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寿辰 这是一块自古以来人们生息繁衍的大陆。 大陆上万余年间纷纷扰扰战乱不休,至今则有五大国:大衍国瀚宇国红土国殁骨国释宗,及其他大大小小二十余小国。 一般来说,这诸多小国要在五大国的夹缝中生存下来,必须投靠五国之一,上表称臣,以为宗主国。 但是,这二十余小国中却有一个例外:宏照国。 宏照国人口尚不过亿,面积不足百万平方公里,与五大国相比,实是小国一个。但宏照国三面环山,三座连绵大山构成一个三角形,将宏照国包围在内。大山内猛兽毒草遍地,足以让众多高手名将望而兴叹。 宏照国与外界接壤的仅有三处:北西东三个山口。只要谨守住三个山口,便可拒敌于国门之外。而宏照国正是依靠如此地势打退了诸多侵略者。 三山之中便是如盆低的地形,自南山离山山腰处发源的一条河流,叫做万兆河,弯弯曲曲流过宏照国境内,最后之北山口而出。千万年来,宏照国境内的土地经万兆河冲刷滋润,变得肥沃无比。虽是盆地,四周山脉阻扰,但宏照国内雨水丰厚,气候四季如春,实不愧他天府之国之称。 北西东三面山口均筑高城,北城为北府,西城为西府,东城为东府。而都城中京则坐落在盆地正中央,此处是由西山大兴山上发源的一条河流西来河与万兆河相汇冲击出的平原。中京三面是水,只有一面是陆地,地理位置极佳。 西府,这是我们这个故事要发生的地方。 西府外是王元国,西府自三十年前经历过一场大战之后便再无战事,因此西府数十年来发展迅速,成了宏照国中仅次于中京的大城。皆因北府数十年来一直战乱不休,商旅不通,而东府之外是一片不毛之地,因此西府便成了宏照国与外界沟通有无之最佳所在,为照顾商旅出入,西府城防便不甚严密。 这天正是春天四月时节,西府城内路旁树叶渐绿,头顶骄阳高照,却有清风徐徐吹来,令人心神俱爽。 路上行人不急不缓,踱步于闹市间。 西府最热闹的神阙街上依旧人声鼎沸,西府城中最大的酒楼“万肆酒庄”就坐落在神阙街最中心处,是西府第一高手,亦是西府总管的“折梅手”之称的龙开山名下产业。 “万肆酒庄”共有四层,一层为大众厅,供普通人吃饭所用;二三层为雅间,欲求清净的人在此吃饭;四层则专为达官贵人,巨商豪侠们所用了,凡在此层吃饭者均是城内有实力或有威望之人。 现在整栋楼内人声鼎沸,吵吵嚷嚷,令人大为惊奇。只因往日里即使一楼也无人敢如此大声喧哗,他们均怕打扰了楼上的贵客们,那自己可就没什么好果子吃了。现在不仅一楼,整栋楼内都是人们觥筹交错,猜酒划拳的声音,俱是乐在其中。细一打听,竟是折梅手龙开山八十大寿。 一楼摆流水宴一天,城中任何人都可入内吃饭,另三楼则专为龙开山邀请的人所设。 现时大陆上习武成风,会武之人至少可活百岁,功力高强者,可活至一百四五十岁乃至二百岁。 八十岁,正当壮年时。 大陆上著名的侠客们至少活了千年了,像左诗仙楚狂人摩柯抢陌狙棒这些侠客们在大陆上至少活了千年。至于四王,据说最年轻的都有一万岁。 在一统时代之前,学武仅是权贵子弟才有资格的,那时习武之人不过十之一二。 自一统时代,太祖下令推广武学之后,武学才进入普通人生活中,武学进入第一个大发展时代。 那时各门各族武学心法迥异,又晦涩难通,能练武者也不过半数人。至乱十朝时期,那时的夫敢国首宰普六如创出一门心法,叫做(通心诀),并下令推广。这通心诀并非什么高深心法,极为易懂,但据说起练到高深处,却有开天辟地之能。当然这仅是传说,因为从未有人将其练到那种程度,包括普六如在内。 因为通心诀易懂好练,才使得国内几乎人人会武,夫敢国也因此强极一时,大陆诸国紧随其后,大力推广(通心诀),使得大陆上人人会武,因而寿命大涨,练武之人至少可活百年,且少病。(通心诀)也被称作普式心法,武学自那时进入第二个大发展时代,一直至今。 万肆酒庄四楼上,一张大院桌上摆满了佳肴,居于主位坐的便是龙开山,看这折梅手龙开山,发黑如墨,面如白玉,双眉奇浓却有型,鼻高唇厚,再看他神宽体扩,正是一幅枭雄模样。双目开合之间自有一丝精光射出,这是武功高手内力告高绝才有的现象,只怕再经一步便进入返璞归真之境了,那时再看他,不过一个普通人而已。 须知,人在学武之初内力有成时,却都收敛不住自己的精气神,难免有精气外漏。越是内力高深者,越能控制自己的精气神。 “来,龙老弟,今日老夫谨以茶代酒,祝老弟你寿比太祖,生意兴隆,子孙万福!”说话的是一名身着青衫的老者,看其年纪怕有一百四五十岁了。这老者叫做古力克,多年前是西府第一高手,当时也是风光无限。后遭龙开山挑战,被龙开山击败并废去武功。一代高手就此落寞。后虽重修功力,却在不复当年勇,且自此之后不能再饮酒,故今日唯能以茶代酒。这一番话是他强忍心中多年委屈方才说出口。 说罢,一口将茶饮下,也不再看龙开山,放下茶杯转身离去。 龙开山重重哼了一声,并不卖古力克面子,连酒杯也未举起。 眼看就要冷场,龙开山身边一位六十余岁,相貌与龙开山有五分相似的男子,站起来道:“今日既是大哥寿辰,当以和为贵,莫学那斗鸡摸样,诸位满饮此杯,共祝我大哥功力日盛,儿孙满堂,寿比太祖!” 当下在座众人纷纷起身恭贺。 古力克听自己被人骂做斗鸡,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忽的转过身来,“你……”指着那汉子在也说不出话来。片刻,他颓然放下臂膀,叹了一口气,在座之人,有许多当年对自己卑躬屈膝,现在却无人看他一眼,世态炎凉竟至如此吗? 那汉子见古力克似要发怒,也怒目相对,想要上前教训这老者,此时早已将方才的和为贵的话抛于脑后了。 一只宽大白皙如玉的手掌搭上汉子肩膀,正是龙开山。 青年急道:“大哥……” 龙开山缓缓摇头。 这汉子是龙开山的亲弟弟,叫做龙开云,一向最听龙开山的话,愤愤灌了一口酒,眼底却闪过一丝冷芒。众人见了,均知古力克定要倒大霉了。皆因龙氏两兄弟从小相依为命,感情极佳。龙开山极为袒护这龙开云。龙开云平日里也仗着龙开山西府第一的名头平日里不知作了多少恶,却无人敢言怒。这次古力克惹怒了龙开云,定不会有好果子吃。古力克也自知惹了祸,急急离去。 众人又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哒!”“哒!” 一阵细微却尖锐清晰的马蹄声穿透嘈杂纷乱的呼喝声,仿佛印入众人心底。 令人难受的是,一股似若有形的寒气自肺腑蹿出,怎都止不住。 众人大骇,皆暗自提功戒备。 在座诸人,哪一个不是江湖路上趟过来的,只从来人能将细微的马蹄声送入众人耳中这一手,便立时知晓,除开龙开山,无人是其对手。 更兼来人毫不掩饰的杀意,让众人汗毛直立。 因这杀气是向着众人,故无人知是何人惹了这杀神。 一把清淡悦耳的男声传入众人耳中:“素闻折梅手龙开山乃西府第一高手,一双折梅手败尽天下英雄,自出道至今未尝一拜,可否现身与某一战?” 众人大感诧异,皆因这声音中毫无杀气,与刚才那股杀气截然相反,几让人以为方才的感觉是错觉。 龙开山心中一凛,这人自出现始,便牢牢掌握着场上主动,借助场上气氛将自己的气势推至最高,让人心生不可匹敌之感。偏又点名道姓要与自己比斗,让自己避无可避。这种感觉让龙开山几欲作呕,全身真气一转,顿觉清爽。 龙开山知是自己太久未经历这种场面,还未见面,便被夺气势,更让自己心生阴影。 龙开山双袖一挥,窗子“彭”一声打开,本是坐于八仙椅上的身形,未见如何动作,突现于窗前。 龙开山的气势亦藉这一挥,一动推至最高,瞬间将那青年营造的气势破去。显出足以与他名气相符的实力。 龙开山知自己遇上生平来最严峻的考验。 心中想起皇上与大将军之间如水火般不相容的情势,在这种敏感的时刻,自己这个纯粹的保皇党且坐镇全国仅次于中京的大城,无疑是大将军一派欲除之而后快的。 焉知这不是对方的挑战呢? ------------ 惊变 龙开山向下望去,一名身着锦袍青年,再看向青年脸上,即使是龙开山也要赞叹一声:好俊的男儿。 那青年三十岁许,剑眉朗目,额头宽厚,颧骨微耸,鼻梁挺直。 最让人难忘的却是他的嘴唇,嘴唇紧抿,却又未予人刻薄之感,嘴角向上弯起,似笑非笑。精致的五官搭配在一起,只让众人自惭形秽,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身后被一把大刀。 “今日龙某八十寿辰,不便与人动手,小哥何不上来喝杯水酒,明日再光明正大的战上一场,如何?”龙开山却是怕对方早有准备,且来的并非一人,那时自己不防之下定会中招。 此时众人才回过神来,纷纷看向那青年,看他如何回答。 大陆上,私斗并不犯法,更无官府来管,只是打完之后,须赔偿损坏的物件。 青年淡淡道:“龙开山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却知名不副实。晚辈邀战,龙开山你竟至做缩头乌龟么?”这番话甚是无礼,但却逼得龙开山不得不出手。 万钧一发之时,却听楼下“噗嗤”一声,一清亮女声传出:“哥哥你好漂亮呢!咯咯……” 这话是要将青年的注意力转开,因为无论哪个男人都不会希望自己跟“漂亮”联系在一起,那岂非说自己娘娘腔么? 在场众人均知说话的是龙开山最小的女儿,龙倩儿,今年二十五岁,轻功绝佳,功夫得其父真传,在宏照国内亦有不小名气,绰号“刺花倩”,是西府第一美女。 她性格张扬却不过火,于笑语嫣然间即可杀人无形,因此无人敢惹她。 青年听了却并不恼怒,嘴角弯起,似笑非笑,只让众人佩服其胸怀宽广。 青年道:“龙开山你是否只懂躲在女人背后看大戏?还是这么多年来,你养尊处优习惯了如此?” 此番话避开龙倩儿,将矛头直指龙开山,既显示出自己的无比的自信,又连消带打将龙开山的气势压下,偏又让人无法让人生出厌恶之感。 龙开山眼中露出一丝恼怒,正欲下去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楼下三楼传出一阵如夜枭般沙哑的声音:“小子,你是欺我西府无人吗?”这是龙开山大弟子陈力工,陈力工十年前功力超绝,众人都说唯他能继承龙开山衣钵。哪知练功走火入魔,至今未曾恢复,声音自那时便如此。 话音方落,就听龙倩儿娇笑道:“不知是否眼高手低之辈呢?让小妹领教哥哥高招吧!” 三楼窗口中射出一道黄色身影,那身影虽快却不失飘逸,让人看了赏心悦目,正是她母亲的绝技“凌空折”,转眼间已越过五丈的距离,来到青年眼前。 临阵对敌,最忌自己身处空中,而对方却立于地上,因那样等若将自己变作靶子,送上门去让人打。 龙倩儿敢如此的做,一是仗着自己有凌空折,可在空中转折两次;二是父亲在眼前,她便没有那多顾虑。 漫天掌影向青年罩去,另一只手藏于掌影之后,平平向青年印去。 虽嘴上说的轻松,但龙倩儿一上手就用出了自己绝技:双虚手。 顾名思义,此掌法中两只手均可作虚,也可于瞬间变虚为实。 青年双目暴睁,大叫一声好,心神却瞬间进入古井不波的状态,龙倩儿一举一动皆印入自己脑海,甚至连她的后招变化都给算出来。 龙倩儿顿时有种被人看穿的感觉,那种感觉让她极为难受。 “铿!”,长刀终于出鞘,划着清晰却诡异的路线,劈向龙倩儿面颊。 一股惨烈杀伐之气罩向全场。 众人大讶,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英俊青年有如此杀伐之气,这非是从军多年练不出来的。 被攻击的目标―龙倩儿感觉更为清晰,刀出鞘那一刻便被夺了气势,心神一阵恍惚,忽听耳边暴喝一声,登时回过神来,当下想也不想,运起凌空折,横空漂移三尺,堪堪避过刀锋。 那声暴喝正是龙开山所发。 那边龙开山见情况危急,更由这一刀中,知道青年乃不下于自己的高手,自四楼跃下,如流星般驰向青年。 龙倩儿立知此等高手并非自己所能抗衡,心生逃念。 青年见龙倩儿于空中漂移三尺,手腕一转,刀锋向龙倩儿划去,人随刀进。 龙倩儿见青年不依不饶,当下又运起凌空折,后退三尺,只盼父亲快点赶过来。 青年未待刀招使老,竟于空中无处借力时,向前急进三尺,再度向龙倩儿逼去。 龙倩儿亡魂皆冒,知道此时任何人都无法给予自己任何帮助,唯有放手一搏。 当下放弃防守,五指萁张,抓向青年面庞。 一副同归于尽的样子,却欲硬逼青年回招防守,只要拖得片刻,龙开山便足以赶至。 青年一眼看出龙倩儿如意算盘,拧腕斜刀,削向龙倩儿手腕。 龙倩儿大喜,收掌下落,心知只要自己落地,凭自己轻功定可逃开去。 青年暴喝一声,身形于不可能中再进三尺,龙倩儿反应不及,被穿胸而过。 龙倩儿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想不到自己竟命丧于此。 西府第一美女就此消亡! 龙开山须发皆张,惨呼一声,空中身形再快三分,手如白玉,化出漫天掌影,向青年打去。 青年去势已竭,一脚踹在龙倩儿尸体上,尸体抛飞十几丈。 青年也倒射而回,正与龙开山对上,扭身挥刀,刀身似是划破空间般,忽的出现在龙开山面前,以致众人眼中出现了两柄刀。 这一刀实是青年极限。 “蓬!”两大高手终于对上。 劲力四射,形成一股漩涡,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卷去。 二人身下大石铺就的道路,亦经不起这股大力,塌了下去,一些细碎的石块被甩出,激射向四周,将酒楼砸出许多窟窿。 场中二人却感觉各异:龙开山只觉一股黄沙般的劲气涌入体内,划过经脉,向心脉涌去,急忙调集真气压制,胸中气闷之感才消失不见。 青年猛喷一口鲜血,落于马上,勉强压住翻腾气血,始知自己终是小看了这个成名多年的高手。盛名之下,岂能有虚?刚才这一下已让自己受了不轻的内伤。 龙开山借助劲力飘飞,急速向龙倩儿赶去,终在尸体落地之前接住,一探脉搏,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亦被打破――龙倩儿确是死了。 自龙倩儿跃出窗口至现在不过数息时间,这等变故却让楼内诸人懵了,众人均未想到这青年上来就下死手,对龙倩儿却毫不怜香惜玉。 “倩儿!”一妇人悲呼一声,自三楼疾射而出,瞬息来至龙开山身旁,颤着手探向龙倩儿鼻下,已是没气了,那一刀并着强大的刀气早已将龙倩儿五脏六腑绞的粉碎,焉有命在? 妇人犹自不信,嘴里说道:“不可能,不可能的!”手掌托在龙倩儿丹田处,猛催内力,企图救回龙倩儿。她是龙开山五姨太,龙倩儿是她唯一所出,更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这边发生如此大的变故,龙开云早已率众弟子及家将将青年团团围住。 龙开山知龙倩儿已是无救了,龙倩儿素来是他的心头肉,平日里含在嘴中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哪知今日却阴阳相隔。大啸一声,啸声中带着悲愤、后悔诸多不明的情绪。 啸声如炸雷般在众人耳畔响起,震得众人气血翻腾,甚至功力弱的一屁股坐到地上。 龙开山内火急升,胸口一闷,哇的吐出一口血来。,也受了不轻的内伤。 龙开山呼的站起身来,冷声道:“小子,今日要让你给倩儿陪葬!” 青年被众人围住,却并未慌张,反大笑道:“龙老儿,你只是死了女儿便如此痛苦。你可知,你灭我高家满门时,我心里有多么痛苦?二十年来,我早已在心中将你千刀万剐!今日我舍得一身剐,换你龙家满门命,亦够本!尽管来吧!” 众人大哗,均想不到竟有此隐情,方才对青年升起的一丝反感亦消失不见。 龙开云见场中气氛急变,喝道:“放屁!我大哥几十年来行善四方,何时灭过你什么高家满门?今日定要拿你头颅祭倩儿亡魂!”飞身扑上。 众人这才记起这是龙家地盘,均闭嘴看戏。 龙开云拔刃离鞘,森寒剑气,席卷青年。 众弟子亦柔身扑上,刚才这青年与龙开山硬拼一记,竟毫不落下风,均不敢大意,打起十二分精力应敌。 青年持刀于马上,如临深渊,于瞬间计算出众人的攻击角度与时间,并不与龙开云对抗,飞射入弟子中,便如狼入羊群般,刀影重重,每重刀影必取一条人命,转眼间已有四条人命丧于刀下。 龙开云紧随其后,却总是差之分厘,眼看又一人要命丧于刀下,激发余力,不留分毫余力向青年射去。 “当”青年刀势被阻。 ------------ 灭龙 青年看去,竟是被一二十余岁青年挡住。只是那青年也吃不住这刀劲,猛吐一口血,身子止不住向后摔去。 当即有人将他扶起,急道:“少爷,您没事吧?” 这人正是龙开山四子龙贤庭。 青年眼中寒芒暴涨,竟是龙开山儿子,又有如此武功,定不能留!打定主意,今日定要将这人杀死,不给他再留下任何报仇希望。 “受死!”刀芒暴涨,不顾众人,向龙贤庭劈去。 离龙贤庭仅几步时,一把剑从旁刺出,直直奔向青年面部,时间角度均达到一流高手境界。让人心生避无可避之感,唯有与之硬拼一途。 青年心中一叹,知击杀龙贤庭最好时机已经错过。 青年身形突地定住,这下由动转静,流畅无比,予人他本就在此的感觉。 青年转腕举刀,后发先至的劈在剑尖之上。“轰”内力相交,击出一股旋风向四周旋去。 周围诸人均踉跄跌退,才消去这莫大的劲力。 青年腾腾后退两步。 龙开云却如遭雷击,向后跌退十余步,嘴中直冒鲜血。这一剑是集他生平之精气神所击出,不料让人如此轻易破去,更让自己身受重伤,内心生出无比荒谬的感觉,忽觉自己六十余年竟是虚度,竟不如一青年,再无斗志。实是他被这青年一刀伤了心神,心灵上留下了巨大的破绽,此生不仅武道无望再进一步,更有很大可能武功大退。 青年稍一定神,即又向龙贤庭扑去。 龙贤庭此时尚未从刚才一击中缓过来,见青年扑来,强压内伤,提气迎击。 青年离龙贤庭仅两步远,忽觉周围空气,似是受挤压般的向左奔去,空气忽冷忽热。 急定住身形,手中大刀化作一溜光影,向左劈去。 青年不料竟一刀扑空,一种使错力的感觉让他胸闷欲呕,浑身亦极为难受。 青年大骇,忽闻身后呼啸声至,强忍心中不适,将全身内力集中在后背之上。 “蓬!”,狂暴却阴柔的内力涌入体内,即刻间走遍全身。 青年如遭雷亟,将半数异种真气和着一口鲜血喷出,夹着猩红的血肉,成一股血箭,将对面一个家将刺了个对穿。身体却借力向前飞去,那股内力却是阴寒之劲,如附骨之蛆,缠绕体内。 青年知这是最为危险的时刻,气劲如暴潮般涌入脚底,似离弦之箭向楼内窜去。 击中青年之人正是龙开山,那肯放过这大好时机?紧随而去。 青年急窜,所到之处,所有弟子均不是对手,被他一把抓住,扔向龙开山。 龙开山报仇心切,哪顾得了那多?被他一掌拍开,也不管那些人死活。 众弟子一见之下,哪敢靠近,纷纷闪开。 同时有弟子拿出一个哨子模样的东西,猛地一吹,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无人阻挡,青年几步窜进楼内。 龙开山亦紧跟而入。 异变陡生! “蓬!”两张桌子打旋呼啸,直砸向龙开山。 龙开山冷哼一声,早已料到会有此埋伏,夷然不惧,双掌平平推向两侧。 “轰”两张桌子同时破碎。 左侧一黑鞭如灵蛇一般巧妙点向龙开山丹田,右侧劲风扑面,呼呼作响。 开山冷哼一声,曲腿侧踢,妙到毫巅地点在鞭尖之上。同时双掌平推与右侧两拳交击。 “蓬”周围桌椅被一股大力绞的粉碎。 右侧之人急退而去,左侧长鞭却划了一个弧,再次点响龙开山面门。 方才击碎桌子,又与二人对拼一招,加上前伤未复,龙开山已受了极重内伤。 面对这气势绝伦的一鞭,龙开山几生出无可抗拒之感。 急运内力,一把抓住鞭梢,吐出一股内力,“啪”鞭从中间断开。 清除最后一个障碍,龙开山不作停留,往前掠去。 那青年已被几个方才未来得及赶出去的家将围住,见龙开山赶来,提起余勇,力尽刀上,刀旋转向龙开山奔去,体内真气贼去楼空,仅凭招数躲避众人攻击,只希望这一刀能阻得龙开山片刻。 龙开山知这是青年最后一搏,掌飘飘的印向刀背,面露狰狞。 眼见龙开山手掌即要拍到刀上,异变再生! 龙开山背后虚空中突现一个黑漆漆大洞,并由洞内疾射出一道人影,在龙开山未反应过来时便撞到龙开山背心处。 龙开山眼见仇人在前,对背后未过多在意,哪曾料到有此变故,被那人猛地一撞,身形一晃,手与刀错位而过,刀锋自脖颈削过,“噗”鲜血如泉水般喷向天空,龙开山一颗头颅飞向天空!一双大眼暴睁,至死亦不知为何会有此变,向前扑跌而去,“砰”手中余劲尽泄于地面,体内内力依照惯性亦尽数涌出,地面大理石铺就的地面皆尽破碎,以手掌为中心,地面鼓起圈圈波浪般,向四周荡去。 不知谁喊了一声:“楼要塌了!” 大厅里顿时乱作一团,纷纷或从窗口,或从门口逃出,却无人再理龙开山的尸体了。 青年及他那两个帮手亦随混乱的人群逃出去。 龙贤庭及众弟子则连门都未进的来便被人们挤出去了。 而那古力克自始至终,在店内观看―他非常希望青年能成功。此时见龙开山死去,内心激动无比,但这并非他最高兴的事情,最让他激动的是他看到了武功复苏的希望―那个黑洞及自黑洞钻出的那人。那人撞了龙开山一下之后便摔倒在地,昏迷不醒。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能做到穿越空间的,仅有四王而已。眼前这人,分明是穿越空间而来的,那他可能是将来第五王!那他定有让自己恢复武功甚至武功大进的办法! 因此古力克于混乱中将那人带走。 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说明了那人多么有先见之明:地面上一圈圈的波纹荡开去,大理石地面被破坏殆尽,片刻间便来至墙角,那墙也挡不住这大力,墙上裂开道道缝隙,接着一楼顶上亦裂开道道口子。 眼看楼要塌掉,已是空荡荡的屋内,凭空现出两道身影,均是身着蓝衫,看起来毫不会武的样子,只是那眼神非常呆滞,毫无神气,若是有人跟他对望一眼,则只会觉得自己看见一片虚空。 这两人以他们呆滞的眼神扫了一眼屋内,不见他们如何动作,身形已跃至空中,双手沿一楼房顶划了一圈,只听“咔嚓”、“咔嚓”数声响,那响声正是一楼墙壁断裂的声音,两人落地,复又跃起,双手托住房顶,便见整栋楼都被他们托向天空!余势未消,飘落向外面的空地上。而本刚逃至外面空地上的众人,忽觉一股铺天大力自上压来,众人皆扛不住,仆倒在地,那力道即刻消失。 于此同时,两人举着这栋房子落到众人之中,却未曾踩到一人。 两双茫然的眼睛打量着众人,众人哪敢迟疑,立即躬身从房下窜出。 有人咕哝道:“谁这麽多管闲事,竟叫来控者?” 亦有人双目放光,望着托着房子的两人,羡慕道:“这就是控者么?我何时能有如此武功?” 旁边立即有人回他道:“这有何难,只需提出申请,立即便可让你有如此威力。” 这人立刻摇头道:“我才不做那行尸走肉呢,纵有绝世武功,又有何用?” 只见那两人身形一闪,即来到房子外缘,双手托住房子缓缓放于地面之上。整个过程自然无比,毫不吃力。 而这两人,正是众人口中所说的控者,控者并非与人类一起出现,只是到了八刀时期,不知出于何因,出现了控者一族。控者武力高强,几乎能与扬名于世的游侠们,诸如左诗仙,陌狙棒,摩柯抢,楚狂人持平,但是他们没有思想,并且只听从四王的命令。控者从不插手大陆上纷争,在众人眼中,他们只在城市中出现,而且只在有人打斗后出现,却并非制止打斗,而是将打斗的痕迹处理,若是有房屋损坏,还会给修好。若情况紧急,还可吹哨召唤他们,那哨是无声哨唯有控者听得见。除此之外,无人能见到他们,亦无人知晓他们住在何处。且他们出现的时候,从没有痕迹,总是无声无息的凭空出现。亦因为如此,从未有人敢打推翻四王的念头。大陆上四王从未真正领导过哪个国家,他们只是通过控制各个国家的皇帝来控制大陆。且往往敌对的国家共被一王控制,王亦不会插手他们的纠纷,只任他们打生打死。正由于有了控者一族,无人敢反叛四王。 此时,众人耳边传来那青年的声音:“今日高刀大仇得报!龙家小儿,且留你一命,待来日再取!” 龙贤庭即率人追去。 那叫做古力克的老者,腋下夹了那自黑洞中窜出的人,急急离开。 行不多远,便远远望见龙贤庭率人追来。 原来龙贤庭未追上那青年,回来未见到父亲,再一追问,方知父亲已死,死因竟是不知从哪窜出的人,又有人举报说古力克带走了那人,便带人急急追来。 ------------ 追逃 此时龙贤庭亦瞧见古力克及他腋下夹着那人,心知此时非是寻事时,唯强压内心怒火,提气聚力,声音远远飘去:“古力克,你怀中那人害我父亲殒命,速速放下他,今日之事便与你无关,否则今日便是你死我亡之局!” 龙贤庭终是太年轻,若此时自己以好言好语与古力克纠缠,私下遣人回去,叫来帮手,便可将古力克死死围住,那时,古力克插翅亦难逃。 古力克往日是惧怕龙开山才低声下气,今日龙开山已死,心中再无顾虑,况且即便放下怀中之人,龙家亦未必放过自己,更兼此人关系着自己日后恢复武功的大计,怎能如他所愿? 但亦知此时不能与他纠缠,且自己武功稍逊于龙贤庭,若被缠住,焉有命在? 当下不再犹豫,双足一点,向身旁庭院奔去,看那庭院,却是一大户人家。 龙贤庭见古力克如此不留余地,心下更是坚定自己的想法:“定是古力克与那厮合谋害死父亲。” 疾驰向古力克。 只是二人间距百余余丈,眼见古力克翻墙而入,便令手下守住院墙四周,只有自己追进去。 甫一入内,便见古力克身形悠的闪入假山后,再见院内假山林立,若被他钻进去,哪能找到,心下大为恼怒,大喝一声:“古力克,哪里走!” 龙贤庭只希望惊动主人,凭父亲在西府的威望,主人定会与自己合力擒住古力克。 果然,须臾,便听到一把略带磁性却又不失威严的声音传出:“何人在此喧哗?” 然后便见一身着锦衣,约七十余岁的中年男子几步踏入后院。 龙贤庭却心下大骇:“完了!” 这男子叫郑武,与宏照国大将军是连襟,武功仅差龙开山一筹,大将军权柄日重,因先皇早去,只留下不到十五岁的皇太孙,现在的可皇即位,大将军便有谋逆之心,这在宏照国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龙开山却是曾受先皇大恩,故对可皇极为忠心,平日里素与大将军不对盘,连带着与这郑武也是磕磕碰碰,时有矛盾。 郑武见是龙贤庭,即刻阴下脸来,冷冷道:“贤侄不在酒肆吃寿宴,却跑这儿来撒野?竟私闯我郑府?当真以为老夫拿你没有办法么?说不得要替龙兄教训一下他这不孝儿了。” 场上气氛立时肃杀。 龙贤庭强忍一口气,知他还不知外面所发生的变故。抱拳道:“世叔莫怪,小侄正追一名逃犯,他扰了家父寿宴,故小侄来追,不料那贼子竟窜至世叔院内,事先未曾通报,打扰之处世叔原谅,待侄儿擒了那贼子便离去,来日赔罪。他竟以为逃到这儿,世叔会庇护他么?” 最后一句是威胁郑武莫要庇护逃犯。 郑武眼中闪过一丝疑色,方才他在前院内隐隐听到“古力克”。这古力克他是知道的,何时成了逃犯?再说即使是逃犯,亦用不着龙贤庭亲自来追吧?立时知道龙贤庭在说谎。 本着“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的想法,打定主意让他抓不到人。 思及此处,淡淡笑道:“贤侄莫慌,只是不知这古力克何时成了逃犯?” 龙贤庭心下大惊,心知郑武已起疑心,嘴上平声道:“这…世叔莫怪,此事乃皇上密旨交办,侄儿不便明言,还请世叔助小侄一臂之力,擒住古力克,届时皇上面前定少不了世叔的功劳。” “哦?”郑武双眼一眯,眼底却射出两道危险的光芒,心道:“若真是如此,更不能让他得逞。” 当然嘴里就要另找一种说辞了。 缓缓道:“那密旨可曾带到?须知口说无凭,有了密旨,我也好照章办事。” 龙贤庭心下叫糟,终是让郑武逮到一个漏洞,他到哪弄密旨去?杀父之仇却不能不报,又道:“小侄出来的匆忙,身上并未带密旨。如此今还请世叔通融,小侄抓了古力克即走。是非自在皇上面前公断。” 不等郑武回话即向前跃去。 “且慢” 郑武也不迟疑,一掌拍去,掌势滔滔。 龙贤庭哪敢硬接?身形暴退数尺,心知今日之事怕是难了。双目闪过寒光,沉声道:“既如此,小侄告退。” 遂翻墙而去。 甫一出园,即有弟子上前来报,古力克已挟了那人出城去了。 龙贤庭一拍脑门,大感后悔,自己一时慌乱竟忘了吩咐关闭城门。 当下又率人去追。 古力克不知自何处抢了一匹马,自东门疾驰而去。行不至半日,忽转头向北而去,又跑了半日,才确定已将追兵甩开。 才有空细细打量马背上那人,却见那人一头短发,发长不及寸,眉黑额宽,嘴唇于昏睡中还向上弯起,脸型线条柔和,虽不若那青年那般英气逼人,却予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年纪约有二十余岁,但古力克不相信他只有二十余岁,能穿越空间者必是有大神通者,至少在千岁以上,但这些人均是驻颜有术,甚至是返老还童。 再看这人一身装束更是怪异之极,上身穿了一件无袖衫,材料似麻非麻,似棉又非棉,裤子却是类似绸缎细看又非绸缎,脚上穿着一双不知什么材料做的鞋子,油光铮亮。古力克更确定这是前辈高人,定是不知躲在何处深山老林中独自修炼日久,连身上服饰都与众不同。 疾奔三日之后,离开西府,进入同府境内。 古力克绕开所有大府大镇,皆因那里贴满了通缉令,那龙开山本是可皇心腹,武功在宏照国里仅次于大将军,驭灵风,可皇,是宏照国支柱之一,亦是可皇武力上最主要的支柱,正因他武功高强,可皇才将西府交于龙开山。 现在龙开山突然死去,可皇勃然大怒,下令追捕青年,连带古力克亦在通缉范围之列。 通缉令于龙开山死后不到一天时间便贴遍全国。 西府离中京共有千余里路,若是仅用寻常马匹,只怕此时消息尚未传到中京。 但朝廷传递信息用的均是战马,大陆上战马与普通马匹不同之处便在于,战马天生便具有内力,日行两千余里并非什么难事,内力高深的战马跑得更快。 战马理论亦是由乱十朝时的普六如提出,但他并未培养出战马,只是他的理论却被人传了出来,直至千余年前,不知是谁首先培养出了战马,后战马培养技术才渐渐成熟,不过至今十匹马中能有一匹战马便是很好了。 战马的内力只能先天带出,普通马匹无论如何亦不可能学会内功的。 战马于大陆上是极其珍贵的资源,只有朝廷才有,而培育战马最有名的则是昃箭马园。 普通人家唯有骑普通马匹的分,好在大陆上普通马匹多得是。 昃箭马园于十余年前产培育出一匹马王,名为玉雉。 这马王有足与人类媲美的灵智,虽不能说人语,但却能以眼神与人类交流,自这匹马王产生灵智后十余日,竟自己走的不见了,至今无人发现其踪迹。 龙开山已死之事哄传宏照国,高刀之名亦于一夜间响彻宏照国。 古力克几日来生活用品俱是从小镇换来,但那男子却至今未醒。 这日中午,骄阳高照,虽是春天亦已是酷热难当,虽说内力有成,但古力克也是有了暂住的心思。 遥遥望见前面一村庄,正是午饭时间,家家炊烟,袅袅自烟筒中冒出,村口一棵合抱大树,树下有几个儿童围住一老者,听他讲着什么,偶有村民自村口经过,一派祥和宁静。 古力克骑马入村,几个孩童好奇看着他,但更好奇的是马背上那人怪异打扮,古力克察觉有人看他,冷冷回望回去,吓得几个小孩立刻低头不看。 古力克来至一家门前,轻叩木门。 须臾,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一个六十余岁汉子。 古力克一眼看出这汉子练得即是通心诀,颇有水平,走路沉稳,当下柔声道:“老夫与孙儿遭贼人所劫,孙儿受伤不醒,还望行个方便,借住几天。” 那汉子脸上露出一丝异色,这附近那有什么贼人,不是这老者遭人追杀吧? 当下摇摇头就要关门,忽然觉得手里多了什么,低头一看,倒吸一口凉气,竟是一枚黄灿灿玉币! 大陆上通用货币是无色玉币,再即是红色玉币,最贵重的便是这黄色玉币。一枚黄色玉币可当百枚红色玉币,一枚红色玉币则可当百枚无色玉币。这一枚黄色玉币可让这汉子一家舒舒服服过上一年,若是省着点花,足可过上两年了。 汉子表情立即由阴转晴,脸上堆起笑容,忙开门谄媚道:“老爷里面请,我这就收拾房间..噢….这位小哥伤的重么?我们镇上的大夫是极厉害的,即使断胳膊…….嘿…….断腿都能医好的。” 古力克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打断汉子喋喋不休,冷冷道:“不必,老夫略通医术,只休息几日便可。” 汉子立即乐的屁颠屁颠进去了,凭空得财,他哪能不喜? 待一切妥当,古力克吩咐那汉子道:“老夫即日起要为孙儿疗伤,切勿打扰。” 遂将门窗关上,专心等着男子醒来。 ------------ 醒来 他并未准备用和平的办法来取得武功,这几日他几番探查,竟发现男子体内不仅半点内力都无,更是连经脉都未通,竟似不会武功之人。因此用数年前捡到的一本名为(扇骨大法)的秘籍中记载的一种截脉之法,将男子经脉制住。 这本扇骨大法上面所载甚多,但古力克均是不解其意,唯有这截脉之法略通,大法首页却说明此书乃是思凰战将成名之前所练功法,亦因此古力克才有兴趣去练他。 眼下,古力克正是盯着男子发呆,心中思绪万千:“难道此人竟真是不通武功?又怎会自那黑洞之中窜出呢?” 思索半晌,忽眉开眼笑,心道:“是了,他定是练了极为高深的功法,以他只能怕是只能勉强做到穿越空间,功力不足,强行穿越,致使身受内伤,以致功力全废,经脉阻塞。但想来他见识仍是在的,穿越空间,那可是四王才能做到的事情呢!” 思及此处,古力克大觉欣慰。似是见到自己将来叱咤江湖之时,因此更打定主意要逼问出功诀。 方川言只觉自己如坠空虚,飘飘荡荡,毫不着力,浑浑噩噩间见前面一身影婀娜多姿,白衣飘飞,脸上却朦胧一片,如雾里看花,任他睁大眼睛亦看不清楚。 方川言心中大急,急向前去。 白衣女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轻笑一声,飘然离去,只留下一个无限美好的背影给对方。 方川言心中如同被猫爪挠过一样,欲开口呼唤,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嘴唇一开一合。 只能见那女子越行越远,剩下一片黑暗世界。 方川言心中一急,忽的睁开眼来,思潮倏地回归,心知自己不过做了一个梦罢了。 但那梦如此真实,却令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旋又大惊,因他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阴暗小屋中,木棱纸糊的窗户,屋内仅有的几张凳子亦不知烂成什么样,又脏又破,最惊奇是身边守着一老头子,正双目放光地盯着自己看,似是在看国宝。 这老头装束也很怪异:一身青衫长袍,头上挽个发髻,插着一黄色玉簪,活像一古之老者。 正疑惑间,鼻间嗅到一股恶臭,急欲起身,却骇然发现自己连根手指也动不了。 方川言心中又惊又急,之前的记忆潮水般涌上心头:他只记得自己在华山游玩,在人群中见到一美丽女孩,连那女孩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便鬼使神差跟了上去。 再往后的事就不记得了,醒来便身处此处,偏身体不能动弹分毫。 方川言暗自想道:自己是否掉下山崖了?否则怎会动不了呢? 这个念头吓了他一跳,却越想越觉得是真的。 旋又想到,自己从山崖摔下,却未死掉,算是福大命大之人。想到自己将来即使不死亦只能做个半植物人,悲从中来,眼泪扑扑的落下来。 其实就算他变作植物人也应躺在医院,又怎可能躺在这又脏又破的小屋中呢?皆因太多变故搞得他心神大乱,思考不及。 正伤心欲绝时,耳边悠悠传来:“前辈,您既能穿越空间,那定是了不得的英雄,足以与四王比肩,现下您内力尽废,经脉皆堵,请前辈勿要太过悲伤。不若前辈见您的功法传与晚辈,亦好让您的绝技不致失传。” 他以为方川言刚才流泪是因他发现自己武功尽废,停了片刻,又以沉重悲伤的口气道:“还有一事前辈请原谅,晚辈以(扇骨大法)固住您的身体,前辈勿要误会,只因前辈身体需要静养,方才出此下策。想来前辈见识定时不凡的,虽武功尽废,只要您将功诀传授与晚辈,晚辈定会保得前辈平安。” 古力克如此曲折委婉的提出现在的事实于自己的想法,皆因他对这扇骨大法不太放心,此等高人说不定有什么奇门秘技,不受扇骨大法影响,到时自己可就难受了。现在说的委婉些,只是为了事败之时留条后路。 方川言大怔,向那老头望去,心道:自己何时成了前辈,还有那什么功诀,到底怎么回事? 仔细打量老头,约是六七十岁的模样,胡须一把,再配一袭青衫,真是仙风道骨,但却被那双三角眼破坏的一干二净。更兼此时眼中流露出的阴寒,简直电影中反派必备形象,让人发笑。 方川言笑道:“爷爷,你们是否在拍戏……哈……定是了……那为什么我动不了?嘿……噢……定是身上是否打了麻药,是么?”说罢双眼放光向老头望去,一脸希冀,深怕老头说出个不字。 古力克大愕,因他无论如何想不到这位前辈竟会装疯卖傻,旋又醒悟过来,他装疯卖傻定是拿那扇骨大法没有办法,登时心下大定,气道:“前辈,莫以为您装疯卖傻,就可以骗过晚辈,您现下已成牢中之虎,勿在晚辈面前,耍弄心眼。还望前辈说出功诀,晚辈亦可还得前辈自由身,如何?” 这番前辈晚辈将方川言弄了个哑口无言,心道:“乖乖个隆冬,这导演也不事先给个剧本看看,当我是天才演员,无师亦自通么?” 不再看这老头,对这虚空喊道:“导演,给个剧本看看,嘿,不看剧本本天才怎能演下去?哈哈……不怕我演砸了么?” 方川言是个乐天派,方才还悲愤欲绝,现在又大叫大笑,好似刚才那人不是他般。 古力克却认定方川言在装疯卖傻,只是也无甚办法,唯道:“前辈,还是想清楚些,免受皮肉之苦,莫要去解那禁制,那是扇骨大法,乃是思凰战将,成名之前修炼的绝技呢!” 话音甫落,古力克便消失不见。 方川言吓了一跳,心道:“莫不是见鬼了?” 眼珠子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视野之内并未发现老头,再使劲挤挤眼,才确定老头不见了。 怔了片刻,大喊道:“老头,在那儿,别玩儿了,告诉我这是哪儿啊?” 最后一句话中已带上一丝哭腔。 不能怪他胆小,实在是他此刻全身不能动弹,又被扔在这个又脏又破的小屋内,心中又惊又惧,方寸大乱所致。 方川言叫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不再喊叫。 自醒来至现在才静下心来,所遇之事亦太过匪夷所思,思念良久仍得不出什么结果。正欲不再想他,哪知刚闭上眼睛,一个可怕念头如闪电般划开了他的思维:“难道……我竟穿越了?” 他以前也是看过几本穿越小说的。 再细细想来,这老头的穿着是古代衣服,说话亦是一副古人口气,应是古人没错。 老头儿还说什么扇骨大法,功诀之类的话,那岂非穿越到了武侠世界?嗯,定是了,否则怎么解释一个六七十岁老头儿,说没就没了呢! 再思及自己不能动弹分毫,那定是被点穴了! 得出这个结论的方川言差点高兴的蹦起来。只要自己没事就好,管他在什么地方呢? 暗自得意道:“老子定是文曲星转世,否则怎能只凭老头子片言片语即可知晓如此大事。只是不知老头儿为什么叫我前辈呢,难道我很老么?” 方川言脸色忽的变白,心中凉凉一片,自己不会灵魂附体,附到一个老头身上了吧? 方川言很好的心情有是阴霾一片。 正思索时,吱呀一声,木门打开来,一姣好身影翩翩而来,只是迎着门外的强光却看不清模样,阳光从他身后撒来,似是给她镀上一层金光,恍若神仙中人。 方川言忽想起自己的梦来,难道是她来了? 那是一种发自心底的牵引力量,醉人心神。 “吱呀”破旧的木门关上,亦将门外的阳光挡住。 方川言眯了眯眼,适应这强烈的光线变化,仔细打量那女子,那女子十六七模样,瓜子脸,俏挺鼻子,细眉大眼,虽身着麻布衫,亦难掩姣好身材,实是一副小家碧玉模样。 但方川言心中却知这并非梦中女子。 没有理由,只是一种感觉,但方川言却无比相信这感觉。 此时方川言刚刚被自己的结论打击到,再无心思欣赏美女。 少女手里端着瓷碗,娜娜走来。 见方川言一脸苦相,奇道:“哥哥你为什么愁眉苦脸呢?啊,姝儿知道了,你是被人打伤了难过吧?” 少女声如莺啼,甚是好听。 只是方川言却顾不了那么多,希望在心中冉冉升起,急道:“你刚才叫我哥哥,难道我很年轻么?” 少女怪道:“不年轻啊,有二十三四岁了吧?比姝儿大多了。咯咯……” 方川言心中大石终于落下来,干笑道:“还是原样就好,嘿!小妹妹你真是活泼可爱!呵!” 少女瞪着两只亮晶晶的美眸,轻笑不止道:“哥哥终于醒了呢,你已经昏迷两天了,老爷爷这两天一直守着你呢,还吩咐我熬了这碗药。哥哥你喝了吧,喝了就会好了。” 方川言现在心情又转好,听少女声音悦耳之极,挠的方川言心里痒痒的,忍不住要戏耍她几句。 他眨眨眼,一脸苦相,悠悠道:“哥哥我动不了呢。妹妹你喂我吃吧。” 少女虽是活泼可爱,但是仍是一个见识不广的小姑娘罢了,碰上方川言这种老油子,顿时给弄得上下不是,少女脸上闪过一抹红晕,羞涩道:“好……好吧!” 方川言脸上一片痛苦神情,心中却暗乐不止。 当少女当真一勺一勺喂方川言喝药时,饶是方川言脸皮厚,亦给弄的大为尴尬。 ------------ 大吹法螺 不过以他年不过二十三便做至业务部门经理的经验,又怎可能在这中小问题上出糗,当即不动声色转换话题道:“妹妹可知现在是什么年代?” 少女看怪物似的看他,方川言尴尬道:“哈…妹妹你不要这样看我,我受了伤,有些事情记不起来啦!” 少女小脸一板,大为不悦道:“你这人好无赖呢!谁是你妹妹呢!如此轻薄,当心我不理呢!”嘴角却止不住的露出一丝笑容。 方川言一眼看出少女只是假装生气,毫不畏惧的挤眉弄眼道:“妹妹莫要如此模样。” 少女脸上羞红,嘴角笑意更甚,忽的重重放下碗转过身去,一会又回过身来,娇嗔道:“真是无赖,我有名有姓,你听好了,我叫宋姝,莫要叫我妹妹啦。” 顿顿又道:“也莫要叫错了。” 眨眨眼又问道:“哥哥你叫什么?” 方川言呆了一呆,几乎要跟不上宋姝思路,又笑道:“妹妹,我叫方川言,也记好了,莫要叫错了。” 他故意将妹妹两个字咬的极重,还朝宋姝眨眨眼。 宋姝啐一声,没再说话,端起碗喂他吃药。 方川言才记起刚才的问题,又问宋姝。 宋姝笑起来。 方川言正疑惑间,宋姝好听的声音传来:“那么简单啦!只要你叫我一声姐姐就好啦!” 方川言呆了呆,又感到哭笑不得,不过情势不由人,更看到宋姝清澈的眸中露出的雀跃,含混不清的叫声:“姐姐。” 不过连他自己都不晓得自己念得是什么,宋姝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 看她样子好似立了大功般。 屋内淡淡的荧光笼盖在宋姝身上,快乐却寂静的感觉触动心头最柔软的地方。 方川言连口中还含着一口药都给忘记,结果药入气管,一下给呛到,药亦一口喷出,喷了少女一身。 少女大为不满:“哥哥无赖,输了便是输了,还喷我一身。” 方川言亦给弄得尴尬之极。 却又听少女娇笑道:“不过姝儿既然赢了,对手下败将当然会宽容的,原谅你了。” 还给方川言擦去脸上药渍。 方川言却差点笑背过气去,偏又不敢表现出来,脸上肌肉都要抽筋,忍得极为痛苦,片刻,正色道:“那姝儿可否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时候呢?” 宋姝思索了片刻道:“去年是五国96年,这是村口那说书人说的,那今年该是五国97年吧。”顿顿又问:“哥哥你是否和尚呢?为何头发这么短呢?” 还用手摸摸方川言脑袋。 方川言却思来想去亦想不起哪本武侠中有五国97这种纪年法,听宋姝说他是和尚,大怒道;“胡说,你何时见过这么长头发的和尚,再说,和尚有我这么帅么?” 自己亦都咧嘴笑开来。 少女娇笑道:“哥哥……你好有意思呢。” 此时一碗药正好喂完。 宋姝道:“哥哥休息吧,姝儿要去干活了。” 方川言道:“再…噢!”“见”字尚未出口,便被诡异一幕吓回肚子里。 宋姝轻飘飘如羽毛却快如箭,一步跨至门口,推门离开。 那就犹如看到一只蚂蚁一脚踹倒一只大象那般惊讶。 方川言目瞪口呆,这床至门口少说也有三米远,被宋姝一步跨过,她也会武功? 房间里又剩下方川言一人,终可静下心来思考现在处境。 方川言确定自己是穿越了,但最惨是他并不熟悉这个世界。 这明显是武侠世界,他又丝毫武功都不会,连最佳练武时间都错过,残酷的现实将方川言心中建功立业的豪情壮志打击的一干二净,几欲心灰意冷。 不片刻想起刚才老头叫他前辈,还说自己穿越空间,显是真将自己当做前辈了。灵光一闪,心道:自己何不骗骗他咧?说不定可骗一套武功心法出来。 又叹口气,想起自己来到异界,父母该是多伤心焦急呵!女友是否会常常思念自己呢? 他思来想去,念头千万,最后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方川言再次醒来,只觉得头昏脑胀,眼皮发涩,比上次醒来时难受多了。 拿眼扫看四周,老头子正坐在旁边,脸上却是忽阴忽晴,尚未发现方川言醒来。 方川言努力装出一副神棍模样,悠悠道:“老头儿,吾本天上一小仙,偶犯小错,方被玉帝贬入凡间,剥去一身仙力,不过…” 古力克却阴恻恻道:“小子,莫再吹大气儿,你不过从什么21世纪来的什么都不懂的小子,也敢称天上仙么?” 这番话声音不大,在方川言耳中却如炸雷般。 方川言骇道:“你怎知…”立刻又闭上嘴,知道自己沉不住气说漏了。 古力克极力抑制心中怒火,阴声道:“呵,要问我怎知道?知你方才喝的是什么?是老夫花百余黄币换来的‘万通谜汤’,此物对付功力一般之人最是有效,你喝下之后什么都对我说了。唉…此趟算老夫失策,花百余黄币并得罪龙家,却仅抢的你这连白人都不如的废物。” 方川言顾不上惊骇,大喜道:“即什么都不是,老爷爷就放了我吧。” 古力克双目一眯,寒声道:“你便安心去吧。嘿…百余黄币,你亦不算是便宜了。” 方川言如遭雷殛,想不到竟有此变,脸色霎时苍白,心知要死在此处。 但迟迟未见老头儿动手,偷偷瞟他一眼,古力克不知为何正双目无神,表情变换不定。 方川言似又见到生存的希望,心念电转,立即想通,老头定是不相信自己什么都不知,能穿越空间而来总该有点货吧。否则不会还不动手,要杀自己方才自己未醒时都可,何必拖到现在? 在此生死危急时刻,方川言终于抛开心中惧怕,运用自己智慧,解决困难。 老头仍在犹豫不决。 方川言计上心来,喝道:“老头,你不是要学功诀么?我这正有绝世武功,便传与你吧。” 古力克脸上涌出狂喜,心道这小子果然有货,连方川言口中的不敬之词都作为听见。但是三角眼滴溜溜转了片刻后,又寒脸道:“小子,还要骗我么?方才就说自己不会武功,你不会说喝了‘万通谜汤’仍能骗的了我的吧?” 但方川言分明从他眼中看出一丝希冀,心中大感有门。 继续大吹法螺道:“其实我确实不会武功,但我却记得数门武功秘诀,且皆是高深法诀,哎……只因我生性善良,不欲手中染血,才不学武。是与不是,一听便知。噢…那21世纪是在海外一不知名小岛。岛上虽仅有数百人,却人人是高手。当时我正观看两大高手较量,哪知二人都知最后天崩地裂,虚空中出现以黑洞。唉,想来我在这儿便是那黑洞所致了。” 古力克目露闪闪精光,激动道:“快说功诀!” 方川言亦知此刻若是说不出功诀便要见佛祖了,努力回忆,然后道:“此功诀名叫(九阴真经),先祖自道家典籍中悟出。前辈听好,‘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其意博,其理奥……不谋而遗迹自同,勿约而幽明斯契…’” 这是方川言曾好奇心大发,自网上搜出了九阴九阳秘籍,练了月余,却连丝毫内力都为见着,却把原文记得清清楚楚,现在成了救命稻草。 古力克凝神细听,不片刻脸色却由晴转阴,待方川言背至“五藏六府之精气,皆上注于目而为之精….”时突地暴喝一声:“小子敢骗我!这便是你所谓绝学么?不过比通心诀强些罢了,虽有可取之处,仅与我的(紫阳劲)相若。” 方川言大惊又大为沮丧,却不知这无敌的《九阴真经》如何成了末流武学了? 方川言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嬉笑道:“前辈功力高绝,自是瞧不上这些破书烂字,不过家传绝学(九阳神功)定能满足前辈。” 古力克只是冷眼看他。 方川言心中将他骂了千万遍,讪讪笑道:“这次定是真正神功,名为九阳神功。一举手,前后左右要有定向.起动举动未能由己,要悉心体认,随人所动,随曲就伸,不丢不顶.勿自伸缩.彼有力,我亦有力,我力在先.彼无力,我亦无力,我意仍在先。要刻刻留心.挨何处,心要用在何处,须向不丢不顶中讨消息.切记一静无有不静,静须静如山岳.所谓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冈.一动无有不动,动当动若江河,所谓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念到此处,却见古力克一脸无动于衷模样,心中惴惴不安。 古力克冷哼一声,道:“小子,再不说点有用的,可当真小命不保了。” 方川言骇然见古力克一掌拍向面门,眼中现出恨恨之色。 方川言亡魂皆冒,双眼一闭,大喊道:“且慢!” 只听忽的一声,劲风如台风般向脸上压来,脸上肌肉都似被撕裂。 方川言心中瞬间求遍了漫天神佛。 “砰”“哗啦”几声响,古力克半途改力,力道尽数泄在床上,本就虫蛀鼠咬的破木床哪经得起如此大力,哗啦一声尽皆散裂,方川言亦跌落到地上。 ------------ 情急生智 方川言只觉脑袋摔成了八瓣,嗡嗡直响,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耳边又传来可恨的声音:“小子,最后一次机会了。” 古力克并非真欲杀方川言,只想给他点压力罢了。 方川言绞尽脑汁,亦在想不出有什么武功比九阴九阳更厉害。 当下唯有祭出韦小宝无敌哈哈神功:“哈哈哈…” 心念急转,灵光一闪,计上心来,急道:“前辈莫急,小子前面所说俱是小道,不管是多厉害的心法,均是落入下乘,修练武功,应直指武功本质。” 古力克听他说的新鲜,疑道:“那又该怎样?” 方川言见古力克上钩,大喜道:“这武功依靠内力而来,武功本质当然就是内力本质。” 古力克一呆,似笑非笑的盯着方川言道:“内力一说,早争论有五千余年,具体是什么老夫也不甚清楚,不过大陆上流传有三种说法:一种是精气神只说,此说又分两种,一是精气神高度统一情况下,身体自我调整产生内力,一是身体藉由修炼的内力做桥梁,将精与神勾连;一是潜力论,说内力是人类生命的潜力,此法最是难懂,却也有他的道理;最后一种则是能量论,其认为内力是一种能量,与自然界中风力,水流之力无异,由吃饭或由自然界中转化而来,持这种说法的人最少,若仅凭吃饭就练出绝世武功,那四王岂非大饭桶?” 方川言彻底呆掉,本以为从网上乱七八糟的理论能唬住老头子,却被老头子给唬住。沮丧道:“前辈当真厉害之极,小子所说正是第三种。不过……小子认为内力实当是…呃…” 方川言忽想起这老头不懂什么是电,眼珠子转转,主意又来,道:“内力其实与雷电之力是相同的。” 这次轮到古力克目瞪口呆,喃喃道:“雷电?当真么?如何证明?” 方川言悬着的心终于落地,这老头儿还是上当了。任老头奸猾似鬼,终要喝我的洗脚水。笑眯眯道:“前辈,您的内力与雷电本质上是一样的。只不过内力始终不如雷电之力雄厚,不过若是将内力修至与雷电之力齐平,必可天下无敌。” 古力克双目湛湛,露出向往的神色,一时之间屋内寂静无比。 半晌,古力克终于回过神来,板下脸,冷冷扫了方川言一眼道:“即便你所说是真,如何将内力修炼出雷电之威?” 方川言差点笑出来,又不敢显于神色,脸上肌肉都要抽筋,无比神棍的道:“前辈若不相信,便由小子做与您看。只是需麻烦前辈将材料准备妥当,不出十日,定可将前辈变成一个内力绝顶的高手。” 须知天下武学无不以内力为根,内力愈强则威力愈大。方川言胡说八道的话,在古力克这个曾经的西府第一高手面前全成了至理之言。只能怪古力克抛不下心中执念,任何一丝希望都不放过,活该他喝方川言洗脚水了。 古力克给方川言几句话勾起了心中早已熄灭多年的希望,眼见绝功在前,再不装下去,急急道:“准备什么?” 方川言暗笑鱼儿上钩,不再急切,老神在在道:“呃…小子身子动弹不得,脑筋不太灵,还望前辈解了那扇骨大法,小子定可记…” “找死!”古力克那还不明这小子那把他,登时给气的胡须都要倒竖过来,大袖一挥,方川言只觉一股大力撞来,连人带被裹起来撞到墙上,那墙泥土所垒,经不起如此大力,“轰隆”方川言滚落至庭院中,昏了过去。 古力克鬼魅般自窟窿中飘出,鹅羽般落到庭院中。 身后的房子“轰隆”散了架子,砸起漫天灰尘,久久不落。 方川言此时脸上数块青紫,额头还给撞了一个大包,正如死尸般挺躺于地上。 古力克三角眼一眯,射出数道寒芒,冷哼一声,声音不大,却似一声炸雷落入方川言耳中,方川言身子猛地一震,瞪开眼睛,双目毫无焦距,显是神志尚未清醒,迷迷糊糊间似从天边传来声音:“…材料…交代…莫要怪我下辣手。” 方川言终于记起刚才之事,浑身一个激灵,暗自苦笑,正是自作自受,作茧自缚,还是不敢再有怠慢,叹口气道:“只需几根铁棒另加足够长的铜丝即可…啊!还需找一处有河水或是瀑布的地方。” ------------ 狠辣无情 忽听到有人惨叫道:“房子,我的房子唉…”嚎叫声如同死了爹娘般,只听那人嚎哭一顿,继道:“老爷,你可得赔我房子,嘿…两个黄币。”语气极为猥琐,感情是赖上古力克了。 这人正是此处主人,古力克先前对这汉子好言好语纯因他不欲惊扰村中之人,怕泄露了自己行迹。现在神功将得,就不把汉子放在眼里,隔空一掌挥出,汉子未来得及反应,便被击中胸口,“咔嚓”胸口凹陷下去,身体倒飞而回,落入废墟里,立时毙了命。 方川言头不能转,视野不及,眼角瞥见两道黑影掠过,接着就听两道声音传来:“爹!” 是一男一女,女声正是给方川言喂药的宋姝。 男声怒道:“死猴子,敢杀我爹!死吧!” “忽”“彭”两声,就听宋姝悲喊道:“弟弟!” 此时周围邻居听到这边闹出如此大动静,围来观看。 看到汉子,男孩均被杀死,当即有人怒喝道:“老头儿欺我宋家庄无人吗?” 另有自私之人见老头功力高绝,大气都不敢传一下。 大陆上均是以武立国,以武立身,常有打打杀杀,并不稀奇。 古力克见事已闹大,便一手提了方川言,另一手在宋姝未反应过来之前封了她经脉,一并给提走,跃上屋脊,临走扫了众人一眼,众人均如被刀割般,脊背寒毛都给竖起来,连刚才出言之人都不敢吭声,生怕老头一怒再杀了他。 古力克一手提了一人,自房顶疾掠而过,马匹亦仍掉不要,因他已想明白要去何处。 数个起落便出了村子,起落间丝毫不见阻滞。 方川言知听耳边呼呼风声,眼睛亦给刮得睁不开来,心中无比惊讶:“这速度抵上汽车了。” 他至今仍未想明白,自己一个初来乍到的穿越者怎会莫名其妙的成了这个死老头的俘虏,但更对老头随手杀人的事情惊骇不已,明白自己当真是命悬一线。 心中生存的渴望让血液都沸腾起来。 跑了未用一个小时,便进入一片大山中,正是西山大兴山。 大兴山脉是大陆上元记时期曾经名震大陆的一方诸侯强国的梁国龙兴之所,梁祖出的大兴山,辟土万里,内据天府,外联葫芦海,成为强绝一时的诸侯之国,大兴山自此而定。 大兴山也成了所有据守梁地霸主的希望,因为那代表了梁地的最辉煌时刻。 古力克在山脚停下,抬头望向连绵山峰,目露奇光,似是缅怀,又似悔恨。 方川言亦打量这群山,延绵数百里,千峰万壑,比比皆松,苍翠浓密,干曲枝虬,千姿百态,松枝吐翠,山鸟飞歌。 斜阳掠过山头,洒在苍松上,当真如画似诗。 古力克喟然长叹道:“七十年呵,七十年不曾回来啦!” 方川言却给弄得糊里糊涂,老头以前住在山里么? 不过方川言更给大自然的壮阔美景震撼到,喃喃自语道:“哎!可惜这壮阔的美景。?” 古力克神色冷峻的盯他一眼,哼声道:“那是你不知道他有多危险罢了,天地妖兽有灵,多聚于深山老林,这大兴山脉更是妖兽不绝,不是我们可以打搅的。” 方川言给古力克冰冷的神情吓到,但他笃定,古力克在自己将神功传授之前不会对自己怎样,便壮起胆子问道:“是否连你也斗不过他们呢?” 更为听到这个世界的奇异之处而兴奋不已。 古力克冷哼道:“天地灵兽岂是那么好对付的,不过天下间的妖兽早在万余年间给捕杀的差不多啦,这座大兴山脉到现在也只剩十几只妖兽了,但是能活下来的都是实力强大的,非是我们惹得起的。” 古力克提着二人纵掠向山里。 一路之上,方川言发现山中有许多动物是他不认识的,气的大骂贼老天,竟将他送到这么一个怪异世界。 夕阳将落,天幕亦掩上一丝黑颜,老头叹口气道:“看来今日是赶不到了。” 找了一处还算敞亮的地方,将二人往地上一掷,自己跑去打猎了。 宋姝被打晕了,并没有感觉。 方川言却给摔得七晕八素,心里大骂死老鬼,忽然想起宋姝弟弟骂老头“死猴子”,当真贴切无比,求遍漫天神佛降一道闪电劈死这死猴子。这些话只能在心里过过瘾,借方川言十个胆都未敢说出口。 扭头向宋姝看去,玉人横卧于地上,夕阳自林中穿过洒在她身上,显得柔和宁静,恍似神仙中人,勾起方川言心中某种想法。 “嘿嘿”方川言傻笑两声,将自己心中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去,闭眼想着如何度过眼前的难关。 ------------ 了解历史 片刻,听到声响,睁眼看去,正是古力克回来,地上堆了一堆柴火,旁边还躺着一只死掉的野兽。似熊身,后腿粗长,前腿细短,最怪异是没有耳朵,一副朝天鼻,怪模怪样。 方川言瞅瞅古力克,见他片刻间升起篝火,脸上没有不愉神色,壮起胆子问道:“前辈,这是什么动物?” 古力克想来是回了老家心情不错,笑呵呵,却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他,疑道:“你连红腙都不认识么?” 方川言大为尴尬,闷声道:“我又不是这儿的,怎么会认识这种怪物?” 古力克恍然大悟道:“是了,你说过是来自21世纪的。只是…奇怪大陆上除了人间界,便只有布果界,练石界,迷雾界。这21世纪在哪一界?” 方川言心都快抽筋了,大叹这老头真能瞎想,但他必须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解释,立即道:“这21世纪在海外一小岛上,自我们祖先始至我们有八百多年了。” 方川言深明逢人只说三分话的道理,何况死猴子屡次虐待自己,骗骗他并不过分。 古力克思索片刻,自语道:“该是乱十朝后期迁往海外的。” 方川言一阵头大,讷讷道:“前辈,哈...这乱十朝又是什么东西。” 古力克“哧”笑道:“小子,看在武功的面子上便给你上上历史课吧!哈,老头子竟也为人师。现今正是13547年,之前则经过了元纪、一统、承合、八刀、太历、乱十朝、半统及现在的五国时期。元纪共有5700余年,元纪末期,百姬太祖率手下三大将思凰战将、龙臣大将、泡泡大将…” “哈哈..”方川言听到“泡泡大将”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古力克一眼瞪来,方川言立刻闭嘴,生怕惹恼了古力克。 古力克续道:“不要小瞧这个名字,大陆上除少数人外,泡泡战将就是横行无忌的代名词。不过…嘿…据说以前泡泡战将为自己起了名字叫…大德大威超级无敌战将。” 古力克亦是忍不住,咧开嘴角。 方川言更是笑的脸都抽了筋。 跳动的篝火洒出片片红光,将古力克罩在其中,差点令方川言生出自己正与一醇厚老者畅谈人生的怪异感觉。 古力克此时已将红腙扒皮去毛,以一木棍穿过,搭在篝火之上,慢慢熏烤。 古力克又怔怔望着跳动的火焰出神。 方川言无法忍受这种寂寞,见古力克脸色还算正常,小心翼翼道:“前辈,那往后怎么样了?” 古力克从畅想中回过神来,叹口气道:“太祖实乃无敌,当时与三将横空出世,横扫八荒六和,将天下归于一统。唉…太祖何等英雄!但是好景最是不能长久,一统时期不过百余年便因思凰战将离去而分崩离析。思凰战将与太祖亦成水火之势。那时期是大陆上至今唯一统一过的时期。” 方川言疑道:“思凰战将与太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古力克嘘声道:“老夫也是不知。此段往事并不现于史记,想来是不可告人之秘了。而自那时候大陆便成战火纷飞分分合合两千余年,直至出现了一位奇女子,都称她为风灵,便是现在的四王之一的风灵。” 方川言终于忍不住问道:“四王都有谁?” 古力克差点咬断自己的舌,无比愕然的看着方川言,直把方川言看的浑身发毛,心底发凉。半晌,古力克终用一种哭笑不得的语气道:“百姬太祖、思凰战将、风灵、魔魇就是四王。” 方川言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古力克又道:“自风灵出现后,混乱的大陆始现出一丝平静的迹象。风灵以手下三大帮震惊天下,势成席卷,几无人能挡,三帮之主均刀法大家。此时另有出现了五位用刀之人,合力抗住风灵,终八分天下,此即八刀时期。” 方川言疑道:“为何会出现这么多用刀高手的?” 古力克道:“应是巧合。当中一位最厉害高手人称为刀祖,赖八刀所助,八刀千余年间极为和平,仅有小规模战争,人口亦急剧增加。不过突有一日,刀祖失踪不见,第二日另七刀随之消失。至于消失的原因却成千古迷局。” 第一更!今日四更! ------------ 噬火妖兽 方川言插言道:“会否刀祖之名犯了太祖忌讳?八刀俱失,大陆又该乱了吧?” 古力克赞赏的点点头,叹声道:“有人这么猜测过,但…太过荒诞。太祖何种胸襟,岂会为这中小事出手。八刀一失,手底下的人大乱,大陆亦自此时起纷争不断,纷纷扰扰大小各国有百余。” 方川言笑道:“该进入太历时期了吧?” 古力克却面显惊恐之色,方川言清楚的看到他咽一口唾沫。 古力克定神道:“此时大陆上出现魔魇,魔魇者杀人无形,人死血尽,十日成骨,百日成灰。大陆上人人谈之色变。魔魇之强势使大陆上人人惊恐,各国、各势力抛弃前嫌出军千万之众剿灭魔魇,连三王都给牵扯上。唉…最终却功败垂成。这段历史连(说史传)都未记载,至于众人口口相传。魔魇至今仍是四王之一那。” 方川言奇道:“魔魇真有这么厉害么?三王加一块都奈何不了他?” 古力克死死盯住方川言,寒声道:“不要质疑这一点,魔魇之恐怖不是你能想到的。宁斗三王,不惹魔魇!” 熊熊篝火迸出火焰,红光罩在古力克狰狞的脸上,让方川言不寒而栗。 古力克悠悠道:“自那以后,便是太历时期,魇与诸国对峙千余年。不过,茫乱世,总有解救之人,乱扰千余年后终出现一位旷世奇人――布果。” 方川言笑道:“是否这些大人物起名字都是这么怪呢?” 古力克瞪他一眼,继续道:“其实布果并非真正人类。布果类人却又非人,高有四尺,不过天生速度奇快,觉亦极为敏锐,那个布果即现在布果族祖先。布果以一人之力调解魔魇与诸国之间矛盾,终使大陆有了和平的希望。世人都称布果必成第五王。” 方川言疑道:“那为何现在只有四王?” 古力克道:“因为布果与四王爆发一场战斗,布果以一敌四,却终为四王所灭。布果临死之前,激出全部生命潜力,竟于大陆上生生辟出一界,为布果界。布果藉由布果界护住自己的子孙。这就是布果界由来。布果界之强连四王亦不敢轻入。” 方川言惊讶无比,惊呼道:“这么强?” 古力克脸上突显出无比狂热的神情道:“最让人心动的是,布果当时激发生命潜能,却遗留下一布果核,有传言说得不果核就能继承布果全部功力,并可统领布果族!” 方川言差点给他这幅神情吓掉魂儿,暗道这老头与欧阳锋果然是同类人物,急急道:“那布果核现在在什么地方?” 古力克神色稍微平静一些,道:“布果核就在布果界内,自那时至今每隔千年布果界便会打开一次,布果核亦会于十日之内出现。