厚礼，往城主府去了。” 李长风猛地一怔。 他瞬间明白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 他们这些人，连听竹苑的门都进不去，唯一能跟那位前辈说上话的，只有一开始就搭上线的城主赵雍！ “备车！不，备上我那头三阶的青眼云雕！快！” 李长风的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我倒要看看，他赵雍的面子，到底有多大！” *** 城主府，此刻已经成了全城最热闹的地方。 赵雍的会客厅里，坐满了人。 不，连坐的地方都没有了，大部分人都站着，一个个面带焦急，眼巴巴地看着主位上那个满头大汗的城主。 “赵城主，您跟那位前辈有旧，您给递个话啊！” “是啊赵城主，咱们都是为青阳城效力的，您可不能吃独食啊！” “我百草堂愿献出镇店之宝‘千年血参’，只求城主代为引荐！” 赵雍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他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前辈这么牛，他当初就该死皮赖脸地拜师，现在哪还有这群人什么事？ “诸位，诸位稍安勿躁！” 赵雍擦了擦额头的汗，清了清嗓子，“前辈的行事风格，大家也看到了，神龙见首不见尾，岂是我想见就能见的？” 他心里想的是：你们这群蠢货，前辈玩的是饥饿营销，老子现在去找他，不是把他的逼格往下拉吗？ 我才不干这蠢事！ 就在这时，一个身形微胖，满脸精明的中年人挤了进来，正是孙家商会的孙掌柜。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吵嚷，而是对着赵雍深深一揖。 “赵城主，孙某不求神丹，只求为前辈效劳。” 他从储物袋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玉盒。 “这是我孙家商会，未来十年在青阳城所有收益的三成。不成敬意，只求城主能在前辈面前，为我孙家美言几句。日后前辈但有差遣，我孙家愿为牛马，万死不辞！”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所有人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孙掌-柜。 十年三成的收益？ 这孙胖子是失心疯了吗？这可是一笔天文数字！ 赵雍的瞳孔也是猛地一缩。 但他瞬间就明白了孙胖子的算盘。 这胖子，赌的是未来！ 他这是想用重金，买断前辈在青阳城的“独家代理权”！ 好狠！好大的魄力！ 不等赵雍开口，门外传来一声高亢的鹰唳。 李长风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看都没看其他人，直接将一个储物袋拍在赵雍面前的桌上。 “赵城主，这里面是五十万灵石，还有我李家珍藏的三百斤‘玄铁重晶’。” 他声音冰冷，却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急切。 “我只要一个承诺。三日后，你带我去见那位前辈。成与不成，这些东西都是你的！” 轰！ 客厅里彻底炸了。 如果说孙掌柜是豪赌，那李长风就是赤裸裸的收买！ 赵雍看着桌上的储物袋，又看了看众人疯狂的眼神，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 他知道，自己成了风暴的中心。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在那个小小的庭院里，优哉游哉地……睡觉。 *** “师尊，城主府派人送来了拜帖。” 洛青鸾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 “哦？”陈凡懒洋洋地应了一声，“说什么了？” “说……说城主大人想请您……不，是请我们，去城主府赴宴，商讨要事。”洛青鸾的语气有些古怪。 那信使的态度，恭敬得让她都觉得不自在。 “赴宴？”陈凡笑了，“鸿门宴还差不多。这老小子顶不住压力，想把麻烦甩给我们了。” “那我们……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陈凡的声音透着一丝玩味，“韭菜长势这么好，也该到收割的时候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不过，不是我们去，是你一个人去。” “我？”洛青鸾心中一紧。 “对。”陈凡肯定地说道，“为师的身份，岂是他们想见就见的？你代表的，就是为师的脸面。” “记住，到了那里，少说，多看，多吃。” “别人问你什么，你就用‘嗯’、‘哦’、‘可’来回答。问到丹药，你就说‘看缘分’。” “要是有人敢对你不敬……” 陈凡的声音冷了下来。 “你就把熊大放出来，让它先吃个半饱。” 洛青鸾：“……” 她感觉师尊教她的，不是什么无上大道，而是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恶霸。 “师尊，那丹药……到底要如何处置？总不能真看缘分吧？”这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当然不。”陈凡嘿嘿一笑，“为师早就准备好了。你把这个东西，带过去。” 一股信息流，涌入洛青鸾的脑海。 那是一份清单。 一份写满了各种天材地宝、珍稀矿石、甚至还有几本残缺阵图的清单。 清单的末尾，用朱笔写着一行小字。 “红尘丹，仅此一枚，价高者得。以上物品，皆可折价。” 洛青鸾看着那份清单，彻底呆住了。 清单上的很多东西，她连听都没听说过。 但她能感觉到，这些东西的价值，加起来恐怕能买下十个青阳觉城！ 师尊这是……要开一场拍卖会？ 而且，只拍一枚？ “师尊，我们不是有三枚吗？”她不解地问。 “傻丫头。”陈凡的声音带着一丝“孺子不可教也”的叹息。 “物以稀为贵。我说明天还有，他们今天就不会拼命。我说只有这一枚，错过了就永世不得，他们才会打破头，把家底都掏出来！” “至于另外两枚……” 陈凡的笑声，像只偷了鸡的狐狸。 “一枚，是给你的奖励。另一枚，是留着钓下一条大鱼的。” “走吧，我的宝贝徒弟。” “去，让青阳城这群土财主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氪金。” ------------ 第五十九章 拍卖会？不，是抢劫！ 城主府的马车，在听竹苑的巷口远远勒住了缰绳。 车夫滚下车来，把腰躬成了一张虾米，头恨不得埋进地里，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 竹门“吱呀”一声，洛青鸾走了出来。 她换下了常穿的素衣。 身上那件压箱底的月白长裙，还是柳如烟送的，此刻随着她的步子，裙裾荡开一圈圈清冷的涟漪，让她那张脸愈发不沾尘俗。 “师尊，我……” 胸腔里那颗心，咚、咚、咚，砸得她肋骨生疼。 “我有点慌。” “慌什么。” 陈凡的声音在她脑海里懒洋洋地荡开，还带着点没睡醒的鼻音。 “记住了，你不是来吃饭的，你是来收租的。该慌的是他们。” “抬头，挺胸……算了，你这身板也挺不起来。总之，拿出你昨天关门那股劲儿，把他们全当成跪在门口的王大师。” 洛青鸾：“……” 她紧绷的肩膀塌了下去。 师尊这几句浑话，反倒把她胸口那股子憋闷气给搅散了。 她登上马车。 车帘垂落，将外头的世界隔绝开来。 车轮滚滚，驶向城主府。 城主府今夜亮如白昼，府门前后的甲士，人挨着人，兵刃的寒芒在灯火下连成一片，空气里都是铁锈和血的味道。 马车在正门前停稳。 青阳城主赵雍，竟亲自领着李家族长李长风、孙家商会的孙掌柜一大票人，早已在台阶下候着了。 这排场，哪里是迎一个晚辈，分明是接一位驾临的君主。 车帘掀开。 洛青鸾走了下来。 满场衣着华贵的大人物，动作齐齐一顿。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一道道视线黏在她身上，审视、探究、贪婪，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洞穿。 搅动满城风雨的，就是这么个瞧着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小丫头？ “前辈……咳，洛姑娘，大驾光临，赵某有失远迎！” 赵雍三步并作两步迎上来，脸上硬是挤出一团热络的笑意。 洛青鸾的视线在他脸上刮过，没做任何停留，只轻轻点了下头。 一个字都欠奉。 “漂亮！丫头，就要这股劲儿！”陈凡在识海里嗷嗷叫好，“惜字如金，让他们猜去！让他们自己脑补去！” 赵雍的笑意在脸上凝固了一瞬，却半点不敢发作。 他躬着身，引着洛青鸾穿过庭院，走向那片璀璨的宴会大厅。 李长风跟在后头，一张脸沉得能滴出水来，两眼闪烁不定。 孙掌柜则眯缝着眼，余光不住地往洛青鸾身上瞟，像只老狐狸，想从她身上嗅出点什么来。 大厅内，人头攒动。 青阳城但凡有头有脸的，一个不落，全都到了。 洛青鸾被请上了主宾位，就坐在城主赵雍的身侧。 满桌的珍馐灵果，道道菜肴都氤氲着肉眼可见的灵气。 可没一个人动筷子。 所有人都拿眼瞧着洛青鸾，大厅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洛姑娘如此年纪，便有这般修为，想来令师定是位通天彻地的大人物啊？” 赵雍举起酒杯，干笑着想暖暖场子。 洛青鸾眼皮都没掀一下，自顾自夹起一块叫不出名字的灵兽肉，慢条斯理地嚼着。 “师尊说，吃饭不许说话。” “噗——”陈凡在识海里差点呛到，“对对对！噎死他！噎死这老小子！” 赵雍举杯的手就那么僵在半空，一张老脸憋得青红交加。 旁边的李长风重重冷哼一声，到底是没忍住。 “小姑娘，我等敬你师尊是前辈高人，可你这做派，未免也太不将我青阳城上下放在眼里了！” 他话音里裹挟着金丹修士的威压，一股无形的气浪以他为中心炸开，冲向洛青鸾。 这是试探。 可那气浪冲到洛青鸾身前三尺，便无声无息地散了，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没吹动。 帝心玉里，陈凡打了个呵欠。 这点动静，给他挠痒痒都嫌力道小。 洛青鸾终于搁下玉箸，抬起了头。 那双清澈的眼瞳，笔直地对上了李长风。 “你，在教我做事？”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在场每个人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李长风瞳仁剧烈一缩。 他从那双眼睛里，什么都没看到。 没有喜怒，没有感情，只有一片将万物视作尘埃的死寂。 他浑身的血液都凉了，喉咙里咯了一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脖子。 “你……” 李长风张着嘴，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好了好了，李族长也是一时心急，洛姑娘莫怪，莫怪。”赵雍连忙起身和稀泥，只觉得自己的心肝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这哪是请客吃饭，这他娘的是请了尊活祖宗回来供着！ “师尊，下面呢？”洛青鸾在识海里问。 “火候到了，韭菜们情绪酝酿得不错，可以开割了。” 陈凡的声音里满是亢奋。 “别跟他们扯淡，上正菜。” 洛青鸾心领神会。 她站起身，看都没看旁人，径直走到大厅正中。 玉手一翻，一张兽皮卷轴凭空出现。 “奉师尊之命，今日前来，只为一事。” 她清冷的声音，在每个人耳边回响。 “‘红尘丹’，仅此一枚。” “师尊有言，宝物有德者居之。此丹不卖，只换。” 她手腕一振，兽皮卷轴“哗啦”一声展开。 卷轴上灵光一闪，一行行朱砂小字，灼烧着所有人的眼球。 “三千年份‘九阳草’一株！” “五百斤‘星辰砂’！” “地阶下品功法，《焚天诀》残卷！” “上古阵图‘小迷踪阵’……” …… 清单上，密密麻麻罗列了数十种奇珍异宝、神功秘法。 任何一样，都足以让在座的金丹修士抢破头！ 大厅里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还有杯盏落地的脆响。 所有人都被这张清单的胃口给砸懵了。 这哪里是换？ 这是明抢！ 把他们所有人的家底全刨出来，都未必凑得齐！ 清单末尾，还有一行小字。 “以上物品，皆可折算为等价灵石。价高者，得丹。” “疯了！这个前辈是疯子！” “一枚丹药，这是要我们所有人的命啊！” 死寂之后，人群炸开了锅。 赵雍捏着杯子的手青筋暴起。 他城主府的库房全掏空，顶多也就凑出其中三四样。 李长风的脸已经沉得能滴出水。 唯有孙掌柜，一双小眼迸射出骇人的精光，呼吸声又粗又急。 别人瞧见的是抢劫，他瞧见的，是一步登天的天大机缘！ 洛青鸾将这一切收入眼中，那股对师尊的敬佩，几乎要从胸口溢出来。 她收起卷轴，声音里听不出半点波澜。 “竞价，开始。” 话音落下，她转身走回座位，重新拈起筷子，好像接下来血流成河的争夺，都只是一出与她无关的戏码。 “丫头，坐姿要雅，吃相要矜持。让他们看清楚，这场决定他们身家性命的厮杀，在你眼里，不过是饭后的一点消遣。”陈凡优哉游哉地指点着。 大厅里，再度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警惕地看着彼此，眼底燃烧着同样的疯狂。 一场血淋淋的豪赌，就要开始了。 “我百草堂，愿出‘千年血参’一株，外加二十万灵石！” 一个白胡子老头第一个站起，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这已经是他百草堂三分之一的家当！ 可他话音未落，孙掌柜尖锐的嗓音就盖了过来。 “孙家商会，出‘天蚕宝衣’一件，外加五十万灵石！” 嘶—— 满场皆是错愕的抽气声。 天蚕宝衣！那可是能硬抗金丹修士一击的保命至宝！ 孙胖子把压箱底的玩意儿都拿出来了！ 李长风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猛地一拍桌子，豁然起身。 “我李家，出地阶下品功法《怒涛拳》全本！再加三十万灵石！以及，我李家未来十年，为前辈驱使的承诺！” 轰！ 全场彻底沸腾。 功法！还是地阶的全本功法！ 这价值，已经不能用灵石来算了！ 更别提，还有整个李家十年的效忠！ 李长风这是把整个家族的未来都押上了赌桌！ 赵雍看着眼前这疯狂的景象，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他再不开口，就真没机会了。 他一咬牙，声音嘶哑地吼道：“我城主府，愿出‘玄甲卫’十年调动权！外加府库珍藏的‘地心火莲’一朵！” 玄甲卫！ 青阳城最精锐的战力，城主府安身立命的根本！ 疯了！ 全都疯了！ 陈凡在洛青鸾的识海里，已经笑得满地打滚。 “哈哈哈哈！好！打起来！狗脑子都给老子打出来！” “丫头，看见没？这就叫核心竞争力！这就叫品牌溢价！” 洛青鸾小口地吃着菜，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可她那双握着筷子的手，却在不住地轻颤。 一股战栗的快感，顺着脊椎窜上头顶。 原来，这就是力量。 这就是将人心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滋味。 而她，才刚刚开始。 ------------ 第六十章 韭菜的终极价值 城主府大厅，死寂。 空气沉重得能拧出水，将每个人的贪婪与癫狂，死死压在喉咙里。 赵雍喊出“玄甲卫”三个字，胸口一阵绞痛，空落落的。 那是他的根，是他坐稳这张城主宝座的最后倚仗！ 可他没得选。 在长生面前，在更高的境界面前，一切都是可以丢掉的垃圾！ 李长风的脸，一瞬间血色褪尽，青白一片。 他死死盯着赵雍，后槽牙咬得格格作响。 “赵雍！你他娘的疯了！” “我没疯。”赵雍大口喘着气，一双眼珠子血红，死死锁住洛青鸾，“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好！好一个赵城主！” 李长风状若癫狂，猛地转身，冲洛青鸾嘶吼。 “我李家，再加一条！我李长风的命！从今往后，我这条命就是前辈的！前辈让我剐了谁，我便剐了谁！” 这已经不是在出价了。 这是在卖命。 是在献祭！ 孙掌柜面如土色，浑身力气被抽干，瘫倒在椅子上。 他出局了。 他拿不出比一座城，和一个金丹修士的命更值钱的东西。 大厅里，呼吸声都消失了，所有人都瞪大了眼，见证着这场青阳城两百年来最失控的豪赌。 “师尊，他们……” 洛青鸾的心跳快得撞击着胸口。 她第一次如此赤裸裸地看见，一枚丹药，是如何将人性最底层的欲望，活生生剥皮剔骨，陈列出来。 “别急，丫头，让他们再滚一会儿。” 陈凡的声音在她识海中响起，闲适得像在自家后院听曲儿。 “这叫价值发现。一件东西卖多少钱，不看它本身，得看买家愿意为它掏空多少家底。” “你看，李长风已经把自己押上来了。下一步，我估计他连婆娘娃儿都得摆上赌桌。” 洛青鸾：“……” 她总觉得师尊的嘴里，能蹦出些她听不懂，却又让她无法反驳的歪理。 她遵照陈凡的吩咐，端起面前的灵茶，用茶盖轻轻撇去浮沫。 她越是这般从容，赵雍和李长风的心就越是揪成一团。 “前辈！我赵雍愿立神魂血誓，永世为奴！” “我李家愿献出祖传秘法！直通元婴的无上法门！” 两人彻底杀红了眼，什么都敢往外扔，只恨不能把自己剥干净了，给那位看不见的前辈验验货。 就在大厅里的气氛绷紧到快要炸开时，一个清脆悦耳，却又带着几分寒意的女声，从门外飘了进来。 “真热闹。” 声音不大，却让厅内骤然升起的燥热瞬间冰冻。 众人齐刷刷地扭头看去。 只见一名身着火红长裙的女子，在一群护卫的簇拥下，信步而入。 她身姿摇曳，面容极美，一双凤眼流转，仿佛能看穿人心肺腑。 万宝阁之主，柳如烟。 “柳阁主！” 赵雍和李长风同时失声，脸色剧变。 这个女人怎么会来？ 她不是一向标榜，万宝阁只做买卖，从不插手地方势力的争斗吗？ 柳如烟看都没看他们，目光径直落在洛青鸾身上。 她忽然一笑，满室皆春。 “洛妹妹，些许时日不见，风采更胜往昔了。” 洛青鸾放下茶杯，轻轻颔首，仍旧不多言。 “柳姐姐。” “师尊，她要做什么？”洛青鸾在识海中发问。 “别慌，正主儿来了。”陈凡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看戏的兴致，“前头那些，都是垫场的。这位，才是真正的大主顾。” “她想要的不是这颗丹药，是咱们这个人。” 柳如烟环视一圈，看着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大人物，此刻一个个脸红脖子粗，丑态百出，眼底深处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轻蔑。 她走到大厅中央，对着洛青鸾的方向，敛衽一礼。 “小女子柳如烟，代万宝阁，见过前辈。” 她的姿态比赵雍等人更显恭敬，却又从容有度，不带半分谄媚。 “前辈神通盖世，想来不缺这些灵石俗物。” 柳如烟缓缓开口，声音清晰地传遍大厅。 “小女子今日前来，并非为了竞价，而是想与前辈，谈一笔合作。” 合作？ 众人全都愣住了。 只听柳如烟继续说：“万宝阁，愿与前辈结成最高等级的‘天字级’盟约。” “此盟约一旦订立，前辈日后所需任何天材地宝，我万宝阁遍布赤月王朝的所有分会，将不计代价为您搜寻，且只收成本。” “前辈若遇强敌，我万宝阁供奉的三位金丹后期客卿，可为前辈无条件出手一次。” “最重要的一点。” 柳如烟微微一顿，抛出了一个让赵雍和李长风肝胆欲裂的条件。 “我万宝阁，愿助前辈彻底铲除天星宗这个后患。我们有足够的证据，指证天星宗暗中勾结魔道，只需前辈点头，万宝阁便可联合数个大宗，对其发出‘除魔令’，让它灰飞烟灭，永世不得翻身！” 轰！ 赵雍和李长风的疯狂，在柳如烟这番话面前，顿时成了个笑话。 这哪里是竞价，这是诛心！ 她没出一块灵石，没给一件法宝。 她给的，是关系，是渠道，是解决一切后顾之忧的承诺！ 赵雍和李长风的脸，惨白如纸。 他们知道，自己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 他们的玄甲卫，他们的身家性命，在“铲除天星宗”这个承诺面前，轻得可笑。 “好个厉害的女人！” 陈凡在识海里都忍不住赞了一声。 “丫头，学着点。这才是做生意。她给的不是鱼，是渔网，是整片鱼塘。” “她这是在赌，赌咱们的将来，远远不止这一枚丹药的价值。” 洛青鸾的心神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原来，交易还能这么谈。 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在洛青鸾身上，等待她的最终裁决。 洛青鸾沉默了很久。 久到赵雍的一颗心，直直沉进了无底深渊。 就在所有人都认定她会选择柳如烟时，她却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面如死灰的城主赵雍。 清冷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出来。 “玄甲卫十年调动权，府库所有藏品，外加你城主府的地契。” “丹药，是你的。” 什么？！ 全场哗然！ 赵雍猛地抬起头，眼中的狂喜几乎要溢出来，整个人像是从地狱被一把拽上了云端。 柳如烟的脸上，也第一次闪过错愕。 她想不明白，对方为何会拒绝自己那个根本无法拒绝的条件，反而选了这些看得见的“俗物”。 李长风则是彻底懵了，他想不通自己到底输在了哪里。 “丫头，干得漂亮！”陈凡的声音里满是欣赏，“就是要让他们猜不透！永远摸不清咱们的底牌！” “师尊，为什么？”洛青鸾还是不解，“柳阁主的条件明明更好。” “傻丫头，小孩子才做选择，咱们大人，当然是全都要！” 陈凡嘿嘿一笑。 “柳如烟的条件是好，但太虚。什么叫出手一次？什么叫联合宗门？主动权全在她手里。咱们现在最缺的，是看得见、摸得着，能立刻抓在手里的力量和本钱。” “玄甲卫，府库，地契，这些都是实打实的东西。拿到手，这青阳城就等于成了咱们的后院。” “先把眼前的肉吃进肚里，再跟那个聪明的女人，慢慢谈更大的买卖。” 洛青鸾豁然开朗。 她站起身，看都没看那边欣喜若狂的赵雍，径直走到柳如烟面前。 她从储物袋里，又取出一个小玉瓶，里面静静躺着另一枚“红尘丹”。 在所有人惊骇的注视下，她将玉瓶递给了柳如烟。 “我师尊说，他从不让聪明的朋友吃亏。” 洛青鸾学着陈凡的腔调，淡淡开口。 “这枚丹药，送你。明日午时，来听竹苑，我师尊要亲自见你。” 柳如烟彻底怔住了。 她看着手里那枚散发着奇异丹香的玉瓶，又看看洛青鸾那张不起波澜的脸，脑子里翻江倒海。 还有一枚！ 而且是白送！ 这位前辈的行事……她完全看不懂了。 先用雷霆手段，榨干了城主府的最后一滴油水。 转头又用春风细雨，向自己这个潜在的盟友，释放出天大的善意。 一压，一抬。 一张，一弛。 这是何等可怕的算计和手腕！ 大厅里，李长风看着这一幕，胸口一闷，一口老血再也憋不住，“哇”地喷了出来，直挺挺向后倒去。 他竟被活活气晕了。 赵雍捧着那枚丹药，激动得浑身哆嗦，当即跪地磕头。 “谢前辈赐丹！谢前辈！” 洛青鸾没有再理会任何人。 她转身，在众人敬畏、恐惧、艳羡的目光中，缓步走出了城主府。 夜风吹起她的裙角，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纤细而悠长。 识海里，陈凡的声音带着几分酒足饭饱的惬意。 “搞定，收工。” “丫头，感觉如何？当了一晚上主角，爽不爽？” 洛青鸾的唇角，终于忍不住，微微向上翘起一个极小的弧度。 “师尊。” “嗯？” “我们现在，是不是很有钱了？” “何止是有钱。”陈凡哈哈大笑，“我们现在，是青阳城最大的地主和债主。” “走，回家分赃去！” ------------ 第六十一章 分赃大会，咱们成地主了！ 夜风微凉。 听竹苑的竹门“吱呀”一声合拢，将门外那个喧嚣、疯狂、血腥的世界，彻底关死。 洛青鸾背靠着门板，双腿一软，几乎要滑坐到地上。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腔里那颗狂跳的心脏，仿佛才刚刚找到回家的路。 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只剩下指尖还在不受控制地发颤。 “师尊……” 她的声音飘忽，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虚弱，“我……我回来了。” “嗯，干得不错。” 陈凡的声音在识海里懒洋洋地响起，透着一股吃饱喝足的满足感。 “第一次上台就没尿裤子，值得表扬。” 洛青鸾：“……” 她刚刚酝酿起来的那点悲壮和感慨，瞬间被噎了回去。 她走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将那几个沉甸甸的储物袋，一股脑儿地倒在桌上。 哗啦啦—— 一时间，珠光宝气，灵光四射。 堆积如山的灵石闪烁着醉人的光晕，各种叫不出名字的灵草丹药散发着异香，还有几件流光溢彩的法衣、兵刃，以及最不起眼，却分量最重的几卷兽皮地契和一枚玄铁令牌。 洛青鸾的眼睛都看直了。 她这辈子，不，她上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师尊，这……这些就都是我们的了？” “不然呢？”陈凡的声音带着几分得意，“这叫资产转移。赵雍那老小子，用他毕生的积蓄和未来的权力，买了一张通往长生的门票。咱们，就是那个卖票的黄牛。” “黄牛？” “咳，一种神兽，象征着财富与机遇。”陈凡面不改色地胡扯道，“丫头，你今晚的表现，为师很满意。尤其是最后把丹药给赵雍，又白送柳如烟一枚的操作，堪称神来之笔。” 洛青鸾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那都是师尊教得好。” “不，那是你悟性高。”陈凡的声音忽然正经了些，“记住，丫头。胡萝卜加大棒，是驭人之术的精髓。你给了赵雍他最想要的东西，他会把你当祖宗供起来。你给了柳如烟她意想不到的东西，她就会觉得欠了你天大的人情，会想方设法地还回来。” “一个成了咱们的狗，一个成了咱们的债主。这青阳城，从今晚起，姓洛了。” 洛青鸾听着这些话，似懂非懂。 她只是看着桌上那枚刻着“玄甲”二字的令牌，心里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那不再是虚无缥缈的威慑，而是可以被她握在手里的，实实在在的力量。 她忽然想起李长风吐血倒地的那一幕，心里没来由地一紧。 “师尊，那个李家……” “哦，那个把自己当添头的蠢货？”陈凡嗤笑一声，“放心，死不了。这种人最惜命，气晕过去，醒来后说不定还得琢磨怎么跪舔咱们呢。” “韭菜嘛，割了一茬，只要根还在，浇点水，很快又会长出来的。李家，就是咱们预留的下一片韭菜地。” 洛青鸾：“……” 她觉得师尊嘴里的“韭菜”，可能跟她理解的“韭菜”，不是同一种植物。 就在这时，陈凡的识海里，酝酿已久的系统提示音，如同积攒了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 【叮！宿主洛青鸾，成功震慑青阳城各大势力，扭转乾坤，龙气大幅度增长！】 【宿主获得‘龙气’x5000点！】 【叮！宿主洛青鸾，成功与青阳城主达成交易，获得一方势力掌控权，龙气大幅度增长！】 【宿主获得‘龙气’x8000点！】 【叮！宿主洛青鸾，成功与万宝阁建立初步联系，埋下未来伏笔，龙气大幅度增长！】 【宿主获得‘龙气’x10000点！】 一连串的提示音，炸得陈凡头皮发麻。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熟悉的、让他灵魂都为之战栗的系统音，再度响起。 【万倍返利系统，启动！】 【恭喜您获得‘龙气’x2亿3000万点！】 轰——！ 如果说之前的一万点龙气是小溪，那此刻涌入陈凡灵魂本源的，就是一片奔腾咆哮的无尽汪洋！ 那股能量精纯、磅礴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陈凡感觉自己这块破玉佩，像是被扔进了创世熔炉里，正在被回炉重造。 玉佩表面那一道道狰狞的裂纹，在能量的冲刷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弥合，变得光洁如新。 他甚至能“看”到，玉佩的内部，那些曾经断裂的、比蛛网还要复杂的纹路，正在被重新接续、点亮！ 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感，充斥着他的每一个念头。 他感觉自己只要愿意，灵魂力量可以瞬间笼罩整个青阳城，城中每一只蚂蚁的呼吸，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我靠……” 陈凡的意识都有些恍惚。 “这就……财务自由了？” 前世996卷到死，换来的不过是ICU里的一张床位。 这辈子躺着当咸鱼，动动嘴皮子，就成了亿万富翁？ 这他娘的，还有天理吗？ 【叮！检测到器灵灵魂强度大幅提升，符合升级条件！】 【系统2.0版本，开始更新……】 【更新完毕！解锁新功能：‘大道烘炉’！】 【大道烘炉：可消耗龙气，将任意功法、丹药、法宝进行推演、融合、升级。注：成功率非100%，请宿主谨慎操作，皮一下可以，别把自己玩没了。】 【解锁新功能：‘天机遮蔽’（初级）！】 【天机遮蔽：可消耗龙气，为宿主遮蔽天机，防止高阶修士推演卜算。当前等级，可有效防御元婴境以下修士的窥探。】 陈凡看着这两个新功能，眼睛都直了。 大道烘炉！ 天机遮蔽！ 这不就是策划狮和程序猿吗？ 一个负责开发新产品，一个负责修补防火墙！ 完美！ “师尊？师尊？你怎么不说话了？” 洛青鸾的声音将陈凡从狂喜中拉了回来。 她看着桌上的宝物，小脸蛋上满是纠结，“这么多东西，我们该怎么处理啊？” “咳咳。”陈凡清了清嗓子，强行压下心中的激动，恢复了那副高深莫测的腔调。 “财不露白，先把东西都收起来。” “从明天起，你搬进城主府。不，城主府以后就改名叫‘帝女苑’。赵雍的地盘，就是咱们的地盘。” “至于那支玄甲卫……”陈凡沉吟了一下，“你明天挑个时间，去军营走一趟，把令牌亮出来。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让他们看着就行。” “啊？就……就看着？”洛青鸾不解。 “对，就看着。”陈凡嘿嘿一笑，“这叫权力交接的仪式感。你人到了，令牌亮了，就代表天，变了。他们心里自然有数。” “至于这些灵石丹药……” 陈凡的意念扫过桌上的瓶瓶罐罐，最后落在一本破旧的功法秘籍上。 那是李长风出的《怒涛拳》。 “丫头，你现在的功法虽然厉害，但缺少对敌的手段。这本拳法，凑合能用。不过嘛……” 陈凡心念一动，调动了刚刚解锁的“大道烘炉”。 “为师帮你稍微……优化一下。” 【是否消耗100万点龙气，对地阶下品功法《怒涛拳》进行推演升级？】 “是！” 陈凡现在财大气粗，一百万龙气眼皮都不眨一下。 嗡！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拉入了一个金色的烘炉空间。 那本《怒涛拳》的秘籍在烘炉中瞬间分解成无数最基础的符文，然后以一种眼花缭乱的方式，开始重新排列、组合！ 【推演中……融合‘水’之法则……融合‘势’之真意……】 【推演完毕！】 【恭喜您，获得天阶下品功法——《沧海龙吟拳》！】 一股全新的、比《怒涛拳》霸道了百倍不止的功法信息，涌入陈凡的识海。 陈凡强忍着笑意，将这股信息流缓缓渡给洛青鸾。 “此拳法，为师为其更名为《沧海龙吟拳》。你且好生修炼，练至大成，一拳可倾覆江海，龙吟九天。” 洛青鸾接收到那股信息，整个人都呆住了。 那拳法中蕴含的奥义，浩瀚如烟海，霸道绝伦，哪里还是之前那本地摊货色！ 师尊只是看了一眼，就将一本功法，脱胎换骨到了如此地步？ 她对陈凡的敬畏，已经突破了天际。 “谢师尊赐法！” “小场面，勿cue。”陈凡摆了摆不存在的谱，“好了，正事谈完，该准备一下明天的大事了。” “明天？”洛青鸾一愣，“不是见柳阁主吗？” “见她，是大事。但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陈凡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戏谑。 “什么事？” “睡觉。” 洛青鸾：“……” “养足精神，明天才能更好地坑……咳，才能更好地与盟友交流感情。” 陈凡打了个哈欠，准备结束通话。 “记住，丫头，明天见到柳如烟，她要是问你师尊是何方神圣，你就告诉她……” “告诉她什么？” “你就说，你师尊姓王，住你家隔壁。” ------------ 第六十二章 师尊姓王，住你家隔壁 翌日。 天光刚刚捅破窗纸，洛青鸾就睁开了眼。 她一夜没睡。 不是不想睡，是识海里那片奔腾的能量海洋，让她精神亢奋得像是吞了一百颗提神丹。 她盘膝坐着，感受着体内那股名为《沧海龙吟拳》的霸道拳意，脑子里却乱糟糟的，全是昨晚的画面。 灵石堆成的小山，赵雍那张又惊又喜的脸，李长风喷出的那口老血，还有那枚沉甸甸的玄铁令牌。 一切都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师尊？” 她试探着在识海里呼唤。 “嗯……” 一个含混不清的鼻音传来，像极了被人从美梦里拽出来的起床气。 “大清早的，扰人清梦，是要扣功德的。” 洛青鸾脸颊微红。 “我……我只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有什么不真实的。”陈凡的声音清醒了些，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懒散，“抢来的钱就不是钱了？收租收到手软的感觉，以后你会慢慢习惯的。” 洛青鸾：“……” 她觉得师尊的道理，总是那么……朴实无华。 她深吸一口气，问出了那个让她纠结了一整晚的问题。 “师尊，今天柳阁主来了，我真的要说……您姓王，住我隔壁吗？” “怎么，有问题？” “这……这也太……”洛青鸾找不到合适的词，憋了半天，才挤出两个字，“太怪了。” “就是要怪。” 陈凡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你还年轻你不懂”的过来人腔调。 “丫头，记住。高手过招，比的不是谁的拳头硬，是谁的套路野。” “你一本正经地跟她说，我师尊是上古大能，是隐世帝君，她最多信三分，还得琢磨你是不是在吹牛。” “可你要是跟她说，我师尊姓王，就是个平平无奇的隔壁老王。你看她慌不慌？” 洛青鸾眨了眨眼，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她……她为什么会慌？” “她会脑补啊！”陈凡的声音兴奋起来，“大隐隐于市，返璞归真！一个能拿出‘红尘丹’，能指点你这个妖孽，能把青阳城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存在，居然只是个隔壁老王？这背后得藏着多大的秘密？多恐怖的布局？” “她想得越多，就越觉得咱们深不可测。她越是看不透，就越不敢耍花样。” “这就叫信息差降维打击。” 洛青鸾听得云里雾里，但她抓住了核心。 师尊的意思是，胡说八道，比说真话更有威力。 “我……我记住了。” “孺子可教。”陈凡满意地打了个哈欠，“行了，别墨迹了。先去把咱们的产业巡视一遍。第一站，玄甲卫军营。” “早饭吃了吗？没吃去城主府吃，哦不，现在是帝女苑了。让他们准备最高规格的，吃不完兜着走，别给赵雍省钱。” 玄甲卫军营，坐落在青阳城西。 黑铁铸就的大门，肃杀之气扑面而来，门前站岗的卫士，眼神如鹰，身上浸透着血与火的味道。 当洛青鸾那道纤瘦的身影出现在长街尽头时，立刻引来了所有人的注视。 “站住！军营重地，闲人免入！” 两名卫士上前，手中长戈交叉，拦住了她的去路。 洛青鸾脚步一顿，心里有点发虚。 “师尊，他们好凶。” “凶什么，纸老虎。”陈凡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别说话，拿出你那张天下第一好看的冰块脸，把令牌举起来，让他们自己看。” 洛青鸾依言，从怀中摸出那枚冰凉的玄铁令牌，缓缓举过头顶。 令牌上古朴的“玄甲”二字，在晨光下，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 那两名卫士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他们脸上的凶悍瞬间凝固，转而被一种震惊和不可思议所取代。 “铛啷！” 其中一人手一抖，长戈的末端砸在石板上，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 “这……这是大统领的信物！” “不可能！令牌怎么会在一个黄毛丫头手里！” 更多的卫士围了过来，但没人敢再上前一步。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那枚令牌上，像是在看什么洪水猛兽。 就在这时，一道雄浑的声音从营内传来。 “何事喧哗！” 人群分开，一名身材魁梧如铁塔，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壮汉大步走出。 他就是玄甲卫大统领，魏通。一个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金丹初期修士。 他看到洛青鸾，眉头先是一皱，随即目光落在了那枚令牌上。 魏通的身体，猛地一震。 那双铜铃般的眼睛里，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是你。” 他的声音沙哑，像两块生铁在摩擦。 昨夜，城主赵雍连夜召见了他，只说了一句话。 “从今天起，玄甲卫，听她的。” 魏通当时以为城主疯了。 可现在，代表着玄甲卫最高指挥权的令牌，真的出现在了这个小姑娘手里。 洛青鸾感觉那道目光像是两柄利剑，要把她从里到外剖开。 她紧张得手心冒汗，却死死记着陈凡的吩咐，一言不发，只是举着令牌，用那双清冷的眸子，平静地与魏通对视。 “师尊，我该说什么？” “说什么？什么都别说！”陈凡的声音带着一丝看戏的悠闲，“你现在开口，气势就泄了。就这么跟他耗着，看谁先眨眼。” “他要是敢动手，你就把令牌砸他脸上，然后扭头就走。赵雍会扒了他的皮。”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军营门口，死一般的寂静。 上百名玄甲卫，看着那个娇小的女孩和他们的铁血统领，就这么对峙着，大气都不敢喘。 终于，魏通眼中的戾气缓缓收敛。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对着洛青鸾，单膝跪地，右手握拳，重重捶在胸甲上。 “哐！” 一声闷响。 “玄甲卫大统领，魏通！” 他身后，上百名卫士像是被抽掉了主心骨，哗啦啦跪倒一片。 “参见……新主！” 这三个字，魏通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洛青鸾的心，也随着那声闷响，重重地跳了一下。 她看着眼前跪倒的一片铁甲，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觉，从心底深处涌起。 这就是师尊说的，权力的仪式感。 “很好，丫头。”陈凡的声音带着笑意，“现在，收起令牌，转身，走人。留给他们的，只能是一个潇洒的背影。” 洛青鸾依言，收回令牌，看都没再看魏通一眼，转身离去。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街角，魏通才缓缓站起身，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看着洛青鸾离去的方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帝女苑，原城主府。 洛青鸾坐在曾经属于赵雍的主位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小口地喝着。 她还有些没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师尊，他们……就这么听话了？” “不然呢？”陈凡的声音惬意无比，“军人，天职就是服从。赵雍交出了指挥权，他们就得认。至于服不服气，那是后话。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调教。” “现在，这青阳城，军、政，都捏在咱们手里了。” 洛青鸾看着这富丽堂皇的大殿，第一次感觉，自己不再是那个随时可能被碾死的小乞丐。 她有了自己的家。 一个很大，很气派的家。 就在这时，一名侍女快步走入大殿，躬身禀报。 “启禀主人，万宝阁柳阁主，已在门外等候。” 来了。 洛青鸾放下茶杯，心脏不争气地快跳了两拍。 “师尊，我……” “慌什么。”陈凡的声音很稳，“剧本你都背熟了。记住，你不是洛青鸾，你是一个无上存在的代言人。拿出你怼李长风的气势，拿出你逼疯赵雍的气势，拿出你让魏通下跪的气势。” “还有，别忘了最重要的台词。” 洛青鸾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我师尊姓王，住我隔壁。” 她轻声念了一遍，感觉自己像个即将登台的蹩脚戏子。 “对，就是这个调调。要说得理直气壮，说得天经地义。”陈凡嘿嘿一笑。 “去吧，我的好徒儿。让青阳城第一聪明的女人，也尝尝脑子短路的滋味。” ------------ 第六十三章 这女人，比赵雍难忽悠 帝女苑，正殿。 空气里还残留着前任主人的奢靡气息，此刻却被一种无形的压力挤压得几近凝固。 柳如烟就坐在洛青鸾的对面。 她换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裙，洗去了昨夜的锋芒，像一朵雨后初绽的白莲，清雅，却又带着一丝让人不敢靠近的距离感。 她的目光，平静地落在洛青鸾身上，像是在欣赏一件稀世的瓷器，评估着它的价值，也寻找着它可能存在的裂痕。 洛青鸾端坐着，脊背挺得笔直。 她的小手藏在宽大的袖袍里，指尖冰凉。 “师尊，她一直在看我，我心里发毛。” “发毛就对了。”陈凡懒洋洋的声音在她识海里响起，“这叫气场压制。她想用眼神把你剥光，看穿你的底牌。你怕，你就输了。” “那我该怎么办？” “跟她对视。”陈凡打了个哈欠，“就用你那看死人的眼神瞅她，心里默念‘你欠我钱’一百遍。气势这东西，不是你压倒我，就是我压倒你。” 洛青鸾深吸一口气，抬起眼帘，清冷的眸子直直迎上柳如烟的审视。 四道目光在空中交汇，没有火花，却有一股无声的暗流在涌动。 柳如烟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洛妹妹如今贵为一城之主，风采果然不同了。” 她率先开口，声音温润，像暖玉敲击。 “柳姐姐过誉了。”洛青鸾的声音很平，听不出喜怒，“不过是替师尊看管一处院子罢了。” 这句话，是陈凡教的。 轻描淡写地将一座城，说成一处院子。 