布果核已出现过四次了,每次均在大陆上引起腥风血雨,现在离下一次出现只怕没有几年了。” 方川言见古力克神色又复狂热,真担心他突然脑溢血,山风沙沙吹来,摇曳的火苗晃动着这有限的空地,再伴着山间隐隐传来的野兽嘶鸣,吹散了方川言心中方才升起的一丝温馨,放老头一马的想法都给抛到荒郊野外去了。 这老头儿还是一个祸害啊。 古力克现在已经再顾不得讲什么历史,神情百变,狰狞无比。 方川言心灰意懒,闭上眼睛,完善“灭猴大计”,片刻后,一阵疲倦袭来,竟昏昏的睡着了。 他自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数天来粒米未进,又饥又渴,身体虚弱无比。 但是未有片刻,一声凄厉愤怒的咆哮响彻天空,声浪滚滚,将昏睡的方川言吓醒。 方川言惊骇的打量重新变成黑漆漆的四周,发觉古力克早已将火堆熄灭,静默如鬼影的坐在他旁边。 方川言平复怦怦乱跳的心脏,感觉到古力克身上散发出的紧张,干笑道:“前辈,这是……” 古力克不耐烦的瞪他一眼,压低声音喝道:“闭嘴!这是噬火妖,若是惊动了它,一把火就把我们葬在这里!” 方川言立刻闭嘴不言。 噬火妖不知给什么人惹到,那股凶狠悍厉的气势连方川言都感受到,远处火光冲天,映红半个天空。 终于大半个小时后,声势渐消,最后漫天的火光几是于同时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方川言终于支持不下去,倒头呼呼大睡。 半夜时候,迷迷昏昏之时,身上忽然似千虫万蚁叮咬,又似有人拿锯齿据自己骨头,痛在骨,痒在皮。又觉似从心底传出一阵寒意,瞬间凉透全身,让方川言都以为自己要死去。 正在方川言疼不欲生时,右手上传来汩汩暖流,片刻间游走全身,驱走那股寒气,连带皮不痒骨不疼,浑身舒服,这才安安稳稳睡过去。 ------------ 幽幽山谷 清晨,太阳高照,阳光穿过树林,肆意洒在方川言身上,似要透到他骨头里去,让人暖洋洋,更兼微风拂面,百鸟啼鸣,只想就这样躺下去。 当然若是没有旁边那吵闹声就最是完美了。 嗯,虽然少女声音甚是悦耳,但内容么… 方川言睁开眼来,看到宋姝已经醒来,但脸上泪痕斑斑,双眼早已哭红。 “死猴子,烂猴子,你全家死光光,儿子喝水呛死,女儿吃饭噎死,老婆让你吓死,老爹让你气死,剩你自己走路摔死!……” 方川言听的不由乍舌,心想:“嘿,乖乖,这小妹妹最可真叼,不过…甚合我意。” 眼珠四处打量,未发现老头。 待宋姝问候至老头的十八代亲人时,方川言才开口道:“小妹妹,还未骂够吗?” 宋姝瞪大眼睛瞧着方川言,眼睛都似要喷出火来,若非她不能动,怕早就上来一掌拍死自己了。 方川言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听宋姝恨恨道:“你不是死了么?” 方川言给她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讷讷道:“我死了么?怎死的?” 宋姝愤然道:“你当然死了,他是老猴子,你是小猴子,刚才早被我骂死了!” 方川言几都给她气死,这丫头居然是连自己都给骂进去了。 笑嘻嘻道:“小妹妹你可别误会,我也是这…哈…老猴子抓来的。嗯..老猴子这名字真是符合。” 想那老头儿变成老猴子的模样,定是滑稽无比。 忽然听到耳边又传来那阴魂不散的声音:“是么?” 一股大力打到身上,方川言疾飞而起。 “蓬!” 可怜的方川言撞到树上,眼冒金星,前伤未好,又添新伤。 现在方川言脸上五颜六色,看起来更像一只花猴子。 宋姝在旁看的目瞪口呆,唯一明白的便是这大哥哥是好人。 古力克弹出两道指风,点了两人睡穴,提起二人疾掠向山间。 在山中左穿右行大半天后,终来到一山谷前。 尚未到山谷,便遥遥望见一木参天大树,如今只是四月,树上刚出嫩绿叶子,只是树冠便遮住了半个山谷的天空。 片刻,古力克来至谷口。 “蓬!” 二人被摔到地上。 方川言睁开眼来,打量四周,待看到谷中大树时,倒吸一口凉气。 树干直径少说都有十米,挺拔向上,树冠几与山顶齐平。 方川言暗自咋舌,心道这不会是树妖吧? 再看谷内,沿谷四周都有一种黄色小花遍地盛开,谷内一片明黄,花香随风四散,心旷神怡。 谷口极为狭窄,不到十米,谷口上架了一弯石拱门,门正上方刻有“三人谷”三个字,字字遒劲有力,个个字迹却大不相同,显是三人所写。 古力克入定般站在谷口足有一刻钟,才拎了二人进去。 谷内花香更浓,却不刺鼻。 隐隐轰轰巨响从山谷后面传来,想来是一个大瀑布了。 谷内极为宽阔,方川言四下打量,发现只有一个出口。 古力克几步窜至一山洞前,山洞上还有一木门,门早已朽烂,古力克大袖一扫,门应声而倒,砸起漫天灰尘,飘荡在阳光中,诡异而安静。 屋内早已无人居住。 待灰尘散去,一条三十余米长的甬道展现于眼前,甬道两侧石墙上还有几个木门,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灰尘,刺鼻霉味冲鼻而来。 带霉味散尽,古力克踱步而进,留下方宋二人大眼瞪小眼。 乒乒乓乓一阵乱声,漫天的烂木破衣甩出洞来,溅起冲天灰尘,久久不落。 方川言忽觉身上传来一阵暖流,再有几处麻痒,让他瞬时记起昨天晚上钻心的疼痛,一骨碌爬起来,大叫道:“疼死我了!” 片刻见古力克冷冷盯着他,方川言讪讪笑道:“哈,我能动了,多谢前辈!” 不伦不类的朝古力克行了一礼。 不待方川言庆祝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首次获得自由活动的权利,古力克生硬阴寒道:“进去打扫干净,不要让我看到丝毫灰迹,否则…那你二人擦地!” 宋姝也站起来。 两人从地上捡些破布,无言进洞。 ------------ 初晓武功 待进得洞中,方川言神秘兮兮的把宋姝拉进一侧门洞里,压低声音道:“好妹妹,你不是会武功么?可否大袖一挥,把这些灰尘一股脑扫出去,然后趁尘土飞扬,我们就可逃之夭夭,溜之大吉…好么?” 宋姝丧气道:“哥哥真笨,他们这等高手都是能听风辨位的,这法子不行。” 两人耳中清晰地传来古力克的冷哼声,相顾视然,眸中显出骇色。 方川言既知瞒不过老头儿,故意大声道:“你把这些灰土挥出去,我们也好省些力。” 古力克冷笑道:“小子别妄想了,小丫头武功早被我禁制了。” 这下连让古力克吃灰的伟大梦想都落空。 待两人打扫完,都是满脸灰尘,彼此对望一眼,都捧腹大笑,将种种不愉快都抛到九霄云外。 来到洞外,正是太阳当空,两人都是饥肠辘辘,又饥又疲,却给古力克一指戳倒,自己却跑出谷去。 又留下方宋二人你望我,我望你。 方川言怪叫道:“有武功好了不起么?等我会了武功定打得你满地找牙。” 宋姝奇道:“哥哥你不会武功么?” 方川言苦笑道:“会武功就不会给这老猴子逮到了,倒是姝儿你怎么学到武功的?” 既然现在宋姝与他是同一阵容,方川言这厮脸皮又厚,立马改叫姝儿。 宋姝讶道:“哥哥不知道么?大陆上人人都可学(通心决)的。姝儿的武功是村学里的老先生教授的,听说城里还有专门学堂,教授(通心诀),还教他们识字练武呢。” 方川言眼珠子都给瞪出来,全大陆人都学武,这是否太恐怖了?同时立刻觉出机会就在眼前,虚心求教道:“那我可否学习这(通心诀)?” 宋姝欣然道:“当然可以啦!” 方川言立即大喜道:“姝儿你来教我吧。” 宋姝显是很意外道:“我?”又连连摇手道:“我不行呢,姝儿也没练好,教坏了哥哥怎么办?” 看着宋姝两只明亮大眼睛,方川言都觉得自己极像一只大尾巴狼。 终于,方川言万般无赖手段施展,又兼不间断的软磨硬泡让宋姝答应教自己。 “万法之源,唯在体心,心之通者,上解宇宙,中见诸人,下理地土……体心之法,喂于心静,呼气如丝,吐气如风…”洋洋洒洒千余字。 整个下午都是宋姝给方川言讲解(通心诀)心法,方川言知道这些都是将来自己的保命手段,在这种尚武成风的世界,不会武功无异于将性命托于他人之手。 至于方川言手里的九阴九阳方川言是怎都不敢练的,一因他记忆不全,怕练得走火入魔;二因无名师指点万一练成欧阳锋那岂非倒霉透顶? 待至夕阳西落,(通心诀)心法已基本通晓,但古力克仍未回来。 宋姝现在才抽空问道:“哥哥你为什么连通心诀都不知道呢?” 方川言把跟老头儿的说辞重复一遍,宋姝恍然大悟。 方川言问道:“昨天老猴子给我讲了一晚历史,讲完太历时期就没下文了,姝儿再给我讲讲吧。” 宋姝脸红道:“姝儿…没学好历史,不甚清楚。” 宋姝显是觉得丢人之极。 夕阳映射到宋姝身上,更突出她的窘迫。 方川言作弄之心大起,挤眉弄眼道:“唉…真可惜。” 宋姝窘色更甚,终于不忿道:“但是我知道太历时期之后就是乱十朝,再往后是半统时期,最后就是现在的五国时期啦!现在是大陆历一万三千五百四十七年年,又是五国历九十七年” 方川言笑道:“现在皇帝是谁,我们在那里你总该知道吧。” 宋姝忙接道:“我们应该是在宏照国的西山大兴上,现在宏照国皇帝叫可皇。” 方川言道:“宏照国是大陆上最大的国家么?大陆上还有什么国家?” 从现在开始,方川言必需打起精神应付往后可能发生的种种不利事件,而了解大陆背景就变的必须且必要了。 宋姝思索片刻道:“姝儿只知道由五个大国,叫大衍、瀚宇、红土、殁骨、佛国。大兴山外就是红土国,东山外就是大衍国…我只知道这些了。” 方川言知再问不出更有用的,哈哈笑道:“老猴子怕不得有九十多岁了吧,还这么乱窜乱跳,真是老而不死是为贼。” 宋姝撅嘴道:“他早有一百四五十岁了,我爹都有六十三呢。” 方川言骇的心都停跳了,一百四五十岁,成神了? 第四更!今日四更! ------------ 各起心思 看宋姝一旁流泪,想是想起死在老头儿手里的亲人了,那副娇弱模样直让方川言想上去安慰她一番,俩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哈哈笑道:“你现在更像一只花猴子了,莫哭、莫哭,听哥哥给你讲个猴子的故事。” 宋姝破涕为笑,娇嗔道:“你才像猴子呢!” 方川言正色道:“故事名字叫(西游记)….” 梦里,方川言一把捏住老头子,仰天大笑时,有人从背后推他一把,把他从梦里拽出来。 两人在傍晚时都饥困交加,都睡过去。 现在天已大黑,身旁不远处是古力克生起火堆,熏烤着一只红腙。 身上的禁制已经解开,宋姝静静坐在身旁。 烤肉香味传来,肚子适时的以阵阵响声抗议。 古力克冷冷一眼扫来,把方川言所有的食欲都打消。 “砰!” 一只硕大的腙腿砸在方川言脑门上,方川言大喜,一把塞给宋姝,朝老头喊道:“再来一根!” 古力克甩手又扔来一根。 方川言抓起腙腿毫无形象的大吃大嚼,狼吞虎咽,偏他满口塞满了腙肉仍怪声怪气道:“谢谢啊!”语气似足范伟。 宋姝一见古力克就阴沉着的脸都露出笑容,让方川言极有成就感。 一下午的深刻交流加上方川言刻意的坑蒙拐骗,宋姝早已将方川言当做亲哥哥看。 两人边吃边说,不时窃笑,不理古力克,吃了一刻钟才吃完。 古力克终于开口道:“洞里有澡盆,新衣服,自己打水洗澡吧,那边有水井。” 方川言顺着古力克手指方向看去,明亮的月光下映出一口水井,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 不过这是很奇怪的事情,照理说山上打出水井是很难的。 两人分别洗澡换衣,全身清爽,实在是方川言来到这世界后最舒服的一次。 宋姝换上一身月白罗衫,腰系黄带,头发随便的挽于脑后,随风飘阙,直让方川言看掉眼珠子,这番打扮之后比以往更胜三分。 宋姝让方川言看的害羞,脸红似血,忽然朝方川言展颜一笑,双手提裙,原地如蝴蝶飘飞般转个圈,轻笑道:“漂亮么?” 方川言傻傻的点点头,未待他醒悟过来,宋姝已经一溜烟跑进洞里了。 夜里,方川言抱着不知古力克从什么地方搞来的被子,想着宋姝的惊艳亮相,翻来覆去好久才睡着。 半夜时分,疼痛如期而来,方川言确定这是那(扇骨大法)作恶,不过这次没有老头子来帮他,足足疼了一个时辰才停下。 第二日,还在睡梦中的方川言被拎起,那还不知这是那恶老头儿? 穿好衣服,竟发现山洞里添了许多东西锅碗瓢盆俱全,细一看,盆子上居然占着血迹,方川言立刻怒上脑门,这些定是老头儿屠了人家满门夺来的,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是夺来的。 方川言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些。 古力克板着一张脸,将他带到那颗大树下。 参天古树已有千余年树龄,树根暴突于地面,树皮褶皱,苍茫的树冠却显出古树的顽强生命力。 古力克盯着远处山峰,开口道:“你不是能让我十天内内力暴增么?说吧。” 山风吹过,古力克衣缺飘飞,神情淡然,竟有几分仙风道骨模样。 方川言暗自撇撇嘴,心道装逼遭雷劈,诚不欺我也。 堆起满脸笑容道:“前辈,此法说来简单之极,小子说过内力与雷电之力本质相同,而小子恰有一法,借机器生出内力,直接灌入人体,当可使内力暴增,无需修炼。到时天下之大任前辈驰骋,小子定会为前辈鞍前马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古力克许久未听得这等奉承话,三角眼一眯,手捋胡须,脸上飘飘然,记起当日呼风唤雨之荣光。 良久,古力克回过味来,问道:“当真?” 方川言如小鸡啄米疾点头,欣然道:“小子这就为前辈画出图纸,只需按图纸打造出即可。只是…” 古力克一惊,寒脸道:“有什么不妥么?” 大急之下,气势破体而出,将方川言生生顶出两步。 第一更!今日四更! ------------ 大计将起 方川言躬身道:“前辈莫急,只是需要细铜丝,细如发,不知前辈能否解决?” 方川言暗道最好你自己把铜棒拉成铜丝,累死你。 古力克哈哈大笑道:“此事不难!” 方川言奇道:“前辈有何法?” 古力克理都不理他,将他硬拽回山洞。 吃完饭后,方川言画出图形,古力克点了两人穴,自己出谷去了。 晚上回来时,古力克手中多了一堆铜丝及一些零件,方川言莫名惊诧,心道老头子不会真的用内力拉出铜丝吧! 但这又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此后十余日,皆是如此,每日回来便会带回一些零件。 古力克对方川言戒备颇深,对方川言一切多余的问题都不予回答,以致于方川言至今只知道了古力克的名字。 方川言好奇的问老头,为什么不把零件全做好在一块拿回来呢? 老头说是先做好的便拿回来。 但方川言腹诽这老头肯定是怕被人知晓这种威力强大的机器。 十余日间,每至深夜,那寒气便席卷全身,全身骨骼也剧痛难当。让方川言吃足了苦头。 至十日之后,方川言终于下定决心,不耻下问,求教于宋姝。 忽转念一想,既有一个功力高深莫测,武学见识不凡的老头儿在,何不好好利用一番呢?但定要有个好理由才行。 这日中午,古力克依旧抱了一堆零件回来。 午饭依旧由宋姝来做,方川言给古力克使了个眼色。 二人来到树下,方川言吞吞吐吐道;“前辈,嗯..当知我并不会武功...只是那设备还需我来操作,这样一来只怕对前辈有所损伤...。" 古力克哈哈大笑道:“这有何难,只需学会(通心诀)便足以应付。哈哈...哈哈。” 笑的极为猖狂。 方川言心中大为失望,本已为籍这机会学得那(紫阳劲),谁知这老头如此吝啬,只教自己(通心诀),不过总比什么都不教好得多,小丫头讲的总归不如老头。 古力克料知他既不通武学,则对经脉之学定也不知。当下以方川言为标本指导他身体各处穴位之所在。方川言未曾接触过这些东西,乍一听之下头昏脑胀,好在自小受的教育便是死记硬背,理解不了便生记下来。 此时也知道自己练那九阴九阳神功时,连基本穴位都不知道,只是枯坐,怎可能练的出。 待古力克走后,方川言便反复回嚼,遇到不懂之处便请教宋姝,学好保命之学才是根本。宋姝倒也乖巧,只在方川言问她之时才回答几句。虽她功力并不深厚,见识也并不多,但足以为方川言这个武盲授业解惑。 待到古力克回来时,方川言已基本搞清各经脉之间的关系。 晚间便由古力克给他巩固经脉知识,并教授他(通心诀)的运劲法门。 如此三日后,随着最后一个零件到位,方川言所画之物,悉数到齐。 而方川言的武学大计却并不太顺,原本以为学得(通心诀)之后便会有内力,哪知到现在也只是略感身清气爽而已,哪来丝毫内力? 偷偷的问宋姝,宋姝却毫不留情面,咯咯娇笑道:“哥哥,你好贪心呢。我初学武功时,足足用了一个月才有气感呢!” 方川言大感没面子,尚自嘴硬道:“保不住哥哥我是天才呢!怎能以看庸才的眼光来判断我呢?" 这几日相处下来,宋姝早已习惯了方川言这幅外强中干却偏要自诩天才的样子,但仍忍不住笑出来,旋又悲伤道:“哥哥是说姝儿是庸才么?” 方川言最见不得宋姝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心软道:“姝儿莫哭,哥哥错了还不行么?” 心中大叹道:“想我方川言也属泡妞界一代楚翘,泡妞大全,开心辞典也是背熟了的,怎会让这丫头吃得死死的?” 后又三日,方川言便指挥古力克,安装这庞然大物。也亏了古力克内力深厚,能将这些庞大器件搬运上山。 至于地点,便是山谷后面那瀑布了。 这几日,方川言仍未练出气感,不由大为沮丧,几欲放弃不练。 转又想到宋姝在一月之后才有了气感,才心下稍安。 终于到最紧要时刻。 山谷后瀑布下,庞然大物耸立于旁。 第二更!今日四更! ------------ 命运齿轮 一水轮借由瀑布庞大无匹的水里飞速旋转,水轮通过铁轴连着后面发电机,发电机上伸出一根长柄木棍,正是电闸,只待闸刀合拢,便有滚滚电流。电机上拉出两根铜丝。 古力克静立于瀑布旁,双眼中全是狂热。 方川言手搭在木柄之上,只待古力克拿起那两根铜丝就电死他。 摄于瀑布之威,方川言把木柄做的尽量长,最怕电到自己。 这强悍的力道即使只有之分之一转化成电流,亦足以达到数千伏电压。 宋姝已被古力克打晕过去。 对于这未知的庞然大物,古力克曾经想过让方川言先来个以身试法,但又怕方川言获得无匹内力,那可就作茧自缚了。 古力克双手虚空中一捞,两根铜丝来到手中。 方川言双眼光芒大盛,就要拉下电闸! 古力克嘘声道:“小子千万别耍什么鬼心思,你身上的扇骨大法,除我之外无人能解。” 方川言给吓的丢了魂,手却不知不觉将电闸拉下! 方川言从未想到这扇骨大法这么厉害,只以为不过是一种点穴手法。 不过,等方川言醒悟时,命运的齿轮已经合上。 古力克现在正浑身颤抖,脸上忽现青色,一会儿又变成红色,最后变成紫色。 方川言后悔莫及,现在若是拉下电闸,只怕古力克会立马跳起来将自己大卸八块。 方川言一咬牙,横也是死,竖也是死,先灭了老头子! 何况扇骨大法不一定无可救药。 但千等万等,古力克居然还在苦苦相撑! 方川言亡魂皆冒,数千伏电压都电不死老鬼么? 其实这发电机效率远没有那般高,有一千伏便不错了。 但即使这样也是足够恐怖的。 方川言大急之下,将恐惧抛到脑后,搬起一块石头,几步窜到古力克身旁,高高举起石头,就要砸下! 耳边突然传来“哼”声,如炸雷般响起,震得方川言口鼻都流出血来。 方川言一阵眩晕向前倒去,左手不自觉的按到古力克头顶百会穴! 古力克这时正是满身电流乱窜,古力克将绝大部分功力护住心脉,剩余内力试图压制电流,哪知电流越积越多,却无处泻出。 而方川言的手正于此时按上百会穴! 电流如鱼入水,向方川言体内猛灌去,古力克的紫阳劲亦随之泄来。 方川言如遭雷殛,身体被这股大力撞飞,右手石块飞向天空,正落在古力克头顶,即刻石毁人亡! 方川言被击飞,正落入瀑布下,甫入瀑布,本来被满身混着紫阳真气的电流涨的几要爆开的身体却忽觉舒服了许多。 方川迷迷蒙蒙之间,身体只凭着感觉而走。 双手乱挥乱抓,只求不被冲出瀑布,这瀑布下的石头千万年来经瀑布冲刷,早已无比圆滑,哪能抓得住? 眼看就要被冲出去,方川言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五指萁张,一股内力自手指冲出,“噗”一声,竟生生抓如石头内。 那股内力悠然消失不见。 瀑布万钧巨力加上自身的重量,坠于五根手指上,偏此时又无内力支持,顿时指破血出。 但方川言哪敢放开?只怕自己一放开便是爆体而亡的结果,唯有死命抓住不放。 虽仍是体涨如气包,面如紫玉,但终是没有爆体而亡的可能了。 片刻,体内又生变故,却是因那扇骨大法所致。 这扇骨大法的原理,便是在人经脉、骨骼中以独特的运劲方法,种下自己内力,白天之时人体精力旺盛,它潜伏不动,只吸收人体的精气,并将经脉、骨骼涨开。待至子时时分,人体机能最弱时,游走全身经脉、骨骼,集拢白日所收集精气,经脉、骨骼便会如泄气皮球一样急剧收缩,疼痛难忍。更要命的是能将外界寒气引入体内,过了子时,便会逐渐衰减,但那股寒气会是存留体内潜伏起来。 现在掺杂内力的电流游走全身,瞬刻激起体内残存的寒气。 紫阳劲本就是至阳内力,现在寒热交错,两股截然相反的内力同时消失不见。 ------------ 武道初途 剩下的劲力游走全身,一部分被那扇骨大法吸收,另一部分却如烈马一般,遇穴冲穴,走经冲脉,将方川言体内搞得乱七八糟。 幸好方川言处于瀑布底下,否则他定会在如此暴烈的真气冲之下,爆体而亡。 最后那股劲气终统统泄出体外,消失不见。 方川言早已迷糊,最后便被冲入下面水池之中。 方川言当然不知此番他得了多大的好处:那一正一反一热一寒的内力相撞,并非消失不见,机缘巧合下两者湮灭,即一正一反两股内力合二为一,发生质变,成了一股先天真气。 本来一阳一阴两股内里相撞并不会如此,江湖上阴阳内力相碰的多得是,却没人如此练出过先天真气。 但方川言体内另有一股超大的能量――电流,正是电流将阴阳内力合二为一,形成先天真气。 若仅如此,那先天真气也会于片刻后消失不见,皆因方川言体内诸脉未通,哪能存住先天真气? 世上有个词叫无巧不成书,便是方川言现下的情况了。 那股电流冲向诸脉,早将他的奇经八脉打开,虽也使经脉破碎,但先天真气却留在经脉中了。 而先天真气却具有极佳的疗伤功能,方川言这番乱中有乱,竟让他踏上了武道台阶,只须他日后刻苦修炼,他一日之功,足抵得上别人百日之功。 即使四王都得羡慕他的好运道。 方川言似睡似醒之间,只觉有人推他,又呼呼睡过去。 不会儿,耳边又传来低低啜泣声,悠悠醒来,觉得浑身似散架般,无一处不疼,喉咙冒火,又干又痒,只想爬到水缸里狠狠地喝个够。 方川言从喉咙里努力挤出一句话:“水...” 再也说不出话了。 忽听到“啊”一声,然后便是乒乒乓乓一阵乱响。 然后便有人将自己扶起。 一股香气钻入鼻孔,让方川言混乱的大脑也清醒了几分。 他忽然记起,自己不是正要砸死那老猴儿么? 难道老猴儿挺过去了,又把自己打成这样? 方川言心中一片冰凉。 忽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大哥,喝水吧?” 方川言忽想起来,是宋姝! 一碗水端到面前,顾不得别的汩汩几口将碗里的水喝个干净。 方川言嘶哑着喉咙问道:“姝儿,我..不是在..山谷..后的瀑布吗?怎会躺在这儿?那老猴儿怎么样了?” 开始几句说得艰难之极,越到后来才通畅起来。 只听宋姝喜道:“大哥,那老猴儿已经死了呢!大哥,你们那天到底出了什么事?老猴儿死了,你受伤躺在水潭里,那..机器..也散了...." 方川言只听说老头死了,超大的疲惫袭来,便觉全身一松,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之时已是不知多久,宋姝累极,在石床睡着了。 感觉一下全身,已没有那时那么疼了。 最好的是体内暖洋洋舒服之极,方川言想不透是怎么回事,就不再去想它。 方川言轻轻活动了一下胳膊,虽有酸痛的感觉,但却是可以忍受得了。 屈肘缓缓撑起身子,稍微活动了一下脑袋,似是生锈了般,颈骨啪啪一阵乱响。 忽然觉得上身凉飕飕,低头一看,没穿衣服。 方川言面色古怪,心想:“定是这丫头给我换的衣服了,不知算是谁吃亏了呢?” 眼睛不自觉向宋姝望去,宋姝也已醒来,正满脸通红的看着自己。 宋姝脸皮薄,见方川言望她,像受惊的小鹿样蹦起来,急急道:“大哥,你饿了吧!姝儿去做点吃的。” 溜的钻出去。 方川言这厮居然毫不脸红,咧嘴大笑。 方川言知道老猴儿已死,胃口大开,将宋姝做的饭一扫而空,只是那吃像便让人不敢恭维,狼吞虎咽,海吃猛嚼。 将旁边的宋姝笑的直打滚,眼泪都流出来。 须臾,方川言穿好衣服,来至洞外。 第四更!今日已完结! ------------ 武功在手 只见阳光明媚,微风习习,听到山谷后面隐隐传来轰轰瀑布声,顿觉神清气爽,闭眼思游。 心神似是被人牵引一般,悠悠流出体外,将山谷之中景色隐隐印入脑中。 心中再无悲喜,似乎天地本该如此。 片刻间,天地自古而来的至理便通透的印在心神,仔细体味却不甚了了。 轰轰瀑布之声,都似是由天地之间传出的仙乐般悦耳动听。 方川言心中豪气平添,长啸一声,啸声绵绵不绝,似狮吼、似象吟、似虎啸、似龙吟。 身体中那丝暖流急奔而来,绕奇经八脉缓缓奔走,正是《通心诀》运劲法门。 方川言啸了许久,那股内力才见绝。 啸声低沉下去,转而消失。 此番巧合之下,方川言正是大事已了,心无所挂,恰符合无为无畏的心情,进入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空灵境界,便如佛教的无常无我、四大皆空之说。 由此一声长啸,彻底抹去了古力克这几天来给他种下的阴影。 否则有此阴影,方川言日后须花无数精力才能在武道上晋级一步。 当然万事万物有正必有反,若方川言此时阴影不去,日后能仅凭自己修炼便消除阴影,那他之后的武道必是坦途。 只是这些对方川言来说,俱不足道,他那懂得什么武道? 他只知自己现在很是舒服,哪知道自己在无意中打开了进入武道的大门。 方川言只觉自己乱吼之下,经神清气爽,身体都似轻了几分。 再吼一声,只是这次那股暖流没有出现,那种灵魂欲飘出来的感觉也不再,便知刚才只是巧合。 宋姝在旁看着一脸失望的方川言,“噗嗤”笑出来,娇笑道:“哥哥,你武功大进呢.” 方川言楞道:“武功大进?哥哥我不会武功呢。” 宋姝摇头道:“哥哥莫骗姝儿,刚才你啸声中正平和,绵远悠长,我爹爹都做不到呢!” 方川言大喜道:“武功,内力,对,哈哈..我一定是有内力了..哈哈。怪得我这次醒来后怎会觉得世界更清晰了。内力..哈哈...我终于有内力啦!” 此时方川言状若疯狂,若找一个词来形容他此刻的模样,唯有“反派”适合。 至于这内力是如何来的,则不在他的考虑中了。 方川言跑至山谷中央,摆好姿势,猛地向上一跃,悲哀的发现,并无期待中的一跃三丈的事情发生。 方川言倍受打击,又向上一跃,仍是普通的样子。 宋姝这才相信他敬爱的大哥哥竟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武盲,叹口气来到方川言身边道:“哥哥,须要配合呼吸才能调动内力的。” 方川言大是愕然,心道:“配合呼吸?那该怎办?” 好在虚心与不耻下问都是中华民族的美德,自己自小就学全了的,当下问道:“如何配合内力?” 宋姝大感得意,当下将自己所知悉数告诉方川言。 半晌,方川言将呼吸执法融会贯通,一呼一吸间,自丹田生出一股暖流,正是方才方川言所感受到那股,这股内力虽极细极少,却胜在绵绵不绝。 当下方川言运起轻功,绕山谷奔走。 其实,方川言体内这股先天真气根本不需呼吸配合。 先天真气,当意念所至,气即至之。 只是方川言体内先天真气来路不正,意念与真气无法配合无间,故需呼吸配合才能提气轻身。 现在方川言颇有一种“武功在手,天下我有”的气概。 兴奋半天之后,方川言终于接受自己学会武功这铁一般的事实。 方川言道:“现在我们得自由,又兼我武功大成,哈!怎都该出山闯一番事业!” 宋姝打击他道:“哥哥的武功只算低手之流,碰上高手,只一个回合就打败你!” 方川言不忿道:“对哥哥有点信心吧!我现在都觉的可以一拳轰跑一头牛!” 宋姝咯咯娇笑道:“是吹跑一头牛吧?” 方川言尴尬摸摸鼻子,干笑道:“差不多的事情啦!我们该下山了!” 宋姝望向山谷的出口,默然点头。 第一更!今日四更! ------------ 先天真气 宏照国面积九十六万平方公里,人口亦有两千三百余万。 中京所在是有“天府中庭”之称的归心平原上。 归心平原正处宏照国中央,狭而长,最宽出不过五十余里,成东西向,东西长有数百里,积有两千多平方公里。 由南山奔流而来的万兆河在出山后调皮的往西拐了一个大弯,奔行数百里后又往东走回原路,正与西山而来的西莱河夹积出“天府中庭“之称的归心平原。 八刀时期,时任府令的沅苓令人沟通西莱河与万兆河,挖出一条南北长约百余里的运河,将归心平原彻底变成四面临水,灌溉便利的“天府中庭”,这条运河被命为津卫运河,亦有后人命为沅苓运河。 津卫运河北接西莱河,筑城为北津,南接万兆河,筑城南卫。 归心平原尽为平原,又四邻大江,既有灌溉之利,又兼易守难攻,素有“归心得,梁半至”之说。 梁即是宏照国古称,亦是简称。 即因如此,归心平原共有民八百余万,而整个宏照国总共有民两千三百万。 整个归心平原伸向大江,中京就落于之上。 千万年来,中京积水运、耕种之利,至今已成为拥有居民近两百万,集政治、文化、经济于一体的大城,即是在整个大陆上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城。 距中京千余里的西山脚下,两个刚从大山中钻出,衣衫几近碎紧的年轻人,正打算奔中京而来。 正是逃出升天的方川言与宋姝二人。 “哈,既然中京有那么好,咱兄妹就闯它一闯!”方川言豪情壮志道。 然而…十余天深山老林中的奔波将他此刻应是英气勃勃的脸庞勾画成了花脸大猫,配以豪情之语,显出他…不伦不类。 宋姝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 自古力克死后,宋姝有感于自己孤苦伶仃,诱导方川言认下她这个妹妹――二人结成异姓兄妹。 方川言却在事后大感后悔,但事实已成,只能将自己对小妹妹的几丝绮念抛掉。 两人穿山越岭十余天后终于走出大山,身上的衣衫都被茂密的枝叶、树藤刮碎,尽管两人各带了三套衣服,但仍旧不够,现在只剩身上的破烂装了。 方川言深知武功是将来闯天下的根本,十余日间努力熟悉内力运行,时时刻刻以呼吸配合内力运行,终于能随心所欲控制真气。 能够掌控这股莫名其妙的真气得多些他的肚子,在饿肚子的威胁下,他不停地猎取野兽,真气在这个过程中变得纯熟起来。 现在宋姝的武功已经完全比不上他。 宋姝脸上笑意盈盈,柔柔问道:“哥哥,我们现在最该干的事应是找套衣服穿。” 方川言低头看看自己残破的衣衫,丧气道:“好吧,让我们先照顾一下这等民生大计吧!” 两人向前疾驰而去。 方川言调整呼吸,那种百试不爽的奇妙感觉又来了。 细丝般的真气自丹田而出,向下至曲骨,复又向上经神阙、下脘、中脘、鸠尾、膻中、天突、承浆后隐入脑际不见,又自脑后风府而出,下至哑门,自此处分出千万条路线,游遍全身,最后回归丹田,真气源源不绝自丹田而出,难有溃决。 最有趣的是天地都亮堂起来,耳边风声都似有了生命般,柔和轻拂,连地底的仓鼠移动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方川言“啪”一拍脑袋,懊恼的叫道:“完了,忘记拿钱了。” 宋姝停下来,惊异道:“咦,哥哥你刚才运行内力怎都能说出话来?” 方川言终于发现自己不妥之处,耳清目明的感觉如流水般退去,气息一岔,立刻摔个大马趴。 方川言一骨碌翻身起来,瞪着远处群山发呆。 正当宋姝以为他摔傻了时,方川言蹦起来喜道:“哈,我终于知道了。” 宋姝惊讶的看到方川言运起轻功漫步如飞时竟能哈哈大笑,或自言自语。 宋姝终于忍不住奇道:“哥哥内力竟这么深厚了。” 方川言闻言赶过来,搂住宋姝肩头道:“不是哥哥内力深厚,若我猜想不错,我的内力是万中无一的先天真气。” 宋姝差了方川言半头高,仰头问道:“先天真气?那是什么?很厉害么?” ------------ 偷衣小贼 方川言哈哈大笑道:“姝儿真是孤陋寡闻,先天真气乃是至纯真气,婴儿出生时与天地最为接近,体内都有一股先天真气,但随时间消长,真气散去。练武之人所修内力,大都为后天真气,只有功力至极至时才能化后天为先天。此时的先天真气能摒绝外气,生生不息。” 宋姝又惊又喜道:“那哥哥定是很厉害了?” 方川言挺胸,双目发亮道:“我现在内力虽不及别人深厚,但先天真气有诸多妙用,足以保全我们兄妹二人。” 宋姝望向方川言的明亮眼眸中露出千般光彩,此时的方川言予人一种深刻的感动,全不似平常里嬉皮笑脸的模样。 方川言敛去脸上的慷慨,嬉笑道:“来吧,让事实验证本少的判断是否正确。” 两人携手向前奔去。 寂静的田野中流淌着弯弯的小河,两旁麦苗亦拔高狂长,宋姝立于河边,焦急万分。 “哗”方川言海豚般自河底跃起,稳稳落在岸边。 方川言运功逼干身上水分,向宋姝大笑道:“姝儿,哥哥我真练成先天真气,咱们保命有望了,哈,说不定还能创出一番天地。” 数日来,方川言早从宋姝最终得知这世界武功有多狠,因此对于妙用无穷的先天真气亦只能被算作保命之学,离建功立业还差的远。 宋姝拍拍胸口,长吁一口气道:“哥哥的先天真气果然厉害,竟在水下待了一个时辰还多。不过以后不准再试了,姝儿很害怕。” 方川言立正敬礼,神色肃穆道:“是谨遵姝儿教诲。” 宋姝横他一眼,皱起黛眉,愁道:“现在我们身上没有钱,该怎办才好?都怪姝儿,竟忘了带些钱下来。” 方川言一把抓住宋姝略显粗糙的小手道:“这有何妨,本大侠早就想好对策,现在我们神功在手,何不“顺手牵衣”,以解我们缺衣之苦。” 宋姝愁眉不解道:“可是哥哥,偷东西不好噢。” 方川言看她痛苦的神情,差点心肝都碎掉,沉声安慰道:“姝儿,我们现在首先应作的是活下去,噢!至多等我们有钱后再还给他们好了。” 宋姝立刻眉开眼笑道:“对!到时我们多还些。” 方川言打蛇随棍上,嬉皮笑脸道:“不若再让他们资助些玉币好了。” 宋姝鼓气怒道:“怎可以这样呢,偷衣服就已经不对了。” 方川言最怕宋姝生气,赔笑道:“姝儿莫生气,咱们怎都算是年轻力壮,随便找份工作都能养活自己,怎能偷钱呢。” 方川言知自己跟宋姝在一块无论处事还是行动上都背上沉重的包袱,但他乐在其中,人生最难得有相知相伴之人,为此付出小命都心甘情愿。 宋姝松口气道:“这样最好了,不过去中京前,姝儿想回家看看。” 想到那日惨像,悲从中来,眼泪噗噗的往下掉。 方川言搂住宋姝柔弱的肩膀叹息道:“唉,不要再伤心了,你获得好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安慰吧。” 宋姝点点头,不再说话。 方宋两人立在突起的山包上,定定看着山脚下仅有几十户的小村落。 方川言低笑道:“这就是我们的目标了,看见那边房子吗,门前晾着衣服一家,我们只需拿了衣服,然后溜之大吉好了。不过我们仍需记住他们的位置,将来还要来还的。” 宋姝娇嗔道:“不要把偷衣服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好么,否则姝儿便不去了。” 方川言讪讪笑道:“姝儿教训的是哩,好了,趁现在没人赶紧下去吧。” 宋姝拉住方川言袖口道:“等天黑再去吧,现在还是白天,会被发现的。” 方川言咳嗽一声,正色道:“这就是兵法所谓的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现在去偷衣服保管让人想不到,何况到了晚上衣服早就被收进去了,那时还得翻墙越户,所以,综上所述,现在正是偷衣服的大好时机。” 不待宋姝再有反应,拉住小手,向山下疾奔去。 此时正至晌午时,村民或在吃饭或在休息睡觉,街上静悄悄,鬼影都没有一个。 或许方川言所说大好时机是对的。 第三更!今日四更! ------------ 虎口脱险 两人蹑手蹑脚离晾衣架只有十余丈时,自胡同里窜出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见到两人一身残破装束,目露好奇之色。 方川言急中生智,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小孩噤声,悄声道:“我们正在作游戏,你做不做?” 果然,小孩如鸡啄米般猛点头,转头看看四周是否有人在附近,快步来到方川言跟前。 方川言目露赞赏之色,遥指衣架道:“看到那衣架了吗?现在你转过头面向墙壁,闭上眼,从一数到十,看我们能不能到那衣架。到了就是我们赢,没到,就是我们输,我们输了就给你买糖吃,怎么样?” 小孩重重点点头道:“好,一言为定。” 小孩依言站到墙角。 两人不待小孩开始数就窜出数丈。 方川言正窃喜阴谋得逞时,小孩数道:“一,十!” 方川言给害的差点摔倒地上去,身形不做停留,继续向衣架奔去。 小孩在后面喊道:“你们输了,给我买糖吃!” 方川言哪里顾得上,拉起宋姝的手更快向前。 此时两人离衣架只有数丈远。 小孩见他们不理睬,顾不得再保密,大声哭道:“你们赖皮!爹!有人欺负我!” 小孩声又尖又急,把村里人惊出来。 方川言已经窜到衣架旁,捞起几件衣服,拉着宋姝拐向旁边小胡同内。 一个体壮汉子几步跃至小孩身旁,小孩告状道;“爹,他们赖账!” 汉子正看见两人卷了衣服拐入胡同,暴喝道:“李麻子!你家衣服被偷了!” 这一声和着内力,响遍全村。 纷纷怒喝声从村中传出,眼见两人快要跑到村外,身后有人怒喝道:“两个小贼,留下吧。” 刚出声时还距两人有数十丈远,说道“吧”时,方川言已经觉到脑后呼呼破空声。 方川言大骇,只从来人这迅若奔雷的速度便知对方即使缚住双手都可轻松拿下两人。 方川言百试不爽的清灵心境早都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向宋姝低喝道:“到前面密林等我!” 一股内力自手掌灌入宋姝体内,将宋姝送出三丈远,方川言倏地反向来人冲去。 真气自丹田齐力涌出,灌向四肢百骸,舒服之极。 在此危难之际,脑中络却、玉枕、脑户三穴同时跳动,脑中一片清明,周围事物比以前更清楚的现于心头。 方川言脑际更清楚的映出宋姝自后面赶来。 方川言反而静下心来。 来人是一个壮年汉子,脸宽面黑,一脸麻子,身材壮实,脚底生风,离方川言已不足一丈。 方川言清楚的感觉出若是让这汉子借着来势挥出一掌,必会将威力更上一份,本就不敌的自己必会一个照面就被收拾掉。 方川言先发制人,内力集中于拳上,带着呼呼风声席卷汉子。 壮年汉子冷哼一声,脚下滑向方川言左侧,出手成掌,印向方川言胸口,一照面间就要去掉方川言小命。 大陆上打斗实属常事,为一点小事杀人夺命亦是经常发生。 方川言脑中早在汉子向左侧滑去时就怪异无比的将他接下来的一掌显示出来,但方川言身体的动作远未及这么快,体内真气自动积向胸口。 “蓬” 汉子一掌印在方川言胸口上,方川言梦喷一口鲜血,身子断线风筝般扑跌回去。 “哥哥!”宋姝还在两丈开外,只能眼睁睁看着方川言被一掌打在胸口。 方川言状况其实并未有那般糟糕,先天真气运转不休,在跌落地之前就将体内伤势化解的七八分好。 汉子紧跟而上,来势汹汹。 “砰” 方川言终于跌倒地面上,双眼紧闭,面若金纸,气若游丝。 宋姝悲呼着扑到方川言身上,哭喊不跌。 汉子来到方川言身旁,低头看看方川言,猥琐的笑道:“小丫头,他活不了了,不如你来我家,老汉来照顾你,如何?” 话语中的戏谑味道傻子都听出来。 宋姝又急又怒,揉身扑上。 汉子一把抓住宋姝手腕,就要制住她! 一只手掌自宋姝身后无声无息袭来,正打在汉子丹田之上! 汉子暴突出双眼,倒飞而去,立时身受重伤,即使活下来也武功不负。 第四更!今日完结! ------------ 紫衣男子 “走!” 方川言一把抓起正在发怔的宋姝,溜之大吉。 夜幕沉沉,无星无月,小小的池塘边,一堆熊熊篝火照亮两个人的脸庞。 两人身上都换上了今天几是以命换来的衣服,并都不打算还回去了,因他们付出的代价比衣服贵多了。 方川言一身葛色劲装,将他劲壮的身材勾勒出来。 宋姝则是一身青色长袍,质料上乘,且有八成新,似乎是麻脸汉子出门穿用的衣服,却让这两个小贼抢来。 宋姝较小身材藏在宽大长袍下,长袍随风飘飘,似要把宋姝都带走,更显柔弱。 两人方才已将身上最后一点粮食吃光。 方川言叹气道:“想不到连偷件衣服都差点弄出人命!唉!真是失策。” 宋姝担忧道:“哥哥,你挨了那人一掌,真的没事?” 方川言盯着跳跃的火苗,面露不解之色道:“我也不知道,唉,想是先天真气的作用了。这先天真气真是神奇!硬挨那死麻子一掌都还活蹦乱跳,可惜我也不知这先天真气是怎练成的,否则教会姝儿你,我们两个都可闯遍天下。我现在开始觉得我也算是有了一技之长了呢!” 宋姝也把两只柔和的眼眸望向火堆,柔声道:“都不知那人是否死了,姝儿很担心呢!” 方川言怒道:“担心那死麻子做什么,那种人死不足惜,竟下杀手,差点要了少爷我的小命,若非我见机快,以诈死骗他,今日鹿死谁手尚未知呢。” 宋姝反驳道:“这次应算我们不对,去偷人家衣服。” 方川言双目定定望着宋姝,眼中露出愤怒。 宋姝给他吓到,声如蚊蝇道:“哥哥…姝儿…错了。” 方川言缓缓收起骇人的目光,起身肃立,仰望星空叹息道:“姝儿,这个世界比我们想象的要残酷的多,像今天这种情况,若非我有绝学磅身,定会死于非命,这是一个乱世,我们必须把仁慈抛去,最狠的才能立足于世界上。” 宋姝乖巧的答到:“嗯,姝儿知道了。” 中午发生的事给了方川言极大的震撼,这个世界为了一件破衣服都会杀人夺命,这是一个十足的吃人的世界,不能对别人抱有一丝幻想,唯一的办法就是练出足以保命的武功,不将自己小命在他人之手。 方川言脸色舒缓坐下,展颜笑道:“哈!是否每个小孩子都那般又刁又滑的?今日竟然在小孩子手上吃了大亏。” 宋姝面露笑容道:“哥哥不要怪他了,是我们先骗他的。” 方川言跳起来怪叫道:“我再也不相信小孩子了,他们伤了我的心了!” 宋姝娇笑道:“连自己的孩子也不相信吗?” 方川言哑然,忽然兴高采烈道:“今天那死麻子好像迫的我武功进步了,我现在运起内力感觉比以前强了很多。咦!现在看姝儿都更漂亮了。” 宋姝本来长期劳作晒得微黑的脸庞涌起粉色,娇美粉艳,风情独具。 方川言看的眼珠子都掉下来,心跳怦怦,叹息道:“将来谁娶了姝儿定会有福。” 宋姝羞得头都抬不起来。 一道中气十足,和谐悦耳的声音传来:“不如老夫将就些,娶了这小丫头如何?” “啊!”宋姝惊得蹦起来,被方川言一把拉到身后。 水塘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紫衣俊朗男子,当真面似冠玉,目似朗星,头结发髻,黑发飘搭肩背,腰系宝带,脚蹬牛皮靴,让人看去就心生好感。 最怪异是他明自称老夫,却是一副三十岁左右模样。 方川言心中将戒备提至最高,身上的先天真气沸腾起来,几要破体而出。 方川言大骇,提神静气,将真气平复下来。 方川言知遇上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最强大的敌人,甚至比古力克都厉害,方川言心中涌上一丝忧虑。 紫衣男子淡淡道:“小哥何必紧张,我只是对这位姑娘有些好感罢了。呵,难道我竟像一个无耻之徒么?” 这番话说来自然无比,让方川言都觉得自己小题大做。 就凭此人这番身手,拿下二人实是探囊取物。 第一更!今日四更! ------------ 险死脱生 方川言心中莫名传来极度不舒服的感觉。 忽然,方川言似有所感的向宋姝身后瞧去,骇的魂儿都蹦出来。 方川言转头之前紫衣男子明明还在前面站着,现在却看到紫衣男子正站在宋姝身后。 紫衣男子一脸惊奇的看着方川言。 宋姝此时才感觉事情不对,因为紫衣男子突然消失不见了。 宋姝顺着方川言目光瞧向身后。 “啊!” 宋姝捂着小嘴,潋滟双目中尽是不可思议。 方川言拉着宋姝后退几步,将宋姝拥在怀里,警惕的看着紫衣男子。 紫衣男子苦笑道:“看来老夫真是不招人待见啦。” 然后潇洒无比的摸摸鼻子。 方川言心中不舒服的感觉更甚。 他在说谎! 对于先天真气的功用,方川言从不质疑。 方川言反而平静下来,因为对方明显有绝对可能毫不费力的将自己拿下,但却讨好自己,那定是有求于自己,或是企图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宋姝显然对紫衣男子大有好感,身上紧张感尽去,奇道:“大…哥,你为什么要说方才那些话呢?” 紫衣男子脸上现出一丝赧然:“姑娘还是叫我前辈吧,老夫都有一百五十多岁了。” 方川言嘻嘻笑道:“那还请前辈收回刚才的话,然后各走各路,因我妹妹已经许了人家了。” 方川言打定主意,不论紫衣男子说什么都不能再理他,因方川言自心底传来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 方川言拉着宋姝转过身去。 紫衣男子阴魂不散的又出现在他们前面。 紫衣男子脸上带着诚挚无比的淡淡笑容道:“老夫真的是想娶这位小姑娘做第二十五房姨太,至于姑娘的夫家老夫自会去解释,请不要质疑老夫的诚意。” 方川言与宋姝对望一眼,皆从对方脸上看到哭笑不得神情。 这么大的老头子足以做宋姝曾祖父,还想娶宋姝? 方川言手指在宋姝背上写下“跑”,脸上却现出为难之色,迟疑道:“这…倒也不是不可以…跑!” 方川言拉起宋姝向后飞奔而去。 已不知名的山丘之上,方川言与宋姝四仰八挺得躺在地上喘着大气。 方川言气喘吁吁道:“该…甩掉…呼…那个…了吧?” 一把阴魂不散又舒爽悦耳的声音道:“你们在逃什么?有人追你们么?” 方川言一颗心直沉往深渊。 身上数千古内力同时涌入体内,立时让方川言动弹不得。 紫衣男子蹲到方川言面前叹气道:“怪得白玉世家要活捉你呢,你身上这么浅薄的内力竟能支持这么远,很是古怪啊!” 方川言内心巨震,抓自己?为什么? 偏他此时连嘴巴都动不了。 紫衣男子看出他的疑问,淡淡笑道:“哎呀,其实这次正职是来抓你,副职才是娶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的。” 正当方川言内心似火如焚时,百会穴周边的四神聪四穴同时齐跳,然后一股暖流自四穴畅流而下,将禁止尽数解去,身上数千股异种内力尽数压迫向右手。 此时紫衣男子正一手提起方川言,另一手提起宋姝。 方川言右手悄无声息按上紫衣男子丹田,受到压迫的一种真气洪水般尽泄而出,并送上方川言独家内力! 紫衣男子正是得意时,哪料有此变? “蓬” 紫衣男子脸上闪过青白之色,身体借劲倒飞。 “哇!” 一口鲜血终是没忍住喷出来! 方川言不依不饶,紧随而上,一掌打向紫衣男子胸口。 方川言送来那股内力如灵蛇般在体内游走,左冲右撞,所过之处真气沸腾。 面对这一掌紫衣男子避无可避,强压体内翻腾不息的内力,提起余力,后发先至的打向方川言胸口! 方川言知这是生死之时,若此番不能给紫衣男子足够创伤,自己二人定难逃掉! 对紫衣男子一掌不管不顾,决意以伤换伤。 “啪!” 两人掌同时打到对方胸口。 方川言一掌打在紫衣男子胸口,内力狂吐,手心触到一个硬物,顺手一抓。 紫衣男子借势疾退,再顾不上抓方川言,身形片刻间隐入山下夜幕中。 第二更!今日四更! ------------ 练功方法 方川言亦暴跌而回,“哇”吐出一口鲜血。 方川言受了严重的内伤,幸而先天真气护体,使伤势不再恶化。 方川言知此地不能再待下去,否则给那紫衣男子随便找个人来都收拾掉自己,背起被点了穴的宋姝踉踉跄跄向山下走去。 走出数里地后,方川言再撑不住,仆倒地上。 天已大亮,刺目的阳光穿越万里来到人间,带来温暖。 方川言终于醒来。 自己已身处密林之内,股股暖流自后背传来。 方川言抱元守一,静心沉气,内力自丹田而出,配合那股内力走遍全身。 “呼”! 方川言收气起身,身上的重伤已好了七七八八,令方川言不得不大叹先天真气妙用无穷。 世界又更清晰了,周围数丈之内不经眼睛直接反映在大脑里,天地的感动似都能传到心里。 宋姝鹂莺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喜道:“哥哥的伤都好了吗?” 清晰地世界流水般消退,方川言终于回过神来,知道自己武功又进一分,在乱世中活下去的希望又大了一分。 方川言回头盯视着宋姝打趣道:“姝儿果然很有魅力呢!噢!待会儿定要给姝儿戴上面纱才能保证我们不被骚扰…啊!” 宋姝毫不犹豫的掐了方川言一把,双目嗔怒的看着方川言。 方川言拉起宋姝小手疑道:“那个死人摆明了是要来抓我的,到底是为什么呢?” 宋姝扑朔着明眸道:“会否因为那死猴子呢?” 方川言挠头道:“啊!肯定是!唉!死猴子真麻烦,死了都能给我们找麻烦。” 他们并不知古力克是什么人,只能将麻烦推到他身上。 方川言苦着脸道:“现在有麻烦了,我们的粮食全都吃光了,该怎办?总不能靠打猎吧,你说过大陆上有很多野兽都是有凶猛强悍,我们两个去了怕就是做了午餐啦。” 宋姝不知想到什么,娥眉紧蹙。 方川言一拍脑袋,从怀中掏出一块洁白莹润,上雕翻腾祥龙的玉佩,样式考究,古香古色,还散发出幽幽清香,闻之心神清明。 即使不识货的人都知道这玉佩定非凡品。 宋姝“呀”一声,抢过玉佩细细打量,半晌,抬头疑道:“哥哥怎会有这么好的玉佩呢?” 方川言挺胸自豪道:“昨天从那死人身上抢来的,哈,算他给我们的赔偿吧!我们不用愁没钱花了。” 宋姝喜道:“嗯!找个当铺把它当掉。咦!哥哥你干什么呢。” 方川言低头踱步,不断捡起石子,不一会儿功夫捡了一捧,似有所思道:“昨天连续两次打斗,对于对方的攻击我都能感觉到,但最奇怪的是我的身体反应不过来。” 宋姝疑道:“这跟石子有什么关系?” 方川言把手中石子放到宋姝手上,哈哈笑道:“这就跟你家聪明绝顶的哥哥发明的最新练功方法有关了。姝儿你把石子往天上仍,看我能接多少?” 宋姝点头笑道:“这样一来就能在极短时间内练习身体的反应速度,哥哥真是天才!” 方川言点头道:“我猜可能是我的内力得来途径不正,不是自己修炼而来,故而内力与思维不能很好的搭配。对了!先天真气应当是对精气神三者最好的集结,意念所至,气即至之。我身据先天真气,能感觉道危险,身体却反应不到,说明真气尚未与我身体相附。此法正适合。” 宋姝突喝道:“来啦!” 石子漫天飞去。 方川言集中精神,天地一丝不差的映进心底,数十颗大小不等的石子如放于眼前般清晰。 奇妙的感觉再生,方川言隐隐之间把握到了石子在天空中的走向及落点。 石子开始下落,宋姝手法极巧,石子不偏不倚分布于方川言周围三尺内。 方川言身子化为一道虚影,双手疾抓,将周身三尺范围罩住。 “砰砰砰”不断响起石子落地的声音。 方川言伸开双手,手中仅有不到十颗石子。 脸上懊恼之极。 第三更!今日四更! ------------ 有意无意 宋姝将散落四周的石子捡起,鼓励道:“哥哥何必恼丧?下次定能全部抓住。” 方川言给宋姝珠落玉盘般清脆声音激起万分豪气,大喊道:“来吧,这次定将它们统统逮捕归案!” 一个时辰之后,方川言颓然坐到地上,皱眉道:“为什么抓来抓去都是十颗?怎都应有所改变的。” 宋姝皱眉沉思道:“难道这个法子不对?” 方川言站起身拍拍身上灰土叹气道:“唉!时运不济!老子好容易才想起的绝招竟没用。走吧!找个地方当了这鬼玉佩,再找个馆子祭祭我的五脏庙。” 宋姝思索片刻道:“我们应该是在当县,当县东面就是我家所在即县。我们找个村子问问,应可找到回家的路。” 方川言回复了斗志哈哈笑道:“不过我们现在最应该干的是找个大点的城市,才能将这个宝贝出手。” 找个村子打听到去当县县城的路,二人忍着饥饿上路了。 一路上,方川言手执数十枚石子,抛上天空再抓住,如此往复。 方川言不信邪的再一次将石子抛向天去,仰面观察,誓要抓住石子。 天空中掠过一只骄鹰,似若箭矢向下俯冲而后疾翻而上。 方川言似有所感,一时忘了落下的石子,此时数枚石子落至头顶不及三寸,气息在方川言似若无觉间,瞬移至手掌,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一手将石子收至手中。 方川言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中的石子,怎亦想不明白如何抓到石子的。 那是一种神乎奇迹的感觉,在那种情况下,思感和行为没有丝毫缝隙的连接在一起,真正达到意之所指,力之所至。 宋姝拍手笑道:“哥哥终于做到啦!” 方川言挠头道:“好似刚才石子突然变慢了,我顺手一抓就成了,我都不知怎会这样的。” 宋姝作难道:“怎会这样的?咦,哥哥,你回忆刚才的感觉再做一次不就成了?” 方川言苦笑道:“什么狗屁感觉,我刚才根本就…咦!哈!我知道了!” 方川言一蹦丈余,空中连番好几个筋斗。 宋姝看得莫名所以,不知这便宜哥哥兴奋什么。 方川言兴奋道:“我终于明白啦!必须在有意无意之间才能让内力完美的配合思想。哈!有意无意之间的感觉。” 宋姝看着方川言,自己都高兴起来,笑道:“我们再来一次!” 方川言从地上抓起一大把石子,递到宋姝手中,退后一丈,沉声道:“来吧!” 满天的石子撒向头顶,方川言不再注意这些石子,心神专注在内力运转上,内息凛凛不绝,再一次把握到了石子的准确动向,石子似是受到牵连一般,瞬间变慢。 意随念动,身随意行,手化满天影,将石子一颗不拉的收入手中。 方川言激动的看着手中的石子,无以名状。 这一刻方川言终于踏上武道的通天坦途,武学再不是虚无缥缈的幻影,而是实实在在存在于自己身上。 从今以后,这股内力终于完全变成方川言囊中之物,意到力到,及有所感,必有所发。 两人终于来到当县县城外,十米高的城墙沿连数千米,正中城门高约三米,进深十余米。最奇怪的是城墙成锯齿状蜿蜒而建,并非方川言想像中的平面城墙。护城河宽有三十多米,沿河内沿修有壕墙一道,外逼壕堑,内为夹道。 方川言双目放光道:“这种城墙设计真是独特,敌人不管怎样进攻都要受到来自前、左、右三面夹击,杀伤力倍增。” 宋姝却笑道:“我们县城跟这个差不多的,听说中京比这个大十几倍!” 方川言骇道:“十几倍?那是怎样建成的?” 宋姝自豪道:“有控者在,再大的城都能建起来!” 方川言疑道:“控者是什么东西?” 宋姝还未回答时,中听悦耳的男声带着淡淡的疑惑传来:“咦?小兄弟竟不知控者是什么吗?” 方川言惊讶不已,怎都想不到会有人接自己的话茬,不过最让他惊讶的却是他根本未曾发觉他们的到来。 第四更! ------------ 城外巧遇 二人循声望去,身后不远处立着一位身形高瘦,手足颀长,脸上搭配络腮胡须的男子,乍一看便给人豪爽之风,但精光闪闪的双眸中露出丝丝神锐,显示除此人并非看上去那般毫无心机。 通观打量,给人一种摄人心魄的霸气,却有丝毫不让人避而远之。 男子身旁左侧落后半步挺立一位无论身形又或气质都不逊于他的彬彬男子,且在相貌上犹有过之,尤其那双漆黑点亮的眸子,露出与世无争的神采,却又似乎能看透世间一切,淡然出雅,神采不凡,配上他绝世无双、毫无瑕疵的宛若女子的脸庞,简直是所有女人的梦中情人,害的连方川言都生出一丝嫉妒。 右侧则是一位身材夸张的爆满,一身紧身打扮的年轻女子,一双似水长眸勾起方川言心中无限不可告人的念想,脸色健康红润,散出无限光泽,脑后束起如云秀发,显出健康美丽。 容貌亦与中间男子三分相似。 三人特色各异,于来往人群中极为显眼,但显然是以中间男子为主。 发话的正是中间男子。 方川言拱手施礼道:“小弟自幼于海外长大,前些时日方才回归大陆,故而有所不明。” 逢人相问,方川言虽有疑惑,也不敢怠慢,但是抱定少说多看的原则,因为前几次事情让他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太大戒心。 络腮胡子男子脸上露出恍然神情,解释道:“我观小兄弟发型奇特,多留心听了几句,还请勿怪。” 话语豪气又不失洒脱,让人心生好感。 方川言来到这个世界还不到一个月,头发远未长成这个世界人人长发那般,极为扎眼。 方川言脸露古怪神色,暗想:“这个世界人人会武功,公共场合说话几乎,就和用喇叭广播差不多,下次定要小心。” 宋姝接口道:“还是这位大哥给哥哥解释什么是控者吧,我只听别人谈过,也不甚清楚啊!” 方川言也露出好奇神色。 络腮胡子男子道:“控者是没有思想的人类,但是武功却高的骇人,没人知道他们有多厉害,而且只听从四王调遣。但是最让人不解的是这些控者们似乎只会干些杂活,似乎没有别的用处。” 方川言好奇道:“控者的武功能高过四王么?” 络腮胡子男子一愣,似笑非笑道:“看来小兄弟真是久居海外,四王于天下是无敌的,举手可灭国,控者最多与大陆出名的游侠们差不多吧。” 方川言倒吸一口凉气,骇道:“举手灭国?比原子…呃…都厉害!” 络腮胡子男子身边那位面如冠玉的俊伟男子淡淡道:“哦?小哥所说那位原子是谁?看样在小哥心中定是极厉害的人了” 方川言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嘴巴,真是多说露馅,还好他们把原子弹当成了人名了,提起万分真诚道:“原子是我们那里最厉害的人,唉!到了这里才发现我以前是多么孤陋寡闻。惭愧啊!” 身着紧身衣的靓丽美女眉头紧蹙,不耐烦的对络腮胡子男子道:“大哥,快走吧,跟他们啰嗦什么!” 神色之中对两人很是不屑。 两位男子对视一眼,面露苦色,络腮胡子男子拱手道歉:“小妹无礼,还请见谅。在下实在还有要事,不知两位现住何处,待改日登门造访。” 宋姝道:“我们家不在这里…” 方川言对于这三个来路不明偏又一团和气的人抱有极大地戒心,抢答道:“我兄妹二人欲往中京投靠亲戚,来日有缘再见吧。” 络腮胡子男子哈哈笑道:“不急,我们兄妹三人会在城内住些时日,若小兄弟有空不妨来坐坐,只要拿着块牌子到城东“安民药堂”来,就能找到我们。如此,后会有期了。” 方川言正欲推辞,怀中一坠,多了一件东西,掏出来一看,正是一块巴掌大小的沉甸甸木牌,上刻古朴卓然的大字“怀”,还散发出淡淡香味。 方川言都要伤心死。 络腮胡子这一手实在骇人之极,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把木牌放到自己胸前,那取自己性命实在是易如反掌。 第一更!今日四更! ------------ 超越控者 在这一刻,方川言心中涌起万般豪情,更立下大志,定要把武功修炼到最好。 有先天真气在手,这就并非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在场五人没人知道,今日一遇,恰如南美蝴蝶的小小翅膀,煽起了方川言这股不可估量的飓风。 盯着木牌,方川言恶恶的想道:“这块木牌能卖些钱吧。” 两帮人各自拜别。 宋姝不满道:“哥哥怎么能骗他们呢?我们在东京哪来的亲戚?” 方川言停下脚步,似是不认识般上上下下打量宋姝,直让宋姝心里发毛。 宋姝怯怯问道:“大哥,我又说错话了吗?原谅姝儿好吗?” 方川言哭笑不得道:“哥哥怎会怪你呢,实在是不相熟,不能透漏老底啊!谁知道这些人是否又是别有用心的?唉!这个世界真麻烦!” 宋姝得方川言安慰,心中大安,鼓起小嘴怒道:“他们不是坏人!哥哥你太小心了!” 方川言叹道:“果然!哈!姝儿你是否看上那个络腮胡了?嗯!却实是个做妹夫的好料子!” 想象络腮胡叫自己姐夫的样子,定是很有趣。 方川言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 宋姝满脸羞红,怒道:“哥哥怎么可以乱说?” 方川言嬉皮笑脸道:“呀!不是络腮胡,那就是那个小白脸了。唔…小白脸也不错!” 宋姝气的不再理他,转身向县城走去。 三米高的城门洞下,两侧各立着两个兵勇,身挺如松,气势逼人,眼中精光闪闪,打量着出出入入的人们。 自城门口三三两两的居民出入,夹杂着一两个飘飞的身影,但是到了检查的大兵面前都要停下来的。 两人受了好长时间盘问才得通过,无他,方川言的发型太过特殊。 城内主街青石铺就,两旁散落着众多小摊位,叫卖吆喝声不绝于耳。 宋姝如刘姥姥入大观园左瞅右看,倒是方川言这个外来者镇定自若。 走过一座酒楼时,二楼窗户“蓬”炸开来,呼啸着飞向四周。 两片木板飞飞啸向两人。 方川言体内真气自动布满全身,同时脑清目明,两片木片飞来的轨道及落出清晰地显现在心中,拉着宋姝错开身形,木片呼啸着从身旁选过。 大街上大部分人躲过了这“人造木片子弹流”,只有那么一两个倒霉鬼被击中。 方川言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不知发生了什么。 窗口中飞出两人,跳到街中,左右开弓,打得不亦乐乎。 不停地打翻路旁的小摊位,但奇怪的是摊主神色自然,站在一旁看戏。 路人亦都是见怪不怪的样子,急速穿过战斗区。 终于两人在破坏了一堵墙之后停手不打。 但接下来这一幕差点让方川言下巴都掉到地上。 两人从口袋中掏出数枚红色玉币,交付摊位受损的摊主,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了。 方川言看向宋姝企图从她这里问出点道理,但看她亦是瞠目结舌的样子,就知不可能有收获。 一只灰色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大街中央,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灰衣人打量四周,片刻,似乎蒸发般的消失在人们眼前。 未出一个呼吸的时间,灰衣人有凭空出现,手托超大的木箱于头顶之上。 灰影重重间,破碎的窗户,院墙见鬼般的焕然一新! 灰影瞬间消失不见,满地的残骸都不见,似乎刚才不过是一场梦。 大街上又恢复了勃勃生机。 方川言几乎是傻乎乎的看着这一切。 终于,听到宋姝低声道:“这就是控者了,唉!真是羡慕他们的武功啊!” 方川言恍然大悟,除了传说中的怪物控者,还能有谁呢? 控者果然是强大的代表! 瞬间,方川言涌起丝丝明悟,找到了自己将来奋斗的目标。 超越控者! 大街上人来人往,叫喝声不停,古香古韵十足,让方川言看的津津有味,不过比起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仍差许多。 宋姝亦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子左蹦佑跳欢快无比。 终于打听到了当铺所在,两人直奔当铺而来。 第二更!今日四更! ------------ 尚善古玉 “恒源当”是城里最大的当铺,柜台后的年轻伙计看着进来的一男一女两人,淡淡问道:“两位要当什么,本店诚信为本,童叟无欺,当价公道。” 两人的穿着实在是普通,小伙计没有太多热情。 方川言从怀中拿出玉佩,放到柜台上,问道:“小哥给看看这块玉佩能当多少钱?” 小伙计自方川言拿出这块玉佩,眼珠就不曾离开过,接过玉佩,左看右看,似乎遇上什么难题,眉头紧锁,嘴中念念有词。 方川言的心都让小伙计难为的表情给急的跳出来,那死人衣着华丽,所佩戴的玉佩应该是上品,但他对于没甚研究,并不确定。 小伙计终于伸展开眉头,叹道:“这应是上好古玉,难得一见啊。多为王公贵族所佩戴,不过我不太确定,两位稍等,让我师傅鉴定一下。李子,给两位贵客上茶!” 方川言脸上都要抽筋,傻子都能看出这玉是绝品,真难以相信自己运气这么好,竟撞大运了。 内堂里一年轻人答到:“哎!来啦!” 小伙子将玉佩还回方川言,自己进去内堂。 当铺规矩,典当物品不能在典当成立前不能离开主人视线。 内堂中一阵风样窜出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双手端着茶盘,随来的急但却平稳。 方川言内心升起古怪的念头:若是现代人人会武功的话,汽车公司恐怕是要破产的,武功比汽车方便多了。 片刻之后,一位鬓角白苍脸色红润的老者走出来,身后跟着刚才的小伙计。 两人站起来。 老者急急来到两人面前,道:“听闻两位手中有一块上等古玉,可否让老夫一观?” 方川言依言递出玉佩,双目瞪着老者,希冀全写在脸上。 后堂中又走出一位身宽体胖油光满面的男子,正是当铺东家,但方川言两眼直勾勾看着老者并未注意。 半晌,老者似是叹气又似是心满意足道:“老夫有幸,能再看一次尚善古玉,不枉此生啊!” 东家眼中一抹寒光闪过,凛冽狠毒。 尚善古玉自古流传为玉之王者,玉从来是以君子示人,但太祖认为尚善古玉有王者之风,遂只佩戴尚善古玉。 自那以后,尚善古玉几成为皇族专用,尚善古玉本就稀少,更兼三千多年前,尚善古玉一夜间绝产,尚善古玉更是难得一见,但尚善古玉的大名却更加响亮。 方川言自身具先天真气后,对于危机的感应十分敏锐,虽未看见东家阴狠的目光,但那股凛冽的寒意却惊醒了他的发财美梦。 即使他不知尚善古玉的具体来历,但无碍他从诸人惊骇的表情上得出结论:这是绝品。 现在的他如同三岁小孩抱金砖走在大街上,别说古玉,就连小命都难保。 方川言心脏怦怦直跳,知道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强作镇定道:“此玉乃朋友所赠,本以为只是普通玉佩,不想如此名贵,断然不敢将他如此当掉,还请见谅,这玉不当了。” 从老者颤抖的手中拿回玉佩。 “且慢!” 正在大家遗憾不能再见如此宝玉时,一声暴喝传来。 东家笑呵呵道:“小哥不急,本人乃小店东家,见猎心喜,只要小哥留下玉佩,价格好商量。况且,尚善玉佩乃国之重宝,小哥戴在身上怕为强人所劫。” 天地在这瞬间静下来,周围诸人行动无不在方川言心中显个通透。 后堂传来嘈杂声,有十余个大汉正赶来。 方川言心中一凉,知他们是要强抢。 护院十二人,还未将两人包围,另有东家等四人。 方川言隐隐把握到胖子才是最强的。 而方川言的内力只怕就与护院中最弱的一个相仿。 说实话,方川言并不在意这尚善古玉是啥国之重宝,能卖出去最好不过,但他也清楚的知晓,若是将尚善古玉交出去,怕不仅无财得,连小命都得搭上。 更清楚了东家不过是想拖延时间,确保万无一失。 “走!” 方川言暴喝一声,拉着宋姝向门口跃去。 第三更!今日四更! ------------ 料敌先机 “留下!” 东家紧随而上,腰中抽出长鞭,无声无息,划着诡异弧线鞭向方川言后背。 老者与小伙计不知所措。 一名护院已经进入大厅。 东家那一鞭,虽说无半点气势,但方川言却感觉到哪怕给他碰到皮肤都可将自己打下十八地狱,远非自己所能抗衡。 “去找络腮胡!”方川言送出一股内力将宋姝送出门口,自己接力后退,险险避过长鞭。 自上次两人偷衣服遇险后,方川言已教训宋姝若遇险时定要听从吩咐,宋姝也乖乖应是。 长鞭再次打个呼啸,变成漫天鞭影罩住方川言。 数名护卫堪堪赶来,各执兵刃围住方川言。 场中一切都变得慢腾腾。 生死关头,方川言终于再次激发出无穷潜力。 瞬间把握到制敌良策。 似若冥冥牵引,方川言无视即将打到身上的重重鞭影,身体灵蛇似扭出来,左侧一步,复又冲向东家,瞬间打出十余掌。 长鞭拐个弯,来势凶猛,再次追向方川言,只怕方川言打到东家之前就会为这强大的一鞭所伤。 周围护院被长鞭阻在外侧,只护住四周,不叫方川言逃走就是。 方川言一路练习抓石子的效果终于显现出来。 意随念动,身随意行,意到力到,及有所感,必有所发。 身体与激进中倏地后退丝毫不见迟滞阻碍。 万影长鞭遮住视线,方川言却闲庭信步穿过鞭影,往护卫处冲去。 众护卫举刀相向,凝功待发。 东家长鞭再一次席卷而来,带着呜呜长啸声,声势甚大。 方川言却出人意料的再次折返,自鞭影中穿梭而过,来势更疾的冲向东家。 长鞭急急卷回。 但方川言会先一步碰到东家。 东家本是摆设般的左手居然也一拳挥出,罡风阵阵。 观其来势之凶,比前两次攻击都厉害些,但方川言明了,东家已被自己来来回回将内力分散开来,这一拳凶在外,虚在里。 “蓬”拳掌相交,打出阵阵罡风。 背后长鞭奔雷之势而来。 方川言似是不知,强行压下冲入体内的庞匹内力,空余左手终于挥出,直奔东家腹侧五枢穴打来。 东家一口真气正运行至维道穴,将之五枢穴时。 东家急切间扭腰侧身,避过这一掌。 但令他惊诧的事情发生了! 真气过维道却避五枢而过,走入岔道,体内真气顿时混乱不堪。 漫天鞭影倏地消散,变成一条死蛇。 东家瞬时变成满脸通红,再无力顾及其他。 机不可失,方川言一掌打在东家胸口,自己紧随其后。 这一番变故另众多护院措手不及,尚未反应过来时,东家肥硕的身体临至靠近门口的护卫面前,护卫向都未想,便一把抓住东家。 方川言大鸟般跃起,一脚踏在东家肥嘟嘟的脸上,接力跃出门口,哈哈大笑道:“还你们的东家。” 众护卫一片大乱,只能眼睁睁看着方川言嚣张的跑掉。 方川言卯足内力,撒足狂奔,穿街过巷,万般打听,终于打听到“安民药堂”所在,急匆匆赶去。 三层小楼,砖石筑就,灰白墙壁,正门上四个金光闪闪大字“安民药堂”刻在黑漆木匾上。 方川言跨入大厅内,并未见到宋姝,走到柜台前问抓药伙计道:“小哥,可曾有位十几岁的姑娘到这里找人?” 小伙计抬头看看方川言,又低头忙他的事情,冷冷道:“没有!” 方川言心中长出一口气,若非情况紧急,他并不想再与络腮胡三人见面,至少在有绝对能力自保前不能。 他是在是被着个世界上的人吓怕了,自来这世界后,除了宋姝,似乎都未曾遇上一个好人,不是抢就是杀,心有余悸。 “哥哥!” 宋姝急切欣喜的声音背后响起。 方川言惊喜的转过头来,心中紧悬的大石消失不见。 宋姝身后还跟着方川言口中的小白脸。 依然是闪目夺华的一双漆黑点亮眸子,淡然出尘。 第四更!今日更完! ------------ 运功疗伤 宋姝快速奔至方川言身旁,拽起方川言双手将全身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数番,担忧的问道:“哥哥你受伤了没有?” 方川言哭笑不得笑道:“快了!” 眼睛在宋姝与那位小白脸之间瞟来瞟去。 宋姝给弄的不知所措,半晌终于反应过来,羞红着脸啐了一声,躲到一侧。 小白脸脸上勾出玩味的笑容,配合俊朗的外貌,正是迷死人不偿命那种,淡淡道:“小兄弟似乎受了点内伤,不过强压下来,应尽快调理。” 方川言心里一震,对小白脸生出高深莫测的感觉,仅凭一眼看出自己身负内伤,便可知定非庸手,说不定比那天碰到的死人更厉害。 内息运转不休,鼓荡全身经脉,受伤处迅速修复。 不知不觉间内息与外息断绝,全身暖融融,舒服异常,叫他只想就这样下去。 方川言都不知道若是给别人知道他现在身体内的情况会有多惊讶,凡是武者受了内伤,定应找个地方静静疗伤,哪有像他这样,寻常人只怕早就走火入魔而死。 无知者无畏,方川言这个武盲,在这一刻终于走出了自己的道路。 四王都解释不出方川言这是怎回事。 宋姝期期艾艾道:“那你……能不能帮帮大哥?” 小白脸脸上依旧是万年不变温和表情道:“可以,不过我给小兄弟一个忠告,这种内伤自己疗伤最好,对武道修行大有裨益。” 方川言愣道:“治疗内伤都和武道有关?” 顿了片刻笑道:“大哥怎么称呼?” 男子默然片刻,长叹口气道:“我叫古成典,不过好久未用了。小兄弟怎么称呼?” 方川言对古成典心有好感,笑道:“我叫方川言,这是小妹宋姝。” 宋姝道:“哥哥,刚才我碰到了古大哥,就让他去救你,不过我们到的时候,你已经走了。” 古成典脸上首次露出异样的表情,讶道:“方兄弟真是出乎意料,噢!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我到后院去吧!” 卖药的小伙计早就吓傻了眼,知道自己惹上了贵人。 三人来到后院住室内,古成典将方川言领至一处房门,对方川言道:“方小兄弟,你若是没有地方去的话,不妨先在这里住下,外面可让你闹得不轻呢。” 漆黑点亮眸子中隐隐的笑意,全身上下散出安静恬淡的感觉,自然而亲近。 方川言对古成典好感大盛,哈哈笑道:“他们想要打我的主意,就得付出些代价才是。” 古成典沉思道:“方兄弟,千万不要掉以轻心,据我所知,那东家在当县城中势力庞大,他们定会满城搜查你,现在城门都关上了。咦?奇怪!小兄弟的内伤似乎已经好了大半呢!” 方川言的内息与外息断绝,行动做事丝毫不见迟缓,但内息却如奔涌泉水流转经脉,竟在这短短时间内一丝丝壮大,内伤亦给治疗的七七八八。 方川言不知自己体内情况到底是好还是坏,歉然道:“不好意思哩!内力除了点状况,小弟先进去处理下。” 宋姝想要跟进来,被古成典拽住。 古香古色的屋内,厅中摆放一掌圆桌,一张床对门口处摆放 方川言盘膝坐在床上,五心向天,感受体内特异的变化。 内力仍在一丝丝壮大,灌养全身经脉,穴窍鼓荡,逐渐将受伤处修复,内力也慢下来。 内劲又沿着通心诀经脉搬运七十二周天。 方川言终于睁开眼来,眼中精芒闪过,跳下床来。 身上骨骼似是生锈般“噼噼啪啪”乱响,只觉的全身内力似是用不尽般,状态大胜从前。 天已经黑了,但方川言却如视白昼,屋内景象清清楚楚应在眼中。 方川言终于可以夜视。 他并不急着出去,因为白天那场打斗给他的震撼实在太大了。 当时就如能掌控一切,在那东家出招前就能知道他的招数,并且在瞬间清楚该如何破解掉,那是在是非常美妙的感觉。 东家的内力强出方川言甚多,但都给方川言轻轻松松收拾掉。 第一更! ------------ 横沥恒薇 方川言终于知道自己努力地方向,若是时时刻刻保持那种能够把握整个天地的状态,横行大陆并非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砰砰”两声敲门声。 “哥哥,好了么?”宋姝担忧的声音响起。 “吱呀” 方川言打开木门,看见宋姝一人站在门外,疑道:“你怎知我好了?” 乌黑的天空中只有繁星点点,方川言却将院子里看的一清二楚。 宋姝欢喜的拉起方川言手笑道:“当然啦!古大哥听到你这边有动静了,嘻嘻!恒沥大哥和恒薇小姐都回来了,等你呢!” 方川言疑道:“恒沥?恒薇?那是谁?” 忽然一把熟悉爽朗的男声传来:“哈哈!小兄弟!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更想不到连“恒源当”东家刘东都在你手上吃灰!” 正是城外,遇到的络腮胡子。 话语中的真诚足以打动任何铁石心肠的人,在这一瞬间,方川言已经将他列为能够推心置腹的朋友。 方川言向他看去。 宋姝在旁边小声说道:“这就是恒沥大哥。” 方川言抱拳施礼道:“小弟还得多谢恒大哥收留我们这对难兄难妹呢!唉!谁有想到当个玉佩竟会如此麻烦?” 恒沥哈哈笑道:“小兄弟不要烦恼,来!进屋里说话。” 拉住方川言手走进屋里。 这间屋子比方才那件大些,屋内悬挂数盏灯笼,将屋子照的通明。 古成典与疑为恒薇的女子坐在圆桌侧。 女子已经换了一身鹅黄罗衫,诱人非常。 方川言几乎都要看直了眼。 宋姝狠力的拽醒方川言。 方川言很奇怪这三个截然不同的人是如何走到一起的。 三人坐下,恒薇打量着方川言娇笑道:“竟看走眼了,小兄弟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呢!” 方川言微愣,心道这娘皮不是对自己很恶的吗? 恒沥介绍道:“这是我堂妹,恒薇。” 方川言尴尬道:“我都不知怎样打败那死胖子的!若是再来一次我定败无疑。” 古成典露出好奇的神色道:“为什么呢?” 方川言叹气道:“唉!小弟在那一瞬间似是摸到某种规律,竟将那…啊!对!刘东打得稀里哗啦。但现在怎都找不到那种感觉啦!” 恒沥奇道:“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方川言苦笑道:“我都说不清。啊!就好像能掌控天地般。嘿嘿!是否有些夸大呢?” 恒沥与古成典对视一眼,传递着方川言看不懂的信号。 方川言疑道:“两位大哥是否能解释为甚么小弟会这样?” 古成典漆黑点亮眸子定定看着方川言,难以置信道:“小兄弟真是天纵奇才,我当时不知练了多长时间才能做到见微知著,却被小兄弟轻易做到。” 恒薇好奇道:“你们为什么被人围攻呢?” 方川言犹豫道:“其实就为了一块玉佩,真搞不懂是否他们是做强盗的。” 恒沥目露奇色,皱眉道:“按理说刘东怎都是见识高明之辈,以前做买卖也是强买强卖的吗?” 恒沥疑惑的看向古成典。 古成典道:“我刚才问过小厮,刘东以前做买卖都是循规蹈矩,并无其他行径。” 宋姝一旁叫道:“啊!哥哥!你把那块玉佩拿出来看看,是否是很厉害的玉佩呢?” 方川言自怀中掏出玉佩,放到桌上,笑道:“我都不知道那死人是什么人,嘿!看来定是有些身份的!” 古成典惊呼道:“尚善古玉!天!你从什么地方得到的?” 自从见到古成典开始,几乎没见过他脸上有过淡定之外的表情,这块玉佩能让他如此惊呼,看来确实是宝玉一枚了。 恒沥亦是双目放光,良久,将目光从玉佩移到方川言脸上,难以置信。 方川言被他们奇怪的表情吓了一跳,细声问道:“玉佩很值钱么?” 恒薇也是一脸好奇的神色,看着恒沥。 第二更!今日四更! ------------ 诱人恒薇 恒沥定下神来,缓缓道:“太祖曾赞尚善古玉有王者之气,这种玉色泽晶莹而不失柔和,坚硬无比,奇怪是月圆之夜能散出淡淡荧光,对月观看就有丝光流动,奇妙无比。自那之后尚善古玉就成皇族专用。哪个称皇为帝的都得有块尚善古玉。不过三千多年前,尚善古玉一夜间绝产,尚善古玉更为稀少,自那之后尚善古玉就只有皇帝才能拥有的…也因此尚善古玉有极大的象征意义。” 方川言心肝都要蹦出来了,那个死人是个皇帝么? 他哭笑不得道:“这玉佩是从一个老人身上抢来的。” 恒沥与古成典对视一眼,均皱眉不语。 屋内气氛一时冷寂下来,方川言不知该叹自己是好运还是煞星临头。 若是有的选择,他宁肯不要都不会将这块烂玉拿出来。 争霸天下是一种最残酷的游戏,一入身其中,只会让人欲罢难能。 只凭它的象征意义就足以让人将他撕成千八百块。 恒薇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方川言,惊讶道:“难道你真的...这怎可能!天下间那个皇帝不是武功绝顶之人,凭你三脚猫功夫绝不可能都得过哪怕最无能的皇帝啊!” 方川言深知女人惹不得,更不想跟这个女人有什么冲突,对这些刻薄的话充耳不闻,笑嘻嘻问道:“咦!做皇帝的武功都很厉害么?我可是记得皇帝都是养在深宫大院里的,他们有兴趣练习武功么?” 恒薇捂着小嘴咯咯娇笑,差点把方川言的三魂七魄都掉进去。 恒薇觉察到方川言的目光,脸上浮出一丝红晕,横他一眼,眼神游走,不敢与方川言对视。 方川言的心砰砰乱跳,丹田产生一股莫名的躁动。 正在此时,宋姝莺啼般娇脆的声音传来:“其实皇帝武功都很厉害的,不然怎压服那些豪门大族呢!” 方川言几要迷失掉的魂魄瞬间清醒过来,丹田内丝丝内力游走全身,躁动不安的心神安静下来,再看恒薇,似乎并不觉得有刚才那般耀眼夺目。 方川言内心疑窦顿生,正看到恒薇眼中掩饰不住的惊讶,立刻知道这女人身上定有古怪。 恒沥似乎未曾发现这边的古怪,沉吟道:“小兄弟怕是不知,宏照国至今立国百余年,有七姓最是显赫。疆度薛家、居延王家、理卫商家、北津程家、南卫方家、中京窦、徐两家。其中又以中京窦徐两家最为显赫。这些世家豪门除去理卫商家,余者立族少则千余年,多则数千年,根基深厚,若是皇帝无能岂不立马反了天么?” 方川言咋舌道:“乖乖,这些世家大族历史比宏照国还久,不得了呢。” 宋姝奇道:“理卫商家是干什么的?” 恒薇娇笑奇笑道:“宋小妹不是宏照国人么?怎连鼎鼎大名的理卫商家都不晓得?” 宋姝对烟视媚行的恒薇半点好感都欠奉,皱皱鼻头,轻哼道:“我就是不知道,怎的了?” 方川言心里大喊解气,他对方才的古怪心有忌讳,明显是给恒薇这小娘皮给下了套,又不能明着发作,现下见恒薇给小妹一句话噎住,心头的一丝郁闷才算散去,嘴上却轻声呵斥道:“姝儿,怎能这样无礼!” 恒沥对恒薇斥道:“莫多嘴了!” 恒薇脸上怒气一闪即过,转眼换上一副迷人笑容。 古成典道:“七年前大将军李芝庭突然到商家认祖归宗,说是他本姓商,为商家旁支,年轻时拜师时随师父改姓李,现在改回族姓。当时先皇尚未故去,大力提拔商家以压制其余六家,商家也就成了朝廷新贵,但商家毕竟底蕴不及其余六家,向来为人所轻视。其实商家近几年倒确实是人才辈出,年轻一辈商广凉、商景,老一辈商清、商白都是难得的人才,家主商腾更是深藏不漏的高手。老可皇故去后,大将军商之庭咄咄逼人,族中多居高位,与其余六家多有矛盾,因此商家虽势大,但却难以融入老世族内。” 宋姝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第三更!今日四更! ------------ 突遭偷袭 方川言突然叫道:“啊!我记起来了!那个人说他有二十多个老婆,可皇有几个老婆?” 恒沥粗重的眉毛一挑,沉声道:“可皇还未大婚,那个…恩…定不是可皇。” 方川言长吐一口气,笑道:“只要不是皇帝便好,若是得罪了皇帝还怎么混?” 古成典笑道:“小兄弟,快收起来吧!放在面前,我都怕我会抢过来的。” 方川言哈哈笑道:“没问题,这块玉就给古大哥好了,不过小弟身上穷的叮当响,古大哥支援些钱财就好了。嘿!就当是我把玉卖给你们了。” 方川言清楚的知道,这种极品玉石已经超出财物的范畴,而且自己并未有能力护住它。若是给人知道自己身上携带如此宝玉,无异于三岁小孩抱着金砖,到时怕是连命都丢掉。 恒沥与古成典对视一眼,一巴掌拍在方川言肩膀上,爽声笑道:“好!既然小兄弟这么大方,我就不客气了,此等宝物非是钱财可以买到的,这块五牙令牌可号令大陆上任何一家安民药堂为你做任何事情。“ 方川言看着手里这块指甲盖大小的白色令牌,一面刻着“安“另一面刻着”民“,状如手掌,分成五叉,欣喜道:“好!谢谢大哥了!” 这块五牙令牌对于方川言比尚善古玉有意义的多了。 总的来说,这次交换对双方都是有利的,方川言得到了可以生存下去的保证,恒沥得到万金难求的尚善古玉,皆大欢喜。 古成典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淡淡道:“既然都这么高兴,我们喝酒庆祝好了。” 方川言低声叫道:“顺便弄桌菜来,我们还未吃饭的,嘿!现在我可以吃下一头牛。” 众人哈哈大笑。 宋姝撇了撇古成典,美目瞪着方川言娇嗔道:“那只是你没吃饭了,我已经吃过了。” 古成典似乎并未注意到宋姝投来的目光,起身去准备酒菜。 方川言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在心中轻叹一口气,似古成典这类男人总是女人心目中万年不变的白马王子,同时心中又有几分不舒服,但却并不会让自己对古成典产生哪怕一丝厌恶的感觉。 方川言甚至有种感觉,古成典无论什么情况下都是那种让人心安且信得过的人,自从来到这个古怪且疯狂的世界,方川言对周围一切充满了戒心,古成典却是能让自己放下戒心诚心以待的人。 众人谈笑正欢。 桌上的尚善古玉诡异的向上飞去,转眼之间离房顶已不足一米。 方川言尚未反应过来。 恒沥轻喝一声,身形暴起,右手半圈,右臂顺势向房顶挥去,周围的空间如同塌陷一般,方川言差点以为自己的魂魄都给吸进去。 “轰”屋顶如纸一般被轻易击碎,碎裂的木石像子弹般激射而下。 方川言终于反应过来,真气随之走遍全身,急速而来的木石变得缓慢起来,右手一把捞起宋姝向后疾退而回。 “砰!”“砰!”“砰!” 密集的木石纷纷击打到地面上。 方川言终于在木石临体前退出来。 还未等呼出胸中一口闷气,极度危险地感觉再度袭来,带着宋姝飞速的向外逃去。 在这一霎那,周围似乎一切都给恒沥的一拳吸进去。 “啪!” 沉闷中夹杂一丝尖锐声如刀刻般在心底深处响动,精神一瞬间空散开来,脑中空空荡荡,方川言如坠深渊,先天真气在全身震荡不停,乱窜不休,唯独灵台一丝真气保持安静,使他迅速从深度迷茫中清醒过来并迅速收拢体内乱窜的先天真气。 方川言终于恢复过来,却惊讶的发现自己身处一篇废墟之中,宋姝已经昏迷过去,被自己紧紧地抱在怀中。 方川言迅速的站起身来,发现恒沥站在不远处,正与一个身着夜行衣的人对峙。 望着周围变成废墟的大院,方川言心中泛起阵阵无力的感觉,不久前的豪勇壮气统统都不知丢到什么地方去了――直径百米内的一切房屋建筑都给他们一拳打成废墟――方川言哪里还敢有半点不切实际的想法。 第四更!今日更完! ------------ 杀机骤起 恒沥朗声哈哈笑道:“这是哪路鼠辈藏头露尾不敢见人?” 黑衣人身格高大,宽肩蜂腰,一身劲服衬出他渊渟岳峙,整个头颅包裹在黑色罩巾内,唯独那双黑夜中都能扫透人心的凌厉双眼,更显出他雄强无敌的气势。 但此人浑身上下却隐然露出一股阴狠凌厉的邪恶味道,更让方川言警惕。 方川言感到黑衣人凌厉无匹的眼神似有似无的扫了自己一眼,旋即冷哼一声,仰天大笑道:“好!我竟不知道这小小的药堂竟是藏龙卧虎,何时威震八方的“大胡子”也跑来做药铺掌柜了?” 方川言登时如同调入冰窟之中,一股发自内心的寒洌感觉不可抑制的产生。 就在这当儿,丹田中内力忽然如爆炸般散尽全身,立刻将那股寒气吞掉。 恒沥双目中爆闪,沉声道:“既然认出我来,阁下还有这个自信从我手中拿走尚善古玉么?咦!你们竟敢对阿典动手?阁下不觉得太不自量力么?” 不远处传来阵阵打斗声,方川言透过茫茫夜色看到数条人影闪动。 这片刻间,已有四条黑色人影迎上来,方川言从呼啸的破空声看出他们不下于古力克那等实力的高手,心中暗凛,将全身真气运转全身,震荡的心神也在这一刻安宁下来,重新进入到不久前才体会到的那种把握天地的美妙感觉中。 方川言清晰的感觉到四人中最厉害一位正是正北方来的手持双刀的家伙,最弱则是自己后方的一个双手空空的大汉,心中更清楚的感觉出即使最弱的大汉也比自己强出不知几何,非自己可以力敌。 “喝!” 黑衣人双手在一霎间泛起红色,身形暴涨,如弹丸般射向恒沥,空气撕裂声充塞。 恒沥脚下踏出奇异的步伐,转向黑衣人侧面,紧捏右拳,呼啸着轰向黑衣人的面门。 四人中分出一人向方川言奔来,正是空手大汉,其余三人围上恒沥,加入战圈。 方川言无暇关注恒沥,向大汉甩出一把灌注内力的石子,隐隐封住大汉的进路,抱起宋姝向空出的东方逃去。 大汉冷哼一声,怡然不惧,双掌划出千万条掌影,将漫天石子一个不拉的收入手中,却不料给石子上附着的怪异内力侵入双臂内,一身浑厚的内力经都压不住,瞬间窜便半个身子,身形不由一滞。 方川言看的暗乐,心道小爷的石子会是那么好接的。 眼见离前方院落仅有几步之遥,方川言心里一动,扭头向后望去,却差点给连心都吓得蹦出来,黑衣大汉脚下踏着奇异韵律的步伐,悄无声息的接近背后,方川言甚至从大汉唯一露出的双眼中察觉到阵阵冷芒,更兼一丝轻蔑。 在这一刻,方川言将心底深处那一丝怯懦抛开,一切疑虑、忧惧、胜败、生死统统抛到九天云外。 不管此战会如何重要,如何关系到自己与宋姝二人的小命,不理对手会如何强大,他的心不滞于任何事物,重新进入到才体会到不久的掌控天地的玄妙感觉中去。 方川言的触感从怀中的宋姝,蔓延到面前的大汉,再延伸到广阔无垠的大地,覆盖大地的星空之夜! 方川言哈哈一笑,将宋姝抛向天去,此举迫使他必须在宋姝落地之前击败大汉,毫无回转余地,更将自己逼向死角,否则自己与宋姝都会命丧于此。 方川言清楚的掌握到,在宋姝离开怀抱飞向天空的那一刻,自己浸入到更玄妙的巅峰状态之中,不仅清晰的感觉到大汉强烈的蔑视与毫不掩饰的杀意,更玄妙的是,大汉全身窍穴随脚下玄妙的步伐不停地换动的情况清晰无比的印在心底。 并清楚的知道无论自己击中他身上除百会穴外的任何一处死穴,都只会有击中革履的感觉。 缕缕明悟升起在心头。 大汉脚下踏出诡异一步,来到方川言面前,平平推出一掌,来势疾迅却无声无息。 方川言却明确的感觉到这平实的一掌之中蕴含数种后手,可在瞬间化出几种杀招。 毫不迟疑,方川言左掌挥洒成一片影幕,重重叠叠。 第一更!今日四更! ------------ 置之死地 大汉双目杀机暴闪,对片片掌影视若无睹,右手疾速抓向隐藏在影幕中的左手,同时左手变爪,若苍鹰搏兔般抓向方川言面门。 方川言无视迎面而来的一掌,右手聚集全身内力,打向大汉膻中穴,作出一副同归于尽的样子。 膻中穴是人体三十六个死穴之一,若是被击中,轻则神智不清,气息涣散,重则命丧,是人体重穴之一。 虽然大汉身体诸般大穴都随时变动,方川言却清楚的知道,大汉的膻中穴会在自己打中他时变动到下脘穴。 大汉对方川言打向自己的一掌毫不在意。 “啪!” 大汉抓钢筋般坚硬的用手住了方川言左手,雄浑无匹的内力似滔滔河水涌入方川言体内。 摧经毁脉的疼痛,对方川言没有丝毫影响。 方川言感觉到大汉的心神放松下来,左手来势也慢了三分。 方川言鼓集余劲,右掌更快三分,变势向下! “蓬!” 在大汉充满惊恐,不解,畏惧,甚至还残留几分蔑视的眼神中,重重击在下脘穴处。 掌劲暴吐,毫不留情的灌入大汉体内。 大汉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迷茫,呆滞。 方川言深知自己这一掌并未给内力雄浑的大汉造成致命伤害――两人内力差距实在不是一丝半点――大汉虽受了重伤,但只要大汉清醒过来,就足以杀掉自己。 顾不上左臂如同飓风过境般狼籍的经脉,方川言调集身体仅存的一点内力,一掌拍在大汉百会穴上! “蓬!”“蓬!” 宋姝终于掉落下来,将体内真气贼去楼空的方川言咋个正着,二人化作滚地葫芦。 “嗯!” 宋姝终于清醒过来,迷茫的大眼,透过点点星光大量周围如同鬼蜮的一片废墟。 方川言“呼”的做起来,盘膝打坐,方才那种玄之又玄的奇妙感觉早已如潮水般退去,丝丝的先天真气从丹田涌出,片刻间壮大,修复滋润受伤的左臂经脉。 “啊!” 宋姝给眼前突然出现的黑影吓了一跳,旋即担忧的问道:“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方川言从打坐中清醒过来,片刻的疗伤体内伤势好了七八分,不远处传来剧烈的打斗声提醒他这里还是危险的地方,而且从空气中弥漫的尘土,耳边嗤嗤的空气割裂声中便可知晓他们的破坏力有多强――这已经不是自己所能比拟的了。 方川言站起来,皱眉道:“有人来抢玉佩,我们必须躲起来,咱们两个武功差太远了,若是给他们逮到,可就惨啦!哈!他们来了,快跑!” 正在围攻恒沥的四人又分出两人,往他们这边赶过来,而且从刚才片刻的玄妙境界中,自己隐隐感觉到恒沥似乎是处于下风的,恐怕他是帮不到自己的了。 远处传来嘈杂的喊叫与纷乱的脚步响起的声音,显示正有大批的人赶过来 方川言牵住宋姝率为粗糙的小手,越向墙头,耳后忽然传来呼啸的石子破空声,石子将两侧封死,不给他们逃逸的机会,若是给这石子打到,怕是立刻就去找阎王喝茶了。 温文如和逊春风般的先天真气流星赶月般自丹田而出走遍全身经脉,先后涌入脑际,然后从百会穴四周的神聪四穴鼓荡而出,使他全身充盈着生机勃勃的真气,脑筋变得至冷至静,不含任何杂念。 在这生死一发的时刻,方川言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记起自己练习抓石子时看到空中的飞鹰忽有所感的事情。 当时飞鹰盘旋在空中,却忽然毫无预兆的转折向下,而且疾势无比,但全身上下却仍能显出一股优雅的味道。 方川言哈哈一笑,喊道:“不劳相送!” 同时立刻好整以暇的舒展筋骨,内力随意发而至,经过体内数出奇经大穴后,尽数灌入足底涌泉穴,身体立刻如灌铅版自空中坠落下来,宋姝亦给撤落下来,落入园中。 院外传来愤怒的吼叫声:“包围那所院子!” 方川言此刻心神进入到方才体味到的模仿飞鹰的全新身法中,内力在宋姝体内运转一圈后又从手上流转而回,二人势如飞鹰向内窜去,偏偏身形却似蝶儿般优雅潇洒。 脑筋却急速的转动,如何安全的逃掉。 第二更!今日四更! ------------ 小院深井 后面的一胖一瘦两个黑衣人并未即时追进来,想必是在检查先前大汉的伤势。 宋姝一拉方川言,指向旁边一口水井处,却不敢说话,唯恐给墙外两人听到。 方川言脸上露出正该如此的表情,朝宋姝竖起大拇指。 水井有三四米深,刚好能容开两个人。 二人抱在一起,藏进水井,只露出头颅在水面之上。 方川言突然想起真正的高手都是追踪的高手,凭借空气中留下的气味都可追到自己,顿时吓得什么念想都不敢有,心里只能求遍上下五千年各路神仙,希望这两个鬼仔不要这般神通广大。 这时听到外面传来悲愤的吼声,显然是两个鬼仔发现黑衣大汉已经死掉。 纷乱的脚步声从四周传来,显然院子已给人包围起来。 轻微的衣袂破空声响起,两个细微的脚步在院落里响起。 一个响亮的男声恨恨说道:“若给我逮到那对男女,一定把他们点天灯祭奠四弟。” 另一个略显阴柔却不失悦耳的男声冷哼道:“岂止点天灯这般简单,要把我们派内七十二般酷刑都给他们施上一遍才可。” 方川言听的一阵心悸,暗道若是给他们捉到还不如自杀的好。 同时放下心来,显然两个鬼仔并未发现自己在井内。 十数个整齐的脚步声响起,呼吸声若有若无,脚步沉稳,显示出这十几人均是难得的高手。 脚步声嘎然而止,响亮的男声沉声道:“你们仔细搜索院子,不要放过任何地方,知道么!” 一个沉闷的男声低声嘟囔道:“堂堂国军凭啥听两个藏头露尾的鬼仔指挥。” 声音虽小,但在场哪一位不是高手,犹如在耳边大喊。 方川言暗道此人竟也称呼两个黑衣人为鬼仔,真是吾道不孤。 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喝道:“闭嘴!” 响亮的声音同时怒道:“你说什么?” 阴柔的男声阴声接道:“难道你们大将军的黑木令都不够分量吗?” “啪!” 一声响亮清脆的声音传入方川言耳中,让他立刻知晓有人挨了耳光。 沙哑的声音赔礼道:“对不起,我已经惩罚了他。” 阴柔男声冷哼一声。 细微的衣袂破空声再度响起,显然是两个鬼仔离开。 沉闷的男声愤怒道:“大将军怎会将黑木令交给这种鬼仔!” 沙哑的声音略带歉意的说道:“大温,别怨我,他们拿着黑木令,嘿!谁知道他们是群什么鬼东西。” 沉闷的声音道:“恩!队长,我没怨你,是我给你惹麻烦了。” 即使现在身处敌对的两方,藏在井内的方川言亦要对这个大丁大生好感。 沙哑的声音沉声道:“好了,干活吧!” 脚步声散开来。 第二十章 方川言心思急转,这口井在院内的位置极为明显,定会有人过来看。 两个脚步声逐渐接近。 方川言在宋姝耳边低声道:“屏住呼吸。” 两人放松身体,沉到水面下。 脚步声渐近,方川言将心神至于似有似无的虚空中,收敛体内真气,将自己的心跳,汗液分泌等生理特征减弱到极为微弱的程度。 奇妙的感觉就在这时涌上心头,心神的触感从井水蔓延开来,再散播至井外无限广袤的虚空中,空气中一切声响一丝不漏的传入方川言心头,清晰的宛如亲身至于井外。 方川言摒弃一切喜怒哀乐,努力体会这种好似灵魂出窍般的美妙感觉。 脚步声来到井口上方。 一个声音道:“好了,里面那藏得了人,看,什么也没有。走吧。” 另一个声音道:“万一他们藏在水底呢,等等,我去找跟杆子试一下。” 方川言在水下听的亡魂皆冒,差点给一口水灌入肺里,搂住宋姝,往水底沉去。 第三更! ------------ 小井逃生 幸好这口水井够深,两人拥缩在水底,等待审判的降临。 宋姝忽然动了动身体。 方川言在黑暗的水底睁开眼来,双目所视处,一切宛若白日。 宋姝的脸上忽红忽白,显然是一口气尽,再不呼吸就可能憋死在井底,却为了他不被发现,拼死苦忍。 人急生智,方川言嘴巴凑上宋姝的柔软香唇,把真气度过去。 脚步声来到,头顶水面一阵晃动。 一个声音戏谑道:“哈!就说嘛,你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另一个声音不忿道:“嘿!真是倒霉!我们堂堂国军居然调来听这群鬼仔指挥,这是哪门子道理。” 先前的声音压低嗓音神秘兮兮道:“嘿!德子!知道是谁带着这群鬼仔来的么?” 德子显然来了精神,一屁股坐在井沿上,低声笑道:“你又从哪儿听到的狗屁倒灶的传闻?” 另一个声音略带不忿道:“这可是我亲眼所见,是商家商广凉!” 德子惊叫道:“‘蛛手’商广凉!嘿!他们商家这是把自己当成皇亲国戚了,拿国军当自家私军啊!” 另一个声音沉声道:“小点声!别让鬼仔们听见!走!到别处看看。” 德子笑道:“走!皇帝爱谁当就当,反正不是我们!” 带院落里声音远去后,两人浮上水面。 宋姝面露喜色,刚要开口说话,方川言心中一动,一只手紧紧捂住宋姝樱唇,作出噤声的手势。 宋姝露出不安的神色。 方川言拍拍她的粉背,安抚宋姝。 刚才两人的对话给方川言一丝不落的听到,他清晰的记得,方才古成典给他们讲过,商家跟大将军搭上边之后就变成了豪门大族,商家里有一个年轻后辈就叫做商广凉的,应该就是“蛛手”商广凉。 商家就是为了抢夺尚善古玉来的。 但黑衣人又是什么人呢? 从他们与国军的矛盾可知晓,他们与商家只是合作关系,商家利用官面上的影响,出动国军,而黑影人则出动高手来抢夺尚善古玉。 商家事后得到尚善古玉,黑衣人能得到什么? 良久之后,院落里突然响起一把阴柔的声音:“看来他们是真的不在这里啦,嘿!不知他们是否属兔子的,怎会跑的这么快!” 正是两个黑衣鬼仔之一。 另一把响亮的男声冷道;“城门早就已经关掉,他们一定还在城内,只要我们发出通缉令,定可另那对男女插翅难逃。” 阴柔男声得意道:“哈,那个小子还是个短毛鬼,这么明显的特征,咦!老三,还记得白玉世家前几天发出的‘白玉令’么!” 响亮男声惊喜道:“哈!我记起来了,那也是个短毛鬼?嘿!莫不就是这个小子?” 阴柔男声愕然道;“嘿!这小子同时惹上白玉世家和我们济兀派,当真…” 响亮男声轻喝道:“二哥!慎言!” 阴柔男声不耐烦道:“有什么好担心的,好啦走吧!” 破空声再度响起,留下空空的院落。 方川言按住作势要起的宋姝,静静的呆在水里。 心神却被方才两人的对话占据,按说自己一个来自异界的人,怎会和这些门派扯上某名奇妙的关系。 方川言忽然虎躯剧震,因他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古力克。 虽然自始至终古力克并未透漏一丝半点他自己的事情,但只凭他抓着自己往深山老林里窜并且还痴心妄想的学神功大法,即可知晓他定是在外面惹了大仇家,顺带连自己都给捎带上。 方川言心中将古力克骂了千万遍,死猴子果然不是好东西,死了都能惹出麻烦。 直至下半夜时,两人才从呆了大半夜的井内爬出来。 此时还是春天,夜晚仍是十分寒冷,宋姝内力并不精纯,早已冻得嘴唇发紫。 方川言虽比宋姝强上一些,却也是浑身湿寒冰冷。 二人急忙运功打坐,逼干身上的水汽。 第四更! ------------ 柴房藏身 方川言从打坐中醒过来,经过一晚上苦斗,自己的先天真气似乎有有进步,现在他全身真气前所未有的澎湃,让他感觉吹口气都能吹跑一头牛。 双眼暴睁时,射出骇人的精光,似要把天地都给照亮。 宋姝还在打坐,方川言度过一股雄厚的真气,宋姝身上水汽瞬间蒸干。 此时宋姝小脸羞红,忽然传来两个脚步声。 方川言惊骇欲绝,心道终是落入圈套里。 宋姝却一拉方川言,重新抱在一起落到井中。 方川言这再次屏蔽一切生命特征,唯留双耳,终于分辨出这是两个陌生的脚步声,并非方才搜查院落的任何一人。 待听清是一对丫鬟小厮,方川言暗笑自己神经过敏。 院中寂静下来。 宋姝在方川言耳边低声威胁道:“不许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古大哥!” 方川言身躯剧震,旋即苦涩道:“你真的喜欢上古成典了?” 宋姝头颅窝在方川言肩膀上,不敢看方川言。 方川言双目暴出灿烂神光,强忍心中一丝悲痛,沉声道:“姝儿放心好了,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噢!还有井知!” 宋姝“扑哧”笑出声来。 当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蒸腾这个世界的时候,方川言与宋姝藏身的柴房门外响起的脚步声,惊醒了两人。 方川言抱着宋姝,思索着该怎样才能逃出这被封锁的如同牢笼般的城市。 两人昨天从井里上来后便躲进这个柴房,在角落里搭起矮棚,还在上面盖了一层茅草。 昨晚鬼仔们已经将这座大院翻遍,绝不可能再来搜一遍,此刻他们该是满城缉拿。 因此这个院落中才是最安全的。 方川言还趁夜深人静去厨房偷了一只烧鸡,另顺手牵羊的拿了几件衣服和一个斗笠。 幸亏还有个斗笠,否则都不知该怎么逃出去。 宋姝饱含担忧地低声道:“古大哥他们该没事吧?” 方川言好气又好笑道:“傻丫头,他们武功比我们好多了,即使打不过都逃的掉的。” 旋即又苦笑道:“咳!现在应该是他们担心我们是否逃的掉了。” 宋姝更伤心道:“姝儿从小的愿望就是安稳,快乐的过平凡的日子,谁知道竟会像今天这般,唉!姝儿是否不祥的人呢!每个跟我亲近的人都苦难重重,甚至连爹爹和弟弟都害死了。” 说道最后已经泫然欲泣,眼眶泛红。 方川言深知这是宋姝被一连串变故给吓到,精神波动剧烈,心神不宁所致,拍着她的香肩低声安慰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难的,姝儿你怎可以将别人的罪过拦到自己身上?” 无言感叹,毕竟宋姝只是十七岁不到的小姑娘而已。 更心生感触,宋姝实在是善良的过分,很难闯荡江湖,或许让古成典照顾她才是更合适的。 方川言收拾心情,豪言壮志道:“所以我们要更强大,让每个带个我们痛苦的人都跌道地狱吃灰。嘿!所以现在必须除去打探一下消息,看看是否可以大白天溜出去。” 宋姝破涕为笑,低声斥道:“哥哥不要出大话了,我们现在是给人打到地狱吃灰才对呢!白天出去不会被发现吗?” 方川言哈哈一笑,傲然道:“这正是他们想不到的,只要我稍作打扮,他们定是四处搜查短发之人,便可让他们认不出来。” 说罢破草而出,披上昨天才偷来的衣衫,戴上斗笠,又从角落里捆些木柴背到肩上,再搭一把斧头,转眼间就变成了地道的砍柴工。 转身给宋姝盖上茅草,又在外面铺层木柴。 这个院落是个大户之家,柴房恰好建在后院靠近外墙处,平时没有人过来走动,方川言四下打量,发觉无人后,轻巧的窜上墙头,墙外是一个狭窄的小巷,四下静悄悄的。 第一更!今日四更!众位大哥有空送俺们点金砖,多谢!多谢! ------------ 雌雄大盗 七窜八转后,方川言终于转到应早已变成废墟一片的安民药堂处。 但是显然控者足够勤快,废墟残渣早已收拾干净。 大街上不时走过一队队的士兵,行人比昨天并未见少,看来昨夜的动荡并未给人们带来多大的不安。 方川言长吁了一口气,他还担心太显眼。 倘若城内百姓都给吓到,缩头不出,那他这个假柴夫定会原形毕露,立马就得逃之夭夭。 废墟旁边来来往往的行人神色如常,原本的药堂变成一片废空虚未给他们造成丝毫困扰和惊异,一切都恍若未曾发生,更从另一面折射出大陆上的打斗有多么的频繁。 方川言暗自咋舌,更是皱眉不已,以自己可算是低微的武功,在如此混乱的大陆上连基本的自保之力都欠奉,更别说自己刚刚才惹到那个所谓的济兀派和白玉世家。 到现在为止,方川言都未想明白怎会无缘无故招惹到白玉世家呢? 药铺所在离城门大街还有数条街口,方川言压低斗笠,努力装成柴夫的样子,不急不缓的向城门走去。 从小巷转入城门大街,喧嚣声如潮水般灌来,透过熙熙攘攘的车马人流,远远望见高大的城门楼和深深的城门洞,以及……城门前那排成一溜正在被守城兵挨个检查的行人。 果然,对方拥有官方的支持,封锁了城门。 从自己昨夜偷听到得小道消息可以知晓,对方既是“蛛手”商广凉,兼且从恒沥那里得知商广凉是商家新一代的佼佼者,那么以商家仗伴着大将军的势力而言,封锁城门显然并不是什么难事。 方川言自认并没有易容换形的本事,以自己拙劣的化妆技术并不足以瞒过守城的兵大哥们,尤其自己无法将满头短发遮掩起来。 看来自己得另想办法了。 漫无目的的目光掠过城门,落在城门不远处的一段城墙上。 那里正有十多个人围着贴在城墙上的布告观看。 方川言心中一动,那里会否有自己的通缉令呢,依照昨晚那种慌乱的情况,他们应该不会将自己描绘的十分相似的吧? 方川言强抑制住自己紧张的心情,使自己的动作不会那么不自然――因为贴布告的地方离那些兵大哥们仅有十余米,缓缓向布告。 显然这个世界的混乱到处存在。 就在方川言走到城门口的短短距离内,已经发生了一起打斗事件。 更让他惊讶不已的是,一位食客竟忽然从三楼的窗户跳下大街来,正好落在他面前,然后立刻穿街过巷,消失不见。 这位食客落地的瞬间跟方川言打了个照面,一身白袍儒衫,剑眉大眼,粉面琼鼻,薄唇贝齿,说不出的英气。 一双灵动有神,宛如精灵的双眸四处打量,却并未在方川言脸上停留半刻,随即选准一条巷口,身形宛如轻燕掠过数米宽的大街,进入巷子。 但是这位食客从方川言身边穿过时,一股淡淡的脂粉味道传入鼻中。 虽然这个食客分明是吃了霸王餐,跳楼跑路的样子,但奇怪的是酒楼中却并未有人追出来。 短暂的混乱并不能改变方川言的计划,他继续向城门走去。 城门口附近凌乱的摆落着数十个各种摊子:修鞋的、算卦的、卖伞的、买鞋的还有各类小吃摊。 正直当午,兵大哥们仅是检查出城的行人,入城者一律不管,因此入城的人络绎不绝,数十种喊叫声充斥耳膜,自有一番热闹景象。 兵大哥们显然对一个柴夫并没有多大兴趣,对他们来说,这只是上面交代的命令而已,他们所津津乐道的是可以正大光明的盘剥行人的玉币的机会而已。 方川言穿过凌乱的摊位,来到布告处,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人群之外,阻挡住兵大哥的视线。 那果然是对他和宋姝两人的通缉令,两张勉强能够看出男女的画像上写着:“雌雄大盗,昨夜入安民药铺偷盗巨额钱财,发现者,赏黄币壹佰。” 若仅是如此,方川言相信即使自己站在别人面前都不会被认出来,但那张“雄盗”告示上大字表明“特征:短毛,无须,男”却让方川言无法忽视。 虽然被冠以“雌雄大盗”并“短毛匪徒”让方川言哭笑不得,但通缉令上清楚地标记处自己短发的特征,这足以让自己苦恼。 看来无论是否逃出去,这一头短发必须消失。 第二更!各位送点金砖给俺们吧!多谢!多谢! ------------ 少年五少 但是奇怪的是,并未有恒沥、恒薇及古成典他们的通缉令。 按说他们既然是为了尚善古玉而来,那应该主要通缉的是恒沥他们才对,为何他们 目光从通缉令上移开来,正好看到面前一张满是灰尘的通缉令,“古力克”三个字如同烙铁般烫疼方川言的神经。 虽然古力克已经死掉,但是他给自己和宋姝带来的痛苦并不是一点两点,“扇骨大法”虽然听上去是个非常烂俗的名字,但是他的效果却是毋庸质疑的,方川言绝对不想再来一遍。更何况,古力克跟白玉世家对自己出手怕是离不了关系,因此方川言对“古力克”这三个字相当的敏感。 与古力克贴在一处的还有另外一个叫做高刀的青年男子及另外两个不知名称的中年男子。 原来高刀与另外两人杀了西府总管,古力克则是协从。 方川言恍然,看来自己就是被古力克牵连到才让白玉世家给找上门的。 虽然并不清楚白玉世家与西府总管是什么关系,也并不清楚西府总管被杀与自己有何关系,但显然自己连根毫毛都未曾碰过西府总管,那就不会是什么解释不开的大事了。 既然想通这一点,方川言就放下心中大石,大不了到时解释清楚即可。 方川言从来不是畏惧困难的人,但是也不会无缘无故自己找麻烦,在这种“高手不如狗,神仙满地走”的奇异世界里,少一件事是一件。 但若是遇上无可避免的困难时,方川言就会想尽一切办法解决它。 方川言悄悄的离开人群,正要转身离去时,一只手搭在悄无声息的搭在他的肩膀上。 方川言全身肌肉紧紧绷起,内力以最快的速度调出丹田,迅速的游走各大脉穴。 “哎!你这柴卖吗?”一个清亮却不耐烦的的声音问道。 方川言转过身来,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正皱眉看着他。 方川言放松心神,让内力平缓下来,同时一阵愕然,他把自己当成卖柴的了。 即使有“生意”上门,方川言也不想因为一点钱财就暴漏自己,瞥他一眼,淡淡道:“不卖。” 少年皱眉更深,伸手拉住方川言胳膊道:“好了,跟我走吧,至多我多给你点钱就是。” 言罢,不待方川言再说一句话,拽住方川言胳膊往后走去。 方川言便觉少年的手掌宛若钢铁般坚硬,稳稳拿住他的手臂,让他无法挣脱分毫,而且两人离城门不远,若是争执起来,惊动了兵大哥们,就是逃都逃不掉的。 方川言暗骇;少年的实力足以与昨夜被他干掉的鬼仔大汉相若,而他昨夜之所以能够杀掉那个黑衣大汉,是因为他在生死之间进入那种“天地唯存于心胸之间”的可与而不可求得神妙境界,加上大汉的轻敌才堪堪做到。 除非方川言再次把握到那种状态,否则,他都怕不是少年一合之敌。 少年拽住方川言的手臂,七拐八拐之后,终于来到一处大宅门外,高高的门框上悬着“李府”的金字大匾,门前蹲坐着两具盛气逼人的石狮,张大血口,似欲择人而食。 正在门前站岗的两个戎装士兵见到少年,躬身道:“五少!” 少年淡淡回道:“嗯。” 然后指着方川言道:“把他带到柴房去,多算点钱。” 两个士兵躬身回道:“是!” 方川言紧步跟上被称作五少的少年,却被其中一个士兵拽住,喝道:“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长令大人的府邸也是你能进的吗?” 直接的蔑视仿佛针扎刺痛方川言的心灵,但士兵手上庞大的劲道提醒着他,两人之间的差距――方川言清清楚楚的感觉出对方强出自己甚多的力量。 方川言迅速的收敛怒气,脸上换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这一会儿的功夫,少年已经消失在庭院之中。 由始至终,少年都未再看过方川言一眼。 方川言作出战战兢兢样子,跟着士兵绕着大院外墙转了一圈来到一条清幽的小胡同内,一辆精致的马车停在小胡同中。 士兵走到一处小门,狠狠地拍了几下门,大声喊道:“西伯,开门!” 很快,一个弓腰驼背的老者颤颤巍巍的打开后门,眼神在两人身上打个转,又盯着士兵,小心的问道:“阿朗,什么事?” 第三更!今日四更!求金砖! ------------ 深入虎口 叫做阿朗的士兵一指方川言道:“呐!这是五少亲自找回来的柴夫,给他算下钱!” 西伯浑浊的双眼内露出一丝疑惑:“五少亲自领回来的柴夫?” 西伯特意将亲自两个字咬的很重,显示他并不很懂,对这个柴夫是该尊敬些还是打发掉了事? 阿朗牛眼一瞪,露出一丝煞气,看见西伯吓得缩脖子,哈哈大笑道:“好啦!不吓你了!还不是今天府里的人都给那个什么鬼‘蛛手’商广凉给拉出去不知做什么啦!五少练刀的柴没有了,自己出去找回来的嘛!” 方川言闻言剧震,“蛛手”商广凉! 说实话,任何人在不到二十四小时内连续数次听到同一个名字,并且还差点给这个人搞掉小命的情况下,都不可能给忘掉的,更何况商广凉还是号称宏照国内新一代代表之一。 看见西伯还想问什么的样子,阿朗牛眼再瞪,喝道:“好啦!带他进去吧!” 说罢,阿朗哈哈大笑离去。 西伯弓腰轻声对方川言道:“这边来!” 方川言依言跟在西伯身后,西伯年纪颇大,走起路来都不太稳,看起来丝毫武功都不会的模样。 两人来到一处低矮的房屋门内,方川言将背上的木柴堆放到角落里,西伯又带他到了前院账房领了十几枚玉币。 西伯是个毫无武功的普通人,在府里受尽欺负,才五十多岁就已经老的像是半截入土之人,走起路来晃晃悠悠,一步三漂。 从后院走到前院这一点路足足用了近一刻钟,方川言也有时间好好打量这座颇为不小的院落,并趁着这大好时机牢牢记住院落的格局,还从西伯口里打听到院落的大体构局。 方川言在听到“蛛手”商广良来到了府里时,就打定主意,绝不能浪费这等天赐良机,抱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大无畏精神探听所有可能有利于自己的消息。 方川言将这次行动视作自己武道修炼的一部分,兼且测试自己的能力和运道有多强。 因为他越来越认识到这个大陆上个人武力的强大,以自己可论是三脚猫的蹩脚功夫,若是再没有敢超越一切的无上勇气,恐怕自己一辈子都会给人压迫,说不定哪天就连小命都丢掉。 趟或此次失败,那方川言就会考虑老老实实的找个旮旯角落蹲着,再不考虑自己天下无敌的伟大梦想。 在这种几乎可算处处敌人且是给人瓮中捉鳖的绝境中,方川言爆发出最强大的斗志。 唯一对方川言有力的是敌明我暗,况且对方一定以为以他低微的武功,定是还藏在不知什么角落里伺机逃掉。 哪里会有人想到方川言会大胆且高明至此,不仅大白天敢于在大街上化作柴夫乱窜,还会来到敌人核心的“大本营”。 方川言同时也想知道,先天真气是否如同他想象的那般神奇。 先天真气在敛气隐形方面该有很强的作用的。 两人领了玉币,回返去后院。 方川言苦思冥想,正要找个办法混进去。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将方川言惊动,打眼望去,一个略显清秀的小厮正疾步跑来。 小厮气息微乱,朝西伯厉声喝道:“你个死老头子,我才离家半天你惹少爷生气,看老爷知道了不打死你个糟老头,呸!害我都挨骂。” 喘口气又朝立在一旁皱眉不已的方川言打量了一眼,继续吩咐西伯道:“你跟他把木柴直接搬到少爷院里去!快点!别让少爷等急了!” 方川言暗道:“瞌睡遇到枕头。” 西伯瞪着小厮渐渐远去的背影,待到小厮离去足够远后,狠狠骂道:“呸!毛都未长齐的小崽子,刚回来就来找晦气!” 方川言身躯微震,那岂非说“蛛手”商广良也已经回来了。 又费了半个小时,西伯终于将方川言带到五少的小院前,方川言现在又变成了刚才肩背大捆木柴的柴夫的模样。 刚才的小厮迅步上前,跟西伯挥手道:“行了,你先回去吧!” 招手跟方川言道:“跟我来吧!” 方川言装作恭顺的样子,跟小厮进了内院。 小院内除却靠近墙边处一颗大树下的石桌石凳之外,只剩下满院的凌乱散落在地上的散碎木柴及数个兵器架子,无一不显示出此间主人对武功的痴迷及迥异常人的爱好。 第四更!各位送点金砖给俺,多谢!多谢! ------------ 仇人再遇 五少恰于此时打开屋门,此时他已经换上一身劲装,发束蓝色结带,整个人显得英气勃勃,双目中精光闪闪,给方川言无比强大的迫人感觉。 方川言觉得他比昨夜自己对付的黑衣大汉强出数个层次。 五少犀利如刀的双目扫过方川言,淡淡道:“放下柴,出去吧!” 小厮恭敬道:“少爷,老爷说过会儿会过来。” 五少剑眉一动,疑惑道:“爹,今天不是陪着商广良么?怎会有空过来?” 小厮赔笑道:“老爷说他带了一个厉害人物来,说不定能指导少爷几招呢!” 五少脸色迅速阴沉下来,不悦道:“不会是商广良那种欺世盗名之辈吧?哼!总有一天,本少要让他知道谁是真正的青年第一人。” 小厮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喜道:“那是!奴婢先恭喜少爷了!” 五少嘴角溢出一丝冷酷的笑意,低声念了声“商广良”的名字,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小厮突然看到方川言居然还在磨磨蹭蹭没有放下木柴,脸色大变,大怒道:“怎还未好呢!快点出去!” 方川言怒火中烧,几乎气的要上去暴揍他一顿,脸上却赔笑道:“好了,这就走!这就走!” 一声微不可闻的脚步声响起,方川言向院门口看去,一个面容苍硕,身矮体胖的老者落后半步于另一位身着紫袍,面容如玉,容貌只有三十余岁模样的男子。 方川言骇的眼珠子都差点鼓出来,迅速压低斗笠,努力做出漠不关心的样子。 因为这个紫衣男子正是要娶宋姝做第二十五房姨太的男子,也是上善古玉的真正拥有者。 方川言瞬时将自己脑中一切杂念屏除,什么武道修炼,还是虎穴探险都给扔到九天云外,因为这是千钧一发之时,一步出错,那他怕是一辈子都出不了这个院子了。 紫衣男子脸色红润,身形稳健,便立刻让方川言知晓当日给他弄出的伤早都好了。 在方川言所遇到的人中,紫衣男子是仅次于昨夜跟横沥交手的黑衣男子的厉害人物,上次方川言是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打中他的丹田穴,居然只是受伤一点,倘若此次给他照上面,一个回合就足以将方川言击倒。 幸好,紫衣男子仅仅打量了一眼方川言这个冒牌柴夫,目光不再停留,留在五少身上。 矮胖老者恭声笑道:“大人,这就是下官犬子,是下官诸子中最有天分的一个。还望大人不吝点评。” 方川言闻言一震,心中同时生出大胆之极的念头来,既然他们都未发现自己是个冒牌货,何不留下看个究竟。 更何况,方川言非常奇怪,为何这个紫袍男子身上会有如此珍贵的上善古玉。 紫衣男子目光紧紧盯住五少,五少亦不拉分毫的紧紧回望紫衣男子。 一股宛如实质的压力充斥院内,方川言猝不及防下几乎给震的吐血,先天真气适时运转全身,将全身浑浊之气一扫而干。 方川言心中大骇,这股压力明显是向着五少而去,自己仅是受到波及就如此大的反应,紫衣男子的强大好似一座大山压在方川言心头。 片刻之后,庞大的压力消失一空,紫衣男子目光自五少身上收回来。 五少一脸疲惫之色,躬身敬礼道:“多谢前辈指点!” 紫衣男子哈哈笑道:“李长令,有子如此,此生可慰!最难得是令郎有股坚忍的毅力,这才是他将来成就的保障啊!” 李长令脸上大感有光,胖脸堆满笑容,笑道:“得大人一句夸赞,幸甚!” 言罢,李长令带着紫衣男子离开院子。 小厮送五少回了房内,撇下方川言孤零零在院内。 方川言远远望见李长令转入西侧一排屋子中的一间。 看两人明显是有事要密谈的样子,方川言暗中焦急偏又没有办法。 虽然先天真气可以收敛气息,但自己若是接近房子,绝无可能掩饰自己的脚步声,肯定会给发现。 方川言突然想起昨夜与宋姝藏身井内时那种感知包容天地,数十米内的动静无一不收入脑海的奇妙感觉。 但那种神妙的感觉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方川言都未明白如何才能把握到它。 方川言试着凝神静气,却毫无反应,不由大感沮丧。 第一更!今日四更!兄弟们,用金砖砸死我吧! ------------ 池内偷听 晚春暖融融的阳光映照在万物勃发的一切大院落内建筑、树木、花草及池水上,让一切显出无限的生机。 方川言心中莫名一动,想起那是一种像是生命迹象都停止的感觉。 方川言走到院外,五少的小院深处内宅,小院外数十米内都是一片花草假山,平时无人来打扰。 李长令与紫衣男子所在的房间离方川言有近百米远,在如此距离上,方川言无论如何是偷听不到的。 目光落在那片波光粼粼的水池上,方川言计上心头,水池的另一面里那所房间仅有十余米,倘能再把握到那种感觉,该足够他听到。 方川言将斗笠及外袍褪下,藏在假山缝隙中,轻灵又迅捷无声的潜入水池中。 四周清凉的池水将方川言紧紧包裹住,方川言迅速内力运转开来。 先天真气流动之间自体内细胞中洗涤出细胞呼吸产生的废物,自动将它们排出体外,同时水中微少的氧气透过体表包容进先天真气中,发送全身,完成内外呼吸的转换。 方川言在水底睁开眼来,参照着水上投下的亮光及他的记忆,四肢划动,化身成水底的鱼儿般,缓缓的游到水池的尽头上。 方川言尝试将心跳、汗液分泌、甚至体内一切活动缓慢下来。 丝丝凉意包裹着方川言全身及意识,让他的心神迅速冷寂下来。 再一次的,方川言恍若意识抽离全身般,身体变得至冷至静,一切生命迹象都减弱,直至保持身体最基本的活动。 相反的,听觉却在一瞬间变得灵敏无比,周围一切平时让人忽略的声音齐齐涌上心头:先是水中游鱼自在滑动的声音,紧接着水面上微风划过水面的声音,草木在风声中哗哗摆动的动人声音。 触感仿佛无止无尽的向外延伸出去,直至方川言身体一震难言的难受感觉涌出。 一阵微弱的特殊旋律震动的动静混杂在诸般声音中传来,方川言心头涌上莫名明悟,心知这就是李长令与紫衣男子在交谈。 屏除一切杂音,那股特殊的震动变得响亮起来。 矮胖的李长令微显苍老的声音响起:“……下官接到黑木令,立刻调集城内全部的三百名国军,不过下官赶到时,大胡子及他的同党都已逃跑,上善古玉也未取到。” 方川言放下内心的担忧。 虽然算是同历生死一遭,方川言心中却并未将横沥、恒薇视作交心的朋友,但惟独对淡然如水的古成典有一种莫名好感。 那是一种像是对多年老朋友的好感。 更何况他的乖乖妹子早将一颗心儿系在古成典身上。 紫衣男子失望道:“噢?这么说他们也不知上善古玉是在横沥手上还是他的同党手上么?” 李长令恭声答道:“下官从济兀派五祭之一的寇兀口中得知,玉佩还是在那名短毛匪身上,而且此贼功力低弱,只需我们封城大索,任他天大能耐都不会给他溜掉的。” 方川言闻言大讶,不知为何这李长令竟说玉佩还在自己身上,昨夜那名黑袍男子应改就是李长令口中的五祭之一的寇兀,寇兀是清楚知道玉佩是在横沥手上的。 同时又庆幸自己没有莽撞的混出城去,到时保管给逮到。 紫衣男子不悦冷哼道:“那为何到现在都未见你们有动静?” 李长令战战兢兢道:“商大人特意吩咐不可关闭城门,只需在城门两侧埋伏下高手并侦查好手,到时短毛匪见城防疏松定会想法化妆从城门逃出,到时便可一网成擒。” 紫衣男子沉吟道:“唔,这恐怕并非商广良真正意图,商广良此子心机深沉,向来是走一步看三步。” 李长令突然叫道:“是了!下官晓的了!” 紫衣男子语气中充满惊讶道:“怎么了?” 李长令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干咳道:“以下官猜测,此乃商大人掩饰之举。” 紫衣男子急迫道:“怎么说?” 李长令道:“今日上午商大人将下官府中家仆佣人抽调一空,秘派出去半日时间,并让下官放出口风,附近发现上古宝藏。这正说明了商大人不欲别人――尤其是保皇派们――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才特地安排的迷惑他们的行动。” 紫衣男子恍然大悟道:“让保皇派们误以为昨夜大规模的调兵是因为发现了宝藏,借以掩饰上善古玉的存在。不封城门也是为了不惊动保皇派们!” 第二更!今日四更!兄弟们,求金砖! ------------ 同府总管 李长令接着道:“虽然上善古玉的事情必然会为保皇派们所知,但那已是至少数日后的事情,以商广良的聪明,必会在数日内解决此事。商大人果然是大将军都看重的人!” 方川言心中升起难言的感觉,对这个未从见过面的“蛛手”商广良大生忌惮。同时想到既然是商广良与寇兀一同前来,那寇兀定然已经告诉商广良玉佩并不在他手上,但显然商广良却并未告诉李长令。 方川言心中豁然开朗,终于想明白商广良究竟打得什么主意。 商广良故意引导李长令他们误会上善古玉在方川言手中,并借李长令的嘴将消息散布出去,即使在将来昨夜的事情暴漏出来,别人都只以为上善古玉在方川言手中。 最厉害的是,商广良才真正知道玉佩是在横沥身上,可以不受干扰的集中全力夺出玉佩。 真是好计谋! 即使是方川言也得为商广良这种缜密严实的思维佩服的五体投地,果然不愧紫衣男子所说的“走一步,看三步” 心中更是大感无奈,自己怕是惹上真正的大麻烦了。 即使自己跟别人解释,别人都无法相信。 紫衣男子哈哈笑道:“李长令何必妄自菲薄,既然他的目的已经被我们看透,那就说明李长令不下于那个黄毛小儿,只要李长令尽心为大将军办事,又何愁比不上那个小儿?” 李长令激动道:“跟随总管!” 方川言心中一动,宋姝虽然见识不广,但是宏照国内大体行政级别还是知道的。 宏照国分为十四府一京,每府之长即称作总管,府下分县,每县之长则称作长令。至于县以下的分级则比较散乱,有集、乡、村、镇、里等数种分法。 方川言他们现在就是在紧靠西府的同府境内。 紫衣男子既被称作总管,还有李长令如此恭敬的样子,无不显示出紫衣男子正是李长令的顶头上司――同府总管。 紫衣男子疑惑道:“寇兀现在在什么地方?” 李长令道:“他手下‘四苦力’中的‘狼苦力’方式致来报说寇兀已经出发去追大胡子他们了。既然他给济兀派的人给发现,就得有这种准备,毕竟他们之间的仇恨太大了。现在城里只剩下‘狼苦力’方式致还在。” 紫衣男子冷笑一声道:“寇兀、红员外两人加上十余位法人都未斗过大胡子吗?” 李长令解释道:“大胡子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位无论身手心计都不下与他的高手,提前发现了寇兀他们的埋伏,才让他们逃掉的。而且‘巨苦力’刘力已经被短毛匪给宰掉了。” 紫衣男子吸气道:“武功心机不下大胡子的高手?那就要重新估量大胡子的实力了。” 李长令叹气道:“只怪这次未曾想到居然会给大胡子他们横插一杠,否则怎会有这多麻烦。” 紫衣男子难解的问道:“‘巨苦力’刘力真给短毛匪干掉?那小贼有这么厉害么?” 李长令肯定道:“这是狼苦力与蝠苦力亲口所说,当该不差。” 紫衣男子当日亲手擒到过方川言,当然清楚方川言的实力是何等弱小,对于他能击杀‘巨苦力’是相当的惊讶的。 紫衣男子问道:“他们有说大胡子他们是为了何事而来吗?大胡子他的势力范围在北府外,怎么会突然跑到同府境内?。红土国都给他搅得天翻地覆了,听说红王又第十二次发布征集大军令,发誓要剿灭大胡子了。这个时候他还敢离开吗?” 李长令一怔道:“这个下官到未曾想过……不过既然红王已经发出围剿令,他们还要来此冒险,莫非是因为上善古玉?” 紫衣男子却摇头笑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上善古玉只是在一定程度上让他们据有一些大义,却非是解决他们眼下困境的良策,而据我估测,他们更有可能是寻求帮助而来。” 李长令佩服道:“这确实大有可能,到时只要我朝自西府向红土国的属国王元国发起攻击,即可令红土国这种庞然大物手忙教乱。大将军与济巫派合作,只冲济巫派与大胡子的深仇大恨即可知大胡子到时必会选择与可皇合作,必是将来我们大将军一系大敌。” 紫衣男子狠笑道:“那该是寇兀和红员外他们的事情了。谁!” 第三更!今日四更!兄弟们,求金砖! ------------ 车底脱身 紫衣男子暴喝一声,动作却比声音还快,隔空一拳打向房顶,拳劲将屋顶击的片片碎裂时,音波同时从屋顶的大洞攻向那位梁上君子。 “蓬!” 然后在方川言还未反应过来的瞬间,空中拳劲密集而迅速的交击数十下,呼呼风声大响。 方川言虎躯巨震,生命的痕迹又如潮水般涌入身体,听觉却悠忽散尽。 方川言静静伏在岸沿下的水中一动不动,剧烈的打斗声透过阳光覆盖的大地和池水,变成杂乱无章的震动从方川言耳中传入,抑或从体表感触到。 须臾,一把悦耳动听的女声传来:“朱大总管,不送了!” 杂乱的脚步声及各种嘈杂声过后,园中又恢复静寂。 方川言在内息即将枯竭时,终于浮出水面,爬上岸边的假山隙中,盘膝打坐,蒸干身上的水分。 方川言头疼起来,给刚才那么一闹,府里肯定大肆戒备,倘若此时方川言再头戴斗笠出现,不问可知,定给抓起来,到时只要将斗笠除去,任谁都会知道方川言这个冒牌柴夫才是他们老爷要找的“短毛匪”。 