柳如烟端起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她凤眼微眯，终于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 “不知……是否有幸，能得知令师尊的尊号？小女子也好日夜感念前辈的恩德。” 来了。 洛青鸾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垂下眼帘，学着陈凡教的样子，用茶盖轻轻撇去浮沫，动作慢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别慌，丫头，让她等。”陈凡的声音像个老神在在的导演，“高手出招前，都要先摆个姿势。你越慢，她就越觉得这名字里有天大的秘密。” 洛青鸾的指尖稳住了。 她放下茶杯，抬起头，那双漆黑的眸子古井无波。 “我师尊，姓王。” 柳如烟脸上的笑容，没有变。 可她的瞳孔，却在听到这个字的瞬间，收缩了一下。 王？ 赤月王朝，乃至整个北域，姓王的大能修士不知凡几。 是哪个王？ 是三千年前一剑断江的狂剑王，还是隐居东海，号令万妖的覆海王？ 洛青鸾看着她变幻的神色，心里居然生出一种奇异的快感。 她顿了顿，按照剧本，吐出了后半句。 “住我家隔壁。” “噗——” 陈凡在识海里，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咳咳，不错不错，就是这个味儿！丫头，你看她那表情，是不是像吞了只苍蝇？” 柳如烟脸上的笑容，终于僵住了。 那是一种混合了错愕、迷茫、还有深度思索的复杂神情。 王……隔壁…… 隔壁老王？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立刻被她掐灭。 不可能！ 何等人物，会用如此……如此市井的玩笑来暗示自己的身份？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开始疯狂解读。 大隐隐于市！ “隔壁”，不是指地理位置，而是一种境界！ 一种“道”就在身边，天涯若比邻的无上境界！ 这位前辈的意思是，他无处不在，又无人可知！ 他可能是一个凡人，一个酒鬼，一个街边的说书人！ 越想，柳如烟的心就越沉。 她感觉自己像是在仰望一片星空，以为看到了尽头，却发现那不过是另一片星空的起点。 这位“王前辈”，太恐怖了。 “令师……王前辈，果然是世外高人，行事不拘一格。” 柳如烟很快调整好了表情，语气里的恭敬，比之前浓了十倍。 “小女子昨日鲁莽，还望前辈不要怪罪。” “师尊说，不知者不罪。”洛青鸾淡淡开口，将台词背得滚瓜烂熟，“柳阁主是聪明人，聪明人，就该做聪明事。” 陈凡在识海里猛拍大腿。 “漂亮！反客为主！把压力给回去！” 柳如烟闻言，心中一凛。 她知道，对方这是在敲打她，也是在给她机会。 她不再试探，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玉简，双手奉上。 “王前辈的善意，万宝阁铭记于心。这是小女子的一点诚意，盟约的所有条款，都已刻录在内。只要前辈点头，万宝阁遍布王朝的力量，随时可以为前辈所用。” 洛青鸾没有去接。 “师尊，接吗？” “接个屁！”陈凡哼了一声，“她这是想用一纸空文套住咱们。告诉她，我师尊不喜欢看字，他老人家眼神不好。” 洛青鸾眼角抽了抽。 师尊的理由，总是这么清新脱俗。 “我师尊，眼神不好。”她面无表情地复述。 柳如烟：“……” 她感觉自己的每一次出招，都打在了一团棉花上，还是那种灌了铅的棉花，震得自己手腕生疼。 这位王前辈，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那……前辈的意思是？” “师尊说，盟约，要用行动来写。”洛青鸾终于图穷匕见，“天星宗最近在黑风山脉一带，似乎有些异动。我师尊觉得，他们有点吵。” 柳如烟的凤眼，猛地亮起。 她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这是投名状！ 对方不要虚的，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利益交换！ “洛妹妹放心。”柳如烟立刻应下，“三日之内，天星宗在黑风山脉的所有布置、人员、图谋，我会将一份完整的情报，送到你的手上。” 她顿了顿，又加了一句。 “万宝阁在黑风山脉外围的据点，也可以为妹妹所用，充当暗哨。” “很好。”洛青鸾学着陈凡的语气，吐出两个字。 “丫头，可以了。”陈凡的声音透着满意，“这女人比赵雍难忽悠，但好处是，只要她认定了你的价值，就会比赵雍更可靠。敲打得差不多了，该给颗甜枣了。” 洛青鸾心领神会。 她从储物袋里，摸出一个小瓷瓶。 “师尊说，他喜欢和聪明人交朋友。这瓶‘清心丹’，对稳固金丹修士的神魂，有些用处。算是给柳姐姐的见面礼。” 柳如烟看着那个瓷瓶，呼吸都停滞了。 清心丹！ 还是对金丹修士有用的那种！ 这种丹药，在万宝阁的拍卖会上，每一颗都足以引起疯狂争抢。 对方随手就送出了一瓶？ 一压一抬，一打一拉。 又是这种熟悉的、让人心悸的手段！ 这位王前辈，简直是将人心玩弄到了极致！ “多谢……多谢王前辈厚赐！” 柳如烟站起身，对着洛青鸾，深深一揖。 这一次，是心悦诚服。 她收起瓷瓶和玉简，不再多言。 “小女子告退。三日后，静候佳音。” 说完，她转身离去，步履竟有几分匆忙。 她需要立刻回去，重新评估这位“王前辈”的实力，以及万宝阁与他结盟的最高等级！ 直到柳如烟的身影彻底消失，洛青鸾才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瘫软在椅子上。 她额头上，全是细密的冷汗。 “师尊……我……我快吓死了。” “出息。”陈凡的声音里满是笑意，“你刚才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随时要掏出四十米大刀砍她呢。演得不错，下次继续保持。” 洛青鸾喘匀了气，看着空荡荡的大殿，一种巨大的不真实感和成就感交织在一起，让她有些晕眩。 “师尊，我们就这样……又多了一个盟友？” “什么盟友，那叫投资人。”陈凡纠正道，“一个被咱们的‘商业计划书’忽悠瘸了的天使投资人。” “天使？” “对，长着翅膀，上赶着给咱们送钱送情报的好人。” 洛青鸾：“……” 她决定放弃理解师尊嘴里的各种奇怪词汇。 她站起身，走到大殿门口，看着庭院里明媚的阳光。 从今天起，这里就是她的家了。 一个有玄甲卫守门，有万宝阁当靠山，还有一个住在“隔壁”的神秘师尊的家。 “师尊。” “嗯？” “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做什么？”陈凡的声音变得悠然自得，“当然是地主该做的事。” “收租，验粮，巡视咱们的领地。” “顺便，等柳如烟把天星宗那帮不开眼的韭菜，洗干净了，送到咱们的刀口上。” ------------ 第六十四章 地主家的傻闺女，开仓验粮！ 帝女苑的清晨，安静得能听见竹叶上露珠滚落的声音。 洛青鸾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那个陌生的自己。 一身流云锦裁成的合身衣裙，衬得她原本蜡黄的肤色都透出几分玉质的光泽。 身后，两名侍女屏息凝神，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位一夜之间君临青阳城的新主人。 “师尊……” 洛青鸾在识海里小声呼唤，像个第一天上班，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的实习生。 “我……我该做什么？” “做什么？”陈凡的声音打着哈欠，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当然是享受腐败的资本主义生活啊。” “你看那桌上的早饭，九菜一汤，够寻常人家吃一个月了。吃它！别客气！” “你看那两个小丫头，大气都不敢喘。使唤她们！让她们给你捏肩捶腿！” 洛青鸾的脸颊有点发烫。 她做不来。 她挥手让侍女退下，自己走到桌边，拿起一个白玉似的馒头，小口小口地啃着。 “唉。”陈凡长叹一口气，“地主家的傻闺女，一点都不知道剥削的快乐。” “行了行了，吃饱了就该干正事了。” “什么正事？”洛青鸾赶紧问。 “巡视咱们的产业！”陈凡的声音来了精神，“第一站，城主府的宝库！去看看赵雍那老小子，这些年都攒了多少家底！” 城主府的宝库，位于地底深处。 三道厚重的精铁大门，布满了层层叠叠的阵法禁制。 负责看管宝库的，是一个山羊胡的老头，赵雍的心腹，账房总管钱三多。 他躬着身子，双手捧着一串钥匙，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主……主人，宝库重地，城主他……他有令，非他亲至，任何人不得……” 他的话还没说完，洛青鸾就从怀里摸出那枚玄甲卫的令牌，在他眼前晃了晃。 钱三多后面的话，瞬间咽回了肚子里。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哆哆嗦嗦地打开了三道大门。 “轰隆隆——” 当最后一扇门开启，刺目的宝光混合着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 洛青鸾的呼吸停住了。 她看到了小山一样堆积的灵石，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金砖，还有一排排架子上，那些闪烁着各色光华的法宝、丹药和天材地宝。 “我靠……” 这次，连陈凡都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这老小子，比我想象的还能贪啊！这哪是青阳城主，这是青阳城首富！” 钱三多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汗如雨下。 “主人明鉴！这……这些都是城主历年积攒，为了……为了守护青阳城……” “守护？”陈凡在洛青鸾脑中冷笑，“守护他家祖坟吗？” “丫头，别理他，去看账本。” 洛青鸾走到一张书案前，拿起那本厚厚的账册。 她翻开一页，上面的字她大多不认识，那些复杂的条目更是看得她头晕眼花。 “师尊，我……我看不懂。” “没事，为师给你当翻译。”陈凡的意念扫过账册，声音里充满了戏谑。 “你看这笔，‘玄月十五，修缮南城墙，支灵石三千’。屁！三千灵石，够把南城墙用金子包一层了！这钱八成是进了他小舅子的口袋。” “还有这笔，‘阳春三月，抚恤阵亡将士家属，支黄金五百两’。啧啧，我怎么听说他三月份刚纳了个小妾，陪嫁丫鬟都赏了一百两金子？” “这账本，哪是账本，分明是一本贪污腐败教科书啊！” 洛青鸾听着，小脸绷得紧紧的。 她想起了自己饿得在街边啃树皮的日子，想起了那些和她一样，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乞丐。 一股无名火，从她心底烧了起来。 “师尊，那……那该怎么办？” “怎么办？”陈凡嘿嘿一笑，“当然是……替天行道了。” “把这本假账，烧了。从今天起，帝女苑的账，只有进，没有出。” 洛青鸾抬起头，清冷的目光落在钱三多身上。 “烧了。” 她只说了两个字。 钱三多浑身一颤，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福音，又像是听到了自己的死刑判决。 他手忙脚乱地找来火折子，颤抖着点燃了那本记录着无数肮脏交易的账册。 火光，映着洛青鸾平静的脸。 “师尊，这些钱……” “都是咱们的了。”陈凡的语气理直气壮，“这叫不良资产并购。赵雍用它们，换了他儿子的命，和自己的城主之位。咱们，是合法接收。” “走，下一站，去街上转转，看看咱们的子民，过得怎么样。” 走出压抑的地库，重新沐浴在阳光下，洛青鸾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走在青阳城的街道上。 这一次，没有嫌恶的驱赶，没有鄙夷的目光。 所有看到她的人，都像见了鬼一样，远远地就躬身行礼，然后贴着墙根溜走。 “看见没，丫头，这就是权力的味道。”陈凡的声音透着几分得意，“以前他们看你，是看一只随时能踩死的蚂蚁。现在他们看你，是看一尊随时能要他们命的菩萨。” 洛青鸾沉默不语。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但也不讨厌。 至少，她不用再担心下一顿饭在哪里。 她走着，忽然在一个街角停下了脚步。 不远处，一家粮店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 一个穿着锦衣的胖管事，正叉着腰，对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人破口大骂。 “没钱就滚！陈米三十文一斤，爱买不买！再啰嗦，老子打断你的腿！” 老妇人抱着一个空空的米袋，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掌柜的，求求您了，家里孩子三天没吃饭了……就……就便宜一文钱，行吗？” “滚！” 胖管事一脚踹在老妇人身上，老妇人瘦弱的身体滚出老远。 周围排队的人，敢怒不敢言。 洛青鸾的拳头，瞬间攥紧了。 那老妇人的样子，让她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师尊。”她的声音有些发冷。 “嗯，看见了。”陈凡的声音也收起了懒散，“城东的‘李记粮行’，李家的产业。看来李长风那老小子，吐了口血还不长记性啊。” “这韭菜，刚割完一茬，就迫不及待地长出新苗子来作死了。” “师尊，我要管。”洛青鸾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劲头。 陈凡沉默了片刻。 “唉，就知道你这丫头心软。”他叹了口气，“行吧，管就管。不过，不能白管。” “女帝的第一堂课，现在开始。” 陈凡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丫头，你现在过去，把那胖子打一顿，简单。但那只能让你爽一下，解决不了问题。明天，他们换个管事，照样欺负人。” “那该怎么办？” “杀鸡儆猴，收买人心！”陈凡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狡猾。 “你现在，什么都别做。转身，回府。” “啊？”洛青鸾愣住了，“就这么走了？” “对，就这么走。让他们看见你来了，又走了。”陈凡嘿嘿一笑，“李家会以为，你不敢动他。那胖子，会更加嚣张。” “然后呢？” “然后，你立刻传令，让魏通带一百玄甲卫，把城主府……不，把帝女苑宝库里的粮食，全部搬出来！” “在李记粮行的对面，搭台，开仓，放粮！” 洛青鸾的眼睛，猛地亮了。 “李记卖三十文，咱们就卖十文！”陈凡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我倒要看看，他李家的粮仓，能撑几天！” “这不叫打架，丫头。这叫商战。” “既能让全城百姓感念你的恩德，又能把李家的根基彻底打烂。这收上来的民心，可都是白花花的龙气啊！” 洛青鸾深吸一口气，心中的怒火，化作了一片冰冷的平静。 她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嚣张的胖管事，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然后，她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半个时辰后。 “轰隆隆！” 整齐划一的铁甲脚步声，震动了整条长街。 魏通亲自带队，一百名煞气冲天的玄甲卫，护送着一车又一车的粮食，直接堵在了李记粮行的对面。 “奉帝女之令！” 魏通的声音如同洪钟，传遍了半个青阳城。 “开仓放粮，赈济全城！凡青阳城百姓，凭户籍，每人可购十文钱一斤的平价米！” “不限量！” 人群，先是死一般的寂静。 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李记粮行门口，那个胖管事，脸上的血色，比刚才的钱三多褪得还要干净。 他看着对面那座由米袋堆成的“山”，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帝女苑的高楼上，洛青鸾凭栏而立，静静地看着远方那片沸腾的人海。 “师尊。” “嗯？” “感觉……还不错。” “这才哪到哪。”陈凡懒洋洋地说道，“好戏，才刚刚开场。” “去吧，我的好徒儿，去享受你作为地主婆的第一次胜利。让他们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来自隔壁老王的降维打击！” ------------ 第六十五章 你算哪根葱，也配见我师尊？ 青阳城东，长街之上，人声鼎沸。 米香混杂着尘土的气息，钻入每个人的鼻腔，那味道，比逢年过节的肉香还要诱人。 “帝女苑放粮喽！十文钱一斤！” “不限量！是真的不限量！我买了三大袋！” 百姓们的脸上，洋溢着一种近乎不真实的狂喜。 他们看向那座由米袋堆成的小山，眼神虔诚得像是在朝拜神明。 而在那座临时搭建的高台上，端坐着的那道纤瘦身影，就是他们眼中的活菩萨。 【叮！收获来自平民张三的感激，龙气+0.01！】 【叮！收获来自贫户李四的拥戴，龙气+0.01！】 【叮！……】 陈凡的意识里，系统提示音刷成了瀑布。 一股股细微却源源不绝的暖流，汇入他的灵魂本源，舒泰得他想哼小曲儿。 “看见没，丫头。” 陈凡懒洋洋的声音在洛青鸾脑中响起。 “这叫什么？这就叫公关活动，这就叫品牌建设。” “咱们卖的不是米，是人心。你看这龙气涨的，比你打坐修炼快多了吧？” 洛青鸾坐在高台之上，小手捧着一杯已经凉掉的茶。 她看着下方那一张张朴实而激动的脸，心里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在发酵。 原来，让别人吃饱饭，是这样一种感觉。 “师尊，李家……真的会坐以待毙吗？” “坐以待毙？”陈凡笑了，“你太小看资本家的劣根性了。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李长风那老小子现在估计已经急得火烧眉毛了。” “他自己搞不定，就一定会去找后台。” “咱们的鱼饵，已经撒下去了。现在，就等那条大鱼，自己咬钩了。” …… 李府。 “啪！” 上好的青瓷茶杯，被狠狠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李长风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铁青，指着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的胖管事。 “废物！一群废物！” “一百玄甲卫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他们还能当街杀人不成！” 胖管事哭丧着脸。 “家主啊！那不是一百玄-甲-卫，那是会走路的煞神啊！魏通那杀才就堵在咱们门口，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谁敢乱动？” “更别说那小丫头……她把米价压到十文钱！这是要咱们的命啊！” 李长风何尝不知道。 十文钱一斤，连本钱都不够。 这是典型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可问题是，人家损的是赵雍的家底，是城主府的府库，根本不心疼！ 再这么下去，不出三天，他李家在青阳城百年的根基，就要被彻底挖断。 “不行……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李长风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他猛地站起身。 “备车！去青竹小院！” 青竹小院。 天星宗外门执事，孙淼，正盘膝静坐。 他身为筑基初期的修士，被派来驻守青阳城这个穷乡僻壤，本就心怀不满。 听到李长风带着哭腔的陈述，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区区一个黄毛丫头，仗着背后有人撑腰，就把你吓成这样？” 孙淼的声音带着一丝轻蔑。 “你李家，每年给我天星宗上供的灵石，都喂了狗吗？” 李长风跪在地上，额头冷汗直流。 “孙长老明鉴！那丫头邪门得很！她背后的师尊，更是神秘莫测，连城主赵雍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哦？”孙淼终于睁开了眼，露出几分兴趣，“赵雍？他不是金丹修士吗？” “是啊！”李长风赶紧道，“可那小丫头的师尊，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逼得赵雍交出城主大印，还把玄甲卫的指挥权都给了出去！” “我们派人打听过，那小丫头对外宣称，她师尊……姓王，住她隔壁。” “噗……” 孙淼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姓王？住隔壁？” 他眉头紧锁，随即冷笑一声。 “装神弄鬼！” “一个藏头露尾的鼠辈，也敢在我天星宗的地盘上撒野？” 他站起身，一股属于筑基修士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院子。 “也罢，本座就亲自去会会他。” “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敢动我天星宗的钱袋子！” …… 粮行对面，欢呼的人潮中，空气突然一滞。 一股冰冷沉重的压力，从天而降。 像一块无形的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喧闹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感觉呼吸困难，双腿发软，脸上血色尽褪。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一名身穿青色长袍，面容阴鸷的中年人，背着手，缓步走来。 他每踏出一步，地面的青石板上，就仿佛多了一层寒霜。 “玄甲卫！戒备！” 魏通发出一声爆喝，身上煞气勃发，勉强抵挡着那股威压。 他身后的百名卫士，齐刷刷举起长戈，铁甲铿锵，结成战阵。 高台之上，洛青鸾感觉自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 那股压力，九成以上都冲着她来。 她的膝盖开始发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师尊……他好强……是筑基修士！” “淡定，淡定。”陈凡的声音依旧四平八稳，甚至还带着点看热闹的兴奋，“筑基怎么了？又不能当饭吃。” “丫头，记住，咱们是文化人，不跟他拼蛮力。咱们玩的是心理战。” 孙淼的脚步，停在了高台之下。 他抬起头，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锁定了洛青鸾。 “就是你，在青阳城兴风作浪？”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柄重锤，狠狠敲在洛青鸾的灵魂上。 洛青鸾脑中嗡的一声，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师尊！我……我该说什么？” “说什么？高手过招，抢先开口的就输了。”陈凡嘿嘿一笑，“别说话，用你那看不起人的眼神瞅他，把他当成一只乱叫的土狗。” 洛青鸾咬着舌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撑着桌子，缓缓站起，用那双清冷的眸子，居高临下地与孙淼对视。 孙淼眉头一皱。 他没想到，一个炼气期的小丫头，居然能在他筑基期的威压下站起来。 “有点意思。” 他加重了威压，冷喝道：“本座乃天星宗外门执事孙淼！你背后那人是谁？让他滚出来见我！” “跪下！” 最后两个字，如同炸雷。 洛青鸾的膝盖猛地一弯，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我靠！玩不起是吧？直接人身攻击？”陈凡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丫头，别怕！他不敢杀你！” “现在，转头，看着魏通，把你的王霸之气拿出来！” 洛青鸾用尽全身力气，扭过头，看向下方那位铁塔般的统领。 她的声音，因为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而有些颤抖，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魏统领！” “玄甲卫，代表的是青阳城的颜面。” “我，可以跪。” “青阳城，不能跪！” 魏通那双虎目，瞬间红了。 他本就对这凭空冒出来的孙长老心怀不满，此刻听到洛青鸾的话，胸中一股血气直冲头顶。 “吼！” 魏通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 “天星宗！你们想造反吗！” “玄甲卫听令！结阵！！” “杀！” 百名玄甲卫齐声怒吼，身上的煞气拧成一股，化作一头狰狞的血色猛虎虚影，冲天而起，硬生生将孙淼的威压撞得粉碎！ 孙淼脸色一变，蹬蹬蹬连退三步。 他惊骇地看着那头由纯粹杀气凝聚成的猛虎。 该死！ 他忘了这群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疯子！ 他们的修为不高，可这百人战阵的煞气，足以威胁到金丹！ 他可以杀了洛青鸾，但他若是敢对玄甲卫动手，那就是公然与赤月王朝为敌！ 这个罪名，他担不起！ 场面，瞬间僵持住了。 孙淼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死死盯着洛青鸾，试图从她那张平静得过分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你师尊，究竟是谁？”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洛青鸾感觉压力一松，暗暗喘了口气。 她在心里问：“师尊，现在怎么说？” “嗯……时机差不多了。”陈凡沉吟片刻，给出了最终指示。 “丫头，看着他，笑一下。” “要那种，发自内心的，看傻子一样的怜悯的笑。” 洛青鸾照做了。 她嘴角微微翘起，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 “你想见我师尊？” 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遍了死寂的长街。 她顿了顿，在孙淼愈发难看的脸色中，缓缓吐出最后四个字。 “你也配？” ------------ 第六十六章 这一拳，叫你师门长辈来领人 “你也配？” 四个字，轻飘飘的，像四根无形的针，精准地扎进了孙淼身为筑基修士的尊严里。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被点燃了。 孙淼脸上的阴鸷瞬间被狂怒冲垮，那张还算儒雅的脸扭曲起来，青筋在额角突突直跳。 “好！好一个伶牙俐齿的黄毛丫头！” 他怒极反笑，笑声里带着冰冷的杀机。 “本座今日，便先擒了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再把你那藏头露尾的师尊，从老鼠洞里揪出来！” 话音未落，他五指成爪，猛地朝高台上的洛青鸾抓去！ 一只由青色灵力汇聚而成的鬼爪，凭空出现，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瞬间便到了洛-青-鸾的面前。 他没下杀手。 他要的是活捉，是羞辱。 他要当着全城百姓的面，把这个敢于挑衅天星宗威严的丫头片子，像抓小鸡一样抓在手里！ “师尊！” 洛青鸾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冻结了，那鬼爪上散发出的阴冷气息，让她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炼气与筑基，是天堑。 “慌什么！”陈凡的声音在她脑中炸响，非但没有惊慌，反而带着一丝兴奋，“他敢出手，咱们就敢还手！” “别想那些没用的，忘了修为差距！现在，你就是一尊发怒的龙王！” “给老子用《沧海龙吟拳》，对着那只爪子，砸！” 陈凡的咆哮，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洛青鸾心中的恐惧。 她脑中一片空白，身体却本能地动了。 体内的灵气，按照一种玄奥而霸道的轨迹，疯狂运转。 她那只一直捧着茶杯的小手，攥成了拳头。 一拳，递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华丽炫目的光效。 这一拳，朴实无华。 可就在拳头递出的瞬间，洛青鸾的识海里，仿佛有惊涛骇浪卷起，有一条沉睡了万古的苍龙，睁开了它金色的瞳孔！ 一股苍茫、霸道、仿佛要将天地都吞没的拳意，从她纤弱的身体里，轰然爆发！ 高台下，魏通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是个武夫，他最能感受到那股拳意有多么恐怖！ 那不是技巧，那是“道”！ 是凌驾于一切招式之上的，武道本源！ 孙淼脸上的狞笑，凝固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只白生生的小拳头，轻描淡写地印在了他的灵力鬼爪上。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瞬。 然后…… “咔嚓——” 一声脆响。 那只由筑基期灵力构成的鬼爪，寸寸碎裂，像被铁锤砸中的玻璃，化作漫天青色的光点，消散无踪。 而那只小拳头，余势不减。 一股无形的拳劲，隔空轰在了孙淼的胸口。 “噗！” 孙淼如遭重击，整个人倒飞出去，狼狈地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落在地上，蹬蹬蹬连退七八步，每一步都在坚硬的青石板上踩出一个深深的脚印。 他低头，看着自己微微起伏的胸口，再抬头，看着高台上那个依旧面无表情的小丫头，眼神里充满了惊骇和无法理解。 怎么可能！ 一个炼气期，怎么可能击退我？ 那股拳意……那股拳意是什么鬼东西！ 刚才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少女，而是一片汪洋，一头随时会把他撕碎的太古凶兽！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看着这颠覆他们认知的一幕。 那个被他们当成活菩萨的小姑娘，一拳……把天星宗的仙人给打飞了？ “师尊……我……” 洛青鸾也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拳头，小脸上满是茫然。 她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手臂酸麻得抬不起来。 “感觉怎么样？”陈凡的声音带着笑意，“说了是王八拳，够霸道吧？” “现在，别停。乘胜追击，继续用眼神鄙视他。” 就在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得失神时，陈凡悄然调动了一丝刚刚到账的龙气。 他没有用这股力量去攻击。 他只是用它，撬动了天地间的一丝规则。 一丝微不可闻，仿佛来自九天之上，又仿佛响彻在灵魂深处的龙吟，在空气中一闪而逝。 “昂——” 这声音，凡人听不见，魏通这样的武夫也只能隐约觉得心头一悸。 可落在孙淼这个筑基修士的耳中，却不亚于神罚天雷！ 他浑身汗毛倒竖，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让他几乎当场跪下！ 那是什么声音？ 那是什么存在？ 他猛地抬头，看向洛青鸾的身后，看向那片空无一物的虚空。 他仿佛看到了一双漠然的、俯瞰众生的金色眼瞳。 那目光，没有杀意，没有愤怒。 只有一种神明看待蝼蚁的……漠视。 “隔壁……老王……” 孙淼的嘴唇哆嗦着，这个荒诞的念头，此刻却成了他心中唯一的答案。 错了！ 全错了！ 什么藏头露尾的鼠辈！ 这分明是一尊游戏红尘，不知活了多少岁月的老怪物！ 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在那等存在眼中，恐怕连跳梁小丑都算不上。 对方不出手，不是不敢，是……不屑！ 那一拳，只是他那小徒弟的实力。 而刚才那一声龙吟，才是真正的警告！ 再敢放肆，死！ 冷汗，瞬间浸透了孙淼的后背。 他再也不敢有任何试探的念头，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他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离这个恐怖的青阳城越远越好！ “你……你们……很好！” 孙淼色厉内荏地吼了一句，声音却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 “此事，我天星宗……绝不会善罢甘休！你们给我等着！” 他放出这句连自己都不信的狠话，转身化作一道青虹，头也不回地朝着城外亡命飞去，那速度，比来时快了十倍不止。 他甚至不敢走城门，直接翻墙跑了。 看着那道狼狈消失在天边的流光，长街上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片刻之后。 “轰——！” 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冲天而起！ “帝女威武！” “活菩萨显灵了！” 百姓们激动得满脸通红，他们看向洛青鸾的眼神，已经从感激，彻底变成了狂热的崇拜！ 【叮！收获来自魏通的敬畏，龙气+10！】 【叮！收获来自全城百姓的狂热崇拜，龙气+3587！】 【叮！……】 陈凡的意识里，龙气值像是坐了火箭一样疯狂飙升，那舒爽的感觉，比刚才那一万点返利还要过瘾。 “漂亮！” 陈凡在识海里给洛青鸾鼓掌。 “丫头，看见没，这就叫杀鸡儆猴，这就叫立威！” “从今天起，这青阳城，才算真正姓洛。” 高台之上，洛青鸾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向后倒去。 一只孔武有力的大手，及时扶住了她。 是魏通。 这位玄甲卫大统领，不知何时已经登上了高台。 他看着洛青鸾苍白的小脸，那双铜铃般的虎目中，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审视和怀疑，只剩下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 “新主……您没事吧？” 他的声音，不再是挤出来的三个字，而是带上了真正的恭敬。 洛青鸾摇了摇头，在魏通的搀扶下重新站稳。 她看着下方那片沸腾的人海，看着那些对她顶礼膜拜的子民，又看了看自己依旧在微微颤抖的拳头。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在她心中生根发芽。 原来，力量，是这种滋味。 原来，守护，是这种感觉。 “师尊。” “嗯？” “我喜欢这种感觉。” “那就好。”陈凡的声音透着一丝欣慰，“女帝之路，才刚刚开始。” “去吧，我的好徒儿，去享受你的第一次胜利。” “至于天星宗那边……” 陈凡嘿嘿一笑。 “让那姓孙的，滚回去叫他们师门长辈，带上足够的灵石，过来领人。否则，这事没完。” ------------ 第六十七章 这韭菜，得连根一起刨了 高台之下，是沸腾的人海。 高台之上，是死一般的寂静。 洛青鸾的身体软得像一团棉花，若不是魏通那只铁钳般的大手扶着，她已经瘫倒在地。 “新主！” 魏通的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那是混杂了激动、后怕与狂热的复杂情绪。 “您……您没事吧？” 洛青鸾摇了摇头，嘴唇发白，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只是抬起眼，望向下方那一张张对她顶礼膜拜的脸。 那些眼神，她见过。 在她快饿死时，看到一个肉包子，就是那样的眼神。 “师尊……”她在心里虚弱地呼唤。 “嗯，干得不错。”陈凡的声音懒洋洋的，像是在自家院子里晒太阳的老大爷，“第一次公开路演，效果拔群，投资人（全城百姓）反响热烈，可以准备A轮融资了。” 洛青鸾听不懂，但她能感觉到师尊语气中的满意。 她定了定神，从魏通的搀扶中挣脱出来，强撑着站直了身体。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让自己的声音清晰地传下去。 “魏统领。” “属下在！”魏通猛地挺直腰杆，声如洪钟。 “继续放粮。” 洛青鸾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维持秩序，不可再生事端。务必让每一个排队的百姓，都能买到米。” “遵命！” 魏通没有任何犹豫，单膝跪地，重重一抱拳。 再起身时，他看向洛青鸾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那是一种下级看待上级，士兵仰望将帅的眼神。 洛青鸾不再看下方的人潮，转身，一步一步，走下高台。 她的背影纤瘦，却在青阳城所有人的眼中，留下了一道顶天立地的烙印。 …… 帝女苑，曾经的城主府书房。 洛青鸾一进门，就再也撑不住，整个人跌坐在那张属于赵雍的太师椅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冷汗，早已湿透了她的后襟。 刚才面对孙淼时，那股死亡的阴影，此刻才后知后觉地涌上心头，让她四肢冰凉。 “师尊……我……” “怕了？”陈凡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怕。”洛青鸾很诚实地点头，小手紧紧攥着衣角，“我以为我真的要死了。” “怕就对了。”陈凡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怕，你才会想变强。怕，你下次出手才会更狠。” “今天这事，是个很好的教学案例。” “那孙淼，筑基修为，杀你易如反掌。他为什么最后跑了？” 洛青鸾想了想，不确定地回答：“因为……因为师尊您？” “错。”陈凡直接否定。 “他跑，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他‘以为’的我。” “他以为你背后站着一尊他惹不起的老怪物，他以为你那一拳只是开胃小菜，他以为再动手他就会死。所以，他跑了。” 陈凡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 “丫头，记住。真正的力量，有时候不是你能打死多少人，而是你能让多少人不敢对你动手。” “这叫威慑，叫品牌溢价，懂吗？” 洛青鸾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她只知道，师尊说的话，总是那么有道理。 “行了，别想那么多了。”陈凡的语气又变得懒散起来，“先盘点一下这次的收益。你猜猜，刚才那一波操作，咱们赚了多少龙气？” 【叮！龙气余额已突破五万点！】 【解锁新功能：‘器灵神念’（初级）。消耗一万点龙气，可凝聚一道神念分身，持续一刻钟。】 陈凡的意识里，系统的提示音简直比仙乐还动听。 “五万多……”洛青鸾听到这个数字，小嘴微张。 她对这个数字没什么概念，但她知道，这一定很多很多。 “不错，小富一笔。”陈凡心满意足地说道，“这笔钱，够咱们把装备更新换代一下了。” 他正盘算着怎么花这笔“巨款”，洛青鸾却忽然问了一句。 “师尊，那个李家……” 她的嗓音很轻，却没什么温度。 那个胖管事踹在老妇人身上的一脚，李家把米价抬到三十文时那一张张吃人的嘴脸，她哪一样都忘不了。 “问得好。” 陈凡先前那副懒散劲儿倏地不见了，他坐直了身子，腔调也沉了下来。 “孙淼是天星宗的刀，可递刀子的人，是李长风。” “打跑一条狗有什么用？主人还在，他明天就能放出十条更凶的疯狗。” 洛青鸾攥紧了拳，霍然起身。 “师尊，我该怎么做？” 陈凡反问她。 “你想怎么做？” 洛青鸾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眼里那点仅存的犹豫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 “我要让他们再也开不成粮行，再也伸不出欺负人的手。” “格局小了。” 陈凡嗤笑一声。 “丫头，你将来是要做女帝的。女帝想事情，能只停在‘不让他们干坏事’这么浅的层面上？” “而是要——夺其家产，诛其首恶，收其人心，儆其效尤！” 陈凡一字一顿，每个字都透着血腥味。 “割韭菜，不能只割叶子，得连着根，带着泥，整个给它刨出来！” “把李家这块肥肉，给咱们帝女苑当奠基石。把李长风那颗脑袋，当成一柄剑，悬在青阳城所有世家的脖子顶上！” “让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看清楚，从今往后，谁才是青阳城的新规矩！” 洛青鸾的心跳骤然失控，撞得她胸口发闷。 师尊寥寥几句话，一盘血淋淋的棋局已然铺开在眼前。 权力的游戏……原来是这么玩的。 她长长地、无声地呼出一口气。再抬眼时，那份属于少女的迷茫与稚嫩，已经彻底沉淀下去，只余下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弟子，领命。” 门外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启禀新主！” 魏通大步踏入书房，单膝跪地，嗓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城中粮价已经稳住！百姓们无不称颂您的恩德！属下斗胆，请新主赐下尊号，我等也好为您立长生牌位，日夜供奉香火！” 洛青鸾对他的请求置若罔闻。 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这位玄甲卫统领，片刻后，才开了口。 “魏统领。” “属下在！” “李家的事，你知道多少？” 魏通先是一怔，随即提起李家，他脸上毫不掩饰地浮现出厌恶之色。 “回禀新主，李家是青阳城的地头蛇，盘踞上百年了。他们勾结城主府，垄断粮盐，鱼肉乡里，城中百姓没一个不恨得他们牙痒痒！” “好。” 洛青鸾只应了一个字。 她走到书案前，拿起一支狼毫。 她不识字，可那只握着笔的手，纹丝不动。 她的目光落在魏通身上。 “传我之令。” 魏通的呼吸蓦地一滞。 