但是他必须尽快回去与宋姝汇合,否则宋姝给人发现就糟了,这就决定了他不能等到晚上再偷溜出府。 方川言的心突然热烈起来,他从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如此牵挂一个人,那是一种包含了热切思念与无名担忧的情感,清晰的打动方川言的内心。 脚步声响起,方川言抬头望去,一个身着蓝袍,头戴歪冒的小厮慌慌张张从长廊中走过来。 方川言计上心来。 当方川言从假山后面钻出时,他以经是一身蓝袍,头顶小帽的小厮打扮。 方川言迅捷无比的钻进书房放了一把火,待火苗将全屋引着并冒起滚滚浓烟时,方川言大声喊着“着火了!”,跑到后院去。 众多小厮丫鬟不明所以,又见书房处浓烟滚滚,火光隐现,都忙着去救火,不曾发现这个冒牌的小厮。 方川言轻舒一口气,还有两三步就走出后院门时,身后一声熟悉的声音喝道:“站住!” 方川言立定转身,李长令双目含煞的盯着方川言,庞沛的气势罩住方川言。只要方川言露出哪怕一丝胆怯或是马脚,这股冲天气势包可立即变成杀气,并牵动李长令的攻势。 那时方川言绝无幸理。 方川言躬下腰来,谦卑的道:“老爷!” 语毕即站在原地,一副等待老爷吩咐的样子。 李长令冷峻的目光在方川言身上溜了数圈才道:“没事了,走吧。” 方川言答道:“是!”立刻转身离开。 待方川言走到门外,只差关闭大门时,李长令终于发现方川言什么地方不对:方川言的后脑勺上光秃秃,只漏出一点短短的头发。 李长令怒目环睁,喝道:“回来!” 方川言嗤笑一声,毫不理睬。 “彭!” 大门紧紧的扣上。 紧接着,方川言迅速的褪下外衫,运起昨夜才根据苍鹰飞翔的形态参悟出的心法,犹若迅雷般钻到马车底下,湛蓝的小厮外衫则被方川言奋力甩向对面院墙。 “轰!” 木门碎裂时,李长令正看见蓝衫从墙头落下。 方川言听到院内响起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暗笑不已的时候,两声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两人有若慌不择路般上了马车,紧接着马车一震,碌碌前进。 待离开后门有段距离后,马车上两人同时长舒一口气,一个声音苦声道:“少爷,您这样跑出来,回去后会给老爷责骂的。” 另一个声音带着大难得脱后的喜悦口气道:“无所谓啦!好歹少爷我都三十多了,怎能事事都给老爷子压住呢!” 进接着又兴奋道:“幸亏我今天有准备,否则怎能趁乱跑出来呢!看来少爷我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方川言差点笑出声来。 马车滚滚向前,终于在半个多小时后停下来。 方川言从车底往外望去,发现外面停着数辆马车,心中暗惑,这家伙难道跑出来开会? 正在此时,又有两声脚步渐近。 两人来到方川言旁边的马车。 一个年轻宛如黄鹂清啼的女子声音响起道:“小姐,你为什么这么焦急呢?待我们先找个马夫来吧!我们都还不懂驾车呢!” 另一个柔弱动听的声音娇嗔道:“哎呀,那就你来好啦!再不走,等我爹来了可就没法走掉啦!” 第四更!兄弟们,求金砖! ------------ 真假车夫(一更) 清脆的丫鬟声惊讶道:“老爷他……来了?他没发现你吗?” 接着苦恼道:“但是小姐,我真的不会驾车啊!” 柔弱的小姐声音骄傲道:“小姐我用的是金蝉脱壳之计,轻轻松松就跑出来啦!” 躲在车底的方川言忽然有了脱身牢笼的美妙计策。 方川言从车底钻出来。 主仆二人给这个似是地底钻出来的人给吓了一跳。 方川言却看的一呆,不是因为丫鬟,小姐都是绝色的美妙女子,却做男装打扮,而是因为眼前一位正是他碰到的那位吃霸王餐从三楼跳下来的食客,不过那该是她说的金蝉脱壳。 她显然并未认出方川言。 方川言学足书生的样子,长身躬礼,道:“两位小姐,在下恰巧会赶车,不若就由在下为两位小姐驾车好啦!” 丫鬟嗤笑不屑道:“明明就是个车夫,学什么书生嘛!” 方川言见小姐一副犹疑难决的样子,威胁道:“假若我大喊一声‘有人要逃了’,是否会让你爹找到你呢?” 丫鬟下的花容失色时,略显男子气概却有一副柔弱之极嗓音的小姐眉目一亮,娇声笑道:“那你大叫一声试试,看是来人抓我还是抓你?” 方川言笃定的心理首次冒出不安的心情,故作轻松道:“怎可能有人来抓我?” 小姐作势要喊,方川言立刻败下阵来,求饶道:“算我没来过好啦!请问两位小姐是否可以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呢?” 丫鬟仍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小姐就以胜利者的口气道:“本小姐决定啦!雇佣这位短毛匪做赶车的车夫!” 方川言给弄的一愣,丫鬟娇呼道:“短毛匪?小姐,怎可以用他做车夫?” 小姐挥挥手,不耐烦道:“好啦!就这样啦!” 方川言终于搞清了什么事情,苦笑道:“小姐不怕给国军给逮到么?” 小姐美目露出笑意,粗重的剑眉一跳,道:“那有何难!” 方川言终于体会到峰回路转的心情,问道:“小姐有否妙招,将我这一头短发掩藏起来呢?那我才可以真正变成一个车夫的。” 小姐沉吟不语时,她身后的丫鬟脆声叫道:“用假发就可以啦!” 方川言疑惑道:“但是那里能有假发呢?” 丫鬟笑道:“等一下。” 丫鬟进入马车,不久从包袱中取出一个假发来,惹得小姐惊讶道:“环儿,我们怎么还准备了假发呢?” 丫鬟辩解道:“是小姐说过要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的嘛!环儿怎能不把东西准备好呢!” 方川言取下小帽,边问道:“你们怎么发现我的身份的?” 坐在马车内的小姐道:“你帽子下的脑壳上分明没长头发嘛!” 丫鬟帮方川言端端正正的将假发带上,又从包袱里拿出另一顶带系带的灰色小帽给方川言带上,系带系在下巴下,正好固定住假发。 方川言这才有空打量这是什么地方,就在身后一栋三层气派的木楼上,挂着一块镏金厚匾,上书“红楼”两个飞扬的大字,再由门口三三两两进出的衣着华丽的男客及打扮妖娆的女姬身上,立刻猜出这正是千百年来久盛不衰的买卖皮肉的场所——青楼。 此时才是青楼刚开开门的时候,来往客人不多。 他暗道:两个人身着男装跑到青楼来逛,正是躲开追踪的好办法,因为那位老爷怕是怎都想不到,他的宝贝女儿竟会带着丫鬟逛妓院。 方川言坐在马车上时,才记起自己根本未曾驾驶过马车。 当三人花了半个小时终于将马车堪堪上手后,已经过了晌午,好几拨人已经注意到他们。 方川言大胆的找个人问了安民药堂所在后,终于起程上路。 马车载着三人七转八转,终于来到他们藏身的小院外面。 方川言蝶燕般轻巧的越过不足三米高的院墙,翻入柴屋内,终于看到虽然才分别半日却如隔三秋的宋姝。 宋姝露出满含惊喜与惊讶的眼神,接着笑道:“哥哥怎么这么快长出头发了?” 方川言摸摸假发,苦笑道:“这就是最大的收获了,姝儿是否觉得我这样比较吸引人呢?” 宋姝格格娇笑时,方川言拉起宋姝,出院来到马车上。 马车拐上城门大街,城门遥遥在望。 方川言突然心虚起来,倘若守城兵大哥们有足够的经验,那他和宋姝就要留在此地啦。 第一更!今日四更!金砖!金砖! ------------ 同府总管(二更) 等四人跨过护城河,真正来到城外的土地上时,方川言终于相信自己是洪福齐天,诸神保佑。 方川言与宋姝均长舒一口气,这两日一夜紧张的各色场景尽数掠过方川言脑海,让他生出恍若隔世的感觉。 小姐娇弱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来:“你们接下来要到哪去呢?” 方川言哈哈笑道:“我们再走一段路就要跟你们说再见啦!” 小姐不依嗔道:“你这人哩!怎么可以这样!人家帮你逃出来,你这样就要甩开人家吗?” 方川言大讶他何时跟这位小姐有这么亲切的关系时,小姐不满的继续道:“你走掉,谁给我们驾车呢?” 方川言大感头疼,车内响起一片笑声,连宋姝亦叛变投到敌营内,丝毫不给他一点面子。 方川言想起他从穿越到这个世界来后受尽的苦难,古力克、紫袍男子、当铺老板、黑衣大汉及李长令,甚至偷衣服是遇上的乡下汉子都给他时时刻刻生存的压力,原来世界里的自由自在的生活好像几个世纪前的事情。 现在终于重见天日,他只想跟宋姝回到乡下去静静的过日子,刚下山时满心的雄心壮志都消散的无影无踪。 只要他们能像现在这样就好。 方川言叹口气道:“好吧!我把你们送到即显县城吧!” 丫鬟终于不客气道:“喂!我们可是帮了你大忙,你怎能这样忘信弃义的!” 小姐也好奇道:“你们到底犯了什么事,给污蔑成大盗呢?嘻!短毛匪!真是贴切!” 宋姝愤愤道:“分明是他们抢了我们的东西,真可恨!” 丫鬟亦好奇道:“是什么东西值得他们这么大动干戈的?” 方川言走出令人心灰意懒的心情,心知再说下去就会露馅,讶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们不是真正的大盗呢!说不定我们半路上抢劫了你们都是可能的!” 丫鬟果然是个直性子,不服道:“你妹妹的武功这么差劲,怎么会成了大盗?” 方川言哑然失笑,突然想起紫衣男子,问道:“同府大总管叫什么?” 到现在方川言都未明白,为什么同府总管身上会有那么重要一块尚善古玉,非是这样,他怎会给人撵的跟只丧家犬般狼狈? 小姐接话道:“西府总管名叫余世泽,外号“翰绵刀”,他的师父是“瀚宇刀王”赵竹生,当年余世泽受老可皇救命大恩,遂为老可皇效力,后来做到西府总管了。” 方川言虎躯一震,想到一种可能,难以置信道:“他现在是偏向可皇还是大将军?” 小姐痛快的答道:“当然是可皇啦!他多次在别人面前说大将军嚣张跋扈,不尊于上,苛责于下,早该下位让贤了!是个真宗的‘保皇派’。” 丫鬟突然道:“他的人品却不怎么样的,到现在都已经娶了二十四房姨太啦!还厚颜无耻的要跟可皇连亲,要娶可皇的亲妹妹“和宁公主”呢!” 小姐惊讶道:“咦!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添香,你是怎么知道的?” 添香嘻嘻笑道:“这是老爷说的啦!那天老爷跟别人谈话,让我听到了。嘻!老爷还说他该改个名号,叫做‘海绵刀’。” 宋姝压抑的道:“为甚么?” 添香兴致勃勃道:“老爷说他这个人最没骨气,自私自利,叫‘海绵刀’正是合适。” 车内响起一片娇笑。 方川言却把握到于世泽真正的用意,从他偷听到于世泽与李长令密谈就可知晓,于世泽是正宗的‘大将军派系’。 至于于世泽多次叫嚣大将军该下台,正该是大将军的授意,可皇正是势力弱小之时,此时有人投靠,就如瞌睡遇到枕头,若给于世泽与可皇联姻成功,于世泽成了可皇的心腹,只需于世泽在关键时刻叛变,可皇就一切休矣。 又听宋姝问道:“那个‘瀚宇刀王’是什么人?很厉害么?” 小姐接口道:“‘瀚宇刀王’是跟大陆名侠‘楚狂人’同一时代的人,据说到现在已经活了一千一百多岁啦!” 宋姝咋舌道:“这么厉害!” 方川言心中涌起奇怪的感觉,更在此刻找到自己努力的方向,方才昏暗的心情一扫而空,体内生机如同烈火般熊熊燃烧起来,思感亦如潮水,水银泻地的延伸开去,沿向无限的远方。 第二更!今日四更!金砖!金砖! ------------ 同府总管(二更) 等四人跨过护城河,真正来到城外的土地上时,方川言终于相信自己是洪福齐天,诸神保佑。 方川言与宋姝均长舒一口气,这两日一夜紧张的各色场景尽数掠过方川言脑海,让他生出恍若隔世的感觉。 小姐娇弱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来:“你们接下来要到哪去呢?” 方川言哈哈笑道:“我们再走一段路就要跟你们说再见啦!” 小姐不依嗔道:“你这人哩!怎么可以这样!人家帮你逃出来,你这样就要甩开人家吗?” 方川言大讶他何时跟这位小姐有这么亲切的关系时,小姐不满的继续道:“你走掉,谁给我们驾车呢?” 方川言大感头疼,车内响起一片笑声,连宋姝亦叛变投到敌营内,丝毫不给他一点面子。 方川言想起他从穿越到这个世界来后受尽的苦难,古力克、紫袍男子、当铺老板、黑衣大汉及李长令,甚至偷衣服是遇上的乡下汉子都给他时时刻刻生存的压力,原来世界里的自由自在的生活好像几个世纪前的事情。 现在终于重见天日,他只想跟宋姝回到乡下去静静的过日子,刚下山时满心的雄心壮志都消散的无影无踪。 只要他们能像现在这样就好。 方川言叹口气道:“好吧!我把你们送到即显县城吧!” 丫鬟终于不客气道:“喂!我们可是帮了你大忙,你怎能这样忘信弃义的!” 小姐也好奇道:“你们到底犯了什么事,给污蔑成大盗呢?嘻!短毛匪!真是贴切!” 宋姝愤愤道:“分明是他们抢了我们的东西,真可恨!” 丫鬟亦好奇道:“是什么东西值得他们这么大动干戈的?” 方川言走出令人心灰意懒的心情,心知再说下去就会露馅,讶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们不是真正的大盗呢!说不定我们半路上抢劫了你们都是可能的!” 丫鬟果然是个直性子,不服道:“你妹妹的武功这么差劲,怎么会成了大盗?” 方川言哑然失笑,突然想起紫衣男子,问道:“同府大总管叫什么?” 到现在方川言都未明白,为什么同府总管身上会有那么重要一块尚善古玉,非是这样,他怎会给人撵的跟只丧家犬般狼狈? 小姐接话道:“西府总管名叫余世泽,外号“翰绵刀”,他的师父是“瀚宇刀王”赵竹生,当年余世泽受老可皇救命大恩,遂为老可皇效力,后来做到西府总管了。” 方川言虎躯一震,想到一种可能,难以置信道:“他现在是偏向可皇还是大将军?” 小姐痛快的答道:“当然是可皇啦!他多次在别人面前说大将军嚣张跋扈,不尊于上,苛责于下,早该下位让贤了!是个真宗的‘保皇派’。” 丫鬟突然道:“他的人品却不怎么样的,到现在都已经娶了二十四房姨太啦!还厚颜无耻的要跟可皇连亲,要娶可皇的亲妹妹“和宁公主”呢!” 小姐惊讶道:“咦!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添香,你是怎么知道的?” 添香嘻嘻笑道:“这是老爷说的啦!那天老爷跟别人谈话,让我听到了。嘻!老爷还说他该改个名号,叫做‘海绵刀’。” 宋姝压抑的道:“为甚么?” 添香兴致勃勃道:“老爷说他这个人最没骨气,自私自利,叫‘海绵刀’正是合适。” 车内响起一片娇笑。 方川言却把握到于世泽真正的用意,从他偷听到于世泽与李长令密谈就可知晓,于世泽是正宗的‘大将军派系’。 至于于世泽多次叫嚣大将军该下台,正该是大将军的授意,可皇正是势力弱小之时,此时有人投靠,就如瞌睡遇到枕头,若给于世泽与可皇联姻成功,于世泽成了可皇的心腹,只需于世泽在关键时刻叛变,可皇就一切休矣。 又听宋姝问道:“那个‘瀚宇刀王’是什么人?很厉害么?” 小姐接口道:“‘瀚宇刀王’是跟大陆名侠‘楚狂人’同一时代的人,据说到现在已经活了一千一百多岁啦!” 宋姝咋舌道:“这么厉害!” 方川言心中涌起奇怪的感觉,更在此刻找到自己努力的方向,方才昏暗的心情一扫而空,体内生机如同烈火般熊熊燃烧起来,思感亦如潮水,水银泻地的延伸开去,沿向无限的远方。 第二更!今日四更!金砖!金砖! ------------ 六大游侠(三更) 内息毫不停歇的奔腾于体内经脉诸穴,又有源源不绝的内力从体内各处细胞生出来,加入洪流。 似是无限久远的时间过去,又似是仅过了片刻,那股醉人心神的滋味终于消退。 方川言睁开眼来,打量熟悉无比又时刻变化的广阔天地,更深刻的体味丝丝流过心房。 体内的内力较之以前,更如浩浩长江与支流小河的差距,每一处的细胞都跳动着喜悦。 在这两日一夜,甚至是自从被古力克抓住后连番磨难下,方川言终于突破自己的某种极限,进入更广阔的武学天地,更将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前进。 方川言打断车内叽叽喳喳不休的谈话,问道:“小姐是否能够说说大陆上都有哪些名侠或是厉害的人物?” 小姐笑道:“不若叫我水月儿吧!还不知你高姓大名呢!咦!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方川言暗道:水月儿,真是个好名字。 宋姝掀开车帘,美眸中露出担忧,问道:“哥哥,你没事吧?” 方川言笑道:“哈!我现在哪像有事的样子,想通一些事情罢了!怎么?变化很大吗?” 宋姝点点头,旋即笑道:“只要哥哥没事就好。” 晚春已经灼人的阳光照在宋姝脸上,勾起方川言心中最柔弱的地方,更激起他保护的意愿。 添香吃吃笑道:“你这人哪!小姐问你叫什么呢!” 宋姝代答道:“哥哥叫做方川言,你们叫我姝儿就好啦!” 水月儿道:“大陆上的游侠不知凡几,但是最为人所知的却是‘六大游侠’;左诗仙、楚狂人、陌狙棒、摩柯抢和僧道。” 方川言一呆道:“为何只有五个?” 添香笑道:“笨啦!僧道是两个人,僧是慧休和尚、道是易金道人。” 方川言恍然大悟,又疑惑道:“为何这‘六大游侠’比四王都有气势呢?他们到底谁更厉害。” 宋姝强抑笑声道:“笨哥哥,当然是四王厉害啦!‘六大游侠’只是在民间广为人知罢了,但是他们无论如何都及不上四王的。” 水月儿道:“但是‘六大游侠’却被认作最有可能接近四王的绝顶人物,在大陆上是人人敬仰的人物。” ‘六大游侠’般自在于天地间,既不为自己小命担忧,又享受千万人敬仰,只剩下探索人生的奥谛而存在,那正是方川言立志奋斗的方向。 虽然道路曲折难行,但是恒心不改。 方川言叹道:“似他们这种才叫做真侠客吧!为何‘瀚宇刀王’没有名列‘六大游侠’?” 正当这时,车子来道一个岔路口。 水月儿掀开侧窗的帘子,将美丽的脑袋伸出窗外,打量半天后,欢呼一声,跳下车来。 方川言被她奇怪的举动不解,亦停下车来。 添香掀开车帘,满脸不解道:“小姐,你下车做什么?” 水月儿拍拍车窗,命令道:“好啦!添香!我们该下来啦!” 添香惊叫道:“什么?” 水月儿朝亦是满脸惊讶的方川言眨眨美丽的大眼,宣布道:“我们就在这儿下车啦!这辆车就送给你们做礼物好啦!嘻!保管爹爹想不到!” 随即对满脸不甘的添香道:“收拾行李,我们下车了。” 方川言明白过来,只从片刻的交谈中便不难判断出,水月儿的父亲该是有些地位,当不难查到水月儿在城内的行踪,只凭一辆马车很容易给追上,在此处下车,正是神不知鬼不觉,等她父亲察觉到上当,她们早该溜之大吉。 方川言注视着水月儿娇美英气的脸庞,两道浓黑粗重的眉毛更显出她一股特别的吸引力,笑道:“那我们就说再见啦!” 水月儿定目打量方川言,赞叹道:“没想到方兄这么好看哩!愈看愈是吸引人哪!” 方川言给她大胆的话弄得尴尬之极,心思一转,笑道:“小姐是否知道我们那儿有一种告别礼节是什么?” 水月儿大眼满是好奇的神色,奇道:“是什么?” 方川言正要说分别时,一种难言的感觉升起,似有似无。 方川言沉心静气,那种感觉清晰起来,转望向身后一里远处的某处。 那里只有数棵人抱粗的柳树。 水月儿亦给他奇怪的举动吸引,转目望去。 一声低低的叹息声无视一里的空间在方川言耳边响起,柳树后转出一个身着黑袍头束高冠的男子。 第三更!今日四更!金砖!金砖! ------------ 马儿宝宝(四更) 周围的数棵柳树给吸引到男子身上,似是从天地间生生拔出,与男子形成一个统一的整体,整体又完美的融入到天地间,予人层次鲜明又统一的新鲜感。 方川言心中一动,向水月儿望去。 水月儿已经是满脸的惊讶与懊恼。 男子一步数丈,空间似若不存在般的漫步过来。 紧紧几秒钟时间,男子便来到几人面前。 男子身形高大,方川言足有一米八三,男子却几与方川言齐高,只是身形削瘦,未若方川言体型那般壮实,一副粗糙暗灰的脸庞,脸上有如刀刻的皱纹,只有隐隐散发出的另方川言惊惧的气势与冰寒的双眸中偶尔露出的精光显示出他的强大。 男子淡淡瞥了方川言一眼,定定望着水月儿,叹息一声道:“跟我回去吧!” 添香早已不复雀跃,老老实实的站在水月儿的身后。 气氛沉寂下来,一种压抑沉闷的感觉充斥方川言心胸。 方川言长吐一口气,大笑道:“啊!送君千里终须别,不若我们就在这里说再见吧!” 水月儿给他俏皮的话逗得乐开来,脸上阴霾尽去,终于笑道:“好啦!我记住你这人哩!嘻!真有趣!” 男子仿佛千年不化的冰川般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长袍一卷,一男两女片刻间消失于视野之外。 宋姝亦是暗松一口气,男子给人的压抑感觉太浓重了。 以方川言的感觉,此人该是比横沥、古成典都要高上一个层次的高手。 方川言大笑一声,长鞭一挥,在空中爆出清脆的响声,马车粼粼向前。 同府紧挨西侧大兴山脉,境内多山,尤其是同府最西侧的当县境内更是山丘连绵,当马车驶出当县进入宋姝的家乡即县之后,眼前豁然开朗,大地一片平坦。 两人在入夜之前来到一个名叫薛家集的小镇上。 夕阳西下,金红的余晖洒满天空,将天空中数片云团染成金黄,美丽动人。 但是方川言跟宋姝两人却无有心情来欣赏漫天的金黄美景。 两人站在小镇外唯一一条通向小镇的官道上,看着小镇中不断冒出的袅袅炊烟,渴望不已。 方川言苦着脸道:“不若我们再去做一次小贼好啦!他们肯定能原谅我们的。本来卖柴还得了十几玉币,不过该是逃命的时候还给李长令啦!唉!我们也是为了生存啊!” 宋姝虽亦是饿的头昏眼花,却坚持道:“不行,我们不可以再那样做了。” 方川言拿宋姝没有丝毫办法,头痛不已,眼光扫到马车上,终于激动的叫起来:“哈!我们不如把马车卖掉吧!” 宋姝一呆,旋即喜道:“是啦,但是马匹要留下。” 方川言点头道:“好。” 两人终于在小镇上的马车行将马车卖掉,换来了一百无色玉币。 宋姝心痛道:“我们肯定买便宜啦!我看到当时马车行老板的脸都笑成一朵花了。” 方川言虽亦是心痛不已,却故作大方道;“无所谓啦!反正马车是别人送给我们的,我们不还有一匹马儿吗?好了!该找个地方祭祭我们的五脏庙。” 宋姝突然雀跃的抱着马头道:“我决定了,这匹马儿就叫做‘宝宝’,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能舍弃它,我要养它一辈子。” 刚被起名叫做‘宝宝’的大马亦用大大的头颅亲热的蹭着宋姝,欢悦无比。 方川言看看身后体型高大,一身黄褐色油亮的大马,怎都想不到‘宝宝’跟它有什么联系。但是看到宋姝一脸欢喜与兴奋的神情,方川言心中竟泛起一丝激动。 宋姝终于又恢复到青春少女的心态。 两人住到镇上唯一一座客栈内。 夜沉如水,漆黑的星空未有一丝星光,黑夜中凝聚着某种压抑的气氛,空气中散发出压抑却清新的气味,那是大雨来临之前的气味,阵阵烈风吹起,更显出一场瓢泼大雨正在酝酿。 正在屋内打坐的方川言感受到天地孕育的无匹力量,心神却丝毫无所阻碍的眼神出去。 瞬间,外面种种动静无有遗漏的传入耳中,较之白天水池中更远更清晰的感觉让方川言感受到他的进步。 方川言心中无悲无喜,心沉如水,如老僧入定。 第三更!今日更完!求金砖! ------------ 脱围而出(一更) 一声熟悉的声音透过黑夜的空气,给方川言准确的把握到:“各位,尚善古玉并未在我身上,你们不觉的再纠缠下去是一种浪费么?” 清朗圆润的声音中露出一丝虚弱,正是古成典的声音。 方川言心中大讶,想不透究竟是谁伤到武功该和该和横沥同样水准的古成典。 一声嘶哑带点磁性的女声响起:“阁下的身上是否有尚善古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拿下阁下,你的朋友自会现身,不是吗?”. 浓郁的黑色遮掩着大地,风势愈来愈急,豆大的雨点终于落下来,不过方川言仍旧十分清晰的捕捉到古成典带着强大信心的笑声:“就凭你能抓住我?” 另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哈哈!阁下就这么自信吗?” 古成典静了片刻,难以置信道:“‘蛛手’商广良?” 方川言一震,他会给人追的像丧家犬一样,大半是因为这个“蛛手”商广良,时至今日,终于有机会了解到这个人人称赞的商广良有何高明之处。 商广良亦是难掩讶异道:“阁下认识我?” 方川言心中更是惊讶无比,为何商广良竟是丝毫都不着急的样子? 若是再过一会雨势变大,更会平添无数变数。 雨势渐大,天空中落下的雨滴连成一片珠帘,空中莫名的威压聚集,方川言心中出现种种明悟,更明白商广良不疾不徐拖住古成典,只待落后同伴到来。 由于商广良打的活捉古成典的主意,因此他必须等同伴到来,才能更有把握的将古成典留下。 在这种情形下,古成典即使明白商广良是什么心理都无计可使,因为商广良与对面的女子形成一前一后夹击的态势,面前的女子更是功力高出他一筹,这让他即使想从功力较弱的商广良处突破都变成不可能的事情。 那将引发对面女子的气机,并形成不死不休的局面。 不过现在一切都将改变,因为商广良料不到他方川言的存在。 方川言突然站起身来,敲击隔壁的木板,喊道:“姝儿,起床收拾行李,我们找到古大哥了。” 不理隔壁宋姝惊喜的喊叫,方川言打开窗户,三两下跃上屋顶,运足内力,大喊道:“商广良,你中计啦!” 远处的商广良气机给方川言一声乱喊打乱,古成典准确的把握到这露出的一丝破绽,身形晃动,扑向商广良。 气机牵引下,对面女子久久蓄势化作凌厉无匹的攻势,于黑夜中爆出漫天剑影,水银泻地的洒向古成典。 商广良亦在这片刻间调整回来,更清楚他面对的是与名满大陆的横沥同样厉害的人物,若是他有一丝犹豫都将饮恨当场,故而丝毫不退让的迎上去,气劲乱发。 古成典晃动的身形却在向后的情势之下突然转向前去,迎面激上。 “蓬!” 古成典与对面女子对上。 剑掌相交时,天空中聚集的威压终于以闪电的形式骤然散发开来。 天地在此时变成闪亮一片,任是多高明的武功都要闭上眼睛。 古成典借势飞退,与商广良迎面对上。 对面女子娇叱一声,剑鞘离手而出,激射向古成典。 古成典陷入两面对敌的绝境中。 若是返身抵挡剑鞘,只留余力应付商广良,那他势必为商广良缠住,则他苦心寻找的唯一一丝逃跑的机会消失掉。 “蓬!” 两人各凭感觉对上一记。 “蓬!” 古成典功聚后背,硬挨一记,身形更速,破入重新变成漆黑一片的夜幕中,消失不见。 “咔嚓!” 迟来的雷鸣声炸响,更掩去古成典的脚步声。 两人恢复视力后,站立于房顶上,望着深沉的夜幕,难以抉择。 古成典借着轰轰雷声来到客栈外时,方川言与宋姝已经收拾妥当。 三人牵马出镇,古成典立刻晕倒在马背之上。 两人大惊,试探之后稍微放心。 此时最该做的是找个地方静静疗伤,无疑该是小镇上最合适。 但是方川言不敢再返身小镇上,这时正该是商广良大索小镇时,反而紧崔马匹,宋姝在马匹上扶住古成典,方川言运起被他命名为“苍鹰心法”的换气口诀,紧跟马匹,疾步潜行。 大雨如梭,冲刷大地,将地上一切痕迹消抹的干干净净。 待第二日的第一丝阳光射向大地时,方川言与宋姝早已筋疲力尽,宝宝亦是口泛白沫。 第一更!今日四更!求金砖! ------------ 真气治病(二更) 方川言虽是先天真气护体,真气贵在绵久,但亦是不堪重负。 一个小村落出现在眼前,方川言立刻催马上去。 事实上,方川言已近油尽灯枯,再难坚持下去,现在犹如瞌睡遇到枕头那般美妙。 “砰!砰!砰!” 猛烈的砸门声响起,打碎了小村黎明细雨中的宁静。 “吱呀!” 木门露出一丝缝隙,一个年级至少百多岁的老头露出头来。 老头战战兢兢道:“各位大老爷,我们家没有余粮了。” 方川言大感愕然。 事实上淫妈,同府境内多山,耕田不多,民众生活困苦,远不如归心平原那般富庶,多有人活不下去,经常数十人或是上百人占山为王,打劫四方。 附近露泉山上盘踞着一股多达数百人的匪徒,号称“天下王”,立旨为天下扫平不平事,但事实上却是为祸乡里,附近多受其苦。 就连即县国军数次追剿都碰得灰头土脸,气焰嚣张之极。 故此老头一听到敲门声,吓得连胆子都掉了。 方川言却无知更无惧,顺杆而上,暴睁双眼,恶兮兮道:“快给大爷准备两间房间,准备好热水。做好了有赏。” 老头给方川言惟妙惟肖的表演吓破了胆,忙不迭点头道:“是,是。” 经过一夜的逃命,方川言身上早已溅满了泥水,但他身高体阔,宽背蜂腰,犹是连日的生死边缘的奋斗让他本是俊秀的脸庞有一种难言的彪悍味道,确实有几分强人的味道。 方川言肚里笑抽筋时,宋姝狠狠瞪了过来,但却不再反对。 方川言暗叹爱情的力量果然强大。 至现在为止,方川言都不知他对宋姝到底是什么感情,当他知道宋姝爱上古成典时,心里是一种难舍又不忿的感觉,但是方川言却从未想过他跟宋姝会在将来的某一天结婚生子。 但宋姝无疑是他在这个世界目前为止唯一在乎的人。 一番整理清洗,大吃一顿之后,方川言终于在“房东”本来的卧室中打坐恢复消耗的内力。 内力以可以感知的速度迅速恢复,身上疲劳欲死的难受感觉也消散大半。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 方川言从深层的静坐中醒过神来,体内的内力已经恢复到巅峰。 宋姝焦急叫道:“哥哥,快点出来,古大哥生病了!” 方川言一惊,“练武不生病,生病三月定”这句话他听说过,愈是体质好的人生起病来愈难恢复,更何况古成典身受内伤,又遭逢追杀,这无疑更是雪上加霜。 心念所致,动辄即发,方川言的身形倏地弹起,跟随宋姝来到隔壁房间。 平时总是淡雅除尘的古成典此刻满脸痛苦之色,脸色通红。 方川言束手无策,宋姝焦虑道:“古大哥的内力太古怪,我给古大哥输内力都给排斥出来。哥哥,你来试试。” 方川言心中一动,先天真气正是疗伤护体绝佳神功,但那很有可能等若将他的内力秘密毫无保留的交予古成典知晓,因为古成典这等级数的高手只根据真气在自己体内的运行就由可能窥破其中奥秘。 更有可能的是,方川言从古成典身上了解到他的内力奥妙。 依言将内力从背后输入,方川言瞬间感受到了古成典体内宽阔如海的经脉,浩瀚的内力却翻腾不休。 方川言的内力几在瞬间就被打乱,幸亏先天真气凝练之极,堪堪抵住。 最要命是古成典体内真气自行的反击,差点将方川言内力打出体外。 方川言沉心静气,把握住先天真气,真气主行任督两脉,顺行全身,周围诸大经脉受此牵引,内力纷纷缓缓运行。 倏然,古成典丹田中冲出一股庞沛的内力,专走手少阴心经、手少阳三焦经、足少阴肾经三大主经脉与数十杂脉偏穴。 只这一会功夫,方川言本已完全恢复的内力有消散大半。 方川言手掌离开古成典后背,虚弱道:“好啦,该没有问题了。” 宋姝上来扶住方川言,担忧问道:“哥哥,你是否很累?” 方川言瞪他一眼,怪叫道:“果然女大不中留啊!唉!这就叫有了情郎忘了哥,我真命苦!” 宋姝俏丽的脸庞上浮现大片红晕,正是:二八芳龄俏,恋爱方知妙。 第二更!今日四更!求金砖! ------------ 力斩大盗(三更) 外面马蹄声轰隆隆响起,伴着阵阵呼喝声。 老头屁滚尿流的爬进房内,手忙脚乱的关上房门。 两人莫名其妙的对视一眼,脸上现出震惊的神色。 现在他们正是虚弱的无以复加,若是给商广良他们追上,那真是在劫难逃。 方川言道:“这是否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呢?” 老头面色惨白的走到两人面前,“扑通”跪下,哭天抢地道:“两位大王,我们一家是尽心尽意伺候你们哪,这次‘打草’就不要算上我们吧!” 方川言愕然难信道:“怎么回事?” 老头说出外面来了十余“天下王”的人马“打草”,更了解到“天下王”只是一群危害四方的匪徒时,方川言大笑道:“看我今天为你们除害!” 老头这才明白两人并非什么大盗,脸色吓得更白。 还未来及阻止,方川言大步跨出屋门,来到院外。 宋姝紧跟身后。 天空依旧阴沉沉,空气中泛出阵阵雨后泥土的香气,清爽凉快。 门左侧二十余米外急速飞来一骑,手持亮晃晃的直柄厚被大刀,大喊道:“都给大爷淫妈滚出来!” 方川言心中无名业火窜起,这一个多月的流浪颠沛受尽苦难的种种场景倏地闪过脑海,大喝道:“大爷在此!” 马背上的大盗给突然出现的变故吓了一跳,待看清一身蓝色土布袍装扮的方川言大步奔来时,勃然大怒道:“小子找死!” 双腿紧夹马腹,马蹄更急,手中亮晃晃的大刀在头顶不断划着圈子,只待两人交接时,势如雷霆的给方川言来上一刀。 方川言顺手从旁捞起一根手臂粗的数尺长木棍,双眸中一人一马不断跳跃向他驶近。 “啊!” 宋姝吓得惊呼一声,闭上美目。 两人相距不足一米时,方川言从大盗身上散发出的气息立刻判断出对方是不下于恒源当老板刘东那级数的高手,对方的身手内力更是在自己之上,非是自己所能力敌。 更知道自己犯了轻敌大意的大错,在这错身生死的片刻间足以让自己饮恨于此。 方川言哈哈一笑,闪电横挪,长棍该项马腿扫去。 大盗大骇,马匹疾驰之下,若是给长棍扫中,当即有马毁人亡之虞,长刀疾劈向长棍。 方川言却突然露出笑容,左手抖出数块石子。 大盗暗叫不好,石子已经准确无误的击中马蹄,马儿悲鸣一声,扑到地上。 大盗却腾空而起,悲愤的长啸一声。 大盗此时背后整个亮给方川言,毫无防备。 方川言疾步紧随,随身而上,长棍化作流光,离手而出,身形却无声无息的紧随其后。 大盗身处空中无法躲避,唯有硬抗一途。 “噗!” 长刀劈中木棍,却未有劈中实物的感觉,心中大叫不妙时,方川言如影随形,一拳击中大盗腰背脊柱处。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骼碎裂的声音,宣告大盗今后最多只有坐轮椅的份。 “!!” 数声急乱的马蹄声传来,掩盖了大盗似有若无的声音。 方川言将落在一旁的大刀捡起,静镇以待。 六骑人马疾驰而至,见到躺在一旁不断叫喊的大盗,惊呼道:“七大王!” 六人愤愤怒目方川言,方川言丝毫不让的回视回去。 方川言全身都紧张起来,他从未试过一次对付多人,即使在恒源当那次也只是众护院旁边压场而已。 不过六人眸中同时露出惊惧的神色,他们当然知道七大王手底下功夫有多硬,这更显出对方敢来触霉头是手低有硬功夫。 六人之中为首左脸颊上一道三公分长短刀疤的凶悍男子目中厉色闪过,排众而出,催马前行向大盗面前,下马弯腰,手中刀光闪过,大盗的头颅与七尺身躯就此分家。 方川言骇了一跳,心中巨寒。 他此刻完全想不到这个疤脸男子为何这样做,只能静待下文,更为疤脸男子的狠辣无情所震慑。 疤脸男子凶目瞪着剩余五骑,寒声道:“七大王是给他杀死的,知道吗?” 其中一个长脸大个脸上露出不服的神色,疤脸男子冷哼一声,长刀闪过,大个登时了账。 剩余四骑脸上神色不变,恭声应道:“是!” 说罢翻身上马,五人六骑绝尘而去,连剩余同伴都不曾招呼,留下目瞪口呆的方川言。 第三更!今日四更!求金砖! ------------ 震慑群盗(四更) 村子的另一侧响起一片喊杀声,伴杂着众盗的哄笑声。 一瞬间,方川言脑海中闪过匪盗烧杀掳略的种种惨不忍睹的景象。 方川言不再去想疤脸男子的奇怪举动,将大盗头颅用衣衫包裹,让宋姝留在这里,迅速的去向喊杀声传来的地方。 他现在满胸腔的怒火,只想给这群祸害人间的匪盗们扒皮抽骨。 拐过一处低矮的土房,眼前豁然开朗,已经来到村外一片空地上,百余村民被集中在一处地方,周围游荡着五骑身着兽皮袄的匪盗,场中聚目的焦点是正在打斗的三个同样身着兽皮袄的匪盗和一个满脸虎气的身着粗布袍青年身上。 三个匪盗你攻我退,配合默契,攻势源源不绝,将青年紧紧压制住。 青年虽身处下风,却满脸坚毅,谨守门户,时而妙到毫巅的反攻一两招。 但身上七八道伤口表示出他的艰难。 除此之外,场中再无他人。 场中匪盗不时响起肆无忌惮哄笑声,方川言心中纳闷不已,仅仅八名盗匪就将百余名村名看的死死的,这太过匪夷所思了。 众盗哄笑声嘎然而止,因为他们发现了方川言。 只看对方不疾不徐的样子,便知道这是来找茬的,而且是有足够信心应付剩余五骑的人物。 除去喜欢“狩猎”的七大王负责的巷子,村民都已经聚在此处了,这是太不可能的事。 但是众盗却并不在意,五骑中分出两骑,呼喝而来。 方川言猛吸一口冰凉的空气,抑住满腔的怒火,大喝一声,手中大盗头颅甩出去。 两盗惊叫“七大王”时,方川言疾奔数步,跃上半空,势如苍鹰搏兔,双手握刀,长刀带着尖利的笑声劈向心神被夺的两盗。 两盗惊醒,忙举刀相迎。 但是心神动摇之下,马速顿落,双刀亦前后差了几分的划向方川言。 方川言空中运起从此刻起被他命名为“苍鹰”的空中换气心法,于空中猛的下坠,势加千钧。 两盗更大失预算,破绽百出。 “铿!” 方川言手中长刀首先劈中右侧一盗,劲气勃发,内力狂涌而出。 右侧盗匪如遭雷亟,长刀离手而出,猛吐一口鲜血,掉落马下。 左侧盗匪给恍若天神下凡的方川言吓得心胆具裂,不复勇气,变招回守。 方川言抓住大好时机,灌注了先天真气的长刀离手而出,化作一溜虹芒,跨越空间般的出现在盗匪面前,令他措不及防下,饮刀而亡。 方川言稳稳落在地上,虎目放光,冷电森然,凭空生出莫大威压,冷喝道:“还有什么本事,尽管来吧!” 剩余三盗你眼望我眼,踌躇不决,围攻青年的三盗亦都骇了一跳,放弃青年,退意顿生。 岂知青年毫不领情,衔住一个满脸浓密胡子的大盗,刀刀催命,颇有得势不饶人的架势。 此时更看出青年刀法势大力猛,充满一往无回的狠厉,将胡子大盗狠狠压制住。 另外两个盗匪退势更急,丢下胡子大盗苦苦挣扎,翻身上马,轻啸一声,打马绝尘而去。 另外三盗对视一眼,亦飞扬离去,连同两位同伴都抛弃不要。 此时尽显盗匪们自私自利的本性。 攻则如虎,退则如鼠。 事实上,假如他们无所畏惧,只需稍加试探,便可知晓威风凛凛的方川言此刻正是虚弱之极,连续的疗伤打斗,已经把他的内力耗得七七八八,只要一同扑上,方川言立刻变成纸老虎。 胡子大盗心神大乱之下给青年抓住空隙,一刀削掉手腕。 胡子大盗此时显出他的悍厉本性,全然不顾断手的痛疼,转身就跑,却给青年一刀打倒。 青年尤嫌不够,刀光闪闪,胡子大盗脚筋都给挑断。 直至此时,百余村民仍是战战兢兢的模样。 方川言却从这一刻开始真正感受到自己不再是任谁都能欺负的一介鼠蚁,生命是真正的把握在自己手中。 更是哀叹村民的懦弱不堪,正所谓人不自争,天必弃之,一股难以名状的悲悯涌上心头。 青年大刀插回背上,大步上前,抱拳行礼道;“赵温多谢小哥救命之恩。不知恩公高姓大名?” 方川言吓了一跳,这声音沉闷中又显洪亮,正是前夜奉命搜索小院给两个鬼仔打了两巴掌的国军,当下“嗯”了一声,同时四下打量。 第四更!今日更完!求金砖! ------------ 懦弱村长(一更) 青年正疑惑不已时,方川言暗松了一口气,两人从未正面打过交道,所以即使方川言站在他面前都不虞给认出来,同样躬礼道:“在下方川言。” 赵温方正刚毅的脸上显出忧虑道:“我们要定个计策,贼盗吃得如此大亏,定会杀回门来。那时就有麻烦了。唉!事实上,我仍是改不掉这幅脾性,否则给贼盗们劫掠一番,反而没有这么难堪。” 方川言对赵温大生好感,因他能够将心比心的为他人着想,更是明白前日还是一个国军的赵温为何孤身行走到此。欣然拍他一记肩背,笑道:“不过我们还是要先和村长商量一下。” 两人客套一番,走到畏缩在一起的村民面前。 赵温高声叫道:“谁是村长?” 村民嗡嗡响成一片,却没有人出来。 赵温再三讯问后,仍无人出来。 方川言拉住赵温,贼笑道:“看我的。” 方川言沉下脸来跨步上前,沉声喝道:“村长给我站出来!否则大爷就不客气啦!” 这声包含这内力迫出,声势浩大,村民们一时间静下声来。 虽然方川言身着一身土里土气的土布袍,但是他方才转眼斩杀两名盗匪的强悍都是有所见,故而诸人都给震慑住。 方川言大感愕然,按说这帮村民淫妈都该是吃硬不吃软的人物,给这一吓,还不把祖宗三代立刻报上。 这时一个瘦弱青年站出来,低头弱弱道:“村长……没来……。” 方川言厉声道:“带我去找他!” 又朝村民们挥手道:“好了!解散回家吧!” 命人把地上仍在叫喊的两个匪盗捆起来,浩浩荡荡杀奔村长家去。 方川言笑嘻嘻搂住赵温的宽阔肩膀,挤眉眨眼道:“怎么样,是否我的办法更有效?” 赵温大为惊愕,因为方川言好似老友般亲切的举动完全与刚才威风凛凛的模样不符,不过这却给他一种贴心的亲切感。 事实上,正是凭借他仅用一年多时间就从小职员做到销售部门经理的无敌“察言观色术”,方川言从第一眼看见赵温,就知晓赵温是那种正气有余而变化不足的呆板性格,更是对赵温仗义出手大感脾胃相投,故此热切非常。 当瘦弱的青年将方川言引到村长家时,方川言惊的下巴都掉下来,这赫然是那个懦弱无胆的老头家。 不过也正是有这样的村长,才有懦弱的村民。 他现在质疑老头会否缚了他们两个去找贼盗们请功。 老头已经神色不安的出来迎接。 两人各拎一个匪盗,大模大样走进屋内,将匪盗毫不客气的扔到地上,老头则乖乖的跟在两人身后,一言不发。 宋姝看到方川言身上的血迹,忙上来查看。 方川言毫不在意,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给各人介绍一番,朝村长吩咐道:“上些饭食来。” 村长乖乖领命去了。 赵温仍是满脸愁容的坐在一旁。 不过宋姝并未认出赵温。 方川言问宋姝道:“古大哥醒了吗?” 宋姝转而兴奋起来,高兴道:“还未哪!不过古大哥的烧已经退了。” 目光落到躺在地上装死的两盗身上,方川言突然笑道:“或许我们的计策都该来自他们身上。” 赵温点头称是,按住跃跃欲试的方川言道:“让我来试试。” 赵温诸般奇异却折磨人的手段施在两盗身上时,盗匪响起声声惨叫,恨不能立即投胎做人,当然甚么秘密都保守不住,全吐了出来。 宋姝看的脸色发白,差点逃出房门去。 方川言在一旁看的甚是有滋味,尤其他看到赵温仅仅捏住一名匪盗双臂却让匪盗惨呼不已,冷汗迭出时,好奇的问道:“赵兄这是什么手法?” 赵温将两个匪盗打晕,痛苦道:“唉!这是我在军中跟一名斥候所学,但是现在却给人害的逃出来。他们不知我是多么喜欢我的军队!” 方川言心中冷汗迭出,更不敢让他知道自己的事迹,那等若说是他间接害他离开国军。 方川言岔开道:“照他们所说,“天下王”的贼穴离此百多里,即使骑马都得一日才可往返,现下都已晌午,他们怎都不可能在今日杀回来,因此我们至少还有半天的时间布置。” 赵温点头应是时,外面传来一把清朗圆润的声音:“布置什么?” 第一更!今日四更!求金砖! ------------ 大计得定(二更) 方川言一震,望向门外,一身玄青色锦袍的古成典缓步踱入门内,天地亮光似乎在他身上折射开来,形成一种朦胧的隔膜,给人玄妙莫测的神妙感。 宋姝惊喜的叫道:“古大哥!” 竟喜极而泣,这一日一夜的担忧终于放下来。 方川言哈哈大笑,起身贺道:“恭喜大哥功力再精进一层!” 古成典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喜道:“多谢方小兄弟啦!方小兄弟的内力古怪,但是老哥受益不浅呢!” 方川言闻言一震,难以置信道:“大哥真能……” 古成典摇头道:“方小兄弟的内力太过古怪,我也吃不透,可是又能从中体味到某种感觉,让我功力精进。” 复又对着赵温问道:“这位是……?” 方川言给两人介绍一番,又跟古成典介绍众人此时的情况。 老头已将饭食准备好,甚至将家里贮存的窖酒取出,众人入座吃饭。 酒足饭饱,方川言终于问老头道:“你们为什么不结村抗贼,反而看盗匪横虐呢?” 老头半只屁股坐在凳子上,闻言立刻起身,苦着脸道:“不是我们不肯啊!‘天下王’焦门放出话来,若有放抗,立刻屠村,到现在已经有四个村子淫妈被‘天下王’当做典型给屠村啦!我们哪敢有丝毫抵抗?至多让他们抢掠一番罢了。不过若是乖乖配合他们是不怎么杀人的。” 方川言讥笑道:“哈!他们还懂不竭泽而渔的道理。” 宋姝亦面露戚容,想起她也可算是死在“大盗”手中的爹爹和弟弟。 赵温长吸一口气,双目爆出杀机,寒声道:“不若我们今日杀上他们的老巢,他奶奶的,我现在很想这么办哩!” 方川言失笑道:“但凭我们的斤两仍是不够的。啊!我们可以用什么奇谋诡计呢?” 古成典微笑道:“天下盗匪大都一个德行,只要我们将他们的头领除去,那众匪必定因此大乱,甚至相互争权夺利,那时将是我们除去他们的最好时机。” 方川言一拍大腿,喜声道:“就该如此!” 宋姝美眸丝毫不眨的瞧着古成典,更给他对盗匪毫不在乎且胸有成竹的模样牢牢吸引,芳心颤动不已。 因为她更明白古成典将亲手除去盗匪头子的决心。 古成典突然朝方川言道:“方小兄弟可否出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方川言面露古怪,同时心中浮起不妙预感。 赵温毫不客气的拎起给他们的豪言壮志吓瘫在一旁的村长老头,对方川言道:“我去把村里的手脚完好的集合起来,他们该是能发挥大作用的。” 方川言大笑,赞同道:“对啦!对他们不能客气。哈!赵兄你学的真快!” 两人踱步在雨后的泥泞路上,清冷的空气含着芳草绿树成长的气息传来,让人感受即将到来的烈烈生机。 古成典双脚虽是踏在地上,却只留下浅浅脚印,像是全身重量都不存在一样。 方川言大感讶异时,古成典问道:“姝儿是否喜欢我呢?” 方川言如雷炸耳,终于明白不安的感觉从何而来,因为他们从未考虑过古成典是否接受宋姝,又或古成典已经有了中意女子,甚至是已经结婚生子。 这都是大有可能的事情。 古成典长叹一口气,脸上浮现忧愁,接着道:“只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唉!这正是我最犯愁的地方,事实上,我从艺成的那天起就决心将全部生命投入到研究生命意义的大道中去,心中再容不下其余感情,那是一种太美妙的感觉。” 方川言巨震道:“什么?” 他想过千万种可能,却从未想到过在他心中可算是荒谬的感觉,更有种给人欺骗的感觉。 方川言苦涩道:“那你为什么告诉我?呵!我该怎么告诉姝儿?” 古成典的声音变得幽远沉寂,并且带着那么一丝痛苦道:“我正是看重我们之间的友谊,才不想弄出更大误会,这种事情需要越早解决越好。” 方川言心中正痛苦不知怎么跟宋姝坦白,怨气大盛,故作惊讶道:“我怎么没感觉道我们之间又什么友谊呢?” 古成典脸上露出莫测的笑意,漆亮的眸子盯着方川言好一会,笑道:“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难以猜测的,自从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我们上辈子就该是好兄弟呢!” 第二更!今日四更!求金砖! ------------ 大道唯一(三更) 赵温仍是满脸愁容的坐在一旁。 不过宋姝并未认出赵温。 方川言问宋姝道:“古大哥醒了吗?” 宋姝转而兴奋起来,高兴道:“还未哪!不过古大哥的烧已经退了。” 目光落到躺在地上装死的两盗身上,方川言突然笑道:“或许我们的计策都该来自他们身上。” 赵温点头称是,按住跃跃欲试的方川言道:“让我来试试。” 赵温诸般奇异却折磨人的手段施在两盗身上时,盗匪响起声声惨叫,恨不能立即投胎做人,当然甚么秘密都保守不住,全吐了出来。 宋姝看的脸色发白,差点逃出房门去。 方川言在一旁看的甚是有滋味,尤其他看到赵温仅仅捏住一名匪盗双臂却让匪盗惨呼不已,冷汗迭出时,好奇的问道:“赵兄这是什么手法?” 赵温将两个匪盗打晕,痛苦道:“唉!这是我在军中跟一名斥候所学,但是现在却给人害的逃出来。他们不知我是多么喜欢我的军队!” 方川言心中冷汗迭出,更不敢让他知道自己的事迹,那等若说是他间接害他离开国军。 方川言岔开道:“照他们所说,“天下王”的贼穴离此百多里,即使骑马都得一日才可往返,现下都已晌午,他们怎都不可能在今日杀回来,因此我们至少还有半天的时间布置。” 赵温点头应是时,外面传来一把清朗圆润的声音:“布置什么?” 方川言一震,望向门外,一身玄青色锦袍的古成典缓步踱入门内,天地亮光似乎在他身上折射开来,形成一种朦胧的隔膜,给人玄妙莫测的神妙感。 宋姝惊喜的叫道:“古大哥!” 竟喜极而泣,这一日一夜的担忧终于放下来。 方川言哈哈大笑,起身贺道:“恭喜大哥功力再精进一层!” 古成典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喜道:“多谢方小兄弟啦!方小兄弟的内力古怪,但是老哥受益不浅呢!” 方川言闻言一震,难以置信道:“大哥真能……” 古成典摇头道:“方小兄弟的内力太过古怪,我也吃不透,可是又能从中体味到某种感觉,让我功力精进。” 复又对着赵温问道:“这位是……?” 方川言给两人介绍一番,又跟古成典介绍众人此时的情况。 老头已将饭食准备好,甚至将家里贮存的窖酒取出,众人入座吃饭。 酒足饭饱,方川言终于问老头道:“你们为什么不结村抗贼,反而看盗匪横虐呢?” 老头半只屁股坐在凳子上,闻言立刻起身,苦着脸道:“不是我们不肯啊!‘天下王’焦门放出话来,若有放抗,立刻屠村,到现在已经有四个村子被‘天下王’当做典型给屠村啦!我们哪敢有丝毫抵抗?至多让他们抢掠一番罢了。不过若是乖乖配合他们是不怎么杀人的。” 方川言讥笑道:“哈!他们还懂不竭泽而渔的道理。” 宋姝亦面露戚容,想起她也可算是死在“大盗”手中的爹爹和弟弟。 赵温长吸一口气,双目爆出杀机,寒声道:“不若我们今日杀上他们的老巢,他奶奶的,我现在很想这么办哩!” 方川言失笑道:“但凭我们的斤两仍是不够的。啊!我们可以用什么奇谋诡计呢?” 古成典微笑道:“天下盗匪大都一个德行,只要我们将他们的头领除去,那众匪必定因此大乱,甚至相互争权夺利,那时将是我们除去他们的最好时机。” 方川言一拍大腿,喜声道:“就该如此!” 宋姝美眸丝毫不眨的瞧着古成典,更给他对盗匪毫不在乎且胸有成竹的模样牢牢吸引,芳心颤动不已。 因为她更明白古成典将亲手除去盗匪头子的决心。 古成典突然朝方川言道:“方小兄弟可否出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方川言面露古怪,同时心中浮起不妙预感。 赵温毫不客气的拎起给他们的豪言壮志吓瘫在一旁的村长老头,对方川言道:“我去把村里的手脚完好的集合起来,他们该是能发挥大作用的。” 方川言大笑,赞同道:“对啦!对他们不能客气。哈!赵兄你学的真快!” 两人踱步在雨后的泥泞路上,清冷的空气含着芳草绿树成长的气息传来,让人感受即将到来的烈烈生机。 古成典双脚虽是踏在地上,却只留下浅浅脚印,像是全身重量都不存在一样。 方川言大感讶异时,古成典问道:“姝儿是否喜欢我呢?” 方川言如雷炸耳,终于明白不安的感觉从何而来,因为他们从未考虑过古成典是否接受宋姝,又或古成典已经有了中意女子,甚至是已经结婚生子。 这都是大有可能的事情。 古成典长叹一口气,脸上浮现忧愁,接着道:“只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唉!这正是我最犯愁的地方,事实上,我从艺成的那天起就决心将全部生命投入到研究生命意义的大道中去,心中再容不下其余感情,那是一种太美妙的感觉。” 方川言巨震道:“什么?” 他想过千万种可能,却从未想到过在他心中可算是荒谬的感觉,更有种给人欺骗的感觉。 方川言苦涩道:“那你为什么告诉我?呵!我该怎么告诉姝儿?” 古成典的声音变得幽远沉寂,并且带着那么一丝痛苦道:“我正是看重我们之间的友谊,才不想弄出更大误会,这种事情需要越早解决越好。” 方川言心中正痛苦不知怎么跟宋姝坦白,怨气大盛,故作惊讶道:“我怎么没感觉道我们之间又什么友谊呢?” 古成典脸上露出莫测的笑意,漆亮的眸子盯着方川言好一会,笑道:“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难以猜测的,自从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我们上辈子就该是好兄弟呢!” 方川言尴尬不已,因为古成典有若他肚里蛔虫般把他看得通通透透,令他想反驳都不会好意思,岔开话题,好奇道:“大哥现在多大呢?呵!我从你们的脸上都判断不出年纪的。” 古成典笑着叹道:“我已经有四十多啦!横师兄也有六十多啦!” 方川言惊讶道:“这是否就是驻颜有术了?啊!说起来大哥你今天的表情丰富多啦!完全不像以前那么对什么都那么淡然。” 古成典奇道:“怎么会,以前亦只是你没见过罢了。我的功法讲求静心求一,把握天地之间唯一存在的‘一’,忽略其余实物的表面,直追本核。故此我对事情的看法与你们有异,而不是我没有情绪。” 方川言暗忖原来如此,嘴上却随口问道:“唯一存在的‘一’?那是什么?” 旋即立刻醒悟过来,随便打听别人的心法是武林大忌,闭嘴不言。 古成典像是完全不知道似的,解释道:“所谓‘大道唯一,无外不舍’,宇宙之中存在唯一,是为宇宙根本,万物所化都遵循并利用‘一’,花开花落,云起云灭,朝露晚霞,夏雨冬雪,无不如此。故而感受并把握这唯一,这就是武道的至高表现。” 方川言闻言巨震,至此时他才从古成典口中清楚了解到关于武学的具体描述,至于原先古力克所教的《通心诀》不给他教错就属谢天谢地了,而宋姝对武学更是半知半解,无法提供任何有益的想法。 ------------ 天下记事(四更) 方川言早已忘记什么武林大忌,暗道这么好的机会怎能不赶紧学习?遂不解道:“那什么是‘一’?‘大道唯一,无外不舍’又是怎么一回事?” 古成典亦讲的兴起,拉着方川言坐在路旁的一块大石上,解释道:“‘大道唯一,无外不舍’是乱十朝时期著名的大家普六如所著《天下记事》中《大道篇》开篇之语,它是指宇宙万物都存在相同且唯一的道‘一’,并且只要把握到了‘一’那就万事万物,包括身体、精神甚至生命在内都可以抛弃,而彻底进化成唯一的一,达到与宇宙同寿,并能翱翔天地的境界。简单的说‘一’就是宇宙赖以生存的本质,但是却无处不在,可以追求的玄妙。” 方川言骇道:“连生命都舍弃?那岂不是一切都完了吗?怎么还能与宇宙同寿,翱翔天地?” 古成典叹气道:“这正是人们苦思却不得的境界,因为那是一种超脱生命却近似生命一样生存的事物。” 方川言大感讶异,问道:“那岂非说至今为止无人做到?那普六如又怎样感悟到这种境界的?” 古成典心中叫苦,笑道:“这我也不知道啦!事实上,虽然普六如的《大道篇》流传最广,成为天下道学之首,为公认的至理,但是太祖对此却不屑一顾,认为他完全是在胡说八道。正是因为从无人做到这一步。但是人们依旧孜孜不倦研究《大道篇》。” 方川言也觉得好笑,问道:“这普六如是什么人?” 古成典盯他一眼,摇头道:“你在别人面前千万不要问这个问题,因为那将会暴露你的底细。普六如是乱十朝时期夫敢国的宰相,当时夫敢国只是一个只有宏照国一般大小的偏远小国,但是普六如天纵英才,正值老王故去,新王只有三岁,故而利用种种手段大权独揽,创出《通心诀》这种万古经典的奇书,并大胆的通行全国,同时于内把握住军队,清洗异己,发展农业,兴修水利,颁布法令,打压贵族,提拔平民;于外连横合纵,远交近攻。短短十余年就成为不下于当今五大国的天下最强大的强国。” 方川言想起普六如纵横天下,捭阖无敌的英勇形象,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心中涌起冲天豪情,又问道:“那这《天下记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古成典漆亮的眸中露出难言的神彩,叹息道:“普六如自觉功大,渐渐无礼,大招门客。并著出《天下记事》,《天下记事》共分十八卷,又分上下两部,上部包含了政治、经济、军事、历史、地理、人物六卷;下部则包含了建筑、算术、武功、医学、大道、秘闻、农业、工商、航海、佛、道、武十二卷,并在书成之日大摆宴席。” 方川言插口道:“结果党羽齐聚,让小皇帝一网打尽?” 古成典面露意外,赞道:“小兄弟真是智清神明,正是如此。” 方川言露出大大笑容,笑道:“古往今来,总免不了‘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事情。” 古成典动容道:“好一个‘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真是贴切。” 方川言却毫不惊异,而且他一直非常惊讶,这个世界的语言虽然拗口,但是无疑确确实实是汉语,但这两个世界又是完全不搭边的,这才是令人惊讶的事情,故而文化上有相当的差距是理所当然。 古成典继续道:“当时府内一片大乱,《天下记事》给府内的门客抢夺一空,又在混战中不知遗失多少本。最后朝廷仅得到上部六卷及下部的《大道篇》与《农业篇》,其余尽数遗失。唉!这才是最大的遗憾,《天下记事》才是真正的千古奇书,却给生生破坏掉。” 方川言亦涌起满腔的向往,人生如此,也不负来世上走上一遭,又听古成典冷声道:“当时夫敢国小皇帝杀了普六如后,整日饮酒作乐,沉迷女色,不过十余年就将普六如辛辛苦苦挣下的大半家业丢个干净,可悲可叹。” 方川言奇道:“大哥,你为何懂得这么多?” 古成典洒然起身,笑道:“红土国的红王班?为人苛责且好大喜功,自他立国八十余年内共对外发动了百多次战争,弄得国内人人苦不堪言,更兼数次天灾,将富庶的红土国搅成一片乌烟瘴气,匪盗众起,更有数股义军,但是班?武功高强,手下高手如云,尤以朝中三位红衣人为首的‘五十红’为代表残酷镇压各处义军。” 方川言正弄不懂这跟方才的问题有什么联系时,只听古成典又说道:“我的师兄横沥正是红土境内最大的一股义军,目前已经占据红土三十州中的原、宋两州。” 方川言哪里想到他们会有这种身份,此时早已将刚才的问题抛到一边,惊叫道:“啊!” 亦起身随古成典漫步小路上,此时刚好阴云散尽,天空中终于洒下片片日光,天地万物都沐浴在光芒中。 古成典继续道:“而我们之所以会成为义军,最大的原因就是我师父深感班?给红土国带来了太多伤害,故而支持师兄成立义军,我则出山帮助师兄。” 方川言终于把握到古成典绕个大圈的含义,问道:“那古大哥的师傅是谁?” 古成典露出一丝玩味,淡淡道:“就是‘六大游侠’之一的左诗仙。” 方川言失声叫道:“什么?” 古成典饶有兴趣的盯着方川言,很是欣赏方川言失态的样子。 方川言不禁莞尔,暗道古大哥也会有童心未泯的时候。 同时也终于明白古成典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秘闻。 古成典收回目光,笑道:“师兄修习的是师傅近几十年才悟出的《势至离合功》,与师傅所修习的《正道求一》相去甚远,正因为如此,所以没人能想到我们和师傅会有什么联系。” 方川言奇怪不已,问道:“为什么不让人知道你们的身份,亮明身份岂不更有利吗?” 古成典露出苦笑,叹气道:“唉!非是我们不想,师傅他老人家天性嫉恶如仇,又生性洒脱不羁,‘路遇不平只管踩,心性霍达天地开’才是他的做人风格,自然结下许多仇家,若我们亮明身份,只怕仇家立刻找上门来。” 方川言心中大笑不已,不过却不能表现出来,想起同府总管于世泽与李长令密谈时说的话,问道:“那你师父是否得罪了一个叫做济巫派的?” 古成典惊讶道:“咦!你怎么知道的?” 方川言遂将那日偷听到的对话细细告诉古成典,好奇问道:“济兀派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古成典失笑道:“哈!大陆上敢这么称呼济兀派的怕是只有你一个,给他们听到,保管脸色要多么难堪有多难看。” 方川言瞪大眼睛,愕然不明所以。 古成典继续道:“济兀派可算是大陆第一大派,创建它的正是四王之一的魔魇。” 方川言抚额骇道:“魔魇?” 古成典淡淡一笑,解释道:“正是,太历末年,魔魇正与百姬太祖、思凰战将、风灵三王对峙激烈,遂将手下第一大将悚宿秘密潜伏至三王地域,建立起大巫教,传教建派,多时教众达数百万,遍及整个大陆,手下高手亦是层出不穷。大巫教尽得魔魇的鬼蜮手段,行事狠辣强横,秘术不绝。” 方川言听的悠然神往,热血沸腾,更为济兀派煊赫的历史所震惊,但是历史终归只是历史,再强大的教派都经不住时间的磨砺。 ------------ 济兀教派(一更) 古成典淡淡一笑,解释道:“正是,太历末年,魔魇正与百姬太祖、思凰战将、风灵三王对峙激烈,遂将手下第一大将悚宿秘密潜伏至三王地域,建立起大巫教,传教建派,多时教众达数百万,遍及整个大陆,手下高手亦是层出不穷。大巫教尽得魔魇的鬼蜮手段,行事狠辣强横,秘术不绝。” 方川言听的悠然神往,热血沸腾,更为济兀派煊赫的历史所震惊,但是历史终归只是历史,再强大的教派都经不住时间的磨砺。 方川言问道:“为什么改名叫做济兀派呢?” 古成典讥笑道:“只能怪他时运不济,偏巧这时布果异军突起,将四王之间的矛盾生生压下,又揭发出大巫教是魔魇创建,大巫教终在三王的力迫下解体消亡。而现在的济兀派正是当时大巫教教主,也就是魔魇手下第一大将的最小弟子兀行率领部分教众重新建立的教派,不过限于三王的压力,转入地下发展,济兀派继承了大巫教的许多秘术及风格,行事隐秘又通常不择手段,故而不显于众。其实济兀派深藏于大陆各处及各大势力之中,根系深厚,连四王都奈何不得。” 方川言大惑不解道:“为何是四王,而不是三王呢?” 古成典笑道:“这恐怕是魔魇都未曾想到的变故,因为兀行迫于后来三王的压力潜伏不出,终与魔魇断开联系,独立成教。魔魇亦是眼睁睁看着兀行独自发展壮大。后来济兀派数次与魔魇摩擦,魔魇都对它未能奈何。” 方川言叹道:“原来四王都并非是全知全能的!呵!这是否就叫天算不如人算,抑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不过兀行能够力拼魔魇,该算是英雄豪杰。” 古成典点头道:“兀行现在已经改名叫做兀王了。哎!师傅惹得祸,终是要我们来承担。” 方川言装模作样的扭头四下查看一番后,故作愕然道:“你不怕这话给你师傅听到吗?” 古成典气的敲他一记脑壳,失笑道:“我和师傅从来都是这样的,亦师亦友,呵!师傅等若是给了我另一个全新生命的人。” 方川言摸着脑壳羡慕道:“原来你师父是这样的。” 古成典听到村内响起的喧哗声,缓缓道:“事实上我并未想到过济兀派会在这件事里插上一手,现在想来,昨夜给我重伤的那位女子就该是济兀派七达人之首的红员外了。” 方川言接口道:“那横沥大哥只能与可皇联手。” 古成典点头道:“我们和济兀派基本上是没有合作的可能的,唉!我们最先考虑的确是大将军,事实上他们如此追杀我们就已经表明他们要灭我们于此的决心。不过他们绝对想不到秘密会泄露。哈!我保证大将军李之庭并未告诉他所有手下与济兀派合作的事情,因为济兀派声名狼藉,那样做就等若站在所有人的对面。” 方川言提醒道:“大哥当心同府总管余世泽,他该是大将军派到可皇那面的卧底。” 古成典笑道:“余世泽?哈!他这种人最是自私,没有什么比他的小命更重要的。 方川言赞同道淫妈:“对!海绵刀嘛!” 古成典失笑道:“海绵刀?这名字贴切。” 村内喧哗声大起,该是村民们给赵温的提议给吓到。 方川言沉思片刻后问道:“大哥是否知道古力克这个人?哦!他好像是杀掉西府总管的从犯。” 古成典一怔,淡淡道:“这个人是前任龙开山之前的西府总管,给龙开山公开挑战打败,从此武功大退,不想现在却成了从犯。不过龙开山亦算身手高明之辈,却给高刀给杀掉,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然后将当日高刀与龙开山一战大体叙说一遍。 方川言终于明白古力克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猴子,遂将自己跟宋姝的经历叙述一遍,长叹一口气道:“不过总算是恶有恶报,哈!” 又想起自己和宋姝所遭受的苦难,却不知他们两人是否该算是善有善报。 古成典亦为他们惊险起伏的经历心神震荡,了解道:“原来你的内力来的这么古怪,先天真气?这是什么真气?不过我确实从你的真气中感受到一种特异的感觉,才能隐隐对大道有所了解。” 方川言虎目放光,因为那等若说他身上的真气极有可能藏着不为所知的秘密。 第一更!今日四更!各位兄弟,求金砖! ------------ 分手告别(二更) 这让他激动不已,更感到他往日的坚持未曾走错道路。 古成典顿了片刻,长叹一口气道:“我该走啦!” 方川言一震,把握到古成典的意思,问道:“大哥要独自剿灭‘天下王’?” 古成典淡淡道:“我正要杀他们个屁滚尿流,嘿!我出道以来还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正好泄泄心中的火气。而且济兀派随时可能发现我,我一个人方便多啦!你是要去中京吗?” 方川言感受到古成典毫不掩饰的杀气,柔声道:“我和姝儿先回她家看看,然后再去中京。” 古成典道:“你到中京后去大转轮寺就能找到我。代我向宋姝告别。” 又从怀中摸出一个钱袋扔给方川言,笑道:“千万别再拿尚善古玉去当钱啦!” 说罢,身形如烟,闪电般的挪至马匹旁,打马扬尘而去。 宋姝听到马蹄声想起,出来查看时,一人一马已经化作天地交接处的一个小黑点。 宋姝默然哭泣。 方川言看着宋姝秀丽的脸庞淫妈化作煞白一片,泪流不止,心中亦痛的难以仍受,走上前去,一把搂紧宋姝,将她的脑袋埋在自己宽阔的胸膛里,勉强笑道:“还有哥哥呢!” 宋姝强忍悲伤,抽泣道:“他连告别都不肯吗?” 方川言无言以对。 宋姝忽的抬起头来,秀丽的小脸上满是泪痕,颤抖的问道:“哥哥,告诉我,是否姝儿很惹人厌呢?” 方川言双手使劲的夹住宋姝的笑脸,用力揉搓,笑道:“姝儿这么美丽,谁敢说内讨厌?” 宋姝给方川言揉的脸都麻了,用力挣开,破涕为笑道:“坏哥哥!” 脚步声响起,赵温粗重的声音骂道:“干他娘,到底是谁给‘天下王’给祸害了,竟连一个同意的都没有。” 方川言转身过来,看到赵温单身走过来,胆小如鼠的村长都不跑到哪去了,哈哈笑道:“算啦!已经有人去收拾那群‘猪王’们了。” 赵温愕然不已,发现古成典点不见,倒吸一口凉气,骇道:“不会是他自己一个人去了吧?” 方川言无奈道:“这就叫孤胆英雄啦!不过赵兄你就别担心啦!‘猪王’全上都未必胜的了他。” 赵温呆立片刻,叹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嘞!我还想大干一场的!” 方川言笑道:“为何我觉得你很渴望这种战斗呢?” 赵温叹气道:“哎!你不知那种感觉多么美妙动人,尤其是双方智计百出,各凭手段的过程最能吸引心神。” 方川言咋舌不已,不知自己是否又找上一个麻烦。 宋姝接口道:“赵大哥现在到哪去呢?” 赵温道:“我现在又能到哪呢?唉!四海为家罢了!不过先把两个杂鱼料理了。” 方川言趁机邀请道:“赵兄不如跟我们一块吧,过些日子我们将去中京。到时赵兄再做打算吧!” 赵温脸上露出一丝窃笑,胳膊肘拐拐方川言,低声道:“其实我就等你这句话呢!” 方川言哈哈一笑,狠力拍他一记肩膀,恶兮兮道:“那我就当收了个小弟好啦!” 当方川言笨手笨脚的爬上宝宝宽大的脊背时,宋姝好奇问道:“哥哥不会骑马吗?” 方川言尴尬点点头,不过他看看座下安安静静的宝宝,双腿一夹马腹,豪气干云道:“这太容易啦!来!宝宝!驾!” 宝宝缓缓撒蹄慢跑起来,方川言兴奋的手舞足蹈时,宝宝突然一个加速,将方川言狠狠的摔个大马趴。 宋姝与赵温毫不客气的捧腹大笑,让方川言大感面子尽失,不过他绝不敢把火发到宝宝身上,因那是宋姝玉口亲封的马儿。 三人收拾行装,打马上路,不半日方川言已经将马术练得有模有样。 一路上,方川言跟赵温谈天说地对大陆大体有了一个了解,对于自己的来历,则只告诉赵温他是来自海外,对大陆诸事不熟。 赵温无论对本地还是对大陆的了解都比宋姝详细的多,从赵温口中得知两人昨夜亡命奔逃,情急出错,竟跑到距宋姝的家更远的地方,还需两天的时间才能赶到。 眼看黄昏将至,赵温口中的小村庄还没见到。 方川言道:“天!赵温你是否带错地方,为何我们走了这么久都未找到?” 宋姝帮腔道:“是啊是啊!赵大哥你已经说了三次就在前面不远了,哎!这次不远又是多远呢?” 第二更!今日四更!求金砖! ------------ 丛林群狼(三更) 赵温尴尬挠挠头,笑道:“哈!其实我也好久不来啦!那是我小时后来过的。” 方川言手抚额头,故作失望道:“噢!我们还是准备野营吧!咦?” 方川言好奇的向左侧远处低矮的山丘上密林内望去。 一种复杂难言的感觉充满心胸,心脏同时抑制不住的疯狂跳动起来。 方川言骇了一跳,先天真气瞬间转变全身,心跳始能平静少许。 不过心中无法压抑的渴望仍让他好奇心大起,对宋姝说道:“跟在我后面。” 又对赵温道:“赵兄是否要跟我一块进去看看呢?我好想有种特别的感觉。嘿!是否宝物出土呢?” 赵温打马近来,望着满是自然原美的下午阳光中勃勃生机的树林,笑道:“宝物出土都不会轮到我们两个小子的,哎!逢林莫入!不过看在共患难一场的份上可以帮你一次。” 方川言气道:“那有什么宝物就归我一个人好啦!驾!” 赵温失笑道:“你是否都是这么吝啬?驾!” 方川言望着愈来愈近的山林,在宋姝耳边轻声道:“待会若是有什么变化,你骑上宝宝跑就可以了。若是找不到我,就到中京大转轮寺去找古大哥。” 宋姝面色淫妈大变,失声道:“哥哥!” 方川言安抚道;“姝儿放心,你哥哥是九条猫命,死不掉的。这只是预防万一,若是将来我们走散,就到那里去找古大哥,我也会去的。” 宋姝泫然欲泣道;“哥哥,不要离开我了,好吗?” 方川言看着仿佛世界末日来临的宋姝,叹口气道:“好吧!” 三人立马山林之下,方川言与赵温对视一眼,下马栓桩,解下长刀,飞身投入密林内。 苍鹰心法运起,方川言牵着宋姝的小手在密林如猴猿穿行,手中长刀翻飞,不停地将一些树藤劈开。 不过相比于在前面开路的赵温,方川言的刀法就差太多。 赵温提醒道:“刀法讲究‘逢进必跟逢跟必进’,军中教授的刀法共分四式:砍,切,格,刺,照我的样子来做。” 方川言单手持刀,内力灌注之下,沉腕施力。 “嗤!” 一根蔓藤随手便被方川言砍断。 方川言沉心静气,将赵温种种方法用足,不片刻,赵温军中的四式刀法全都给方川言学个似模似样。 方川言心中一动,定住身形,喝道:“停下!” 赵温倒吸一口凉气道;“丛林狼?” 前方密林出闪出十余只体型只有正常的家狗大的灰色的狼。 赵温定神道:“这是专门活动在丛林中的狼类,经常数十只狼一起行动,尤其在丛林中,他们甚至能够借助地形将人类伏击。而且他们有一只极其敏锐的鼻子,能够在丛林中辨别出数日之内闻到的气味。” 方川言看着缓缓围上来的十余匹灰狼,苦笑道:“这算什么?圣物守护兽吗?” 宋姝给狼群凶悍的气势吓得躲在方川言身后。 赵温突然叫道:“不对!它们之中没有头狼!” 方川言失声道:“什么?” 赵温苦笑道:“这次遇上麻烦了!头狼一般都会身挺高,腿直,神态坚定,耳朵是直立向前的,但这十余只狼没有一只是这样的。” 方川言定下心神,笑道:“那岂非说还有一大群狼在头狼的带领下准备偷袭我们?” 事到临头,方川言放开心中的负担,仔细分析眼前的局势。 十多个比狼还要狠辣百倍的匪盗都给他收拾的干干净净,还怕区区十几只狼吗? 赵温点头道:“这是极有可能的事情,丛林狼最是悍不畏死,它们说不定只是头狼派来试水的。” 宋姝终于缓过神来,不过脸色仍是苍白,好奇问道:“丛林狼有这么聪明吗?” 方川言看着狼群逼近道十米外都不在前进,眼神一亮,哈哈笑道:“我知道啦!你看这十几头狼,分明只是在这边拦住我们,这正表明了它们的头狼正在前面,且目标不是我们。” 赵温赞同道:“不过前面也定是狼群的主力,只看他们随便分出十几只狼来对付我们就可以知道,这是个不下百只狼崽的狼群。” 方川言长吸一口凉气,跟赵温对视一眼,道:“不过我还是想进去看看。” 赵温无奈道:“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呢?” 两人把目光重新投向十几只好整以暇的蹲坐十米外的灰狼。 第三更!今日四更!求金砖! ------------ 宝物仙女(四更) 方川言气道:“不要装模作样了,看刀!” 方川言用出刚刚学到手的‘砍式’刀法,刀化作厉芒,破开空气,带着一往无回的气势劈向居中的数头狼。 群狼毫不退让,呲牙咧嘴,旁边七只狼首先绕圈而走。 正面数头狼借着十米的空间跳跃加速,先后跳起。 方川言瞅准当前一只体型较小,却灵活无比的狼,长刀电闪的化砍为横削,一刀将狼首削掉,身法忽变,电闪至一侧,将另一只高高跃起空中的狼劈成两半。 从两侧绕来的狼终于赶到,森寒的犬齿就要要到方川言时,方川言脚下一点,弹向半空,又在一棵树枝上一点,犹若苍鹰搏兔般扑下,四式刀法展开,将两只恶狠狠地狼分为两截,躲过另一只狼的偷袭后,哈哈笑道:“原来这么简单的!” 另一侧已经杀掉两只狼崽,仍在与狼群苦苦缠斗的赵温气道:“不要吹大气啦!先把他们消灭干净吧!噢!” 赵温分心之下给一只狼抓到手臂,长刀都差点离手飞出,大怒不已,长刀纷飞,转眼间又是一只狼到阴曹地府报道。 这边方川言刀刀见血,又灭掉两头狼时,忽然听到宋姝惊叫的声音。 方川言转头看去,一只狼偷偷绕到宋姝面前,宋姝措不及防下,给划伤了胳膊,现在正给狼迫的连连倒退。 方川言大喝一声,长刀离手而出,贯穿狼身,插在地下。 终于,在方川言一拳将另一头狼肋骨打成碎末之后,剩下两只受伤较轻的狼哀号着退入丛林。 方川言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给宋姝清洗包扎伤口后,颓丧道;“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 赵温大掌拍到方川言肩膀上,厉声道:“来吧!做人最要紧是坚毅不拔,那才是在这种环境淫妈中活下去的条件,不要给这点困难吓倒。” 方川言讶道:“这是你的做人准则吗?为何听起来这么有气势!” 赵温目光闪闪道:“这是本朝开国老可皇常对手下说的一句话,而老可皇正是有这种坚忍不拔的精神才能在十战九败的情况下开创宏照国的局面。好了!我们还有很大的任务呢!走吧!” 方川言提议道:“不若我先到前面探探路。可惜现在放不了火,否则一把火就把这群狼给消灭掉。” 赵温反驳道:“你难道想把自己烧死在这里吗?” 方川言干笑道;“开个玩笑吧!我还怕把宝物给烧掉呢!” 方川言沿着两头狼离去时留下的痕迹,及空气中留下的淡淡血腥味道,一路跟随,终于看到近二百只灰狼开动物大会般齐齐坐在一块突立而起的巨石下,近二百只灰狼将巨石下的空间挤得满满当当。 奇异的,心中那种莫名其妙的渴望居然消失干净。 方川言倒吸一口凉气,身形隐藏在大树后面,往巨石上望去。 方川言呆立难言的看着他心心念想的“宝物”,如同给雷劈中。 一个白衣裹体的女子双腿悬空坐在巨石上,双眸越过密林上空,投射到无限广阔的天空中去,巨石下密密麻麻的群狼像是不存在般,晚春暖暖的阳光都成了陪衬,定格在她身上,将她婉妙的身姿映出来。 时间在这一刻定格,密林、巨石、群狼、阳光都跟女子完美的搭配出一幅旷世图画,从小到大的种种事迹潮水般涌出,连方川言早已遗忘的时光片段,及种种滋味齐齐涌上心头。 这时方川言觉得连巨石下目露凶光的群狼都变成了对着女神膜拜的臣民。 方川言长长吐出一口气,从那种时光停滞的感觉中退出来。 女子似有所觉,目光从无尽的天空中移开,投往方川言藏身的大树,美得像妖精的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莺啼鹤鸣的声音透过两人数十丈的距离传到方川言耳中:“你终于来啦!人家等你好久啦!” 方川言目瞪口呆,心生不妙的感觉,脚底抹油,身形比任何时候都快的投入密林中去,头也不回的消失掉。 方川言像是亡命天涯般讨回来,把原地留守的赵温和宋姝吓了一跳。 第四更!今日更完!求金砖! ------------ 仙女落尘(一更) 方川言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给宋姝清洗包扎伤口后,颓丧道;“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 赵温大掌拍到方川言肩膀上,厉声道;“来吧!做人最要紧是坚毅不拔,那才是在这种环境中活下去的条件,不要给这点困难吓倒。” 方川言讶道:“这是你的做人准则吗?为何听起来这么有气势!” 赵温目光闪闪道:“这是本朝开国老可皇常对手下说的一句话,而老可皇正是有这种坚忍不拔的精神才能在十战九败的情况下开创宏照国的局面。好了!我们还有很大的任务呢!走吧!” 方川言提议道:“不若我先到前面探探路。可惜现在放不了火,否则一把火就把这群狼给消灭掉。” 赵温反驳道:“你难道想把自己烧死在这里吗?” 方川言干笑道;“开个玩笑吧!我还怕把宝物给烧掉呢!” 方川言沿着两头狼离去时留下的痕迹,及空气中留下的淡淡血腥味道,一路跟随,终于看到近二百只灰狼开动物大会般齐齐坐在一块突立而起的巨石下,近二百只灰狼将巨石下的空间挤得满满当当。 奇异的,心中那种莫名其妙的渴望居然消失干净。 方川言倒吸一口凉气,身形隐藏在大树后面,往巨石上望去。 方川言呆立难言的看着他心心念想的“宝物”,如同给雷劈中。 一个白衣裹体的女子双腿悬空在巨石上,双眸越过密林上空,投射到无限广阔的天空中去,巨石下密密麻麻的群狼像是不存在般,晚春暖暖的阳光都成了陪衬,定格在她身上,将她婉妙的身姿映出来。 如玉般温润的肌肤散发出致命诱惑的光芒,黑如墨泉的长发,瀑布一样倾泻在背上,一直垂到腰际,落到身下的巨石上。 时间在这一刻定格,密林、巨石、群狼、阳光都跟女子完美的搭配出一幅旷世图画,从小到大的种种事迹潮水般涌出,连方川言早已遗忘的时光片段,及种种滋味齐齐涌上心头。 这时方川言觉得连巨石下目露凶光的群狼都变成了对着女神膜拜的臣民。 方川言都想化作阳光将她紧紧包裹住。 方川言长长吐出一口气,从那种时光停滞的感觉中退出来。 女子似有所觉,目光从无尽的天空中移开,投往方川言藏身的大树,美得像妖精的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莺啼鹤鸣的声音透过两人数十丈的距离传到方川言耳中:“你终于来啦!人家等你好久啦!” 方川言目瞪口呆,心生不妙的感觉,脚底抹油,身形比任何时候都快的投入密林中去,头也不回的消失掉。 方川言像是亡命天涯般讨回来,把原地留守的赵温和宋姝吓了一跳。 赵温紧张的握刀在手时,方川言惊讶的问道:“你干什么?” 赵温奇道:“怎么没见到狼群?” 方川言乐道;“它们都在欣赏美女呐!怎会有空理我!” 赵温失声道:“什么?” 宋姝奇怪问道:“什么美女?” 赵温接口问道:“狼也会欣赏美女吗?” 方川言气的给他们一人一个脑嘣,不过赵温轻轻松松的躲过。 赵温笑着问道;“那你怎么跟鬼追一样逃回来?” 方川言讶道:“有那么惨么?” 宋姝认真的点头道:“当然啦!” 方川言颓丧的挠头道:“事实上,我也不知该是怎回事,见到美女不该高兴的吗?” 遂将方才的事情细细讲了一遍。 宋姝拍手笑道;“我知道啦!” 方、赵两人目光齐齐落到宋姝身上。 宋姝理所当然道:“哥哥还记得你给我讲的美人鱼经常以美色迷惑人类的故事吗?她就是啦!” 方川言气的又要给她一个脑嘣,宋姝抱头道;“我错啦!” 赵温担忧道:“我们是否该立刻退出呢?这摆明是对方冲着你来的陷阱。又或者是像姝儿说的…..美人鱼,耶?不过这算是什么怪物?” 方川言忽的抬起头来,坚定道;“我必须回去看一看,又怎会那么巧呢?说不定真是给狼群围住不能脱身,只是想跟我攀个关系,好救她出来罢了!男子汉大丈夫,怎能被一个小女子吓到呢?哎呦!” 宋姝狠狠扭了方川言胳膊上的肉一下道:“你想去看美女罢了!” 方川言嬉皮笑脸道:“我就是想要看美女,那你为什么管我呢?” 宋姝给方川言没脸没皮的话羞得满脸通红,低头不语。 方川言转头看到赵温直直盯着宋姝,笑道;“怎么样?不如来做我妹夫。呵!姐夫包你吃香喝啦!” 赵温狠狠盯他一眼,宋姝却跺脚娇嗔,在方川言嚣张的笑声中投往密林深处。 三人终于来到群狼围聚的巨石处。 赵温看着巨石上正目光灼灼看着三人的美得不像人间女子的仙女,呆立半晌,终于长吐一口气,失魂落魄道:“为何不是召唤我呢?唉!那我死也值得。” 宋姝亦是心神迷醉道;“好美!” 虽然方川言非是第一次过来,但是仍是给吸引的心神荡漾。 仙女的话再度响起道;“你为什么要跑呢?唉!你可知人家刚才是多伤心。快来救救我吧!我都给狼群围在这里一天啦!” 方川言强抑震荡的心神,高声道;“姑娘到底是谁?为何跟在下很熟悉的样子?” 仙女双脚悬空在巨石上,前后晃荡,脸上柔泽的光芒似是一轮新鲜的太阳,将一切的光芒都掩盖下去,声音依旧宛若莺啼般响起;“人家也不知道啊!只是你从附近过的时候人家能感觉到你吗?你没感觉到吗?” 方川言目瞪口呆,这种玄妙且无法用言语叙述的事情该是最不能欺骗人的,不过他心中仍是毫无底气,试探道:“姑娘想在下怎么救你呢?” 更打定主意,若是她让自己驱赶群狼,那他转身就走,且绝不能回头,因为他愈来愈感到他调到一个深不可测的漩涡中去。 仙女美眸亮起,娇嗔道;“你这人真狠心哩!要怎么就我当然是你想办法啦!” 两人的对话终于引起狼群的注意,其中一只尤其高大威猛且在脖颈处有个白色“V”型的灰狼仰天长啸,顿时群狼震动,一番骚乱之后上百匹神色凶恶的灰狼慢慢聚集起来,咧开大口,弓背竖毛,低声咆哮。 终于,狼群在头狼一声低啸中扑上来。 剩余的狼群还是静静围着巨石,对这边的战斗视若无睹。 方川言在顾不得去思考是否需要勇斗群狼的戏码,牵起宋姝的小手,三两下爬上旁边一棵大树上。 白多只狼跟十余只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只凭他们冲锋时视死如归的气势就能给人十分压抑的感觉,更何况还有一个宋姝。 赵温亦从花痴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跳上另一颗树。 方川言立在树杈上,头皮发麻的看着密密麻麻围在树下的群狼,苦笑道:“唉!为何我像是突然之间丧失掉所有的勇气呢?” 立在另外一颗树上的赵温笑道:“如是我们现在就走掉,还是有办法的,只要我们从树枝上跳过去,那它们就拿我们毫无办法,不过要小心别掉下去。” 方川言突然扬声对巨石上安坐的仙女调侃道:“喂!美女!你说现在我该怎样救你?” 仙女吃吃笑起来,然后叹气道:“哎!算是奴家错啦!本以为来了两个大英雄搭救,却不想来了两个软蛋。” 方川言差点心神失守,真的跳下去大战群狼时,赵温大喝一声,跳下树来,落到狼群中,朗声道:“男子汉大丈夫,怎能给区区几只狼吓到呢?” 方川言听到赵温只改了几个字就将自己的话照搬过去,差点笑出声来。 不过既然赵温都跳下去,方川言无奈之下跟了下去。 忽忽,从这章开始女主角开始出现,界中人从现在开始要收藏!推荐! 多来!多来! ------------ 英雄好汉(二更) 方川言突然扬声对巨石上安坐的仙女调侃道:“喂!美女!你说现在我该怎样救你?” 仙女吃吃笑起来,然后叹气道:“哎!算是奴家错啦!本以为来了两个大英雄搭救,却不想来了两个软蛋。” 方川言差点心神失守,真的跳下去大战群狼时,赵温大喝一声,跳下树来,落到狼群中,朗声道:“男子汉大丈夫,怎能给区区几只狼吓到呢?” 方川言听到赵温只改了几个字就将自己的话照搬过去,差点笑出声来。 不过既然赵温都跳下去,方川言无奈之下跟了下去。 数只狼未等方川言落脚在地,咆哮着扑上来,方川言长刀“切式”刀法用出,却给这只狼空中一缩身险险避过,附带给方川言胳膊上一条伤口。 方川言顾不得理胳膊上的伤口,四式刀法相继用出,意到力到,力刀刀到,险险将群狼的攻势接住。 温润的内力不住流过受伤手臂,伤口的鲜血迅速停止涌出。 有了先天真气保护,方川言信心大增,长刀将一只体型高大的灰狼枭首后,抽得一个空挡,叫道:“聚到一块,我们背靠背!” 赵温那边情况更是艰难,这短短片刻间身上已经新添了三四道颇深的伤口,闻言高叫道:“好!” 方川言运起苍鹰心法,身形左突右闪,专门挑狼群兼顾不到的地方,使他每次只需面对一两只,更有充足的时间回复气息。 两人终于靠在一起,压力顿时大减。 不过他们也等若将自己定在原地,不能随便移动,那将接受狼群源源不断地攻势。 方川言清楚的觉出身后赵温的动作开始变得缓慢,招式凌乱起来,心中一动,真气分出一股,自后背传过去。 赵温接受来自方川言的一股真气后,状态大好,不过他知道这种状态决不能持续太久,沉声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方川言瞥到远处傲然而立的狼王,大声道:“不知道杀掉头狼它们是否会后撤呢?” 赵温长笑道:“好办法!我送你过去!” 两人淫妈背靠背,缓缓向头狼移去。 当两人距头狼只有十丈距离时,赵温喝道:“准备好了吗?” 方川言劈飞一只灰狼,叫道:“来吧!” 赵温单手托住方川言的脊背,用力一推,同时方川言脚底发力,身形如梭的跃上半空之中,方川言空中飞行六七丈的距离后,落到狼群的外围,距离头狼仅剩十余米的距离。 头狼长吼一声,瞪视着这个不速之客。 方川言落地之后发足狂奔,转瞬行进数米。 周围是十余头狼像是未反应过来,根本不理不睬。 方川言大喜过望,长刀一震,大喝一声,揉身扑向头狼左侧,忽然心中警兆大盛,不假思索的双足一点,向后飘飞。 “噗!噗!” 方川言惊骇绝伦的发现刚才立足的地方突然从地底冒起数十根尖尖的突刺。 还未等方川言反应过来,警兆又生,双手持刀,灌满真气,雷霆般转身向身后劈去。 “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响彻密林,震得方川言双耳发麻。 长刀片片碎裂,掉落地上。 但是最危险地是右手上变得毫无知觉,而他还未搞清楚到底是谁在暗算他。 这种敌暗我明的状态最是要命,那等于将小命在他人之手。 玄乎其神的灵觉再一次感到威胁,方川言力灌双足,苍鹰心法运到极致,电闪之头狼右侧。 “嗤!嗤!嗤!” 数十跟泥土结成的一米多长的长矛划破空气,穿过方川言刚才的立足之处。 头狼恍若未觉,仍是那副好整以暇的高傲模样。 方川言长吸一口气,将脑海中杂念统统抛却,打起精神,专心应对眼前的危局。 在瞬间想起古成典关于道的论述:“大道唯一,无外不舍”,心神浸入到一片津凉的境界,心中的不惑、疑虑、高兴与颓丧、成与败尽去,甚至小命都不再是他要考虑的东西,再次把握到跟当夜跟黑衣大汉也就是余世泽口中的‘巨苦力’时那种感天动地的美妙境界。 近在身边的头狼与另外数十头狼,稍远一些巨石及安坐在巨石之上仿佛仍在看好戏的仙女,再远一些的群狼及仍在苦苦奋斗的赵温,还有在树上坐立不安的宋姝都清晰入水中的倒影刻进脑海。 更深层的,他把握到头狼安然的神态下紧紧的戒备,远处赵温体内的油尽灯枯及宋姝心中的焦急,最可怖的是他竟发觉到地底某种莫名的涌动。 第二更!今日四更! ------------ 丛林土狼(三更) 方川言心中一动,想起数次给他致命威胁的土矛,就该是这个原因了,并迅速想到之前突然给仙女莫名其妙的召唤。 方川言把握到再一次的攻击将从左侧数米处出现,内力比平常更快一倍的涌向足底,几乎在念起之时,身形便已经电闪向巨石。 因为他想明白莫名其妙的攻击正该是从巨石上安坐看大戏的仙女发出,而且在他的感知内,唯一不了解的状况便是仙女。 这是一种比土矛攻击更让方川言头疼的情况,因为那将使方川言完全无法掌握到仙女的下一步。 土矛终于破土而出,带起划破空气的厉啸,奔至方川言背后。 方川言哈哈一笑,身形不前不后的跃起,双脚疾点土矛,借力飘飞,身形拔高数丈,内力灌满双手,紧紧扣住巨石上突出的边缘,双臂用力,飞跃上巨石。 方川言终于和仙女面对面见到。 仙女绝美的脸上首次露出哀伤,泫然欲泣道:“你能否不要对人家这么无情呢?” 方川言大笑一声,沉声道:“你想要我小命时就不记得不要对我留情点吗?” 仙女“咯咯”笑道:“哎!你这人真是可爱呢!那怎是我要你小命呢?看清楚些吧,下面那只可不是普通的狼,那是丛林土狼跟普通狼杂交的后代,是正正宗宗的妖兽呢!” 方川言惊愕的望向巨石下仰首蹲坐的头狼,从这个角度正好看见头狼冰冷无情的眼神正散发出狠厉的光芒。 头狼感受到方川言射来的目光,仰头长啸。 正在围攻赵温的群狼齐齐散开,潮水般退回巨石之下。 仙女来到方川言身边,与方川言并肩而立,低头望向地上群狼,低声道:“大陆上仅余的不足千只成年的妖兽,丛林土狼在其中占了数十只,这就是其中的一只丛林土狼的杂交后代,天生就能感知到大地的气息,只要他四爪未曾离地,那它就可以从大地中攫取力量用来战斗。” 方川言倒吸一口气道:“那它岂非成了无敌的怪物?” 他感觉到仙女的气质在一瞬间由一个迷人的妖精变成一个凛然不可侵犯的淳淳长者,让人不自觉的忽视她美丽的容颜,甚至性别。 方川言心中生出荒谬无比的感觉,同时心中的警戒丝毫不减一分。 仙女轻摇臻首,缓缓道:“事实上这种力量有它的极限,若是超过它的极限,他会受到数倍的伤害那是不可救治的伤害,而且像现在的这只丛林土狼紧紧能够利用稍微一点大地的力量淫妈,而且它的级别并未足够,这也限制住了它不能离开地面,否则就会变成普通的丛林狼。” 方川言因为听到别处无法听到的秘密,连他上来的原来目的都忘掉,长笑道:“我还以为它是多么厉害的怪物呢!那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仙女迎上方川言灼灼的目光,秀眸中露出无可掩饰的悲伤,黯然叹气道:“我只是家族里又一个可怜虫罢了,你何必非要咄咄逼人呢?” 方川言听到她发自内心的伤痛,突然想起宋姝遭受的诸般苦难,悲上心来,看着仿佛又变成一个心灵苦闷,彷徨无路的受伤少女的仙女,心中生出高深莫测的感觉,叹道:“为何我竟感觉到你这句话有一种很真挚的味道呢?好吧!我不问你啦!” 仙女收起黯然的表情,咯咯笑道:“难道我们不是心灵相通的吗?其实人家修炼的法诀不同的啊!只有精神与人家高度符合才可能有这种感觉的!” 方川言的心突突直跳,勉强把眼神挪往下面的群狼,长笑道:“带我先消灭掉这只妖怪再与你谈心吧!” 方川言从巨石上直直跃下,脚尖准确的点到巨石上的突起,势若奔雷的扑向头狼。 第三更!今日四更! ------------ 勇斗头狼(四更) 头狼仍旧神色高傲,但方川言准确的知道他正在准备另一波攻击,且会在方川言即将落到地面时的那一刻击中方川言,因为那时是方川言速度最快且于虚空中毫不着力的时刻,逼得方川言唯有硬拼一途,那将成为一场比拼耐力的战斗,有着源源不断支撑的丛林土狼将成为最后的赢家。 不过方川言不可能给它这种机会,在丛林土狼攻击刚刚发出时,他暗运苍鹰心法,身体如缀铅块般更急速的冲到地上,亦使丛林土狼势在必得的一击落空。 不过丛林土狼终是天地灵兽,方川言脚下的土地瞬间变得松软无比,让他借着坠地之势加速近身到丛林土狼身边的如意算盘立刻失算,并且因为计算失误,使得力道用错,内力在体内反震,全身真气出现片刻的混乱。 方川言却感知到丛林土狼在连续两次不间断的借用大地力量后的空虚,不过这仍未是发起最后一击的最佳时刻,因为丛林土狼仍保留着相当的攻击能力。 方川言瞬间从真气混乱的状态中恢复过来,脚尖发力,如弹丸般弹射向丛林土狼。 丛林土狼长啸一声,周围数十匹灰狼如接圣旨般投往方川言方向。 方川言知道这是丛林土狼的拖延战术,只需狼群阻的他片刻时间,丛林土狼便能从那种空虚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暗运苍鹰心法,讯若奔雷的来到一匹狼的上方,在灰狼尚未反应过来时便脚踏狼首,借力前飞,越过数十头狼的围剿,来到丛林土狼淫妈的上方。 丛林土狼终于意识到它处于多么恶劣的情况,弓背竖毛,龇牙叫吼,另一波攻击迅速的形成,在方川言尚未反应过来时便出现在方川言面前。 方川言亡魂皆冒,苍鹰心法疾运,内力猛灌脚底,身形迅速下坠,差之毫厘的躲过这波攻击。 未等方川言落地,心中警钟再次响起,不假思索的空中扭身。 “嗤!” 方川言终于受到惨痛的教训,一根若手指粗细的细长土矛毫不留情的扎中方川言大腿。 不过方川言心中却暗喜非常,因为他感知到丛林土狼正虚弱的无以复加,这将是他苦苦追寻的最好时机。 方川言狠心咬牙,一把将土矛拔下,不顾身上溅出的鲜血,电闪横挪,来到丛林土狼的身侧,持矛扎下。 土矛狠厉的从丛林土狼的脖颈扎进。 还未等方川言来的及开心,更大的不安响起心头,因为脖颈的另一侧仍未看到土矛刺出,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土矛长有一米,现在尽根而没的情况下,另一侧怎都该出现土矛穿透出来。 视觉与心理之间无比怪异的矛盾涌上心头。 同时脑海中出现土矛在丛林土狼体内宛若冰雪一样的消融。 这是一个很大的错误。 方川言的脑海至冷至静,手低毫不停歇,缩掌成拳,一拳轰向丛林土狼的脑袋上。 “轰!” 拳头还未打到丛林土狼的脑袋时便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挡住,震得方川言手臂发麻。 然而方川言却强忍住手臂的酸麻,跨前一步,左拳饱含着内力,划出一道下勾拳,正击中丛林土狼的腹部。 “轰!” 丛林土狼终于疲惫不堪,给方川言一拳轰上天空。 群狼终于反应过来,齐声长吼,嘶叫着扑上来。 方川言无视愤怒的群狼,笑道;“我就送你上西天吧!” 双脚疾点,连连踏中密密麻麻的狼首,又是一拳结实的击中丛林土狼的脑袋,丛林土狼连声音都未发出一声就一命呜呼。 “砰!砰!” 丛林土狼的尸体跌落到地上,方川言紧接着踏到丛林土狼的尸体上,简直如同战神下凡。 众狼悲吼着扑上来,给方川言一拳一个,全都打飞回去。 终于,在方川言将十余只丛林狼像丢沙包一样击飞后,众狼开始梭巡不前,只是低声嘶鸣,最后从一头狼开始逃掉后,众狼纷纷隐入密林内。 方川言踏过遍地狼尸,几要枯竭的内力迅速壮大起来,连受伤的大腿都传来阵阵麻痒,全身疲惫潮水般退散。 当方川言终来到原地打坐的赵温处时,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内力亦恢复到九成。 赵温连番苦战,早已疲不能堪,方才随时都可能遭到狼群袭击,当然不可能像平常一样深层入定,现在方川言给他护法,赵温开始专心打坐。 仙女亦知现在时关键时刻,静默不语。 第四更!今日四更! ------------ 仙女倾情(一更) 方川言从巨石上直直跃下,脚尖准确的点到巨石上的突起,势若奔雷的扑向头狼。 头狼仍旧神色高傲,但方川言准确的知道他正在准备另一波攻击,且会在方川言即将落到地面时的那一刻击中方川言,因为那时是方川言速度最快且于虚空中毫不着力的时刻,逼得方川言唯有硬拼一途,那将成为一场比拼耐力的战斗,有着源源不断支撑的丛林土狼将成为最后的赢家。 不过方川言不可能给它这种机会,在丛林土狼攻击刚刚发出时,他暗运苍鹰心法,身体如缀铅块般更急速的冲到地上,亦使丛林土狼势在必得的一击落空。 不过丛林土狼终是天地灵兽,方川言脚下的土地瞬间变得松软无比,让他借着坠地之势加速近身到丛林土狼身边的如意算盘立刻失算,并且因为计算失误,使得力道用错,内力在体内反震,全身真气出现片刻的混乱。 方川言却感知到丛林土狼在连续两次不间断的借用大地力量后的空虚,不过这仍未是发起最后一击的最佳时刻,因为丛林土狼仍保留着相当的攻击能力。 方川言瞬间从真气混乱的状态中恢复过来,脚尖发力,如弹丸般弹射向丛林土狼。 丛林土狼长啸一声,周围数十匹灰狼如接圣旨般投往方川言方向。 方川言知道这是丛林土狼的拖延战术,只需狼群阻的他片刻时间,丛林土狼便能从那种空虚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暗运苍鹰心法,讯若奔雷的来到一匹狼的上方,在灰狼尚未反应过来时便脚踏狼首,借力前飞,越过数十头狼的围剿,来到丛林土狼的上方。 丛林土狼终于意识到它处于多么恶劣的情况,弓背竖毛,龇牙低吼,另一波攻击迅速的形成,在方川言尚未反应过来时便出现在方川言面前。 方川言亡魂皆冒,苍鹰心法疾运,内力猛灌脚底,身形迅速下坠,差之毫厘的躲过这波攻击。 未等方川言落地,心中警钟再次响起,不假思索的空中扭身。 “嗤!” 方川言终于受到惨痛的教训,一根若手指粗细的细长土矛毫不留情的扎中方川言大腿。 不过方川言心中却暗喜非常,因为他感知到丛林土狼正虚弱的无以复加,这将是他苦苦追寻的最好时机。 方川言狠心咬牙,一把将土矛拔下,不顾身上溅出的鲜血,电闪横挪,来到丛林土狼的身侧,持矛扎下。 土矛狠厉的从丛林土狼的脖颈扎进。 还未等方川言来的及开心,更大的不安响起心头,因为脖颈的另一侧仍未看到土矛刺出,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土矛长有一米,现在尽根而没的情况下,另一侧怎都该出现土矛穿透出来。 视觉与心理之间无比怪异的矛盾涌上心头。 同时脑海中出现土矛在丛林土狼体内宛若冰雪一样的消融。 这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方川言的脑海至冷至静,手低毫不停歇,缩掌成拳,一拳轰向丛林土狼的脑袋上。 “轰!” 拳头还未打到丛林土狼的脑袋时便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挡住,震得方川言手臂发麻。 然而方川言却强忍住手臂的酸麻,跨前一步,左拳饱含着内力,划出一道下勾拳,正击中丛林土狼的腹部。 “轰!” 丛林土狼终于疲惫不堪,给方川言一拳轰上天空。 群狼终于反应过来,齐声长吼,嘶叫着扑上来。 方川言无视愤怒的群狼,笑道;“我就送你上西天吧!” 双脚疾点,连连踏中密密麻麻的狼首,又是一拳结实的击中丛林土狼的脑袋,丛林土狼连声音都未发出一声就一命呜呼。 “砰!砰!” 丛林土狼的尸体跌落到地上,方川言紧接着踏到丛林土狼的尸体上,简直如同战神下凡。 众狼悲吼着扑上来,给方川言一拳一个,全都打飞回去。 终于,在方川言将十余只丛林狼像丢沙包一样击飞后,众狼开始梭巡不前,只是低声嘶鸣,最后从一头狼开始逃掉后,众狼纷纷隐入密林内。 方川言踏过遍地狼尸,几要枯竭的内力迅速壮大起来,连受伤的大腿都传来阵阵麻痒,全身疲惫潮水般退散。 当方川言终来到原地打坐的赵温处时,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内力亦恢复到九成。 赵温连番苦战,早已疲不能堪,方才随时都可能遭到狼群袭击,当然不可能像平常一样深层入定,现在方川言给他护法,赵温开始专心打坐。 仙女亦知现在时关键时刻,静默不语。 赵温从入定中醒来,正眼看到已经恢复全部内力的方川言,苦笑道;“唉!我这是否叫做匹夫之勇呢?” 方川言重重拍他肩膀一记,大笑道:“你不是说做人最要紧是坚毅不拔吗?这点小苦难算了什么?喂!仙女!我们现在是否可以开诚布公的谈谈心?” 仙女淡淡娇嗔道;“谈什么都得把人家先接下去吧!不要只顾着你的小情人啊!” 方川言回到宋姝所在的树上,将宋姝接下,诧道;“仙女怎都该有仙女的本事吧?还需要我帮忙吗?” 宋姝拉拉方川言衣袖,哀求道;“哥哥!把她救下来吧!” 方川言哀叹道:“你赢啦!” 疾步奔飞,来到巨石上。 仙女轻掩樱唇,然后伸开双臂,脸上浮现一片红霞,羞涩道;“抱我下去吧!” 方川言瞬时心跳如雷,口干舌燥,连先天真气都不管任何用,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这种美如天仙的美女竟会投怀送抱。 方川言轻手轻脚的抱住仙女凹凸有致的曼妙身躯,心脏激动的都要跳出来。 不过更要命的是仙女趴在他耳边,轻吹一口气,叹气道;“便宜你啦!快抱人家下去吧!还想占人家多少便宜?” 这一刻,方川言一切智慧,机灵都不知丢到哪去,只怕仙女让他立刻去死都心甘情愿。 方川言像是抱着刚出生的婴孩那样小心翼翼的将仙女横着抱起,尽量轻柔的落到地上。 方川言大汗淋漓的将仙女放下时,仙女调皮的在他的耳边吹口气,笑道:“你很紧张呢!” 方川言苦笑投降道:“仙女!我投降啦!好吧!你说该怎么样吧?” 仙女终于站直身躯,娇嫩如玉的纤纤玉指抚上方川言的脸庞,盯着方川言的眼眸,秀眸中露出无比强烈的温柔,深情道:“相信我吧,我只是来看看你。” 方川言向来坚强的心一瞬间给仙女的温柔融化掉,痴痴的等着仙女毫无瑕疵的脸庞问道:“看出我是什么样子吗?” 方川言的心紧张的颤抖起来,生怕从仙女口中听到任何否定的词语――那将是最残酷的事情。 仙女秀眸中露出无限慈爱,轻轻道;“很勇敢呢!你勇战群狼时最是迷人,要努力啊!” 方川言心中突然涌起万分不舍,悲呼道:“不要!” 仙女脸上露出感动天地的笑容,摆手道;“再见啦!” 仙女往后推却,逐渐隐入到虚空中,最后全都消失不见。 方川言呆呆看着仙女消失的虚空,心脏宛若被人挖走一块那样痛苦,全身空空荡荡,提不起丝毫力量,瘫坐在地上。 半晌,方川言从呆滞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赵温和宋姝站在方川言面前。 赵温看着满脸颓丧的方川言道;“我很嫉妒你哩!” 方川言茫然的看着赵温,失神道:“什么?” 赵温叹气拍了方川言一记肩背,又道:“不过做人最要紧是坚毅不拔,这点苦闷又算了什么?来吧!我们该上路了!” 方川言勉强打起精神,踉踉跄跄的跟在赵温后面。 宋姝看的担心不已,上前扶住方川言。 三人闷声不语的离开山林,此时夕阳将整篇山林染成金黄色,丛林中隐隐传来鸟鸣声,却实实在在的是方川言的伤心地。 ------------ 仙女妖女(二更) 赵温浑身巨震,随即颓丧道:“那你说她该是谁呢?” 方川言思索半天,一无所得,叹气道:“这才是关键,能够做到穿越空间怎都不该算是小角色,为何跑来给我下这么一个陷阱呢?偏又美得像个妖精。天!妖精!” 赵温如遭雷击,难以置信的骇道:“你是说她不是人类,是妖怪所化?” 宋姝插言道:“不要那样想仙女姐姐啊!她该是天上的仙子来的!” 方川言心道“又来了”,只凭仙女“俘获”了宋姝的心就让他头痛无比,指着隔离了阳光而显得幽暗的山林,笑道:“你们是否敢跟我回去验证一下,我敢保证现在那里定是空空荡荡,连根鸟毛都不剩。” 赵温一震,急道:“快点!我有点受不了这种折磨!” 三人穿林过石,重新回到巨石下。 仍旧是满地狼尸散乱,一切仍如他们离开之前,未有丝毫变化。 方川言看着满地狼尸,失声道:“怎可能?妖精们难道换风格了吗?” 宋姝不满嘟囔道:“就是嘛!哥哥怎么能那么想仙女姐姐啊!” 赵温长舒一口气,狠锤方川言胸口一下,长啸一声,将满腔郁气散去,笑道:“好啦!我在理智上相信你的判断,但你休想让我在感觉上相信你半点,除非你找到真正的证据。” 方川言捂着给锤的隐隐作痛的胸口,呲牙咧嘴道:“那是什么意思?” 赵温此刻恍若神光附体,满脸容光道:“意思是在事实上,我承认你的推理是正确的,但是仙女却永远会是我心里最纯洁的梦想,除非你能证明她是个妖精。不过我从未听说过大陆上那个妖兽能化身成了人的。” 方川言无奈道:“好吧!我也认为她不是妖兽变的,不过为何我总有心惊肉跳的可怕感觉呢?” 赵温无言以对,最终投降道:“我们不要再讨论这个问题好吗?一想到这个问题我就很心痛哩!” 宋姝拉起方川言往外走去,不满道:“快走吧!天要黑了,难道要在这里过夜吗?” 三人飞快的穿出山林,终于在夜幕完全降临之前赶到一个村落里。 在方川言大方的扔出一个红币之后,房东乐颠颠的去收拾房屋,烧水做饭去了。 方川言与赵温一个房间,宋姝自己一个房间。 吃饭洗浴后,三人各自睡了。 方川言左思右想,仍想不透今天的仙子所为何来。 赵温听到方川言翻来覆去的声音,起床坐立,奇道:“为何你不是兴奋,反而忧心忡忡呢?” 方川言“咕噜”翻身起来,郁闷道:“问题是我总觉的仙女并非只是一个美丽的外壳,她该有更深的目的。” 赵温不悦道:“不要这么想她行吗?不是人人都那么心机深沉的。” 方川言调笑道:“不若下次见到她时你去跟她谈心吧!我总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咦!既然她美得这么妖淫妈异,那她该是在大陆上享有盛名的,说不定是什么大陆第一美女,那就可以了解到她到底是什么人了,说实话,今天一直给她牵着鼻子走,很不舒服哩!” 赵温冷笑道:“哈!终于说出你的真心话了。” 方川言对赵温的冷嘲热讽毫不在意,低笑道:“男人怎都该有些自尊的,怎能让一个小……” 赵温突然喝道:“不许你再诋毁她!” 方川言难以置信的看着赵温,无奈道:“不若我们以后都不要提她了吧。我们在仙女身上的意见分歧太大了。” 赵温低声叹息道:“哎!好吧!” 两人终各自安睡。 仿佛在一片黑暗的虚空之中,方川言独自醒过来。 一抹白晃晃的色彩亮起,一个身着白衣,纤体美妙诱人的身影出现在虚空的远处。 但是脸上却犹如蒙上一层面纱,怎都看不透。 方川言心中涌起熟悉的感觉,却见美妙的白影愈行愈远,最后隐入空空荡荡的虚空中。 方川言“忽”的坐立起身,发现外面天空中已露出鱼肚白色。 想起方才的梦,疑惑无比,因为那是他刚穿越到这个世界前做的一个奇怪的梦,不想今日却又清晰的重现。 这时,赵温亦清醒过来,方川言摇摇脑袋,把奇怪的梦境摇出脑海。 三人早早起床,收拾行装,打马上路。 直挺的官路宽有五米,以黄土铺就,不过官路上亦是坑坑洼洼,凹凸不平。 马蹄踏地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方川言回头望去,一骑快马奔来。 第二更!今日四更! ------------ 昃箭马园(三更) 赵温道:“我们靠边点。” 看着方川言不解的眼神,解释道:“这是驿卒,横冲直撞,毫不讲理的。” 方川言依言靠边而立。 快马旋起一阵风暴,绝尘而去。 真正吸引方川言眼神的是驿卒座下高大雄壮的黄色骏马, 方川言盯着远去的一人一骑,惊讶道:“马匹奔跑起来会有那么快吗?” 赵温亦盯着远去的驿卒,羡慕道:“那不同于普通的马匹,是昃箭马园培育出的战马。” 方川言不解问道:“战马是什么?” 赵温解释道:“战马就是自出生起就身居内力的马匹,战马是争夺天下至强利器,只有朝廷才能拥有,其他任何人拥有都是以谋反论的,连皇亲国戚都不能。” 方川言好奇道:“马匹也能有内力吗?” 赵温飒然耸肩道:“这我就不清楚了。” 宋姝亦好奇道:“赵大哥,昃箭马园是什么地方?” 赵温耐心解释道:“昃箭马园是大陆上绝大部分战马的产出地,昃箭马园的祖先昃箭本是一个喂马的小童,机缘巧合之下培育出战马并迅速风行天下。昃箭则自己创立了昃箭马园。昃箭马园也是现今大陆上九成以上马匹的出产地。最让人们津津乐道的是十余年前昃箭马园培育出一匹马王,取名玉雉,产生了足以与人类媲美的神志。但是可惜玉雉自己逃跑了。” 方川言好奇道:“既然马匹可以运行内力,为何不直接向马匹中直接灌输内力,催动马匹?” 赵温失笑道:“事实上,历代人们早已研究过无数方法,大陆上确实有种想马匹中灌输内力的方法,但那是以马匹的生命力为代价的,若非情况紧急,没人会那么干的。所以只有由幼马先天带出。” 方川言看着座下的宝宝,跃跃欲试。 宋姝看到方川言的目光,吓得连连摇头道:“哥哥!不要祸害宝宝吧!你会害死它的!” 赵温阻止道:“往马匹里输内力也是有方法的,若是你强行往里灌输内力,马匹立马就会死掉的。” 方川言闻言失望到:“这么麻烦?我的内力很特殊的,说不定可以呢?姝儿?” 宋姝抱紧宝宝的粗壮的脖颈,摇头大喊道:“不要!” 宝宝亦是不赞同的猛摇头。 方川言气的狠狠拍了宝宝屁股一下,旋又乐道:“那就不用宝宝,另找几匹马试试就可。” 赵温无奈的点头道:“那就等到了大城再考虑吧,乡下小城是没有马匹卖的。不过我劝你不要抱太大希望,这是多少人千年以来研究都失败掉的难题。最常用往马匹内输内力的地方是脖颈椎骨处。” 宋姝急忙娇嗔道:“赵大哥,不要帮哥哥祸害宝宝了。” 赵温呵呵笑笑,不再言语。 方川言猛拍马屁股,鬼叫着威胁道:“宝宝,你若不显示一下你的不同,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啦!” 宝宝像是听懂方川言的威胁,撒蹄狂奔。 三人行至一座光秃秃的小山脚下时,方川言心中那股难言的感觉有升起来。 方川言向山顶望去,一身白色纱衣的仙女果然飘飘欲仙的站在山顶之上,俯视下方。 那恍惚是天地一切光芒都围聚在她的周围,让人心生膜拜崇敬。 方川言想起自己昨天莫名其妙的情绪失去控制,怒气丛生,大喝道:“你还敢来?” 宋姝和赵温两人早看的失神不语。 仙女美妙的叫人心醉的声音隔空飘来:“你可以上来吗?人家有话要跟你说呢!” 方川言满腔的怒气在一瞬间不争气的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过他想起自己说过的“男人怎都该有点自尊的话”,怎都不能短了志气,犹自嘴硬道:“你让我上去我就上去吗?” 仙女幽幽叹口气道:“人家真是有正事跟你说呢!” 宋姝回头望着方川言,哀求道:“哥哥,你就上去吧!仙女姐姐不是坏人啊!” 方川言勉强道:“好吧!” 赵温长叹一声,默然不语。 方川言左挪右跳,终于来到山顶之上。 方川言望着仙女眉目如画的容颜,心中原来那份狠厉无情早不知抛到哪去,哀叹道:“为什么总是狠不下心来呢?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术淫妈?” 仙女纤纤嫩手轻掩樱唇,娇笑道:“不要那么说啊!人家很难过的!” 方川言无奈道:“好吧!说说你的来意。” 第三更!今日四更! ------------ 白玉世家(四更) 仙女美眸在他脸上滴溜溜打个转,直看的方川言内心瘙痒不止后,细声道:“你知道吗?白玉世家刚下了‘家主令’,要追杀你呢!人家可是特地跑来给你报信呢!” 方川言皱眉不已,烦闷道:“他们早就想追杀我了,我早就知道啦!” 仙女转身向后,面向初生的朝阳,将身体沐浴在融融光芒中,只留下一个无限美好的背影给方川言,声音变得认真起来,正色道:“这次是不同的,前一次只是要活捉你罢了,这次下达的‘家主令’却是务要取你小命,最要命的是‘家主令’不仅能够动用家族内的人,更是对白玉世家之外的人有莫大的吸引力。这才是最让人头痛的。” 方川言突然惊叫道:“不对,你怎么知道我被人追杀的!” 仙女突然转过身来,嫣然巧笑道:“你这人呐!人家还知道你因为尚善古玉给济兀派追杀,更知道你头上带的假发,对吗?” 方川言变色道:“你还知道什么?” 仙女奇怪道:“你还有什么秘密没告诉人家吗?” 方川言连连摇头道:“没有!没有!白玉世家又是什么东西?” 仙女秀眸瞪他一眼,对他拙劣的转移话题之事不再追究,解释道:“白玉世家是上古十二家族之一,更是现在四王之一的风灵的本家,可算是大陆上第一世家。够清楚了吗?” 方川言哪里想得到白玉世家会有这么大的后台,骇的心都跳出来,强打精神道:“我究竟怎么惹到这么个庞然大物呢?你能告诉我吗?” 仙女秀眉微皱,轻轻伸出白嫩素手,抚去方川言眉头的疙瘩,心疼道:“不要这样啦!拿出点男子气概来吧!” 方川言像是给人踩到尾巴一样,跳脚道:“谁说我没有男子汉气概!” 仙女“咯咯”娇笑道:“你真是我见到的最有勇气的男人呢!竟然连续惹上济兀派和白玉世家!你叫人家该担心你的小命好,还是该为你的勇敢和喝彩呢?” 方川言头痛道:“你这算是表扬还是讽刺呢?” 仙女安慰道:“不过白玉世家和济兀派是数千年的死敌,你或许可以从这里下手。” 方川言闻言大振,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仙女解释道:“那是因为风灵手下四灵之一的威佳灵迦果曾经杀死济兀派前身大巫教创始人悚宿的女儿悚星儿,而悚星儿更是现在兀王的意中人,使得兀行迁怒白玉世家,两股势力成了不死不休之势,所以这或许是你唯一的机会。” 方川言不解道:“白玉世家为什么要杀死我呢?我该没有惹到他们才是。啊!是否跟龙开山被杀一事有关?” 仙女首次露出迷惑的神情,轻摇臻首道:“龙开山还未够格让白玉世家出动‘家主令’呢!这确实很让人迷惑的事情,这是白玉世家家主直接发出的‘家主令’,因此没人能解释你这个问题呢!” 方川言目光从仙女可令一切失色的容颜上移开,投往远处天地交接的地方,心胸淫妈一瞬间变得开阔起来,信心亦攀上无上高峰,把仙女给他带来的种种震撼都清除,脑筋变得通透无比,长舒一口气道:“他们未在我知道这件事之前杀死我就算最大的失误,现在他们已经失去杀死我的机会。” 旋又目光灼灼的望着仙女星辰一样灿烂的眼眸,沉静道:“不过我更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难道我的伪装这么容易给看透吗?” 仙女皱眉娇嗔道:“不要这么不相信人家好么?人家真是来帮你的!” 方川言一眼不发,仍旧眼神至冷至静。 仙女秀眸中射出无限神彩,迷醉道:“你这个样子才有人家心目中男子汉的摸样。” 不过他看到方川言愈来愈冷的表情,终于败下阵来,委屈道:“好吧!好吧!你到底想问什么,人家都招了。” 方川言心中暗松一口气,心知在自己与这个仿若天仙下凡的仙女的对阵中首次掌握到一点主动,趁胜追击,转过身躯,望向山下下马坐立的赵温与宋姝,沉声问道:“那你到底是怎样确定我就是白玉世家要追杀的人呢?恐怕连白玉世家都未明白我到底在何处吧?” 仙女目光闪动,笑道:“我们确实有缘啊!因为人家发现你恰好是短发,而‘家主令’里追杀的那人正是短发。” 第四更!今日更完! ------------ 仙女净苓(一更) 三人行至一座光秃秃的小山脚下时,方川言心中那股难言的感觉又升起来。 方川言向山顶望去,一身白色纱衣的仙女果然飘飘欲仙的站在山顶之上,俯视下方。 那恍惚是天地一切光芒都围聚在她的周围,让人心生膜拜崇敬。 方川言想起自己昨天莫名其妙的情绪失控,怒气丛生,大喝道:“你还敢来?” 宋姝和赵温两人早看的失神不语。 仙女美妙的叫人心醉的声音隔空飘来:“你可以上来吗?人家有话要跟你说呢!” 方川言满腔的怒气在一瞬间不争气的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过他想起自己说过的“男人怎都该有点自尊的话”,怎都不能短了志气,犹自嘴硬道:“你让我上去我就上去吗?” 仙女幽幽叹口气道:“人家真是有正事跟你说呢!” 宋姝回头望着方川言,哀求道:“哥哥,你就上去吧!仙女姐姐不是坏人啊!” 方川言勉强道:“好吧!” 赵温长叹一声,默然不语。 方川言左挪右跳,终于来到山顶之上。 方川言望着仙女眉目如画的容颜,心中原来那份狠厉无情早不知抛到哪去,哀叹道:“为什么总是狠不下心来呢?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术?” 仙女纤纤嫩手轻掩樱唇,娇笑道:“不要那么说啊!人家很难过的!” 方川言无奈道:“好吧!说说你的来意。” 仙女美眸在他脸上滴溜溜打个转,直看的方川言内心瘙痒不止后,细声道:“你知道吗?白玉世家刚下了‘家主令’,要追杀你呢!人家可是特地跑来给你报信呢!” 方川言皱眉不已,烦闷道:“他们早就想追杀我了,我早就知道啦!” 仙女转身向后,面向初生的朝阳,将身体沐浴在融融光芒中,只留下一个无限美好的背影给方川言,声音变得认真起来,正色道:“这次是不同的,前一次只是要活捉你罢了,这次下达的‘家主令’却是务要取你小命,最要命的是‘家主令’不仅能够动用家族内的人,更是对白玉世家之外的人有莫大的吸引力。这才是最让人头痛的。” 方川言突然惊叫道:“不对,你怎么知道我被人追杀的!” 仙女突然转过身来,嫣然巧笑道:“你这人呐!人家还知道你因为尚善古玉给济兀派追杀,更知道你头上带的假发,对吗?” 方川言变色道:“你还知道什么?” 仙女奇怪道:“你还有什么秘密没告诉人家吗?” 方川言连连摇头道:“没有!没有!白玉世家又是什么东西?” 仙女秀眸瞪他一眼,对他拙劣的转移话题之事不再追究,解释道:“白玉世家是上古十二家族之一,更是现在四王之一的风灵的本家,可算是大陆上第一世家。够清楚了吗?” 方川言哪里想得到白玉世家会有这么大的后台,骇的心都跳出来,强打精神道:“我究竟怎么惹到这么个庞然大物呢?你能告诉我吗?” 仙女秀眉微皱,轻轻伸出白嫩素手,抚去方川言眉头的疙瘩,心疼道:“不要这样啦!拿出点男子气概来吧!” 方川言像是给人踩到尾巴一样,跳脚道:“谁说我没有男子汉气概!” 仙女“咯咯”娇笑道:“你真是我见到的最有勇气的男人呢!竟然连续惹上济兀派和白玉世家!你叫人家该担心你的小命好,还是该为你的勇敢和喝彩呢?” 方川言头痛道:“你这算是表扬还是讽刺呢?” 仙女安慰道:“不过白玉世家和济兀派是数千年的死敌,你或许可以从这里下手。” 方川言闻言大振,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仙女解释道:“那是因为风灵手下四灵之一的威佳灵迦果曾经杀死济兀派前身大巫教创始人悚宿的女儿悚星儿,而悚星儿更是现在兀王的意中人,使得兀行迁怒白玉世家,两股势力成了不死不休之势,所以这或许是你唯一的机会。” 方川言不解道:“白玉世家为什么要杀死我呢?我该没有惹到他们才是。啊!是否跟龙开山被杀一事有关?” 仙女首次露出迷惑的神情,轻摇臻首道:“龙开山还未够格让白玉世家出动‘家主令’呢!这确实很让人迷惑的事情,这是白玉世家家主直接发出的‘家主令’,因此没人能解释你这个问题呢!” 方川言目光从仙女可令一切失色的容颜上移开,投往远处天地交接的地方,心胸一瞬间变得开阔起来,信心亦攀上无上高峰,把仙女给他带来的种种震撼都清除,脑筋变得通透无比,长舒一口气道:“他们未在我知道这件事之前杀死我就算最大的失误,现在他们已经失去杀死我的机会。” 旋又目光灼灼的望着仙女星辰一样灿烂的眼眸,沉静道:“不过我更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难道我的伪装这么容易给看透吗?” 仙女皱眉娇嗔道:“不要这么不相信人家好么?人家真是来帮你的!” 方川言一眼不发,仍旧眼神至冷至静。 仙女秀眸中射出无限神彩,迷醉道:“你这个样子才有人家心目中男子汉的摸样。” 不过他看到方川言愈来愈冷的表情,终于败下阵来,委屈道:“好吧!好吧!你到底想问什么,人家都招了。” 方川言心中暗松一口气,心知在自己与这个仿若天仙下凡的仙女的对阵中首次掌握到一点主动,趁胜追击,转过身躯,望向山下下马坐立的赵温与宋姝,不再看仙女足可沉鱼落雁的容颜,沉声问道:“那你到底是怎样确定我就是白玉世家要追杀的人呢?恐怕连白玉世家都未明白我到底在何处吧?” 仙女目光闪动,笑道:“我们确实有缘啊!因为人家发现你恰好是短发,而‘家主令’里追杀的那人正是短发。” 方川言疑惑道:“你怎会发现我是短发的?” 仙女随他的目光往下望去,笑道:“因为人家练得功法特殊,你这点小伎俩怎能瞒的住人家呢?” 方川言失笑道:“难道你练了透视术不成?” 仙女不悦道:“人家说真的呐!不要总是怀疑人家!人家练得是‘宁心咒’,跟你们平常修炼的功法是不同的。” 方川言奇怪道:“‘清心咒’有什么不同?为何我听着这么像是巫术呢?” 仙女解释道:“‘清心咒’专门锻炼心神的法门,能够让心神宁静,专一,破去世间一切虚妄。因此才能看出你是短发啦!但是在大成前是没有任何自保之力的,顶多让人变聪明罢了!” 方川言不解道:“那你昨天凭空消失是怎么回事呢?穿越空间不是只有四王才能做到吗?” 仙女欺身上前,环起双臂,勾住方川言的脖颈,白嫩如玉的面颊几乎与方川言的脸贴到一块,微微的喘息喷在方川言脸上,让方川言瞬间心神迷醉,刚刚到手的主动局面转瞬消失。 方川言浑身都紧张起来。 仙女脸上绽放出一个凄美的笑容,解释道:“那是家族里给人家的保命武器哩!你是否要看一看才肯相信人家呢?” 仙女口气中流露出伤心、幽怨,方川言心中莫名一疼,连忙摇头道:“我只是有点好奇罢了。你是否又要走了呢?” 仙女柔情的抚上方川言俊秀的面庞,突然跳开来,捧腹笑道:“你不是不喜欢人家吗?为何又这么担心人家走掉的样子呢?人家这次至少要等你安全了再走啊!” 方川言强忍仙女离开怀抱的难言空虚,给这个多变又美丽的仙女折腾的筋疲力尽,苦笑道:“你可否不要再一口一个‘人家’呢?那很诱人犯罪的,唉!你真像个精灵。” 仙女秀眸亮起来,低念两声“精灵”,欢喜道:“人家……噢!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呢!我往后就叫做净苓了。” 方川言目瞪口呆,暗道那有人给自己随便改名字的,更因为她断章取义而哭笑不得。 不过她要怎么改名字是她的事,方川言是没有权利管的。 ------------ 少年宋凉(二更) 净苓走到山顶另一侧,往下望去。 方川言紧步随后,看到山下乱石堆中忽然立起一匹浑身上下毫无杂色的雪白马匹,四蹄翻跳,每一蹄都犹若尺量的准确踏在突起之上,履山石如平地,闲庭信步的踱步到山顶之上。 方川言看的目瞪口呆。 净苓轻巧的翻身上马,嫣然笑道:“看谁能先到山下。” 言罢,白衣白马激射向山下。 方川言心中激起层层波澜,暗道怎都不能输给一只畜牲,苍鹰心法运起,后发先至的追上白马。 当两人一马不分先后的回到山下时,赵温和宋姝都如中了定身咒那样呆若木鸡的看着净苓及座下发出耀眼亮色的白马。 方川言轻咳一声,把失神的两人惊醒过来,给净苓介绍两人,然后对两人道:“往后就叫她净苓好了。” 赵温脸上痛楚一闪而过,勉强笑道:“净苓小姐所为何来呢?” 净苓笑语嫣然道:“当然是为了你们的安全哩!谁知道你们怎会惹上这么多仇家的?” 方川言醒悟过来,暗道不妙时,赵温已经问道:“什么仇家?” 净苓紧接道:“当然是因为白玉世家的‘家主令’和那份雌雄大盗通缉令啦!你们接连惹上大陆第一世家,第一大派和宏照国朝廷,可算是惹下滔天大祸了!” 方川言心叫道:“完啦!” 赵温浑身巨震,失声道:“雌雄大盗?” 方川言尴尬笑道:“不才正是雌雄大盗之雄盗。” 一把拉过呆愕不已的宋姝,赔笑道:“这位就是雌盗啦!” 宋姝当然不知是怎么回事,不满道:“谁是雌盗啦!他们给人胡乱改名字!” 赵温嘴角动了数下,默然不语。 净苓美眸露出好奇的神采,问道:“赵温你为何对雌雄大盗这么大的反应呢?” 赵温神色痛苦道:“它令我想起一些痛苦的往事罢了。” 净苓美眸轻转,问道:“你是否前几日参与过围捕雌雄大盗的行动?” 方川言心头一跳,暗道净苓好快点的反应速度。 赵温黯然点头道:“正是在那次才给两个鬼仔害的我离开国军。” 净苓秀眸中露出无限慈爱,安慰道:“不要再想了,离开国军正是你更上层楼的时候。” 方川言在一旁看到净苓对赵温露出这种神情,好若心中最珍贵的物品给人夺走一样那样难受。 心中烦躁一片的时刻,先天真气迅速走任脉直灌脑际,方川言脑海沉浸到一片凉浸浸的世界中去。 之前给净苓弄的不知所措的心静下来。 赵温亦在心中女神的安慰下提起万丈斗志。 方川言趁机上前道:“是否不再怪我呢?” 赵温狠锤他一拳,失笑道:“装那么可怜,下次不要随便扮作什么狗屁大盗了,嘿!害老子失业。” 方川言故作不忿道:“这种事情不是我能控制了的,你直接把那什么狗屁大盗抓住就可以了,呵!也算大功一件。” 赵温作势要抓方川言,方川言怪叫一声,翻身上马,载着宋姝远远跑开。 宋姝偎在方川言身边,柔声道:“哥哥,这次到了我家后就不要再走了吧!姝儿怕透了外面的仇杀。” 方川言不忍拒绝,更不忍欺骗宋姝,笑道:“至少在练会保命绝技之前是不会出去的。” 宋姝欣喜拍手道:“好极了!” 旋又道:“刚才赵大哥很伤心呢!” 方川言心生无奈的感觉,因为他亦感受到赵温对净苓无可阻挡的爱慕,偏偏净苓像是对他大有好感,无可奈何道:“呵!真是麻烦的问题!” 四人终于回到了宋姝所在的小村庄,迎着傍晚的夕阳,在村民好奇的目光中来到宋姝家。 不过,当方川言打开木门看到院中淫妈正在奋力劈着木柴的十三四岁少年时,身后宋姝惊喜的蹿过去,抱着亦是一脸惊喜的少年,喜极而泣道:“真好!爹爹还在吗?” 少年脸上迅速黯然,哀声泣道:“爹爹……死掉啦!” 赫然就是那日给古力克一掌击中的少年,大难不死,活了下来。 宋姝紧紧搂住少年,抽泣道:“只要你还在,爹爹就会高兴。好啦!别哭啦!来!过来看看我们新的大哥。” 宋姝给几人各自介绍过,少年叫做宋凉。 方川言对于这突然多出的弟弟很是好奇,不过看少年对他这个哥哥毫无兴趣,只紧紧盯着白衣若雪,光艳逼人的净苓呆呆不语。 第二更!今日四更! ------------ 武术大会(三更) 宋姝不悦道:“小弟,叫大哥啊!姐姐可是多靠了大哥才能回来的。” 宋凉回过神来,脸红如血,手足无措的道:“多谢哥哥救命之恩。” 宋姝破涕为笑道:“是救了我的命啊!小弟不要搞错了!” 宋凉辩驳道:“救了姐姐的名就是救了我的命!” 方川言哈哈笑道:“生死各有命,世事无常定。这该是我们上辈子结下的缘分吧!” 几人收拾房屋,拴马做饭。 前一次给古力克打坏的房子早已在村民的帮助下重新翻盖。 饭后,方川言看着如血的残阳渐渐落入地平线,问道:“大温,你是怎样给自己规划的将来呢?” 赵温惊奇道:“你怎么知道‘大温’这个称呼?” 方川言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贼笑道:“当时我就躲在水井内,清楚的听到你跟两个鬼仔闹别扭。” 赵温不忿道:“还不是你害的。我的梦想是统帅千军万马,破敌于俯仰之间。却差点给你给搅乱,不过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总有一天我会做个统帅千军万马的元帅。” 方川言亦给赵温的豪言壮语激起壮志豪情,朗笑道:“我却只想有如‘六大游侠’又或控者那般高强的武功,让我不必像现在一样给人追的像只丧家犬一样,那种生命时时刻刻受到威胁的感觉最难受。” 赵温安慰道:“放心吧!无论敌人多么强大都只会如这轮残日一样,虽然凄厉美艳,但终归会落下,而我们才是那轮朝阳,虽然尚未升起,但却是坚定的事实。” 方川言失笑道:“哈!你这话最有气势!保管把什么济兀派、白玉世家都给气死。” 净苓甜美的声音适时的道:“你要气死谁呢?” 方川言,赵温转过身来。 净苓一身白衣,莲步轻挪,檀口轻吐道:“你们打算怎样躲过济兀派和白玉世家的追杀呢?” 方川言皱眉道:“不要这样小瞧我们,说不定我们会创造一个奇迹,把济兀派和白玉世家都干掉呢?” 净苓像是听到最好笑的笑话,捧腹笑道:“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济兀派先不去说他,单一白玉世家而论,白玉世家背后是四王之一的风灵,你们怎么可能斗得过它呢?” 