真正的大戏，要开场了。 “第一，即刻查封李家在城中所有粮行、商铺、田产。所有资产，一律充公，收归帝女苑。” “第二，以‘勾结外宗，图谋不轨’之罪，捉拿李家族长李长风、其子李威，及一应核心族人，尽数下狱。” “第三，张榜全城。凡受过李家欺压盘剥者，皆可来帝女苑登记造册。一经核实，以李家罚没家产，十倍偿还！” 一令夺财。 二令抓人。 三令诛心！ 魏通听得浑身僵直，一颗心在胸腔里狂擂。 狠！ 何止是狠！ 这三道令下去，李家百年基业不但要灰飞烟灭，更是要被连根拔起，再被死死踩进泥里，永世不得翻身！ 这哪里是什么惩戒？这分明是要将“李家”这两个字，从青阳城的史书上彻底剜掉！ 他再看向眼前这位身形纤瘦、面容清冷的少女时，眼神里哪还有半分轻视，只剩下了几乎让他窒息的敬畏。 这份雷霆手段，这份狠绝心性，便是当年的老城主，也远远不及！ “属下……领命！” 魏通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上，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嘶哑。 他豁然起身，转身便走，每一步都踏得地板嗡嗡作响，身上的铁甲碰撞出嗜血的铿锵声。 一股压抑了太久的杀伐气，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在他周身轰然炸开。 抄家灭门？ 呵。 这种事，他们玄甲卫最爱干了！ ------------ 第六十八章 李家的血，是最好的奠基石 青阳城，李府。 朱门紧锁。 府内却亮如白昼，灯火通明得有些瘆人。 李长风再也坐不住了。 他在遍铺锦绣的大堂里来回兜着圈子，焦躁的脚步声敲打着光洁的地砖，一下，又一下。 他竖着耳朵，不放过夜风里任何一点异响。 “怎么还没个信儿？” “孙长老亲自出手，拿捏一个黄毛丫头，难道还会失手不成？” 他儿子李威，正左拥右抱，被两个侍女腻在怀里，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脸上是纵欲过度的浮肿与苍白。 “爹，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那可是天星宗的仙长！筑基期的高手！碾死那小贱人，还能比捏死只蚂蚁费劲？” 李长风脚步一顿，阴沉的目光刀子似的剐了过去。 “你懂个屁！” “那丫头邪门得很！我这眼皮一直跳，心里堵得慌！” 他话音未落。 轰隆——！ 一声巨响，整个李府都为之一颤。 那扇号称百年不朽、重逾千斤的铁木大门，竟被人生生从外面一脚踹爆！ 木屑夹杂着碎铁逆射纷飞，呛人的烟尘瞬间灌满了整个前院。 烟尘中，一道道玄甲身影默然涌入，长戈在手，铁与血的腥气扑面而来。 他们步伐整齐划一，悄无声息，不似活人，更胜恶鬼。 为首一人，正是玄甲卫统领，魏通！ “魏通！” 李长风一颗心直往下沉，眼角抽搐不止，厉声喝道：“你疯了！带玄甲卫闯我私宅，你是要造反吗！” 李威也给吓得酒醒了大半，一把推开身边的侍女，色厉内荏地尖叫：“魏通！我爹可是跟天星宗的孙长老称兄道弟的！你敢动我李家一根汗毛，孙长老非把你碎尸万段不可！” 魏通根本没看这对父子。 他那双虎目森然扫过满堂瑟缩的李家族人，目光里没有半分怜悯，只有屠夫检视牲口时的冷漠。 他抬手。 身后百名玄甲卫动作齐整，长戈顿地。 “锵！” 金铁交击之声，锐利得刺人耳膜。 一股冰寒入骨的煞气，刹那间笼罩了整座李府。 “奉新主之令！” 魏通的声音里听不出半点情绪，平直，冰冷，像是从金属里挤出来的一样。 “李家，勾结外宗，图谋不轨，罪证确凿！” “即刻查封李家所有产业，捉拿核心族人，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李长风浑身一僵，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新主？ 哪个新主？ 他陡然反应过来，脸上血色褪尽，指着魏通的手抖得不成样子。 “是……是那个丫头？不可能！孙长老呢！孙长老人呢！” 魏通脸上竟露出一丝狞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孙长老？” “哦，天星宗那条狗啊。” “跑了。” “被新主一拳给打跑了。” 轰！ 李长风脑子里最后一根弦，应声而断。 他双腿发软，瘫坐在地，嘴里只是失神地念叨：“不可能……绝不可能……筑基仙长……怎么会……” “爹！跟这条疯狗废什么话！” 李威仗着没散尽的酒劲，猛地抄起桌上的古董花瓶，疯了一般朝着魏通的脑袋砸去。 “我宰了你！” 魏通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身侧一名玄甲卫悍然踏出，手中长戈一振，化作一道乌光。 “咔嚓！” 李威的手腕被齐根挑断，花瓶脱手，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啊——！” 杀猪般的惨嚎划破夜空。 那名玄甲卫反手一记戈柄，重重抽在李威的膝盖上。 骨裂声脆得吓人。 李威双膝一软，整个人瘫跪下去，抱着废掉的手脚，疼得满地翻滚。 “抓起来！” 魏通冷漠下令。 玄甲卫如狼似虎地扑上，哭喊声、求饶声、咒骂声顿时响成一片。 曾经在青阳城不可一世的李家人，此刻被粗暴地捆起，串成一长串，任由玄甲卫拖拽着，脸面在冰冷的石地上摩擦，狼狈不堪。 李长风面如死灰，被两名卫士架着，路过魏通身边时，他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嘶吼起来。 “魏通！你不得好死！我李家……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魏通停步，俯身，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忘了告诉你。” “新主的第三道令，是将你李家所有家产，十倍偿还给那些被你们欺压过的百姓。” “你李家的血肉，会成为新主收买人心的基石。” “你说，这青阳城的百姓，是会恨我们，还是会感激涕零地为你李家烧一炷香？” 李长风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 他懂了。 诛心！ 这他娘的是杀人诛心！ “噗——” 一口心头血狂喷而出，这位在青阳城横行了半辈子的枭雄，头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 帝女苑，书房。 洛青鸾独自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小小的身子几乎要陷进去。 窗外，青阳城的夜空被无数烟火照亮。 震天的欢呼声，隔着厚重的墙壁，依旧清晰地传了进来。 “李家倒了！” “苍天有眼啊！帝女万岁！” “快去帝女苑！听说帝女要给咱们做主，把李家欠的都还回来！” 【叮！收获来自青阳城民众的拥戴，龙气+5210！】 【叮！收获来自铁匠王五的狂热崇拜，龙气+1！】 【叮！……】 陈凡的意识里，龙气值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狂飙，那滋味，比三伏天灌下一大口冰镇酸梅汤还舒坦。 “丫头，听见了么？” 陈凡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满足。 “这就是民心。” “李家这颗毒瘤，在青阳城盘踞了上百年，人人都恨不得生啖其肉。你现在一刀把它剜了，那你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洛青鸾低头，看着自己那只还有些发麻的拳头，轻声问：“师尊，我杀人了吗？” 那一拳，并未直接取走孙淼的性命。 可李家的覆灭，桩桩件件，皆因她而起。 “你没杀人，”陈凡的声音响起，纠正她，“你只是立下了规矩。是李家，自己一头撞死在了你的规矩上。” “你今天做的三件事，夺财，抓人，诛心。” “前两件是‘术’，是手段，是立威的刀，换个狠点的城主也能干。” “但第三件，‘十倍偿还’，这是‘道’，是你的根基。” 陈凡的声线严肃了几分。 “这东西，让你和赵雍，和李长风，和这世上所有只知盘剥的上位者，从根子上分开了。” “你把从一方抢来的蛋糕，分给了更多的人。从今天起，全城百姓的利益，就和你绑在了一起。” “他们，会是你最坚固的城墙。” 洛青鸾静静听着，眼里的光一点点亮了起来。 她捕捉到了一些东西。 一些比修为、比拳头，更重要，也更强大的东西。 “弟子……受教了。” “嗯，去吧。”陈凡打了个哈欠，“大戏看完了，该去处理手尾了。” “魏通抄家，少说能给你弄出几十万两银子，外加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那‘十倍偿还’的口号喊出去了，就得兑现。” “这叫啥？这叫建立品牌护城河。” “去见见你最初的子民吧，我的好徒儿。” 洛青鸾起身，理了理微皱的衣衫。 她走出书房，穿过长廊，走向帝女苑的大门。 门外，早已水泄不通。 火把汇成一片摇曳的海洋，将长街照得亮如白昼。 无数张脸庞在火光下交替明灭，激动、期盼、忐忑……万千情绪混杂，最终都化作了死寂的等待，一双双眼睛，死死地胶着在那扇紧闭的大门上。 当洛青鸾的身影出现在门后时，鼎沸的人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洛青鸾一步步走上台阶，站定在所有人面前。 她望着下方那一片黑压压的人头，那一片期盼的目光，深吸一口气，正欲开口。 就在此时，人群最外围，一辆奢华至极的马车，悄然停驻。 车帘被一只素手悄然掀开，露出一张颠倒众生的脸。 正是万宝阁主，柳如烟。 她并未下车，只是隔着攒动的人头，遥遥望着高台上那道纤弱的身影，望着那片近乎狂热的火海。 良久，她指尖微微一颤，放下了车帘。 清冷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备一份重礼。” “明日，我要亲自拜会这位……青阳新主。” ------------ 第六十九章 本宫的规矩，就是规矩 夜风卷着火星，吹动洛青鸾的衣角。 帝女苑门前的台阶下，是黑压压的人海，是一片由火把与眼睛构成的海洋。 万籁俱寂。 数万人的呼吸，汇成一股沉闷的潮汐，拍打着每个人的耳膜。 他们看着她。 用一种近乎干涸的眼神，看着这道突然出现在他们生命里的光。 洛青鸾感觉到了那些目光的重量。 每一道目光，都像一根细细的丝线，缠绕在她身上，将她与这座城，与这城里的每一个人，紧紧地绑在了一起。 她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干涩。 “师尊，我说什么？” “说什么？”陈凡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带着一丝看好戏的悠然，“你现在是他们的神。神说话，需要草稿吗？” “说你想说的，说他们想听的。” “记住，简单点，粗暴点，让他们听得懂，记得住。” 洛青鸾懂了。 她深吸一口气，将胸中那口浊气缓缓吐出。 她的声音不大，却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 “我，洛青鸾。” 没有自称“本宫”，也没有用任何华丽的辞藻。 她只是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从今天起，青阳城，我说了算。” 人群中起了一丝微不可闻的骚动。 洛青鸾没有停顿，她的目光扫过下方一张张或激动，或茫然，或期盼的脸。 “李家，没了。” 她吐出这四个字，像是在陈述一件再也平常不过的事。 “他们家的粮仓，现在是你们的。他们家的钱，很快也会是你们的。” “我承诺过，凡受李家欺压者，登记造册，十倍偿还。” “帝女苑的大门，明日一早就会敞开。魏统领会亲自负责此事，谁欠了你们的，我让他连本带利，给你们吐出来！” 这话一出，人群彻底炸了。 “帝女万岁！” “活菩萨啊！这是真的活菩萨！” 压抑了许久的狂喜，像火山一样喷发，欢呼声直冲云霄，几乎要将天上的星辰都震落下来。 洛青鸾抬起手，轻轻下压。 一个简单的动作。 沸腾的人声，奇迹般地，又一次平息了下去。 所有人都用狂热的眼神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下一句话。 “我不管你们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我只知道，从今天起，在这青阳城里，要立下新的规矩。” 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像淬了冰的刀子。 “第一，欺压百姓者，杀！” “第二，囤积居奇者，杀！” “第三，勾结外敌，里通外贼者，杀！” 她每说一个“杀”字，身后的玄甲卫便齐齐将长戈重重顿地。 “锵！” “锵！” “锵！” 三声金铁交鸣，三股冲天的煞气。 像三柄无形的铡刀，悬在了青阳城所有世家豪族的头顶。 “我的规矩，不多。” 洛青鸾看着人群中那些明显衣着华贵，此刻却面如土色的身影，缓缓说道。 “就这三条。” “谁不守规矩，李长风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 说完，她不再多言，转身，走回了帝女苑。 那扇厚重的大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 门外，是长久的死寂。 随后，是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山呼海啸的欢呼！ 这一次，他们喊的不再是“活菩萨”，而是整齐划一的两个字。 “新主！” “新主！！” …… 书房内。 洛青鸾的身体靠在门板上，缓缓滑落，最终坐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她双腿发软，手心全是汗。 刚才在外面，她是一尊神。 可现在，她只是一个刚经历了一场豪赌，并且赢光了所有对手筹码的，后怕不已的小女孩。 【叮！收获来自青阳城全体民众的绝对拥护，龙气+8888！】 【叮！龙气余额已突破六万点！】 【解锁新功能：‘龙气淬体’（初级）。消耗一万点龙气，可对宿主进行一次全面淬体，大幅提升肉身强度与灵气亲和度。】 陈凡的意识里，系统提示音悦耳得像过年。 “丫头，干得漂亮！” 陈凡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演讲稿一百分！台风一百分！气氛烘托一百分！” “你这哪是立规矩，你这是在给自己铸神像啊！” 洛青鸾喘着气，苦笑道：“师尊，我腿软。” “软就对了。”陈凡嘿嘿一笑，“第一次当着几万人的面装逼，是会有点后遗症。多来几次就习惯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当‘神’的感觉。” 洛青鸾沉默了片刻。 她想起了那些人狂热的眼神，想起了那一声声发自肺腑的“新主”。 “感觉……” “很重。” “也很好。” “那就行。”陈凡的语气变得正经了些，“你今天这把火，烧得够旺。但烧完之后，就得考虑怎么收拾残局了。” “李家的产业遍布全城，粮行、布庄、药铺、还有城外的上万亩良田。这可是一块天大的肥肉。” “你那‘十倍偿还’的口号喊出去了，就得实打实地给钱给粮，这叫兑现承诺，建立信誉。” “剩下的，才是咱们自己的。” 洛青鸾撑着地板，慢慢站了起来。 她走到书案前，看着上面那份由魏通刚刚呈上来的，关于李家家产的粗略清单。 那上面罗列的财富，是一个她连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师尊，我该怎么做？” “分三步走。”陈凡条理清晰地说道。 “第一步，安抚。让魏通带人，立刻开始登记和初步赔付。先赔那些最穷最苦的，让他们拿到实实在在的好处，让他们成为你最忠实的拥护者。这叫千金买马骨。” “第二步，整合。李家的产业，不能就这么荒废了。粮行要继续开，布庄药铺也要找人接手。这些，以后就是我们帝女苑的钱袋子。这叫国有资产，懂吗？” “第三步，招人。你现在手底下，能用的人只有一个魏通。这远远不够。我们需要账房，需要管事，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一个光杆司令，可当不了女帝。” 洛青鸾静静地听着。 师尊寥寥数语，便为她勾勒出了一幅清晰的蓝图。 她感觉自己那颗因为激动和后怕而狂跳的心，渐渐平稳下来。 “弟子明白了。” 她正要开口呼唤魏通，门外却传来一个玄甲卫恭敬的声音。 “启禀新主！” “门外，万宝阁有人求见。” 洛青鸾一怔。 万宝阁？ 她立刻想起了那位风华绝代的柳阁主。 “师尊？” “哟，说曹操曹操到。”陈凡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子兴奋，“咱们这刚准备招兵买马，就有大客户主动送上门了。” “这可不是李家那种土财主，这是真正的过江龙。” “见，当然要见。” “让她进来。”洛青鸾对着门外说道。 片刻后，走进来的却不是柳如烟。 而是一个穿着万宝阁侍女服饰的俏丽女子。 那女子手上捧着一个紫檀木的托盘，托盘上盖着红绸。 她走到书房中央，盈盈一拜，动作标准得像是用尺子量过。 “奴婢春桃，见过新主。” 她的声音如黄鹂出谷，清脆动听。 “我家阁主听闻新主入主青阳，特备薄礼一份，以示祝贺。” 她说着，将手里的托盘高高举起。 “我家阁主说，青阳城的天，变了。新的天，需要有新的气象。” “万宝阁愿为新主效犬马之劳。” 洛青鸾没有立刻去接那份礼物。 她只是看着那个叫春桃的侍女。 “你家阁主，为何不亲自来？” 春桃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恭敬与疏离。 “阁主说，她身份特殊，怕唐突了新主。” “这份礼，是敲门砖。新主若是收下，明日此时，阁主自会亲自登门拜访。” “若新主不收，那便当万宝阁从未踏足此地。” 好一个柳如烟。 进退有据，滴水不漏。 把皮球又踢回了自己这边。 “师尊，这礼，收还是不收？”洛青鸾在心里问。 “收！为什么不收！”陈凡的声音理直气壮，“送上门的韭菜，哪有不割的道理！” “而且，你听她这话，‘身份特殊’、‘怕唐突’。这说明什么？说明她有所求，而且所求不小，怕我们忌惮她。” “这是在主动示弱，在释放善意。” “丫头，掀开看看，我倒要瞧瞧，这位柳大阁主，能送出什么样的大礼来当敲门砖。” 洛青鸾心中有了计较。 她伸出手，缓缓掀开了那块红绸。 红绸之下，并非什么金银珠宝，也不是什么神兵利器。 托盘里静静地躺着的，是一本册子。 一本厚厚的，由人皮装订而成的……账册。 册子的封面上，用鲜血写着三个大字。 “百官行述”。 ------------ 第七十章 这份礼，烫手，但本宫收了 书房里，灯火摇曳。 空气中弥漫着檀香与旧书卷混合的气息，却被托盘上那本册子散发出的，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冲淡。 人皮封面，触感粗糙，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纹理。 “百官行述”。 鲜血写就的三个字，在灯火下像三道尚未干涸的伤口。 洛青鸾的手指，停在距离封面一寸的空中。 她没有动，甚至连呼吸都放缓了。 对面的侍女春桃，依旧保持着那个无可挑剔的姿势，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仿佛她捧着的不是一本能掀翻全城的罪证，而是一盘精致的点心。 “师尊，这是……”洛青鸾在识海里开口，声音有些发紧。 “好家伙。” 陈凡懒洋洋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几分真正的惊讶。 “我还是小看了这位柳阁主的手笔。这哪里是敲门砖，这是把整个青阳城的官僚体系，连皮带骨，打包送给你了。” 洛青鸾的心跳漏了一拍。 “一本账册？” “不。”陈凡纠正道，“这是一百多条拴在狗脖子上的链子。从府衙的师爷到城防的校尉，从管税的胥吏到管地的官差，他们的罪，他们的把柄，恐怕都在这里面了。” “柳如烟，这是要你当整个青阳城的……训狗师啊。” 洛青鸾的目光，重新落在那本册子上。 那本薄薄的册子，此刻在她眼中，重逾千斤。 “她为什么要给我？” “投资。”陈凡的声音带上了几分玩味，“在你身上下了一笔重注。她想看看，你这匹刚冲出栅栏的黑马，是会用这柄刀把所有人都按在地上，还是会被这柄刀的锋利，割伤自己的手。” “这是她的投名状，也是她的考题。” 洛青鸾沉默了。 她缓缓伸出手，指尖终于触碰到了那本册子。 冰凉，坚韧。 她没有翻开，只是用指腹摩挲着封面上那三个血字。 “这册子，摸上去有些粗糙。” 她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春桃的笑容依旧。 “有些东西，看着光鲜，内里早已腐烂。我家阁主说，新主慧眼如炬，当能看清本质。” “你家阁主，倒是看得起我。”洛青鸾抬眼，目光落在春桃脸上。 那目光清澈见底，却又像一口深井，让春桃那职业性的微笑，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僵硬。 洛青鸾忽然问：“这本账册，万宝阁留了多久？” 这个问题，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切向了要害。 春桃的眼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有些年头了。”她回答得滴水不漏，“阁主说，东西放久了会发霉，不如交给能让它物尽其用的人。” “发霉？”洛青鸾重复着这个词，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东西会不会发霉，要看放在什么地方。放在阴暗的角落里，自然会发霉。若是放在太阳底下晒着，只会越来越干，越来越硬。”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 “万宝阁在青阳城，生意做得很大吧？” 春桃心头一跳，脸上的笑容几乎快要挂不住。 “托……托各位大人的福，还过得去。” “哦？”洛青鸾的手指，在册子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的轻响，像是在敲打着所有人的心脏。 “那不知道，这本册子上，有没有万宝阁的名字？” 春桃的脸色，终于变了。 那张俏丽的脸蛋上，血色褪去，浮现出一抹苍白。 她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过十来岁的少女，问出的问题，会如此的……诛心！ “新……新主说笑了。”她的声音有些干涩，“万宝阁一向奉公守法，本分经营……” “本分？”洛青鸾打断了她，“李家本分吗？赵雍本分吗？” “在这青阳城，谁的屁股底下是干净的？” 书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春桃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再也不敢开口。 “丫头，可以了。”陈凡在脑中嘿嘿一笑，“火候差不多了，再烧下去，这小丫头就要吓晕过去了。该收网了。” “给她一个台阶，也给柳如烟一个明确的答复。” 洛青鸾心中了然。 她将那本册子拿了起来，掂了掂。 “礼，我收下了。” 春桃闻言，如蒙大赦，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 可洛青鸾的下一句话，却让她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但这本账，是旧账。” “旧账？”春桃茫然地抬起头。 洛青鸾将那本《百官行述》随手放在书案上，仿佛那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罪证，只是一本无关紧要的闲书。 她的目光，穿过书房的窗户，望向外面那片依旧喧嚣的夜色。 “回去告诉你家阁主。” “从今天起，青阳城，要立新账。” “旧账怎么算，是我说了算。” “新账怎么立，我希望，万宝G阁能第一个，把账本做得干干净净。” 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敲在春桃的心上。 她彻底呆住了。 她终于明白，阁主为何要说“怕唐突了新主”。 眼前这位少女，根本就不是她们以为的，一匹需要扶持的黑马，一个可以投资的潜力股。 她是一头……一头披着羊皮的幼龙！ 她收下了你的刀，却反手把刀柄对准了你，告诉你，从今往后，握刀的人，是她！ 春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她收起了所有的小心思，对着洛青鸾，行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标准大礼，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奴婢，一定将新主的话，原封不动地带到。” 她的声音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从容，只剩下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 “退下吧。” “是。” 春桃躬着身子，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退出了书房。 直到那扇沉重的木门在身后合上，她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 书房内，重归寂静。 洛青鸾走到书案前，看着那本人皮册子，久久不语。 “不错，有女帝那味儿了。” 陈凡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哈欠。 “这一手敲山震虎，用得恰到好处。明天柳如烟来的时候，姿态就得放得更低了。” “她送你一把刀，想让你当她的刀。你却告诉她，你要当那个铸剑师，连她这把刀，也得按你的规矩来。高明！” 洛青鸾没有回应。 她只是伸出手，缓缓翻开了《百官行述》的第一页。 昏黄的灯火，照亮了纸上那一行行蝇头小楷。 第一个名字，赫然便是城主府的账房总管，钱三多。 名字下方，记录着一桩桩触目惊心的罪状。 “赤月历七百三十年，春，侵吞抚恤金三千两白银，致使阵亡玄甲卫家属二十三户，冻毙于寒冬……” “赤月历七百三十二年，夏，与城西米商勾结，伪造粮灾，哄抬米价，获利灵石五百，饿殍三十余人……” “赤月历七百三十三年，秋，强占民女，后将其沉尸于护城河……” 一桩桩，一件件。 字迹冰冷，却仿佛能溢出血来。 洛青鸾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她想起了钱三多在她面前那副点头哈腰，卑微如狗的模样。 她握着书页的指节，因为用力而阵阵发白。 “师尊……” 她的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 “这些人……都该死。” “是啊。”陈凡的声音也收起了懒散，透着一股寒意，“都该死。” “但怎么死，谁先死，谁后死，这里面，大有文章。” “这本册子，是你的刀，也是你的棋盘。下好这盘棋，整个青阳城，就再也没有人敢对你说一个‘不’字。” 洛青-鸾合上了册子。 “砰”的一声轻响，像是一道惊堂木。 她抬起头，清冷的眸子里，再无半分犹豫。 “魏通。” 她的声音，传出书房。 门外，一直守候着的魏通大步而入，单膝跪地。 “属下在！” 洛青鸾将那本《百官行述》，丢到他面前。 “按这上面的名单。” “去抓人。” “第一个，钱三多。” “活的。” ------------ 第七十一章 审判前，先选个舒服的死法 魏通的目光落在《百官行述》上。 那人皮的质感，透过铁甲手套，依旧传来一种诡异的触感。 他眼皮都没跳一下。 “活的？”他只问了两个字，声音像铁块摩擦。 洛青鸾的声音清冷：“要活的，还要吓破了胆的。” “明白。” 魏通点头，接过那本册子，转身就走。 没有一句废话，没有一丝犹豫。 沉重的铁靴敲击地面的声音，迅速远去，消失在夜色里。 …… 城主府，钱三多的私宅。 这里没有李府的张扬，却处处透着一种内敛的奢靡。 此刻，钱三多正在他的密室里，对着一整面墙的金砖，露出发自内心的痴迷笑容。 他甚至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李长风啊李长风，你个蠢货，跟天星宗的狗搅合在一起，死了也是活该。” 他拿起一块金砖，用自己的胖脸亲昵地蹭了蹭。 “这青阳城换了天，可天底下哪有不需要账房先生的道理？” “新主是个小丫头片子，更好拿捏。只要我钱三多乖巧听话，这钱，只会越赚越多……” 轰——！ 一声巨响，他耗费重金打造的精钢密室门，像是纸糊的一样，向内整个炸开。 钱三多吓得一哆嗦，手里的金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惊恐地回头。 魏通那魁梧的身影，堵住了门口唯一的光源，像一尊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铁塔。 他身后，玄甲卫鱼贯而入，冰冷的戈尖，反射着密室里金灿灿的光。 “魏……魏统领？” 钱三多的胖脸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您这是……大半夜的，有什么要事吗？” 魏通不说话。 他只是迈开步子，一步步朝钱三多走去。 他抬起手，将那本《百官行述》举到了钱三多面前。 钱三多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和墙上的金子一样惨白。 他认得这本册子。 几年前，万宝阁那位神秘的柳阁主，曾隔着珠帘，“不经意”地让他瞥见过这本册子的封面。 那是警告，也是敲打。 他以为，这东西会是悬在他头顶一辈子的剑，却没想到，这把剑，今天真的落下来了！ “不……不是我……不是我一个人干的！” 钱三多两腿一软，瘫倒在地，指着那本册子，语无伦次地尖叫起来。 “是张师爷！还有王校尉！还有刘主簿！都是他们逼我的！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魏通面无表情地听着他把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卖了个遍。 他挥了挥手。 “堵上嘴。” “新主想听的，不是这些废话。” 两名玄甲卫立刻上前，用一块破布塞住了钱三多还在不断咒骂和求饶的嘴。 …… 帝女苑，书房。 洛青鸾独自坐在那张宽大的太师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 夜风从窗外吹来，带着一丝凉意。 “师尊。”她轻声开口，“我做得对吗？” “哟，我的小女帝，这就开始进行自我怀疑了？” 陈凡懒洋洋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带着几分调侃。 “别啊，你刚才那副‘我的规矩就是规矩’的派头，帅得我差点想给你打赏一万点龙气。” “可惜系统没这功能。” 洛青鸾被他逗得，心里那点沉重消散了些许。 “那本册子……太脏了。” “欢迎来到成年人的世界，我的好徒儿。”陈凡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戏谑，“这里没有童话，只有交易和算计。不过你得换个角度想。” “他们越脏，咱们把他们扫进垃圾堆的时候，百姓的欢呼声就越大，咱们收获的龙气就越多。” “这叫什么？废物利用，可持续发展。” 洛-青鸾没好气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师尊总能用一些歪理，把最残酷的事情说得像一门生意。 “为什么第一个抓钱三多？”她问出了心底的疑惑，“论官职，他不是最高的。论民愤，李家比他大多了。” “问得好！”陈凡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孺子可教”的欣慰。 “这叫打蛇打七寸。李家是毒蛇的脑袋，已经被你一拳打爆了。可这蛇的身子还在扭，还在流毒。” “钱三多，就是这条蛇的胆。” “城里所有的脏钱，都得从他手里过一遍。他就是这张腐败大网的中心枢纽。动了他，整个网都会跟着颤抖。所有藏在暗处的老鼠，都会吓得瑟瑟发抖。” 陈凡嘿嘿一笑。 “而且，你看他干的那些事，克扣抚恤金，哄抬粮价，哪一件不是往穷人骨头里敲油水？” “拿他开刀，百姓只会拍手称快。这叫杀鸡儆猴，还得挑一只最肥最招人恨的鸡来杀。” 洛青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推开。 魏通走了进来，身后拖着一个像烂泥一样的人。 正是钱三多。 此刻的他，哪还有半分账房总管的威风。他浑身发抖，裤裆湿了一大片，散发着难闻的骚臭味，被魏通毫不客气地丢在了洛青鸾的书案前。 “新主，人带来了。” 钱三多抬起头，看到坐在主位上的，竟是一个如此年幼的少女，他眼中闪过一丝荒谬。 可当他看到少女书案上那本人皮册子时，那丝荒谬立刻变成了无边的恐惧。 “新主饶命！新主饶命啊！” 他像条蛆一样在地上蠕动，拼命磕头。 “是奴才猪油蒙了心！奴才有钱！奴才有好多钱！都献给新主！求新主饶奴才一条狗命！” 洛青鸾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丫头，别跟他废话。”陈凡的声音在脑中响起，“别问他的罪，你已经知道了。别听他的求饶，那很廉价。你要做的，是彻底摧毁他的意志，让他变成你手里最好用的一把刀。” 洛青鸾懂了。 她拿起那本《百官行述》，随手翻开一页。 她的声音很轻，像飘落的雪花，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钱三多。” “奴才在！奴才在！” “这本册子上的人，都得死。” 钱三多磕头的动作猛地一僵，茫然地抬起头，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洛青鸾身体微微前倾，一双清澈的眸子，倒映着钱三多那张写满恐惧的胖脸。 “我不需要你的金子，也不需要你的忏悔。” “我给你一个机会。” 一丝希望，在钱三多死寂的眼中重新燃起：“机……机会？” “对。” 洛青鸾的声音压得更低，像魔鬼的私语。 “一个机会，让你来决定，他们这些人……谁先死，谁后死。” “或许……你还能为自己，选一个不那么痛苦的死法。” 那丝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被一盆冰水浇灭。 钱三多的瞳孔扩散，嘴巴无意识地张着，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看着眼前这张稚嫩却冰冷的脸，一种比死亡本身更深邃的恐惧，攫住了他的灵魂。 ------------ 第七十二章 这是一道送命题，你来答 书房里，钱三多的呼吸声粗重得像破旧的风箱。 他肥胖的身体在冰冷的地板上抽搐，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恐惧。 那恐惧像无数只冰冷的手，从四面八方伸来，攥住了他的心脏，捏住了他的喉咙。 为自己，选一个不那么痛苦的死法。 这句话，比直接宣判他死刑，要恶毒一万倍。 它彻底剥夺了求生的可能，却又给了他一个名为“选择”的幻觉。 一个选择如何去死的幻觉。 “不……不……” 钱三多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新主……奴才……奴才不想死……” 洛青鸾没有理会他的哀嚎。 她只是用指尖，轻轻敲击着那本《百官行述》的封面。 笃。 笃。 笃。 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钱三多即将崩溃的神经上。 “丫头，节奏不错。” 陈凡的声音在洛青鸾脑中响起，带着一丝欣赏。 “这叫什么？压力面试。你看他，心理素质太差，第一轮就得被刷下去。” 洛青鸾在心里回应：“师尊，他快疯了。” “疯了好，疯了才好用。”陈凡嘿嘿一笑，“疯狗咬人才不讲道理，指哪咬哪。现在，给他上点难度，让他做道选择题。” 洛青鸾懂了。 她停止了敲击，身体向后，靠在宽大的太师椅里。 这个动作，让她整个人都笼罩在灯火的阴影中，只留下一双眼睛，在黑暗里亮得惊人。 “我改主意了。” 她轻声说。 钱三多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最后一丝希冀的光芒。 “你不用死了。”洛青鸾的声音平静无波。 钱三多愣住了，狂喜瞬间淹没了他。 他张开嘴，正要疯狂磕头谢恩。 洛青鸾的下一句话，却将他从天堂直接踹进了十八层地狱。 “你来当我的笔。” “笔？”钱三多茫然。 “对。”洛青鸾拿起书案上的一支狼毫，丢到他面前，“这本册子上，每划掉一个名字，你就多活一天。” “划掉谁，你来定。” 狼毫笔滚落在地，沾上了钱三多裤裆里渗出的污秽。 他死死盯着那支笔，全身抖得像筛糠。 这比让他选择自己的死法，更加残忍。 这是要他亲手，将自己昔日的酒肉朋友，一个个送上黄泉路。 用他们的命，来换自己苟延残喘的日子。 “怎么？”洛青鸾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耐烦，“这道题，很难吗？” “师尊，他好像卡住了。”洛青鸾在心里说。 “正常，CPU过载了。”陈凡懒洋洋地评价道，“他在计算背叛每个人的成本和收益。你看他那眼珠子乱转的样子，像不像你们公司里，老板让你们部门裁员，你得琢磨着先裁哪个没背景又干活少的倒霉蛋？” “给他加点料，让他别想太多。” 洛青鸾开口，声音陡然转冷：“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从现在开始，你每犹豫一炷香的时间，我就从这册子的最后一页，杀一个人。” “杀到谁，算谁倒霉。” “或许，杀到最后，就轮到你了。”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钱三多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悲鸣。 他像一条被踩了尾巴的狗，猛地扑过去，抓起了那支狼毫笔。 他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笔。 他翻开《百官行述》，一双浑浊的眼睛在上面疯狂扫视。 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在他眼前跳动。 张师爷，王校尉，刘主簿…… 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有一张张和他推杯换盏，称兄道弟的脸。 每一个名字下面，都记录着一桩桩他们共同犯下的罪孽。 划掉谁？ 先划掉谁？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洛青鸾那句冰冷的话在回响。 每划掉一个名字，你就多活一天。 他要活下去！ 他必须活下去！ “有了！” 钱三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尖叫一声，笔尖重重地戳在了一个名字上。 “他！就是他！” “城防营的副统领，赵虎！” “他……他贪墨军饷，还……还私通城外的山匪，罪大恶极！该死！他最该死！” 钱三多喘着粗气，仿佛说出这个名字，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选择赵虎，是因为赵虎没什么根基，为人又嚣张跋扈，得罪了不少人。 杀了他，引起的震动最小。 洛青鸾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名字上。 她没有说话。 “丫头，别理他。”陈凡的声音透着不屑，“避重就轻，想拿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来交差。这在我的世界里，叫述职报告里只写成绩不谈问题，纯属糊弄领导。” “告诉他，第一次机会，得有诚意。” 洛青鸾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书案上。 “赵虎？” 她念着这个名字，语气平淡。 “他贪的军饷，你分了多少？” 钱三多脸上的肥肉猛地一颤。 “他私通山匪劫来的财货，你销赃，又拿了几成？” 钱三多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洛青鸾笑了。 那笑容很浅，却让钱三多如坠冰窟。 “看来，你和他，关系不错。” “这不叫立功，这叫杀人灭口。” “我给你机会，不是让你来清理自己的同伙。” “重选。” 洛青鸾只说了两个字。 钱三多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明白了。 眼前这个少女，根本不是要他随便交出一个人头。 她要的，是一个投名状。 一个足够分量，能让她在这青阳城里，彻底立威的投名状！ 他脑中闪过无数个名字，又被他一一否决。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他仿佛能听到远处香炉里，那炷香燃烧时发出的“滋滋”声。 那是他生命倒计时的声音。 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他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册子第一页的第二个名字上。 城主府，师爷，张文远。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中闪过一抹怨毒与疯狂。 他捡起笔，这一次，手不再抖了。 他用尽全身力气，蘸饱了墨，在那三个字上，画下了一个又黑又粗的叉。 墨汁甚至划破了人皮纸，留下了一道狰狞的伤口。 “张……文……远！” 他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个名字。 “是他！新主！一切都是他策划的！克扣抚恤金是他出的主意，哄抬粮价是他跟米商牵的线！我……我只是个管账的，都是被他逼的！” 他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张文远身上。 仿佛这样，就能洗刷掉自己的罪孽。 洛青鸾看着那个黑色的叉，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 “这个答案，我收下了。” 她看向门口的魏通。 “魏统领。” “属下在。” “带上他，去请张师爷过来一趟。” 洛青鸾的语气顿了顿，补充道。 “告诉张师爷，他最好的朋友钱三多，亲手为他点了一炷香，请他上路。” 魏通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遵命。” 他一把拎起瘫软如泥的钱三多，像拖着一条死狗，大步走了出去。 书房里，重归寂静。 只有那本《百官行述》上，那个黑色的叉，在灯火下显得触目惊心。 “师尊，”洛青鸾轻声开口，“这样，城里的人，都会怕我吧。” “怕？”陈凡打了个哈欠，“丫头，格局小了。” “他们不会怕你，他们会敬你如神明，畏你如天威。” “你不是在杀人，你是在执行天条。你用的，是他们自己人的手，来清理他们自己人。这叫程序正义。” 陈凡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 “你看，一个简单的‘末位淘汰制’，就能把这群蛀虫吓成这样。” “接下来，好戏才刚刚开始。” 洛青鸾看着那本册子，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 她知道，从今夜起，青阳城的天，将夜夜染血。 而她，就是那个执掌黑夜的……审判者。 ------------ 第七十三章 你的笔，比刀好用 城主府，师爷张文远的书房。 一炉檀香，青烟袅袅。 张文远正临窗而立，手执一卷古籍，姿态儒雅，神情专注。 他听到了院外的喧哗，听到了亲卫的惊呼与闷哼。 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仿佛窗外那点动静，不过是风吹落叶，扰不了他品读圣贤书的雅兴。 轰！ 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两扇名贵的金丝楠木门板，哀鸣着撞在墙上，木屑纷飞。 张文远缓缓放下书卷，转身。 他看到了铁塔般的魏通，也看到了被魏通像条死狗一样拖进来的，钱三多。 钱三多浑身瘫软，涕泗横流，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目光与张文远对上的瞬间，惊恐地躲开了。 “魏统领。” 张文远开口，声音温润，听不出喜怒。 “就算新主入城，这城主府的规矩，也不能说破就破吧？” “我这扇门，可是前朝大家的手笔。” 魏通面无表情，将钱三多往前一丢。 “规矩？” 魏通的铁靴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新主的规矩，就是规矩。” 他重复着洛青鸾说过的话，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 “张师爷，你最好的朋友，钱总管，亲手为你点了一炷上路的香。” “新主让我来问问你，可还闻得到香味？” 张文远的瞳孔，几不可见地收缩了一下。 他的目光，终于从魏通身上，移到了地上那滩烂泥似的钱三多身上。 钱三多感受到了他的注视，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废物。” 张文远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骂的是谁，不言而喻。 “师尊，这家伙好像不怎么怕。”洛青鸾的意念在识海里响起。 “装的。”陈凡懒洋洋的声音透着一股看戏的悠闲，“你看他捏着袖子的手，指节都白了。这种文化人，最爱面子，死也要死得体面。这在我的世界里，叫‘优雅地敲出bug’。” “他觉得你只是个小丫头，派了个武夫来，他还能用身份和言语周旋一下。” “你该登场了，丫头。让他看看，什么叫降维打击。” 门外，响起一阵轻缓的脚步声。 洛青鸾走了进来。 她没有看任何人，径直走到书房的主位上，那张属于张文远的太师椅，坐了下去。 椅子很大，衬得她的身形愈发娇小。 可她一坐下，整个书房的重心，瞬间就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张文远的心，沉了下去。 他最不愿意见到的局面，发生了。 这位新主，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魏通，带钱总管下去。” 洛青鸾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给他备一桌好酒好菜，让他看着，听着。” “是。” 魏通拎起钱三多，转身就走。 钱三多绝望地回头，看了张文远一眼，那眼神里，有恐惧，有怨毒，还有一丝解脱。 书房里，只剩下洛青鸾和张文远。 “新主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见教？” 张文远整理了一下衣袖，躬身行礼，姿态无可挑剔。 “张某自认，对青阳城，对城主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你是在跟我谈条件？” 洛青鸾打断了他，身体微微前倾。 “张师爷，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张文远沉默了。 他引以为傲的口才和智谋，在少女这般直接的逼问下，显得苍白无力。 “看来，你是个聪明人。” 洛青鸾从袖中，拿出了那本《百官行述》，随手抛在书案上。 人皮册子落在紫檀木的书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张文远的视线，被那册子死死吸住，再也移不开。 “钱三多太蠢，笔握不稳。” 洛青鸾的声音很轻。 “我想，张师爷的笔，应该会好用很多。” 张文远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 他瞬间就明白了洛青鸾的意思。 这不是审判，这是……招揽？ 用一本记录了他所有罪证的册子，来招揽他？ 这简直是天底下最荒谬的事情！ “新主……这是何意？”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没什么意思。”洛青鸾的手指，在册子上轻轻一点，“这上面，有九十八个名字。” “钱三多帮你划掉了一个，现在，还剩九十七个。” “我给你一个机会。” 洛青鸾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来当我的刀笔吏。我杀人，你写状。” “为这册子上的每一个人，写一份供状，一份罪无可赦，能让全城百姓都拍手称快的供状。” 张文远的呼吸，停滞了。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写供状？ 为自己的同僚，那些曾经与他称兄道弟，狼狈为奸的人，亲手写下催命符？ 这比让他自己去死，还要诛心！ 这是要他亲手斩断自己所有的过去，将自己彻底钉在青阳城所有旧势力的对立面。 从此以后，他只能做她洛青鸾的一条狗。 一条会写字，会咬人的狗。 “怎么？”洛青鸾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张师爷饱读诗书，写几份供状，应该不难吧？” “这……这……” 张文远额角渗出冷汗，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的人，从里到外，一片冰凉。 “新主，你就不怕……我乱写？”他做了最后的挣扎。 “乱写？”洛青鸾笑了，“你可以试试。” “你每写错一个字，我就在你身上，划一道口子。” “你每写错一桩罪，我就从你的族人里，杀一个。” “直到你写对为止。” “或者，直到你张家，死绝为止。” 张文远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魔鬼！ 眼前的少女，根本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雏鸟。 她是个魔鬼！一个懂人心的魔鬼！ “好家伙，丫头，你这招够狠。”陈凡在脑中吹了声口哨，“杀人诛心，还要别人帮你递刀子，顺便把刀子擦干净。资本家看了都得流泪啊。” “师尊，他会答应吗？” “他会的。”陈凡的语气笃定，“对这种自作聪明的人来说，只要能活，别说当狗，当蛆他都愿意。因为他会觉得，只要活着，就有翻盘的机会。” “可惜，他不知道，在咱们这，没有翻盘，只有躺平。” 洛青鸾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她给了他思考的时间。 也给了他走向深渊的时间。 终于，张文远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缓缓跪了下去。 他不是被魏通的武力压垮的。 他是被洛青鸾这番话，彻底击溃了所有的心理防线。 “奴才……张文远……” 他伏在地上，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碾出来的。 “参见……主上。” 从“新主”，到“主上”。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这代表着，他彻底放弃了抵抗，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 “很好。” 洛青鸾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 她拿起书案上的狼毫笔，递到他颤抖的手中。 “那就从第一个开始吧。” 她的目光，落在了《百官行述》上，那个被钱三多划掉的名字。 “赵虎。” “把他私通山匪，劫掠商队，残杀护卫三十七口的罪状，写得详细些。” “我要让他的家人，都以他为耻。” “我要让青阳城的百姓，都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张文远握着笔，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墨汁滴落在名贵的地毯上，晕开一团漆黑的污迹。 他知道，当他写下第一个字的时候，他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他将成为青阳城历史上，最臭名昭著的叛徒，最冷血无情的刀笔吏。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俯视着他的少女。 她的眼神冰冷，平静，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 在那潭水的深处，他看到的是君临天下的威严，和不容置疑的规则。 “奴才……遵命。” 他低下头，将宣纸铺开。 笔尖落下，一个“罪”字，跃然纸上。 字迹，依旧风骨犹存。 只是那墨色里，仿佛浸透了无尽的血与泪。 ------------ 第七十四章 张文远的书房里，只听得见笔尖刮擦宣纸的声响，细碎，又磨人。 炉中断了香，冷灰堆着，满屋子都是凝固的压抑。 洛青鸾就坐在主位上，单手支颐，安静地看着。 她看着张文远挺直的脊梁，看着他悬腕运笔的一丝不苟。 那姿态，写的哪是置人于死地的供状，分明是一篇要传世的书法。 “师尊，他一点也不痛苦。”洛青鸾在脑中轻语。 “痛苦？我的好徒儿，你得换个角度看这种人。”陈凡懒洋洋的腔调响起，带着一种看透世情的通达。 “对他来说，出卖同伙不是折磨，是工作。瞧他那股专注劲儿，活脱脱就是我当年公司的项目经理，熬大夜写PPT，琢磨怎么把黑锅甩给隔壁部门。这叫专业。” 洛青鸾没听过什么PPT，但师尊的意思她懂了。 张文远不是在忏悔，他是在干活。 “他写的每一个字，都是给你的投名状。写得越狠，越毒，就代表他越没退路，你用起来才越踏实。”陈凡嘿嘿一笑，“这叫投简历，核心竞争力是卖队友卖得又快又好。” 终于，张文远搁笔。 他长吁一口气，那口气吐出来，身上那点“张师爷”的斯文气也就彻底散了。 他双手捧起那张写满墨字的宣纸。 转过身。 竟是跪着挪到洛青鸾面前，高高举过了头顶。 “主上，奴才……写完了。” 洛青鸾没动，只抬了抬下巴，示意他递上来。 宣纸入手，墨迹尚温。 纸上的字，笔锋锐利，每个勾画都浸透了怨毒。 洛青鸾一目十行。 张文远不只写了赵虎贪墨军饷、私通山匪的罪证，甚至连赵虎何时何地，因分赃不均，背后捅死了哪个山匪头子，又如何嫁祸给另一伙人的细节，都罗列得一清二楚。 供状末尾，还用极尽煽动的笔触，描绘了赵虎如何当众讥讽那些被克扣军饷的普通兵卒，骂他们是“活该受穷的蠢货”。 这已不是供状。 这是一篇能瞬间点燃全城怒火的檄文。 “有些事，册子上没有。”洛青鸾放下宣纸，语气平淡。 张文远的头埋得更低，额头死死抵着冰凉的地面。 “奴才……只是做了些合理的补充。”他的嗓音发颤，“为了让青阳城的百姓，更能看清此獠的真面目。” “好一个‘合理的补充’。” 陈凡在洛青鸾脑中啧啧称奇，“高手！杀人诛心不算完，还要把对方的社会关系网一起烧掉，让他死了都永世不得翻身。这放我那儿，顶级的公关总监，能把任何丑闻洗成对手的滔天大罪。” “丫头，咱们捡到宝了。” “这家伙，比一万个莽夫都有用。” 洛青鸾的视线重新落回张文远身上，那是一件刚到手的、锋利无比的工具。 “写得很好。” 她开口，给出评语。 张文远紧绷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松弛了一分。 “这份供状，得让所有人都看见。”洛青鸾的声调陡然转冷，“你亲自去。” 张文远的身体又僵住了。 “去城中心的告示栏，把它贴上去。”洛青鸾的命令不容置喙，“让所有人都看看，你张师爷的字，写得有多好。” 张文远的脸“唰”一下，血色褪尽，白得骇人。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这是要他当着全城人的面，亲手给自己的过去，钉上最后一颗棺材钉。 陈凡在脑中吹了声口哨：“漂亮！公开处刑。不但要你干脏活，还要你站聚光灯底下干，最好再发表个获奖感言。这丫头，越来越有当老板那味儿了。” 就在张文远哆嗦着伸手，要去接那份催命符时，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 魏通闯了进来，一身沉重铁甲铿锵作响，撞破了满室死寂。 “主上！”他声音急切，“出乱子了。” 洛青鸾抬眼。 “说。” “城防营副统领赵虎的家眷，纠集了他手下两百亲卫，正在东城门闹事！”魏通语速飞快，“他们堵了城门，扬言若不立刻放了赵虎，他们就……就血洗城主府！” 书房内的空气，刹那间凝固。 跪在地上的张文远，死灰般的眼底，悄然亮了一下。 “哟，新版本刚上线就有人来压力测试了？”陈凡的声音里满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怎么样，我的小女帝？是怀柔安抚，还是直接上铁拳，让他们明白什么叫‘最终用户许可协议’？” “我个人建议，简单点，让魏通带玄甲卫过去，把那两百号人就地正法。杀光了，问题就解决了。效率至上。” 洛青鸾没理会师尊的简单粗暴。 杀？ 杀了这两百人，城防营剩下的几千人怎么想？ 青阳城只会更乱。 她的视线，落回张文远手里的那份供状上。 “有多少百姓在围观？”她问魏通。 魏通立刻应答：“东城门是主路，眼下又是傍晚，城门那边已经聚了上千人，人还在越聚越多。” “很好。” 洛青鸾站起身。 “师尊，你说得对，这家伙是个人才。”洛青鸾在心中回应，“他写的这篇东西，只贴在告示栏上，太浪费了。” 陈凡一怔，瞬间明白了。 “现场朗诵？” “我要开一场审判。”洛青鸾的眼底，是冰冷的兴奋，“一场公开的，让全城百姓都当陪审的审判。” 她从张文远手中，抽走了那份供状。 “魏通，点齐你的人，跟我去东城门。” “是！”魏通轰然领命，战意勃发。 洛青鸾转身走向门口，路过张文远时，停步。 她垂眸，看着这个跪在地上，已然丧失所有心气的男人。 “张师爷，你也一起来。” 张文远猛地抬头，满眼都是惊惧和不解。 洛青鸾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子钻进骨头缝里的寒意。 “你是这出戏的作者。” “现在，该去听听你的读者们，对你这部作品的反馈了。” 话音落下，她再没看他，径直跨出书房。 魏通一把薅起张文远的后领，就这么拖着他跟了上去。 张文远双脚离地，被拖行着，他望着前方那个娇小的背影，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她不是要审判赵虎。 她是拿赵虎的血，用自己的笔，来办一场盛大的祭礼。 祭奠她在这座城里，新立的王权。 ------------ 第七十五章 你念，我听，全城审判 东城门。 青阳城最宽阔的动脉，此刻却被愤怒和恐惧堵得水泄不通。 两百名城防营的兵卒，甲胄在身，长刀在手，结成一个粗陋的军阵，将城门死死封住。 他们脸上混杂着悍勇与不安，目光频频投向阵前那个穿着锦缎，哭天抢地的妇人。 那是赵虎的婆娘，赵王氏。 “天杀的妖女！无缘无故抓我夫君！还有没有王法了！” 她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声音尖利，划破了黄昏的宁静。 “我男人为青阳城流过血！他守着这城门，你们才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今天他被奸人所害，你们就眼睁睁看着吗！” 她的哭嚎很有技巧，句句都在煽动围观的百姓。 上千名百姓将街道堵得严严实实，他们窃窃私语，眼神里有同情，有畏惧，更有麻木。 “师尊，场面有点失控。”洛青鸾的意念在识海中平静地流淌。 “失控？不，这叫暖场表演。”陈凡的声音透着一股看好戏的悠闲，“你看那婆娘，哭得声嘶力竭，眼角连滴泪都挤不出来。典型的公关灾难，差评。” “她想把赵虎塑造成受害者，把你打成反派。可惜，演技太浮夸，剧本也烂。” “师尊，你的意思是？” “抢过导演的话筒。”陈凡嘿嘿一笑，“让她知道，这出戏，谁才是主角。” 就在这时，人群骚动起来。 一阵整齐划一，沉重如山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铛。 铛。 铛。 玄甲卫的铁靴踏在青石板上，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洛青鸾走在最前面。 她依旧是那身简单的青衣，娇小的身影，在两列高大威猛的玄甲卫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可所有人的目光，都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魏通跟在她身后，手里拖着一个人。 张文远。 曾经风度翩翩的张师爷，此刻衣衫凌乱，面如死灰，像一条被拖去屠宰场的狗。 赵王氏的哭嚎，戛然而止。 她看着洛青鸾，眼中迸射出怨毒的光。 “就是你！你这个小贱人！快放了我夫君！” 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张牙舞爪地就要扑过来。 “丫头，该你上场了。”陈凡提醒道，“别跟她废话，直接放大招。” 洛青鸾看都没看那个撒泼的妇人。 她的目光，越过所有人，落在那两百名神情紧张的兵卒脸上。 魏通一步上前，像座铁山，挡在赵王氏面前。 只一个眼神，就让那妇人浑身一抖，不敢再动。 整个东城门，瞬间安静下来。 只有风吹过城楼，发出呜呜的声响。 “你们说，赵虎是英雄。” 洛青鸾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你们说，他为青阳城流过血。” 她的视线，缓缓转向身旁抖如筛糠的张文远。 “张文远。” 张文远一个激灵，猛地抬头。 洛青鸾将那张写满罪状的宣纸，递到他面前。 “你曾是赵虎最好的朋友。” “你来告诉他们。” “告诉全城的人，你们的赵副统领，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英雄。” 张文远死死盯着那张纸。 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是他亲手所写，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颤抖。 他明白了。 杀人诛心。 这才是真正的杀人诛心。 “念。” 洛青鸾只说了一个字。 魏通一脚踹在张文远的腿弯。 扑通。 张文远跪倒在地，跪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他被推到了舞台中央，聚光灯下。 曾经高高在上的城主府师爷，此刻狼狈不堪，成了审判自己旧友的工具。 人群发出一阵压抑的惊呼。 那两百名兵卒更是面面相觑，他们认得张文远，知道他跟赵虎的关系。 张文远的手，抖得握不住那张薄薄的宣纸。 他抬起头，看到了赵王氏那要吃人的眼神，看到了旧日同僚们的惊愕，看到了上千百姓好奇又冷漠的目光。 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念出了第一个字。 “罪……罪人，赵虎……” 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像两块砂纸在摩擦。 “其罪一，贪墨军饷！三年以来，共计克扣兵卒饷银三万七千两，致使东营将士冬衣短缺，去年寒冬，活活冻死三人，冻伤者，不计其数！” 话音落下。 那两百名兵卒的阵型，明显地骚动了一下。 克扣军饷的事，他们都知道，却没想到数额如此巨大，更不知道，竟有人因此而死。 人群中，也响起了愤怒的议论声。 “其罪二，私通山匪！”张文远的声音大了一些，也流畅了一些，仿佛进入了某种自暴自弃的状态，“与城外黑风寨勾结，劫掠王家商队，商队护卫三十七人，无一生还！事后，赵虎独吞赃款七成！” “轰！” 人群炸开了锅。 “什么？王家商队是他害的？” “我表哥就在那趟商队里，尸骨无存啊！” “这个畜生！” 赵王氏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她尖叫道：“胡说！你血口喷人！你被她收买了，你陷害我夫君！” 张文远没有停。 他仿佛没听见，只是用一种近乎麻木的语调，继续念下去。 “其罪三，残害同僚！因分赃不均，于上月十五，于城外十里坡，背后偷袭，杀死黑风寨三当家，并嫁祸于猛虎堂！” “其罪四，草菅人命……” 一条条罪状，从张文远的口中吐出。 每一条，都有名有姓，有时间，有地点。 那不是空泛的指控，而是血淋淋的事实。 “师尊，他们的表情，变了。”洛青鸾在心中说。 “当然会变。”陈凡的语气带着几分得意，“这叫舆论反转。你没花一分钱，没动一个兵，只用他自己人的嘴，就把一个‘英雄’扒得底裤都不剩。这效果，比砍一百个脑袋都好。” 张文远念到了最后。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一种病态的亢奋。 “其罪九，辱我袍泽！” “赵虎曾于醉后，当众指着麾下兵卒，狂言：‘一群活该受穷的蠢货，养你们，就是为了让你们替我去死！我的一根脚趾，都比你们一百条贱命金贵！’”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两百名兵卒的头顶轰然炸响！ 死寂。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兵卒都僵住了。 他们脸上的悍勇、不安、迷茫，在这一刻，尽数褪去，只剩下一种情绪。 被羞辱到极致的……愤怒！ 那句话，像一根毒刺，扎进了他们每个人的心里。 原来，他们用命去效忠的人，只是把他们当成可以随时牺牲的狗。 不，连狗都不如。 “你……”为首的一名队正，双目赤红，死死盯着张文远，“你说的……可是真的？” 张文远抬起头，脸上竟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真不真，你们自己心里，没数吗？” “去年冬天，你们没领到冬衣，他赵虎的婆娘，添了一件三百两银子的狐裘大氅，你们忘了吗？” “王家商队出事第二天，他赵虎就给他儿子，买了一匹千里马，你们忘了吗？” “上个月，他当众打断了小六子的腿，骂他是‘不长眼的狗东西’，就因为小六子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你们都忘了吗！” 张文远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尖锐，一句比一句诛心。 那两百名兵卒，握着刀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们的信仰，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干得漂亮！”陈凡忍不住赞叹，“这姓张的，真是个人才！杀人都不用刀，用诛心咒的！丫头，你得给他加薪。” 洛青鸾缓缓走上前。 她站到了一只被丢弃的货箱上，让自己能俯视所有人。 她的目光，扫过那两百张愤怒而屈辱的脸。 “供状，你们听完了。” “英雄，还是畜生，你们自己判断。” 她的声音冰冷，不带任何感情。 “现在，我问你们一句。” 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在众人心头。 “为这样一个把你们当狗的人卖命，堵住城门，刀指同袍，你们觉得……” “值吗？” ------------ 第76章 这一波，叫用户体验优化 “值吗？” 三个字。 没有重量，却压垮了全场。 整个东城门前，死寂一瞬，随即地动山摇。 那两百名兵卒，脸上的血色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尽，又以更凶猛的势头倒灌回来，一张张脸涨成了深紫色。 值吗？ 这个问题，从没人问过他们。 他们只被告知，统领有令，他们便拔刀。 这是规矩。 是天职。 可现在，有人将这规矩的遮羞布一把扯下，露出了底下腐烂流脓的血肉。 为了一根从骨子里就瞧不起他们的“脚趾”，去搭上自己一百多条“贱命”？ 为首的队正，嘴唇抖得不成样子。 他想嘶吼，想咆哮，想说这全是污蔑。 可那个叫张文远的文人，念出的每一个字，都化作一根针，狠狠扎在他脑子深处。 去年冬，他手底下的兄弟没领到冬衣，夜里咳出的血痰冻成了冰。 王家商队出事，全城戒严，他们被驱使得连轴转，累得活脱脱一群野狗。 小六子的腿……至今还瘸着。 所有的一切，严丝合缝。 “我……” 队正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被灌了一嘴滚烫的沙子，火烧火燎，一个字也挤不出。 他抬头，看着货箱上那个俯瞰众生的少女。 那双眼睛里没有嘲弄，没有鄙夷，只有一片能冻结骨髓的平静。 她在看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当啷！ 一声脆响，在死寂中炸开，尖锐刺耳。 人群里，一个最年轻的兵卒，手一松。 长刀坠地，在青石板上弹了一下，发出一声不甘的嗡鸣。 这声音，是一个信号。 当啷！ 当啷！当啷！ 第二声，第三声，第十声…… 兵器坠地的声音，骤然连成一片暴雨。 一场由钢铁谱写的，绝望的暴雨。 两百名兵卒，丢了手里的刀，也丢了心里那点仅存的愚昧。 他们齐刷刷地低下头，活像一群挨了打的孩子，再不敢去看洛青鸾的眼睛。 赵王氏一屁股瘫在地上，整个人都傻了。 她最后的倚仗，没了。 “师尊，这就……完了？”洛青鸾在脑中发问，语气里有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异。 “不然呢？”陈凡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压不住的得意，“你当打仗是过家家，你一刀我一剑？错！战争的最高形态，是认知战！你把他们脑子里那套旧思想给砸烂了，他们投降比谁都快。” “这叫什么？精准打击用户痛点，完成心智占领！恭喜你啊我的小女帝，成功举办了第一次‘产品发布会’。看这用户反馈，非常踊跃嘛，纷纷表示要卸载旧版本，安装你的新系统了。” 洛青鸾听得云里雾里，但她能听出师尊很高兴。 那名队正，终于挤出所有力气，向前挪了一步，单膝重重跪地。 “我等……有罪！” 他身后，两百名兵卒，哗啦啦跪倒一片。 甲胄相撞，发出一片沉闷的哀鸣。 “请主上……降罪！” 队正用尽全力吼出这句话，脑袋狠狠磕在冰冷的石板上。 “降罪？” 洛青鸾从货箱上一跃而下，脚步轻盈，缓缓走到他们面前。 “你们的罪，不是对我。” 她抬手，指了指周围那些从惊骇中回过神，眼神复杂的百姓。 “是对他们。” “你们堵塞城门，刀指同胞，惊扰了他们。” “你们的罪，也是对自己。” 她的视线，扫过一张张年轻又茫然的脸。 “你们险些为一个卑劣小人，赔上自己的性命，更赔上你们家人的活路。” “至于赵虎……” 洛青鸾话音一顿，声线冷得掉渣。 “他，已经不是你们的统领了。” “从今日起，你们只有一个统领，魏通。” 魏通闻声上前，铁甲铿然作响。 “你们，谁有异议？”洛青鸾问。 “没……没有！”队正立刻抢答，声音里满是劫后余生的颤抖。 “我等，愿听魏统领号令！”两百人齐声怒吼，那声势，竟比刚才拔刀时还要雄壮。 “很好。”洛青鸾颔首，“都起来。” “念你们是受人蒙蔽，今日之事，既往不咎。若有下次，定斩不饶。” “回去告诉城防营所有人，被克扣的军饷，三日内，双倍补发。” “冻死的弟兄，抚恤金，十倍。” “凡有旧伤未愈者，城主府出钱，请最好的大夫医治。” “我只要你们记住一件事。” 洛青鸾盯着他们，一字一顿。 “你们是青阳城的兵，护的是青阳城的百姓，不是谁家的私军。” “谢主上！” 那队正激动得满脸涨红，又是重重一个响头磕了下去。 这一次，是心悦诚服，是五体投地。 【叮！宿主收服人心，凝聚民望，龙气+50！】 【触发万倍返利！恭喜您获得‘龙气’x500000点！】 陈凡的意识海里，瞬间炸开了一场能量的狂潮。 “喔唷唷唷！我的妈耶！” 陈凡爽得差点叫出猪叫，“丫头！干得漂亮！太他娘的漂亮了！五……五十万！你这是想让我当场飞升啊！” “师尊，冷静。”洛青鸾在脑中无奈地安抚。 她能“看”到师尊的意念，沸腾得像一锅开水，咕嘟咕嘟地直冒泡。 “冷静个屁！你知道五十万龙气是什么概念吗？”陈凡的声音都在抖，“这够我把演武空间的时间流速再拉快一百倍！够我给你换一本天阶功法了！” “这哪是收服人心，你这是在给我印钱啊！” “以后这种事，多干！必须给我往死里干！用户体验必须给我优化到极致！” 洛青鸾没再理会这个陷入狂喜的师尊。 她的视线，落在了场中最后两个人身上。 赵王氏，和张文远。 赵王氏看着那些对自己感恩戴德的兵卒，再看看洛青鸾，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化作毒汁喷涌出来。 “你这个妖女……” 她话音未落，魏通反手一巴掌。 啪！ 一声脆响。 赵王氏被抽得原地转了半圈，吐出两颗混着血的牙，狼狈地摔在地上，彻底懵了。 “嘴巴不干净，就缝起来。”魏通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洛青鸾看都未看她一眼，而是对着张文远。 “你，听见了吗？” 张文远还跪在地上，浑身筛糠，不知是冷，还是怕。 “奴……奴才听见了。” “感觉如何？”洛青鸾问了个没头没尾的问题。 “什么？”张文远茫然抬头。 “听着自己写的文章，被人当众念出来，引得万人喝彩，千夫所指。这种感觉，如何？” 张文远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他懂了。 从一开始，她就在玩弄他。 她让他念，是让他亲耳听听，自己的笔杆子，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是让他亲身体验，他这支笔，比刀子更利，也更毒。 “奴才……奴才……”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囫囵。 “回去吧。”洛青鸾的语气恢复了淡漠，“册子上，还有九十六个名字。” “天亮之前，我要看到十份。” “要比这一份，写得更好。” 张文远如遭雷击，又如蒙大赦。 他成了一把刀。 一把被握在别人手里，只能用来写字杀人的刀。 “奴才……遵命。” 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在魏通的示意下，失魂落魄地，朝着城主府的方向踉跄跑去。 那背影，仓皇得像一条被打断了脊梁的狗。 洛青鸾这才转身，面向围观的百姓。 人群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眼神里，是无法掩饰的敬畏。 “今日之事，惊扰各位了。” 她微微颔首。 “都散了吧。” 说完，她转身，带着玄甲卫，朝城主府走去。 人群沉默地目送着她的背影，直到那队玄甲卫彻底消失在街角，才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议论。 “天爷！这位新城主，手段也太厉害了！” “可不是嘛，一兵一卒都没动，就把这事给平了！” “赵虎那畜生，死得好！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你们听见没？新主上说要双倍补军饷！我二弟就在城防营，这下有盼头了！” “青阳城……这是真要变天了……” 黄昏的最后一缕光，落在洛青鸾的肩甲上。 她的影子，被拖得好长好长。 “师尊。”她轻声在脑中呼唤。 “嗯？爽完了，为师在呢。”陈凡打了个满足的饱嗝，声音懒洋洋的。 “你刚才说，要给我换天阶功法？” “咳咳，”陈凡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这个嘛，年轻人不要好高骛远，要脚踏实地。你现在这本《太上忘情道典》，就很好嘛，潜力大大滴。” “主要是，天阶功法太贵了，咱们得省着点花，为了‘神级躺平’的伟大事业，要学会可持续发展不是？” 洛青鸾：“……”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 第77章 谈钱伤感情，谈功法也一样 夜色，终于完全吞没了青阳城。 城主府的书房里，烛火跳跃，将洛青鸾的影子投在背后的书架上，拉得又细又长。 空气里还残留着张文远离去时带来的那股子冷汗和绝望的味道。 魏通已经带着玄甲卫去接管城防营，偌大的府邸，一时间安静得有些过分。 这种安静，比东城门前的喧嚣，更让人心头发空。 洛青鸾坐在那张属于城主的宽大椅子上，小小的身子陷在里面，脚尖甚至够不着地。 她摩挲着手里的帝心玉，玉佩温润，仿佛还带着师尊意念的温度。 “师尊。”她忽然在脑中开口。 “嗯？在呢在呢。”陈凡的声音立刻响起，透着一股吃饱喝足的慵懒，“正在盘点今天的收益，心情极佳。说吧，我的小功臣，有什么指示？” “你刚才说……”洛青鸾的语气很平静，“五十万龙气，够换一本天阶功法。” 陈凡的意念，像是被噎了一下。 空气，凝固了。 过了足足三秒，他才干咳两声，用一种语重心长的调子开口。 “咳咳，青鸾啊，我们现在来复盘一下今天的项目。” “你今天的表现，堪称完美。兵不血刃，瓦解危机，顺带收编了两百人的团队，还把民心支持率拉到了一个新高度。这叫什么？这叫教科书级别的危机公关和市场扩张。” 洛青鸾安静地听着，不插话。 她知道，师尊每次说这些她听不懂的话时，都是在准备转移话题。 “但是！”陈凡的语气一转，“我们得看到问题的核心。你成功的关键是什么？是天阶功法吗？不是！” “是你的个人品牌，是你精准的用户洞察，更是你现在这套‘产品’的独特性！” 他越说越起劲。 “你现在修炼的《太上忘情道典》，虽然底层架构是大众版的《引气诀》，可经过你的‘厄难阴体’这个超级服务器一优化，效果直接拉满！它跟你完美适配，如臂使指！” “这叫什么？这叫最优解决方案！我们为什么要放弃一个已经证明了的市场爆款，去花光所有投资，赌一个八字没一撇的新项目？这不符合商业逻辑！” 洛-青鸾听完了这一长串的“商业逻辑”。 她只提炼出了三个字。 “所以呢？” “所以，”陈凡的语气变得理直气壮，“天阶功法的事，先放一放。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我们是创业团队，要务实，要讲究性价比，不能搞那些虚头巴脑的面子工程！” 洛青鸾沉默了。 她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头顶繁复的雕花横梁。 过了一会儿，她才轻声问：“师尊，你就是舍不得，对不对？” 陈凡的意念又是一滞。 这丫头，怎么越来越不好忽悠了？ “胡说！”他断然否认，“我这是从大局出发！是为了我们‘神级躺平’的终极目标，进行最合理的资源配置！” “五十万龙气，看着多，真要花起来，洒洒水啦。演武空间升级要不要钱？以后给你兑换丹药法宝要不要钱？万一你哪天被人打个半死，修复你的肉身要不要钱？那都是天文数字！” “我们得学会过日子，不能当月光族！” 陈凡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一家之主”的痛心疾首。 洛青鸾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她甚至能想象出，师尊在玉佩里一边盘着那五十万龙气，一边掰着指头算账的抠门样子。 “好。”她应了一声。 “好？”陈凡愣住了，他准备好的一大堆说辞，瞬间卡在了喉咙里，“你就……这么同意了？” “嗯。”洛青鸾坐直了身子，“师尊说得对，要学会过日子。” 陈凡反而有点不适应了。 这剧本不对啊。 不应该哭着喊着说“师尊我不管我就要”吗？ “你……你真这么想？”他试探着问。 “真的。”洛青鸾的语气很认真，“而且，我现在需要的，好像也不是更强的功法。” 她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从张文远的书房，到东城门前的对峙。 她靠的，不是灵力的强弱，而是师尊教她的那些“歪理”。 是人心，是言语，是局势。 “哦？”陈凡来了兴趣，“那你需要什么？” 洛青鸾想了想，却发现自己答不上来。 她需要什么？ 在今天之前，她需要的只是一口吃的，一个不漏雨的屋檐。 现在，她坐在城主府里，成了这座城名义上的主人。 可她……还是饿着肚子。 从早上到现在，她只喝过几口水。 胃里空空荡荡的，适时地发出轻微的抗议声。 这个声音，让她从“城主”的身份里，瞬间跌回了那个瘦弱的小乞丐。 陈凡的意念，捕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 他沉默了。 过了片刻，他那懒洋洋的腔调，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我的错。” “光顾着搞事业，忘了员工关怀了。” “等着。” 洛青鸾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手心的帝心玉微微一热。 嗡。 一阵轻微的空间波动。 下一秒，一张小小的，散发着食物香气的木桌，凭空出现在她面前。 桌上，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熬得雪白粘稠的肉糜粥。 一碟翠绿的，切得整整齐齐的小菜。 还有一双干净的木筷。 洛青鸾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食物，鼻尖萦绕着那股久违的，只在梦里闻到过的米粥香气。 “储物空间，花了一千龙气，买了个厨房套餐。”陈凡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点显摆的意味，“怎么样？比天阶功法实用吧？这叫什么？这叫提升用户体验，满足底层需求。” 洛青鸾没有说话。 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拿起了那双筷子。 很轻，很光滑。 她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送进嘴里。 温热，软糯，带着肉的咸香，瞬间从舌尖滑到胃里。 一股暖意，从腹中升起，迅速扩散到四肢百骸。 驱散了疲惫，也驱散了那股子空落落的寒意。 洛青-青鸾的眼眶，毫无征兆地红了。 她低下头，一勺一勺，安静地吃着。 动作很慢，很珍惜，像是怕惊扰了一场美梦。 “吃慢点，没人跟你抢。”陈凡的声音放柔和了许多，“锅里还有。” “师尊，”洛青鸾咽下一口粥，声音带着一丝鼻音，“你……一直都这么会过日子吗？” “那当然。”陈凡得意地哼哼，“想当年，我为了省钱，能连续一个月吃泡面。怎么用最少的钱，办最多的事，这可是我的核心技能。” “不过，以后你不用过那种日子了。” “你负责在前面冲锋陷阵，给我印钞票。我负责给你做好后勤保障。” “咱们这个团队，分工明确，前途无量。” 洛青鸾没说话，只是吃的速度快了一些。 一碗粥很快见底。 她舔了舔嘴唇，还有些意犹未尽。 嗡。 又是一阵波动。 桌上那碗空了的粥，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干净柔软的青色布裙，还有一些女儿家用的洗漱用品。 “员工福利。”陈凡言简意赅。 洛青鸾看着那套新衣服，摸了摸自己身上这件又旧又硬，还带着血腥味的破烂衣衫。 她忽然明白了。 师尊说的“过日子”，和她理解的“过日子”，不是一回事。 他的“过日子”，是为了将来更好的“躺平”。 而他现在做的，是让她先像个人一样，活在当下。 “谢谢师尊。” 这一次，她的道谢，发自内心。 “客气。”陈凡打了个哈欠，“行了，吃饱了就去洗漱休息。隔壁的房间我已经给你‘打扫’过了，床单被褥都是新的，保证五星级酒店标准。” “养足精神，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张文远那个笔杆子，估计这会儿正写得火花四溅呢。明天一早，那十份新鲜出炉的‘檄文’，就是你下一阶段的KPI了。” 洛青鸾站起身，将那套干净的衣服抱在怀里。 布料柔软的触感，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实。 她走到窗边，能远远看到另一处院落里，一间书房还亮着灯。 想必，那就是张文远所在的地方。 那个男人，正在用他的笔，为她铺就一条血与墨的道路。 而她的师尊，一个自称想躺平的“帝魂”，却在用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为她准备着热粥和新衣。 这一切，都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洛青鸾抱着衣服，转身走向隔壁的房间。 她推开门。 房间里，一张柔软的大床，铺着崭新的被褥，正静静地等待着它的新主人。 空气里，甚至还有一丝阳光晒过的味道。 “师尊。”她站在门口，轻声问。 “嗯？” “你……到底是什么人？” 陈凡沉默了。 这一次，他没有用那些稀奇古怪的词语来回答。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遥远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疲惫。 “一个……想睡个好觉的加班狗罢了。” ------------ 第78章 老板，这是您要的KPI 晨光刺破窗棂，在地上洒开一地碎金。 洛青鸾睁开眼。 身下是陌生的软榻，鼻腔里满是阳光晒透了被褥的干爽味道。 有那么一瞬的恍惚。 