方川言却给激起万丈雄心,嗤声道:“他们还未找的到我呢!待我练成神功定杀上他们老巢去。” 两声轻笑声响起,宋姝和宋凉姐弟两人走到外院。 方川言狠狠等他俩一眼,对净苓道:“现在大陆上都有什么有趣或者热闹的事情呢?我这人最爱凑热闹了。” 宋姝紧张的拉住方川言衣袖,担忧道:“哥哥,不是说好不走吗?” 方川言尴尬挠头道:“哈!我只是了解一下罢了。” 净苓眨眨眉目道:“最热闹的当属由十大镖行联合推出的‘武术大会’,大陆上有点雄心壮志的都会跑去试试手的。” 方川言大感兴趣道:“‘武术大会’有什么特殊呢?” 赵温接口道:“‘武术大会’的举办是一年一度,十家镖行每年有一家做为主办方,在大陆上的某座城市举办。” 方川言奇道:“怎么‘武术大会’不是在一个地方举办的吗?” 赵温继续道:“十家镖行横跨整个大陆,每次举办都分属不同的地方,一般都是在主办方影响比较大的地方,像是在宏照国比较出名的‘大梁镖行’一般就会在中京或者本国其余地方举办。” 净苓接口道:“不过这一次武术大会有所不同的。” 四人目光齐齐聚往美如天仙的净苓脸上。 净苓继续道:“这一次武术大会是十家镖行共同作为主办方,并且协商后将举办地放在大陆上最繁华的城市谷阳城。” 方川言迷惑道:“谷阳城?” 净苓横他一眼后,气道:“真不知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谷阳城都不知道么?” 事实上连赵温都不清楚方川言是海外什么地方,竟会这么无知。 方川言笑嘻嘻道:“小弟来自海外孤岛,诸事不懂,还请各位海涵了。” 净苓给他怪模怪样逗笑起来,伸手捡起一块石子在地上划出大陆的大体图形。 整个大陆给一片大海分割成两大板块,南北两块隔海对峙,同时又在大陆西方连在一起,像是一只张开的大口,口内的大海则给大陆南北两块大陆突出的半岛割裂成两个大小不一的内海,广阔的外海则形成独特的三段式掐腰葫芦淫妈模样。 第三更!今日四更! ------------ 公司法人(四更) 而谷阳城则正是位于第一段掐腰处南侧大陆突出到海上的半岛顶部,状似山峰上的明珠。 宏照国则正处于第一二两个半岛之间的南侧内陆上。 方川言突然想起算作大陆上一股势力的横沥,问道:“红土国的原、宋两州在哪儿呢?” 净苓看他一眼,点着宏照国北府正西一片地方道:“这就是红土国的原、宋两州,三十年前,大胡子起兵造反,占领了红土国原州,就在半年前大胡子有占领了红土国的最富庶的三个州之一的宋州,实力大涨,不过现在他正处于最危险地时候。” 方川言心里一紧,问道:“是因为红王发布的征集大军令吗?” 净苓脸上首次露出意外,秀眉一挑,叹道:“不光是因为这个,还因为他背后的北临大海的端海国迫于红王的压力亦将出兵原州。” 方川言心里一叹,唯有期待横沥能大发神威,排除万难,否则看到古成典有难他肯定会跑去帮忙的。 在一侧听得津津有味的宋凉皱眉道:“怎么越说越远的?继续说武术大会啊!” 宋姝瞪了宋凉一眼,宋凉吓得闭嘴不言。 此时太阳彻底掉落地底淫妈,天色开始变暗起来。 净苓白玉般的肌肤仿佛透出亮光,牢牢吸引着方川言。 净苓秀眸盈盈的盯着宋凉,直到宋凉脖根都红成一片,眼神飘忽。 方川言大感无奈,心底升起一股怒气,不耐烦道:“这次为什么是十家镖行共同举办呢?” 净苓露出神秘的笑容道:“这可是独家秘闻哦!因为十家镖行将在本次武术大会之后宣布共同成立道鼎公司,成为大陆第十三家公司。” 赵温脸上露出动容的神色。 方川言却有一种回到现代的荒唐感觉。 仿佛是一道闪电划开方川言迷雾般的脑海,事实上他曾为大陆通用语言是汉语而奇怪过,但是现在听到“公司”这个现代特有的专属名词后,心中无比肯定这个大陆跟原来的世界存在某种微妙的联系。 方川言故作惊讶道:“公司是个什么东西?” 赵温解释道:“公司这个称呼至今为止仍只出现了十余年时间,那不仅是一种名称的不同,更是在体制上的巨变。在公司出现之前,各个行业中比较大的店铺都是由一个或是数个家族控制,内部行业内无论经营、账务还是规模都相当的混乱,但是自从米屋米行的东家米滇改名米屋公司,并大量裁撤把持各个关键位置的族内子弟,换之以招聘而来的外界精英,且实行一套严密的可算是苛刻的规章制度后,米屋公司的规模迅速由大衍国内的二流米行变成唯一能够横行大陆的米行,至今仍旧霸占大陆上三成的米粮交易。” 净苓叹气道:“当时任谁都想不到米滇能够将一家不起眼的米行做成那种规模,不过有件事是你们肯定想不到的,米滇原先只是济兀派在大衍国内的一名不起眼的法人,不过十余年前改组公司后就变成济兀派内炙手可热的三十大法人之一了。” 方川言听到“法人”这个新鲜又熟悉的名词时,随口问道:“法人是否也是十几年前才出现的名词呢?” 赵温一头雾水,因为他连法人是什么都未曾听过。 净苓奇怪的看他一眼,回答道:“法人是在兀王创建济兀派时就有的一种称谓,济兀派在兀王之下有五祭,五祭之下有七达人,在七达人之下就是成千上万的法人了,法人只是济兀派分派在各地的小头领。不过济兀派内特别选出三十个功劳、武功或是其他方面有特殊表现的法人组成三十大法人。” 方川言突然叫道:“啊!” 净苓给他打断话语,生气嗔道:“你这人为什么总是打断人家说话呢?” 方川言刚才正是想起余世泽跟李长令的对话中谈到那夜跟横沥对仗的黑衣人就是五祭之一的寇兀,嬉皮笑脸道:“净苓仙子可知济兀派是否有个叫做寇兀的?是个很厉害的人哩!” 赵温看到净苓跟方川言说话,心中难受,不过这些可能会是将来遇到的对手,竖起耳朵旁听。 净苓大惊失色道:“你跟寇兀碰过面吗?五祭是仅次于兀王的人物,真算你有本事呢!” 方川言尴尬挠头道:“他只看了我一眼罢了。” 第四更!今日四更! ------------ 兄弟释心(一更) 净苓“扑哧”笑道:“算你本事大,你可知寇兀从来都是狠辣无情著称的。他专修传自当年悚宿自创的‘魔道忘情’,最是讲求断情绝性,他的敌人都少有完好的。” 方川言看着花容绽放的净苓,心神迷醉道:“天呐!你是否该带上一片面纱呢?!” 净苓首次露出少女独有的羞涩,脸上淡淡红晕,娇嗔道:“你这人最会甜言蜜语,人家才不要听!” 不过任谁都看出她心中的喜悦,因为这是方川言首次对她发自内心的赞叹。 赵温终于受不了这种难受的煎熬,冷声道:“我进去睡觉了。” 众人面面相觑,默然不语。 方川言终于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更是哀叹不已,兄弟和爱情这种东西最是不能有矛盾的,否则定让人头痛欲死。 而且这仍是一个死结,净苓对赵温的爱慕是没有任何感觉的。 方川言回到屋内,赵温正坐在床上呆呆不语,表情黯淡无神。 宋姝家房间有限,方川言跟赵温仍旧住在同一间房子里。 方川言叹口气道:“为何我们自从净苓出现后就总是出现矛盾呢?” 赵温抬起头来,声音沙哑道:“兄弟,到外面去聊聊吧!” 方川言心中升起难言的感觉来,想起古成典告辞之前亦是这么跟他说的。 天色已经近于完全漆黑,月亮仍未升起,凉浸浸的夜风吹拂两人。 不过仅有的一点亮度仍足够两人看清楚出村的道路。 方川言首先开口道:“你是否打算离开呢?” 赵温讶道:“这是我刚做不久的决定,你怎会看出呢?” 方川言避而不答,转问道:“你是否决定好了要到什么地方呢?” 赵温仰望点点繁星点缀的夜空,随口道:“先去看看武术大会是个什么样子吧!” 方川言突然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已经视赵温为生死兄弟,却不料如此。 赵温笑道:“不要这样愁眉苦脸吧!我们仍是生死兄弟哩!你看这无尽星空,就如同我们的人生,虽然仍是黑夜一片,但是明天的太阳是一定会升起的。我只把这些伤心地东西当做点缀星空的星星就好啦!事实上,我们是为了太阳的升起而奋斗的,而不是为了记住点缀星空的星星。” 方川言一震,亦为赵温将天地比作自己的人生叫好不已。 赵温突然露出大大的笑容。 方川言暗叫不好。 赵温道:“不过临走之前我定要把你这个灾星狠狠教训顿才行。” “蓬!” 赵温刚硬的拳头勾在方川言小腹上,将毫无防备的方川言打飞出去。 方川言护体真气在一瞬间反应过来,阻住赵温的拳劲,空中漂亮的翻个跟头,稳稳的落到地上。 方川言怪叫道:“这还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看拳淫妈!” 方川言倏地来到赵温左侧,仿若先知般的打出一股拳劲封死赵温击来的路径,顺势踢出静悄悄的一脚,后发先至的踢到赵温隐藏在夜幕中的悄悄踢出的左脚脚背。 两人连续对招十余次,方川言凭借先知般的预测,每每阻住赵温的攻击。 赵温怪吼一声,跳开来,抚着脚背,龇牙咧嘴道:“这是什么玩意,为什么每次都给你发现?” 方川言大笑道:“这是本人独有秘技,先天大法,专破一切虚妄,嘿!” 方川言想起净苓独特的“宁心咒”专破一切虚妄,感到两者之间隐隐之间的联系,揉身扑上,诸般手段用出,将连日来数次生死战斗中的领悟全部使出。 赵温不幸从进攻发起者变作陪练,但却谨守门户,不让分毫。 半晌,两人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大口喘气。 赵温气喘吁吁道:“你的内力怎会那么古怪,钻到我的经脉里费好大劲才处理掉。” 方川言感受先天真气源源不绝的从丹田涌出,迅速滋润身体,失笑道:“我都不知我的内力是怎么来的。不过我突然有一种新的想法,看看是否可行呢?” 赵温无语不解。 方川言心神再次感受那种玄妙世界,感受到赵温体内内力缓缓的回复,集中精力于赵温的内力上,突然喝道:“定!” 赵温迷惑道:“什么?” 方川言失望道:“怎么轮到我就不行呢?” 方川言吧当日给净苓一口定住真气的事情说出。 第一更!今日四更!求金砖! ------------ 一化万物(二更) 赵温翻身爬起,瞪大眼睛道:“这怎么可能?” 方川言起身挠头道:“当时就是那种感觉了。” 赵温突然问道:“你爱她吗?” 方川言沉思片刻,沉声道:“若说没有喜欢那是骗人的鬼话,但是绝对没有到爱上她的地步,而且我仍旧怀疑她的目的。唉!她身上有股最特别的气质任何人跟她说话都会给她的情绪感染到,事实上我很抗拒这种给人控制的感觉,但是每次跟她说话都会控制不住。” 赵温气道:“好啦!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往后你们随便怎样卿卿我我都行,哈!这就叫眼不见心不烦。” 方川言嗤道:“这该叫做懦夫心态。” 赵温从地上捡起一块米长的木棍,毫不客气的挑起身来叫道:“看看谁才是懦夫!” 方川言哈哈笑道:“来啦!” 方川言遥遥放出一股气势罩住一棍作刀的赵温,气机感应之下赵温气劲勃发,首先执棍横扫。 哪知方川言的气场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瞬间又变成吸引的力道,换做一股牵扯着赵温气场。 只是这一下就让赵温大失预算,给仿佛送上门去往方川言击往空中的拳头上撞去。 赵温强定身形,抵抗那股吸引力,谁知吸引力道忽然又变回斥力,赵温猝不及防下踉跄向后退去。 方川言趁机攻上。 赵温在这种情况下灵机一动,顺势滚到地上,双臂一撑弹出去。 方川言原地立定,看着狼狈不堪的赵温。 赵温大感兴趣道:“你这是什么打法?” 方川言解释道:“我刚才想到《大道篇》中的‘大道唯一,无外不舍’,既然万物中都包含唯一的大道,那反过来想就该是‘一化万物’,由此推知可由一种内力推演出种种情况。这就是其中的一种。” 赵温似有所感,接口道:“但那是首先把握到大道的‘一’所在才能做到的。但是你现在能把握到那种感觉吗?” 方川言摇头道:“我只会在战斗时候才可能短暂感觉到一种把握到一切的感觉,那时连你体内内力的运转都了解的清清楚楚,这种感觉尤其在生死之间更为清晰。” 赵温道:“那可能就是你所把握到的‘一’,但照理说能够做到这样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人物,绝非你现在这样软脚虾一样的。” 方川言瞪眼道:“你是否仍受够教训?” 赵温毫不理他的威胁,继续道:“所以这该是你内力特殊的原因。” 方川言点头道:“我的内力该是万中无一的‘先天真气’,妙用无穷。可惜我都不知它是怎样修炼出来的。” 这次轮到赵温奇怪道:“先天真气是个什么东西?” 方川言给他解释什么叫做先天真气后,赵温奇怪道淫妈:“照你这么说先天真气最大的要旨在于‘意之所指,力之所至’,那该是变换转向的最佳利器,甚至凌空换向都是有可能的。假若你在战斗中用上这点,等若将战斗的主动权把握到手里。” 方川言兴奋道:“我只做过凌空换向的事,但却从未想过在战斗中时时刻刻用到这点。哈!” 方川言内力运转足底,身体突然窜出去,又似若蝴蝶般突然优雅的转向回到原处,动作飘若清风,毫无强硬之感。 赵温看的大为羡慕道:“为何好东西都给你呢?天道不公啊!” 方川言拍他肩膀,笑道:“做人最要紧是坚忍不拔,懂吗?” 赵温听他毫不知耻的借用自己的话,气道:“该回去啦!” 当两人像是给人洗劫了那样灰头土脸却满脸兴奋的回到院内时,仍在担心等候的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 方川言干笑道:“哈!星空真美丽!哦!我们进去换件衣服。” 两人相视一笑,钻入屋内。 两人换件衣服来到院内后,赵温微笑道:“我已决定明天就要离开,可能会去武术大会看一看。” 宋姝担忧的看眼方川言,不过看方川言亦是一脸笑容,就知道两人不会再有什么隔阂,笑道:“赵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看看姝儿呢?” 赵温此刻恢复到那种无牵无挂的心态中去,整个人衬在星空下确实有股很男人的味道,嘴角扬起一抹弧线,笑道:“呵!至少我在大陆转上一圈,到那时定会回来看看小妹。武术大会,那将是我踏遍大陆的第一站。” 第二更!今日四更!求金砖! ------------ 芳人渺渺(三更) 净苓清澈的眼眸中射出神彩,提醒道:“不过若是有人邀你去争夺那枚布果核,就千万不要答应,据我所知,现在兀王已经将它视为囊中之物,更打算借由布果核冲上四王那级数的高手,现在大陆上已经暗流涌动,所有有志于布果核的人都被兀王视为敌人。” 方川言已是第二次听到布果核的说法,奇道:“布果核真有那么厉害么?” 净苓玉容露出郑重的神色,点头道:“只凭它能够将四王排挤在外不敢入内便知道他有多厉害。” 方川言听得心动神摇,生出新的疑问,问道:“四王不是因为布果界的压制才不敢入内吗?” 赵温解释道:“布果界正是靠布果核的支撑才能有如此威力。不过我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布果族要每隔千年开启布果界呢?那岂非将布果族至于非常危险地地位?” 四人的目光齐齐移向净苓,因为在做诸人见识都不若净苓那般广博。 净苓脸上露出好笑的神情,笑道:“人家不是万能的哩!” 四人大感愕然,方川言在此刻却终于感觉到净苓是属于地上活生生的人,而不是降落凡间的仙子。 净苓孩子气的长长伸个懒腰,调皮笑道:“好啦!我要睡觉啦!” 五人各自入房睡觉。 夜里方川言又做到那个奇怪无比的梦。 方川言又一次惊醒过来。 天光开始放亮。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宋姝在外面焦急喊道:“哥哥,净苓姐姐走掉啦!” 方川言急忙起身,开门问道:“什么时候走掉的? 宋姝递过来一张飘荡净苓身上独有的清净香气的绣帕。 方川言接过来,上面写道:“身处远地,想君念君。方川言” 落款人正是“净苓”。 直到这时,方川言才知道净苓究竟给自己改的什么名字,更从绣帕上体会到美人对自己情深一片。 在这一时,方川言有种心若死灰的感觉,心神激荡,只欲抛下一切,去追寻净苓,再不管心中的疑惑与警惕。 不过脑门一股清泉一样的真气涌出,浇灭了他不只是冲动还是真心的想法。 方川言失魂落魄道:“算啦!她总该走的。” 身后赵温足声响起,方川言将绣帕递给他。 赵温叹气道:“她是不想让你难做罢了,这该是让我留下来的表示。” 方川言淡淡道:“你总是往好处想她,事实上我却有种大难临头的可怕感觉。” 赵温失笑道:“好啦!不要再考虑这个问题,我不会再走了。来吧!我们该烧火做饭。” 方川言亦抛开因净苓离开而带来的难受感觉,笑道:“对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四人吃过早饭。 方川言见到宋凉看着院中的两匹马儿呆呆失神,提议道:“不若我们出去遛马吧!” 宋凉兴奋点点头。 方川言跨上宝宝脊背,带着因为初次接触马匹而兴奋不已的宋凉来到村外的空地上。 方川言耐心指导宋凉如何骑乘马匹,不过他亦是个半吊子,教的不伦不类。 日上中天时,方川言指着前方一跳小河对宋凉道:“最后一次,看看谁先到小河。” 宋凉闻言知意,未等方川言说完,策马而出。 方川言大笑道:“小子使诈!” 当方川言与宋凉并肩而驰,飞驰过一片小树林时,心中忽有所感,往小树林内望去。 被他戏称为‘海绵刀’的余世泽一身锦袍紫衣,身后背了一把打造精致的龙首大刀,正从树林中急电般射出,余世泽眸中一片冰寒,杀机盛盈。 方川言脊背升起一股凉气。 虽然身居马背之上,但是只从余世泽讯若奔雷的速度便可知晓,绝无可能只仗借马力逃掉。 即使先在方川言自认进步极大,但是遇上全力以赴的余世泽仍是给人下菜的份。 更可怕的是若是在他身上翻不出尚善古玉,余世泽必定会对宋姝姐弟及赵温下手。 甚至可能他们已经遇险。 那才是最让方川言心痛的事情。 无论如何,唯有独自一人吸引开余世泽的注意力,那不论是否他们失手遭擒,余世泽都会顾忌方川言做出两败俱伤的打算而手下留情。 方川言对着已经发觉危险的宋凉喝道:“带你姐姐快走!去中京大轮转寺找我!” 宋凉顾不得多言,打马转身,向着村里跑去。 在他心里,姐姐比方川言重要的多。 两人淫妈分行两路,各自亡命奔逃。 方川言紧催胯下宝宝,回头望去,余世泽紧追于后,对逃走的宋凉毫不理睬。 第三更!今日四更!有金砖的就砸一块,多谢多谢! ------------ 生死之间(四更) 片刻间两人间的距离缩短至十余丈。 方川言又进入那种至冷至静的神妙状态中去,有关余世泽的点点滴滴事情淫妈都出现在脑海。 瞬间把握到唯一能够逃掉性命的办法。 虽然余世泽能够在短时间内赶上宝宝的速度,但是他无论如何不可能总保持如此的快速,更比不上宝宝作为马匹的先天优势耐力。 只有将余世泽稳稳拒于马下,那时方川言才能够借助宝宝的超强耐力脱离追杀。 方川言轻抚宝宝脖颈,将马速慢下来,从现在开始,他们之间将会变成一种耐力的比拼,则宝宝必须保证足够的后劲,否则将一切完蛋大吉。 当然,方川言必须能够将余世泽阻于马下才算真正成功。 第四十二章 当然事情不可能那么容易。 余世泽从地上抓起一把石子,抖手扬出。 “嗤!嗤!” 石子破空声传来,方川言亡魂皆冒,什么境界都忘记掉,怎都想不到余世泽用出这种绝户计。 石子罩住马匹前后左右个个方向,尤以正中石子居多。 虽然方川言可越往一旁,躲开石子,但宝宝必受到致命的打击。 那时方川言唯有乖乖受缚一途。 危机时刻,方川言集中注意到以他为中心的三米内一切都变得不同于以往的清晰,宝宝体内状况一点不漏的刻入心底。 大脑亦同时处于极度活跃又冷静的状态,想起赵温说过往马匹中输内力的最常用地方正是马脖颈椎处。 方川言抚上宝宝颈椎,心中叹道:“宝宝,这次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啦!” 内力源源输入。 宝宝悲鸣一声,口耳冒血。 方川言心神坚硬如铁,丝毫不为宝宝的凄惨模样所动,内力沿着脊椎顺行。 神妙的感觉涌起,方川言像是了悟到宝宝体内的经脉,避开宝宝可能会给宝宝带来致命伤害的经脉,内力长锋破至宝宝的腿部经脉。 意念动转下,宝宝犹若神迹般的往左点移。 在余世泽惊讶的目光中,宝宝仿若天马下凡般逃逸出石子的封锁区域,去势更急。 方川言却感到宝宝体内生机像是洪水决堤般流失。 余世泽紧追不舍,终于破至十米以内。 余世泽足底发力,身形幻出千万条影芒,以快出十倍的速度爆射至方川言身后空中。 方川言心知这是最大的考验,若是不能趟过这关,小命立刻控于他人手,心灵福至之下,于疾驰的马背上转身倒坐,正面对上雷霆之势扑下的余世泽。 方川言只能清晰的把握余世泽的气势在到达空中顶点时蓄到最足,然后接着坠地的势能和前冲的气势一招将方川言制服的战术。 但是百试百灵的感知到别人内力运转的情况却失效了。 唯一的手段就是跟余世泽硬碰硬。 这简直是挑战方川言的极限。 但是情况愈是艰难,方川言心底一股狠劲愈足。 方川言哈哈一笑,内力在宝宝体内打个转,宝宝的身体奔跑中像是波浪般的起伏一下, 方川言借着这股起伏,足底和撑在宝宝脊背上的双掌同时发力,身形爆射向空中。 同时马头掉向左方驰去。 “铿!” 余世泽背上龙头大刀挟着凛冽寒气袭向方川言。 方川言余势不减的来到比余世泽仍高出半人高的空中处。 这下变成方川言以上制下的局面。 余世泽面容平静无波,大刀挟着数尺刀芒竖斩而下。 方川言将体内内力凭空掉转,身形拔高两尺,堪堪避过刀芒扫射。 余世泽毫不失望,更从刀上催发出一股刀气,破空袭向方川言。 余世泽往地上掉落下去。 只要方川言再不回到马匹上,就是方川言授首的时刻。 方川言避无可避,硬撼上刀气。 刀气入体,沿着右臂经脉上行至肩膀处才被方川言堪堪抵住。 “噗!” 方川言喷出一口鲜血。 身形被刀气迫往更高的高空。 余世泽落到地面,冷笑看着空中的方川言。 这下方川言变成任人攻击的靶子。 方川言终究在战斗经验上欠缺,给余世泽吸引到高空,在没有安坐马匹的优势。 只要将方川言迫下马来就是胜利。 现在已经胜利在望。 余世泽连发两记刀气,迫往空中方川言。 方川言在空中避无可避,若是强接两记刀气,那就离开宝宝更远的距离,再无可能回到马上。 方川言于无可能间空中向左错开一尺,变成侧面对上刀气,左臂与右脚同时攻向两股刀气。 第四更!今日四更!求金砖! ------------ 脑际真气(一更) “蓬!蓬!” 两声气劲交响,方川言像是大鸟一样空中投往宝宝。 这下大出余世泽所料,怎都想不到方川言能够奇思妙想将他的攻击化作助力。 方川言翻身落到宝宝背上,强忍住翻腾的内息,长笑道:“死老头还不入土?现在是我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不过方川言仍只是嘴上讨些便宜,刚才连接三记刀气,现在他体内真气犹如沸腾般,经脉亦给鼓胀的痛疼不堪。 余世泽一击不成,怒由心生,脚下再次发力,虚光电影般的挪至方川言身后,长刀横扫,势不可挡。 方川言暗叫我的娘,此刻体内真气仍是波涛汹涌,根本无法提起任何一点力量去抵挡这势若奔雷的一刀。 方川言心灵福至,翻身一滚,掉落地上。 宝宝有似灵心那般同时停下来。 余世泽长刀终于稳稳落到方川言脖颈上,同时内力牢牢封住方川言经脉。 不过他这次放聪明了,长刀始终不离开方川言脖颈。 另一只手不停翻腾方川言身上一切可能藏东西的地方。 不过只能怪他找错目标,除了几点钱币,再无余外发现。 方川言哀叹命运不济,才出虎口没两天,现在犹如狼窟。 方川言叹气道:“我现在说尚善古玉不再我手上你相信吗?” 余世泽眼眸冷冷盯着他,忽然笑道:“事实上你现在应该求爷爷告奶奶那样希望玉佩仍在你身上,否则你只会嫌你死的太慢。” 方川言失笑道:“那我把玉佩交出来岂不死的更快?” 余世泽脸上露出好笑的神情,奇道:“我很好奇,你在全城通缉你的时候怎还敢去长令府上作乱呢?” 方川言体内真气被余世泽牢牢固住,完全不听他的指挥。 在这要命的时刻,方川言百汇周围的四聪穴涌出阵阵真气,盘旋于脑际,瞬时让方川言脑清目明。 方川言知晓这是就是今天能够逃掉的关键,嘴上继续绕道:“还给他放了一把火呢!” 真气只盘踞脑际,却无论如何不能冲破阻碍运行全身。 虽然情况万分危急,但是方川言仍要冷静的思索逃生的办法,那就如找到大道的“唯一”一样。 余世泽冷笑道:“你是否知道我的身份呢?” 方川言故作不屑道:“你所谓的指点那个五公子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哈!你真是有眼无珠。” 虽然方川言嘴上犟的跟个鸭子嘴般,但他却明白让他如此嚣张的资本就是余世泽仍相信尚善古玉仍旧在他手里。 若是余世泽知晓尚善古玉不再他手里,方川言最后一点利用价值都不会存在,那是方川言无论什么话语都无法打动余世泽。 余世泽蹲下来,手掌贴到方川言胸口上,威胁道:“那你是否真的不怕死呢?交出尚善古玉吧!东西虽好,但仍需有命来用才行,我这只手掌落下,你的小命就报销啦!” 方川言心道:“你愈是相信古玉在我身上就会越失望。” 口中继续道:“我早就把它藏起来啦!嘿!不若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我把古玉给你,你放我们小命。” 余世泽冷笑道:“现在你的小命在我手上,还由得你来讨价还价吗?” 方川言灵光一闪,想起一个绝妙主意,不过这仍需余世泽配合才行。 方川言嘴硬道:“你能奈我何?不若杀了我好了,大家一拍两散。” 余世泽嘴角挑起一抹寒笑,沉声道:“事实上,我好久不曾亲自审问别人了。” 余世泽手掌按上方川言胸口,内力畅通无阻的走遍五脏六腑。 方川言只觉得体内脏腑像是给拿在手里用力攥起那样痛苦,尤以心脏给忽紧忽松的感觉最难受,什么大计,主意都消散一空,不过他仍是够坚强,虽是冷汗淋漓,但仍咬牙挺住,狠狠道:“这点算是什么痛苦,大爷我好的很。” 余世泽眉角一跳,露出残酷之极的笑容淫妈,真气瞬时在体内深入到骨骼上,不停颤抖。 方川言只觉得骨头像是给人拿刀子刮下一层来那样痛苦,不住龇牙咧嘴,嘴里发出痛苦的喊叫声。 不过方川言被压制在丹田内的真气自动跑到经脉外护体。 余世泽并不在意,运出一股内力将方川言内力压制住。 方川言强忍刮骨的痛疼,脑海盘旋的那股真气像是冥冥中受到召唤那般自己钻向身体,正撞上在方川言体内作怪的余世泽内力。 第一更!今日四更!求金砖! ------------ 虎口逃生(二更) 这下余世泽内力给方川言丹田,脑际两股内力上下夹住。 不过余世泽内力雄厚丝毫不怕方川言这种古怪的内力,正欲发力时,忽然感到在方川言体内的真气像是消失般失去了踪迹,心中大叫不好。 原来方川言在脑际那股真气碰到余世泽的真气时,脑际自然而然的盘旋过“大道唯一,无外不舍”,余世泽真气的一切秘密都通通透透的显现在他脑海里,自然地好像这股真气是方川言从小锻炼出来那般。 方川言心中一动,暗运刚刚得到的心法,余世泽的真气如臂指使那样随着意念而动,顾不得再想别的,手臂撑地,横向挪移,一手拍向余世泽下腹丹田处,另一只手拍向余世泽左膝膝盖。 余世泽至此时才发觉到不对,他对上次的事情铭记在心,更是心有余悸,一直分出精力提防方川言,不过他怎都想不到方川言会将他的真气化为己用,猝不及防之下,只能提起左手抵挡拍向丹田的一掌,另勉强调集真气于左膝膝盖。 “蓬!” 劲气从两人底下尽数泻出,尘土飞扬。 余世泽郁闷的发现攻向自己的内力竟都与自己的内力相同,却实实在在的震得他手臂发麻。 同时膝盖传来透骨的剧痛,不过未曾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方川言的脑筋在脑际那股真气的作用下变得前所未有的冷静,知道这是从余世泽魔掌下逃掉的最好机会,但刚才的两记仍未给他致命的打击,必须给他足够的伤痛才能保证自己逃的掉。 同时余世泽体内情况突兀地显现在脑海,让方川言现在至冷至静的脑海都出现一丝涟漪,因为这意味着他至此时终于把握到余世泽的真正底细。 方川言身形弹起,作势欲逃。 余世泽现在正是体内真气鼓荡之时,左腿膝盖之下仍是巨疼无比,不过若是等缓过这口气来,方川言早就溜之大吉。 这正是方川言把握到余世泽体内情况后一瞬间制定的策略,逼得余世泽主动出击,造成他伤上加伤的情况。 余世泽果然如料想般,强行运转内力,身形爆射出来,长刀呼啸而至。 不过方川言却清晰的把握到余世泽这锋芒毕露的一击之下无法再将自己的内力如臂指使的控制,更无法用上全部的力道。 方川言的身形却犹如大风吹起一般,轻捷迅速躲过刀锋,回转到余世泽面前,一掌印向余世泽胸口,左腿悄无声息的踢向余世泽受伤的左膝。 余世泽给方川言鬼魅般的身法吓得差点抛弃右手长刀,因为现在他左臂仍未全恢复过来,右手执长刀,根本无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回转过来,等若变成空门大开,任由方川言攻击。 若是平常,这点攻势随手即可化解掉,但是现在体内真气像滔滔大河那般带着身体向前奔去,若是此时强行变换内力,必定因为内力冲撞而受到内伤,到时方川言必定会逃之夭夭,甚至趁机给他致命一击都非难事。 不过余世泽到底是经验老到之辈,生死关头,多年的经验使他鬼使神差的屈起右臂,右肘迎上方川言的手掌,同时右腿提起,运足内力,抵挡方川言从下攻来的一脚。 “蓬!蓬!” 两声交击。 一瞬的交击中,方川言神妙的将右手与左腿的内力同时淫妈变实为虚,余世泽的庞沛内力长江大河般汹涌灌入,却给方川言依法将这股内力又收为己用,内力灌向左掌,闪电般的狠狠击在余世泽胸口。 余世泽躲无可躲之下,只能将身体勉力横挪,方川言本是打向心脏的一掌落在肩膀上。 不过即使这样已经让余世泽受了严重的内伤,猛吐出一口鲜血。 不过方川言却仍知现在他的能力仍能让余世泽毙命于此。 尘土飞扬中,方川言哈哈大笑,落上宝宝马背,催动马匹,扬尘而去。 方川言用自己种种神通宣布余世泽活抓自己逼问古玉下落的打算落空。 待方川言在马上奔驰足够长距离后,苦苦压制的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喷了出来。 虽然刚才看来是方川言举重若轻,轻轻松松将内力转为己用,但实际上方川言体内从左臂到右臂的经脉都有若给人用犁耙过那样乱七八糟,幸亏先天真气最是滋养经脉,不至于让方川言落下不可修复的伤势。 第二更!今日四更!求金砖! ------------ 战马宝宝(三更) 但是他现在体乏更兼脑门真气退去后精神便萎靡不振,只想找个地方大睡一场。 不过方川言知道武道就如赵温常挂在嘴上的那句“最重要是坚忍不拔”一样,倘若他就这样睡过去,那他将会一无所得。 方川言拖着疲惫的身体在一处水潭旁坐下,静静打坐。 消失不见的脑际那股内力又自头顶四神聪穴涌出,终于跟丹田涌出的真气接触到。 两股内力交融在一起,不分彼此。 脑神逐渐浸入到平井不波的境界中去,刚才短暂的战斗场景宛若电影般重放一遍,方川言却变成一个看客般从一侧观摩一场精彩的比斗。 心思逐渐又从精彩的比斗转移到不知是何年何月的场景中去,所有记忆都像是从心底深沉的某处跑出来,一一过目,清晰无比。 吸收掉脑际真气的先天真气在体内疯狂的运转起来,内力亦以可感知到的速度疯狂增长,直至方川言经脉鼓胀,再也容纳不了更多的内力,内力终于平缓下来。 受伤的经脉早给先天真气修复的完好如初。 方川言睁开眼来,天地间涌动着莫名的亲切感,几乎让他感动的要哭出来,种种以前都忽略的事物都清晰的显现在眼前。 方川言长啸一声,啸声沿着绵绵大地传出去,地上的花草树木都似是高兴起来。 生死苦战终于迫的方川言再做突破。 方川言自信若是再碰上余世泽绝不会那么狼狈。 宝宝很懂事的拿它的大头来拱方川言,亲昵异常。 方川言突然想起宝宝体内伤势,当时是一种像是生命流逝的感觉,该就是赵温所说的催发生命潜能。 由此可见,当时方川言忽悠古力克时,古力克所言的内力是一种生命潜能绝非没有道理的,但是方川言却冥冥中把握到内力本质并非生命潜能,或者说并不只会以生命潜能的形式表现出来。 当方川言手掌探上宝宝后颈,内力输入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宝宝贴内一丝一毫情况都出现在方川言脑海中,任何经脉、骨骼、肌肉、血液的流动、心脏的跳动、肺脏的呼吸等等全部生理特征都丝毫不落。 而方川言前一次输入内力的经脉都像是蔫了的花草那般萎缩一团,堵塞、碎裂。 但是当方川言的内力秋风扫落叶那样扫过全身后经脉又都恢复了勃勃生机,宝宝响亮的长嘶一声,显是舒服异常。 方川言内力不绝,因为他仍未想透马匹该如何才能自主运行内力。 虽然方川言对宝宝体内状况一清二楚,但却并非对每个地方的具体功用有多少了解,他甚至找不到可以当做丹田的地方,那就是说内力无法如同人类那般自然产生,更无法积存增长。 但那显然又是不符合事实情况的。 就在方川言头痛不已的时候,内力像是给什么吸引到般自动沿脖颈往上流入宝宝脑际。 事实上,方川言从未想过在宝宝脑颅内运转内力,因为脑颅是世上最神奇,最深不可测的地方,稍有差错,包可让宝宝变作一匹废马。 即使四王都不敢夸口自己对脑颅绝对了解。 但现在那儿成为最有可能作为丹田的地方马匹独特的丹田。 内力毫无阻碍的破开脑海的经脉,却在脑门最顶处的经脉处阻住。 宝宝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大脑袋直摆。 方川言知道这定是类似开关通脉那种情况,真气丝毫不松,继续冲击宝宝的经脉,同时抱住宝宝的脖颈,也不管宝宝是否听得懂,安慰道:“好啦!宝宝!咱马上就是一代高手马了!” 宝宝痛苦难堪,悲鸣不已,身体却离不开方川言的大力。 内力在经脉中愈堵愈多,最后终于像是洪水出闸那样狂猛的泄过关口,畅通无阻的运行开来。 宝宝长嘶一声,痛苦都随着这声长嘶宣泄掉。 先天真气在宝宝体内运转一圈终于完成一个周天,宣告宝宝正式成为一名战马,且是大陆上第一匹成年后才身居内力的战马淫妈。 先天真气从宝宝体内置换出诸多杂质,又通过宝宝的排泄系统转出体外,同时宝宝体内一股纯真的内力加入到先天真气中来,愈集愈多,脑海一处像是丹田一样,所有内力运转一周后都回到此处。 方川言内力在宝宝体内运转数个周天后,将内力截断在宝宝体内,宝宝体内真气像是自主意识般缓缓运行在宝宝体内。 第三更!今日四更!求金砖! ------------ 凌乱小院(四更) 此时宝宝体内诸般杂质都排泄到体外,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冲进方川言鼻孔,直让他大皱眉头。 方川言看着清澈见底的水潭,心生恶念,手上内力运起,将宝宝托到半空。 “扑通!” 宝宝在水潭内扑腾着浮起来。 宝宝终于上岸,经过洗经换脉般改造过的宝宝眸中透出不同以往的灵动神彩,犹若灿烂的星辰那般吸引心神。 宝宝抖掉身上的水珠,伸出大舌头舔了方川言的脸颊一下。 方川言乐道:“哈哈!我就说我的先天真气是不同的。” 言罢跨上犹自湿嗒嗒的马背,吸一口温热的空气,长吼一声,大笑道:“走吧!宝宝!让我感受一下战马的威风。” 当宝宝仍像以前那样的速度奔驰起来时,方川言都要气的扇自己一个耳光:就连方川言在初次得到先天真气时都未能够利用的起来,更何况只是一只马匹。 方川言头痛不已,他不懂时还有宋姝在一旁提醒,但是谁该给宝宝提醒呢? 最后方川言终于无奈的决定亲自动手,让宝宝在奔行中感受内力运转,最后达到对内力的熟悉。 不过这简直比给宝宝开拓经脉还要难上数倍,因为宝宝奔行中的内力调控绝对不是一种简单固定的状态。 考验的时刻来到了。 一人一马启程上路,不过这种情况下宝宝的速度只比平常的慢走快了数分这已经是方川言的极限。 幸亏方川言的先天真气最是易于控制,否则即使换做古成典来都不能做到这种地步。 方川言仍旧打算潜回村子看看是否宋姝他们未曾受到袭击虽然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方川言来到一座距离村子只有淫妈数里地的小树林内时,已经累得仿若死狗那般直喘大气。 调控内力绝非是容易的事情,那需要方川言集中所有精力,尤其是要时刻保持对宝宝体内的通透了解,才能准确的配合宝宝的动作,否则一次行差踏错将有走火入魔之虞,那是不下于催发潜能的伤害。 不过方川言看到宝宝给全身先天真气弄得那么舒服,都要睡着的样子,气的都想打它一顿。 天色终于暗下来,方川言将宝宝拴在树林内的树桩上,无声无息的潜入村子。 方川言将全身真气运行至极致,将周围一切风吹草动都把握到。 村内静静悄悄,方川言将身形隐在暗处,沿着墙根潜行到宋姝的小屋前。 方川言躲到墙角,将生机摒绝,惟独留下听觉敏锐无比,将小屋的里里外外都听个通透,连屋内老鼠攒跑,院中小虫爬动的声息都分毫不落的传入耳际。 但是除此之外任何多余的动静都未有。 方川言大感讶异,宋姝他们不在是很有可能的事情,但照理说余世泽至少该在这里留下点埋伏等着自己。 心中不舒服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但是方川言仍不能死心,因为院中必定留下宋姝他们的痕迹,仍要潜入院内才能知晓。 不安的感觉笼罩心头,方川言踏足小院的时候,亦给小院内凌乱的打斗痕迹弄的心里一沉。 尤其小屋的墙壁都给弄塌掉。 地上散落鲜血,都不知道是谁的。 奇怪的是空气中散发这一种特别的香气,不只是谁搞出的。 方川言里里外外找过一遍,确定再不可能有什么发现,悄声离开。 方川言跨过院墙迅速来到隔壁,找到正在熟睡的一家人。 这个房主是个三十多岁的人,警惕的看着方川言。 方川言淡淡道:“不要紧张,我只问一下,你们隔壁那些人今天出什么事了?” 旁边房主的老婆拉拉房主,小声道:“我认识他,他是小姝带回来的。” 房主点点头,跟方川言叹气道:“今天突然来了一群人,跟他们打起来了。” 方川言的心高高悬起,紧张道:“那他们是不是给抓走了?” 房主摇头道:“不知道,我们没敢出去看。不过人都走了以后,宋凉回来过,又走了。” 方川言稍微放心,不敢再多逗留下去,默然转身离开。 回到树林内,方川言牵着宝宝迅速离开。 直至此时,方川言心中仍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但他亦不清楚这到底是因为未知的危险还是为下落不明的赵温宋姝担心。 方川言心中一口闷气怎都散不掉,因为一切都可能是赵温和宋姝都给余世泽抓起来。 第四更!今日四更!各位大哥们,俺们求金砖!多谢! ------------ 大敌再现(一更) 他们能够逃掉的可能实在微少。 那时就是主客异势,比起他自己给抓到都糟糕。 不过在余世泽找到方川言之前,他们不会受到什么为难。 方川言回到小水潭旁,自己打个野兔,生火烤着吃掉,然后静静打坐休息。 天光大亮,方川言睁开眼来,打扫痕迹,跟宝宝上路了。 他已经决定到余世泽的总管府上探探情况。 同府的治所是位于西莱河与伊崇河交叉处的疆度,疆度亦是同府最繁华的城市,因它位于同府境内最大两条河流的交汇处,水运便利,更兼西莱河下游就是中京,由疆度坐船便可轻舟直达中京。 方川言现在对大陆的地理算是有点了解,再非是原来那般一头雾水,因此轻骑向东而去。 同府境内的地理从进入到枣县便变成一片平原,不复原来当、即两县那么山林耸立。 路边常有片片农田,此时已近农忙十分,不时可见农民下地干活。 不过即使这些农民都是身手矫健,在天地中仍不时跳上跳下,让方川言大叹不已。 方川言坐在宝宝马背上,调控着宝宝体内的内力。 现在宝宝在这种情况下已经能够适应的不错,可以平常一半的马速奔跑。 一人一马正沿着一条宽有四十米的小河不急不缓的慢步奔跑,立着官道只有三十几米的距离。 杂乱的马蹄声响起,方川言回头望去,一群十五六骑沿官道奔驰而来,卷起漫天的尘土。 马上骑士尽是方川言曾见过的国军装扮。 方川言收回目光,不欲引起他们的注意。 尘土飞扬,十五六骑军士转瞬来到方川言身后不远处。 危机感涌上方川言心头。 方川言骇然往那群军士望去,恰在这时军士们纷纷掉转马头拐向方川言这边来。 更让方川言吃惊的是一向是紫衣着身的余世泽竟换做一身军士打扮,混在军士之中飞奔而来。 两人的目光像是约好那般碰撞到一起。 方川言怎都想不透,照理说昨日给余世泽的一掌该够劲道,怎么余世泽仍像个蟑螂一样顽强。 方川言立刻催动宝宝发力奔跑,但是宝宝片刻之间哪来的及加速。 仍未等宝宝提起速度,余世泽打马超过众军士,只看他胯下马匹口鼻流血的情况便可知晓,他定是用上催动马匹生命力的秘术,使马匹在一瞬间获得不下于战马的能力,转眼离着方川言只有十余米距离。 方川言顾不得再为宝宝考虑,内力狂涌进宝宝的体内。 宝宝长嘶一声,速度陡然加快,像是离弦之箭窜射出去,速度在瞬间提到最高。 余世泽故技重施,一片暗器抖手而出,旋啸着罩住方川言前后左右所有空间,而且这是特地准备的暗器,非是上次随手抓到的石子,锐利无比,兼且淬毒。 余世泽手影不歇的连着抖出三把暗器,完全罩住方川言十米内的所有空间。 方川言心神在这一刻间变成古井不波的状态,所有事物都像是做了慢放一般,变得缓慢无比。 密集如梭、挟着破空声袭来的暗器亦如同中了定身咒般变得要多慢有多慢。 方川言同时犹如神助般把握到让宝宝自行运转内力的方法,内力分出一丝灌入宝宝双耳后各有一处的穴道,瞬间冲穴而过。 宝宝终于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战马。 当宝宝像是神马下凡那般左向横跳险险逃出暗器的范围时,余世泽的脸色变的阴寒无比。 余世泽大怒喝道:“小子,你是从哪里偷来的战马?哈哈!果然是叛逆之徒!老夫今天就待皇上收拾你这狂悖小子!” 朝廷对于战马的使用最是严格,每一匹战马都配有一个马夫,全国登记。 而每次战马的使用更需办哩种种包括使用目的、距离、马匹健康状况等等之类手续当然特殊情况可以先使用,再由专人补办。 即使余世泽作为同府总管若要使用战马,避免不了那些手续,但那等若告诉别人所有的秘密。 余世泽这次全部使用自己亲卫,骑乘普通马匹淫妈,就是不欲给保皇派们留下线索。 因此即使余世泽都未能轮到使用战马。 不过宝宝完成这一跳亦是尽了它全部的力量,现在体内空空荡荡,毫无神马风范。 方川言不敢耽搁,内力毫不保留的涌入宝宝体内。 余世泽全力催发马力,紧追身后。 现在又变成一场耐力赛,宝宝需要方川言输入内力才能保持这幅“神马”风范。 第一更!今日四更!兄弟们,求金砖!多谢! ------------ 你追我赶(第二更) 余世泽则需要以内力催发马力,最要命是马匹终会力尽而亡,所以余世泽才是处于被动一面。 两人之间仅仅相距十余米,余世泽却不敢像上次一样越空而击,因他感受到方川言时时刻刻都在进步,更兼此番方川言不会像上次一样给他轻易骗的离开马匹,一击无果之下,就再无可能凭借脚力追上。 两人一追一逃,远远的把那十余骑军士落下。 方川言坐在马背上,内力源源不绝的涌入宝宝体内,同时丹田中又不停地产生新的真气,最重要的是宝宝体内的真气慢慢恢复起来,回头望向仍发力追来的余世泽,哈哈笑道:“‘海绵刀’余世泽!你是否永远那么菜!回家去抱娃娃去吧!” 余世泽俊朗的面孔气的都给纠结起来,咬牙叫道:“你不要想再逃掉啦!‘白玉世家’现在发了‘家主令’,今天老夫就带你去领赏!哈哈!天助我也!” 方川言骇然望见前面地势转高,小河突兀的转了个九十度的大弯,恰巧横亘在他的前路上。 小河有四十米宽,方川言心头一动,想到逃身的绝妙注意。 五百米距离转瞬即到,余世泽见到方川言仍未转向,立即明白他打得什么主意。 小河虽有四十米宽,但是对于方川言的战马而言还是有点可能越过去的,但是对于余世泽胯下这匹伪战马,那是绝无可能跳过去的。 到时即使余世泽能够凭借他超强的能力过了河,但仍唯有凭借脚力与方川言的战马赛跑的分。 那时抓到方川言将是不可能的事情,余世泽仍未有这种自信可跑的过一匹战马。 情况突变之下,余世泽再无法安坐马背,以最强的内力输入到马匹内,座下马儿提速奔驰一段距离后,余世泽恍若大鸟般跃起,越过两人十余米的距离,来到方川言身后上空。 方川言脑后仿若长了眼睛那般把握到余世泽的蓄力一击。 余世泽将全身内力调动,身体却像是完全放松那样舒展开来,精、气、神借由跃起的动作达到完美符合的状态,这些都清晰的犹如发生在自己身上般映入方川言脑海。 “铿!” 大刀此时方才出鞘,气势若虹的劈下。 方川言“哈哈”大笑,控制座下宝宝电闪横挪,离开余世泽笼罩范围。 余世泽无功而返,却不怒反笑道:“小子,我看你现在怎么跳的过河?” 身形却丝毫不停,接着落地之势,脚尖发力,全身的精、气、神都像是跟长刀化作一个整体,遥遥一股刀气迫出,切往方川言的前方,保管方川言继续向前就会碰上,身形紧追于后。 宝宝横挪之下,速度大降,本来就是五五而开的事情,一瞬间变作没有丝毫可能。 方川言不慌不乱,豪气冲天道:“不劳您老担心啦!” 此时刀气攻到,方川言毫不避让的迎上刀气。- “蓬!” 劲气四溢。 方川言却借助这一下猛提马速,毫不改向的继续往小河冲去。 宝宝的内力此时已经恢复大半。 此时宝宝离小河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提起足以冲过小河的速度。 但是即使这样,余世泽绝不敢放手不管,因他对方川言种种莫名其妙的手段心生忌淫妈惮,都不知方川言这次会搞出什么奇思妙想的注意来。 尤其方川言这种豪气自信的模样更让他疑神疑鬼。 当然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把方川言留在原地。 余世泽脚下配合着千万条腿影,身法变得玄妙莫测。 在方川言的感知中,余世泽的大刀像是有了灵性般,划起玄妙的轨迹,偏偏每道轨迹都是由上一道轨迹中途变向而来,短短数米的距离内划出不下千余条轨迹。 最神妙的是,方川言确切的感受到刀锋上随着轨迹的变化而聚起庞沛的力量,且这股力道将在两人交锋的一刹那集中到一点上释放出来。 这正是余世泽由瀚宇国的“翰宇刀王”的一招“穷变合一”演化出来的招法。 方川言的无上感知大法对这变化莫测的刀法完全无能为力,尤其是那种完全感觉不到刀的落点的感受简直让他烦闷欲呕。 这变成方川言最危险地时刻,若有丝毫大意,方川言就会身首异处,因为他亦感觉到余世泽能发不能收的局面,除非方川言接下这一招,否则余世泽即使想留手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第二更!今日四更!求金砖! ------------ 言定世泽(三更) 余世泽脚下配合着千万条腿影,身法变得玄妙莫测。 在方川言的感知中,余世泽的大刀像是有了灵性般,划起玄妙的轨迹,偏偏每道轨迹都是由上一道轨迹中途变向而来,短短数米的距离内划出不下千余条轨迹。 最神妙的是,方川言确切的感受到刀锋上随着轨迹的变化而聚起庞沛的力量,且这股力道将在两人交锋的一刹那集中到一点上释放出来。 这正是余世泽由瀚宇国的“翰宇刀王”的一招“穷变合一”演化出来的招法。 方川言的无上感知大法对这变化莫测的刀法完全无能为力,尤其是那种完全感觉不到刀的落点的感受简直让他烦闷欲呕。 这变成方川言最危险地时刻,若有丝毫大意,方川言就会身首异处,因为他亦感觉到余世泽能发不能收的局面,除非方川言接下这一招,否则余世泽即使想留手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脑门那股神奇的内力都不能给他带来更好的办法。 在这要命的时刻,方川言横下心来,生死完全置之度外,双目闭上,仅用感知接触外界的一切。 内力再不往宝宝体内输入,宝宝凭己身内力奔跑。 当余世泽的大刀罩住方川言身形时,方川言却从老僧入定那模样醒过来,睁开双眼,口中轻喝道:“定!” 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余世泽像是天底下最听话的孩子那样乖乖停下,刀影骤敛。 宝宝仍是余势不停地冲出去。 方川言将大部分内力输入宝宝体内,使宝宝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获得莫大的助力。 宝宝越空跳起向对岸时,方川言脚踏宝宝的大屁股,再送出一股助力,自己却如同大鸟一样扑向从定身状态清醒过来的余世泽。 方川言哈哈大笑道:“余世泽,今天就取你小命!” 余世泽坚定的信心在这一瞬间崩塌,本是追杀方川言的念头迅速转为逃跑。 因为他给方才方川言从净苓那里学来的“定字术”活学活用的用在他身上,令他体内的真气在一瞬间失去联系。 现在方川言又去而复返,心神剧震下,首次生出高深莫测的感觉,因为他摸不透方川言真正意图。 更在心底种下不可抹去的心魔,令他战力剧减,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全力以赴。 方川言杀气牢牢锁住余世泽,让余世泽心生大难临头的可怕感觉。 余世泽在心神震荡之下,终于相信方川言有杀掉自己的能力,瞬时变得什么高手风范都没有,内力聚于长刀,向方川言抡来。 实际上,方川言此刻体内正是空空荡荡,新力仍未生出之时。 此前大多数内力都灌入宝宝体内,兼之运用“定字术”耗尽他所有内力。 不过对上余世泽,他仍有杀手锏。 方川言大鸟一样扑到,脚底踏上余世泽刀背。 内力滚滚涌入体内,方川言毫不客气的笑纳,犹如化作自己的真气那样收为己用,借力退飞。 方川言长声笑道:“咄!多谢余大侠慷慨相送,来日必定奉还!” 余世泽如遭雷亟,种种惧怕与退意都消失不见,知道自己中了给方川言影响到心神,更成功从他这里借到内力,趁机逃掉,一股冲天怒火涌上心头,足底发力,横越河面,后发先至的冲过来。 方川言心中大喜,他利用种种情势将余世泽正是要将余世泽吸引到这种绝前无后的地方,此时才是方川言取他小命的最好时刻。 现在等若化虚为实,虚虚实实之间只让余世泽摸不着头脑,更要让他心生忌惮,不敢放开手脚。 方川言准确的点在宝宝的屁股上,反向弹回空中,冷笑道:“真是不知死活。” 宝宝借势冲到岸上。 余世泽心中剧震,给方川言出人意料的行动吓到,刀势剧减,不复之前的勇猛。 当两人相距只有不到两米时,方川言又做出老僧入定那种模样,然后瞬时睁开眼来,轻吐道:“定!” 余世泽早有准备的防备体内真气作乱时,方川言空中奇异的扭个身,躲过长刀的锋芒。 余世泽仍未感受到任何的异样。 两人终于在空中对上。 余世泽看到方川言脸上诡计得逞的那种胜利笑容,便知道又一次给这个狡诈如狐的小子给骗到,怒喝一声,横刀一抹,同时左手毫无阻碍的击中方川言胸口。 方川言完全放弃防守,左手抓上余世泽持刀的手腕,右臂忽然环抱住余世泽,双腿紧紧夹住余世泽的双腿。 “扑通!” 两人同时化作落汤鸡沉入三米深的水底。 水底之下,方川言口耳紧闭,只以内息呼吸,四肢仍像八爪章鱼那般紧紧缠住余世泽不放。 同时先天真气迅速的修复受伤的经脉,之前虽借到余世泽的内力,但亦给他的庞沛的内力伤到经脉,最重的是刚才胸口那一记,差点震得他五脏六腑都错位,现在喉中仍忍着一口鲜血。 他明白,天底下先天真气仅此一家,别无分号,能在水底做到仅用内息呼吸的即使会有,也不可能是余世泽。 余世泽却给这种变故弄的惊慌失措,因为他终于落到方川言的圈套之中,更清楚若是不能摆脱方川言的纠缠,就会以溺死的可笑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余世泽终究是活了百多年的老狐狸,情急生智,将庞沛的内力尽数借着交缠的四肢涌入方川言的体内。 余世泽打得正是利用内力上的差距,直接用内力将方川言撑死的主意。 方川言闷哼一声,运起脑际与丹田两股真气,勉强将余世泽的内力接下,不过余世泽的内力毕竟强他甚多,此番强接,新旧伤齐起,终于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余世泽见到此种方法有效,大开其怀,内力继续涌入方川言的体内。 方川言却心中暗叫糟糕,因为虽然将余世泽的内力勉强接下,但却无法将如此多的内力化为己用,经脉给撑的鼓鼓涨涨,仿若要爆裂开来。 更要命的是,给如此多的内力打乱体内先天真气的运行,已经有一种憋闷的感觉涌上来。 那就失去处身水底最大的优势。 方川言情急之下感到身边游过的条条鱼儿,心生智计,将余世泽的内力尽数通过四肢皮肤散发出去,如此一来,方川言的身体变成一个通道桥梁般,只要载重仍未超标就行。 不过体内的伤势更重。 余世泽感受到四周震荡的水波,当然清楚方川言干了什么,却大感无奈。 同时一种憋闷的感觉清晰起来,让他清楚体内到了极限,再不敢将内力攻向方川言体内。 方川言脑中重新变作清醒一片,最神妙的是终于感到余世泽上次受到的伤只是以秘法压制,直至此时余世泽内力巨耗,无以为继时,伤势终于压制不住迸发开来。 方川言心中暗喜,只要再坚持片刻即可将余世泽这个虚伪,懦弱的死老头干掉。 不过余世泽仍有救命的手段,就在方川言大喜过望时,余世泽功聚额头,迅猛的撞上方川言的脑门。 方川言怎都想不到余世泽会选择这种没有丝毫高手风范的方法,猝不及防下中招,现在脑门金星乱窜,那还有余力再去抱紧余世泽。 余世泽亦是脑门嗡嗡作响,不过好歹他有准备,迅速脱开,长刀毫不犹豫的抹向方川言脖颈。 方川言此时刚清醒一点,见到余世泽已经得脱自由,立时知晓自己的种种计策都再无效果,水中灵巧的躲过余世泽毫无章法的一刀,犹若鱼儿那样迅速远远右开。 余世泽给方川言智计百出的手段吓到,都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那还敢再追上去,更兼这水底之下方川言如鱼得水的情况,头也不回的浮上水面,迅速游回岸边。 方川言爬上岸来,看到对岸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的余世泽,大笑道:“余大总管,怎么变成这副模样?还有什么办法抓到我吗?” 余世泽猛咳两声,脸上青白一片,隔岸怒视嚣张的方川言。 ------------ 混淆视听(四更) 余世泽打得正是利用内力上的差距,直接用内力将方川言撑死的主意。 方川言闷哼一声,运起脑际与丹田两股真气,勉强将余世泽的内力接下,不过余世泽的内力毕竟强他甚多,此番强接,新旧伤齐起,终于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余世泽见到此种方法有效,大开其怀,内力继续涌入方川言的体内。 方川言却心中暗叫糟糕,因为虽然将余世泽的内力勉强接下,但却无法将如此多的内力化为己用,经脉给撑的鼓鼓涨涨,仿若要爆裂开来。 更要命的是,给如此多的内力打乱体内先天真气的运行,已经有一种憋闷的感觉涌上来。 那就失去处身水底最大的优势。 方川言情急之下感到身边游过的条条鱼儿,心生智计,将余世泽的内力尽数通过四肢皮肤散发出去,如此一来,方川言的身体变成一个通道桥梁般,只要载重仍未超标就行。 不过体内的伤势更重。 余世泽感受到四周震荡的水波,当然清楚方川言干了什么,却大感无奈。 同时一种憋闷的感觉清晰起来,让他清楚体内到了极限淫妈,再不敢将内力攻向方川言体内。 方川言脑中重新变作清醒一片,最神妙的是终于感到余世泽上次受到的伤只是以秘法压制,直至此时余世泽内力巨耗,无以为继时,伤势终于压制不住迸发开来。 方川言心中暗喜,只要再坚持片刻即可将余世泽这个虚伪,懦弱的死老头干掉。 不过余世泽仍有救命的手段,就在方川言大喜过望时,余世泽功聚额头,迅猛的撞上方川言的脑门。 方川言怎都想不到余世泽会选择这种没有丝毫高手风范的方法,猝不及防下中招,现在脑门金星乱窜,那还有余力再去抱紧余世泽。 余世泽亦是脑门嗡嗡作响,不过好歹他有准备,迅速脱开,长刀毫不犹豫的抹向方川言脖颈。 方川言此时刚清醒一点,见到余世泽已经得脱自由,立时知晓自己的种种计策都再无效果,水中灵巧的躲过余世泽毫无章法的一刀,犹若鱼儿那样迅速远远右开。 余世泽给方川言智计百出的手段吓到,都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那还敢再追上去,更兼这水底之下方川言如鱼得水的情况,头也不回的浮上水面,迅速游回岸边。 方川言爬上岸来,看到对岸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的余世泽,大笑道:“余大总管,怎么变成这副模样?还有什么办法抓到我吗?” 余世泽猛咳两声,脸上青白一片,隔岸怒视嚣张的方川言。 方川言心中大定,这种情况下,若是宋姝或是赵温给抓到,余世泽必定以他们相要挟,没有理由看着他在这里嚣张。 宝宝靠上来,大脑袋拱着方川言湿漉漉的脑袋。 远处尘土飞扬,十余骑隐现其中,正是给两人甩开的军士。 方川言跨上马背,给余世泽做个鬼脸,以内劲震发声音,朗声道:“余世泽你真是个无耻的小人,尚善古玉已经给你夺去还想杀人灭口,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余世泽大惊失色,却无力阻止方川言。 方川言这句话以内力迫出,远远飘出去,正是说给迅速接近的军士们听的。 他深知这种事情必定是极为机密的事情,余世泽绝不敢随便告诉一群军士,而他说出这句话正是让军士们明白此趟出来是为了尚善古玉而来,更让他们误会尚善古玉已经落到余世泽手中。 除非余世泽把他们全杀掉,否则这件事情就极有可能泄露出去。 无论余世泽如何处理,这件事情都变作非常棘手。 现在余世泽即使满身是嘴都解释不清。 任谁都会怀疑余世泽是否真正拿到尚善古玉。 那等于将方川言的压力分了一半给余世泽。 方川言在余世泽愤怒的目光中离开。 虽然余世泽是同府总管,不过这个身份在两人的斗争中反而成为余世泽的枷锁,因为余世泽非但不能运用手中权力通缉方川言,还要时刻小心同僚们的探测,远不能如别人一般自由的追击方川言。 现在方川言最该做的就是找个深山老林躲起来,那样所有目光就会聚集到余世泽身上。 然后趁机溜到中京大转轮寺去等宋姝、赵温他们。 第四更!今日四更!求金砖! ------------ 高城厚墙(一更) 宝宝四蹄撒飞,真正做到战马那样依靠自己内力奔跑,更兼这股内力由方川言引导出,故此虽非是先天真气,但在回气与气息悠长之上却有着极大的优势。 电驰如飞,扬起漫天尘土,方川言毫不体恤宝宝的体力,全力飞驰。 经过今天这一战,方川言得益甚多,尤其以成功用出从净苓那里偷师而来的“定字术”,但那就如段誉的六脉神剑一样,不到救命时刻绝对无法重现,到现在方川言都无从体味那时的感觉,因为那是有点像真言一样的法门,运行的内力跟现在的内力截然不同。 方川言尚是首次在跟余世泽面对面的斗争中取得上风,这让他大感兴奋,信心亦攀上自学会武功来的巅峰。 这是方川言利用一切手段取得的胜利,可算是方川言里程碑的一次战斗。 星夜沉沉,远方的枣县城墙像是怪兽般卧在广阔平原上,高耸威严。 静静的护城河水沿着城墙流过,延伸到漆黑的苍茫星空笼罩的大地远方。 整个城墙高有三十多米,底部有巨石垒成,从十米往上就是青灰色的砖墙,每隔两米高度就有整齐的一排小孔,那足可保证战斗时让弓兵安全的射击,又或安排远程狙击,安全且高效。 数千米长的城墙仍是锯齿状伸展开来,保证攻击的敌人时刻受到三面攻击。 最上面的女墙后面不时人影走过,正是哨兵巡查城墙。 方川言从未想象过城墙可建的如此高大,因为那是不符合古代的生产力水平的。 不过现在的世界里却有着控者这种逆天人类,建造城墙的巨量工作可以由他们代替了。 在方川言心中,控者都不能算作人类那是另类版的机器人。 现在方川言都要骂死这群控者,因为在他原本的计算中将枣县县城当做当、即两县那种十米高的城墙,那时方川言只需利用手中的自小村中顺手牵羊得来的绳索套住女墙即可翻墙而过。 但事实上,枣县由于四周是平坦的平原,土地肥沃,民众生活相对富足,更是从大兴山脉出来后第一大城,城墙高厚。 尤其一条不大不小的温水从县城旁流过,下游连接到伊崇河淫妈,由此坐船可转到疆度然后一直抵达中京。 他身上所有的钱财都在打斗中遗失的一干二净,此番进城正是为了“补充”财源。 更重要是潜入城内看看是否白玉世家有能耐将他的画像贴满大街小巷,如果真是那样,他必须重新估计白玉世家这种庞然大物的影响力。 但现在一切打算都化作流水,三十米高的城墙让他手上不足十米的绳索变成一文不值的废物。 方川言正黯然转身离开时,突然鹰隼一样尖锐的目光扫到远处城墙下隐隐有个人影闪动。 那里正是城墙防守的薄弱区。 方川言心中一动,将宝宝拴在一片小树林中,悄声潜过去。 耽搁这片刻,人影刚跃上墙头,现在正将一根绳索拉上去。 方川言看的大喜,暗道真是吾辈中人,箭步如飞地赶上前将仍落在地上的绳索一端抓住。 头那人本是全神贯注的注意四周是否有巡查的哨兵,突然绳索给拉住,发觉有异,往下瞧去,见到方川言正做出大喊的手势,立刻明白什么意思。 方川言还未来得及得意他的奇思妙想,忽然感到手头一松,绳索掉落下来。 原来城头那人直接将绳索抛掉不要。 方川言手忙脚乱的将绳索接住,不让它坠地的声音惊动哨兵时,城头黑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是一根专业攀爬的绳索,另一端还有挂钩,可以轻松的挂住城头,而不必像方川言那样系个套索勾住女墙才能上去。 方川言大喜,有了这么一根绳索,往后进出城都不必走正门,那将大大减少他暴漏的危险。 他本已经做好打算,此趟进城补充财源后便采取“逢城不进”的策略,定要让所有敌人失去他的踪迹。 现在则大可偷偷的进城,只凭他先天真气的隐匿功夫,照样让他们找不到自己。 宏照国内已经多年无战乱,因此诺大的城墙守兵大多集中在四处城门处,大段的城墙只以不时的巡查防备,因此可算是防守虚松。 方川言放心大胆的爬上城墙,往城下望去,大地之上的一切都变得渺小,到此刻方川言才感觉到那种凭高临下的优越感是多么强烈。 第一更!今日四更!求金砖! ------------ 深夜入城(二更) 那是不同于二十一世纪城市内高楼上的感觉。 城市内的高楼上望出去,只会望见一片楼房,视野绝无现在这样空阔,磅礴的大气压面而来。 方川言悄无声息的下了城墙,至此才敢少舒一口气。 现在他如同刚经历大战般内力消耗一空,手臂酸痛,全身亦是疲软无力,假若此刻真有敌人找到他,一根手指都可把他拿下。 爬城墙绝对不是什么好干的事情,只说这三十米的高度都吊在半空中,全身的力道都坠在手臂上,就让人绝难轻松,即使方川言有着先天真气护体,仍是精疲力竭。 现在才知道刚才那个黑衣人绝非简单人,因他爬起来可比方川言轻松的多。 方川言倚坐在城墙脚下,静静打坐。 仗借着先天真气的玄妙,方川言在不到半个小时内将消耗的内力补充的七七八八,再不敢在此耽搁下去,将绳索缚到背上,苍鹰心法全力展开,没入黑夜笼罩的街道中。 方川言七拐八拐,待拐到一所大气宏伟的府邸时,突然看到黑色夜空中一个黑影一闪而没。 这就是刚才那名黑衣人。 自从脑门那股真气出现后,方川言发觉自己的记忆力像是变作电脑那般强悍,简直都有过目不忘之能,无论是路边看过的花草树木,还是路上经过的行人,都能够如同电影回放那般清晰。 用来辨别这个黑衣人当然不会有错,因为他们的身高,体型,动作都完全对上号。 脑中转过千万念头淫妈,方川言毫不迟疑的跟上黑衣人。 