她坐起身，身上是件干净柔软的青布裙，指尖下意识地触到胸口的帝心玉，温润的触感传来，连同昨夜那碗肉粥的暖意，才一并回到了腹中。 一切都是真的。 她不再是那个蜷在破庙里，跟耗子抢食儿的小乞丐了。 “师尊？” 她在脑海里轻轻唤了一声。 玉佩里，传来一声拖得长长的、带着浓重起床气的呻吟。 “嗯……天亮了？别催，新版内核还在编译，进度条99%卡了整整一宿……” 陈凡的声音含糊不清，透着一股子刚被从代码里拖出来的怨气。 洛青鸾眨了眨眼，没听懂。 “师尊，你昨晚没睡？” “睡？” 陈凡的声音陡然拔高，清醒了不少，那股子疲惫却装得更夸张了。 “你当那五十万龙气是大白菜啊？说吸收就吸收？那全是数据！能量！我他妈处理了一整晚，跟把全公司的服务器代码扒下来重写了一遍没区别，魂儿都快没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又轻快起来。 “别提这个了。怎么样，新用户体验还满意不？五星好评，走一个？” 洛青鸾唇边漾开一抹笑，淡得她自己都没察觉。 “很满意。” 她站起身，踱到窗边，推开了窗。 清晨微凉的风涌进来，让她精神一振。 城主府极大，也极空。 远处零星的几声鸟鸣，反倒衬得此地愈发寂静。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沉稳，有力。 “主上。” 是魏通。 “进来。” 魏通推门而入，高大的身形几乎将门口的光线尽数吞没。 他目光扫过洛青鸾，见她焕然一新，眉峰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但瞬间又恢复了那副万年不变的石雕模样。 “张文远，幸不辱命。” 魏通双手呈上一叠厚厚的宣纸。 整整十份，用细麻绳分门别类地捆扎着，码放得一丝不苟。 宣纸还带着未干的墨香，和一丝属于熬夜赶工的火气。 “很好。” 洛青鸾接过那十份“罪状”，走到书桌后坐下。 魏通没有告退，像一尊铁塔，静立在旁。 “行了，开工开工。来，验收一下新员工的处女作。” 陈凡的声音在洛青鸾脑中响起，充满了资本家审阅财报时的那种期待。 “看看KPI咋样。” 洛青鸾解开第一份麻绳，在桌上摊开。 字迹工整，却透着一股力透纸背的狠厉。 主角是城中最大的粮商，刘胖子。 上面详尽罗列了他如何勾结前城主府的官吏，趁着灾年囤积居奇，将发霉的陈米混进新米里高价贩卖，逼得城南三户人家易子而食。 时间，地点，人证，藏匿账本的暗格，无一不备。 “哟，可以啊这小伙子。”陈凡啧啧道，“开篇暴击，精准命中用户痛点。‘吸百姓骨髓，熬万家膏油’，这文案水平，放我们那个年代，妥妥的销冠。” 洛青鸾面无表情，又拿起第二份。 这一份，是城西布行的东家，如何偷工减料，以次充好，用发黑的劣等棉絮填充军中冬衣，再重金贿赂赵虎，将这批足以冻死一营兵的“杀人甲”送了进去。 “嗯……这个就有点同质化了，又是贪腐，又是品控问题。”陈凡点评道，“不过证据链很完整，属于标准作业，及格。” 洛青鸾一连翻了七八份。 每一份，都代表着一个在青阳城横行霸道的名字，每一份背后，都是一笔笔洗不干净的血账。 直到第九份。 这一份的笔锋截然不同，字迹里浸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颤抖和悲愤。 主角不是商贾，也非官吏。 是前任城主的小舅子，一个叫孙绍的纨绔。 罪名，只有一条。 三月前，孙绍醉酒驰马，于长街之上，撞死了一个卖花的小姑娘。他非但没半分愧疚，反诬其父碰瓷，命恶奴当街将其双腿活活打断，扔出了城外。 “啧……”陈凡的声音沉了下去，“这家伙，写的不是KPI报告，是催泪剧本，是情绪炸弹。” “他这是在用笔杀人。” 洛青鸾捏着那张纸，指节泛白。 那血泊中凋零的小姑娘，那父亲绝望的哀嚎，一幕幕，一声声，都砸在她心头。 她自己，也曾无数次与这样的命运擦肩。 “师尊，”她放下纸张，嗓音有些发干，“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别问我。”陈凡的声音忽然严肃起来，“你是CEO，我顶多算你的天使投资人。我只管投钱给战略，具体怎么落地，你自己定。” “你不能总指望我这个金手指。” 洛青鸾沉默了。 她看着桌上那十个名字，十段罪恶。 这些名字，在昨天，对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现在，他们的生死，就摆在她面前，只待她一言而决。 “可我不能……把他们都杀了。”她轻声说。 “谁让你杀了？”陈凡哼了一声，“杀人是最低级的玩法，成本高，收益低，后患无穷，还影响品牌形象。咱们是正经公司，不是街头砍人的古惑仔。” 洛青鸾抬起头，眼里满是困惑。 “商业运作？” “对。”陈凡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老狐狸的狡猾，“咱们现在是初创公司，缺钱、缺人、缺资源。桌上这些，就是我们的潜在客户，或者说……潜在的收购目标。” “收购？” “没错，敌意收购。”陈凡循循善诱，“给他们两个选择。方案A：咱们把张文远写的这篇‘深度人物专访’公之于众，让他们也体验一把赵虎的待遇，然后查抄家产，全家整整齐齐地去大牢里团建。” “方案B：他们主动交一笔‘城市建设赞助费’，比如说……家产的九成。我们呢，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他们的黑料，永远锁在档案室里。他们花钱消灾，我们拿到启动资金。这叫什么？这叫双赢！Win-win！” 洛青鸾的呼吸，微微一窒。 她从未想过，权柄还能如此使用。 这比刀子更锋利，比杀人更诛心。 她盯着那十份罪状，脑中念头飞转。 片刻，她伸出手指，将写着孙绍名字的那份，连同另外两份血债最多、民怨最深的卷宗，推到一旁。 剩下七份，被她归为一处。 做完这些，她抬起头，望向魏通。 “魏通。” “在。” 洛青鸾指着那三份卷宗，声音清冷如冰。 “这三人，即刻锁拿。罪证张榜于城门，三日后，公开处斩。” 魏通的眼神动了一下。 他又看向另外那七份。 洛青鸾拿起那七份卷宗，递给他。 “至于这七个，”她指尖在纸上轻轻一点，“派人送份请柬过去。” “告诉他们，青阳城的新主人，想在今天下午，请他们来城主府喝杯茶。” 魏通接过卷宗，目光在那三份死囚卷宗和七份请柬之间一扫，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杀人立威，宴客敛财。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他看向眼前这个身形尚显单薄的少女，那道挺得笔直的脊梁，此刻在他眼中，竟比城墙还要巍峨。 这是权术。 他垂下眼，掩去眸中的惊涛骇浪，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真正的敬畏： “遵命！” 魏通沉声应下，拿着卷宗，转身大步离去。 书房里，又只剩洛青鸾一人。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暖洋洋的。 “漂亮！”陈凡的赞美毫不吝啬，“丫头，你他娘的真是个天生的CEO！这就叫差异化打击，用户分层，精准收割！你刚刚完成了公司的第一个商业闭环！” 洛青鸾没有理会师尊那些听不懂的怪话。 她低头，看着自己那双干净的手。 这双手，昨天还在泥水里刨食。 今天，却已开始定一城权贵的生死。 “师尊，”她的声音很轻，像在问自己，“我做的，对吗？” 陈凡静了片刻。 这一次，他没再用那些戏谑的商业词汇。 “对错？” 他的声音，平静而深远。 “那是吃饱了撑的人，才有闲心琢磨的奢侈品。” “咱们现在，就一件事。” “活下去。” “活得比这城里任何一个人，都好。” “好了，收收心。准备开会，你的第一场‘融资路演’，马上就要开始了。” ------------ 第79章 茶已备好，请各位老板入坑 城主府，正堂。 午后的阳光穿过高高的门楣，在光洁如镜的青石地面上投下一片明晃晃的光斑。 空气里没有熏香，没有暖炉，只有一股子刚刚擦洗过的，带着水汽的冰冷味道。 魏通按着刀，如一尊铁铸的门神，立在门口，将所有光线与温度都隔绝在外。 堂上，只摆了一张桌，八张椅。 洛青鸾端坐主位，小小的身子陷在宽大的太师椅里，双脚悬空，轻轻晃荡。 她面前摆着一杯刚沏好的粗茶，热气袅袅，模糊了她平静无波的脸。 “师尊，我有点紧张。”她在脑中低语。 手心，微微冒汗。 “紧张就对了。”陈凡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像是在自家后院晒太阳，“说明你入戏了。把这次会面，当成你的第一场产品发布会。你是CEO，他们是嗷嗷待哺，等着被你收割的韭菜……啊不，是潜在投资人。” “记住，你现在不是小乞丐，你是他们的天，是他们的神，是能决定他们公司上不上市、老婆跟不跟人跑的甲方爸爸。” 洛青鸾：“……听不懂。” “听不懂就对了。”陈凡理直气壮，“你只要记住核心要点就行。少说话，多喝茶，保持你现在这副面瘫脸。让他们猜，让他们慌，让他们自己把自己的心理防线给冲垮。” “这叫什么？饥饿营销。你越是神秘，他们就越是渴望，掏钱的时候就越爽快。” 洛青鸾深吸一口气，将陈凡那些乱七八糟的词汇从脑子里过滤掉，只留下“少说话，多喝茶”六个字。 她端起茶杯，学着记忆里那些茶馆老者的样子，轻轻吹了吹浮叶。 府外，传来了车马的喧嚣。 来了。 七位在青阳城跺跺脚，地面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联袂而至。 为首的是城中首富，人称“钱半城”的粮商钱八万。他挺着圆滚滚的肚子，一身锦缎几乎要被肥肉撑裂，小眼睛里闪烁着精明与审视。 跟在他身后的，有布行老板，有盐铁商，有城里最大的当铺掌柜……个个非富即贵，满面红光。 他们被下人引着，踏入正堂的门槛。 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七人不约而同地顿住了脚步。 堂内空旷，冰冷，肃杀。 主位上那个小女孩，穿着一身最普通的青布裙，安静得像一幅画。 可那双眼睛，黑沉沉的，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正幽幽地看着他们。 钱八万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这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没有歌舞，没有盛宴，甚至没有一点属于城主府该有的排场。 这哪里是请客喝茶，分明是公堂会审。 “都坐吧。” 洛青鸾开口了，声音清脆，却没什么温度。 七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各自在心中打着算盘，依着身份高低，依次落座。 下人无声地上前，为每人斟了一杯茶。 茶水浑浊，叶片粗大，是城里脚夫苦力们喝的两文钱一壶的大碗茶。 钱八万捏着那粗糙的陶杯，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是下马威。 他心中冷笑，一个小丫头片子，也学人玩弄权术，可笑。 堂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洛青鸾偶尔端起茶杯，发出的轻微声响。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那七位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大人物，开始坐立不安。 有的频频擦汗，有的眼神游移，有的手指在桌下无意识地敲击。 “丫头，看见没？”陈凡的声音在洛青鸾脑中响起，像个专业的现场解说，“左手边第三个，那个瘦猴，手一直在抖，心理素质最差，可以第一个拿来开刀。” “钱胖子倒是沉得住气，不愧是老江湖。不过你看他，喉结动了三次，他在咽口水，说明他口干舌燥，心里慌得一批。” “稳住，别浪。等他们自己憋不住。” 终于，钱八万憋不住了。 他重重地咳了一声，挤出一脸和蔼可亲的笑容。 “呵呵，城主大人真是年少有为，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气度，我等佩服，佩服啊！” 洛青鸾眼皮都没抬，又抿了一口茶。 钱八万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好不尴尬。 一旁的布行孙老板见状，连忙打圆场：“城主大人今日召我等前来，想必是有什么要事吩咐。青阳城的繁荣，离不开城主大人的治理，也需要我等商贾尽一份绵薄之力。大人但有差遣，我等万死不辞！” 他说得慷慨激昂，义正言辞，好像随时准备为青阳城抛头颅洒热血。 “漂亮！这叫什么？主动认领任务，试图掌握话语权。”陈凡点评道，“他想把皮球踢给你，让你先开口要价。丫头，别上当。” 洛青鸾终于放下了茶杯。 “啪。” 一声轻响，在寂静的正堂里，格外清晰。 七个人的心，都跟着这声音，猛地跳了一下。 “万死不辞？” 洛青鸾抬起眼，目光第一次直视他们，清澈，却又锐利如刀。 “你们的命，金贵得很。” “我这座小小的城主府，可受不起。” 她语气平淡，话里的嘲讽却像针一样，扎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孙老板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我这里，倒是有几件小玩意。” 洛青鸾说着，朝魏通递了个眼色。 魏通面无表情，从怀中取出七本一模一样的小册子，走到桌前，不偏不倚，一人面前放了一本。 册子是普通的纸张，粗糙的装订，封面一片空白。 钱八万狐疑地拿起册子，翻开了第一页。 只看了一眼，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张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一干二净，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 册子上，用张文远那手狠厉的字迹，清清楚楚地写着—— 【钱八万，庚子年三月，勾结户房主事，私吞赈灾粮三百石，致流民饿死七十余人。】 【同年七月，以霉米充新米，贩与城南驻军，获利纹银一万两。】 【辛丑年冬，放印子钱，逼死城西张屠户一家五口……】 一条条，一款款，时间，地点，经手人，甚至他藏匿黑账的密室位置，都写得明明白白！ 他猛地抬头，看向洛青鸾，眼神里充满了惊骇与恐惧。 其他人也纷纷翻开了自己的册子。 一时间，堂内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和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每个人手里的，都是一本属于自己的，浓缩版的罪恶史。 “这……这是污蔑！血口喷人！”一个盐商猛地站起来，指着洛青鸾，色厉内荏地吼道，“你这个黄毛丫头，从哪里找来的江湖骗子，竟敢如此构陷我等！” 魏通的眼神，冷冷地扫了过去。 那盐商被他一看，像是被一头猛虎盯住，后面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双腿一软，又跌坐回椅子上。 “诸位。” 洛青鸾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茶，味道如何？” 七个人，面如死灰。 这哪里是茶，这分明是穿肠的毒药！ “干得漂亮！”陈凡在洛青鸾脑中吹了声口哨，“图穷匕见！气氛烘托到位，压力给到极限！现在，是时候谈谈合作方案了。” “问他们，是想走破产清算流程，还是想花钱买个平安套餐？” 洛青鸾站起身。 她个子小，站起来也只比桌子高出一个头。 可此刻，在七位富商眼里，她的身影，却像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册子上的东西，是真是假，你们心里有数。” “城门外，那三颗刚刚挂上去的人头，你们应该也看见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我这个人，不喜欢麻烦。” 洛青鸾走到他们面前，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在钱八万那本册子上轻轻一点。 “所以，给你们两个选择。” “一，我把这些册子，印上一万份，贴满青阳城的大街小巷。你们的家产，我来抄。你们的脑袋，我来砍。” 她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惨白的脸。 “二，你们帮我，把这些册子……都买回去。” “家产的九成，换你们一条活路。” “我只要钱，不要命。” 洛青-青鸾说完，重新走回主位，坐下。 “我数到三。” “选吧。” ------------ 第80章 甲方爸爸，求您打个折吧！ “一。” 洛青鸾的声音很轻，像一片雪花落在烧红的铁板上，激起一阵无声的战栗。 正堂之内，时间仿佛被拉成了粘稠的糖浆。 七位富商的呼吸，清晰可闻，粗重，急促，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丫头，稳住！看见没，那个钱胖子，额头的汗都能养鱼了。”陈凡的声音在洛青鸾脑中响起，带着一丝看戏的兴奋，“这就是极限施压，让他们的大脑CPU百分之百过载，算不清楚账，就只能听你的。” 哐当！ 一声脆响。 是坐在最末位的绸缎商，他手里的茶杯没拿稳，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碎片溅开，像他此刻崩溃的心。 这个声音，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二。” 洛青鸾的第二个字，刚刚吐出。 “等等！” 钱八万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肥硕的身躯因为动作太猛，带得椅子都向后滑开半尺。 他脸上再无半点血色，那张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胖脸，此刻像是发酵失败的面团，又白又垮。 “城主大人！城主大人手下留情！” 他躬着身子，几乎要折成九十度，声音里带着哭腔：“家产九成……这……这不是要我们的钱，这是在要我们的命啊！” “我等几代人的心血，全都在里面了！您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啊！” 他一边说，一边用袖子抹着额头滚落的汗珠。 “求您给条活路！八成！不，七成！只要您点头，我们立刻奉上！青阳城日后的所有开销，我们全包了！” 其余几人也如梦初醒，纷纷站起身来，七嘴八舌地哀求。 “是啊城主大人，给我们留条根吧！” “我们愿意效犬马之劳，为您敛财，为您办事！” “哦豁，开始讨价还价了。”陈凡在洛青鸾脑中悠闲地点评，“常规操作，试图拉低成交价。别理他，这帮家伙的资产，水分大得很，砍掉九成，剩下的也够他们吃香喝辣一辈子了。” “怼回去。告诉他，优惠券活动已经结束了。” 洛青鸾端起桌上的茶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她甚至没喝，只是用杯盖轻轻撇去浮沫。 这个动作，比任何呵斥都更具压迫感。 “我的价钱，很公道。” 她的目光从钱八万身上，缓缓移向门口的方向。 “外面那三位的价钱，是十成。” “外加全家老小的性命。” 冰冷的话语，像一把淬了毒的锥子，狠狠扎进七人的心脏。 堂内的哀求声戛然而止。 那三颗高悬在城门上的头颅，那三家被抄得底朝天的府邸，是他们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去的梦魇。 就在这时，一声怒吼打破了死寂。 “欺人太甚！” 是那个盐商，他本就脸色铁青，此刻更是涨成了猪肝色。 他猛地将手里的册子狠狠摔在地上，指着洛青鸾，目眦欲裂。 “你个黄毛丫头！真以为我们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你宰割吗！” “老子在青阳城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喝奶呢！” “我……” 他话没说完，就想朝洛青鸾扑过去。 困兽犹斗。 “啧，有愣头青。”陈凡的声音里没有半分紧张，“魏通，该你上班了，处理一下这个试图给差评的用户。” 盐商刚踏出一步。 一道黑影，快如鬼魅，瞬间横亘在他与洛青鸾之间。 是魏通。 他甚至没有拔刀。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魏通只是简单地抬起手，用刀鞘的末端，精准地砸在了盐商的下颌骨上。 咔嚓！ 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那盐商的怒吼瞬间变成了呜咽，整个人像一滩烂泥，软软地瘫倒在地，口鼻中涌出鲜血和白沫，抽搐了两下，便没了声息。 魏通收回刀鞘，看都没看地上的人一眼，目光如鹰隼，缓缓扫过剩下的六位富商。 “还有谁，对城主大人的价钱，有异议？” 他的声音，像是两块石头在摩擦，沙哑，又充满了血腥味。 整个正堂，落针可闻。 剩下的六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浑身筛糠般地抖动。 恐惧，像冰冷的海水，彻底淹没了他们最后一点侥幸。 “干得漂亮。”陈凡吹了声口哨，“看见没，这就叫项目管理。及时清除掉团队里的刺头，能有效提升后续的工作效率。魏通这个执行总监，我给满分。” 洛青鸾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一下。 她看着那六张惨无人色的脸，吐出了最后一个字。 “三。” 这个字，像是审判的最终落槌。 “我……我给！” 钱八万第一个崩溃了，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 “我给！我全都给！求城主大人饶我一条狗命！” 他一边哭喊，一边拿起桌上的笔，手抖得几乎握不住，在那本属于他的罪证册子上，歪歪扭扭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仿佛那不是他的名字，而是他被抽走的灵魂。 有一个人带头，剩下的心理防线便彻底垮塌。 “我也给！” “城主大人饶命！” “我签！我签！” 噗通、噗通…… 六位在青阳城呼风唤雨的大人物，此刻像一群待宰的猪羊，争先恐后地跪在地上，签下那份决定他们命运的“卖身契”。 魏通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将那些签好字的册子一一收拢。 他身后，早有准备的玄甲卫鱼贯而入，将一份份早已拟好的地契、房契、商铺转让文书，摆在他们面前。 “签字，画押。” 魏通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一个时辰后。 六位富商，如同被抽干了精气神的行尸走肉，互相搀扶着，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城主府。 那个被打晕的盐商，则像条死狗一样，被两个玄甲卫拖了出去。 正堂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桌上，那杯早已凉透的粗茶旁，堆起了一座小山般的文书和账册。 每一张纸，都代表着一笔足以让寻常人眼红到发疯的财富。 洛青鸾靠在宽大的太师椅上，一直紧绷的脊背，终于松弛下来。 她感觉有些脱力。 “师尊，”她在脑中轻声说，“结束了。” “结束？不，我的好女儿，这才刚刚开始！” 陈凡的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狂喜，像一个中了五百万彩票的赌徒。 “发了！我们发了！龙气！海量的龙气正在到账！系统后台的服务器都快被挤爆了！” 【叮！宿主洛青鸾成功震慑青阳城商贾，获取‘龙气’x50000点！】 【叮！宿主洛青鸾成功收缴敌对目标资产，获取‘龙气’x80000点！】 【叮！宿主……】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像是过年放的鞭炮，在陈凡的意识里疯狂轰炸。 “一百万！足足一百万点龙气！我的天！这下别说天阶功法了，我都能给你兑换个仙阶马桶出来！” “我们的‘神级躺平’项目，已经完成了最关键的原始资本积累！上市！我们马上就可以上市了！” 洛青鸾没有理会师尊的胡言乱语。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桌上那堆纸。 这些纸，可以换来无数的金银，可以换来无数人的效忠。 可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喜悦。 胃里空落落的，心里也空落落的。 她低头，看着自己那双干净的手。 这双手，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又好像沾满了洗不掉的东西。 “师尊。” 她打断了陈凡的狂欢。 “嗯？怎么了我的小财神？是不是觉得KPI定低了？没事，下一批客户已经在路上了！” “我饿了。” 洛青鸾轻声说。 “我想喝粥。” 陈凡兴奋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沉默了片刻。 那股子浮夸的、资本家式的狂喜，像潮水般退去，留下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柔和。 “……也是。” “光顾着开庆功会，忘了给功臣发奖金了。” 嗡。 一阵轻微的空间波动。 那张冰冷的、堆满文书的桌子旁，凭空出现了一张小小的方桌。 桌上，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肉糜粥，熬得雪白粘稠。 旁边，还有一碟她昨晚吃过，觉得味道很好的翠绿小菜。 “喏，加班餐。”陈凡的声音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腔调，“趁热吃。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给我挣钱。” 洛青鸾站起身，走到小方桌前坐下。 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慢慢送进嘴里。 温暖的、带着食物香气的暖流，顺着喉咙滑进胃里，驱散了那股子冰冷的空虚。 她忽然觉得，这碗粥，比桌上那座金山，要贵重得多。 ------------ 第81章 有钱了，先升个级压压惊 一碗肉粥下肚，暖意顺着喉管淌进胃里，终于化开了一直堵在心口的那团冰疙瘩。 洛青鸾搁下汤匙。 这是她有生以来，吃得最慢的一顿饭，也是头一次，尝出了食物本来的滋味。 “师尊。” 她看看空碗，又看看桌上那堆冰冷的文书。 “这就是……掌权的感觉吗？” “不。” 陈凡的声音里没了惯常的戏谑，沉静得有些陌生。 “这是后遗症。跟我上辈子差不多，通宵爆肝赶完项目，就剩贤者时间了。”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杀人是减法，一刀一个，干净。你现在干的活儿，是微积分，带函数的那种，头疼得很。” “会习惯的。” 陈凡的声调又轻快起来，带着一股子藏不住的炫耀。 “行了行了，文艺少女的伤春悲秋最耽误搞钱！忘了那些不痛快，咱们来点资本家最爱的环节——验资！” 嗡。 洛青鸾眼前，那道熟悉的系统光幕豁然洞开。 这一次，光幕上不再是寒酸的几个零头，而是流淌着刺眼的金光，顶上那串代表“龙气”的数字，长得几乎能闪瞎人的狗眼。 【龙气余额：1250001】 陈凡的声音里是土财主一夜暴富的狂喜，唾沫星子都快喷出来了。 “一百二十五万！整整一百二十五万！亲女儿！这购买力，搁我老家，能在市中心买个精装修的豪华厕所了！” 洛青鸾：“……” 厕所，很贵吗？ “别在意那些细节！”陈凡大手一挥，“重点是，咱们的‘神级躺平’有限公司，天使轮融资圆满成功！现在，是时候进行A轮扩张了！” 他意念一动，简陋的商城界面瞬间刷新，原本灰扑扑的列表登时琳琅满目，宝光四射。 【天阶下品功法《星陨剑诀》：剑光如星陨，身法似鬼魅。兑换价格：100000龙气。】 【天阶下品武技《龙象镇狱掌》：一掌出，龙象之力可镇山河。兑换价格：100000龙气。】 【地阶上品丹药‘洗髓丹’（完美品质）：洗筋伐髓，脱胎换骨。兑换价格：50000龙气。】 【特殊建筑图纸《天工开物集·民生篇》：内含高效率水井、城市排污系统、三熟制农田改良法等十三项民生黑科技。兑换价格：200000龙气。】 【特殊物品‘温神玉液’：修复灵魂本源，滋养神识。兑换价格：10000龙气/滴。】 …… 无数宝物罗列，每一个名字都透着通天的威能，晃得人眼晕。 “看见没？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 陈凡的声音亢奋到破音。 “来，我的CEO，今天全场消费由陈公子买单！想翻哪个牌子，随便点！” 洛青鸾沉默了片刻，指尖点向《星陨剑诀》。 “我要这个。” 她忘不掉面对盐商时，那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无力。只有握在手里的剑，才是最真实的。 “有眼光！” 陈凡大赞。 “这剑诀，讲究的就是个快、准、狠，关键是姿势还帅得一批！跟你这清冷挂的气质简直是绝配！买了！” 【龙气-100000，兑换《星陨剑诀》成功。】 “然后，‘洗髓丹’。” 陈凡继续指点江山。 “你这身子骨底子太差，纯纯一块盐碱地，得先松松土、施点肥，好种子下去才能发芽。来一颗，必须的！” 【龙气-50000，兑换‘洗髓丹’成功。】 “还有这个！《天工开物集》！” 陈凡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丫头，你给老子记住，打天下靠的是刀把子，可治天下，靠的是饭碗子！这玩意儿，是咱们公司未来的核心技术，是护城河！砸锅卖铁也得拿下！” 【龙气-200000，兑换《天工开物集·民生篇》成功。】 光幕顶端那串长长的数字飞速缩水，洛青鸾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安静地听着。 “最后嘛……” 陈凡嘿嘿一笑。 “当然是给你老板我，升级一下办公硬件了。‘温神玉液’，先来二十滴，给我这破办公室搞个精装修。” 【龙气-200000，兑换‘温神玉液’x20滴成功。】 话音刚落，一股清凉甘洌的能量洪流猛地灌入帝心玉本源。 陈凡舒坦得长长呻吟了一声。 玉佩上细密的裂痕肉眼可见地愈合，通体变得温润澄澈。 “爽！太他娘的爽了！CPU直接从单核奔腾，干到了128核线程撕裂者！” 洛青鸾：“……师尊，你在说什么？” “咳，一种非常高级的修炼法门口诀，你以后就懂了。” 陈凡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行了，钱花得差不多了，准备上课。你的新手教学第二课，现在开始！” 他意念再动。 【是否消耗10000点龙气，开启‘演武空间’进行功法灌顶？】 “是！” 嗡！ 洛青鸾眼前的景象骤然扭曲、变幻，下一瞬，已然置身于一片无垠的星空之下。 脚下是光滑如镜的黑土，头顶是倾泻而下的璀璨星河。 一个纯粹由光芒构成的人影，手持光剑，静立于她面前，随即开始演练剑法。 “看好了，丫头！” 陈凡的声音浩浩荡荡，在整个空间中回响。 “《星陨剑诀》，核心就一个字——快！比快更快！快到让敌人连你的影子都抓不住！” 光影动了。 第一式，流星赶月。 一剑刺出，毫无声息，剑尖却已出现在百米之外，精准无比地点出一朵炸裂的星花。 “要的就是这效果！所有力量全部压缩在剑尖！你把自己想象成一个追着deadline的程序员，晚一秒服务器就得炸！拿出那股玩命的劲儿来！” 洛青鸾的眼睛一眨不眨，身体竟不受控制地跟着模仿起来。每一个动作，都深深烙印进她的肌肉记忆。 第二式，七星连珠。 光影手腕一抖，瞬间迸发七道剑影，列成北斗之势，将前方所有角度封锁得密不透风。 “防守反击！别人捶你一拳，你还他七剑！别怕蓝耗，咱们有的是钱，要的就是这种不讲理的火力压制！” 第三式，彗星袭日。 光影冲天而起，人与剑融为一体，化身一颗拖着长长焰尾的彗星，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从天而降，狠狠砸向地面。 轰！ 整个空间都为之剧烈震颤。 洛青N鸾心神俱骇。这一剑的决绝与毁灭，让她瞬间想起了那夜巷中，抹除一切的金色洪流。 “这招是玩命的，不到万不得已别瞎用。”陈凡的声音适时响起。 就在此时，演武空间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主上！” 是魏通焦急的呼喊。 陈凡立刻切断了空间。 光芒散尽，洛青鸾重回正堂。她恍惚间觉得自己已在星空下苦练了三天三夜，外界却不过一瞬。体内的“洗髓丹”药力正缓缓化开，暖流冲刷着四肢百骸，非但不觉疲惫，反而精力充沛。 “进来。” 她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却平添了几分中气。 魏通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文士张文远。张文远的脸色惨白，眼神里全是惊惶。 “主上，”魏通单膝跪地，声音沉重如铁，“出事了。” “我们去接收六家产业，地契房契全都对得上，可……可最重要的粮仓，几乎全是空的！” 张文远颤声补充道：“下官核对过，钱八万名下七座大粮仓，账面上存粮三十万石。可里面全是陈年的糠麸和沙土，真粮，不足一万石！其余五家也是如此！他们交出来的，只是铺面和田产，能让青阳城活下去的粮食，全被提前运走了！” 洛青鸾的瞳孔骤然收缩。 “操！” 陈凡在她脑子里爆了句粗口。 “金蝉脱壳！这帮老狐狸，他们交出的是刮不走的不动产，卷走的是能要人命的粮食！他们算准了我们没粮，这座城撑不过一个月！到时候民怨四起，我们自己就得垮台！” 洛青鸾的视线，从魏通焦急的脸上，慢慢移回到桌上那堆文书。 昨天，她还觉得这些纸张重逾泰山。 现在再看，这哪里是权柄，分明是一堆随时会引爆的废纸。 那碗刚被肉粥暖过来的胃，又一次泛起冰冷的绞痛。 “主上，”张文远的声音都在发抖，“城中存粮，最多……最多只能支撑全城百姓十日。” “十日之后，若无新粮入城，青阳城……会饿死人的。” ------------ 第82章 玩金融的，心都脏 正堂里的空气，再一次凝固。 刚刚被肉粥暖过来的那点温度，被张文远和魏通带来的消息，瞬间抽干，只剩下比之前更甚的冰冷。 那堆积如山的文书地契，此刻看在眼里，不再是泼天的财富，而是一座巨大的、即将喷发的火山。 “十日……” 张文远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老脸惨白如纸。 “主上，十日之后，城中百姓无粮可食，必生大乱！届时不用外敌来攻，青阳城自己就……就从里面烂掉了！” 魏通按着刀柄的手，青筋暴起，每一个指节都因用力而发白。 他猛地抬头，眼中杀气几乎凝成实质。 “主上！那六个老匹夫定然还未走远！给我三百玄甲，我这就去把他们的脑袋拧下来！” “拧下来有什么用？” 洛青鸾还没开口，陈凡的声音已经在她脑子里炸了锅。 “操！大意了！光想着抄家，忘了查库存！这帮老狐狸，他们交出来的是固定资产，卷走的是流动资金！这是典型的资产剥离，金蝉脱壳！” 陈凡的声音又急又快，像一串烧红的铁珠子。 “他们这是在做空我们！他们把粮食囤积居奇，等城里饿殍遍地，粮价涨到天上去，他们再回来当救世主！到时候别说九成家产，我们还得跪着求他们卖粮！” “妈的，玩金融的，心都脏！” 洛青鸾安静地听着师尊那些她听不懂，但能感觉到其中暴怒的词汇。 她垂下眼帘，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 原来，她什么都没有抓住。 权柄，财富，人心，都像指间的沙，风一吹，就散了。 一股熟悉的无力感，混杂着胃部的绞痛，重新攫住了她。 “师尊，”她的声音在脑中很轻，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我们……输了吗？” 陈凡的咆哮，戛然而止。 他沉默了两秒。 “输？” 他的声音重新响起，那股子火急火燎的狂躁退去，沉淀成一种冰冷的、如同手术刀般的精准。 “开什么玩笑。在我的字典里，只有‘躺赢’和‘换个姿势继续赢’。” “丫头，你忘了你现在是谁了吗？你是CEO，是甲方爸爸！投资人想跑路？问过我们风控部门的意见没有？” “别慌，天塌不下来。他们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不就是粮食危机吗？小场面。” 洛青鸾的心，莫名地安定下来。 她抬起头，看向面前焦急如焚的两人。 “张大人。”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张文远和魏通同时精神一振。 “你立刻去办三件事。” 张文远连忙躬身：“主上请吩咐！下官万死不辞！” “第一，以城主府名义，即刻张贴告示，全城粮铺暂时由玄甲卫接管，所有存粮统一调配。从明日起，全城实行粮食配给制，每人每日，凭身份文书领粮。” 洛青鸾的语速不快，但字字清晰。 “第二，再发一张告示，就说城主府已从外地调集百万石粮食，不日即将运抵青阳城。新粮入城之日，将以低于市价三成的价格，敞开售卖。” “啊？”张文远猛地抬头，一脸愕然，“主上，这……我们去哪里调百万石粮食？” 这是凭空画饼啊！ “你不用管粮食从哪来，”洛青鸾的眼神平静无波，“你只管把告示贴出去，贴满每一条街，每一个巷口，要让城里每一个识字的人，都看到。” “第三，”她的目光转向魏通，“魏统领。” 魏通单膝跪地，声如洪钟：“末将在！” “我会给你一个地址。你带上你最精锐的人手，秘密出城。记住，动静要小，速度要快。到了地方，把看到的一切，都给我原封不动地搬回来。” 张文远还想再问，却被洛青鸾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制止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身形娇小、面无表情的女孩，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一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沙场主帅。 那股令人心安的威势，让他把所有的疑虑都咽了回去。 “是！下官遵命！” “末将遵命！” 两人领命，转身快步离去，脚步声中，之前的慌乱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雷厉风行的肃杀。 正堂内，又只剩下洛青鸾一人。 “师尊，”她轻声问，“我们真的有百万石粮食吗？” “当然没有。”陈凡理直气壮地回答。 “那……告示？” “那叫释放利好消息，稳定市场情绪，懂吗？”陈凡的声音又开始像个神棍。 “你想想，那六个老狐狸把粮食藏起来，图什么？图的就是等我们城里断粮，他们再高价卖出，赚得盆满钵满。这叫什么？垄断！他们想当粮食市场的庄家！” “可如果我们宣布，有另一批更便宜的粮食要进场了，他们会怎么想？” 洛青鸾思索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他们会担心，自己手里的粮食……会卖不出去，或者卖不上价钱。” “bingo！答对了！”陈凡打了个响指，“这就叫打破垄断预期！他们会慌，会猜，会彼此怀疑！他们会想，是不是我们真的有后手？是不是他们六个人里出了叛徒，想偷偷出货？” “只要他们开始慌，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可……我们终究是没粮的。谎言撑不了几天。”洛青鸾还是有些不安。 “谁说我们没粮？”陈凡嘿嘿一笑，“我们是没有百万石，但找个几万石出来，杀鸡儆猴，还是办得到的。” 他意念一动，那流光溢彩的系统界面再次展开。 “系统，给我扫描青阳城方圆五百里内，所有粮食储藏点。筛选出其中储量最小，防御最薄弱的一个。给老子精准定位！” 【滴！启动广域资源勘探功能，需要消耗龙气100000点，是否确认？】 “十万？你怎么不去抢！”陈凡肉痛地叫唤起来，“打个折！友情价！给个VIP优惠行不行？我可是你的长期战略合作伙伴！” 系统界面毫无反应，冰冷的数字闪烁着。 “……行行行，算你狠！”陈凡骂骂咧咧地选择了确认。 【龙气-100000】 瞬间，一副精细无比的立体地图在洛青鸾眼前展开。 地图上，青阳城周边的山川河流，清晰可见。 其中，有六个巨大的红色光点，格外醒目。那是钱八万等人的主要粮仓所在地。 而在其中一个红色光点的旁边，还有一个毫不起眼的，散发着微弱黄光的小点。 【目标已锁定：青阳城以西三十里，黑风坳废弃矿洞。】 【储藏人：布行孙老板。】 【储量：精米约八千石。】 【守卫力量：普通护院三十人，无修行者。】 “看见没，丫头？”陈凡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奸计得逞的快感，“总有那么些自作聪明的家伙，喜欢把鸡蛋放在不同的篮子里。这个孙猴子，就是我们要找的那只鸡！” “八千石粮食，不多，但足够了。” “足够把我们吹出去的牛，变成现实。足够把那六个老狐狸的心理防线，彻底砸穿！” “他们不是想当庄家吗？” 陈凡冷笑一声。 “我就让他们亲眼看看，什么叫……强制平仓！” 洛青鸾站起身，走到门口。 午后的阳光已经偏西，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张文远指挥着小吏们，正将一张张崭新的告示，用米糊仔细地贴在城主府外的影壁上。 很快，识字的百姓围了过来，人群中先是寂静，随即爆发出嗡嗡的议论声。 恐慌没有蔓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将信将疑的观望。 另一边，魏通已经点齐了一百名精锐的玄甲卫，他们换上了便装，牵着马，悄无声息地从城主府的侧门鱼贯而出，汇入人流，朝着西城门的方向而去。 洛青鸾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她忽然明白了。 师尊说的没错，杀人是减法。 而现在她要做的，是比杀人复杂一万倍的局。 一个用人心、用欲望、用恐惧来做棋子的局。 她回到堂内，重新坐下。 这一次，她没有再去看那堆文书，而是看向了那张摆着空碗的小方桌。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开始跟着那个光影，一遍又一遍地演练着那套快到极致的剑法。 流星赶月，七星连珠，彗星袭日。 心，前所未有的静。 因为她知道，告示已经贴出去了。 棋盘已经摆好。 而她，和她的师尊，才是这场棋局里，真正的执子之人。 接下来，就等鱼儿上钩了。 ------------ 第83章 庄家们，准备好跳楼了吗？ 墨汁般的夜色，泼满了青阳城的瓦檐与街巷。 城西，钱八万的府邸，密室。 这里没有城主府的森然，地龙烧得屋子暖烘烘的，桌上的雨前龙井，正冒着上好的香气。 可桌旁围坐的六人，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寒气。 “你，你给我下了什么？”看到自己身上的变化，三夫人面如死灰，她瞬间明白了。 兴国公因有上火的老毛病，紫金丸是败火的良药，兴国公病一年四季都备着。 各大宗门的修士都被打得心头发颤，这就是太古圣妖族的妖王的恐怖，圣贤者不出，简直无人可制。 岛津贵俦现在是萨摩藩的掌权人，一言既出岛津重豪连忙符合。仔细商议一番后负责外事联络的家老急匆匆的带着礼物往港口行去。 他的老父落魄进京求见，张太监对昔日事耿耿于怀，尽管身边太监一再相劝，仍是执意不肯相见，结果顿时成为众矢之的，后来皇帝听说此事。从此也对他疏远冷落起来，谓之无宗法人伦、大逆不道。 “林大哥，您说这次陈总舵主叫您去南京观礼，能封您个什么大官？”，台湾，林天红的宅邸之中这几日分外热闹。 “多谢苏将军吉言，在下这就去整队了！”，说着耿晨下了炮台到达陆军集合的地点，带上自己的人马直奔天津而去。 沈理尚且没弄清楚缘由，哪里会在贺氏跟前放下保证，只问贺家那边动静。 “先生，你这次拍到的物品，一共是八千六百万。”马利拉了下卡，看到里面的金额被惊呆了。 王革毫不怜香惜玉，一记大耳光抽上去，瞬间抽得凌允儿嘴角都流出了鲜血，牙齿都松动了。 中南卫视主持一哥李林走到场地中央，以此来彰显电视台对这档节目的重视。 一阵巨大的喧嚣声自南面方向传来，城楼上的守卫抬头望去，不觉怔住了。 当中，一副骸骨存留，身上的主教服饰早已破碎，左手却是握着一本圣经，食指和中指，两颗宝石熠熠生辉，许青云伸手一扫，直接将宝物收进空间，对于他而言，能收的绝对不会放过。 韩少勋的眼睛忽然变得一片血红，两只缩在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牙床压得咯咯作响，几乎想立刻冲过去，把她给拦住。 “具体方位呢？”蓝麟风目光幽深的看了一眼前方黑洞洞的空间，语气也有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 “哈哈哈，你说的对，做混球也要分场合，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吧，我会再约你们的。”阿泰斯特拿起手机，然后跟伊丽莎白奥尔森互换了电话号码。 “网猎枪。”程泊志在苏妍掏出第二把枪的同时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着。 差不多七点钟的时候，张若风跟乐队老师们一起蹲在走廊里一份盒饭。 这里空气很好，景色也不错，柳雅就那样静静的，但一片茫然的坐了一个多时辰。 昨晚累住了？大家一听导演的话，立刻会意过来，然后就目光齐齐地看向了叶窈窕。 这临走的时候，可是狠狠的教训了一顿智尚嵘，不仅仅是将智尚嵘那几年的背后赚到的一些资金，设计了一个局，弄得都漂水漂，甚至还狠狠的动粗了一番。 ------------ 第84章 摊牌了，你的粮仓我端的 夜风，带着山野的寒意，吹过黑风坳。 魏通的手，猛然挥下。 像一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池塘，百道黑影从土坡后、岩石下、草丛中，无声地弹射而出。 噗！噗！ 两名在篝火外围撒尿的护院，脖颈处爆开两朵细小的血花，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 “敌……” 一名护院刚刚察觉到不对，张嘴想喊。 “这么多？”西泽看了眼神袋，脸色微微一变，百万神壁这太多了，以往部族出来采购三个月的物资，花销大概在十万神壁左右。 通常到了学士一级，蓄养一队家妓、一支乐班，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如王安石那样清简完全是特例吗，但韩冈却是学着他的岳父，并没有在这事上费心思。 但这荆棘丛林的本体毕竟是个活人，即便失去理智魔化，却多少残存一定的思维和本能，见势不好居然如同壁虎一样留下部分藤蔓分支拖延，主干直接从地底逃窜了。 山谷里面很开阔，松软的沙和碎石子，一踩一个窝，咯吱咯吱作响，除了几人的脚步声，耳边还有丰富的鸟鸣声，声音来自两面的灌木丛和竹林。 欲望非常的强烈，萧战心中竟然不受控制的出现自己将传承掌握手中的画面。 吴东涟一声厉啸，手中的长枪振成了无数虚影，在这一刹那不知道击刺了多少次。 终于，又过了两柱香的时间，随着一声脆响，金色光幕再也无法支撑如此猛烈的攻击，顷刻间片片碎裂开来。 许默记得此人正是那五名资深能力者中的一员，现在担任“三才”团队中的队长一职，但姓名什么的，他却没有去记。 随着欧阳宁的话音落地，周围无尽的黑暗中接连亮起数百颗绿色的光点，如同深藏密林中的狼眼，闪烁着刀锋一般的杀机。 赵顼并不打算让赵佣参与祭天，以赵佣的身子骨，吹半个时辰的冷风，最轻也要大病一场。不过之后的宫宴，是必须要场的。 他们的伪装技术，在宇宙海盗里也是佼佼者，好得让人嫉妒，但是对于毁灭者的遗产，他们还是采取十分慎重的处理方法。 他们身上并没有携带什么热武器，最多是一些冷兵器，作为超级战士，更强大的是自身体魄，利用冷兵器，就可以爆发出惊人的破坏力来。 但是，就在谷田部通直等人将一百余个首级摆在本丸的空地上的同时，上杉军的先阵五味高重已经率军抵达本丸的大手门外。 随着朝定将扬北众中的色部胜长、竹俁庆纲、大川忠秀、筑地资丰四人以及麾下家臣郎党转封至南出羽的村山郡和最上郡后，盘踞在由利郡的国人众组织由利十二头便纷纷派出使者来恭贺朝定平定南出羽。 沁攸也因而第一次与自己梦想已久的储物戒指亲密接触了，储物戒指比起储物袋来完全不能同日而语，里面的空间已经达到百丈方圆，与储物袋的体积完全是天壤之别。 墨镜男人的情况和二愣子差不多,墨镜男人一下来,也是大喜若狂,可是当他看清楚夜明珠无法从屋顶取下来之后,墨镜男人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失望。 “景房殿，本月中旬朝廷为恭贺不识庵殿重新平定越后而赐下了般若心经和讨伐逆贼最上、伊达之辈的纶旨。”朝定从长野业盛手中拿过了纶旨递给了长尾景房。 ------------ 第85章 抄底！庄家排队上天台！ 天色将明未明。 青阳城却已炸开了锅。 往日辰时才开张的城东米市，今儿寅时末刻，便灯火煌煌，人声嘈切。 “卖粮了！上好的白米！三钱银子一斗！先到先得！” 一个粮铺伙计站在板凳上，嗓子喊得劈了，嘶哑得不成样子。 话音未落，人潮轰然涌去，险些将那伙计连人带板凳掀翻。 “三钱？昨儿不还五钱吗？” “管他妈的！城主府的粮车昨晚进城了！听说了没？今儿就要开仓放粮，比市价低三成！” “真的假的？” “鬼晓得！先抢了再说！万一城主...... 北下强见情况不对，也不顾及其他的，想要靠北下狂热来达成自己的目的，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在这次消灭董卓之后，纵观整个天下各路诸侯霸主，现在恐怕就属他王天杰所在的辽东势力最为强大，如果再有了这庞大的财物，那无疑更是如虎添翼！”说着说着夏侯惇神色逐渐变得忧虑起來。 而远在京城的冷陌宸，收到了手下反馈回来的关于周柔这些举动的报告。 冷母期间接了一通电话，画廊里来了一位远方而来的朋友，她不得不先行离开。 李思原本也不想带着孩子，现在冷母这样更好，正好和冷父一起加上丁姐照顾布丁，所以家里算是安排的妥妥的。 “该死的，什么时候不发作，偏偏在这个时候发作。”秦天丹田内，灵祖急的上蹿下跳，想要进入秦天的识海，却发现那识海之门紧闭，根本就没法进去。 “从同胞们如此热烈的反应热情，让天杰看的出同胞们内心无不都在可盼着能够早日过上安定幸福而又富庶的生活。 十四格格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一下把他从怀中推出来，凝视着他。 最后的时间。你我离别匆匆。梦中全是你的容颜。转身却不见你。我的手松不开。温度还存在。 供弹手兼任起观测手的职务，蹲在主射手旁边，拿着望远镜，透过正面射击口和左侧射击口向下眺望，看有没有清兵下火车向山上包抄。还隔几秒钟就望一下机枪上剩下的弹链长度。 “是不是春秋二字！“说着袁耀还把这两个字给写了出来给那边的黄漪看。 从今天开始，贝尔他们就算自称圣骑士，都没有人够反驳，虽然圣骑士这个称号需要骑士达到九级，才可以获得的，谁叫他们是神赐骑士呢。 一阵血雾喷洒而出，那条打毒蛇顺着水滴的冲力，往后一倒，啪嗒一声跌落地上，附近地面上，飞扑到半空的毒虫毒蛇随着这一声巨响全部消失得干干净净。 “碰碰碰。”太守府的后堂之中。夏城太守把手能够触及到的东西全都给他砸碎砸烂了。 刚一下飞机，就已经有着玛莎拉蒂到了机场前来接周子墨和白安冉。 军队的编制方式，也是与战斗力息息相关的。科学的编制，更有利于指挥协同，从而增强战斗力。 苏楠对李梅娇的父母却是有点印象，在老家土二级上段开了一家餐饮店，记忆中，生意一直不错。 袁耀枯坐在自己的“寝宫”，但是却心如止水，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即便自己的手中有外挂，自己这几个月以来还不是过得提心吊胆？ 红宏一愣道：“她真的叫白白？”他一直以为白白是听见他叫“红红”所以才随口消遣他胡乱报的名字。 剥出的山鸡，味道一般，大家都吃了一点，只能说能入口，贝尔想了想，把这个郁无命当厨师来用似乎不是个好决定。 两刀包含铁刺鞭的输出，让原本还满血的6级皇子，直接被砍去了一大半的血量。 想来，刚刚乔治在门前那条街道上看到的人中，也应该有九头蛇的人。 南榛榛乐不可支，刚才本来有些不开心的，跟着石头这样插科打诨一会儿，竟然也都觉得没事了。 话才刚出口，就被赫尔墨斯一把推开：“闪开，我要去斯雷恩行星。 白天因为直播信号的中断，加上上面下了封口令，这些媒体记者不得不对兰德大厦的事情闭口不谈。 在抵达银河中心之前，更多的物质都被这种超光速粒子击溃并湮灭了。 如此这般，周辰和那黑袍青年中间便没有了阻挡，他闪电般突袭过去，一枪就贯穿了这黑袍青年的脖子，让其当场毙命。 也就是说明，要是乔治真想针对他们，就算是直接将他们抓走，他们也不能反抗，毕竟证据这东西，不难，谁的屁股都不可能完全干净。 然而这丝毫不影响任侠将这件古董狠狠扔到一旁，并启动战斗服右肩的强化剂模组，为自己注射最后一针肌肉强化剂。 她蹲了下来抱住自己，回想起方才，才真有些后悔。可她后悔什么呢？后悔推开他，还是后悔跑了出来，怎么仔细想了想，她倒觉得若是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么做。 他就在这里面升级，这些妖兽非常高级，又还有双倍经验，可以让他练到级左右。 可时间磨平了一切，甚至覆盖了之前焚烧的痕迹，却抹不去她那年心头的痛意。那般苦等未归的裂痕，是她执着于此的证明，想必要那人亲口的解释，才有修补的可能。 或许有些人是不能见的，见一次，心伤一次，她想夏侯景垣便是。 大雕掠破气流，带着蔑视一切的气势，与剑光碰撞，似要将剑光直接用锐利的雕嘴击破。 无论是萧越白和凯莎，还是一直默默的在后方看着的那四个预备役天使的山达尔星人，都同时揪起心来。 一瞬间，仿若三魂七窍归体，南荣璞初这才悠悠转醒。他缓缓睁开双眼，见到便是两张放大的熟悉的脸。耳边是同伴关切的呼叫，入眼是毫不作假的关心，周边风声呼呼，南荣璞初这才感觉到真实。 在三次突进中，楚凡有一次甚至还打出了暴击效果，凭借着楚凡的高额伤害、技能的精通等级加成，其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 第86章 最后的清算：物理退市 夜色，重新笼罩了青阳城。 城主府的粮仓里，米山高耸，谷香浓郁得几乎能将人醉倒。 洛青鸾站在粮山前，伸出的手悬在半空，最终还是没有去触碰那些米粒。 她能感觉到，这满仓的粮食里，浸透着恐惧、绝望与贪婪的余味。 杀人，她见过。 “陈澜，将黑白无常厚葬，停止一切行动，召集玄级以上的人，等待命令。”妖星河下了命令，随后离开，他必须养好伤，以应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 如果说在打出这个电话之前，他原本只是有七八分怀疑是岳飞鹏干的，但是现在发现他手机关机以后，他就百分百肯定绝对是他干的了。 周家栋这货已经睡着了，江翌这么一拍，他立马醒了过来。这家伙跟灵猴一样跳了起来，浑身上下都在冒出热气。 而且北郊区第一医院的那些人，对他真的非常不错，这段时间他忙得天昏地暗，根本就没有时间过去，他们也没说什么，只是询问了一下他，就没说什么了。 火魔族就如眼前的人形火焰异兽一般，他们长有人形，也能幻化成正常人的样子。他们是操控火焰的魔王，在琳琅大陆上是一个极其强横的种族。 叶修如此无私，专门给他传了一套无比强大的秘技，他无法不感激。 客服经理在前面带路，江翌跟在后面，两人穿过大厅，来到了后面的办公区。 秦照从柳冰家走了，就直接到了火车站，不过在路上的时候，秦照还买了一束花，毕竟现在他是带罪之身，怎么说也要表现的好一点。 老族长云诺暗叫一声不好，如果在此种情况下与对方厮杀。恐怕两个回合，自己这一方就会吃大亏。 她已经失去了那份优雅和从容，眼中血丝布满，披散着头发默默的坐在高堂上，她用那双完全沒有神采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白雪进门來。 长媳王巧珍面无表情，丝毫不理睬人，一叠一叠地往盆里扔冥纸；姜玉姝见了，默默拿钎子挑散抖开。 谢宝珠彻底送了一口气，“阿姑，我想给太子守孝。”她虽是为了太子妃之位嫁太子的，可太子向来对她很好，她不想现在就改嫁，起码也让自己给他守完孝再说。 从都城到西苍，三千里路，跋山涉水，姜明诚一行颠簸两个月，赶在中秋前夕抵达赫钦。 ps：17年最后一天了，气球又陪着大家过了一年，心中感慨万千，千言万语窝着嘴里像是说不出来。哎，算了，还是说些好兆头的吧。 其他众人见状，也都分别以那七人为阵眼，结成北斗星图，这近百人便结成了一幅巨大的北斗星辰图。 一轮圆月高挂在西南方向的天上，很是明亮。虫吟风吹，更显得深夜的静寂。营房门口的哨兵持枪而立，给我增加了许多的安全感。 这里靠近林木顶端，隐约可见些许光线渗透进来，虽依旧昏暗，不至于不能视物。 这一幕，使得逍遥神殿外的伪帝天寒等人都是双眼一眯，眼中精芒剧烈闪烁。 白水光就那么静静的半靠在床上。可这些人却无一人胆敢上前。老虎虽然齿牙已钝。余威犹在。 不仅他说看见鬼了，妻子也说看见了，所以夫妻俩战战兢兢，找了关系搭上方问，想要他帮忙除鬼。 ------------ 第87章 氪金玩家，从不讲道理 火光，在城西的上空，烧开一个狰狞的伤口。 那股阴冷邪恶的气息，像一头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破开夜色，直扑城主府而来。 快得超乎想象。 “左转！穿过月亮门！跑快点！你的腿是租来的吗！” “我倒是觉得，信徒就应该早点表态。见到好处才下手，就落后于人了。 通过雷达可以看到，里面的光点在另外一个位置，并没有埋伏之类的。 后援队基本都是辅助异能者和普通人，她们更能与这些姑娘共情。 你不是世家而是蛮族，老子需要跟你讲道理、需要以大义为重吗？ 因此，在沈天棱离开之后，那些家族和名流们也都是开始陆续的离开了。 今天晚上是艾琳冒险接触凶手，他一定要过来参与行动，要不然放心不下。 “你们还有没有人性？上次要不是魏先生救你们，你们早就被鲨鱼吃掉了，你们这样对待魏先生，想要恩将仇报吗？”此刻，一旁的莫军孝忍不住了，开始出声怒怼那些艺人。 当然，实力他也没有放弃，在盘龙·圣主的最后一个效果，他还牺牲了一个词条效果使其形成双生效果。 男子向着少年连忙是扣了三个响头，再次抬起头颅时，额头之上已经是浸满了血迹，但是看其的样子，竟然是一副可怜样。 于是俩个自觉地认为，一切苦难，全是蓝若歆这个罪魁祸首一手造成的虎儿跟胡敏，某明的成为最亲密的‘好姐妹’。 但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哪怕你过程中屠杀数万人，最后只要还天地之间一个朗朗乾坤便可，哪怕你是为了一己之私欲而选择争霸天下，推翻这糜烂朝纲也没有问题，也能算是你替天行道了。 而这时最忙碌的其实是赵俊杰，他一边忙着指挥众人，一边还要计算龙卷风的速度和到达时间，此刻他一只手拿着望远镜观察，一只手在纸上飞速计算着。 那天之后，洛辰熙被扣留了，罗天雅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色发白。 她强烈地思念起帝君來了，这夫君，为何每次都把我孤零零丢下，转身就跑呢？ 和尚沉默寡言，不爱参杂在黑道的斗争里，多是以保镖的形式，出现在谢舍身后。 兰斯抬头，阴冷的蛇眼中泛过精光，嘴角微微勾起，挂着如常的妖孽般的淡笑。 “滚滚滚！！”黑山老妖咆哮着挥舞着黑龙吞天戟斩中一道浩然正气柱，结果自身倒喷一口鲜血摔飞了出去，狠狠的砸在地上，砸出十几丈之宽的巨坑。 我一边开车一边想，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处理才好，怎么样才能让孩子们理解并接受。 说完，吩咐陈希亮，跟金三一起储蓄所，帮他办贷款。实物抵押，考虑到风险，不可能一万贯的货物贷一万贯的现钱，要打个折扣。这个折扣由金三补齐，他这样的大员外，随身总是带不少金银珠宝。 世上的事便是如此神奇，杜中宵一心要把酒楼做大的时候，步步坎坷，还有吴克久时时捣乱。他真正放下了，酒楼的经营反而无比顺利。梅尧臣到许州之后，向梅询极是推崇杜家。 他看的到这些，节目组的导演们自然也看得到，按照爱奇网爱炒作的策略，自然会把这件事情大肆宣扬。 ------------ 第88章 百万的窟窿，得有人填 密室里，弥漫着一股焦糊味和雨后青草混合的奇特气息。 前者是邪气被净化的余烬，后者是太阳真火催生出的生机。 洛青鸾靠着冰冷的墙壁，努力调匀呼吸，四肢百骸传来的酸软感，让她连动一动手指都觉得费力。 灵力被榨干的感觉，比跑上十天十夜还累。 “请三位仙圣放心，知秋最多三个时辰，就能将其破解。”尹知秋笑着答道。 这么大的阵仗引来了很多人，齐鲁之地几大门派的都派出了高手，立志要要把叶枫捉回去。 淡雅沉默了一会儿才哽咽着说只是待在医院已经没有了意义，因为她爷爷已经成为了植物人，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回家等。 “战刀里面似乎有什么波动在苏醒？”王峰嘀咕，十分意外。自进入三千界后，他很少再用苍天战刀，即使面对超级高手的胁迫，也是动用人皇剑较多。 华彬对他谦虚的态度十分欣赏，虽然他们演的是革命军人，但似乎也受到了戏的影响，自身也带着一股军人的血性，与对世俗的淡漠。 这个王翦鬼主意太多了，他这是看出来了，论战斗力，我最高，秦武最低。而且我有雷电之力，我大爷有法术，两者都应该可以对阴兵造成伤害。只是秦武都是单纯的物理攻击，怎么可能干掉那无形的阴兵呢。 叶枫眉头紧皱，眼中眸光明暗不定，沉吟片刻后，便带着茯苓离开了这里。 陶省三心想谁都知道，不过公主不喜欢以弱示人，而且越来越如此了。 “杀，杀了他。”恒岳宗两处，纷纷传来了这样冰冷的声音，白山道人和黄衣道人脸色阴狠狰狞，真正动了杀心。 原则上，没有人能够这样做手术。不过原则之类的东西，早就抛弃已久了。 前面的几个徒弟全部都修炼成为了混沌神，一个个都是绝对空间海之中，比较有名的人物。 但那又能怎么办呢？只能怪自己眼神不好，既然爱上了，他就会把她捧在手心。 “哥，不是啦。你不是说，你会告诉我你是怎么挑出那三块玉石毛料的吗？现在可以偷偷告诉我了吧？”乐意却换了个话题。 等重新踏到实地还未睁开眼睛莫莫已经听到了周围的喧哗声不要误会绝对不是市中心车子鸣笛商店广告地声音倒像有点在动物园的错觉。 高大的尸体倒下之后，渐渐地优化作了一团黑烟，这些黑烟如同有生命般的钻进墙壁、战入地下。 所以，在对方还没有提出这个想法之前，就要让他们彻底的失去使用这个武器的想法。 他呼吸粗重，双眸死死地盯着她，许诺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心酸，咬牙别过脸去，叶宁远松了手，她以为自由了，却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嗷！”刚刚中了亡灵大魔导的削弱魔法，瞬间就被面前的大黑暗术直接轰中，顿时，这些暗黑魔龙发出了一阵阵的惊怒嘶吼声，声音中带着一抹极致疯狂。 而另一名公子哥却是实实在在的归臻期修士，不过也是转变没多久，估计和自己差不多，只是让将再缘感到奇怪的是，这两名公子哥的元力很驳杂，并不像自己的元力是由功力提纯并且转变而成。 袁少今晚看上了卡琳娜，他已经被卡琳娜性感的身材撩拨的热血沸腾，所以，他今晚一定要和卡琳娜上床。 ------------ 第89章 这笔账，天星宗买单 天，亮得有些刺眼。 阳光穿过庭院里烧焦的树杈，在满地狼藉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里，焦糊味、血腥味、还有一种淡淡的檀香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古怪气息。 洛青鸾站在庭院中央，一夜未眠。 她身上那件青色长裙沾满了灰尘，甚至还破了几个口子，看上去有些狼狈。 “你是我的相公，若不帮你看着家产，以后还不是要跟你喝西北风。”苏凝云摆弄着坠子，露出喜色道。 秦龙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是新秩序的一个好兆头，除了麾下的兵团，阿拉斯加的异能者大部分都加入了异能联盟，通过异能联盟这一媒介猎取异化生物换取资源，这对整个新秩序是一个强有力的推动。 王战说完，也不再多言，只是冷笑着看着这三人，因为他知道，所有的反对他的人当中，这三人才是最主要的人，只要摆平这三人，以后，整个王家就真的能够整合在一起了。 “月家已灭！”幻梦眸子有些诧异的看着林沉，一边却又开口道。 王君廓虽然豁出了命去，毕竟失了镖，理在人家那边，他也不好发横，就把那天失镖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却没说后来土地庙的那些发现。武安福心想王君廓看来还不是个笨蛋，知道留些秘密危急的时候做交易。 双枪激荡，风起云涌，一股巨大的力量震荡出来，罗成的七蕊梅花甫一进入双枪“圆”的范围立刻被震开。那种绵麻之力让人有力使不出来，万分的难过。 “乐儿，你要相信你相公的身体。”上官绝爱此时好像是好了一样。跟着寇乐儿的脚步追了上去。 “子默哥他去洗澡了，把手机放在外面了，所以没有听见。”穆珍的声音听起来很甜，似乎有什么高兴的事情一样，让满佳心里更是有些不舒服。 不过看着迪兰亚特对于所谓魔族的厌恶，李煜怎么也不会说出自己已经学会了魔化这个技能的事实，所以迪兰亚特虽然心中疑惑，可是围着李煜转了几圈，最终还是没有发现出什么异样来，只能皱着眉头坐了下来。 “把手伸出来。”吴半仙对着吴明说道，吴明很不情愿地将手伸出来，吴半仙托起吴明的手，开始慢慢地摸起来，摸得吴明好不习惯。 “苏青，怎么回事？刚刚这逗比是你公司的？”周涛有些莫名其妙道，他刚刚和苏青两人谈得好好的，结果孙明过来就揭苏青的短。 混乱狂暴的力量，转眼就把这些寄生虫撕扯得粉碎，那寄生虫身体内的微弱神性，都抵抗不住混沌的力量，转化为纯粹的煞气，这是阴气提升的后果。而盖亚，原本是没有煞气这种东西的。 已经成为了鬼族的朱枫，强迫齐依依自己对自己腹中的婴孩下手，以方便产生更为厉害的鬼婴，而齐依依不知道是真的没有任何感情，还是被逼无奈竟然真的对自己的孩子下手了。 不过去到后花园的李泰，没有他想象中的热烈迎接，而是遭受到了，来自自家妹妹的一万点伤害!! 因为伤者过多的原因，所以直接使用了竞技场用来当做医院，即便是张哲··望着这一地的伤者此时也开心不起来，自己在本次的战斗中并没有什么出彩的表现。 见到吴俊华的表情，李云顿时在办公桌下面给苏青狂竖大拇指，他没想到苏青竟然硬生生的把本来要黄掉的这一单给拉了回来，甚至是向他们这一边倾斜了。 ------------ 第90章 上门收租，先断你水电 庭院残破，天光未亮。 洛青鸾换上一身行头。 昨夜激战，常穿的青白长裙早已碎成布条。 她从箱底翻出一件压了许久的玄色劲装，腰间拿一根暗红宽腰带利落束紧。 铜镜里映出的少女，脸还是那张清冷的脸，可一身沉郁的黑，却凭空添了三分刀锋般的煞气。 就在这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如潮水般涌来，牛斌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怪物的咆哮声中蕴含着更加疯狂与急切的意味。他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中年男子看到饮用水的一瞬间眼中闪过了一丝震惊，但是没有喝。 柳锋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巷子里回荡，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牛斌的心上。 “前辈，晚辈想就在此处参悟一番，不知可否？”林天手持玉简，微微躬身，语气诚恳。 牛斌的父亲牛宏和妻子程静珍推开车门跳下了车，来到牛斌跟前。 看到秦王殿下完全处在暴怒的边缘，谁也不敢触他的霉头，乖乖听令便是。 唯有一颗璀璨的海蓝晶石镶嵌在柳锋胸膛之上，犹如深海之眼，在这幽暗的矿洞深处绽放着唯一而耀眼的光芒，将周遭的一切染上了一层神秘而幽邃的蓝。 灵越宗乃是楚国绝顶大势力，强者无数，竟有人扬言敢杀对方的首席真传。 这下，三人看着百里宸手里的唐刀时，眼神里的贪婪和占有欲也愈发浓烈了几分。 我看着萧清雅走出去身影摇摇头，看来她真的是要抢劫兰硕的银票了。 “生活在那样的世界里，没有梦想、希望，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性感妩媚的水影附和道。 开始咯丝丝还每隔个世纪分钟便要来看看，然而种子一直没有什么变化，洛丝丝也就慢慢的睡了过去。 费了好大劲李英俊的双腿才从瘫软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他想了想，走到桌子边上，伸手摸了过去。 魔纹已经从手臂蔓延上了心脏，甚至额头，亚斐德的半张脸都覆上了暗黑的藤纹。 傲寒六决第一诀：“惊寒一瞥”寒绝，霸绝，直截了当的一刀。让人避无可避，只能硬接。 “呃。”李英俊看了看大乐眼里纯真的、充满了不解的光亮，想了想，把嘴闭的严丝合缝。 军中的帐篷连绵着，一片连接一片，似乎摆成了某种神秘的阵法，显现出了极其高明的排兵布阵效果。 到这个时候，杨冬跟赵峥的嘴角都露出了一丝的笑容，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这、这什么情况？！”无畏的士官看眼前情况突然感觉有些尿急。 两者接触，并未爆发出先前那般的巨响，反而犹如是沸油遇上了冰块一般，嗤嗤的不断冒着一样的烟雾。 不等李妈说完，牛大壮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无非就是想问牛大壮要点钱。 她从来不觉得客户就是“上帝”，这种观点带有贵他人而贱自己的成分。 抬起的手，努力想去拉铁血的手，可是离得虽然近，那一尺不到的距离，宛如天堑鸿沟。 但李妍还是把每个细节做的很到位，锱铢必较还谈不上，但不会让人心生怠慢之感。 而砖头和方石，眼下看来，其他人很难有这种东西，即使有也是零星之物，大批量的产生，只有靠自己的双手。 “没这个必要。”黑皮沙发上的男人跟个二世祖一样，神色倦淡。 ------------ 第91章 长街之上，人声如沸。 百姓们的欢呼，像是有形的浪潮，一波波拍打过来。 洛青鸾走在浪潮中央，那身玄衣却像一道堤坝，将所有喧嚣隔绝在外。 她的世界里，只有脑海中那个喋喋不休的声音。 “看见没，丫头！民心！这就是民心！” 李树阳有些头疼的看着李娜，这个丫头真的是像人家说的那样，就是没事儿爱多管闲事，她老公莫神，这点怎么不好好的管管她。 那鬼王眼看着这一招不管用，又一连挨了几发火球，却也发起了凶性，长啸一声疾扑了上来。 海贼王中深海大监狱的监狱长毒毒果实麦哲伦就曾用毒轻易撂翻了黑胡子一伙。 这里就是赵金成的家了，事前韩建飞已经确认过了，赵金成目前正在家中。 不过我听说我那大伯他们对他还是不错的，应该有人偷偷的拿钱去接济她的。”杨澜澜想起当时的场景，她也不由得唏嘘不已。 朱庆阎闻言苦笑一声，不知该说什么，突破到尊者境岂是那么简单，他看似只差一步，但要从天境七重天突破到尊境，别说一年时间，给他十年都未必有把握。 他们两个说话的功夫，李娜检查已经做完了，现在他们正在推着李娜回到病房的路上。 五行灵体分为两种状态，一种就是单一施展出来，分化为五种属性，金木水土火，任何一种施展出来都是其他四种灵体的叠加合成，比之单一修炼一门灵体的时候强大十倍都不止。 毕竟根据视频中刘天宇的表现，他被称之为超级人类一点都不为过。 石‘门’关闭着，由石‘门’缝隙传出浓重的血腥气，此时的室内并没有兵器击撞的声音，只是响起一些武者的对话声。 卿宝随黄六娘坐上了马车，黄六娘满心的喜悦，那脸上的笑，就一直没有消散过。 中间那幅画撩起后，卿宝看到墙壁上有一个空格，空格里摆着一个瓷瓶。 随着大吼之声，张阳口中冲出一个黑色虎头，却是前几天领悟的猛虎意境。 “你这丫头，”李婆婆甚是欣慰。人老了，就喜欢子孙在自己身边陪伴颐养天年。 陈炫心有气节，但不予表露，按理说，论待客之道，东家过来了，理应优先顾及东家，而不是那过来买东西的公主。 天澈突然扯下胸前的衣服，大喝一声，“热——”他的神情极为的痛苦，脸部几乎都扭曲了，似乎要把自己分裂了才休止。 等到村民们吃完饭都离开之后，给丧事班子付过钱他们也离开了，知道现在吴氏的丧事才算是结束了。 “你们先聊，我出去一下，看看宁扬有没有信鸽传来？”说着，祈轩立即往外走，留了空间让清越恢复原状。 交易已经完成，巨龙说话算话。就算要弄死他，也可以等下一次。 “老婆？你这是想要在我们床上挖一个洞的节奏吗？”霍凌峰看着自己肩窝处那个黑色的人头笑着问道。 林风为眼前的男子默哀，放在身后的手下达了命令，身后紧随的三名流浪者如同丧尸一样，摇晃着身体，朝男子走去。 拍卖的竞价也是一门学问，关键是揣摩其他竞争者的心理价位，从60万报到79万，场内的四位买家都没有放弃，说明报价者的心理价位很高，这位谭派泰斗干脆就将报价抬高到100万。 ------------ 第92章 客人还没到，坟头草先种上 正堂内，空气凝滞。 魏通那张冰霜脸也绷不住了。 他死死盯着洛青鸾，想从那平静无波的脸上寻出半分玩笑的痕迹，却失败了。 “挖坑？”魏通喉结滚动，嗓音干涩。 “对，挖坑。”洛青鸾端起茶杯，吹了吹杯沿，那里其实什么都没有。 没办法，毕竟现在球队是卫冕冠军了，如果海沃德还不打出全明星级别的表现的话，是会被人骂得。 塞伯一大早起来就被兰斯的道喜搞得莫名其妙，然而在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之后他又突然觉得没有那么值得高兴了。 “他说什么？”茯苓猛地抬起头，然而在触及杨清一的眼睛的同时，又垂下了眼，不敢再看。 凤玄音的发丝随风舞动，她单手持着长鞭，浑身紧绷如同离弦的剑。 稍微不客气点说，一个已经处于死亡状态的大脑，死亡时间不长，用这个都可以将大脑刺激并激活。 皇后满意的望着南菱悦，这些年过去了，菱悦长得倒是越来越漂亮了。 比塞伯反应更大的是光明虎，虽然才成为塞伯的契约的魔兽，但很显然已经认可了眼前这个年纪不大，但是实力超凡的人类主人。 姚明轻松地完成运球过半场的任务，然后把球重新丢给韩淼，自己往内线走。 凤玄音的红唇勾起自嘲的轻笑，不过最后权势滔天的明珏长公主在宫变中惨死。 到了查尔斯这个年纪，什么样的话他没听过，必要时做到喜怒不形于色是最基本的功夫。 苏佩矜把顾煜晨拉到自己办公室，才把夏云海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而且以此为分界线，未来几天我们不能都从机甲里出来住帐篷了。未知的地点意味着未知的危险。 “新闻你也看了吧！以后不要再来找逸臣哥了，成为第三者恐怕网友的唾沫都能把你淹死！”李曼妮故作轻松，鄙夷的神情一览无余。 十分钟后他给张鹏打了电话，叫他下午去城南支行办好2000万元贷款手续，晚上一起吃饭，然后如此这般作了一些交待。 他人有眼光，看好房地产行业，从一个资金链断裂的朋友手上盘过东方水泥厂，又从赵德明那里贷了500万贷款周转。 “我也想和冰清姐姐道个别呢，这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温柔浅浅一笑，眸光一样转向了天寒峰方向。 老者话音落下，楼层中便“轰”的一声炸响，所有的修士全都满脸振奋，惊呼一声，纷纷去挑选自己中意的东西。 “那我便进宫去看看。”心里波澜大起，这段时间的事情，像是打在平静湖面的石头，一个接一个的，扰得心神不宁。 眼见苏子君就要来到面前，其中一名脸上有条浅浅刀疤的男子率先承受不住，大叫了一声后直接转身就跑，见状，其身旁的两名男子在楞了一秒钟后顿时也回过神来，急忙也转身就跑。 现在她真的很想要找夏蝶谈谈心，可是夏蝶的电话却怎么都打不通。 现如今，和修一族被武越杀了个干净，死无对证，而他又确实与青铜树联合了，拿什么去解释？ 以前一直以为那东西是自己变强的倚仗，到头来才发现，原来只是个寄生在身体里的吸血鬼。 陆时屿带她去了一家老饭店，里面有炒菜也有面条，两人都十分有默契地点了同一种口味的面条。 ------------ 第93章 欢迎李大人，百姓想死你了！ 李玄风僵在半空。 一朵枯萎的野花打着旋，从他眼前坠落。 他悬停不动，脑中唯有嗡鸣。 嘴唇开合，却吐不出一个字。 丹药？什么丹药？ 眼前的场面，与他的预想南辕北辙！ “那你也不用买这么多块布料吧。”朵朵用手随便扒拉了一下，大概有十几块布料，大多是的确良，还有几块是真丝布料。 “既然天尊不愿意，那只有算咯！”董智楠傲娇的摊了摊手，也不强求。 几人玩了一会儿，又吃饭，中午再睡一觉，到了起来又玩了会，再吃饭，再玩会儿牌。 他更深的拥抱着她，仿佛要将她嵌进他的身体里。她能在他的呼吸声里感觉到他的喜悦、激动、不确定还有不安。 微凉也不怕董京燕听见大大方方的说：“既然我们这边都知道了，那我姐姐和我哥哥那里也是要通知的。”没道理朋友都想到了唯独忘记童飒的哥哥姐姐。 白清灵将一团人造器灵展露出来，给大家观看，只负了这人造器灵十分巨大的一团，通体蓝色，其中有着如同电花一般的东西在闪动。 这些人知道这黑胖子在刘革/命心中的地位，那可是刘革/命唯一的子嗣，刘家唯一的独苗苗，就指着他传宗接代呢，如果没了，他们这些跟着出来的都讨不了好。 醒来之后，才知自己泪湿了半个枕头，梦中记忆如浪潮般汹涌卷来。 因为他们知道，沐卿清是个脾气古怪，很挑剔的人，在她身边伺候的丫鬟，很少能待上一个月的。 “人家的话不要放在心上，你现在是我们家的人，不是人家家的，人家说啥你都当是放屁好了，知道吗？”郭老太太说话就是这么霸气。 后来她又问我，听说韩国整容技术挺好的吧？问我知不知道什么地方技术比较好，还有她如果想整容大概多少钱能下来。我敷衍她说我也不知道，不过她要是想整容，我回去之后可以帮她问问。 他一直坚持摆弄表盘，突然间，他念叨句有了，又调整了几个按钮。 乐诗琪经过这一番惊喜和恐吓，脸上早就露出疲惫的表情，等到冷毅霆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她躺在床上沉睡了过去。 就在奇迹与自己在做斗争的时候，突然从窗外闪进一团白色的影子，紧接着，奇迹的怀里多了一团雪绒球。 但一个将军，肩膀上还扛着不止一颗星的，一万块钱见面礼就够了吗？可能我要真递过去了一万块钱，人家直接就拿来擦屁股了吧。所以我觉得，老三说的一个，还得比我们的一个高个档次，很可能是一亿。 就在这时,岩浆突然喷起了几十丈高,如同海啸般就向龟城扑上来。 我很诧异，因为到现在为止，我俩确实丁点有关的消息都没收到。 王彬心情不错。蹲在医院门厅外的台阶上。叼着烟。面露微笑的说着。 “哎，我以为覃桃丽真只是为了叫我们同宿舍的一起叙旧，庆祝一下，早知道她嫁给赵波，我就不帮她联络你了！”叶思有点懊悔。 我曾埋汰过铁驴在空中的姿势，觉得那就是一个飞起来的熊瞎子，但老猫起跳后，将身子转起了陀螺。 ------------ 第94章 会计先生，账不是这么算的 狂风骤起。 以李玄风为中心，一股气浪轰然炸开。 废墟上的碎石瓦砾被尽数卷上半空，悬浮着嗡嗡作响。 魏通闷哼一声，脚下青砖寸寸碎裂，他身后的玄甲卫被逼得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个个脸色涨红。 筑基大圆满的威压倾泻而出，整座城主府如风暴中的扁舟，随时都会倾覆。 不过唐禹川看了一眼，点点头，然后在纸上写下：御赐官窑茶盏一套，因儿时未注意多有磕碰，现只剩一只孤品，起拍价十两银子，上不封顶。 本来今天于袅要给莫茉上课，但她生病住院，计划有变，一早陪同养母去医院产检。 “我完了，你把我心里话听到了，你，你你你这个不孝子！我算是没指望了！”裴元宝懒得跟他说，回到自己屋坐下了。 只是今日除外，他忽然就想知道，若是自己将这东西吃完，其他人会是什么反应。 所以明明不是个大事，但是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种怒火一下子便爆发出来，自己也搞不清这是为什么，但是却是来势汹汹。 于袅阻止时，被李玄推倒在地，她盯着从陈意飞身边走过的邱娅黎，怒目圆睁，刚要起身，火堆突然爆炸。 并且，这几天她是走钢丝，过几天她就是睡铁丝了……进入梦境世界，昨天的大河原已经变成了数千个湖泊分隔的草原，那只梦幻兽也不知去向。 此刻他强势却又神秘的男人气息过于强烈，无法与那双鹰隼眼对视，脸也不知该往哪儿摆，情急之下，双手推开他。 鸟人杜杜与另外一名美国队的队员组成双打出战第二双打的比赛。 “这就来。”柳子桑扭头看了一眼石墙，有些恋恋不舍，旋即才大步跟上多多。 “让我们付出代价，你有这个资格吗？”众妖冷笑着，围杀而来。 “不过，凡少，你今天打了他们，不怕他们告诉给学校，学校处罚你？”张志军一边吃着，一边问。 絮絮叨叨聊了好多大学时代的事，八卦这个八卦那个的，时间一溜烟儿就过了。 时至今日，她才对这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多了一分了解，那看似阴晴不定的性格背后，是一双明察秋毫的眼睛。 “成绩单贴出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顿时，所有学生哄的一下全都跑到行政楼下的公告栏边。 整个码头都是密密麻麻的楚家人，这一次为了对付李风楚家竟然倾巢而出。 李樱子认真的点点头，然后的突然想到一个事情，看着的陆时盛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感觉自己说出来十分的矫情，但是不说的话，又在自己心得提心吊胆的。 原本高大的建筑，在长久岁月的冲洗之下，已然是一片破败景象，庙宇之外全是杂草灌木，墙壁也褪了颜色，屋顶上露出两个大洞，毫无人迹景象。 谁知道，“老实人”变得“大恶魔”，现在直接上门，二话不说就给她丢了一个怎么样都是死路一条的选择。 许素径直往主管的办公室走去，几乎不到一分钟时间，她就走出了十二层主管的办公室。 不过我倒是挺怕那样疯狂的秦致远，疯狂或许已经不能形容他了，因为那样的秦致远已经是疯癫了。 然后心虚地煎熬了一上午，最后还是忍不住，约了韩勇，试图了解一下，沐泽的反应。 ------------ 第95章 董事长，这KPI怎么算？ 庭院死寂。 风过破败门廊，呜咽如泣。 魏通与他身后的玄甲卫，如一排排泥塑，僵在原地。每个人的脸上，都还冻结着李玄风从天坠落的残影。 “师尊，他走了。” 洛青鸾用一块净布，慢条斯理地擦拭银剪上的露水。 “走了？” 李絮柔叹了叹气，反正现在事情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除了接受戴婷婷的建议，就按照她的办法那样做，似乎还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们不像孙泰兴，既受家族看重，又有孙婉儿那样的姐姐，就算受了重伤，也能够弄到灵药来治伤。 现在主频道正在直播的是华夏男篮的比赛，负频道直播的是男子一百米蝶泳的决赛。 两界人马在界树的树干上发生太古大战？这应该是过去的事情了，淹没在岁月的长河里。 若是梦之队和西班牙之外的球队，宫教练还不会如此的坚持，但明天的对手偏偏就是西班牙，这支球队的内线实力，完全不弱于梦之队，甚至比梦之队还要强。 自从吞噬了六个命痕后，林阳化神初期的修为已然稳固，甚至已经达到了中期的临界点。 在林阳疑惑的神色下，骆梦洁突然走到木塔身前，拿出一个光滑无比，看起来颇为不凡的匕首，递给木塔。 莫忘准备再次回到过去，继续西方崛起的计划，当然这次可不能够再像是上次一样那么随便就出发了，拿着几个金苹果就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的想法不能够要，莫忘这次要做十足的准备才行，首先就是对武器方面的准备。 “不知先生叫什么？”收回了心思，沈轻舞放下了手上的铜镜，又交还给了那位男子，十分客气谦卑的说话着，镇定自若的模样，让那男人亦是有些微微诧异。 苏云凉震惊了，这枚储物戒指里装的分明就是当初挑选出来准备放在黑市里出手的那些灵器。 “后撤！”武卫军的千夫长下令，强弓营迅速后撤至第二道拒马后。 “哼！徐铭确实得到了问道宫内的机缘！——但是，想让我们人族分享机缘，简直做梦！”魄天宫主也在顶层存在当中，传音说道。 却说另一边杨戬骗得宝莲灯，也自是准备炼化之后再一战孙悟空，所以一返回灌江口，未让任何人知晓，便直接开始闭关炼化。 “去，当然要去。我们的一万两银子不能白花，我们能不能得到招安就要看这位魏大人的了，我当然要去见上一面。”没有犹豫，方华直接说道。 薛鈅一路扫荡，所过之处，遇到的任何生命统统灭杀，短短十分钟不到，整艘战舰内，再也看不到一个活人，他们全部被虚空丘壑所吞噬。 八百多人，八百声怒吼，八百个咆哮，响彻云霄，惊天动地，连笼罩在上方的厚厚浓烟都被震散。 阎锡山从酒楼结账之后，并没有立刻返回军营，而是来到了西城一处偏僻的住宅区，确定没有人跟踪后来到一个独门独户的院子前，轻轻敲了敲房门。 显然，若是他早知道对方能有这种实力，又怎么可能去阻止对方入座圆桌？ 薛鈅犹豫了下，飞身而起，缓缓沉入了治疗舱之中，然后撤掉身上的护体合金。 当他疑惑不知道所谓的传承该如何出现的时候，他右手的掌心突然莫名其妙发痒。他抬起手一看，发现掌心竟然出现了字迹：收集齐所有花瓣者获得传承。随即，字迹缓缓消失。 ------------ 第96章 董事长，建庙吧 向阳坡上传来的那声惨嚎，不像人声。 隔着三十里长空，飘进城主府时已经很轻了，却还是刺得人耳膜生疼。 魏通的背一下就绷直了。 他身后，一众玄甲卫的手不约而同按上了腰间的刀柄。 那声音里的崩溃和癫狂，叫他们这些刀口舔血的汉子都起了层鸡皮疙瘩。 韩约的耳朵还算敏锐，一听到关大哥的称呼，就想到了自己此行要寻找的人之一。