黑衣人的身形轻飘如燕,形若闪电,只两三个起落,方川言就失去他的踪迹。 但聪明如他,方川言自有他的办法。 方川言原地站立,平心静气,将身上生命气息收敛至最低,心神守一,听力瞬时扩展到百倍以上。 成千上万的杂乱声音中,方川言成功的把握到黑衣人黑夜中潜行时的破空声。 苍鹰心法自然地运起,方川言的双手勉强的抓住五米高的院墙上沿,双臂用力,身体轻巧的翻上,穿房过脊,远远的缀住黑衣人。 方川言尚是首次在运动中把握到这种状态。 事实上,在他试验成功之前,连他自己都不信会这么顺利。 方川言把所有注意力都投入到黑衣人的身上去时,周围一切的声音都像潮水那般退却,唯有黑衣人的破空声响起。 黑衣人显是做贼高手,在城内绕过一个圈子,又回到刚才的府邸之处,期间还数次突然的隐入屋瓦之后,然后又像是土拨鼠那样突然蹦出来看看身后是否有人跟着。 而且黑衣人轻功高明异常,若非方川言能够感知到他的路线,可以抄近路过去,早就被他不知甩到什么地方去。 方川言只是远远的吊在黑衣人身后,无论黑衣人如何小心都不可能知道世上竟有他这种视线之外跟踪人的本事。 方川言身形隐在远处的屋脊之后,看着黑衣人四下查探之后电射进那座宏伟的府邸,心中哭笑不得,给人拉着跑了半个城,竟又回到原点。 方川言稍等之后,悄声潜入那座宏伟的宅院。 甫一入内,方川言就给院内宏伟大气的庭院给震慑到。 由于黑衣人从府邸的正前墙的一侧进来,故此眼前的正是府邸的正前大堂。 大堂高足有十米,分上下两层,上层只占四米,最有气势的是下层六米高的正堂,以一溜的炫黑色五米高镂空木门围做四周墙壁,木门上雕刻着奇形怪状的各色形象,厚重庄严。 整个大堂亦是通体炫黑色,四周支撑以巨石做成的圆柱。 大堂前是宽阔达百余米的空地,铺以表面打磨光滑的巨石,最为醒目的是整个空地的巨石上雕刻着一个类似麒麟形状的怪兽,居高临下看去,恍若择人欲食。 方川言暗骂一声,沿着墙角转过大堂。 大堂之后一墙之隔是一片精巧的花园,一湾宁静的小湖,三面围起走廊,另一侧则假山林立。 黑衣人像是对大院极为熟悉,左穿右跳之下,径直来到后院。 方川言跟随黑衣人进到院内,不过绝不敢靠黑衣人太近,在花园假山之上的角落处隐蔽起来。 这段距离对他来说已经足够。 听力开到极致,整个大院所有的动静清清楚楚的传入耳中。 此时黑衣人亦好像找到目标,在一座西向的阁楼不远的大树上藏身起来。 第二更!今日四更!求金砖! ------------ 府邸偷听(三更) 这座阁楼小巧玲珑,完全没有正堂那种逼人的大气,似乎是座闺阁。 一时间,黑衣人像是睡着般定在树上,一动不动。 方川言将听力转向整座府邸,府邸内种种声息瞬间变得清晰起来,因为他已经决定在此补充财源,做一次劫富的买卖。 与花园相隔一堵墙壁的另一侧屋内觥筹交错的声音传来,显是主人宴请宾客。 正在此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道:“白老可知尚善古玉现世的事情?” 方川言心中一动,全部心神集中到此处,屋内所有声音分毫毕现的落入耳中。 五声似有似无的呼吸声传来,方川言心中暗骇,若是刚才惊动里面任何一人都足可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另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疑惑道:“尚善古玉现世?王长令,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显然是那个被叫做白老的。 不过方川言却暗中纳闷,按说在一县之中长令最大,王长令为何对这个叫做白老的那么恭敬客气? 这时另一个显然是下人的声音恭敬的答道:“老爷,这是今天下午总管余大人刚发下的通缉令,因为老爷吩咐不让打扰,故而未曾给您看。” 一阵纸卷哗哗响声过后,白老爷突然惊奇叫道:“这通缉令上的短毛匪……” 那个被称作王长令的声音急道:“白老可是知道些什么?尚善古玉出现不算小事,既然在在下辖内出现此事,下官定当办好才是。” 方川言一惊,立即把握到余世泽的计策。 由于方川言的故意破坏,使得余世泽私底下夺回尚善古玉的事情暴漏,鉴于尚善古玉的象征意义,各大势力尤其是保皇派及可皇都可能怀疑余世泽的用心和动机,严重的甚至可能将余世泽直接排除出保皇派,这将直接破坏掉余世泽做卧底的大计,那时余世泽将会鸡飞蛋打,真正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余世泽亦算是有些决断,主动将这件事情公告天下,私自出手夺取尚善古玉的事情最多被人认作是贪功心切,于他的卧底大计无碍。 不过余世泽将不能再染指尚善古玉,至少明面上如此。 这对方川言可以算是好坏方面都有。 好的一面就是可以避开余世泽的追击,但坏的一面就是更多人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那时方川言将受到更多的威胁。 此时白老爷却突然道:“你们先下去吧!” 另外两人立刻恭敬答道:“是!” 其中一个声音正是刚才回答的那名下人。 王长令亦知机的道:“你也先出去吧!” 另一人亦答道:“是!” 脚步声响起,三人退出,待三人脚步声远去后,王长令颇有些着急的问道:“白老可否将情况告知一二。” 白老爷吊足王长令的胃口,呵呵笑道:“王长令何必那么着急,只是今日吾家妻弟来讯,说是今日就要启程来此,目的正是为了此人,还嘱托我多查探此人消息,不想此子竟犯出如此大事。” 王长令惊讶道:“权老要来?此人如此重要竟出动权老吗?” 方川言心中一震,浮起不妙的感觉,因为这个什么权老明显是声名显赫之人,甚至比余世泽更厉害。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方川言立刻想到济兀派这个庞然大物,要说目前唯一跟他有纠葛的就该算是济兀派了。 白老爷呵呵笑道:“此事老夫亦不甚清楚,只是通缉令上另外一男一女今日上午刚刚才在城内大闹一场,当时我亲眼所见的。” 王长令喜道:“白老可知他们现在何处?若是能从他们二人身上查出短毛匪的踪迹淫妈,那亦算是大功一件啦!” 方川言心中暗骂王长令不得好死,同时因为确定了赵温宋姝确实安然无恙心中大为放心。 此时,白老爷声音中颇带遗憾的叹气道:“只怪当时不知此二人竟会如此重要,否则必定将他们拿下。不过我看他们武功并未怎么高明,当可轻松拿下。” 方川言强抑下进去把他们胖揍一顿的冲动,又为两人莫测的前途担忧。 此时离方川言所在的假山不远处两声脚步声响起。 方川言忙屏息凝神,不发出任何可能暴漏自己的声响乃至味道。 心知因他太过专注屋内的动静而忽略掉周围,让人来到身边这么近都未晓得。 不过两个脚步声在方川言十米之外停下。 第三更!今日四更!求金砖! ------------ 偷梁换柱(四更) 一个恭敬并且卑微的声音低低响起道:“头领,那一男一女已经找到。现在正在内楼,那里有兄弟看住他们。” 只这一句就将方川言吓得魂飞天外,因为那极有可能是说赵温宋姝他们。 另一个熟悉的声音掩不住的喜悦道:“找到了?好!好!” 随即此人压低声音道:“我会给你请功的。” 方才那个恭敬的声音低声喜道:“谢头领!属下先告退了。” 两人分开,脚步声逐渐远去。 此时方川言记起头领的声音正是方才在房中回答白老问题的那个下人。 这才是奇怪的事情,一个下人为何转眼间成了什么头领?而且两人贼淫妈手贼脚的样子,按说若是找到赵温宋姝两人首先该上报给白老爷才对。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 方川言此刻再顾不上什么发财大计,将听觉紧紧锁住那个头领。 头领熟悉的穿过花园向内院走去,不过这个头领显然在府内的地位不低,沿途不时碰到丫鬟小厮都恭敬的打招呼。 方川言未免给这些小厮们看见,总是用听觉将周围大大小小的所有声音都收入耳中,避过有人的地方,远远的吊着头领。 府邸占地极为广阔,仅从花园穿过后的地方中,前前后后共分作四个院子,其中以一条走廊相连,四个院子每个院子的风格都截然不同,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一应俱全。 不过方川言绝无心思来欣赏这些美景,只将所有心思放到头领身上。 当方川言从后院高墙跳下时,头领早已乘坐马车远去,不过仍旧在方川言听觉范围之内。 马车行至一处巷口拐角,巷口另一侧突然横向冲出一辆马车,猝不及防之下,两辆马车马嘶人惊。 不过两辆马车速度不快,均未有人受伤。 两辆马车的车夫同时冷哼一声,但都各自压制,继续上路。 方川言却清楚的把握到头领在两辆马车人荒马乱之时迅速的转到另一辆马车的车厢去,而且横向冲出的马车内除了头领的呼吸声再无别人。 方川言大感好奇,这头领也算是小心谨慎之辈,若是普通人跟踪定会给这个掉包计策绕晕了头,但对方如此行事谨慎小心,却让方川言心中大为警惕。 现在头领改向另一方向走去,又经过半个小时后,马车终于嘎然而止,随后一股巨大的声浪突然传来,方川言毫无防备,给震得双耳发聋,脑门嗡嗡响,头领的声息亦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那股声音倏地消失不见。 好似那股声音专为破坏方川言的跟踪而出现的。 但方川言知道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今夜的追踪是他临时起意怎都不可能给人预先知道,更不可能是头领发现自己,这种跟踪术简直是无法可解的。 那必定是有了新的情况。 方川言将无上听觉收起维持这种状态是相当耗费内力的事情。 出现声音的地方距离这里足有数百米,相差两个巷子。 此时方川言听到隐隐的喧哗声,但却不再是刚才那种仿佛千万只鸭子一起叫唤那种巨大的声浪。 方川言解下身上的绳索,将它藏在附近,直接取其直线,跃上房顶,数个呼吸间来到一个宽达十余米的大街上。 此刻大街上满满当当的停放着三四十两各色精致马车,更有数辆马车围有护卫。 大街北侧百余米外赫然耸立着一栋五层高二十余米的砖石垒砌的楼房,整栋楼房此刻都是灯火通明,外面的墙壁上还悬挂上百盏风灯,将墙壁乃至整条大街都映的灯火辉煌。 一楼大门打开,内部是一个巨大的厅堂,密集的人群在其中穿梭来往。 他方才听到的喧哗声正是从此处传来,但无论如何都听不到头领的任何声音,那绝不可能是因为头领的声音被喧哗声遮盖掉,只能说头领已经离开这里。 整条街上行走着各色人群,无论身着华丽抑或一身土布衣裳的都要么一脸兴奋,要么一脸颓丧。 不过大门上巨大的牌匾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字“古雅楼”却提醒方川言,这绝不是普通的青楼。 很少有青楼叫这么个名字的。 第四更!今日四更!求金砖! ------------ 香艳待遇(一更) 方川言踏入大厅,终于看清大厅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干什么。 他完全猜错。 这是一个赌场。 一楼大厅多以穿着普通的平民百姓为主。 数十张赌桌分布与大厅各个地方,其中尤以十余张赌大小与掷骰的桌子最为热闹惹眼,另外还有数种赌法,方川言都看不懂。 虽然方川言一身土布衣服,但他长的既高大且面容俊秀,本身已是相当吸引人,兼且连番生死苦战,先天真气跟方川言溶为一体,更给他添加一种神秘气质。 故此,方川言此时身处人群,尤其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赌场中几个女郎见到方川言进来都是眼睛一亮,更有两个大胆的面容清秀的女郎迈着猫步走过来,一左一右将方川言夹在中间。 场内有数道目光刷的聚过来。 方川言心中叫苦,他来此是为了找人的,更是担了相当大的风险,能够悄无声息的才是最好。 但现在变成不可能,这类三教九流聚集之地向来是消息传播最快的地方,这等若暴漏了他的行踪。 最要命的是,他怎都不能就这样跑出去,那不仅等若放弃掉赵温与宋姝,说不定他仓皇逃走的模样更会惊动他们,到时跑都跑不掉。 现在最重要是尽快找到那个被称作首领的人。 方川言装成一副憨憨的模样,好像乡下小子进城那样不知所措。 此时左边那位脸型圆俏的女郎笑道:“小哥是否第一次来呢?我们从未见过你呢!” 方川言心中一紧,脸上却露出无比憨厚的模样,粗气道:“俺们是从乡下来看俺表哥的,俺表哥说这里好,俺们就来了。” 方川言独特的气质说出这种话来,非但没有让人觉的粗鄙不堪,反而有种诚实可爱的感觉。 两个女郎亦给方川言憨头憨脑的可爱表情逗笑,蹭着方川言的手臂。 方川言心中一动,想起神秘兮兮的头领,还有那位该是颇有来头说不定是在济兀派有些地位的白老爷,继续憨憨道:“俺表哥在白老爷的府邸做活,不过俺今天刚来,都还不知道白老爷是干什么的呐!” 方川言大手作模作样的摸摸后脑,一副傻像。 两女带着他向最近的赌桌走去。 右边那位长得小巧玲珑的女郎笑道:“白老爷可是大有来头呢!不光在我们枣县是大名鼎鼎,即使在整个宏照国谁不敬他三分?” 方川言莫名惊讶,心中好奇的小虫亦给勾起。 左边的女郎紧接道:“即使可皇都得跟白老爷称兄道弟的。” 不过她们话到于此,故意停下不说。 方川言心中冷汗迭出,真正给白老爷的身份吓到,更想起自己不知死活偷听他说话仍未有事,真该属命大,能跟可皇称兄道弟已经怎都不会算是什么庸手。 方川言见她们的秀眸都笑盈盈的瞪着自己,那还不知机的赔笑道:“两位美眉淫妈快告诉俺吧!” 右边的女郎终于揭开谜底,轻笑道:“白老爷是白玉世家家主的十八重孙之一,白志公白老爷啊!” 方川言一愣,怎都想不到白老爷竟是这种身份,不过那么大一个老头子竟还是别人的重孙,想想都该好笑。 左边女郎看到他一脸惊愕的神情,娇笑道:“小哥不会没听说过白玉世家吧?” 此时三人来到一个围着三四十人的赌桌前面。 方川言左看右看都只见到汹涌人群,却怎都未发现那个头领,又想起自己练他的脸都未见过,根本无从找到他,顿时大感头痛,嘴上却随口道:“怎么会,大陆第一世家嘛!小妹妹不要小看哥哥俺呐!” 右边女郎拉拉他的胳膊,指着三四十双大眼小眼瞪着的赌桌,建议道:“小哥在这里玩两手吧!” 左边女郎跟上道:“由我们给你把场,怎都不会让你输钱的。” 方川言心中冷笑,他法眼无差,一看即知,两女在他面前唱起双簧,说到底仍是为了他口袋中那点钱财。 不过至少得口袋里的钱够又或你长的够吸引人才能有这种“待遇”。 第一更!今日四更!求金砖! ------------ 买定离手(二更) 方川言虽然心中着急,但脸上绝不露出分毫,十分配合的先是犹豫一阵,然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那样粗声粗气道:“好吧!不过你们可得替俺把把关呐!” 两女秀眸瞪他一眼,娇笑道:“那当然啦!” 这桌是一种猜数字的玩法,就是取一堆棋子,然后四个一组往外拨,猜到最后剩下的不足四的余数是几,共有零一二三四种选择。 有点像古代那种钱币赌。 方川言虽未曾接触过这类赌博,但是这个玩法简单之极,一眼即可看透。 听力瞬时运至最足,且集中到荷官的手上,其余一切声音都模糊起来。 荷官亦是一位娇俏女郎,穿着却正规的多,但似露不露的穿着配合荷官清秀的面容,比起身边两个女郎跟要吸引人的目光。 由此可见这家赌楼的东家的心思多缜密,完全抓住人们心理。 荷官此时正开新局,纤纤素手拿起一个高有二十厘米,直径不足十厘米的骰盅,手绽莲花那样的掠过桌面上一堆黑色棋子,骰盅在空中挽一个花,棋子在骰盅中噼啪一阵乱响。 “啪!” 骰盅落桌。 这其中的每一丝声音都给方川言把握到,不过由于他从未试过这种事情淫妈,而且荷官以一种奇特的手法将骰盅内的棋子相互碰撞,发出杂乱的声音,是他即使全都听到这些声音都想不到到底是多少棋子。 方川言从怀中掏出仅剩的十余枚玉币,不过其中还有一枚红色玉币,足可当百枚无色玉币。 两个女郎眼神一亮,笑容更甚。 此时荷官高唱道:“买定离手!” 周围三四十赌客纷纷下注。 两女隔着方川言对视一眼,左边女郎指着桌上的一笑道:“小哥快下注吧!” 方川言装成不懂的样子,作模做样憨憨道:“俺该下那个呢?” 其实两女亦是不知哪个才是正确的,右边娇小的那位女郎随手一指写着“叁”字的那个地方道:“就下这里啦!” 方川言乖乖把手中十余枚玉币放上去,不过那枚红色玉币却给拿在手中,做出一副不舍的钱财的模样。 此时众人都已买定,荷官将骰盅拿开,将上百枚棋子摊到桌子上,手中执一根细长木棍,每次四个的拨到一边。 周围赌客一个个都眼睛瞪大,脖颈伸长,紧盯住桌面上的棋子,开始“一个”“两个”“三个”的忘情大喊,声浪震天。 方川言看的暗骇不已,赌博果然有种让人欲罢不能的魅力,尤其在身处这么热闹的地方,确实让人热血沸腾,即使不赌博的人都得上瘾。 最后点数竟然开出三个,方川言赢了钱。 周围一群赌徒同时失望的长声哀叹,另有少数的赢家兴高采烈。 方川言难以置信的将三十多枚玉币收回。 左边女郎笑道:“小哥好手气哩!” 此时荷官收拾桌面重新开局。 方川言心中一动,自从脑际那股莫名其妙的真气出现后,他的记忆力变得无比强大,若是将所有声音都记下,仔细分析,那就可能分辨出有多少棋子。 不过这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他的无上听觉讲究将所有生命特征隐藏,唯留听觉,但若要在同时将这些声音记下,那就必须将大脑变得无比活跃,这是两种完全相反的状态。 能与不能仍需试试才知。 这些念头只在脑海中瞬间闪过,荷官已经运起手法将棋子收入骰盅。 方川言平神静心,脑际那股清流涌出,不过这股真气在出现的瞬间便走遍大脑各个神秘的穴脉,然后又加入到先天真气中去。 方川言尚是首次感受到脑际这股真气的奇异运气方法。 他的心神瞬间变得至冷至静。 当方川言试图将生机敛起时,脑际真气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然后浸入到那种听力大开的状况。 不过没有脑际那股真气的存在,即使他清楚的听到所有声音都无济于事。 两种状态果然像是世仇那样,一个出现,另一个必定消失。 荷官高唱:“买定离手!” 方川言无奈的将手中一枚玉币随手放到“一”那个数上。 现在赌场变成他练习的最好场地,好歹他手中还有三十多个玉币,够他输上几十回的。 第二更!今日四更!求金砖! ------------ 神妙状态(三更) 两人虽只相识一日,但却似乎有种莫名的力量将两人紧紧缠到一起,每次看到或想起净苓的时候都有种止不住的渴望与思念。 现在更多了一份因佳人离去的伤感。 方川言装作不解风情的鲁男子那样,害羞的转开来,摸着后脑勺憨憨道:“嗯!俺们记住了!俺叫张阿九。” 右侧的娇小女郎道:“奴家叫小秋,记住了哦!” 此时荷官开盅数余。 最后台面上剩下三子,周围又是一片叹气声和点点的兴奋声音。 方川言输掉这盘。 然后方川言连续四盘实验都输掉,惹得旁边两女叹气连连。 此时方川言正将听觉开展开来,但心神烦乱无比,听觉不知不觉的散发开来,全场的声音悉数进入耳中。 呐喊声,呼吸声,摇骰子声,脚步声都一一分明。 方川言心中一动,想起有意无意之间那种神妙的感觉,心神像是受到牵引那样自由的脱离目下听觉打开的状态,进入那种模糊又清醒的特殊状态。 仿佛过了千万年,但实际上却是一秒钟都不到的时间内,场内成千上万的声音集中汇杂在耳中,随后像是生来就会那样,自然地将所有声音都记住。 方川言倏地醒过来,那种状态消失的一干二净。 方才那一瞬间的感触让方川言大为震动,那就好像他的大脑成了一台功能强大的计算机,而且是自带分析软件的。 现在那些声音仍能清晰的浮现在脑海。 方川言心中突然浮上一丝明悟,那种状态才是对大脑最充分的利用。 若能达到那种状态,将是他武道上的巨大突破。 刚才骰盅中的棋子数亦给他听的轻轻楚楚,而且荷官那种扰乱的方法再不管用,因为无论荷官怎么破坏,大脑都能清晰的给他计算出来。 不过这种状态并不能保持长久。 是一百二十六颗。 方川言掏出剩余的三十枚玉币,全部押到“二”那个位置上。 巧的是四周赌客竟没有一个在此下注。 荷官开骰盅数余,果然是剩余两颗。 方川言赢了。 对方川言来说,找到一种武功的运用方法比赢点身外之物可喜的多。 现在他该做的就是将这种状态的时间延迟的更长一些。 左右两女亦叹道:“阿九哥真是好运道!很少有人能够有你这么好的运道哩!” 方川言继续装傻充愣的傻笑一下,不过他这种笑却更有一种别致的可爱感觉,令两女秀眸中神彩连连。 又是淫妈数十盘下来,其中方川言有数次成功的把握到那种似有似无的状态,但时间都未超过一秒。 方川言故意维持一种不输不赢的样子,不让自己太过特殊。 此时又到荷官开局。 方川言此次幸运的把握到那种状态。 但是千千万万的声音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压低声音愤怒道:“希望贵楼不要插手此事。” 方川言心中大喜,千盼万盼,终于找到正主,这正是那个头领的声音。 不过那道声音明显是隔了数道墙壁传出的,并非在这座赌场之中。 方川言向声音传出的位置看去,除了一群吆五喝六的赌徒之外,仍有两个劲装打扮的汉子挺立在一个隐藏在角落里的小入口。 从这个小入口进去,就该是头领所在的地方。 以头领的谨慎程度,绝无可能从这个入口进入,因为那将暴漏他的行踪。 时间到了,那种状态像是流水那般倏地退去。 此时香儿提醒他该下注了。 方川言的心早已给吸引到头领那边去,无心再赌下去,指着大堂后面敞开的大门外百余米外的另一栋五层高的气派楼房,随口问道:“那是什么?” 小秋回答道:“那是我们‘古雅楼’的另一大楼,也就是你们男人最易留恋忘返的地方,阿九说那是什么地方呢?” 香儿接口道:“我们古雅楼一共有两大楼,一栋赌楼,一栋青楼,小哥是否想去那里看看?”这两行业上至达官贵人,下至三教九流,无所不包,没有几把刷子是怎都玩不转的。 更何况无论那一朝代总是对赌博禁止的,两者合作难之又难。 第三更!今日四更!求金砖! ------------ 古雅公司(四更) 不过现在好似一切都不适合,这两个行业给完美的结合起来。 方川言憨憨的摇摇脑袋,笑道:“俺们没钱。” 然后指着两个大汉把守的小入口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香儿笑道:“那是通往贵宾区的入口,可不是小哥能进去的哦!而且那是通往地下一层的。” 方川言又装作大感兴趣的样子打听其他地方,然后指着靠近入口处的一张赌桌道:“咱们到那里去吧!” 两女应是。 方川言随口问道:“这座古雅楼是谁建的?这么气派。” 香儿抢先答道:“古雅楼就是古雅公司嘛!咦!小哥不会连这都没听说过吧!” 这番回答大出方川言预料之外,怎都想不到这种地方都能做公司,心中升上无比怪异的感觉,脸上却仍是一副憨厚的表情问道:“俺确实没听说过呐!” 小秋此时答道:“古雅公司的东家其实就是当年首次建立公司的米滇。” 香儿亦崇拜道:“据说大陆上一共只有淫妈十二家公司,我们东家一个人就占了两家。” 方川言心中巨震,因为净苓曾说过米滇是济兀派什么三十大法人之一,而且是炙手可热那种,那即是说这个古雅楼也该算是济兀派的老巢。 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原本他只以为只有白玉世家参与进来,岂知连济兀派都牵扯到。 此时一个体型微胖,面色苍白的中年人走过来,狠狠瞪了方川言身边的两女一眼,然后默不作声的走掉了。 两女脸色在瞬间变得苍白,在没有心思跟方川言调笑,低声对他道:“小哥慢慢玩,我们先招呼其他人去了。” 两女满心忧愁的那样走掉。 方川言轻舒一口气,事实上,给两女这么缠着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那不仅要随时装憨做傻,更重要是根本不能悄无声息的偷听到头领的谈话。 现在一切都简单了。 此时方才那个总管将两女叫道一侧角落里狠狠的呵斥,两女花容惨白,在一旁不停认错。 对他来说,两女就是一个纯粹的过客。 方川言此时来到小入口旁边的赌桌处,将所有听力集中起来,所有从内里传来的声音都一丝不落的落入耳中。 方川言从中准确的找到头领的声音。 头领此时正冷声道:“马楼主既然这么热心,想是不将白老放在眼内喽?抑或自信能够接下白老的怒火?” 方川言心中浮上无比怪异的感觉,因为根据他的感觉,这个头领绝对不是什么忠心耿耿的主,只看他鬼鬼祟祟的样子就可知晓,但头领竟有胆量亮出白老的招牌,不知他是大胆还是有足够把握不传到白老耳中。 方川言将头领周围所有声音纳入耳中,一长一短两声熟悉的呼吸声传入耳中,正是赵温和宋姝两人。 方川言强忍下冲进去救人的冲动,因为那不仅于事无补,而且将会将最后一丝机会都葬送掉。 方川言将听力范围放大,周围房间再无其他声息,显是马楼主他们为了抓住已经将所有人都清场。 他们所在的房间唯有数条地下通道与外面相连,这使得即使方川言想要进去救人,也必须老老实实的从通道一路杀过去。 周围仍有十七八个悠长的呼吸声,显示他们不低的修为。 那个叫做马楼主的完全不曾听到头领的声音似地,对手下喝道:“拿下他们!” 两方人马正式决裂。 以古雅楼济兀派的强大背景,马楼 ------------ 密号暗语(一更) 马楼主不屑道:“我跟你一个下人有何好谈的?” 方川言的大脑像是电脑那样快速计算场中的情势,非常神妙的,心中突然浮现出另一种可能,那才是头领心神放松的原因。 头领应该就是济兀派的卧底,但是即使马楼主都没资格知道头领的身份,故而将头领当做白玉世家那方面的人。 甚至可能马楼主淫妈仍未够格进入济兀派。 现在头领要做的事情该就是向马楼主说开这件事情。 果然,头领轻松潇洒道:“马楼主不妨试一试,或许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方川言急速转动脑袋,将他们的声音丝毫不落的听到的同时,心中迅速想出数个主意,但都不够保险。 赵温与宋姝二人都静静坐在一边,从仍算稳健的呼吸声可知两人并未受到什么伤,但是两人身上不住的传来细微的摩擦声。 方川言将听力聚集到他们身上,犹如亲见的知晓他们正给人背靠背的绑在一起,不过他们两人的手仍在不停的试图解开绳索。 马楼主此时冷笑道:“孟管家,我敬你是白老府上的老人,才容你在这里撒野。如果你真有什么话要说,就痛痛快快讲出来,让大家都知道知道啊!” 四周十余个马楼主那方面的人同时大笑,起哄道:“是啊!是啊!说出来让爷们评一评!” 同时孟管家旁四个声音喝道:“闭嘴!” 看到本是同一阵地的两方人闹得不可开交,方川言心都要笑的打结,同时想到这个孟管家的秘密身份或许是今晚救人的关键,但仍需根据情况具体安排,否则只会起到打草惊蛇的作用。 此时方川言身后一名赌徒对他皱眉不满道:“你到底押不押?不押就让开。” 这桌是开大小的玩法,玩法十分简单,故而周围的赌客众多,将赌桌里外围起两层,像方川言那样站着前面却不下注最让赌客们生气。 方川言抱歉的笑笑,挪到外层去。 由于他要偷听那边的谈话,并且要在他们动手之前的短短片刻时间内想出主意,同时做这两件事情已经占据他大部分精力,若是待在此处像个傻瓜一样呆呆的站着,必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因此至少需要表现的像个活人那样。 这就需要他将注意力分成三份,确实是件很有挑战性的工作。 心念一动,方川言像是长了三个脑袋那样,集中的注意力分出一部分来应对赌局,另外两分注意力一面偷听里面的谈话,另一面思考办法。 此时四周的哄笑声停歇,孟管家对四周的嘲笑声毫不在意,淡淡道:“马楼主听说过‘三海七山’这句话吗?” 四周哄笑声更甚,同时伴杂着数声嘘声。 马楼主亦“哈哈”大笑。 不过方川言却清晰的把握到马楼主情绪上突然有剧烈的波动,显示这句话并非他表面上那样轻松。 他亦该算是个人杰,能够不动声色的将这种剧烈的心理波动隐藏起来。 马楼主故作失望的叹口气道:“唉!好吧!看你这么卖力表演的份上,我再卖白老一个面子,来吧!孟大管家,到里面说说你有什么秘密告诉我。” 然后对其他人吩咐道:“你们在这里守好了。” 十余人轰然应“是!” 孟管家亦沉声道:“你们在这里看住他们,不要跟他们动手。” 四个声音同时应“是!” 此时赵温与宋姝终于解开手上一条绳索。 赵温与宋姝在这种情况下只能眼睁睁看着两方商量他们的归属。 孟管家与马楼主来到另一间房内。 方川言同时将赵温、宋姝那面的声音与孟管家和马楼主那面的声音收入耳中。 马楼主原本的自信与嚣张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低声道:“三海七山!” 梦总管不假思索的沉声道:“我欲成王!” 方川言此时听到赵温正将手指放到宋姝的后背上,刷刷的写下几个字。 声音传入耳中,大脑瞬时将声音变作几个文字反映在脑海中:听我的,别说话。 方川言心中一喜,知道赵温定是有了什么好主意。 最奇妙的是在这边还有他的配合。 另一边屋内孟管家又道:“沧海桑田!” 马楼主接道:“兀王不改!” 方川言随手掏出一枚玉币,押到‘大’上,装作普通赌徒那样吆五喝六。 赵温则轻笑一声,引起孟管家四名手下的主意。 第一更!今日四更!求金砖! ------------ 巧舌如簧(二更) 四名手下紧张的提神戒备时,赵温用一种猥琐且怯懦的语气轻声道:“各位大哥,我有一个关于短毛匪的秘密。” 四名手下心脏瞬间噗噗乱跳起来,有名手下急切道:“什么秘密?” 另外十余名汉子同时屏气倾听。 方川言心中大讶,他当然不会相信赵温真会说什么关于他的秘密,只是奇怪这样做如何能够让他们逃出生天。 这时另一面的马楼主居然恭敬道:“您是上峰?” 孟管家颇有些生气道:“是我!” 马楼主倒吸一口凉气,“噗通”一声跪倒地上,惶恐道:“属下无意破坏上峰的好事,只是不知您老身份,请上峰赎罪。” 此时赵温低声神秘道:“不过只能跟你们几位说,说实话,我看那十几个人很不舒服哩!” 赵温声音虽低,却足够让那十余个汉子听到这番话。 十余汉子果然大怒,纷纷呵斥道:“小子,你说什么!是否皮痒了?” 四人中有一人冷哼道:“你不会是想趁机逃走吧?” 赵温信誓旦旦保证道:“我仍给大哥们绑着手脚哩!怎么会想逃走?” 方川言终于明白赵温想的什么主意,赵温正是利用双方的不合,挑起双方的矛盾,最为有利的是他在明面上是给绑住手脚的,这在一定程度上放松了在场十七八个看守者的心神。 不过方川言却知道赵温的算盘注定难以打响,因为两方面淫妈的头领已经变作上下级领导的关系,双方矛盾再不存在,致使赵温的妙计再无效果。 即使如此,方川言都得为自己这个兄弟的奇思妙想喝一声彩,这却是这种情况下最绝妙的主意,只不过事事难料,否则定可一举逃走。 赵温这种见微知著与临场反应的能力正是日后使他成为无上统帅的基本条件。 由此可见赵温绝非方川言初始以为的那种不知变化的呆板之人。 赵温又对那十余个汉子不屑道:“你们敢拿我怎样?” 十余汉子怒目相瞪,纷纷踏前,威胁、喝骂,不一而足。 四名孟管家的手下有三人站出来挡在赵温面前,跟十余汉子形成对峙之势。 另有一名则直接蹲到赵温旁边,轻声道:“小兄弟,有什么秘密尽管对我们说,不需理会他们。” 四周懊悔,兴奋的声音不一而足的响起,方川言运起颇佳的赢了一局。 另一边孟管家不耐烦道:“此事不必再说,现在关键是不能暴漏你我身份。所以必须找一个说的过去的借口,才能让我带走这两人。” 马楼主当然不敢有什么意见,起身恭敬道:“在场之人只有上峰于属下的人手,只需告诫他们不得声张,这样一来,即使消息泄露亦只会让人以为是古雅楼与白老做出的妥协,绝不会怀疑到我们的身份上去。” 孟管家赞同道:“我带来的四名手下并非我的嫡系人马,而你的手下中也定是鱼龙混杂,除非将他们全部杀掉,否则这件事情定会泄露出去。最有可能知道这件事的就是长令王江青,不过白老头整日只想着如何做出绝世的机关、建筑,绝对不会对这些事情上心的。” 马楼主道:“只需想一个说的过去的借口便行。” 两人陷入沉默之中。 方川言心中一震,由孟管家曾经打算杀掉他全部的手下来保守秘密而感受到孟管家正是那种狠辣无情之人,更担心赵温宋姝二人若是落入他手上会受到多大的痛苦。 不过他已经由刚才孟管家与马楼主的谈话中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方川言悄悄的离开赌桌,走到靠墙边的一处类似柜台的地方。 这是兑换筹码的地方,若是身上携带的钱币基数太大,例如一枚黄色玉币相当于万枚无色玉币,又或直接用首饰珠宝之类做赌资不方便,都可到此处换取赌场专门的筹码。 赵温将嘴巴凑到那名孟管家手下的耳边,轻声道:“我知道你们要抓的短毛匪在什么地方。” 那名手下大喜道:“在哪儿?” 赵温的声音虽然低,但是却仍旧给那十余个汉子听的清清楚楚,其中一个急道:“小子,你别想独吞,让开!让我们过去!” 赵温做出一副张嘴欲言的样子,十余大汉终于忍不住。 “铿!” 当两把刀终于对砍到一起的时候,大战无可避免的爆发。 孟管家与马楼主为防止别人偷听,特意挑选一间足够远的房子,现在根本听不到这边的打斗声。 不过孟管家的四名手下却是好手,仅仅分出三人围成三角阵,居然堪堪抵住十余人的攻击。 第二更!今日四更!求金砖! ------------ 逃亡失败(三更) 另外一人对外面的打斗毫不关心,只是瞪着赵温,急切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赵温心中发苦,难以想象这名汉子这么镇定,让他的趁乱逃跑的大计夭折,随口胡诌道:“这需要我们用暗号联系,所以非我亲自出面联系不可。啊!你不去帮帮你的同伴们吗?我看他们快挡不住了。” 另外三人都已如暴风雨中的小舟般险险覆没,此刻只剩下坐支右撑,这名孟管家手下终于忍不住,冲上前去帮手。 此时孟管家道;“我明日会送一名绝色少女到你们古雅楼,以掩人耳目。” 马楼主大喜道:“这是最好,不过要那名少女够分量才行。” 孟管家颇有些不舍道:“放心吧!这名女子本是红土国上元大士的女儿,就是因为她姿色太过美丽才让红王起了觊觎之心,自从上元大士给红王处斩后,他女儿多方流转,最后给我抓到。本来还想献给白老头的,不过现在应该用到更正确的地方。” 马楼主担心道:“这么做会不会让红王下不来台?” 孟管家不屑冷哼道:“凭他红王还未够格管我们济兀派的事情。” 马楼主应道:“是!” 孟管家道:“好啦!我们该回去啦!” 两人出门回转。 此时这边打斗已经愈发激烈,孟管家的四名手下终于陷入步步挨打的份上。 赵温和宋姝两人则趁他们无暇顾守的时候从地上慢慢移至门口。 方川言在付出比外面多出百倍的价格,从柜台上要过纸笔,幸亏上学时练习的毛笔字还仍未还给周公他老人家,歪歪扭扭的写了几个字后,以一张纸包裹起来,外面又写上“马楼主亲启”五个字。 此时赵温宋姝两人终于偷偷的溜到房门处,悄悄的打开了房门,溜了出来。 方川言却听到孟管家与马楼主两人将会在十余秒后拐过拐角,届时四人将会处身于同一条走廊内,偏偏他又无法通知赵温他们。 方川言疾步走到守在门口的两个大汉旁,两名大汉身手挡住他,冷声道:“贵宾房间,闲人免进。” 方川言立刻知机的将身上唯一一枚红色玉币跟书信一同递到一名大汉手中,大汉本是寒若冰霜的脸子立刻变得友好起来。 方川言笑道:“老哥帮个忙,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对马楼主很重要,务必将信转达给马楼主。” 大汉拍胸膛豪爽道:“好!小哥放心吧!” 跟另外一名大汉使个眼色,转身进入通道。 方川言不敢停留,转身离开。 从此刻开始,他不仅需要时刻把握到孟管家他们的状况,还要在他们的全力搜索下隐藏身形淫妈,不能暴漏。 这就是能让赵温与宋姝两人离开牢笼的绝佳办法。 方川言等于凭借他无上听力与先天真气的独特性质跟敌人在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上厮杀争斗。 方川言现在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但是脑筋却仍旧至冷至静,所有的声音一丝不落的落入耳中,然后经过大脑的还原,种种场景犹若亲见的出现在脑海。 赵温和宋姝两人终于跟孟管家和马楼主遇上。 宋姝的脸蛋一瞬间变得煞白。 孟管家一愣,随即出手,身形越过十余米的距离,来到赵温背后。 马楼主落后了一分出手,一把折扇自袖口落入手中,宛若飘尘的攻向宋姝。 “蓬!” 地上的木板受不住赵温的内力,片片暴起,激射向马楼主与孟管家。 方川言将所有的情况都把握到,心中却一片冰凉,因为他清楚的把握到赵温那种不欲因他落入敌手而暴漏甚至给人拿来威胁方川言的而爆发出的死志。 宋姝亦是一副不要明的架势硬顶着攻势而上。 如果照此下去,将会是双双命陨之局,任凭方川言有多大能耐,都无可能将两人起死回生。 不过孟管家与马楼主好歹已算是一方高手,攻势收发自如,内力瞬时减弱至不足三成。 “蓬!蓬!” 四人几乎不分先后的交手。 马楼主对上宋姝,无论内力、招式还是经验上都非宋姝一个小丫头强出太多,因而宋姝在一招之下即告失败,连全身经脉都给马楼主封住,这下即使想死都还得问问马楼主准不准。 相比之下,赵温跟功力更高一筹的孟管家硬抗一记,亦只是后退三步,仍有余力反击。 不过此时马楼主已将宋姝擒住,折扇刷的展开,薄薄的纸扇抵在宋姝脖颈上,淡笑道:“再不停手,她的小命可就没啦!” 第三更!今日四更!求金砖! ------------ 信到人放(四更) 虽然马楼主只是以一张看似脆弱无比的纸扇抵住宋姝脖颈,但赵温相信马楼主绝对有能力在一瞬间让纸扇变作坚硬如铁,取掉宋姝的小命亦只是转念之间。 赵温停手,耸肩洒然道:“好啦!我们输啦!” 孟管家冷笑一声,上前将赵温全身经脉封住。 方川言虽然此时已经取回那条绳索,处身于五百米之外的一座小院内的角落里,但是仍能将此处的情况丝毫不落的掌握住,不过这已经是他准确把握到所有声音的极限距离,再远离的话,对内里的把握就不会如现在这般准确。 虽然赵温与宋姝两人又给擒住,但方川言却放下心来。 只要两人淫妈没事就好。 孟管家与马楼主哈哈大笑时,那边打斗的十余人终于有人发现不对,大喊道:“人跑啦!” 众人纷纷跑出房间,正看见马楼主与孟管家冷冷的盯着他们。 此时只从十余人粗重的呼吸声即可判断出他们经历的是多么艰苦的战斗。 两帮十余人都像是斗败公鸡那样来到各自头领面前。 马楼主冷喝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十几个人看两个人还把人看丢?看看你们闹成什么样子?到底怎么回事?” 一名手下将事情战战兢兢的说了一遍。 孟管家对赵温宋姝两人冷笑道:“竟没想到两位竟还是这么机智的人呐!” 此时那位送信的大汉才终于赶到此处,不过看到这里显然是经过剧烈的战斗,尤其看到马楼主那副冰山般的脸,顿时什么勇气都吓的一干二净,将他对刚才对方川言的保证丢到脑后,老老实实的站在通道的尽头,不敢向前。 方川言怎都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若是那封信到不了马楼主的手上,什么计谋都变作白搭。 但是显然方川言还是有些运道,十余汉子中一人发现了这名送信的汉子,立刻像是发现救星那样大声道:“小胜,你怎么进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这群汉子自知犯了大错,恰巧碰到这么一个能够救场的,那还不立刻把他顶出去? 马楼主果然给这声大叫吸引到,正值他仍在气头上,不耐烦道:“不是告诉你守住入口吗?进来干什么?” 送信的汉子此时硬着头皮沉声道:“禀楼主,有人要将这封信交给您,说是对您非常重要。” 马楼主给吊起好奇心,奇道:“拿来我看看。” 马楼主接过信纸,只看了数眼就脸色大变,冰寒的目光扫过送信的汉子,冷声道:“送信的人呢?” 送信的汉子给吓得魂都飞掉,小心回答道:“他已经走了。” 马楼主追问道:“他长得什么样子?” 送信的汉子不敢错漏的将方川言的模样详细叙述一遍。 方川言同时听到马楼主与孟管家的心脏怦怦乱跳。 方川言心中却暗喜,心道只要你看了小爷的信,就不信你能逃得出小爷的手掌心。 马楼主强压怒火,叹口气,不耐烦道:“把他们先押下去吧!” 十余大汉如蒙大赦那样齐声叫道:“是!” 孟管家只看马楼主面色大变的表情,那还不知事情有变,再听到送信汉子描述,立刻知晓那就是他们要找的短毛匪,看到马楼主带走两人都不再发话。 马楼主吩咐十余大汉带着赵温和宋姝他们离开。 然后转身对孟管家道:“孟管家,关于这件事情还是再讨论一下吧!” 孟管家顺势点头道:“好。” 然后对着四个受了颇重的伤的手下道:“你们先找个地方疗伤吧!” 四人低声应“是!” 马楼主将孟管家带到另一间密室内,坐到桌旁,将手上信交给孟管家。 孟管家疑惑的接过信封,匆匆览过一眼,立刻脸色大变。 信上写道:三海七山,我欲成王。沧海桑田,兀王不改。两位只要将刚才抓到的一男一女送到东门城外,小子即可保证这件事情绝不可能泄露。 最后落款是:小子拜上。 方川言感受到两人心中那股喷勃欲发的怒气,不过他们绝不敢立刻召集人马全城搜索,因为那会将他们今夜的行动暴漏。 对于济兀派这类门派,没有什么比保密更重要。 最可恨的是,即使他们想拿赵温、宋姝小命威胁都找不到人。 两人对视一眼,马楼主嘴上郁闷道:“上峰,此事该如何办理?” 不过方川言却仍听到马楼主在纸上写字的轻微哗哗声音,听力聚集过去,大脑立刻将所有声音还原成字体出现在脑海。 马楼主在纸上写道:“此人就是短毛匪。” 第四更!今日四更!求金砖! ------------ 手口不一(一更) 方川言脑中瞬时反应过来,由于他们的密谈内容给人听到,所以马楼主怀疑此时他们的谈话仍给人偷听,故而采取“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纸面上交谈的内容才是他们真正想说的话。 不过他们觉想不到方川言能够在如此远的距离监听他们的谈话,而且还能够通过他们写字的声音判断出写的内容。 任谁都无可能如方川言此刻这般做到这种程度,那全靠先天真气与脑际那股神秘真气的功效才能够做到的。 孟管家亦聪明的把握到马楼主的意图,嘴上叹气应道:“只怪我们运道不济,还是按他说的办吧!” 不过他手上却不停地淫妈在手上写道:“将计就计,布下天罗地网,将他们一网打尽。” 方川言在这里暗笑两个老贼演技深厚的同时,手中亦执笔写下:“姝儿知道到哪里找我。” 这将是方川言交给赵温宋姝他们的,既能够让他们知晓自己将来的目的地,又能在纸条落入敌手时,让孟管家与马楼主他们都一头雾水。 又在另一张纸上写下:“两位只需将他们送到东门城外,任他们离去,在下自会离去,并保证不会泄漏消息。” 这两张纸都是为了预防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而特意准备,由于方川言决不能现身,故而只能采取传递纸条的方式。 马楼主嘴上疑问道:“那岂非前功尽弃?” 手上写道:“他怎么听到我们的谈话的?此处深处地下,不可能给他听到的。” 孟管家像是无可奈何那样狠狠道:“下次逮到他们定要给他们扒皮抽骨。” 却在纸上写道:“或许是练了什么地听术,多调集人来,确保万无一失。他能够偷听我们谈话而不被我们发觉,这说明他绝对是个不可小看的高手。” 方川言将他们无论嘴上说的,手上写的都完完整整的把握到。 此时方川言就如一个棋手那样控制棋盘,而且由于他独特的先天真气,让他等若多了一个作弊器,可以随时窥见对方的思路,形成对方虽然实力上占优,却处处给他压着打的奇怪局面。 在这种情况下,方川言迅速制定出一套“反将计就计”的计策他必须让孟管家与马楼主他们看到能够将他们一网成擒的可能这样才能让孟管家与马楼主将赵温与宋姝放出来,作为一个钓饵一样将方川言钓上。 而方川言最后的杀手锏则是刚刚晋升为战马的宝宝,只要让赵温与宋姝上了宝宝的马背,那么什么人都无法将他们拦下。 这就像一场双方以枣县县城围棋盘进行的一场关乎小命的战斗。 对方川言来说,失败就是小命都搭进去。 对孟管家与马楼主来说,失败就是他们身为济兀派的身份必将暴漏出来,只凭他们掌握的济兀派秘密,就足以让各方势力对他们穷追不舍,那亦跟死掉差不多少。 所以现在孟管家提议的多调集人手的建议,方川言却绝不能提出哪怕半点异议,反而要装作毫无所觉那样任他们实施。 两人各自在纸上写下调集手下的话语后,同时起身出门。 两人各自将纸条交给手下,带着十余个人,押着给绑住手脚的赵温宋姝往东门而去。 方川言却清楚的把握到两人走后,仍有三四十人从楼内出发,沿不同的道路超越到他们前面去,显然是去做埋伏,好将方川言他们一网打尽。 方川言将他们的声音紧紧锁住,其中有百余声马蹄声。 方川言远远离开他们数条巷子,直线距离足有五百多米,仍旧牢牢把握着他们的声音。 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将那张写给孟管家和马楼主的纸条缠在石子上,找准目的用力掷出。 石子破空而至时,孟管家首先有感觉,叫道:“小心!” 众人小心戒备时,石子“啪嗒”落到地上。 马楼主对手下喝道:“去看看是什么,小心点!” 手下将石子捡回,交给马楼主。 方川言在这边将马楼主的冷哼声听到耳内,终于放下心来。 事实上他怕的是马楼主他们看都不看自己的纸条,那才最头痛的事情。 此时马楼主与孟管家的隐藏在暗处的手下们都已经到了城外,两方人马合起来足有百多人。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发挥“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游击精神,因为孟管家正带着五六个人悄无声息的沿着石子的来路潜来。 第一更!今日四更!求金砖! ------------ 行迹暴漏(二更) 方川言钻进一处他们绝对碰不到的小巷子,无声无息的潜至城墙根。 城墙上的守兵仍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方川言又一次翻墙而过,不过这一次由于一直处于那种神妙的状态下,攀爬过程中,大脑像是变作电脑那样自动计算出最省力的方式,让他比起前一次轻松十倍。 方川言急速穿驰在苍茫星空笼罩的大地上,由于离得愈来愈远,而且有高厚的城墙阻隔,此时他对孟管家与马楼主他们的声音已经不能把握得那么清楚,只能偶尔听到一两声脚步声。 小树林遥遥在望时,方川言几乎完全听不到他们的声音淫妈。 方川言索性将所有听力集中到小树林那面,瞬时,不大的小树林一切声音都落入耳中。 风吹起树叶沙沙声,林内昆虫低叫声,五声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果然,作为隐匿身形的绝佳所在,孟管家与马楼主他们并没有放弃。 不过他们仍未发现宝宝的存在。 方川言现在颇有些头痛,因为宝宝是绝对学不会隐匿身形的,若要将宝宝牵出小树林,必定将这五人惊动。 方川言的脑袋瞬间转过无数念头,最后亦只能选择凭借宝宝的速度,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将赵温宋姝两人接上马。 此时城门轰响,大门打开,孟管家与马楼主一行人终于出来。 此时方川言已经能够能够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并由脚步声中分辨出赵温与宋姝两人走在最前,孟管家与马楼主紧跟于后。 过了护城河之后,孟管家与马楼主脚步声消失,说明他们因为不清楚方川言是否仍在附近监视他们,疑神疑鬼之下定住不前。 马楼主的声音淡淡传来道:“你们走吧!” 赵温与宋姝两人完全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但都毫不犹豫的疾奔向前。 待赵温与宋姝离开城门足有五百多米时,方川言终于放下心来,悄悄潜进小树林,避开五名敌人,绕到宝宝身边。 宝宝轻轻喷个鼻响,大脑袋直拱方川言的脑袋。 方川言安抚着宝宝,低声道:“宝宝,安静点,我们要走啦!” 宝宝像是听懂那样安静下来。 方川言尽量轻手轻脚的牵着宝宝往外走去。 不过宝宝终究因为体型太大,踩断树根树枝,发出不小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尤其响亮。 隐匿在树林里的五人终于给惊动,一人低声喝道:“谁!” 既已暴漏,方川言再不掩藏声音,翻身上马,大笑道:“你爷爷我!” 五人同时喝道:“放肆!” 宝宝内力灌入蹄腿,猛的发力,箭一般窜出去。 即使在黑夜中,宝宝都如身处白昼是那样将所有树木避开,速度却不减分毫。 林中潜伏的五人闻风辨位,截到方川言前面。 方川言怡然不惧,催动宝宝。 宝宝像是知道方川言心意那样力贯双蹄,大鸟一样越过五人头顶。 五人怎都想不到宝宝会有如此神威,眼睁睁看着一人一马隐入苍茫夜色中消失不见。 方川言哈哈笑声从夜色中传来:“你们这群傻瓜,想追大爷,再练一千年吧!” 不过身后天空中一团美丽的烟火升上天空响起时,方川言却再也笑不出来。 他怎都未想到敌人还有烟花示警这中手段,这是今夜他所有行动、计算中唯一的一次失误,但如果处理不当,这次失误就会变作致命的毒药,取掉他的小命。 四周马蹄声、叫喊声响起,不断有火把亮起,显是埋伏下的敌人都给这朵美丽的烟花调动起来。 方川言大脑中将所有情况包括所有敌人的战斗力,他的战斗力,赵温与宋姝的战斗力,各人相互之间的距离,宝宝的速度等等在内都一一收录计算,最后终于做出这种情况下逃生可能最大的一种选择。 此时孟管家与马楼主他们已经发力追赶赵温、宋姝他们。 宝宝全力奔驰下,一步五米,转眼间离赵温、宋姝只有不足三千米。 不过在这段时间里,孟管家已经将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不足四百米。 方川言瞬时计算出如果这样下去,宝宝将不能在孟管家追上赵温、宋姝他们之前赶到。 唯有让宝宝轻装上阵,全力驰骋,才能赶到孟管家之前。 方川言将那张纸条塞到马鞍底下,轻拍宝宝脖颈道:“宝宝往前跑,不要停。” 然后对着虚黑的夜幕中的赵温、宋姝喊道:“骑上宝宝走!” 身体却飞鸟一样往左横移,目标正是左方远处那条蜿蜒流过的河流。 只要他到了水里,那任谁都无法再抓住他。 第二更!今日四更!求金砖! ------------ 乱战四起(三更) 这正是他所计算出的最佳选择,由于敌人最终的目标只有他自己,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兵分两路,将足够多的敌人吸引到他这边来,赵温与宋姝才有可能逃掉。 否则即使他们上了马背,也会因为宝宝背驼三人而无法提起马速而给敌人追上。 方川言将所有听力感知都放到最大,感情像是从大脑抽离,冷静的计算一切。 宋姝惊呼‘哥哥’的声音、赵温大喊‘放心’的声音都不能在他心底掀起一丝涟漪。 从此刻开始,他将面对敌人的重重追杀,直到他成功的潜入水中为止。 异变突起! 城内某处的空间突然之间剧烈震荡起来,即使方川言距离如此之远都清晰的感觉到那种混乱的状况,同时脑际一阵刺痛,心底浮起一丝冷冽的寒意。 方川言差点连那种玄妙的境界都守不住,他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是显然是有大人物到场。 孟管家此时已经看到远处宝宝淫妈不断闪动的黑影,更看到从马背上跃下的人影。 不过最吸引他眼神的是方川言黑夜中奔行的身影,那意味着今夜行动的最终目标终于出现,心下立刻做出放弃追击赵温宋姝他们的决定,声音在黑夜中响起道:“短毛匪在向河边跑,拦住他!” 此时方川言却听到城内一把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冷喝道:“何方小贼,跑到这里撒野!” 另一个有点熟悉的女声笑道:“前辈何必动怒,小女子只是来看看罢了,再见啦!” 苍老的声音却不依不饶怒道:“白府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既然来了,这么容易就让你走吗?留下吧!” 方川言立刻想起今夜进城后碰到的黑衣人,正是她将自己带到那座府邸之中。 数声全掌交击的声音响起,最后女子响起一声闷哼声,显是吃了不小的亏,不过也迅速逃掉。 城内所有的声音都是给方川言的无上听力听到的,所以孟管家与马楼主他们毫无察觉,仍旧吆五喝六的招呼手下包围方川言。 此时赵温与宋姝终于上了宝宝的马背,四周敌人只分出十余骑包围他们。 若按照之前的估计,十余人对付他们亦算足够,但是赵温与宋姝他们此刻骑着战马,在敌人反应不及时便趁敌人的包围尚未完成时便逃离在戚戚夜色中。 方川言终于放下心来,今夜的目标阴埠终于完成,剩下的便是他与敌人争分夺秒的比赛,终点则是那条小河。 城墙上响起微微破空声,方川言从声音中判断出正是今夜跟踪的那位黑衣人。 不过这该是个女飞贼。 黑衣女子飘若轻尘的从城墙上跃下,双手在城墙上连拍,将急速下坠的身体稍稍阻住,最后毫发无伤的落到地上,身形不停地向着方川言这边冲过来。 黑衣女子的脚底踏着奇异诡秘的步伐,一步竟轻松的跃出十余米远,速度丝毫不下于冲刺的宝宝且身形潇洒,宛若飘荡在黑夜中的鬼魅。 黑衣女子已听到城外遭乱的呼喊声,不过正是因为孟管家与马楼主的手下们将包围圈撒的太大,周围均是人马火光,唯有方川言这面仍未有声响,才导致黑衣女子冲着这面本来。 不过当她看到四周马蹄声,叫喊声,火光移动的方向均是向着这个方向时,就知道自己绝对选错了方向。 此时城墙上另一股破空声响起。 让方川言惊骇不已的是此人竟然直接从城墙上如同弹丸一样射出,带起周围空气呼呼啸声,直追黑衣人而来。 这显然就是将黑衣女子击退的那名老者。 此时已经离那条河流不足千米的距离,不过敌人已经追上他。 五骑人马并排从后方冲锋过来,马蹄声像是踏在方川言心头那样给他带来沉重压力。 马匹冲锋的威力绝不容小觑,尤其是多头马匹并排冲锋,在双方接触的瞬间,足可产生比分开时强大十倍的威力。 方川言此时仍没有这种自信挡得住这种威力的冲锋。 唯一的办法是将马速降下来。 方川言苍鹰心法运起,前冲之势瞬间该做侧冲。 五骑跟随方川言转向,不依不舍的追过去,不过马速亦降下一些。 方川言连续做出数次转向,五骑亦跟着他不断地转向,速度亦开始不断地降落。 不过五骑与他的距离正不断地缩短,而且这一会的功夫,又有十余骑靠近。 若果继续这样下去,必定变作方川言给他们围住,陷入苦战中。 方川言看到远处的黑衣女子,心生一计,对着黑衣女子大喊道:“怎么现在才来!快来帮我拦住他们!” 方川言清楚的把握到黑衣女子那种郁闷的情绪,心中嘿嘿笑道:“对不起啦!” 第三更!今日四更!求金砖! ------------ 糟老头子(四更) 果然,远处的马楼主听到方川言这句话后立刻喊道:“给我拦住她!” 本该围追方川言的十余骑立刻转向靠他们比较近的黑衣女子。 此时原本紧跟方川言的五骑终于奔至他身后。 方川言轻舒一口气,内力在体内迅速转个向,前进的身形毫无预兆的向后方空中飞退。 五名敌人怎都想不到方川言会有这种急停转向的能力,反应不过来时,跟空中的方川言错身而过。 方川言庆幸逃出一劫时,听到马背上一名敌人喊道:“持矛!” 随着一声短促有力的“掷!”,五声破空声响起。 敌人的眼光不能不说毒辣,此时方川言仍未落到地上,变作只能在空中挨打的靶子。 不过方川言猛提一口气,体内真气向上反冲,带起身体亦不坠反升的升起一米。 五根短矛在方川言脚底穿过,方川言脚尖点到短矛上,真气再次掉转方向,身体爆射向正回转马向的五骑。 方川言大鸟一样落到一名敌人头顶,周围四把刀从不同方向分别削向他的脚、腿、腰、腹。 身下的敌人则直接攻向方川言下阴。 周围五名敌人的动作在一瞬间变作蜗牛爬那么慢,方川言气沉涌泉,闪电般的下坠,同时脚尖踏上身下敌人的刀背,内力狂涌而入。 身上的绳索灌注内力,变作一根长棍那样离手,扫向另外四人,迫他们回刀自守。 四把刀同时回转自守。 那名敌人如遭雷击,倒飞而出,撞飞另一个敌人。 方川言天人下凡般落到马背上,手掌按到马后颈上,内力狂涌而入。 马儿长嘶一声,由静止突然暴起,飞一般的驰向小河。 后面四骑掉转马头追过来时,方川言已经拉开他们数十米,而且马速提起,非是他们的马儿能够追上的。 另一边的黑衣女子已跟敌人接触上,不过她深怕过多的纠缠给后面的老头子追上,脚踏奇步,十余骑人马纷纷落空。 孟管家此时已经追到离此只有几十米的距离,见状大喊道:“拦住短毛匪!不要让他跑掉!” 岂知挟着呼呼破空声而来,此时仍在两千多米之外的老头子突然叫道:“短毛匪在哪?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过老头子速度有若电闪那般说话的功夫就将距离拉近了五百米。 方川言听到这种嚣张兼且讨厌至极的话语,差点掉头回去跟他决斗,不过他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心中暗骂死老头几声后,根本不答话,继续闷头催马而行。 只看老头子这种前所未见的速度,便知道这一定是个至少可跟古成典对拼的强大对手,说不定古成典都不是对手。 老头子目光闪闪,虽能借着点点火把光芒,将黑夜下所有人影都看清楚,不过在场百余名各色人物,一时间仍分辨不出哪个是他要找的短毛匪。 至于孟管家那方面的人,不给他下暗手就算好的了。 孟管家与马楼主一时都不明白这是哪方面的人物,默然不语。 不过正是应了‘恶有恶报’这句话,黑衣女子见到方川言就要安然逃掉,心中不忿之极,不顾暴露她自己的危险,指着方川言的方向叫道:“短毛匪在那里!” 她自己则迅速变作飘飘蝴蝶般远去。 老头子沿着黑衣女子指的方向望去,细细分辨之下终于认出方川言。 方川言气的都想掐死那名黑衣女子,不过现在转眼之间,马匹高速之下已经到了河边,任老头子多厉害,他都不再害怕,甚至还有空回头望望老头子。 火光照应之下,方川言终于看清这个老头子到底什么长相,老头子体型极为魁梧,至少有一米九那么高。 满脸横肉中的一双小眼露出狠厉的目光,给他的目光看到,就如有人拿刀子划过心头一样,很有种震慑人心的感觉。 一身华丽的装扮尤其衬出他满头乱糟糟犹如鸡窝那样的头发有多么个性和吸引目光。 老头子这种形象,保证任何人看了都不能忘记。 方川言听到孟管家与马楼主同时倒吸一口气,低声道:“权培封!” 老头子高速行进中亦像是听到孟管家与马楼主的惊呼声,向他们那出看了一眼,再不理他们。 孟管家与马楼主同时缩缩脑壳,眼神中露出退缩之意,他们深知这位权培封的来历,哪还敢奢望什么抓人立功,不要赔掉小命就好了。 第四更!今日四更!求金砖! ------------ 再次被擒(一更) 老头子离方川言仍有五百多米,怎都不可能在方川言入水之前赶到的。 方川言离开马背,越往河面,仍不忘临走之前回敬老头子几句,哈哈笑道:“老头子,咱们再见吧!” 马儿没有了方川言给他输入内力,悲鸣一声,掉入小河。 不过事实证明他错的厉害。 方川言的一只手掌碰到水面时,危机感升起心头,内力毫不犹豫的涌出掌心,暴吐到平静的水面上。 水花纷纷飞溅起时,方川言的身形改坠为升,险险避过一道潜藏在空气中的拳风。 此时耳中才听到“蓬”的一声空气震动的声音。 “轰!” 拳风冲入水下,水花飞溅,水柱激起。 还未等方川言庆祝躲过一劫,那股要命的危机感再度涌起,体内真气迅速反转,带动身形突地向上拔高一米,正躲过空气中携带着庞沛能量的一记拳劲。 不过方川言的好运道终于用尽,身后传来一声冷哼,方川言亡魂皆冒的欲要凭空横挪时,全身涌入一股庞大的真气,将他所有经脉封住。 真气在体内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盘踞,不仅封住他的经脉真气,而且形成数个环环相扣的整体,触动任何一处都会引起其他真气的疯狂攻击。 最可怕的是这些真气居然在方川言体内忽快忽慢的移动,而且他清楚感觉到老头子再没有输入内力,这说明这是这股奇特的真气自己作怪。 方川言难以置信的思索所有过程,怎都未记起何时听到过老头子破空的声音。 难不成老头子是鬼魅不成? 老头子脚点水面,飞身退到岸上,将方川言无情的扔到地上,眼神颇为玩味的看着他。 方川言心中暗喜,只要老头子放下他,那他就有足够的把握解开身上的禁制,甚至可能将身上禁制自己的真气都化为己用,不过现在老头子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他是没有丝毫机会逃掉的。 老头子终于开口问道:“小子,你这么有种,那你怕不怕死呢?” 方川言脸上露出一个苦笑道:“当然怕死啦!不过前辈不怕那个女人跑掉吗?” 他已经想到这名来头甚大的老头子是哪号人物,正是今夜偷听到的要来抓他的那位白老爷妻弟,白玉世家重要人物权老权培封。 像权培封这种高人想来是对自己的封穴截脉的手法还是颇有信心的。 只要权培封过去追赶那名黑衣女子,方川言便有溜走的机会。 只要他到了水中,那就是虎入山,鹰翔空,任凭权培封再怎强大都无力可使。 权培封果然抬头向女子消失的方向望去。 方川言现在什么玄妙状态都消失的一干二净,听不到半点黑衣女子的声音,不过依照黑衣女子的速度,现在她至少在三千米外。 正当方川言求神告佛希望权培封去追黑衣女子时,突然见到权培封右手在空中抖出一个虚影,同时空气中响起“嗤”的破空声。 几乎与此同时,黑夜中传来黑衣女子“啊”的一声惨呼。 方川言现在心中大呼时运不济,怎都未想到权培封会有这麽远伤人的能力,让他趁机逃跑的打算落空。 不过这类破空伤人的本领亦应该是权培封压箱底的绝活,否则黑衣女子怎可能逃到这里。 更有可能权培封并不能连续施展这种手段。 权培封低下头来,盯着方川言的双眼,绿豆小眼中有种看透人间感情的冷漠,淡淡道:“现在不怕她逃走啦!嘿嘿!你还算有点道行,能够躲过我两记‘空封拳’,不过你怎会值得家主发出‘家主令’呢?” 方川言心中一沉,自从他知道‘家主令’后,一直有点不将他放在心上的感觉,不过现在他终于明白这玩意有多可怕,更清楚权培封坚定不移的杀掉自己的决心。 最难办的是他跟本对这个权培封无所知晓,那就无法从他身上找到令自己走掉的弱点,此时只能应付道:“或许你杀了我才能知道。” 那只权培封听到这种毫不客气的话,反而目露奇光,旋即哈哈大笑道淫妈:“好小子,真有种。你也别想激怒我,只要我想杀你,你绝对活不长;我不想让你死,你也绝对死不了。” 方川言失笑道:“那你现在是想让我活还是想让我死呢?” 权培封满是横肉的脸上露出一个孩童般的笑容,将他从地上凭空吸起,拎起到半空,大脸贴到方川言面前,笑道:“小子,虽然你脾气很对我胃口,不过你还是死定了。” 第一更!今日四更!