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肖父亦或是肖母都一句话不说，车内气氛安静的可怕，要怪只能够怪他们肖家福薄，同那个即将到来的孩子没有缘分。 根据刚刚传递过来的情报，那位雄心勃勃的西方大秦帝国皇帝赛维鲁同志已经击败了他的竞争者，叙利亚总统尼格尔，如今的他已经准备好了足够的兵力，像他只占据了半数地区的两河流域发起进一步的进攻。 这是一个何等冤枉的被动选择，他们那无往不利的刀锋就要在那里无聊的待上十年，对于每一个战士来说，这都是不可原谅的事情。 带刀家接班人的训练和教育，有些地方是不是亲密一点，田中秋也无法肯定。 而此刻，藏天兽的从属们，竟然已经可以从外部攻击了，也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多久。 翠玉院憐皱起了眉头，好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是因为我吗？ 梁兴闻言大喜。今后混迹官场，还需要手下弟兄照应呢。若是梁鹄不说，他也要提出这个要求，否则他是绝对不肯放出姜叙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封昊的脑海再度又混乱了起来，这种感觉，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感受了，从望帝平原上他一夜五千年开始，都是难以理解。 不知道那些不死族的NPC有没有食欲，反正李青闻着这气味是食欲大开。 既然巨龙之魂放在包裹里瞒不住耐萨里奥，那就一样瞒不住萨格拉斯，如果他进入艾瑟琳，被萨格拉斯发现了巨龙之魂，那他就不得不交出去了。 “会不会在那里面？”李青指着正前方矗立在荣耀之路尽头的那座充满莽族建筑风格的宏伟堡垒。 唯独舒雪这里是恐怖片，到处都是拿着刀追她的手，飞溅的血液糊了满屏，甚至还有一只从她肚子里钻了出来。 她举着细白的手，就像课堂上的学生企图引起老师注意。近看可以发现，她的手正在发抖，但眼神却很坚持。 同僚茫然了一会儿，不疑有他，几人打了个招呼，聊笑着进了住宅区大门。 自个也是量仗着身板好，又有灵泉水，天天可劲造，失了克制，有点对不住自个这个“慎独”的名字。 一时间，所有黑袍人都愣住了，他们终于明白响声和震动从何而来，竟是那只巨大的爪子，直接将他们所在的山，打穿了一个大洞。 也不能怪他。可怜慕声只看了一眼这普普通通的玩具,依葫芦画瓢,画得不像。 闻天朗也被打出了火气，一巴掌还了回去，空中再次传来了打巴掌的声响。 此刻拿帕正处于失控状态，哪还管的了那么多，追着克林就是猛攻，就这样，三人离开了西都的上空。 蜀南超市的蔬菜等食品都是非常新鲜环保的。而且有人造谣，说这里有一部分蔬菜是从蜀南度假村的生态园区里面输送出来的。 ------------ 第97章 这个神，正经吗？ 死寂，针落可闻。 魏通和张文远，悍匪统领与算盘精，此刻如同被天雷劈中，神魂出窍。 两人张着嘴，瞪着眼，死死盯着洛青鸾，像在看一个宣布要用面条上吊的疯子。 “不错，哈哈，沙鲁，尽管你吸收了我的一条手臂，但是我的实力还是在你之上，你完蛋了。！”短笛笑着说道。 “啪！”的一声闷响，布罗利庞大的身躯直接倒飞出去，远远的被击飞了。 一处幽暗的街道，数名黑衣人包围着一个少年，而少年的身边则是躺着数具尸体。 冯灿其实也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冯灿是一个天生的战士，对于危险有着本能的察觉，久世星佳对着空气软绵绵的一次劈砍，给冯灿带来了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恐惧。 对于往期的节目来说，最激动人心、最紧张的时刻就是歌王战公开投票的那一刻，究竟是诞生新的歌王？还是老歌王连胜，这对于所有观众来说都是非常精彩非常期待的事情。 这两人说的头头是道，也确实把众人迷惑住了，甚至连泰妍的粉丝们都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 渡完天劫，人年轻数倍，已经由原本要隔屁扑街之像回转到四十多岁的中壮年之貌。 于是下一秒，叶雨馨叫了一声“笨蛋”，就转头一把抱住安良，狠狠地抱住安良，眼里涌出浓浓的惊喜，还有泪光晶莹。 赫丽丝眼睛迅速的捕捉到了所有的火球的位置，对着这些火球释放出冲击波，拦下了所有的火球。 当一只二级妖兽单眼魔猿倒地以后，姬昊天结束了今天的历练，并且返回山洞之中。 夕阳西挂，英英青年；江山脚下，怀中白狐；恣意洒脱，划过长空。 即便是一向冷傲的剑无双，他的目光都扫视了萧天宇一眼，但是眼眸之中并无太大波澜。 他现在很想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他打了很多电话，结果最后都是告诉他：你得罪惹不起的人了，自己想办法解决吧，他们帮不了你。 想着能看到艾米莉亚了，萧鹏心情还是不错的，丁老给萧鹏预定的头等舱机票，不过还是倒霉的星联航。 这是中国好闺蜜吗，军中好闺蜜，同举一杆旗，同吃一锅饭，同生活同训练同劳动同娱乐，就是考研也要一起，这就是闺蜜的力量，近墨者黑，近朱者赤。 杨三南立即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闯到了会场之上，没错，就是这个周天霸，只见这个周天霸大喝一声朝着薛老爷子的方向冲了过去。 说罢，董克江打开车门，从车中走下，这么名贵的车，岂是他能坐的？刚刚也只是易天行为了了解情况，才让他上车的。 萧建军拿出刚烘制好的鲍鱼还有家里的浒苔饲料，给那些港商和饲料厂家的人看，自己则和刘庆龙聊的热火朝天，现在他也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而刘庆龙，更是决定一定要把萧鹏留下。 “这不是问题，我们现在去找个德州扑克的桌子就是了。”肖恩说道。 王天一边站起来跟着罗玉往外走，一边非常好奇地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见一道道灵气和修为，从叶凤的身体中，如喷泉般喷出，整个四周的灵气，变得比刚才要浓厚数倍。 ------------ 第98章 董事长，您的脸恐怕要烂尾了 陈凡的慷慨激昂，被洛青鸾一句轻飘飘的“正经吗”瞬间浇熄，如滚铁落入冰湖，连青烟都未升起一缕。 “什么叫正经吗？” 陈凡的声音在她识海中拔高八度，充满了艺术被亵渎的愤怒。 “丫头！你这是质疑董事长的专业审美！此乃‘饥饿营销’，亦是‘付费解锁’！越是求之不得，越能引人疯狂！这叫拿捏人性！” 他振振有词。 “我们的目标客户是谁？全城百姓！他们此刻最需要一个高高在上、神秘莫测、遥不可及的伟大存在！” “我这张脸，便是...... 如果单纯从这方面来分析，马老夫人的话无懈可击，可谓滴水不漏。 缓过神来的我，在第一时间就往后面退了过去，山鸡这时候也没有阻拦我，他的脸扭曲着，好像正在承受着非人的折磨一般。退到二哥的身边之后，欧阳子龙就问我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这时候我摇了摇头，表示我没事。 袁子聪见罗成没什么事儿了，于是一脸坏笑的说道：“行了，我们也走了，别耽误了你办正事儿。”说完用手推推我。 “您好，这是老板为您准备的‘私’人专机。”职业保镖指着那架豪华的‘私’人飞机说道。 虎背上的骑士德拉微微一愣，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丝毫不受战争践踏的影响。 远处的堕天使更是如此，当王者权杖变大之后，他眼中的惧色更加明显，挣脱的也更加剧烈了。 伙计当时就怒了，一脚就往电梯门上踹了过去“开门，装什么装！出来大爷我弄死你。”估计也是这句话，把这东西给惹怒了，紧接着那笑声又出现了。这次，是两人都同时听见了这个笑声。 九哥的话说完之后，那个工作人员连忙点头说好，然后安静的站到了一边，这时候台上的十号已经穿上了衣服，她从台上走下来，直接坐到了九哥的身边。 刘昆仑在炮局蹲了两宿，最终证据不足予以释放，警方没给任何解释，刘昆仑也不需要他们的解释，出来的时候李同池开着车在派出所门口等他，车里坐着林海樱。 “进得来，出不去。一入炼狱便是等同死亡。永远不能出去。这些尸体就是最好的见证。”骷髅幽幽的说道。 碍于两家人的这么多年的关系，年家人并没有撕破脸，不过这态度明显比以前淡了许多。 “没事，不就是一个孩子吗，就让她待在这里好了。”苏知意大方的说。 突然间，地面振动，山洞四周晃动起来，不断有石块从四处掉落。大家都紧张起来，稳住自身平衡继续朝那颗追去。 一共三十多只荒兽，最终在楚真手里没有撑过三分钟，全部毙命。 傅君绝虽然不认为闫默默会给她带绿帽，但还是有些不高兴。他不屑特意派人偷偷跟着追查，也拉不下面子直接和闫默默说，只能冷着脸。 钟离天倒也不想做这个恶人，只不过现在他确实缺乏人手，看到这样也只能暗叹一声。 “你究竟是什么人？”鱼风恶狠狠地剐了钟离天一刀，虽然钟离天看不见，但还是感觉到了一种寒芒的到来。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丁兴志愤怒的吼道。 不但轻轻松松的干掉了潘振义，竟然还顺势将觉醒后领悟的这一招新的血脉技能发挥到了极致。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应该就是选择待在那里了。”它回答道。 商定好了对周瑜的处罚决定，孙策又环顾四周，却看到四周行进的江东将士全都拖提着兵器，一副垂头丧气的消极样子。 李煜在中国的历史可以说是个昏君，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既是一个伟大的词人，也是一个极具艳福的风流皇帝。 吴氏也不是蠢笨之人，如今淮南王一事闹的沸沸扬扬的，那些明哲保身之人一个个唯恐避之不及，又怎会往里头轻易跳进来。 水馨察觉到的东西，姚三郎等人对万花国所知不多，却是察觉不到。 而在中国的汉代，便已经有了这种东西的雏形称之为“穷绔”，不过所用材质均是厚实一些的织物或皮制品。 究竟金国的完颜允中下了怎样的一步棋，叶宇至今仍然是不甚清楚，这也是如今叶宇心里疑惑的地方。 幸亏他有上品宝器星灵战甲护身，还身怀天帝之躯，这才没有受到伤害。 “你这样说的，让我们都想立马看到它的成品了。”靖铂一些迫不及待的说道。 “兄，兄弟！”康玮很想挣脱束缚，却发现它牢不可破，泪水已如泉涌。 见孙公公让开了一边，似乎像是在说，我该说的都已经全说了，听不听在于你。 师兄弟几人全部被斩杀，魂魄也被人囚禁起来，叶修缘趁着一个机会偷走了那人的一本功法逃了出来。 “有检查过她们穿的衣服是我们店里的吗？”南俊驰明白的点点头，将几个大妈身上穿的裙子给打量几眼，不得不说，从光泽上辨别不出。 而有些实力强大的生灵愿意庇护这些人类，于是被称之为祭灵，有时也被称之为图腾。 当这个标题一出现，网友们纷纷带着好奇的心理，全都点击了进去。 玄天宗的上空瞬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天空的云朵都被剑光泯没。 此言一出，童言这才回头去看。看过之后，他不免有些疑惑起来。 只听到子弹呼啸的声音，然后就是一阵局促的呼吸，那个隐蔽在沙丘上的狙击手就被报销了。 李奇锋奋力的挣扎着，晦涩滞慢的内力疯狂的运转着，豆大的汗滴从他的额头之上不断的滴下，汗水逐渐的渗透衣衫。 逍遥子满意地点点头，他又扫视了一圈，连辰锋、鲁道陵和独孤煌都没放过。 就如同他的所作所为，造化和机缘，都在未知无形的情况下出现。 ------------ 第99章 他们是来送钱的 张文远的声音，带着一种资产清零后的绝望，在废墟上空回荡。 他跪在那里，双手高举着那本黑皮账册，仿佛托着青阳城的棺材板。 “完了！全完了！” 他涕泪横流，老会计的体面荡然无存。 “前任城主把我们……把整个青阳城都给当了！” 洛青鸾翻看账册的动作没有停。 看着桌上摆出的那盒貌似份量相当十足的紫菜包饭，金泰熙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露痕迹地微微咬了咬嘴唇，美丽的脸上闪过了一丝难色。 起床洗漱，下楼吃了早餐。杨华闲来无事，打开了电脑，玩几把英雄联盟吧，这几天一直太忙了，连英雄联盟他都好一段时间没玩了。 目前已经有了十一支队伍出线，还差五支队伍，半决赛的名额就满了。 “呵呵，那行，我先走了。”林天笑了笑，也不等秦母说什么，转身离去了，秦母在后面摇摇头，也不知道在惋惜什么。 乔伊森点了点头，他现在困惑的就是这一点，要不然他手下的那些设计家们也不会一个一个的先后离开了。 环顾四周，待没有任何人再提出疑问后，晴阳雷厉风行的当时便决定出发。为了以防万一他给鹿丸和八云留下了一个使用仙术查克拉制造的分身，然后就带着宁次和佐井朝着土之国的方向而去。 于此同时，光州本地的警察、教育、法院以及教会管理部门的首脑们，都被来自首尔的一些人士当面质询，随后就遭到不明黑衣人的拷打和虐待。 没有别的原因，就现在而言，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很清楚有鬼。本来老周是不相信的，主要是因为和江阳的交流才让老周不得不相信这些事实！别说是阎八专门交代这些，就算是阎八不交代，老周也不敢靠近河边。 话说到一半，刚刚才手里拿着剧本走过来的徐秀敏就说不下去了。 凯茜瞪了它一眼，随后又回到凶兽的尸体边，努力地撕咬吞噬起来。 只不过白舒有不明白的一件事情，不过是一个南海，怎会有如此大的吸引力，不过是一届帝师，地位竟如此之高。 白舒也不得不承认，常悦的确是一个好师父，因为还从来没有人告诉过白舒，他应该怎么活着。 “可恶，又是这三大宗门，下次遇到一个都不放过”承天知道了经过，顿时勃然大怒。 陈玄一看到，枫灵月的手，拿的枫灵月，想交给自已，看着手里面，那一块灵玉，并没有去拿，边挥舞木剑，抵挡着冤魂，对枫灵月说：灵月，你的封灵玉，是你护身玉，我不会去拿，保护你的玉，我绝不能拿。 “道长，这第二张纸，是一个剑谱，有一种武侠，一种的感觉，我想该不会？是失传已久，这“辟邪剑谱”和“独孤九剑”那种的剑谱，我想听道长，有什么看法？ “你帮了我，我也给你回报怎么样？”露娜眨眨眼睛，促狭说道。 听到最后一句话，解沐便知道，于雯是真的生气了，因为在他的记忆里，每次东林辰木说这句话的时候，都会有人倒霉，虽然于雯不是东林辰木，但是她自幼在芳华谷长大，秉性和东林辰木有很多地方非常相似。 霎时间，阴风惨惨，鬼哭狼嚎，一个个恶鬼从魔幡中疯狂涌出，一眨眼间就把陈闯的尸体吃了个干干净净，连个骨头渣子都不剩。 ------------ 第100章 画饼之前，先磨刀 青阳城，疯了。 一种诡异的狂热，正明火执仗地席卷全城。 城西，城隍庙的废墟之上，数百青壮赤着膊，汗水在烈日下蒸腾。 轰隆—— 最后一根旧梁被拽倒，砸起漫天烟尘。地砖被撬棍掀翻，所有尚能一用的木料石材，都被吭哧吭哧地运往新殿的地基。 旧日神权，正随着砖瓦，一同被碾为齑粉。 城东，“功德司”新挂的牌匾下，人龙甩出老长。 堂内，张文远坐镇中央，一把算盘被他拨得青烟直冒。每收讫一笔香火钱，他便取出一张盖有城主府大印的凭...... 当天下午，吃完饭之后，赵永齐晃晃悠悠的就离开了片场，谁都没带，也不知道去搞了点什么东西。直到五点左右，在所有人都要回到避难所时，他才晃晃悠悠的重新出现。 李赵缘无奈地摇摇头，不尽莞尔一笑，笑了几声，也只好跟了过去。 “齐哥哥~~~”瞬间俏丽的脸蛋上像是要滴出血来，虽然抬起螓首想要狠狠瞪眼前的坏家伙一眼，可这才刚抬头，与那深邃中带着笑意的星目接触，那双美眸就已经一溃千里败不成军。 对于修士而言，最好的残忍报复，无疑是废除他的丹田经脉，让他一生不能修行。 调整好了心态，让心情变得非常的平静，头脑变得极度的冷静之后，李赵缘身形一动，立刻消失不见了。他正式踏上了征程，朝血色魔窟的深处前进。 一身办公室ol装饰的紫叶，躲在会议室不起眼的角落里，双手环抱在胸前，俏丽的脸蛋上没有任何表情，完全是生人勿近的表情。只不过，她的目光却从未离开几十米外，那张连她自己都自愧不如的俊脸上。 杨成很是随意地走上前去，自顾自地拿起岸上的酒壶资自斟酒一杯说道。 雨水已经越来越大，始终抬着头看向赵永齐的几个男人，时不时需要将脸上的雨水擦掉才能看的清楚。幸好，哪怕是比较麻烦，但是几分钟之后还是完成了这一边的捆绑。 “可惜了，如此逆天天才，却要陨落在此。”如意尊者遗憾的叹息一声。 但是这个原因是什么，叶枫还不知情，而他也很明白自己此次来这里正是要寻找这场战争发动的原因，又或者说他想要弄清楚到底因为什么发动的战争，可以让一些修士放弃自己的家乡去侵略另一块土地以维持生计。 叶枫看到陶清彤同意此事，而他又在没有其他事情在向其交代，于是他转身默默走出了院落后，他化作长虹离开了这里直奔炼丹一方而去。 看到楚年目光忧伤，裴悠悠抿了抿嘴，她没想到楚年竟然和叶楠依有如此渊源。 毕竟，她深爱着对方，即使看到了自己不想看到的事情，但是从内心深处来说，她还是希望对方给她一个继续信任对方的理由。 “玉姐。”辰南嘿嘿笑着坐在了李凌玉对面，顺手拿起她冲的咖啡喝了一口。 既然现在已经找到了龙堂总部的位置，是时候让这些家伙知道自己的本事了。 原本以为自己这点能耐，已经能够在这样一个地方横着走，想干嘛就干嘛。 这一下彻底让场中安静了下来，本以为这齐莫言会直接向那个叼着烟的男人出手，没想到飞出去的却是鲁龙。 暗夜道：“好，连你都拼不过我在鬼界还混个屁。”说完，同样大喝了起来。 “兰儿，还是你考虑周到，一切听你的安排。”到了此时展昭又怎会不答应。 “混蛋，又想三妻四妾。”沈霜琴抱着他，在他背上狠捶了几下。 往常这个时间程凌芝都是在做饭的，但是今天心情实在是不好，回来之后就直接窝在沙发上生闷气，所以司徒浩宇刚进来她就知道了。 曲幽的嘴里微微有些发苦，她恰好来到此处无意中碰到这些，事实上这些人的死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可她一身血衣出现在这里，竟让自己都觉得不怎么可信起来。 许问冷冷扫视这些炼气士。他目光所及的炼气士，无不惊恐的后退，只有几个五重，六重境界的还在硬撑。 姜铭真没听过，他来到这个时代，也就看过关于6军的一些装备，被惊到之后，就没去管别的。 “别急，我瞧瞧。”青霜半跪于地，仔细检查了一遍婉儿的身体。 绳索崩断，他极下坠，若不是抽出孤鸾，插进石壁，稳住身形，止住下坠之势，他现在只怕已经摔成肉泥了。 那指压板上全是硬度惊人的倒刺，这么重的摔到指压板上，得多疼？ 全智贤一边跑着，一边流着眼泪，一副很焦急，又很伤心的样子，脚下的“恨天高”啪啪啪的响个不停。 龙傲天差点被气的吐血，他先是让蓝倾城去求了肖明烟，后来他自己又亲自去了两趟。 “龙逸尘想杀的是海豹幼崽，不是叶萦，北溟殿下，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龙霆钧的语气沉冷。 声音清淡如水，歌词通俗易懂，没什么华丽的辞藻，也没有什么煽情的故事，有的仅仅只是一个儿子，所说的真心话。 三只试图用自己体温帮助她保温的精灵，也因为不懂先替她脱掉衣服，反而也同样冻得瑟瑟发抖。 尼多王和尼多后分别尝试了冲浪和喷射火焰，果然都被对方给完全挡下，它们的地面属性无法伤害到那些利用电磁悬浮起来的精灵，毒属性远程攻击技能也会被那两只钢属性的自爆磁怪和坚果哑铃给挡下。 ------------ 第101章 这是讨债，还是上供？ 次日，午时。 烈日当空，将城主府的废墟炙烤得像一口烧红的铁锅。 没有宾客盈门，没有礼乐喧天。 只有死寂。 萝卜也从后院赶来，背着一个比他还巨大的酒坛子，里面装满灵土。 无论什么地方，都至少有一家杂货店。就算没有客栈没有妓院没有绸缎庄没有点心铺没有骡马行没有粮食号，可是最少总有一家杂货店。 景华嘲讽的瞥了黑袍人一眼，但却没有作答，他之所哟要这样做，就是为了能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因为他清楚知道自己与对方的实力差距，仅靠尝试性抵挡攻势来周旋，是远远不行的，所以他赌了，用自己的命去赌。 冲破烟雾笼罩的天空，万由里一剑劈掉了〈雷霆圣堂〉一侧的牛角。 不过南宫浩心里想着，作为最受欢迎的一道菜，虽说价格不会是最便宜的，但应该也不是最贵的吧，怎么可能每个来这的人都点最贵的菜呀。 毕竟她的姐姐大人，芙兰达·塞维伦已经两天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君严手中御魔剑前指，在树妖惊恐的目光阻止下，直刺向树妖胸膛正中央。 听到妈妈这两个字，夏封愣了愣，最后响起了零珊与周逸明的关系，用着诧异的看着看着她。 项黎微皱了皱眉，深知不能拖延的他，直接是在下一刻抬起独臂向着四人中实力最弱的，只是聚灵境中期的青妖宫弟子而去。 秦阳演奏结束，彬彬有礼的向着评委们鞠了一躬，微笑着走下台。 毕竟强化基因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也不是一枚两枚炼血丹能达到的事。 所有人都长大了嘴巴，内心更是升起滔天巨浪，那家伙只是一个王境五层后期的修士，可他的对手却是王境九层后期的强者。 李少凡忍不住的开始嘀咕了，如果玉帝的力量跟自己所了解的不一样，那是要出事儿的，这可是鸿钧道祖的看门童子，天知道鸿钧道祖会给玉皇大帝什么好东西呢。 杨戬手中的三尖两刃刀猛然挥舞甩动而起，一记二技能直接打在了橘右京的脸上。 虽然隔着一道风墙，但那种攻击还是让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死亡威胁。 江秋叶又瞪了刘迁一眼，见这家伙自顾自的喝着咖啡装聋作哑去了，江秋叶发现，自己对这个家伙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权谋之术用好了绝对可以让下面的人死心塌地，这一点是没有毛病的，帝皇绝对是这方面的高手，牛逼炸天的存在，被帝江这么一说，还别说，李少凡还真的挺放心呢，论权谋之术自己真的不是这帮人的对手。 陆凡暗自猜测，超神链接系统的前任宿主，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就是秦王。 澜筠大惊，她匆忙进入隐身状态，身体如同一道流光朝着远处爆射而去。 “很好很好，青阳门有你幸甚，赵大山有你这样的孩子也是他的幸运。”玄明欣慰的点点头。 但萧家几兄弟更为紧张，眼看着第十日，也就是初六已至，一颗心都悬在了嗓子眼。 “主子，当心着凉。”他想要去拿一件外衣给邵衍披上，还未进屋就被制止了。 ------------ 第102章 欢迎加入董事会 死寂。 滚烫的风凝滞如铅，压在每个人的皮肤上，几乎夺走呼吸。 忽而，那保护在身躯左右的锋利旋光，便是齐齐飞旋而动，冲向白衣人而去。 此时，阵法隔绝之下威慑消失，所有长老全都跑出大殿查询情况，而众多弟子也是摸着剑来到空旷地方。虽然心知手中三尺青锋已然无用，但是握着剑，便是心生安稳感觉。 牵着马，在都城之中乱转，身着追命司服饰，自然没有人拦路审查，一路之上也悠然自在。 高武就像一个毒瘤一样，如果不拔除，在他们的心中会慢慢的扩大到甚至无法切除，也会给他们留下一定的后患。 南何心里登时“咯噔”了一声，但下一瞬，腕上的感觉就消失了。 听到少年的话，唐烧香一愣。看样子，对岸这少年就是墨风暴和墨风雷的亲弟了。 帝何没有立马回答她，而是将视线转到了南何身上，原本是想问问她的意思的，但没承想瑶兮也跟着他看了过去。 等在那处阵法前停下时，她跟祁阵解释了一番，然后就往后退了一步，将路让了出来。 “呵呵，你看看，交易记录上面能够看出什么？不就是个金额，和一串冗长的数字吗？”金克言打开了微信支付界面，有些嗤笑道。 衍空大师圆寂了，他虽然是六祖的转世之身，但强行显露金身，再加上被麓山之神那么一吹，终究没有撑得下。 这样的规模让苏灿震惊不已，从前面看这个宅院，根本看不出里面还有这么大的地方。 吉赛尔的神情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拿出一张相片，林为泽利落的签完名离开了aespa的待机室。 只是她脑子太疼，还没想明白呢，老周就一抽鞭子驴车从家门口离开了。 听完曹昆的解释，此刻的王珊珊，恨不得猛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hanni显然有些不解，据她所知林为泽第一次上传视频的时候也不过是个高中生。 这时候夔门云淡风轻，完全不复不久前狂风暴雨、龙兽嘶鸣的恐怖景象。 原本他们听到时空裂缝降临的魔族战士还是比较的害怕和惶恐，毕竟那可是连神恩城都能够摧毁的。 他聚精会神地看着水晶球，观察冒险者们的通关方式已经变成他最喜欢的节目，前世任何一款电视节目都不如这个有意思。 冯老太原本被桃杏拿了扫把打，很郁闷呢，没想到还能极限翻身看兰兰被凶。 “让你们来是照顾玉娇……”陆老太的话没说完呢，对上许茵的眼神。 酒继续喝着，直到外面的世界彻底安静，也不知谁先倒下，总之完颜宗干终于睡了一个踏实觉。 然而他麾下的士兵实在太多，虽然受限于地形，这次带来的骑兵并不多，大多都是步卒，可单单是步卒，也足以将苏牧等人碾压而过了。 而方腊军人数占优，战斗经验上也比焱勇军要厚实很多，但又缺少攻城的器械。 而这个李成志对陈梦琪用这个词汇显然不太恰当。虽然他后面用电影票房方面加以掩饰，但也难免让人感到不舒服。 ------------ 第103章 画一张更大的饼 “全城……拆迁？” 钱掌柜脸上的肥肉猛地一抽，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他瞪圆了绿豆眼，死死盯着洛青鸾，仿佛要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不只是他。 刚刚签下名册，将身家性命押上赌桌的所有人，全都懵了。 我低头察看脚上的伤口，心思却飘得远远的，远到郭于晴来家里了我都不知道。 偶尔打起一个旋儿，卷起一朵已经摇摇欲坠的曼珠沙华，伴随着轻风四散飘舞在空中，随后寸寸消散于无形。 我都搞不明白他得意个什么劲，但是好像这么闹一闹，低落的心情确实好了不少。 我不由自主地心里一紧，一边揣测着会不会是路旭东没追上我，现在找不着人了，所以就赶紧给我打电话，一边从包里掏手机。 这四轮系列赛，也许最没有悬念的就是热火队对阵猛龙队了，不说实力差距，猛龙队的阵容天生被热火队克制。 在她的预想中，她和顾东的婚姻，她和安东尼的关系，都会成问题焦点，她也提前做好了准备，并不至于方寸大乱，但她没想到的是，接下来这个问题是她根本不可能想到的。 肖芳看着大步离开的他的背影，继而听到卧室门“砰”的一声在他身后闭合。 到了地方才知道张瑞然是在给他姑姑挑生日礼物，一问下来才知道，原来张总的农历生日居然跟我妈一天，都是正月二十。 简姿顿时无话可说，我看见她垂在身侧的手握起了拳头，想来她此时的脸色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原本对方的痴傻还能够巩固他的地位，如今天灾人祸，时局动荡，要是底下的百姓知道木途归恢复了正常，恐怕这京都的天就要变了。 谷万盛挣扎着爬出岩壁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他摇摇晃晃挣扎起身，玄力运转，从谷二手中一把夺过长棍再次冲向晨风。 二则因为这里有毒植物实在太多，而且非常茂盛遮挡视线，一旦进入其中不易辨别方向。 话已至此，情况已经明了。简漫因为一点矛盾，对白嬷嬷痛下杀手，宴会在即，竟连尸体的还没处理。 蒙填也是觉得头疼，若非看到那些堆积如山的秦兵尸体，他都不相信昨晚他们简直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说到这里，白发老人看向云风双眼瞬间发亮，死死的盯着云风，眼中有着贪婪在闪烁。 几句话说完，黑暗魔神忽然面色沉肃，口中念起一连串古老而又晦涩的咒语，随即身上飘飞出一缕黑气，直接钻入了我的识海。 说起汉灵帝的美人王荣，基本上没多少人知道，但说起她给汉灵帝生的儿子，可是大大有名，那就是东汉的末代皇帝献帝刘协。 这七十大板打下去了，恐怕再无生还之力了吧。简漫不敢想象，只能闭上了眼睛。 一个身高一米六多，身材偏瘦，另一个身材一米八左右，较为魁梧。 何况计划只到引开狱警这一步，谁有自信一定可以逃出生天？最后大家把这个幸运的目标定在了唐云身上，因为他实验的是【铁体】这枚生存能力很高的结晶，还有古武术护身。 直到杜锋气哼哼的挂了电话，又抓起床头那本介绍各种豪车的杂志的时候，唐云默默的回过头。 ------------ 第104章 一张地图引发的血案 夜色如墨。 玄兵阁的后门，刘老板正焦躁地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 白日里那石破天惊的一刀，还有那份被投入火炉的身家性命，让他到现在心脏还在狂跳。 是赌对了，还是万劫不复？ 他不知道。 就在这时，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提着一盏昏黄的灯笼，从巷子深处晃了出来。 最终，伴随着一阵深深的叹息，牧阳看见连接着无数心房的瓣膜散落了开来，外面涌动的血液再也控制不住，像是倒灌的江水一般涌入了进来。 薛宏贵是全军大比武士兵综合组的冠军，枪法自然也不弱，这一次比赛也入选了。 她这一气，胃部更是痛得厉害，像有人拿着一把尖刀搅动着她体内的脏器，令她痛不欲生。 “这是张凯，代号长空，刚才你被抓的时候，跟上去的就是他！”苟队长介绍那个被抢掉枪的人。 情急之下我一把就死死的抓住了水猴子恋恋不舍的长舌头，担心那舌头太湿太滑，我特意的在手上转了两圈，那手感就像是手里握着一只巨大的肉蛆一样，别提有多恶心了。 有时候，人的面部表情和肢体动作，比语言，更容易传达真诚和善意，也更容易获得信任。 夜间下河也是诸多禁忌之一，这还是爷爷告诉我的，所以我觉得爷爷既然选择夜间下河，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我也就没问缘由，穿上了鞋跟着他老人家直奔黄河边而去。 黄河改道在历史上也有数十次的记载，但是每次都是因为汛期导致的，可是这一次恰逢大旱期间，一月滴雨未下，黄河怎么会改道呢。 温宏坤还没说话，其他几人都叽叽喳喳说起来，大多是一致看好徐飞能捧回射击冠军，也有说徐飞说不定能捧回两个冠军的。 说起来有点抽象，简单举个例子吧，这些“信息概念体”在大部分世界的环境之中都是无声无息，无影无形。 可面前的厉煞在阴火中咆哮，已难维持人形，唯有一双夜色将至的眸光，如深海鲸鱼的脊背，只冰山一角，便千秋万世，仿佛隔着无尽的时空，照进她的心底。 “强扭的瓜不甜，没必要咄咄逼人嘛。”陈默抓着黄毛的手，笑道。 “老大，台风都追过来了，现在离我们不到百米。”淡忘就相当于是所有指挥使人的眼睛，他要在第一时间把所自己所看到的东西报告出来。只有这样，尤梦等人才能做出最为正确的判断。 等了很久，白话才等到了无人关注的时刻，门上锁着的，白话没办法进去，照昨晚的办法，白话先让黑猫玄武进去，然后打开门，把他放进去。 但魏贤封锁了一切消息，根本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这苦苦跪求，有人几次要冲进内宫都被禁羽军拦了回来。 魏贤看着眼前的杨清涟，在他的脸上只能看到坚定的决心。厅中陷入死寂，忽然魏贤拍桌而起，桌上的茶杯顿时被震到地上变成粉碎。 “你着什么急！”撂下这么一句对凌岳的不满，云朗也跟着消失。 “又是这样的？”白话皱眉，回想到李晓青的父亲拴着白凡的链子，也是染着血的，这种东西可以拴住灵宠。 苏风脸上一阵犯难，楚楚还以为苏风是不愿意告诉自己名字，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失望。 ------------ 第105章 这不是规划图，是生死簿 城主府废墟前，堵得水泄不通。 数十辆精工打造的马车胡乱塞在入口，拉车的灵马焦躁地刨着蹄子，不时喷出滚烫的响鼻。 王思远第一个从车上跃下，锦绣袍摆溅满泥污，往日里一丝不苟的发髻也散乱不堪。 他眼窝深陷，一片青黑，显然是整夜没合过眼。 他身后，钱掌柜几乎是滚下来的，肥胖的身子跑得直喘粗气，一张胖脸没了半点血色，汗水将名贵的绸衫浸得透湿。 更多的人从马车上涌了下来。 他们是青阳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是昨天还满面红光，盘...... 没办法，毕竟是他第一次在沙漠图吃到鸡，算是很值得纪念的一次记录呢。 “是谁的弟子？”韩天民对着身旁的一个元婴初期的人问了一句。 而她，知道他出不去，便用蛛丝为他织就万水千山，好让他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绿萝扭头，找着柱子上的插座，走过去，把数据线插头向里面一插，等了一会，见有了5%的电，便按了开机键。 “这里应该就是雨家了吧。”他的神识一瞬间扫了过去，为雨家而惊叹，因为即使在很多视频上看到过那些大家族和大圣地的外表介绍，但真正目睹还是有些心惊。 我被外星人控制了，也许其他人都在这里，只是房间不同，见不到他们吧。 之后换，做官家带着众人，干净的卫生间洗漱了一下，整理仪容后背带到了餐厅里。 “你先走，打电话报警，我随后就到”，凯飒不由分说，人已经走过去，不给李军留反应时间。 “对了林轩君，这样富有标志意义的爱的誓言我们都定下了，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做另一种富有标志的事情了？”叶静雪很迫切地问道，就差说出“你什么时候来睡我”这种话了。 言罢两边展开了一场远距离的火炮对轰，不过对于高手而言，这炮击是真的没什么用，基本上两边都能够轻松化解。 想到这里，她的内疚感更深了，然后她看着另外一边的休息室，想着一定是他喝醉了，然后就去休息室睡觉了吧？ 而老百姓们也没让江流枫失望，付出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以及贡献。 闻着林为泽身上让人安心的味道，姜海粼收紧了男人腰间的手臂。 而除了这些偷拍视频之外，叶天还翻到了大量的其他视频，诸如对一些大楼设施的拍摄，以及对一些看起来明显身份不凡者的拍摄。 丹尼尔坐在餐桌前噘着嘴说道，显然对于整桌的美食早就垂涎三尺了。 过程很顺利，其上司并不在意宇智波启请假，毕竟宇智波启已经把工作完成了。 意识到乐子也是情绪值来源后，宇智波启稍作考虑便有节奏的拍手三下。 漩涡桔梗惊讶的声音传来了，并且进入屋内的宇智波启也看到了在里面的漩涡桔梗。 带土巨大的须佐能乎，被长门一招轰飞，整个胸甲都碎裂开来，从哪里出发，就倒飞回哪里，实力差距，可见一斑。 水至清则无鱼，他要是不给属下一点甜头，谁还愿意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这话说的，好像林潇潇和傅霆深不孕不育一样，排除万难才怀的晕。 这两只巨龙与邓力多有着某种奇妙的联系，本就属于智慧生物的它们好像听懂了邓力多的话般，同时望向了邓力多。 按照规矩，一应囚犯的卷宗是不能给机构以外的人看的，若没有此前的铺垫，总捕头八成还是会委婉拒绝。 刘毅看了看左右，这昭陵城乃是依山而建，地势本就易守难攻，如今两座营寨与城池连接起来，别说刘毅现在手头人手不够，就是有十万大军，也很难围困昭陵，不过他也没准备强攻。 如果全是假的，虽然无法坐实对方和济世会有联系，但也足以证明和他们接洽的商会或者奴隶贩子的势力，他们非常忌惮。 刘毅无聊的看着沿岸风景，远处青山如黛，近处江水滔滔，却不知这山水之下，埋葬了多少能人？ 显然这四年多以来，邓力多一直在等待着这个机会，等待着霍格沃茨的壮大，也等待着霍格沃茨一举成名的机会。 只不过邓力多没想到超过八成的家长都选择留在这里，首先他们能来这里就已经在之前有了心理准备，他们或者家园被毁，或者喜欢这一片优美的大自然，或者奔着这里无穷无尽的寿命而来。 而到了第三次时，他距离岸边最少也有七十五丈，借力物也必须有一定的面积，重量肯定不轻，这样算起来，想在巫冠廷下落时送到相应的位置，确实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由于李相赫是暴露出手的，有一定的突然性，所以巴夏要表现出一个意外的表情来。 对于和孽镜兽的关系我一直想弄清楚，但这方面一直都是空白，只能说明我和孽镜兽没关系，但她为了我愿意牺牲自己是生命，还说着一些奇怪的话来看着不像是刚和我认识，那应该是和猫妖之眼有什么联系。 在交流中，赵牧知道伊芙琳并不是德国人，而是一个英国人，名牌大学出身，现在是一个公司高管，因为公司业务近期来到柏林，昨天看到了赵牧，恰巧知道赵牧的身份，因此对赵牧有了好奇，这才有了昨晚的尴尬一幕。 “哥在呢，不怕，不怕，你不会有事的，哥送你去医院，哥送你去医院！”韩阳有点崩溃，不管怎么说，方天以前都是他的好兄弟，虽然方天背叛，但在阳哥心里一直是一个梗，此刻一见他为了救我，什么怨恨也没了。 迈克尔-杰克逊在送往医院的中途就醒了，到医院检查完，医生告诉说是因为脑震荡导致的短暂性昏迷，留院观察一两天就好，没什么大碍。 大野一郎的一番话，听着林沧海的手心中都起了汗，怎么会，怎么会，他绝对是爱祝君紫的很爱，很爱的。 这位青年正是和赵牧同为帝都大学的学长，有着这一层关系，两人虽然交流不多，但是却并不显得生分。 林鸣此时正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天空之中的那种异象，双手放在更木剑八的伤口上，用极其平稳的灵压治疗更木剑八。 龙天辰说着便用手捂住了顾玲儿的眼睛，顾玲儿倒是非常配合他。 ------------ 第106章 银行开业，第一笔贷款 王思远没有倒下。 但他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某根支柱，已经随着那张堪舆图的出现，被彻底抽空。 他死死盯着地图上属于王家的那些或明或暗的标记，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孤狼，浑身的肌肉都在因为极致的压抑而微微颤抖。 倾尽所有。 这是一篇没有开发的海域，因为荒芜的环境，几乎没有游客会跑到这边来玩，车子沿着海岸线颠簸的开了四五分钟之后，眼前一片高过人头的芦苇荡看上去，有几分深不可测的感觉。 刚到门前，就听见里面有人在议论着什么，议论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 一想到常观砚脸上浮现的那种淡淡的失落，曾怡裴就觉得自己应该吃顿排头，她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应该调整一下情绪。 此一举，总算给惶恐不安的大皇子一系吃了颗定心丸，便是平家听闻此事，亦是不免心下为之一松。 毕竟涉及到资金使用的问题，为了避嫌，胡导也不能介绍合适的制片人给吴悠。 直到战天臬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往身后看，乔楚这才跟着一起看过去。 朝中还在议论镇南王征山蛮呢，此刻，镇南王却是与山蛮打了足有七八日。 “这地方能从地府找到，也能从地府过来，只要没有湮灭就肯定找得到。湮灭了也没关系，我们把时间轴往前拨一下，回到现在不就行了？”谢茂觉得毫无压力。 来相亲前，他就已经想好了，抹黑叶楚的名声，破坏叶楚在陈太太面前的形象，然后就能讨好叶嘉柔。 她坐在病床前，和昏迷中的乔楚说了半天话，乔楚还是一动不动。 声落人动，他浑身散发出凛烈的杀气，拳爪腿同时出击，自上而下，向着猎鹰猛轰了过去。 宁江来到这个道观前，只见道观已经相当破旧，遍布着古老的痕迹，不知已经有多少年的岁月。 而这种外挂也是最容易被识别出来的，解决问题只需要让服务器拒绝异常数据即可。 何老板眉头轻皱，眼中露出一抹焦急，回头面带询问之色的看了看正喘着粗气的中年人，只见中年人微微摇头。 魔爪上的五指闪烁着冷厉寒芒，手掌翻动间一把幽黑镰刀凭空出现。 之前猿王是面部倒地，趴在地上，李杰将其翻过身后，就看到了腹部的狰狞伤口。 终于从激烈的战斗中缓过劲来了，屏幕上的弹幕也渐渐多了起来。 “那我也实话告诉你，我是不会走的，这段时间你也别想见到你的依谣！”漪灵双手抱肩赌气地转过了身去。 精卫没有再说下去，哀苍却已是心领神会，一旁的句龙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郑巧儿如此反口，让叶冰吟他们大吃一惊，因为这种事情，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别，别打了，我服，我服，再打下去我就完蛋了。 ”柳向阳求饶道，此时的他已经丢进了颜面，如果再为那可怜的颜面触怒萧晨，后果会更加严重。 “我希望张院长能够做好保密工作，这件事情不要传播出去。”邓阳沉声道，一脸严肃地看着张华，他可不想让这件事情传播出去，否则会被那些媒体大肆夸张。 可是听着苏聿函的语气，好像已经是决定了，而且是考虑了很久的事情，黎响久有点想不通了。 ------------ 第107章 豪华套餐，熊大的进化 丹阳城的请柬，被洛青鸾随手压在了一块碎石下。 那封足以断定一城生死的信函，在她眼里，确实不如脚下的瓦砾。 青阳城的发展银行已经开张，王思远放出的第一笔贷款，是泼进油锅里的一撮火星，瞬间点燃了所有“股东”的贪婪与野望。 整座城市，都在这张无形的蓝图下，开始了剧烈的吞并与新生。 精神上的虚脱会带动肉体的懒惰，她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缩在自己的椅子上，瑟瑟发抖。 宁儿会主动帮哥哥一起洗碗，但是哥哥们总是不让她洗，永远让她做无忧无虑的妹妹。 为了清静，她没将自己的住址告诉家里人，但林尚德也不知道是怎么知道她租的房子在哪儿的，昨晚竟然偷偷撬开她的门锁偷走了她的银行卡。 也是那份协议里，明明白白地写着，协议期内，她不能跟任何男人有任何形式上的暧昧。 陈天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左开宇，满脸写着跟我斗，老子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沈诺狐疑地打量着他，她刚才还没发现，现在仔细看看，才注意到他好像还精心打扮过，她隐隐约约还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另一个大汉担心凯伦会被淹死，便用钩子勾住让他露出了头颅，这时凯伦整个肚子中都喝满了肮脏的液体，呼进空气之后再也忍不住地一口一口地开始呕吐起来，就连鼻腔中也不断有那种散发着恶臭的液体流出。 那只手，手指细长，皮肤下的血管都看得清清楚楚，惨白的指甲里，还夹着些泥土，还有些血迹。 这夜，在幻海中受尽折磨的大魔王但丁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阵狂笑，因为凯伦的一个无意之举竟然让他脱离了苦海。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尽量保持着平静的语气，宁夕大声喊道。 精神力和木木枭精神相同，他根本不需要任何指令，之所以说话是为了提醒吴羽。 他此次从剑中脱离出来过后并未伤害过任何人，甚至还救过不少人，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来的倒是挺及时的，我还以为你工作第二天就要迟到呢？”黎云姿瞥了一眼陈开宇，淡淡地说道。 “那你准备怎么奖励我这个大功臣？”顾霆钧步步逼近到宁夕的身边，等待着宁夕的回答。 十一军团更是已经第十次停下攻击，并不是箭矢不够，而是士卒们已经没办法将手抬起来，越往后停歇的间隔越短。 见对方没动静，侍卫壮着胆子往前走了走，手掌心因为紧张沁出一层细汗，眼看着再过一尺就要碰上对方的头发。 “……！”凡尘可是真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应该谈好在给钱的，不过，凡尘想了一下，就算谈好了，她也会反悔的。 此时傲慢犹如舞动华尔兹的舞者，动作李易几乎看不清，他只能看到那个方向不断的闪动着刀芒。 李易努力的用胳膊肘撑起自己来，洛节赶忙扶住李易，你受伤这么重你还乱动什么。 “锵。”砂忍手中忽然出现一把浅打，挡住沉重的一击，反手一噼在虚的胸口留下一道伤痕，白色的灵子随着伤口不断流逝。 “气息更加明显了，而且也更强烈了。”杨凡走到一座灵山旁躲了起来。 房队长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看着自己脚下的鬣狗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自己还没有了弹夹，只能是挥刀就砍。 ------------ 第108章 丹会前夕，各方云集 三日后。 青阳城炸了。 城门自卯时起，就彻底堵死，再没通过一辆车。 天空中，挂着各色旗帜的飞舟挤作一团，小心翼翼地挪动，寻找着见缝插针的泊位。 地面上，奇珍异兽拉着华贵车辇，蹄子踏在青石板上，嘚嘚声响连成一片，汇成永不休止的噪音洪流。 伤心欲绝的她离开了原来的学校，把全部的精力都用来创业，只有永远做不完的工作才能麻痹她，创业无论多苦多累她都坚持下来了，中间也不乏追求她的人，都被她拒绝了。 “我知道，我也是这么想的。Linda的能力还是没有问题的，但肯定要公平胜出才行，不然别的公司肯定不服。”林俊远在跟徐子渲讨论着会议现场翻译的人选，他想着想着突然眼神又迷离了。 要知道，百世镜内可是一瞬千年般的存在，冰月在里面待了将近十八个时辰，那是待了多少年？ 这些肥把土壤也改变了不少。来年，种下庄稼之后，若是风调雨顺的，想必收获应该是不错的。 叶尘抓住机会，一道掌风划过，金光再次激射而出，犹如利剑一般从中年男子腹部划过。 果不其然，这老家伙还是贼心不死，到了现在还在想着让他献祭。 在李钰前二十九年的时光中，他一年进厨房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说在里面待着看一顿饭做好。 我是主持人。在这里首先感谢在座所有来宾，也感谢为本次拍卖会提供藏品的朋友们，感谢你们的支持与鼓励。参加本次拍卖的艺术品有36件，包含瓷器、玉器、铜器、字画等。 百丈刀芒如猛虎下山一般猛冲而去，隐隐之间还有咆哮之声，连空气都跟着震动了起来。 俩人商量着家里地里的事情，正说的欢实，屋外却传来一声不事时宜的声音。 一个朱莉安，一个辰亲王，几乎顶住了域外的大半边天，而朱莉安释放给露西亚的信号就是，什么时候把老爸给她完整地送回来，她什么时候撤兵回唐川基地。 倘无这最后一条，他也能同他二弟一般这样想着，也这样打算着，然她的决绝，已让他慌了阵脚。 那声音中充斥着无穷无尽的疯狂，但这无疑是活下来的希望，无数恶魔渴望的用眼角余光看向邪魔神分身，可惜这个希望是留给已经油尽灯枯的佛罗伦的。 结完婚后卡洛斯给猩红之灾做了一个衣冠冢，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以后偶尔再来祭拜一下他，这样做后卡洛斯的心舒坦了不少。 张琪灵还想着要防备魔法的正面冲击，却没有想到自己脚下的擂台突然间就变成了流沙，让她的身体不可遏制地陷了进去。 赵天爵闻言，把戒指戴在了右手无名指上。唐谙，就像他的亲大哥一样，平常不冷不热，但实际上对你的关怀无微不至。 “十一，你老实告诉我，你没做什么瞒着我的打算吧？”时至如今，莫息只要一想到当年夜十一应他要努力在一起时的干脆，尔后便谋划了一场长达十年的生离，他便心生不了什么旖旎。 七叔和魏景龙面色微僵，随即相视一眼，神情略显古怪的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听到蒙斯杰特的话，阿什利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警察会秉公处理？从一开始这些警察就明显是在偏袒犯罪份子，虽然那犯罪份子已经是死了。 ------------ 第109章 谁是败将 那道通报声嚣张到了极点，不是传开，而是炸开。 巨响砸在城主府的废墟上，声浪滚滚，经久不息。 “天星宗少主，李寒星！” “前来拜会听竹苑‘丹道大师’！” “还请出来一见！” 字字句句，都淬着灵力，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和一览无余的挑衅。 佣兵们用绳索将狼校长一行人一个个绑的像粽子一样，连雯雯，阿兰都受到了同样的对待，他们被送到了肖柔怀的跟前。 “哼！把它给我，我把它教乖了再说。”海浮石虽然仍不肯让步不过语气软化了不少。 狼校长问大师兄，你现在住在哪里，大师兄吐出悠悠地吐出一口雪茄，慢斯条理的笑着说：曼哈顿。 “什么？还配不配做她的对手？就她还不够让师兄三箭射的！”澹台晴儿顿时大为不屑，气愤的说道。 “这下子一切的谜底都解开了，我终于知道萧月儿为什么能在短时间内，实力暴涨了！”唐浩感叹道。 让风九幽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了，灵犀剑气竟然融进了南宫楚体外的护体剑罡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加上那些接了郡主府的雇佣任务的杀手纷纷在今天放弃了，在他们的无意传播下，不仅是广阳郡内知道这一场战斗，甚至连周边的几个郡城都知道了，这一战瞬间就在广阳郡周边数郡的范围内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陈兄，不好，的时间到了！一秒钟之后，那虎型灵兽刚刚落到森林里，就向那狮子传音说。他比那狮子灵兽要早一些时间施展兽神天赋，此时最早一个时间用完也是正常的。 城市外围的丧尸，已经基本被军队消灭，而市内繁华地带因为人口密度大，依然有无数的丧尸在游荡。 南宫楚冷冷的盯着前面的那头凶兽，仔细的观察着这头凶兽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动态的细节都不放过。他不急，因为他知道，在自己动用了先天真气的情况下，要灭掉这头凶兽，绝对没有任何的问题。 除此之外，神纸使的长老也说自己接下来会离开究极森林，只不过不准备和他们一起离开，决定日后再去拜访，很显然，这名长老还放心不下究极森林的族人，并没有打算直接离去。 康隆基不过是起夜如厕之后，回房间过门槛的时没站稳，一下子摔了，就摔了那一下，自然是没摔坏，连太医都不用请的。 如同火烧一般的疼痛还是让林毅不禁咧了咧嘴，然而，这一爪之下还仅仅是武三的第二招，至于第三招是什么？ 这也是在行动之前，就做好的事情，将所有能联系到的家庭统统地联系了。 只是白住了这个已经卖出去的地方一年多，他总觉得不是个事，就想种点东西拿去卖，然后用卖的钱将整个庭院修整一番，屋内电器什么的也换换。 单说瀚海城的规模，就比华洲的中心城市郑城要大上不少，可以说是特大城市了。但是人口却比郑城少了不止一半。 想到这些，王南北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人生就是这样，有些路走了就回不了头，有些事情就注定要被舍弃。这应该就是一个杀手的宿命，走了这条路就逃离不了。 “金银珠宝？哈哈哈！还以为真来了一个厉害家伙，想不到还是一个招摇撞骗之辈！明天就是初一了，待本大王去那何阳郡城，好好会一会这所谓的空轮山道士！”男子大笑几声，便又躺在宝座上，闭目养神去了。 ------------ 第110章 万众瞩目，丹会开幕 当洛青鸾的脚踏入会场大门的瞬间，整个世界的声音，仿佛一堵无形的巨墙，轰然撞来。 若沈浪刚才什么都不是还好点，一副我很牛逼的样子，他们要能爽才是怪事了。 出来后，宋城成有些歉意的低下了头，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娘，菜我来做，你和陈大哥先出去。”木秀不方便拿出来调料，就支开周水莲和陈旭辉。 “没问题，到时候我们对外宣称，黄莽部落与角鼠部落合作，角鼠部落以雇佣的方式，雇佣黄莽部落兽人开采角鼠紫灵晶矿！”赤式迅速回道。 这些普通力士虽然擂击的不是妖兽大鼓，但是这牛皮大鼓也足足有着四百之多，同时锤响的声势，把蒲水之上的冰层震得簌簌作响。 菜园子里都是土，这好办，木水以前编了不少的草席，如今正好排上用场，直接覆盖了上去。 要知道，宝马3系买新的，也就三十几万，追个尾什么的，能花十万么？ 毕方没注意到这异象，却本能的感觉有些亲切，不过山洞里都是竹木燃烧时腾起的温热，毕方根本没有多想。“你……”毕方刚刚开口。 她早就知道得不到系统的任何回答，它更不会更改已经发布的任务。反正不管说什么系统都没反应，她还不如趁机发泄一番。 当那个高个子追到拐角处时，往四周看了个遍，竟都没有庚浩世的影子。 “死胖子！这就是你擅长的灌篮吗？！”于曼曼拽紧拳头大声说道。 近十阶台阶，马云峰跃起身，飞在空中，一脚飞脚狠狠的踹在了潘峰的脑袋上。 一辆霸道直接给庄涛撞飞，落地后，庄涛又是滑行了四五米才止住，背部的衣服已经磨破，落地后到止住身形拉了一条长长的血迹。 轩辕公怀抱着天遁神剑来的木台前，有两个吐蕃大汉上来，将神剑用绳子绑好吊到高大的木杆顶端。围观的人们都怀着不同的心情仰头望着那把天遁神剑。 “想家不？！”慧荣从外边般了个凳子进来，我接过后坐下，缓缓问了一句。 在这，我们按照主次之分，有请几位登台亮相，首先第一个登场摇滚的是马勇团伙中的赵旭，其主要的导火索当然还是大平和二平这哥俩。 “你歇着，他罗琦不想好好过那我就让他生活多点儿色彩！”马云峰扭头冲着郜熊喝道。 “我的货，我愿意咋整就咋整！！”张坤抬起下巴，盯着谭建涛说了一句。 “我说的话你可记住了？”谭侍郎声音加重，立刻拉回了王氏的神思。 上官颂贤、明州等人，看到两位阴帅，被震惊到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惜这么厉害的高手，就因为没后台没背景，最终只能当个落珈山的守山大神。 但她自己早些日才说过，太子妃瞧着是不错的，怎么因着惠贵妃畸胎的事，一切都改变了？ 现在大家终于在重华派里也见到了一个，而且还就是自己身边人，还曾经一起有过交道的经历。 沈晓娜才不管那些，她就转了头光明正大地朝徐端他们两人看过去。 ------------ 第111章 人形药典，满分震撼 钟声回荡。 “净化”二字，如两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在广场上掀起滔天巨浪。 “净化？这是何意？” “不是炼丹吗？怎么成了净化？” 人群中，一名经验老到的炼丹师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于是乎张子鱼也没有和白眉真人他们知会，闪身进入了怪物牧场当中。 杨知县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紧接着他立刻没顾为官的仪态，冲向县衙门口，他要亲自问问确认清楚，是不是日本人真来了。 于冕听得心驰神往，那斡难河又称黑河，当年永乐大帝就打到哪里，将瓦剌、鞑靼打的俯首陈臣。 因为时间紧急，坐灵艇回去还得一天的时间，所以第二日一早，几人就聚集在花殿外准备出发了。 而雪见也是这天下间唯一一个能接触云霆而不被电的人，所以自然很容易获得云霆的青睐。 叶倾怀无奈笑笑。她这个问题，就如同陆宴尘今日问她的那句“陛下会醋吗”。 或许是因为感念叶倾怀的偏宠，或许是因为花雕酒的后劲上来了，陈菊连眼中有些氤氲，但抬头看向叶倾怀的目光却熠熠生辉，像是被淡云遮掩着的绚丽月光。 而灭霸本人，待遇好一点，是单独占据了一个拟态栅栏——42号，正好将张子鱼目前的拟态栅栏完全用完。 男人呼吸都是灼人的，交织一片，吻咬的力度却是温柔至极，生怕弄疼她。 清晨。他又从厢房门口，匆匆而过，低着头，因为有思春的那个事情在为先，所以他不敢透过玻璃往里看。 ru白色的五行斗气被他催发到了极致，他的身躯也忽然变粗变大了许多，一股不可思议的滔天巨力猛然从他的身上爆发了出来。 曹操军团兵力迅猛，徐州不及抵抗，纷纷溃败，上下震动，顿时哀声一片。 “本来想放过你的，但你既然非要自寻死路，我也不介意送你一程！”尤兰达的行为显然惹到了强森，他不在留手。 不过在场无人知晓，毒蝎帝主是他的分身，既然如此，他不介意再拿一点好处。 陆青眉的眼神很复杂，有心痛也有之前的妒忌，前者是为了闻卓，后者是给了叶轻语，我不知道是因为闻卓最后的举动让陆青眉也震惊，还是她手下留情不忍伤了这两人。 龙无名：“风尊这话是何意？”其他人都看向风天扬看他能说什么？ 那锡杖重达数十斤，每次挥出都有极为沉重的力道，这令陈御风有些难以招架，对方的力气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 这些靶船就均匀分部在明军战舰航线上，虽然华夏炎黄二舰不可能撞上，但一旦越过靶船，那么肯定会有射击靶船的炮弹落在两艘战舰上。 我们三个懒洋洋的坐在地上，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放松过，相信谁拿着通缉我们的画像站在我们面前也不会认出来，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真好。 秦轩那张碎嘴还在不断的问“你这内力好像路走偏锋和经脉不对付，东西是你自己的么”焰夜在一边听了都分不清他是不是在挑衅。 “没有，为了自己最爱的人努力，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没有辛苦不辛苦的情绪，当时我也是这样。”辛苦吗？是的，很辛苦，可是有什么关系呢？李孝利脸颊微微荡了一圈甜蜜的涟漪。 ------------ 第112章 井底之蛙，也配谈天？ 魏延的声音，尚在广场上空回响。 “比试……继续！” 然赛场之上，比试的氛围已荡然无存。 所有人的心神，皆被那“一炷香，满分”的旷世之举，碾作尘埃。 他们望着台前那堆杂乱如麻的药材，再瞥向九十七号台那个闭目养神的背影，只觉荒谬绝伦。 这，还如何比？ 第八，我希望大家这几天可以好好的休息，但是也不能让身体完全休息下来，否则出现酸痛这样的事情会很麻烦，还有就是最后一天必须吃饱饭，因为这次比赛不食物，所以大家不要饿到自己。 事业最辉煌时，熊耀辉根本不把区区一千万美元放在眼里。可金融风暴一来，他的公司股票市值急剧缩水，现在别说一千万美元，就是十万他也拿不出来了。 随即，蓝羽见到班先生和那个叫lu的，皮肤坳黑长的结结实实的拥抱在了一起，之间很是亲密。 这天近晚，虎安宫温梦园中，香烟淡淡溢出，并早早点上了灯火。 “随你的便，这一天天的翅膀硬了？”牟天翼把筷子往桌上一摔然后离开了。 “你想要跟我赌一场？”苏珺再次确认道，她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敢挑战她的情况。 蒋珊笑着摇头。史晓峰又猜了排水、脚底按摩、建筑遗迹，甚至“供游客下五子棋”这种无厘头的用处，蒋珊一直说不对。 搜索行动马上开始了，龙鹰也在预定地点降落成功，但却没有看见沈云。 时间无情的指向八点三十分。这个时间是机关上班的时间，大家知道，这个结果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了。 “天宇，难道你能逃脱吗？”宋征紧追而来，厉声大喝，杀气顿时就朝天宇席卷而来。 此前所经历的轮回副本许多都是团队协作的类型，如果都处心积虑地猜疑别人，结果只是自找麻烦，而这个道理黄素素自然也是懂得。 杀手界作为黑暗世界的一部分罢了，却接连出现了两位皇者级强者？ 她所说的那名缇米·艾舍尔，和一名圣研会的成员在一起，而那名成员，又是东瀛联合协会之人。 “对，你是？”宫本武藏脸上是一脸的疑惑，看着这个男子也在自己脑子里思考这到底是谁，但是想了一番已久记不起来。 但凡一个实力达到了中阶狼王以上境界的狼人在接受了来自三目狼皇的力量之后。 那人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起来，然后撞击在房梁之上。 但综合考量了资质高出他人一大截的亚子与莅零被刷下去的可能，以及战损时的候补人员，提前备战等多方面因素，她们被特别邀请到这座城市，成为了第一批EVA驾驶员。 颈动脉喷~血，留给王子怡的只有一两分钟时间，而在这时间里，恐惧或许已经席卷而来，她甚至来不及求救，就倒在了血泊中。 铭寒也好想跟着湘云一起出去，这里虽然没有硝烟，但气氛却紧张的胜过打仗。 没想到表面清冷，看似很绝情的人。内心竟然如同孩童般纯真可爱。 而同时，随着神威号的实力得到提升，两只虚丹期红顶甲虫也渐渐面露不支之色。 花想容漫无目的的走在熙熙攘攘的南街，心中盘算着，回去给云家老夫人报个平安，然后就逃之夭夭。 零下七十度的温度，人的身体基本上都已经僵硬了，就算有热武器，在这个温度下，能稳定发出攻击的应该也很少了吧。 ------------ 第113章 这炼丹，还带特效？ “井底之蛙，也配谈天？” 八字如无形重锤，字字砸在众人心口。 它砸碎了李寒星的尊严，也击碎了所有人对“听竹苑”的轻慢。 李寒星浑身剧颤，喉间咯咯作响，再也压不住翻涌的心血，狂喷而出，颓然倒下。天星宗弟子们慌忙将他扶住，只见他双目失神，口中反复喃喃： 燕开庭环视一下房间，然后向外面打出一张传讯符。过了一会儿，李梁等几名长随匆匆赶来。 她想不通，自己明明从陈晋的眼神里看见了诧异和玩味，也看见了暧昧和欲望，事到临头……湿都湿了，真的就蹭蹭，不进去？ 在王楚‘看’到的未来之中，云天南可是他的偶像之一，真正的大英雄、大豪杰。 涂夫人有弱柳之姿，身手却不弱，眼见刀气涌来，一手一个搂着龙凤胎急急闪开。她雪白的脸微微抬起，满是无助和仓惶。 卢伯仲和几名管事正被知事引了落座，又忙着奉茶后，夏平生就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滑过，来到了上午9点整，随后屏幕一闪，字幕变成了画面，角落上是清晰的上京电视台图标。 涂落影的伤本就不重，只是个幌子而已，而之前涂九传的消息也是暗语。 虚总连忙在自己身前凝造出一堵寒冰巨墙，尽数将龙鳖的攻击全给挡了下来，然而冰墙的墙面上却是出现了大量的裂痕，一块块石头插入冰中，造成出了大量类似于子弹射破玻璃时的模样。 纵然血妖又有了一部分援军，但在上百名配合默契的中阶战场守护灵面前，却也如同三岁的儿童一般，一击即溃。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林玄的目光中有一丝精光闪过，身为阳灵体本身就有一套传自阳灵体本源的本源功法，所以林玄并没有修炼大炎皇朝皇室历代相传的阳属性功法，自然地也就没有修炼出皇道龙气。 “胳膊又断了。”南风咧嘴，胖子腿脚倒是齐全，不过头脸多有受伤，面目青肿，彷如猪头。 “这风凰儿天赋过人，说不定这风家想独吞孙悟空的天命。”黄龙真人在旁嘻嘻一笑。 然而此时老大黄虎却是已经无暇顾及老二李虎那边的战况了，因为他遇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人物。 “依房兄所言，你们并未偷到蚀心丸，那黑石散之毒是如何解的”苏怀问道。 “当然是好茶。”柳凌空的眸子也变成了绿色，亲自斟了一杯自己也慢慢品尝了起来，品尝的时候孤风飞舞，野花迷乱着芬芳。 众人纷纷退下，不过都对着林枫拱了拱手，若非林枫，现在战斗恐怕会更加惨烈，虽然阿里怒血空间就是为了好好战斗，提升自己的意识、心境和整体实力，但是完全没有希望的战斗是没有谁愿意硬抗的。 “难道说你跳出五行？”猰貐骇然，神名只有在上古甚至更高的境界才能达到跳出五行，它还没听说过中古神境的神名有这种本事。 在梦里，他感到有一种深刻的无力感，就如同初生的幼崽那般疼痛和脆弱，他一点一点地失去了所有的能力，整个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般；睁开双眼，看到的却是无尽的黑暗，但是闭上双眼，却感到有股光亮正在消失。 ------------ 第114章 丹霞宗的善意，潜在的盟友 古法炼丹术！ 这五个字，仿佛拥有自己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广场上每一个人的神魂之上。 赛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那是一种混杂着敬畏、恐惧与颠覆的寂静。 魏延深深地看了洛青鸾一眼，抬手示意。 “克伦多，你该死！”柯墨白捏紧了拳头，目光望向了雅典城中央一座巨大的树屋，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另一边，一进入冥轮岛，离央根本来不及观察岛上的状况，便不得不原地盘坐下来，全力催动炼神道的法门，祛除炼化上岛穿过迷雾时，侵入识海内的神秘迷雾。 崔军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身体如坠冰窖，向躺在一旁凉席上的凯丝琳看了一眼，心中猛地一沉。 一口气吃了五六个鸡蛋的王兴新叫来王二后两人便骑马去了长安城。 “阿弥陀佛！连施主，一别经年，别来无恙！”那老僧合十向连海平微微躬身。侍立在他身侧的中年僧人，看着突然出现的连海平，露出一股惊惧之色。 瞬间房内被宛若极光的波动光漪覆盖，桌椅板凳、房梁货柜、全部放出让人感到温暖的金色橘色之光。 拜辞李二回到程府后程咬金一脚把程处默踢出去后便拉着王兴新开始嘀咕起来。 张倩怡一呆，如果她与李梦裳易地而处，李梦裳若是杀了她的话，她做鬼也不会原谅的。切身的生死之恨，怎么能原谅？ 听着孙言伟毫无忌惮的话语，我本来有点生气的，怎么会有这么跟伯爵说话的人？ 从制毒到杀人抢货，以及最后的运输，所有的风险都是他们承担的，和徐家没有半毛钱关系。 不知这话戳到了贺修宇哪里，他竟直接埋首于病榻，宽大的脊背颤抖着，发出呜咽的哭声。 心底也暗暗一沉，如果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捕头动手，恐怕又是一场大麻烦。 大队长也没打算要求他如何，只希望他出息以后别忘了村里的乡亲父老，在出事的时候帮忙搭把手。 见大家视线都若有似无地看向这边，立马又摸了摸鼻子，下意识将其挡住。 随着一声炸响，鹰钩鼻体内忽然炸开无数剑光，鹰钩鼻当场化作看齑粉。 其实农村养狗就是给剩菜剩饭，但楚烨不想让黄虎为难，所以才给钱。 除了裴秀，仍然是一脸重伤，脸色有些苍白，其他人已经没有什么大碍。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堂堂一权倾朝野的王爷，竟会在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横死在棠家老宅。 或许是濒临突破的边缘，如今承受的疼痛，要比过去在监狱里更甚几分。 蛮牛稳稳地落在地上，看着远处被砸烂的花丛，那是兰倒着的位置。 刘妮挽着叶梓萱的手走到近前，那双灵动的大眼晴，很美，美得心惊肉跳。 咳咳，这当然是扯淡的，而是他想要帮赵明再次得到七鬼才之首的名头，同时也希望这个秋山君继续离开皇城。 这次的对决不仅仅只是比拼这么简单，还关乎了济世堂的名声，闫怜倾和贾乾两人的性命。 圣阶炼器师只要拿出炼制的兵器，就会有无数的强者到来助阵，听候调遣，连太上长老都不能抵挡圣器的诱惑。而且炼器师经常为强者炼制趁手的兵器，认识的人、欠了他人情的人更是数不胜数，交友遍天下。 ------------ 第115章这题目，是冲我来的 钟声再响，余音涤荡。 广场上鼎沸的人声，被这道钟声强行摁下，化作一片嗡鸣的背景。 魏延的身影，重新站到了高台正中。 南宫月璃和他的细作们，看到灰衣人出手了，哪会坐以待毙。一起抽出了武器，迎敌。 早上的时候，周青青跟别墅里的人借到了一个充电器，电话已经充上不少电，开了机，现在就有电话打了过来。 确实，我很不熟悉这里，我每一次来到这里都是昏昏沉沉的，也只是见任晴并没有仔细的观察这里，况且我心里面警惕这个地方，所以在我的潜意识里默认为这个地方是存在这些东西的。 她现在就是那样坚决，毫不动摇，仿佛这一辈子若是等不到他的，贺明汐明摆着就是不会这样罢休的。 考虑再三，牛逼哄哄的马公子觉得不能再耗下去了，自个主动一点还好些，要不然他们父子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她真的越想越生气，为什么自己付出了这么多，时时刻刻都在律旭阳的面前，但是为什么还是无法走进律旭阳的心里。 如果在此之前，他或许会任由夜凰去玩一把，可现在牵涉到朝庭对武林人士的打压，他们还是别淌这趟浑水的好。 真没想到她的十八岁，居然来临得如此突然，而且让她有些猝不及防，全然没有任何的准备。 这名保镖看着我，也有些不知所措，随后我把目光放在他的纽扣上。 话刚说完，苏澜还没准备好呢，一根灼热的大棍子就狠狠塞进去。 脚步轻移，皮皮的笑爬上脸颊，缓缓接近着那个极度自信的‘人’。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取代了这个世界的沐璟，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他会好好的活下去，完成自己过去没有完成的梦想。 “大人，您先解决下生理需求吧，貂蝉回头再来跟您汇报情报。”貂蝉黑着脸说道，就要走开。 就像是一个打野玩家一样，只要他习惯了红开的套路和开局，在某一句游戏里突然让他选择蓝开时他同样也会乱了阵脚，一步错步步错，开局一旦发生了改变，随后所发生的一切都将会发生与之相对应的蝴蝶效应。 听到商墨泽说对方上单勉强算是王者，海蓝网咖的老板下意识的将沐璟的实力微微下调了一点再次问道。 聊过公事，杜云生亲切地询问了林智骁和杜展在玉屿村的生活情况，林智骁随口编了一套说词，来说明哥俩在玉屿村过得很开心，很幸福。 现在，张若风却拿到这张门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已经算是一张免死金牌了。 “你扶我过去看看。”青衣不放心的要求去看看，生怕青竹有些什么闪失。 布置好，林智骁穿好衣裤，抬腕看看表，心里估算一下时间，才掏出手机给方芳打去电话，让她8：25分准时给自己打来电话。 钱美丽只是想吓一下杜展，在作势要将生鸡往嘴里塞的时候，已然在起身了。 望着窗外院子里开放的花卉，叶倩墨自己都觉得这一切发生得太荒唐。虽然来到这里已经三个多月了，还是觉得太不真实。 ------------ 第116章 你的残方，我的神迹 死寂。 魏延的声音落下后，整个广场陷入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彻底的死寂。 所有人都成了这荒唐闹剧的观众，看着那个无法被解开的死局。 李寒星站在人群中，享受着这片死寂。 他挺直了脊梁，下颌微抬，那张因羞愤而扭曲的脸，此刻挂上了一层病态的、掌控一切的潮红。 “有劳妹妹费心，武儿用过药以后，己然入睡，虽是受了些皮外伤，却并无大碍，想是一觉睡醒便会安然无恙了。”安妃故意轻描淡写的一阵言语，同时却暗中观察着莫氏的神色。 说罢松上义光便全然不顾崇源院的劝阻转身离去，至于身后崇源院那怨毒的目光却是顾及的到了。 比如她什么时候来大姨妈，罩杯是多少，还有喜欢什么，她的梦想是什么……等等一系列能说的事，都说完了。 无神绝宫被灭的三个月后的一个黄道吉日，天下会终于举办了一场盛况空前的集体婚礼。 那些杀手时刻盯着论坛上的风吹草动，此时此刻，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所有的杀手都瑟瑟发抖起来。 九鬼子可以说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唯一的亲人，尽管她那永远没有波澜的脸庞和缺少感情的灵魂让她一直以来都显得相当没有存在感，但是空蝼却一直相当的珍惜她的存在。 这话让肖清寒瞬间往后退了几步，等稳住身体的时候大脑还处于当机状态，就想是做了一场梦一样，梦想來就什么事都沒有发生。 这碎片是怎么来了，是许辰所言的赔礼，撕碎后洒落的，也就是许辰留下的。 “木曾大人这是何意?若在下对此事过于急切的话岂不是太过失礼。”尽管已经对木曾元村深信不己但良木一平还是有些疑惑的问道。 墨涟漪，紫枫，羽璇三人接连不断的出手击杀寒霜鸟，局势渐渐的稳定了下来而且逐渐占据了上风。寒霜鸟的攻击手段就是控制寒霜然后瞬间冰封，可惜他们三个强势出手寒霜鸟却根本没有这个机会。 这几日段重唤了许多工匠入府，依着自己的想法，做出了许多东西来。而廖叙林和廖佳佳出于对这些事物的好奇，自然是大力支持，唯有萧北平夹杂着对段重的仰慕和怨愤之情。 我拍拍宋青的肩膀，“哥不耽误你的好事，你玩着，我走，我走！”边说边向门口走去。 “那个，我们申请重组队伍。”夏汐蝶带着夏汐月，来到了报名兼修改组队的工作台前面，对着工作人员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还有个会要开，就这样了！”说完还没等我来得及说声拜拜御姐就挂了电话。 璞玉子俯视只得肩膀高的蔚言，见她一边呆萌呆萌的思索一边又突然恍然大悟状，心底不由得软化了一角。 “马胖子，别猜了，我给你介绍一下。”卓南开口打断了正浮想联翩的马胖子，手指向了自己右手边那个精瘦的男子。 不一会，几个血肉模糊的人被带了上来。他们不屈地挣扎叫骂着，劫持住他们的人觉得不解气，一脚将他们踹倒在泥土地里，踩在他们的带血的脑袋上。 只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年轻漂亮的大师姐，年纪竟然比自己还大。 连续五台魔晶炮，一次性发射，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传来，黑精灵一族的厄德大长老高呼，‘出现吧，神的卷轴，空间分割术’。 ------------ 第117章 天地为炉，雷劫为火 丹劫！ 二字落下，如天宪昭告。 整个青阳城，在这一刻，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 天，暗了。 并非乌云蔽日那种寻常的昏暗。 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剥夺。 光线仿佛被抽离，声音被吞噬，连风都停下了脚步。 该死的佛祖显圣，就不能再等到一段时间出世，非要现在现世，与自己过不去。 这次去芒砀山，对手樊瑞传说中也是精通妖法，虽说有公孙胜压阵，但还是带上两个自己的专业人士比较保险，何况周金，周木两兄弟除了术法还精通毒术，医术，随军出征也能以防不时之需。 听到潘美的话，石守信并没有反驳，心中却也没有多少赞同之意，他与闻起航已经打过很多次交道，虽然闻起航看似年少，行事无所顾忌，但每次都能恰如其分的收势。如此年少，便有自身行事风格的人，绝对凤毛麟角。 龙腾见人走了，这才回到新房之中。春夏秋冬四婢正与叶美景闲聊，一看龙腾进来，纷纷告退。龙腾忧心忡忡，进门后便坐到椅子上，呆呆的望着地面出神。 而他眼前的这个少年在这个年纪竟然能修炼成这门武功，这种天资放眼整片神州大地，恐怕都找不到第二人来。 南宫苒闻言，当即又重复一遍，念到“恋风又恐秋雨寒”时，将“恋风”二字重复数遍，忽的痴痴笑了起来。 这一幕映在“楚毅”的眼中，楚毅倒是面无表情，依旧冷漠的看着这一幕。 这是一种非常冒险的行为，稍有不慎就会形神俱灭，除了少数变态体质以外，根本没人敢这么做。 顾远眼眸中的神色一凝，他收回了跨入酒店大门的脚步，朝着抽烟男子走了过去。 若是少了，没有收益。若是多了，难免就会被有心之人盯上，那怕顺风顺水，也要穿过辽国，难保辽国不会从中拔毛。 “怎么回事？”哮天犬惊讶的问道，眼眸之中都是浓浓的震惊之色，死死的看着叶寒。 让燕振诚提前乔装打扮，远离玄夜星域，待到这一切风头了结，再悄悄地暗中返回，那个时候，元始天宗早已经覆灭殆尽，不会再有人来追究他们。 面对诸圣的目光，冥河心中突然坦然了，若是之前，也许他还为自己的得失而忧心，可如今，当知晓混沌中还有其他世界，他的眼界也被拓宽了，得失之间，他也不再那么看重了。 就算是那什么陈魔王，连他的踪迹都发现不了，谈何与他交手战斗？ 纵然凌霜古帝晚景再凄凉，终究也还是一尊帝级存在，在其坐化身死之地，孕育出了全新的生命，并不让人感到多么惊奇。 呸的一声吐出，安妙玲像是早已习惯，并没有任何的不适，继续战斗起来。 秦冥直接被劈入了大地之中，就连护体金光都被劈碎了，体内的痛苦让他不由得吐出一口血来。 路过一座山峰之时，沐森突然心神有感，好似山中有什么在呼唤他一般，莫非此地有宝？沐森降下云头，凭着感觉，来到一处山洞，呼唤他的那种感觉正是从这山洞之中传出。 诸仙皆惧，彻底的慌了神，一个个竟是面露出恐惧的神色，如临大敌。 若是寻常炼虚修士的话，哪怕是一滴雷液坠落，都能将他们轰杀得灰飞烟灭，尸骨无存，神魂俱灭的那种。 ------------ 第118章 剑光起，定乾坤 那柄淬满了怨毒的黑色匕首，距离丹炉不足三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扯成粘稠的琥珀。 匕首尖端那一点幽绿的毒光，清晰地倒映在丹炉温润的表面，像一只即将咬上神明血肉的毒虫。 刺客的脸上，是同归于尽的癫狂。 众所周知的说法，也是一定是对的，涉及林野，申鹤是敢梭哈。是过，面露是显，申鹤展示一种游刃没余的态度。 房间里有着明显的收拾痕迹，整体看起来非常的干净整洁，除了主体构造稍微有些年代感，其他的都挺不错的。 “你们已经做的很好了，在短时间内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并且执行力都很强。”陈落安慰道。 至于陈落最后跟玉天恒说他以后会重返家族，主要是想要先稳住玉天恒这个侄子的心，顺便装个逼。 “我好像可以让它飞起来！让我试试！”冯宵认真说道，随即他将木板抛了出去，随后伸出食指指向木板。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拿起学姐的杯子在里面倒了一杯水喝了起来。 见清水妈妈不肯帮助，气急攻心的中村婆婆忍不住咳嗽数声，脸色变得极差，情绪又激动起来。 只见雷蜥身上绽放紫色的光芒，其头顶处露出了十片深紫色的鳞片，紧接着电光闪烁，一道手臂粗的紫色雷电自雷蜥头顶凝聚而成，朝着陈落和须袁嘉袭去。 从这里就能看出，贾家不是没钱，就是占便宜习惯了，想着能赖就赖。 留云、削月和理水三位仙人来璃月港，除了见申鹤外，也会会友，玉京台的阿萍就是他们拜访的对象。 就像是一头栽进了冰箱里一样，要说外面的阴气是棉花糖的话，里面的那就是万年寒冰，让他忍不住都打了个冷颤。 天神不断的跳跃，帝都已经看不到什么建筑了，馅入地面的坑里全是被挤压出来的血液。 不管叶月陇是捡漏也好，故意装绅士也罢，至少他救了，没有他从里头钻出来补一刀的话，林瑶可能会遭毒手。 王跃打了个哈欠，没搭理他，直步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处理完光头的跳跳也出来了。 “孤方才有急事禀告父皇，所以才进了内廷。”太子十二岁起便被长泰携上朝视政，束发后，长泰更将许多奏折直接发给太子练手，待他批注后，再行过目点评不足，是以现在除非是急奏，否则一律先到太子手中。 林玄也不多说，只是默默的看着下面这帮人，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的变化。 “你这不废话吗？”贺兰瑶翻白眼，乌县水灾本来和她无关，现在却让她困扰了。京城里乌县水灾的消息早就已经泛滥成灾，黎昕要是还不知道，她就只能问问黎昕是被人消除记忆了吗？ 不过这一切只是胡依一的猜测，毕竟人家还没有明确的表示出来，她也不可能去问，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容斐说着话，直到进了栖梧院，容斐才没有缠着胡依一再问东问西了。 泪寂然无声地流下，她几乎是仓皇而逃，怕自己再多留一瞬，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她很后悔昔日坚持什么原则，而放弃和他好好相处的机会和时间，她甚至狗血地想，若是时光能够倒流，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冷情。 ------------ 第119章 皇权为价，丹定天下 那枚丹药，静卧于掌心。 紫电萦绕，如囚禁着一小片雷泽。 洛青鸾的视线，穿过丹药散出的氤氲道韵，越过无数张呆滞或贪婪的面孔，最终落在了高台之上，那个始终置身事外的紫金冠青年身上。 三皇子，月无尘。 她嘴角的弧度，极淡，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现场那层由敬畏与贪婪交织而成的微妙平衡。 等到了帝都医院的停车坪，还是李强叫了她好几声，她才迷迷瞪瞪的醒。 祁牧点了点头，带着众人上了二楼，这个时间点，虽然不是用餐的高峰期，但是香榭园的包间是全都是满的，外面还有人在等呢，所以带石霖等人进了二楼的办公室。 她向来对人是有原则的，颜值高的她对人家好，决不会对一个美男下手，可是她刚才没看清楚，现在还真有点后悔。 顾宁景和春藤坐在了教导处，教导主任心里也是着急, 按照规矩，请家长？ 只见她纤长如玉的手指，不紧不慢的解开大衣的口子，直接将大衣脱掉砸在他的脸上。 有那不长眼的往贵妃身边凑，话里话外都是挑拨贵妃同桃夭宫那位干起来，然贵妃毫不留情的收拾了两个后，也就无人敢出声了，只道贵妃懦弱，竟被一个淑仪踩在身下。 冷色调的办公室，男人脸前萦绕着一团白白的烟雾，指尖是燃掉了一般的香烟，凤眼半阖着，姿态雍容华贵又异常清漠冷魅。 周深扶着许黎躺好，准备将衣物收回盒子，谁知看到在盒子底部还放着一个红纸袋。 幽蓝寒天也懵懵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才想起自己的耳朵里戴着耳塞。 在外国待了一段时间，陈招娣更会说话了。她那一套一套的话，让众人开心。 坐在加长林肯车上的人，看到虎阳观的这支队伍，在愣了愣之后，嗤之以鼻。 他转头看向了在半空中挥舞着手臂的赢勾，嗖的一声，冲撞过去。 山本王霸大惊失色，扯着嗓子怒吼，并立刻转身，朝这边冲过来。 虽然说“记忆回声”中的场景让唐韵很是崩溃，可是无论怎样，那些场景还是让唐韵知道了自己死之前的场景，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不过随后和氏璧脸色微微一红，她以前对于修成肉身不太那么上心，毕竟万千年都等了，何止这么一时片刻。 来人间的时候，没人瞧见他是怎么来的，所以没人知道他钻出那个狗洞一样的山洞时，有多么的狼狈。 当又一轮人面兽身的鬼魂被消灭，这一波波的鬼魂进攻大潮好像迎来了一个中场休息。 另外，金翅大鹏王又是从哪得知的唐僧要涅槃了，这消息应该不假，否则他一个混世魔王，为什么要苦等在这里？ 所以她在地府是个特殊的存在，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能跟地藏菩萨走的那么近。 按照常人来讲，这一个白天，能走二十公里来回已经很厉害了，我就是抓住这常理，来隐瞒我去过桃花潭的事实。 “我……”蕾咪莉亚愤愤的想要跟咲夜讲一下自己对这个设定的不满，却突然听到鸟居那里有人先一步传出话来。 那七颗巨大的光团，瞬间变成刺眼夺目的金色烈日，“嘭嘭嘭”的轰中了它俩。 当然，众人更加好奇的是，这样一座万丈高峰，重量恐怕都有万亿斤。 暂时中断通讯后，金允浩缓缓抬头，目光复杂的看向对面的泰雅等人。 ------------ 第120章 一丹定国，万古之始 那句话很轻。 轻得像一片羽毛，飘落在死寂的广场上。 “走之前，先把这里的垃圾，清理干净。” 三皇子月无尘刚刚迈出半步的身体，僵住了。 田豪一死，想必田局长不知道会用什么阴谋诡计对付自己，看来要把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凌天微微一笑，摸出电话打给了六道轮回。 直到整整两息的工夫过去，那疯狂下挪的劲头才缓了下来，可等到这三位金猿门弟子想要借这个机会反扑，灵压却感受不到那个少年的位置了。 不同于灵兽化符的印记，这个由于造化显现出来的标志，其图腾已然蔓延到肩头，甚至开始向着胸口发展。 刑天倒是毫不动怒。毕竟他经历过无数的大风大浪。沒有人能够用一两句话就左右他的情绪。 不过同时也可以断定这是件布甲，和自己无缘了，接下来，我把这件衣裳共享在队伍中，然后自己也查看了起来。 但等到造化迈开触足，准备沿路返回的时候，山林之间却“唰——”声不断，接连闪出七条黑影。 原来是监狱重犯，这田局长还真是狠，为了儿子的私欲竟然徇私枉法。 而一个武者，如果不是命脉和飞行有关，想要靠御气飞行，就算武皇实力的人，未必都能办到，更别说武者实力都没有的叶枫。 “就这样子吧，什么像样不想象的，穿出去能挡住屁股别走光就行了。”自言自语中楚岩将手机随手扔到了沙发上，刚刚洗完的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许久没有理过的头发显得有些长了。 “蓬！”一股金光闪烁，三十个脉口完全冲开，金光慢慢的变成了淡淡的绿色光芒。 赵觅灵好委屈呐，她以为茹姐姐肯定会安慰她几句的，但是没有想到她茹姐姐既然敢如此待她。 郑虎给他的法器是一条项链，人阶上品。展开后可以释放出一道水行护罩，能够抵御后期修士的攻势，若是巅峰修士的攻击，可以抵御三次。甚至先天初期的高手，也能够抵御其一击。 “好了，你也不想我因动情而吐血吧？走啦。”无影说完牵起洛霞的手。 “好了，别叹气了，逸儿吩咐我替你熬的汤，赶紧喝了，这赤炭火龙驹就是滋补。”阿梅将一碗热乎乎的脑汤端到她面前。 但是，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当务之急是抓紧时间休养身体，身体跟不上，谈啥都是空谈。 “都跟你说了我没胃口了，你们好好吃吧！别管我了！”罗晓菁再度摇了摇头，目光在面前的东西上看了一眼，又一脸嫌弃的移开，望向窗外。 还是黄志刚最先反应了过来，现在他只求着里面张市长开口要保的人没事就好了，至于其他的，黄志刚暂时也没想那么多了。 宋天墨哪里知道，凌菲之所以跑到宋氏来，完全是昨天被苏恋薇给刺激到了。 但此人前世记忆没有唤醒，陈霄以神识查探，发现他的前世记忆有所缺失，可能是投胎时出现了问题，若没有人点醒，恐怕永远都记不起来了。 “教授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看了看那个用枪指着我的头的男人，又看了看坐在主位上认真的吃着自己盘子里的寿司的康本教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