求金砖! ------------ 胡吹海侃(二更) 说罢,哈哈笑着,提着方川言破空而去,短短片刻便来到黑衣女子的旁边。 孟管家与马楼主那方面的人都眼睁睁的看着权培封离开,一句话都不敢说。 方川言无奈的听着权培封宣告自己的死刑,但他绝对不会放弃任何逃生的希望,对他来说,生命从来都该掌握在自己手中,奢望别人的施舍那是错误的事情。 不过他更好奇权培封那随手一吸,那该是一种独特的内力使用手段。 此时黑衣女子正扑到地上,不过仍有微弱且平静的呼吸声。 方川言惊讶道:“她还未死?” 权培封冷哼道:“怎么能这么轻松让她死掉,那岂非太便宜她了?嘿嘿!敢跟老夫较真,怎都该受点苦吧!” 方川言看着黑衣女子背影,疑惑道:“前辈怎么伤到她的?为何身上没有血迹呢?” 权培封空着的左手运劲,“嗤”一声,一点亮光从黑衣女子后背窜出,钻入权培封左袖袍,然后将方川言扔到黑衣女子身旁,冷笑道:“你不必费尽心机打听了,现在可以说说你想选择哪种死法?” 方川言闻言一震,知道权培封已经杀机尽起,若再不想个法子,今夜就是命丧之时,大脑急速转动时,脑际再度涌出那股内力,跟丹田真气合作,一上一下将所有体内真气都化为己用,嘴上随口问道:“都有哪几种死法?” 此时那些庞大的内力将方川言的经脉撑得鼓鼓涨涨,让他不得不分出大半精神来压制体内躁动不安的内力及沸腾的血液。 权培封哈哈笑道:“小子,不要枉费心机来解穴啦!老夫的‘截脉手’可是大陆的绝学。哈!老夫突然有个绝妙主意,不若就让你饿死如何?” 方川言心中一惊,暗道好险,差点给这个死老头看出来,心中一动,手掌悄悄的搭上一边黑衣女子的手背,内力沿着手掌灌输进去,体内躁动始能平静下来,然后神乎其技的浸入到那种既能把握到天地玄奥又能将听力发挥至极致的状态中去。 那有点像将整个天地都装到他心中,不管是内里的还是外在的,不过他却完全把握不住权培封的状态。 黑衣女子体内像是野火烧过的草地那样毫无生机,经脉片片堵塞住,尤其后背上经脉穴道都完全碎裂堵塞,好在方川言的内力凝练无比,强行穿透黑衣女子体内真气,最后进入到丹田。 黑衣女子丹田生出反应,一股雄厚的内力瞬间升起,方川言的内力裹挟着这股内力在体内开经过脉,於存在经脉中的内力都给带起,受伤的经脉亦给方川言充满生气的先天真气滋润修复。 方川言知道权培封这么迟迟不下手,必定是有所图,而他身上所有能让这等人物有兴趣的,就只有那枚子虚乌有的尚善古玉,不过这种心思他绝不能给权培封挑破,权培封愈迟下手,他保命的希望就越大。 方川言做出一副放弃努力的样子,嘴上毫不在乎道:“随你想要怎么杀我好啦!反正就是一死而已。不过千万不要淹死我,那很难看的。” 权培封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奇怪道;“你连死都不怕,还怕死后难看?” 方川言继续瞎说道;“我怕死后进了地狱变了模样,等你来的时候认不出我来,那岂不是太遗了?” 权培封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横肉抖动,低声狠狠淫妈道:“小子,不要太嚣张,老夫忍你是有限度的,不要自讨苦吃!” 说罢蹲下身来,准备要给方川言一点颜色瞧瞧。 方川言心中叫苦,此刻正是行功的关键时刻,若给权培封来上那么一下,保证两人不死也残,而且更会让权培封心生警觉,嘴上立刻叫道;“好啦好啦!我投降了!你不就是想问尚善古玉在什么地方吗?” 权培封闻言一震,想要给他们点教训的想法也消失不见,目露奇光道;“小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方川言暗抹一把汗,松口气神吹海侃道:“小爷我神机妙算,什么算不出来,我还知道你是白玉世家的权培封,白志公的妻弟。” 权培封大感讶异,怎都想不到方川言竟对他了解的这么清楚,更对他这种无赖样子大感头痛,无奈道:“小子,你现在既然已经知道我的目的,反正你交出来也得死,不交出来也得死,不若把尚善古玉交给老夫吧!只要你交给老夫,老夫可保证你那两个同伴的安全。” 第二更!今日四更!求金砖! ------------ 掌中暗语(三更) 方川言当然从这里面听出权培封的后语若是不交,赵温与宋姝他们就危险。 方川言当然不会将这种简单的威胁放在心上,而且他今夜必定是要逃掉的,那时权培封不照样得对赵温、宋姝他们动手? 不过此刻他仍得做出一副受到威胁的样子,而且瞬间想到一个祸水东流的绝佳主意,不仅能够拖延时间,更能够让余世泽陷入大麻烦中。 方川言装作思考一会的样子,犹豫道:“晚辈可以告诉前辈尚善古玉的具体所在,不过前辈要发誓不能对我同伴下手。” 权培封小眼中射出惊喜的光彩,发誓道:“若是那时老夫仍对你同伴下手,让老夫天降雷劈。快说吧!” 此时内力终于在黑衣淫妈女子体内运行一个周天,女子突然发出“嗯”一声,醒了过来。 这低低的呻吟声像是炸雷那样响起在方川言心底,将他心脏都吓停跳。 权培封绿豆眼中爆出森寒杀机,冷冷望向仍没彻底清醒的黑衣女子,双手如电,点在黑衣女子身上几大穴位,将她的经脉再度封住。 黑衣女子受此一惊,终于清醒过来。 权培封将黑衣女子翻过身来,惊讶的看着她道:“中了我的‘空空针’还能这么快醒过来?” 黑衣女子仍未明白发生什么事,正感觉到方川言的手指在她的手心写到:“别出声。” 黑衣女子瞬时把握到在场的情势,立刻闭嘴不语。 方川言终于放下心来,既然权培封认为是黑衣女子自己醒过来,那就最好不过,对于权培封那什么“截脉手”,方川言反而不放在心上,内力继续输过去,嘴上却道:“前辈所说确实是个好主意,可是……” 权培封止住方川言的话头,打出一道指风,点在黑衣女子的昏睡穴上。 方川言怎可能让权培封将这个目下可算作自己战友的人再昏睡过去,瞬间将那股禁制的内力消解,化作他的内力返回体内,点在昏睡穴上的那股指风亦是给轻松的化解掉。 黑衣女子知机的装作昏迷过去,呼吸变得微弱起来。 方川言嘴上道:“你何必那么谨慎呢!横竖我们都得死的。” 手上却悄悄在黑衣女子滑嫩的手心写到:有办法送我们到水底吗? 权培封对方川言的小动作毫无知觉,淡淡道:“少一人知道便少一份安定,刚才你说可是什么?” 黑衣女子在方川言手心写到:靠近点才行。 非常奇怪的,方川言在这种命不保夕的时刻竟然有空分心回味黑衣女子在手心写字的那种感觉。 方川言脸上露出大大的苦笑道:“非是我不给你尚善古玉,而是尚善古玉其实在今天上午就已经给那个该死的变态余世泽夺走了。” 方川言清楚的通过那种映照天地的状态捕捉到黑衣女子在听到尚善古玉时心中的震动,不过他仍然不动声色的在黑衣女子的手心写到:多近才行? 权培封有点疑惑道:“同府总管余世泽?” 黑衣女子迅速回应到:二十丈。 方川言心中马上计算出六十米的数据,对着权培封解释道:“所以他才发通缉令追杀我以掩盖他已经得到尚善古玉的事情。” 同时在黑衣女子手心写到:我可以在水底闭气。 权培封冷飕飕的目光紧紧盯住方川言双眸,里面露出不相信与思考,似乎要看透方川言是否说谎。 方川言毫不回避的回视权培封,却在同时清楚的感受到黑衣女子心中的失望,果然,黑衣女子在他手心写到:我不会闭气。 方川言心中一动,对权培封道:“余世泽有几个手下知道这件事情,你去查查就该知道。” 同时在黑衣女子的手心写到:相信我,我能帮你。 此时方川言心中突然有种荒唐无比的感觉,只在片刻之前,他和黑衣女子还是彼此看对方不对眼的陌路人,现在却变成必须协作才能度过眼前危机。 世事无常,在此时显示的清晰无比。 权培封突然笑道:“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老夫就相信你的话好啦!就不追杀你两个同伴啦!” 方川言却在心中暗笑:余世泽,你就等着吃小爷的灰吧! 黑衣女子在方川言手心写到:怎么做?二十丈之内才有点把握的。 同时超绝的内力听到远处孟管家与马楼主他们将手下收束起来。 马楼主压低的声音传来道:“上峰,我们该怎么办?那小子会不会对权培封说出我们的事?” 方川言心头一亮,计上心来,立刻知晓该如何去做,对权培封低声笑道:“你们白玉世家是否和济兀派是死敌、大仇家?” 同时在黑衣女子手心写到:有办法了,听我的。 第三更!今日四更!求金砖! ------------ 合作逃生(四更) 权培封疑惑道:“这不是什么秘密,你又有什么主意?” 方川言又在黑衣女子手心写到:到了二十丈之内,我该怎么办? 又朝孟管家与马楼主那边呶呶嘴,神秘笑道:“那边就有济兀派的头领,怎么样,是否够劲?” 黑衣女子在他手心写到:只要抓住我的手,内力全部输入我的体内就可以,不过我的真气在你体内运行时不要抵抗。 权培封回头望去,看到百余火把聚集在一起,更目光如电的看清两个头领,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问方川言道:“那是济兀派什么人物?怎都要有点身份才够我出手。” 权培封并不认识孟管家这个白志公府上的管家,故此虽看清孟管家亦是毫无反应。 方川言紧接上道:“那个头领虽然地位不够,但他可是知道济兀派一大老巢哦!” 权培封显是给他吊起胃口,问道:“什么老巢?” 方川言故作神秘那样道:“古雅楼其实是济兀派的一个大窝点,而这位就是古雅楼的楼主,他该知道不少古雅楼的秘密的。” 权培封脸上一怔,失笑道:“这个我早就知道啦!” 这次轮到方川言目瞪口呆道:“知道了?那你为什么不去抓起他来?” 这才是他最大的失算,若是权培封对孟管家与马楼主他们不感兴趣,就不可能做到靠近河边这种关乎小命的事情,那可就真是他的死期到了。 权培封不耐烦道:“好啦!不要嗦啦!你该上路啦!” 方川言急道:“等等!” 权培封哭笑不得道:“你再怎样拖时间都免不掉这一掌的。” 方川言暗松一口气,继续道:“那边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不过这得需要你把我带过去,我才告诉你。” 权培封小眼中满是疑惑与怀疑,问道:“你是不是想要拖延时间偷跑?为什么非要过去?” 给权培封猜到真正目的,方川言心中打了一个突,同时感受到黑衣女子的紧张,嘴上瞎编道:“今夜他害我那么惨,我定要亲口将他揭穿才能解气,地下也好有个伴。” 权培封哭笑不得,不过亦给方川言故作神秘激起好奇心,提起两人,电淫妈射向那百余人群。 方川言暗道真是艺高人胆大,单枪匹马外加两个累赘都敢这样闯过去,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孟管家等仍在商量对策,待发现权培封的到来时,已经来不及逃跑。 权培封将两人放到地上,就那么望着众人,冷声道:“小子,说罢!” 方川言心中暗喜,但是此处离着河边仍有百多米,必须制造机会离河边更近才行。 孟管家他们那还不知方川言就要供出他们两人的身份,怒目盯着方川言,不过由于权培封正一瞬不松的盯着他们,让他们不能动弹丝毫。 方川言盯着孟管家那张变色的脸笑道:“前辈,您可知道这位是谁?” 手掌却悄悄搭上黑衣女子的手,写到:我捏你,就开始。 权培封看着孟管家,怎都不知道方川言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有点不耐烦道:“快说!” 黑衣女子回写到:走之前先给他来下狠的。 方川言差点笑喷出来,想不到黑衣女子有这么睚眦必报的性格,脸上不动声色对权培封道:“这位就是……” 仍未等方川言话出口,马楼主抢先道;“小子,你不要在这里嚼舌了,都给我上,杀了这小子。” 四周百余手下纷纷扑上。 权培封冷哼一声,杀心大起,这些小鱼小虾仍未给他放在心上。 此时方川言心中大喜,苦苦期盼的混乱场面终于来到,手掌一捏黑衣女子的滑嫩手掌,同时内力一分不落的输入进去。 黑衣女子果然不忘临走给权培封来下狠的,从地上暴起时,一掌摁向权培封丹田。 权培封正是集中精神面对百余敌人,哪里会想到攻击来自下面,根本无法反应过来。 不过权培封不愧是久经杀伐的老贼精,腰腹像是折断那样突然一扭,那一掌错开位置打倒腰眼上。 “蓬!” 黑衣女子给权培封来上一记后,内力同时运转于她与方川言两人体内,方川言任凭黑衣女子在自己体内施为,只觉得身体内数个平时从不注意的穴道同时一热,内力像是在那里开拓出一个小小丹田一样,旋转一圈,再回到经脉中。 现在身体里像是多了好几个丹田,回气时间大为缩短,带起身体像是毫无重量的轻羽那样飘飘的传出人群,投往小河。 这种速度比方川言全力奔驰快出数十倍,甚至比宝宝全力奔驰都快出数倍。 第四更!今日四更!求金砖! ------------ 各挨一记(一更) 权培封受到这么狠狠一记,正是气血沸腾,此刻全力抵抗乱窜的真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逃掉。 周围包括孟管家与马楼主在内的敌人都愣住,不知该是去追方川言还是对付这个好似受了重伤的权培封。 方川言仍不忘给他们添一把火,哈哈笑声响起道:“孟管家,还不赶紧杀人灭口?等他伤势好了,你们可就真完啦!” 孟管家与马楼主如梦初醒的大喊道:“杀了这个老头!老子有重赏!” 敌人纷纷扑上。 方川言听着身后的呼喊杀声,心中畅快无比,没有比这种看两个仇敌拼个两败俱伤跟好的事情了。 此时离河边只有数十米,他们全力奔驰下,那亦只是一个呼吸的事情。 正在方川言以为万事大吉的时候,身后权培封像是受伤的野兽那样低沉的嘶吼一声,伴随这声嘶吼声,天地间似乎都涌动莫名的躁动。 一股莫大的威压笼罩心头,空气中传来“蓬!蓬!”短促沉闷的响声。 任谁都知道这股莫大的声势是权培封搞出来的,方川言与黑衣女子头都不敢回的直奔向小河。 “啊!啊!啊!” 惨叫声不住传来,方川言却心中暗喜,因为他们已经离河边不足十米。 要命的危机感在此时涌上心头,方川言大喝一声:“往左!” 此时两人的真气纠缠一起,那种危机感同样涌起在黑衣女子心头,黑衣女子立刻调转真气,身形飘向左侧。 “蓬!蓬!”连续两声不分前后的声音响起。 一声是拳风振动空气的声响,另一声则是拳风击打到河面的声音。 这当然又是权培封那种要命的拳风,方才正是靠着这种犹若单手炮的拳风,硬生生将方川言拦住。 方川言这次吸取教训,将所有感知听觉牢牢锁住权培封,正感到权培封现在犹如缩地成寸那样,一步三十米的赶过来,同时不住打出拳风,阻住他两人的身形。 但是黑衣女子对付这种拳风比他有经验的多,空中再度横移两米,躲过一道拳风后落到地面,脚尖点地,不住的做出急速变向,让权培封立刻把握不到两人的落点,数次拳风都落空。 两人终于踏足河边,腾空跃起向河面落去。 这亦是最危险的时刻,因为他们再不能如同在地面那样随意急速变向,而变作活生生的靶子。 权培封此时已经赶到离他们百余米的地方,只要他们再如上次那趟那样给权培封用拳风阻住片刻,那权培封包可将他两个逮住。 危机感再度升起,方川言与黑衣女子对视一眼,决定硬挨这一记,否则怎么都无法逃掉。 由于拳风速度甚至快过声速,方川言完全无法从声音判断拳风的走向,故此这股拳风打倒谁身上,就只能看老天怎么安排了。 “蓬!” 拳风毫不留情的落到黑衣女子的后背上,黑衣女子“哇”的吐出大口鲜血,将脸上的黑巾染红。 两人身形给这股拳风带飞,他们之间的真气控制亦因为黑衣女子的受伤而突然紊乱起来。 方川言竟然心中犹如刀绞那样痛疼,先天真气迅速的疏导女子背上受伤的经脉。 此时一种不同以前的危机感涌起,方川言暗叫救命,在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的控制之下,方川言竟将黑衣女子抱在怀内,完全以他的后背挡住来自后面的攻击。 “嗤!” 方川言终于知道这次为何是不同的感觉,因为这是权培封的“空空针”,针在入体的瞬间放出数千股凝练无比且细若发丝的独特真气,迅速蹿遍全身。后背传来一股剧烈的痛疼和种种麻痹的感觉,激起先天真气的剧烈反应,先天真气仿若烧红的烙铁放入水中那样剧烈沸腾起来。 此刻他跟黑衣女子的脸庞相距不足十厘米,清楚的看到那双晶亮透彻的美眸中露出好奇、感激与询问的信息。 方川言在这种要命的时刻居然还有心情跟黑衣女子咧嘴一笑。 “噗通!” 两人终于如愿的落入水中。 方川言强打精神,勉强的拨动手脚,向水底沉去,同时在心底大骂权培封不要脸,居然在针上抹毒。 这绝不是一般的毒,即使方川言以的先天真气的神妙都一时无法将它清除。 两人淫妈终于来到水底,化作鱼儿那样向前游去。 头顶的水面一阵剧烈的波动,两人惊讶的往上望去,一道水波斜斜冲下水面,水面上则形成一股三米多高的水柱。 方川言心中好笑,难道权培封想用拳风把他两个打出来吗? 此时先天真气将余毒包裹起来,真气终于平复下来。 第一更!今日五更!求金砖! ------------ 联盟告破(二更) 拳风不住的打下,有数道水波差点击中他两人,幸好他们躲得快。 水面之上的权培封气急败坏的叫道:“小子!赶紧出来,那根针上有我的‘绝门尸毒’,再不出来,一个小时之后就会没命的!” 方川言心中一紧,终于知道这是什么鸟毒,不过他始终相信先天真气能够将这个什么“绝门尸毒”清除掉,躲在水底不动。 此时黑衣女子拉拉方川言的手,方川言望过去,看到黑衣女子葱葱玉指指指自己的胸口,示意她一口呼吸用尽。 方川言当然明白该怎么做,心中暗笑,伸手去摘掉黑衣女子的蒙巾。 黑衣女子眸中露出疑惑的神色,伸手抓住方川言的禄山之爪,以眼神询问他是什么意思。 由于两人已经算是远离了大半危险,盟友关系宣告破裂,提防之心大起。 方川言指指自己的嘴唇,示意自己要给她输真气。 黑衣女子刚才控制着方川言的真气,当然明白方川言的真气的奇异,不过她亦同时想明白方川言是想怎样给他输真气,那需要嘴对嘴过渡一口真气才行。 黑衣女子当然不肯,秀眸中露出怒火,若非现在她身受重伤,早就一掌拍死方川言了。 照黑衣女子表现出的武功,至少有余世泽那种水平,仅从临走时给权培封的那一记就可看出来,若是换做方川言来做那一下,说不定权培封连点感觉都没有。 但现在黑衣女子受了重伤淫妈,兼且是在水底,方川言绝不惧她,挣开黑衣女子的手掌,一把拉下黑衣女子的蒙巾。 黑夜的水底黑漆漆一片,即使以方川言的眼力,仍只看出黑衣女子大体轮廓,不能看清全部。 不过仅从大体轮廓便能分辨出,这是一个确确实实的美人。 此时水面上权培封怒吼数声,拳风密集数倍,而且每道拳风变得密实无比,穿透力大增,直接穿过水面射入水底。 一时间,两人终于记起现在仍是身处险境,顾不得再争论这些问题,集中精神躲避那些拳风。 此时方川言终于相信,即使身处水底,权培封仍能够伤到他。 方川言拉起黑衣女子,身体摆动,像两条鱼儿那样远远离开权培封拳风的打击范围。 此时方川言感到黑衣女子动作变得缓慢起来,回头望去,只见黑衣女子满脸通红,显是气息不继所致。 但她摄于水面上的权培封,又不敢露出水面。 黑衣女子动作不慢的将方川言的手臂再度抓住,眸中的坚持依旧。黑衣女子又吐一口鲜血,终于晕了过去。 方川言大惊之下又有点暗喜,真气源源不绝的输过去,黑衣女子体内乱窜的真气平静下来,呼吸亦改为内呼吸。 水面之外仍不时传来权培封发疯一样的吼声和拳风入水的声音。 这种机会可与而不可求,不过此时心底突然想起仙女净苓那张倾国倾城的绝美脸庞,那种作恶的心思倏地消散,再没有兴致占黑衣女子的便宜。 心中叹口气,他现在每想起仙女净苓,那种思念就深一份,暗道一声:“对不起啦!就当我救了你的利息吧!” 方川言收起心思,双腿划动,就这样嘴对嘴的跟黑衣女子抱在一起鱼儿一样划出去。 先天真气不断的化解那股毒气,最后终于将致命的毒气连同那根“空空针”都排除体外,方川言终于放下心来。 漆黑的水底根本无法知晓过了多长时间,方川言一面划动双腿,一面将透过水面将两岸的所有声音收入心底。 此时两岸除了风吹草动与虫叫鸟飞的声音再没有其他声音,不过方川言绝不敢露出头来。 果然,远处人马嘶喊的声音传来。 更有数百马蹄声响起。 不片刻,数百马匹来到河边,并迅速的沿着河边分布开来。 看来权培封动用了官府的力量打算用人海战术将方川言逼出来,此刻权培封定是在河边等候,只等联络信号出现就会立刻赶到。 第二更!今日五更!求金砖! ------------ 阴阳之照(三更) 不过他们绝对想不到方川言有能够在水底长时间闭气的本领。 方川言心中冷笑一声,悄悄的从水底离开。 此时方川言终于借助岸边的火光将黑衣女子的面容看个清楚,这绝对是一张让人遐思翩翩的俊美容颜,五官以一种合理的方式搭配起来,散发出无言的魅力。 方川言此时已经知道眼前的美女就是当日他在当县李长令府上水池内偷听时,听到的那位同样偷听余世泽跟李长令谈话,并跟余世泽交手的女子。 不过他有点好奇这么一位武功高强又美丽年轻的女子为何总是扮作大盗呢? 马蹄响动的声音被方川言甩到身后,证明两人终于逃出鬼门关,重出生天。 当太阳升起的光芒穿透水面射到照亮水底时,方川言体内的真气亦将告罄,运起最后一丝内力将听力发挥到极致,确定岸上没有别人之后,方川言从水底露出头来。 这是一片田野,春末夏初之际,草长花开,空气中弥漫着花草香味。 方川言疲惫欲死的拖着黑衣女子上到岸上,像是死鱼那样直挺挺的躺到岸边。 一夜的不停奔波,尤其是真气总是处于高度运行的状态,大脑还要计算各种情况,此刻无论他的真气、精神都落到前所未有的低谷,不仅丹田内空空荡荡,像个干枯的湖泊,而且精神都过渡透支,昏昏欲睡。 不过未知的危险一直压迫着他,不能有丝毫的放松,必须时刻为自己的小命考虑。 方川言大喘口气,勉强爬起来,盘膝打坐。 干涸的丹田在方川言的调节下出现丝丝真气,并以一种难以置信的速度疯狂增长起来,内力亦急速的通过体内各个经脉穴道,运转到脑门四聪穴时,四聪穴各有一股真气加入到先天真气中来,两股同样奇异无比的真气迅速的合二为一。 方川言心头升起淡淡明悟,从此以后他可以随心所欲的浸入到那种既能把握到事情的外相又能了解到事物的内里,既能将大脑变得无比的活跃同时又能将听力扩展到无限远处的神妙状态。 这种状态是一种对事物从里到外全面把握的能力,不仅能够听到、感觉到类似声音、光线等等的变化,而且能够在对敌时神妙的把握住敌人的情绪波动,内力运行,甚至具体思想。 这简直是无往不利的大杀器。 到方川言体内经脉终于给奔腾的内力涨的隐隐发疼时,内力终于变慢下来,最后回复平静。 方川言睁开眼来,环视无比清晰感人的天地,此时一轮红色太阳跳出天际,似乎昭示着他不可阻挡的前进势头。 方川言想起赵温说起的他们就是仍未升起的朝日的话语,当真确切无比。 此时方川言听觉的范围更加广阔起来,说明昨夜不停地使用真气,并在生死的锤炼之下真气又再次大幅的增涨。 或许真正的武道要在不断的生死磨练中寻找。 昨夜最大的收获便是将赵温、宋姝他们救出来,那简直比他自己逃生更让人快乐。 另一个收获就是他在赵温、宋姝深陷敌手的情况下迫出来的那种神妙状态淫妈,那或许将是以后他安身立命的保障。 心中充满劫后余生的喜悦感的同时给那种状态起了个“阴阳照”的名字,这完全是他随便想到的,但却无比的符合那种状态的本质,于外显阳,于内晓阴。 身上湿透的衣衫亦已经给内力蒸干。 现在大事得了,他长啸一声,惊起花草中的飞鸟,将一切喜悦和心事都抛掉,从现在开始他已经做好迎接更加强大的敌人的准备。 身旁的黑衣女子也终于给方川言的啸声震醒。 黑衣女子美丽的大眼睛睁开来,看到坐在一旁一瞬不失地盯着他看的方川言,心中一下想起昏迷之前的事情,面色一下变得煞白,受惊的小鹿那样爬起身来,低头打量身上衣物。 任谁给人在一夜之内连伤两次都不会很轻松的,而且伤她的人是权培封这种不下于古成典的高手。 方川言本是可以以先天真气给她疗伤,但是一想到她不下于余世泽的高明武功,而且两人之间无论在逃命之前还是在逃命之后都有不小的矛盾,方川言立刻心底发毛,怎都不敢给她治好伤势。 第三更!今日五更!求金砖! ------------ 敌我难明(四更) 黑衣女子显然重视清白甚于自己的小命,冷声道:“你对我干了什么?” 方川言在意的确是黑衣女子淫妈的柔美的声音,嘴上很是无赖的笑嘻嘻道:“美女,不要这样大的反应啦!先通报下姓名吧!我叫方川言,你呢,美女?” 黑衣女子失声道:“什么?” 方川言警惕的将真气体至极致,防备黑衣女子突然发难,嘴上却漫不经心的道:“唉!真是人心不古,好歹我也是救了你一条小命,而且亲你也是为了救你嘛!现在竟然连名字都不敢说,唉!算啦!就当我发了善心好啦!啊!你不会是因为我亲了你,就要舍身下嫁吧!” 黑衣女子闻言一震,显然想起方川言奋不顾身替她挡下那一针,秀眸中射出复杂难明的神色,对方川言近乎戏谑的话语毫无所觉。 方川言心中终于涌起不安的感觉,低声试探道:“喂!美女!” 黑衣女子秀眸中的复杂神色隐去,换上一副受不了你的表情,白他一眼,娇嗔道:“人家有名字的,记住了,我叫做蓝姣妤。好啦!看在你救我的份上,原谅你的轻薄。再有下次,哼哼!” 方川言哪想到先前还喊打喊杀的美女转眼雨过天晴,更差点给蓝姣妤一记卫生眼电到,不过他毫不客气的指着蓝姣妤道:“大姐,你先把伤治好再来威胁我吧!” 却绝口不提给蓝姣妤疗伤的话题,说到底仍是怕蓝姣妤伤好后翻脸动手。 说实话,蓝姣妤说出“人家”时,方川言有种仙女净苓就坐在眼前的感觉。 唉!现在愈来愈频繁想起她了。 蓝姣妤这才静心打坐,不过她受的伤颇为严重,并不是短时间能够恢复的,当然,若是有方川言帮手,那这点伤亦只是等闲。 方川言心底叹口气,他自己都不知对这个美女该是什么样的感觉,两人该算是同历生死,但又由于两人之前的种种矛盾,又让他们对彼此都有种不信任的感觉。 当他替黑衣女子挡下那一针的时候,完全是出于一种保护美女的本能,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小时后,蓝姣妤终于睁开眼来。 方川言先是离得远一点,然后装作关心的问道:“你的伤好了吗?” 事实上他“阴阳照”发动下,早就知晓蓝姣妤只是以秘法将体内伤势压制,此刻最多只能发挥三成的功力。 不过即使三成的功力都是比方川言强大的。 蓝姣妤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忽然笑道:“对啊!我的伤已经全好了,你说我是否有这个能力收掉你这条小命呢?” 方川言听到这话反而放下心来,失笑道:“权培封这‘鸡窝头’都没有能做到的事情,你就更不可能啦!不过你做大盗这么多年,是否听说过权培封在白玉世家到底是号什么样的人物呢?为何那么猖狂的样子?” 蓝姣妤却反驳道:“谁说我做大盗这么多年?这才是我第一次出手就碰上这么大个麻烦。” 方川言心中涌上一种复杂难明的感觉,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这绝不是蓝姣妤第一次出手,至少在李长令府上就碰到过一次。 两人从此刻起,算是各走各路了。 蓝姣妤看到方川言默然不语,继续刚才的话题道:“权培封确实是大陆上知名的人物,他是白玉世家大九位长老之一,最出名的绝技就是他的一双铁拳,不过我却没听说过他还有‘空空针’这类歹毒的暗器。啊!你不是中毒了吗?” 方川言露出恍然的神色,颇为不忿道:“你对你的救命恩人就这么不关心,到现在才记起我中毒?” 蓝姣妤弹身而起,以快得连方川言都无法反应过来的速度出现在他身边,伸手搭上方川言的手腕,玉容上露出焦急神色,问道:“毒解了没?” 方川言一时大讶,怎都想不到蓝姣妤竟像是很在乎他的样子,心中生出感动,轻声道:“我早就好啦!就凭权培封那点本事,仍未够格毒死小爷。咦!你的轻功这么好?” 蓝姣妤一丝内力在方川言体内转一圈后,亦知方川言没有什么问题,此时才想起她表现的太过紧张,不动声色的拿开搭在方川言手腕上的玉指,答道:“做大盗嘛!怎都该有点保命的绝技吧!打不过逃得掉呢!” 第四更!今日五更!求金砖! ------------ 谈笑无碍(五更) 方川言此时突然感觉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又变近了,蓝姣妤身上淡淡的幽香传入鼻中,新的疑问又起,问道:“你昨天为什么到白志公的府上去?” 蓝姣妤站起身来,迎着朝阳的方向走去,一边答道:“还不是因为白志公府上那座号称‘天下机关,无所不包;内里乾坤,神亦无招’的万巧楼嘛!它的名气太大,所以要去试试手,哪知道会碰上权培封。” 方川言起身跟上,看着蓝姣妤周身一圈在太阳下映出的金光给她娇美的身影平添无数魅力,疑惑道:“权培封是什么时候来到的?为何我没发觉过他?” 蓝姣妤也是一脸不解道:“谁知道那个‘鸡窝头’会突然就出现在小院上空,就像穿越空间那样。嗯?你也去过白志公府上?” 方川言听到蓝姣妤毫不客气的将‘鸡窝头’这种称谓冠到权培封头上,差点笑出来,不过他更注意的是权培封居然是穿越空间这种方式来的,那岂非说权培封也有穿越空间的能力,但这又是不可能的事情,否则两人怎么能逃得掉。 两人并肩走在遍开鲜花的田野中,方川言闻着芬芳的花香,回答道:“你忘记昨晚在城墙下扯你绳索的那个人了吗?” 蓝姣妤转头讶异的望着方川言,难以置信道:“是你?” 方川言淡淡笑道:“当然是我,不过你说‘鸡窝头’能够穿越空间,是怎么回事?” 蓝姣妤回过神来,笑道:“他怎可能做到穿越空间,否则轮不到我们两个这么轻松的跑路了,他至少该是利用了什么秘术,又或直接利用控者传送过来的。我听说过有些世家可以通过控者带信,但是我却未曾听说过控者能够将人直接传送的。这些都该是世家大阀门才能够做到的。” 方川言尚是首次听说到这种秘闻,眼神亮起,赞同道:“这确实是很有可能的事情,而且白玉世家还有四王之一的风灵支持,怎都有点门道的。不过我猜这种方法决不能随时随地都能用,必须需要些条件才行,否则就太可怕了。” 此时方川言突然想起当日自己在从当铺逃出后的当天晚上,就给济兀派的寇兀找上门去,应该也是这样传送过去的。 蓝姣妤像是下定决心一样,终于问道:“你确实有尚善古玉吗?哦!如果不好回答,就不要说了。我只是对尚善古玉有点好奇而已。” 方川言叹口气道:“并非我敷衍你,尚善古玉早就让我送人啦!拿东西那么麻烦,自己留着那不是自找死路吗?谁知消息传出去后都向着我来了,唉!真是头痛的要死。” 由于两人半敌半友的微妙关系,方川言绝不敢不真话告诉她,不过又不忍心骗她,故而说出这么一段似是而非的真话。 蓝姣妤不在意道:“算啦!不过你也算是有自知之明,知道早将它离手。” 大片的田野中开满了大片的五彩缤纷的花朵,其中尤其以占据了大半的紫红色蔷薇花最为惹人喜爱,不过花丛下片片的漫地而爬的藤蔓阻住两人往里走去的愿望。 对方川言来说,他目下就像这些蔷薇花那样随手可催,但是谁都想不到鲜艳的花瓣下是遍地的扎人藤蔓。 两人绕开蔷薇花盛开的地方,蓝姣妤突然道:“如果将来能够在这里该所房子,整日面对小河,花朵,该是很美好的事情。” 方川言一愣,想不到这个武功高强淫妈的美女大盗有这种心思,失笑道:“大姐,还是先考虑一下我们该到什么地方去吧!他们随时可能沿着河搜过来的。” 蓝姣妤侧过半个身子看着方川言泛起神秘色彩的脸庞,故意叹口气道:“本来我还是要去进行我的盗宝大计的,不过看你救过我的份上,我就保护你一程吧!” 方川言听到要给人保护,尤其是给一个美女保护,脸上都有点发红,转移话题道:“你说的那个‘万巧楼’是怎么回事?好像听起来口气很大的样子?” 蓝姣妤道:“那是白志公搞出来的东西,号称大陆上所有机关无所不包,有进无出的地方。” 方川言想起当时蓝姣妤藏身处那栋小巧玲珑的小楼,初始他还以为那是什么闺阁,哪想到竟有这么大来头,惊讶道:“那栋楼那么小,破不了机关直接破壁而出不就行了?” 第五更!今日五更!求金砖! ------------ 长老制度(一更) 蓝姣妤瞪他一眼,缓缓道:“你以为谁都跟你那样只懂得用蛮力?他说的有进无出当然是不可以用蛮力破开,否则大陆上高手济济,随便来一个,两拳三脚就给他搞的稀里哗啦了。而且他那栋小楼是用三寸厚的钢板做墙壁的,不是功力足够的高手都不能破壁而出的。” 方川言倒吸一口凉气道:“整栋楼都用三寸厚的钢板做成?” 蓝姣妤没好气道:“当然啦!白玉世家嘛!他们缺什么都不会缺钱的,白志公是白玉世家七子十八重孙之一,是正宗的嫡系,建这么一栋楼当然不再话下。” 方川言奇怪道:“为何你好像对白玉世家很不感冒的样子?” 蓝姣妤楞道:“很不感冒?什么意思?” 方川言一时用了超时代的词语,尴尬笑道:“我们那儿的方言,就是很不喜欢的意思。” 蓝姣妤露出恍然的神情,解释道:“我从小就是孤儿一个,给这些世家害惨了,当然对他们 ‘不感冒’啦!” 听到蓝姣妤又毫不客气的盗用自己的“名言”,方川言反而心中升起一种温馨的感觉,脑子中不由自主浮出“红颜知己”这个词来。 不过这类话题再谈下去可能破坏现在的气氛,方川言不动声色转移话题道:“白玉世家的‘七子十八重孙’很厉害吗?” 蓝姣妤不愧是做大盗的人,对这类秘闻都了解的颇为清楚,继续解释道:“‘七子十八重孙’是指白玉世家家主的七个儿子和十八个重孙。” 方川言疑惑道:“为何没有孙子而直接从儿子跳到重孙?” 蓝姣妤颇有些幸灾乐祸道:“那是因为在百年前他的孙子们大都在一场巨变中丧命了,现在只留下一个残疾的孙子白明崇。不过说起‘白玉世家’的‘七子十八重孙’这种称号的出现确实是有特别的原因的。” 方川言很好奇是什么巨变,竟能让有四王之一“风灵”做后台的白玉世家中遭到这么大的损失,不过现在仍不是发问的时候,继续蓝姣妤这个消息通为他补充知识。 蓝姣妤继续道:“在百多年前,白玉世家仍是典型的家族制度,家族中无论什么重要地位都是由族内人物担当的,不过那场巨变之后,白玉世家力量大幅减弱,不不得已转变策略,改实行能者上位的大长老制度。” 方川言兴趣大盛,着急问道:“大长老制度是什么玩意?” 蓝姣妤失笑道:“大长老制度确实不是什么玩意,他的本意就是家族内外,不论是否家族子弟,只要有能力就能做到大长老的地位,不过有个条件,不是族内子弟的必须跟家族内的女子通婚。所以说到底仍是白玉世家给自家补充新鲜血液以度过难关的一种方法。” 方川言却从中体味到不同的意味,否定道:“这恐怕不仅是度过难关的方法,更重要的是对白玉世家的改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只有给族内子弟们树立起对手,才能够真正让家族真正的活跃起来,更能让白玉世家长久不衰,所以这该是白玉家主一次大胆却正确的改变。” 蓝姣妤像是刚认识他那样认真的盯着他看,直让方川言都不好意思时,才惊讶道:“没看出来啊!你竟然对这些事情有这么深刻的认识,这些我都没想到过。” 方川言自得的一笑,继续推测道:“大长老制度是唯能力上位,所以真正有能力的才会当上大长老,而白玉世家的子孙当然不可能都是天才,所以必须将本家的子弟推出来以抗衡大长老的力量。这是否就是‘七子十八重孙’出现的真正原因?” 蓝姣妤秀眸中讶色更甚,诱人的香唇微张,像是发现稀世珍宝那样听完方川言的推测,这才点头赞叹道:“这是否算是天才的一种呢?你说的全中。白玉世家的九大长老中只有两位是白玉世家的家主的子孙,而家主为了保持家族对白玉世家的控制,特意将他的七子十八重孙推上前台,形成白玉世家对大陆的另一股足可与九长老媲美的影响力。” 事实上,方川言发现自己现在的大脑变得无比的活跃,而且记忆力超强。 这就是淫妈“阴阳照”给他带来的惊喜。 方川言继续问道:“这七子十八重孙都有什么能耐足够与白玉世家的九大……噢!不!七大长老对抗呢?” 蓝姣妤抹去眼中的讶色,缓缓道:“这七子十八重孙中不是只有武功高强堪比九大长老的人,而是各类人都包括起来,仅以白志公为例,白志公的建筑及机关巧技是大陆顶尖的,由于大陆上各国的皇城或是重要建筑基本上都由白志公来包办,故此白志公在大陆上亦拥有不小的影响力,这些影响力合起来就成为白玉世家影响力的一部分。” 方川言此刻终于明白了昨夜那位女郎说的白志公可与可皇称兄道弟的话绝非虚言,更从这里面知晓白玉家主究竟有多么老谋深算。 第一更!求金砖! ------------ 波动轻功(二更) 方川言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楚的认识他将要面对的对手是多么强大,不过对他来说,对手愈是强大,愈能迫出他的斗志,他绝不会对任何势力低头,更何况是想取走他的小命的白玉世家。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此时两人终于穿越这片花野,蓝姣妤问道:“你现在打算好到什么地方吗?我答应做你一段时间保镖的。” 方川言硬起头皮道:“你能保护的了我吗?至少要表现的比我强才能让人信服吧?” 蓝姣妤秀眸中露出好笑的神色,笑语嫣然道:“是否想要试试呢?先比比脚力吧!就以前面那片森林为界,看谁先到。” 方川言抬头望去,远远天地交接处一片茂密广阔的森林出现,离此足有十余里。 面对蓝姣妤的挑战,方川言当然不能怯战,心中涌上一股豪气,心道若是连一个受了伤连淫妈全部功力都未能用出的女人都赢不了,那还不如早点回去种红薯,狠狠点头道:“好!” 两人同时像箭矢射出那样窜出去,不过只一个呼吸后,方川言就给蓝姣妤落下,而且有种距离愈落愈远的趋势。 蓝姣妤身法看上去飘动无比,跟方川言飞奔起来那种疾势雷动的感觉相比,更有种让人心醉的感觉。 不过方川言的“阴阳照”却清晰的感觉出蓝姣妤每次落地时,身体都会出现一种犹如波浪起伏般的微微波动,最后波动的终结点正是脚尖,而每次踏出后,身体都像轻羽那样随势而动,飘然出尘。 方川言瞬间明白这里面的道理,这就跟甩响鞭子是一个道理,甩动鞭子时,抖动手腕的力量以波动形式将能量传到鞭梢,最后从短短的鞭梢释放到空气上,震动空气产生声音,而蓝姣妤正是利用这种原理,将全身的能量都以波动的形式传到脚尖,最后迅猛的爆发出来,达到最大的推动力量。 这比起他的苍鹰心法,是一种更为合理的运用内力的法门。 不过明白是一回事,能否做到却是另一回事。 这不仅要求对全身肌肉控制能做到到一种极其细微的程度,而且还要时刻将内力运行与肌肉的变动做到一致,是能量的传导达到最大值。 这就像波峰与波峰叠加时,会产生更大的波峰,而波峰与波谷相遇时,会减弱波峰的程度。 此时蓝姣妤已经将方川言落下十余米的距离。 方川言运起“阴阳照”,将蓝姣妤所有身体的波动都通通透透的把握到,并在一瞬间将这种肌肉的波动都存到大脑中,几乎在同时,大脑像是电脑读取数据那样将这些数据都统统分析出来,并依据自己的身体得出一个符合自己的结果,脑海中自动浮现出身体每块肌肉该在内力运行到时作出什么样的动作。 脑海中的想法瞬间化作身体的指令,身上的肌肉配合着先天真气运行作出种种动作。 从外看去,方川言就像水浪那样全身出现一个轻微的波动,力发足尖,身体以一种比平常快出几分的速度冲出去。 “扑通!” 方川言因为不熟悉这种速度,一时之间并未把握好落脚点,以一个狗啃泥的方式扑到地上。 蓝姣妤听到声音回头望见方川言这种狼狈样,像是花枝打折一样捧腹大笑起来。 方川言虽是尴尬无比,不过他总算从蓝姣妤因为大笑而变得娇艳无比的脸庞上找回点损失,贪婪的看了蓝姣妤的美丽容颜几眼之后,假装怒道:“你若是再不跑,我就会超到你前面去啦!” 蓝姣妤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喘气道:“我……哈哈……你是否……哈……想把我……哈哈……笑趴下……你就赢了?” 方川言平静心情,阴阳照发动,再度回忆起方才那种感觉,身体微微的摆出一个波动,从原地轻盈快捷的弹射出去,几下来到蓝姣妤面前。 蓝姣妤当然看出方川言的变化,而且从他的身法中看出自己身法的影子,笑容像是凝固在脸上一样,惊讶的指着方川言道:“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蓝姣妤此刻已经弄不清楚这到底是方川言从别处得来的心法口诀,还是自己体悟出的运劲法门。 无论是哪个可能,都有足够的理由让她惊讶。 若是从别处得来的口诀,那即是意味着她的独门秘技“九转波”身法已经泄漏出去;而若是方川言自行体悟出的运劲法门,又太过巧合,因为这和她的“九转波”身法太过相似。 第二更!求金砖! ------------ 隐秘穴道(三更) 方川言笑道:“当然从你身上学到的。这种方法确实能够让速度增加一大截呢!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蓝姣妤无视方川言的疑问,难以置信道:“仅仅看我用轻功就能练会?这怎么可能?” 这种运劲的法门到底有多难她当然清楚,这绝不是仅仅用眼睛看就能做到的,必须和以相当的心法口诀,让内力与肌肉搭配起来才能做到的,否则乱模仿只会引起内力与肌肉的冲突而导致受伤,严重的甚至能够导致走火入魔。 任她再怎么聪明都觉想不到方川言有阴阳照这种绝对的作弊法门。 方川言此刻才意识到他犯了江湖大忌偷学他人的绝技。 方川言尴尬挠挠头,不知该说什么好,半晌,终于开口道:“对不起,我看到你这么做,随便一试,哈!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实际上,在方川言心中对于偷学别人绝技是绝对不会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感觉的,但是现在给人抓个正着,而两人之间的关系现在仍颇为亲近,当然得表示一下歉意。 蓝姣妤花了好长时间消化掉这中难以置信的事情后,叹气道:“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啦!当时我花了三个月才将这套身法练熟,没想到你看一眼就能模仿个十之八九。算啦!能做到就是你的本事。” 方川言故作轻松兼且做出一副毫不客气的样子道:“那是!人称‘天才’的外号当然不是白叫的!” 蓝姣妤“嗤”声笑出来,不忿的打击他道:“不要以为你学晓这点就能超越我啊!再来比比!” 两人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同时跃出。 方川言阴阳照发动,再度将那种感觉想起,一步数米那样的飞驰在大地上。 但是蓝姣妤的速度仍是比他快上一线。 方川言纳闷不已的再次运起阴阳照,却无法再从她身上发现任何不同之处。 脑海中闪电般地将所有跟蓝姣妤有关的事情过滤一下,突然想起昨夜逃命时,蓝姣妤控制着自己的内力在在体内以特别方式运转,两人当时的身形比起现在来说快上十倍,若是以那种方法是否可以再次达到那种速度呢? 脑中再分出一股精力专注到内力的运转上,将昨夜的感觉一一闪过脑海。 不过令方川言沮丧不已的,那种内力运行与现在的内力运行大相径庭,根本不是一种法门。 此刻再度清晰回忆那种内力运行的法门,方川言竟惊讶的发现,那种内力运行根本不过奇经八脉,而是专走体内一些未知的经脉,而体内短暂形成小丹田的几个穴位竟然分别位于双手手背,双臂臂膀,双脚脚面,大腿根部及脑后一处隐秘的穴位。 这与方川言所知的经脉知识差距太远,令他一时不敢试验。 此时蓝姣妤已经又将方川言落下数十米,而两人离那片森林只有不足五里地。 方川言终于狠下心来,再一次触地弹飞的同时,脚尖的内力从脚背上那个神秘的穴道进入,先天真气在方川言强大的控制力下,在脚背上的穴道内犹如丹田那样打个转。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真气运行路线改变的情况下,大脑像是受到指令一样,对全身的肌肉及内力都作出调整,使之更符合眼下的内力运行情况。 那股真气从神秘穴道出来后直接转入到另一条隐秘的经脉中,然后加入一条洪流中。 这条洪流正是从全身涌向脚尖的那股真气。 至此真气完成在脚上的一种独特的循环,全身无论肌肉的运动还是内力的运转亦同时调整完毕,这使得真气回速时间大为加快,而每次真气运转到脚尖的能量却并未发生改变。 这段过程亦是方川言最危险的时刻,他不仅要在高速运行真气的同时将内力调整过来,更要做到让全身肌肉配合到内力运行中来,假若其中有一处地方错误,那高速运行的先天真气及变动的肌肉足以给他造成不可恢复的伤势。 方川言此时全身的波动时间亦是大为缩短,每步仅踏出三米距离,但双腿却犹如化作千万条那样,变快不知多少倍。 不过速度变快的代价便是内力的消耗变快,好在方川言的先天真气足以支撑这样的消耗一段时间。 方川言终于在离森林不足一里处超过蓝姣妤,最终赢得这场谁都不知是为了什么而争的比赛。 蓝姣妤美好的身形停到方川言身边,以略带夸张的语气叹气道:“为什么你总是能让人惊讶呢?天啊!要不淫妈要我们这些人活了?” 第三更!求金砖!武尊异界 ------------ 真气疗伤(四更) 方川言心中涌上一种难言的亲切感,似乎昨夜的不快终于从心底抛去,失笑道:“如果你再不努力的话,往后就只有让我保护你的份儿了。” 蓝姣妤调皮的皱皱小巧的琼鼻,转看向枝繁叶茂的森林淫妈,口中不服气道:“那还得需要我来考校考校你的武功咋样才行。不过我现在更感兴趣的是你怎么把速度提到那快的?不要说你还是从我身上学到的。” 方川言亦看向森林内里去,里面枝缠蔓绕,幽暗的林内不时传出声声鸟叫声,嘻嘻笑道:“其实仍是从你身上学来的,就是昨晚你用来逃生的那招,我把它用在我新体悟到的轻功上去,就变到这么快了。” 蓝姣妤非但没有任何高兴的神色,反而神色大变的紧张道:“你居然用昨晚那种方法来运行轻功?那可是一种激起生命潜力的方法换取内力的方法。” 方川言再也兴奋不起来,顿时变得手足冰凉。 蓝姣妤上前检查方川言有没有出现问题时,方川言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疑惑不已道:“那为何我到现在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蓝姣妤确实未在方川言身上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终于放弃,皱起秀眉,思索一会儿,同样疑惑不已道:“其实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按理说我昨夜不仅用了秘法催发生命潜力,而且还受了权培封一记拳风,但是我今天醒来时却发现我身上的伤完全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 方川言眼睛亮起,将前前后后都想通,拍掌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定是我的先天真气起的作用。” 蓝姣妤望向方川言,奇道:“什么先天真气?听起来这么玄乎的?” 方川言将先天真气的说法讲一遍后,颇有点自得的道:“先天真气该是天下间最玄乎的真气,它不仅拥有绵长,凝练,收发自如,变化由心等种种特点,而且兼具解毒,长寿,闭气,隐匿,探测等等诸般玄妙无比的功能,确实亡命天涯最忠实的伴侣。嘿嘿!” 蓝姣妤像是给方川言的话给震到,呆呆不语的看着方川言。 方川言正要再吹嘘一下自己的先天真气时,蓝姣妤突然捧腹大笑起来。 蓝姣妤笑得眼泪都掉出来,断断续续道:“你……真有……趣,哈!笑……死我了。” 方川言不忿道:“这都是真的,是与不是只要我们做次实验即可。” 蓝姣妤终于止住笑,疑惑道:“什么实验?” 方川言不答她的问题,抓住她的皓腕,内力输进去,先天真气作用之下,迅速地将蓝姣妤受伤的经脉修复。 蓝姣妤瞪大眼睛看着方川言,更感受到体内经脉的变化,震惊道:“你……说的是真的?” 方川言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心中却颇有些复杂莫名的情绪,两人从相互拆台到相互依靠逃命再到清醒后重起裂缝,最后到现在有变作像是毫无芥蒂,只能感叹人性的奇怪。 现在蓝姣妤功力全复,脸上仿佛流动一层莹莹的光彩,特别诱人。 现在方川言的阴阳照亦不能感受到蓝姣妤内力状况。 蓝姣妤像是不知方川言就在一旁那样长伸一个懒腰,随后笑道:“你这人太神秘也太让人惊讶啦!都不知道你还有什么手段没有使出来。好啦!现在我们该想想到那里去啦!” 方川言道:“我要到中京去,这是跟我的同伴们约好的。” 蓝姣妤失笑道:“就是那个雌雄大盗的雌盗?” 方川言两眼一翻,往森林内走去道:“那是他们乱取的名字,坦白说,这个名字很恶心。” 蓝姣妤咯咯娇笑道:“你知道这片森林是通向什么地方的吗?” 方川言定住身,仔细打量幽暗的森林,疑惑道:“这片森林有什么名堂?现在我们往东去,方向上总该是没错的,何况现在我的通缉令估计已经贴遍全国了,愈是这种人迹 ------------ 易容广颜(一更) 蓝姣妤轻轻一笑,走到林内一处灌木丛生的地方,将枝叶扒开,从中找出一根长着三瓣叶片的黄色小草,指给方川言看,嘴中解释道:“这种草叫做焦草,最适宜生长在林内阴暗处,它最大的作用,便是可以在一种特殊配方的调节下,变作我们用来做易容换型的基本材料。此外森林中还有数十种特别的花草,将它们做特殊的调配,便可以制作出我独有的易容品广颜。” 方川言心领神会的接道:“利用‘广颜’就可以易容,而让敌人失去我们的踪迹?” 蓝姣妤轻摇臻首,笑道:“当然需要以我独特的手法才能用‘广颜’易容,否则它只是种无色无味的涂料而已。” 方川言过去将那根焦草拔出,放在眼前左看右看,除了小草通体黄色之外,再找不到其他什么奇异之处,咋舌道:“这么麻烦的?嘿嘿!这是否你们做大盗的必备常识呢?” 蓝姣妤对她自己的大盗身份显然颇为自豪,不屑道:“普通大盗哪有这种本事,顶多往脸上贴根假胡子改变一下相貌罢了,我可是直接利用天地自有的材料调配出的独家材料,跟他们不是一个级别的。” 方川言好奇道:“做大盗还有这么多讲究?” 蓝姣妤骄傲道:“当然,做大盗不仅要对各种地理、建筑、机关、易容等等了解个通透,而且还需要练一身能够保命的手段,就像昨夜逃命时用的那种方法就是我师父从佛教的‘坐化’之法领悟出来的一种激发生命潜力的保命手段。” 方川言叹道:“照这样看来,非是高智商的人还做不了大盗呐!” 蓝姣妤不解道:“什么是高智商?” 方川言解释一下后,疑惑道:“既然你知道这种易容方法,那别人也会知道的,我们不是还有可能暴漏吗?” 蓝姣妤生气的撅起小嘴道:“都跟你说了我这个大盗是不同的嘛!这些原料虽然是遍地都有,可是除非是我用独家手法给他们熬制,否则他们花上几万年都不懂做的。我是高智商啊!” 方川言好笑的看着蓝姣妤那种可爱的神情,点头道:“好啦!我相信你,现在是否可以采集原料了?” 蓝姣妤点头道:“我来教你怎样识别原料。” 然后像是毫不在意秘方泄露的样子将所有的原料指给方川言看,并详细的解释它们的特征。 方川言阴阳照运起,将所有特点铭记在心,无半分遗漏。 两人就这么在林中边走便采集原料,逐渐深入林中。 朝日变作烈日,阳光直射而下,点点斑斑的阳关偶尔照到两人身上。 林中的鸟啼声不绝,响起在寂静的林中,像是唱着生命的赞歌。 在中安静平和的环境中,方川言将感到似乎前几日种种惊险的遭遇变作微风一样飘走,心中只留下淡淡的喜悦,平静和安详,心神跟整个森林溶为一体。 方川言忽然有种心动的感觉,转头向蓝姣妤看去,正看到蓝姣妤秀眸看过来。 蓝姣妤急速的把头转过去,不过方川言清楚的看到蓝姣妤眼中闪动的莫名情绪。 蓝姣妤终于转过头来,好奇的看着方川言道:“你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我在一瞬间都感觉不到你的气息?” 方川言心神像是炎炎夏日痛痛快快地洗了个凉水澡那样舒畅,微笑道淫妈:“只是对这种环境有点特别的感想罢了。还有别的材料吗?” 蓝姣妤放下疑问,摇头道:“已经全部告诉你啦!” 方川言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把这些原料告诉我呢?不怕我把你的易容术偷学来?” 蓝姣妤脸上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神秘笑道:“这就是对你最后的考校啦!接下来我熬制‘广颜’,并且亲自做一遍易容的过程,看你能不能只靠看就能学会我的易容术。” 方川言怎也想不到会是这个答案,呆道:“为什么是最后的考校?” 蓝姣妤叹了口气,往天空中的太阳望去,一片阳光洒到她洁白如玉的脸上,更显诱人。 她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又望向方川言此时愈显俊逸飘尘的脸庞,黯然道:“我决定啦!只要你学会了,就算你出师了。那我也可以离开你去进行我的盗宝大计啦!” 方川言闻言巨震,难以置信道:“不是说要保护我一程的吗?为何这么仓促就要走?” 第一更!求金砖! ------------ 就地取材(二更) 蓝姣妤换上一副“你是个白痴”的表情看着方川言,轻皱琼鼻道:“我还要去盗宝呢!怎能只陪着你,如果你能把我的易容术都学会,我当然该去干我自己的事情啦!你的救命之恩也算我报了一半了。当然啦!如果你学不会,那我就只能留下来陪你度过这段难关了。” 方川言当然忍受不了这种鄙视,“嗤”一声笑道:“怎么可能学不会,那太简单了。” 蓝姣妤秀眸中露出莫名的情绪,叹气道:“如果这都能让你学会,那你往后的小命就有保证了。” 方川言看向怀抱内的十数种各色材料,皱眉不已道:“你想怎么处理他们?难道把整座森林点起来给我们熬制‘广颜’吗?” 蓝姣妤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气道:“你如果敢把这座森林点燃了,那才是惹下大麻烦。这座森林既然叫做梁祖森林,当然是为了纪念当年从这片森林走出而创建威震大陆的大梁王朝的梁祖而特别保留的。” 方川言恍然,因为大梁王朝是现在的宏照国历史上出现过的最强大的王朝,一直为整个梁地的人所津津乐道,对于只手创建大梁王朝的梁祖当然都是尊敬无比,但是他也听出蓝姣妤的口气不怎么对,奇怪道:“为什么你像是突然变得心情不好呢?不会是因为给我的天才手段打击到了吧?” 蓝姣妤有点不愿答话那样,弯腰去捡比较干的断枝,方川言赶紧上去帮手。 一会两人将一堆断枝堆放到一处空地上,蓝姣妤从另一处捡起两根比较干的草,对方川言道:“看好了,今天就教你怎样凭空取火,这可是行走野外必备之术。” 方川言睁大眼睛盯着蓝姣妤的动作,阴阳照同时运起。 蓝姣妤将一根干草放到柴堆上,将令一根干草紧握手心中,内力聚于掌心,丝丝水汽蒸起,摊开手掌来,原本仍有点水分的干草彻底变作一跟毫无水分的真正干草,干草从手心脱落落向柴堆上的干草,又从地上捡起两块石子,待两根干草落到一起时,石子分别从左右手弹出,分毫不差的在干草上碰撞,激起的火星依次点燃最干的干草,再点燃带水分的干草,最后将柴堆点燃。 方川言失笑道:“你这更像是玩杂耍。好啦!我去搞几个容器。” 蓝姣妤奇怪道:“你知道怎么搞到容器吗?” 方川言走到一块大石前,跟蓝姣妤做个“知道”的表情,笑道:“就地取材嘛!” 先天真气聚于手背,握拳轰向大石。 “砰!” 方川言看着碎裂做两半的大石,苦笑道:“我只想给它上面掏个洞,谁知竟变成两半。” 蓝姣妤兴趣大起道:“这样做我也未试过哩!我来试试!” 蓝姣妤又像是毫无重量的轻羽弹起到方川言身边,左手执起一半石头,端详一阵,指风连弹,射入石中,石屑飞起,不多时在断裂的石面上抠出一个洞来。 方川言阴阳照将这些过程都把握到,清楚的认识到那需要多强的内力,并非现在的自己能够做到的,好奇问道:“你以前都是怎样弄容器的?难不成用泥巴和出来?” 蓝姣妤仔细雕刻着手中的石碗,闻言笑道:“你猜对了,就是用泥巴和出来。不过需要用特殊的内力淫妈加以处理,否则不能做容器的。” 方川言此时终于了解到,内力对于蓝姣妤来说并不仅是克敌制胜的法宝,更是平日生活的强力助手。 蓝姣妤放下手中的石碗道:“来吧!让你看看我是怎样制作的。” 蓝姣妤在林中找到一处水源,将泥水混合以后,又找了几种草料,填入到其中,然后造出大碗的样子,将湿漉漉的泥碗托在掌心,内力以特殊的方式从泥碗运过,泥碗上的水分慢慢蒸发,最后泥碗仍有三分湿气时停下来。 此时的泥碗已经大变摸样,虽然外表仍旧粗糙无比,但是却是货真价实的陶器,足可熬制“广颜”。 蓝姣妤指着陶碗道:“给它留三分的湿气,是为了不让它碎裂,这些水汽会在过会的熬制过程中自行散发掉,来吧!我们可以熬制‘广颜’了。” 方川言目瞪口呆的看着蓝姣妤弄完这一切,另一条与他理解的武道完全不一样的道路出现在他面前。 内力在蓝姣妤手中变作魔法师手中的魔棒那样,千变万化,随心所欲的帮她达成目的。 陶碗与石碗均被架起到火堆之上,蓝姣妤熟练的将几种原料添加到两个盛满水的碗中,以一根木棍缓缓搅动。 第二更!求金砖! ------------ 艺成离别(三更) 方川言从阴阳照中感觉到蓝姣妤将内力沿着木棍进入到碗内,给碗内的溶液带来奇妙的变化,心底恍然,这就是熬制“广颜”最特别之处,即使给人知道配方,不懂用内力配合,亦是白搭。 这也是对方川言的考验,假若方川言真能看透这层,才能真正把握到“广颜”的真正熬制方法。 随后,蓝姣妤又连续加入另几种原料,将两碗原料加入到一起,最后终于将满碗的水与草熬制出碗底一层厚厚的黄色胶状物。 这就是“广颜”了。 蓝姣妤像是完全感觉不到陶碗上的热量那样,将陶碗拿起,另一手在陶碗中取出一些“广颜”,往方川言脸上抹去,嘴中解释道:“‘广颜’必须趁热使用才能做到最好的效果,否则很容易因为使用内力或是别的原因脱落。这点你一定要记住,否则会有暴漏的危险。” 方川言任蓝姣妤在自己的脸上施为。 同时通过阴阳照感受到蓝姣妤的内力透过“广颜”,进入到自己的皮肤中去,将“广颜”牢牢固定到脸上。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蓝姣妤终于停手。 蓝姣妤脸上露出“大功告成”的美丽笑容,拍手道:“好啦!现在即使你站到你的敌人面前说你是短毛匪,都没人相信了。” 方川言虽然很好奇自己变作什么样子,但是最担心的却是另一件事,紧张道:“这鬼玩意怎么把它去掉?我怎感觉就跟长到我的脸上那样可怕?” 蓝姣妤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笑道:“这就需要你这个‘天才’来自己摸索啦!好了!快让我看看你是否仍能够无师自通?” 方川言看着蓝姣妤跳到一根树枝上坐住,摆明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不忿道:“你要是嫉妒我的高智商就明说嘛!还要搞这么大的动静来玩我。不过本天才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绝对不怕你的。” 方川言当然不敢贸然的用手去揭脸上这层假皮,因为他分明感觉到脸上就像是真的长了一层皮那样,如果贸然动手,说不定连真皮都撕下来,那时就不是易容,而是毁容了。 既然往脸上涂抹“广颜”时都用到内力,那必定与内力有关,阴阳照发动,将蓝姣妤当时的内力如何透过“广颜”进入自己皮肤的过程都清楚的记起,右手依样而动,手指连弹,内力灌入脸上的假皮中,假皮跟他的皮肤之间的连接突然断裂,假淫妈皮随之掉落。 方川言看着手上的假皮,此时才知道蓝姣妤到底给他准备了一个什么样的“尊荣”,哭笑不得道:“你是否想让我变成天下最引人注意的一号人物?若我真以这么一副歪嘴刀疤脸到大街上走一遭,非得让人当做歹人驱逐。” 蓝姣妤本是看到方川言轻松将假皮褪下的满脸惊讶的脸庞,此时露出大大的笑容,轻掩樱唇笑道:“不满意就自己来嘛!让我看看你是否能够出师。” 方川言跳起来,身法如电的传入丛林中去寻找原料。 要检验当然是从开始的原料做起。 当蓝姣妤看着方川言分毫不差的依次做完采集原料,点火生火,制造陶碗,熬制“广颜”,最后运用独特的手法将“广颜”涂到脸上后,终于叹气道:“好吧!我承认世界上有天才这回事。既然你已经出师,我们也该说再见啦!” 方川言只顾完美的重现所有过程,却一时忘记蓝姣妤说过的方川言出师就走的话,此时心中涌上巨大的失落感,迅速将脸上那张因为没有镜子对照而不知涂成什么样子的假皮揭下,急道:“不要走了吧!嘿!跟我到中京去偷个天翻地覆不是更刺激吗?” 蓝姣妤狠狠摇头道:“你休想让我再给你做免费的保镖,我一个人行走简单多啦!好啦!我要走啦!” 说罢头也不回的将身法运起,迅速的投入到深深的密林中去。 方川言呆呆的看着蓝姣妤离开,心中失落感无限加深,一时不知该干些什么,呆呆的瞪着火堆从熊熊火焰变作点点跳跃的火星,就像他们两人之间的过程,辉煌过后变作点点思念闪亮。 方川言脑中将所有他跟蓝姣妤有关的事迹回忆一遍,其中的酸甜苦辣都齐齐涌上心头。 终于将所有的事情都回忆过一遍后,方川言想起蓝姣妤说起“只要方川言出师,就离开方川言去进行盗宝大计”前后的神情变化,一种明悟猛然涌上心头。 第三更!求金砖! ------------ 深林小屋(四更) 那是蓝姣妤给他的暗示,因为这句话的另外一个意思便是“如果方川言不能出师,那她就不会离开”。 能做到出师,对方川言来说有难度,但是做到不出师,却是毫无难度。 这也是蓝姣妤说服她自己留下来的绝好理由,但是都因为方川言的懵懂无知而错过机会。 方川言终于感受到蓝姣妤心中那种“留与不留”的巨大矛盾,最后她将这个问题的选择权交给方川言。 方川言则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这条路子堵上,在他爽快的答应学会易容的时候即是被蓝姣妤视作不希望她留下的信号,因此蓝姣妤才会变得心情恶劣。 蓝姣妤该是感觉到两人之间若有若无的朦胧好感,心中感到不安,不能决定是否要将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因此才给自己编造出一个能够让自己说的过去的理由。 但是给方川言拒绝了。 方川言此刻心中犹若刀绞,急速弹起,直往蓝姣妤离开的方向追去。 阴阳照运起,焦躁的心情变的平静下来,同时方圆数里的声音都给他把握住,仔细的从中寻找任何有关蓝姣妤的声音。 不过这注定是失败的,他完全感受不到蓝姣妤的任何声音。 以蓝姣妤的脚力,此时早已在十几里外,那是方川言完全感受不到的地方。 懊恼、悔恨的情绪涌上心头,阴阳照消散不见。 唯有失去,才知珍惜。 此时此刻,蓝姣妤那张表情丰富的美丽脸庞占据他全部心神,什么仙女净苓都再不想起。 方川言站在林中直至夕阳将要西落,恍然惊醒。 将满心的情绪抛掉,方川言终于想起他一天都未吃饭了,此时该去猎点食物祭祭五脏庙。 阴阳照运起,将周围所有的声音把握,运起最新领悟到的轻功,快若急电的往有出动物出没声音的地方投去。 那是一只小小兔子。 方川言毫不客气的将兔子击毙,正准备来个“烤全兔”时,阴阳照听到数声轻微的呼吸声,及几声叮叮当当的声音,这并非方川言认识的任何人的呼吸声。 方川言心中一动,提起野兔向着声音来源的方向飞奔而去。 方川言看着茂密的林中突然出现的大片空地,及空地中间那座足有上千平方米的大木屋。 木屋的后面正是一条小小的河流,一座巨大的水车竖立河中,不住的借助水流的力量将河水提到岸上,落到一个高高立起的大木盒内,木盒之下仍有数根以竹节接起的管道接入到木屋中。 心中却大为惊讶,因为能够在这座号称宏照国“圣地”的梁祖森林内开辟这么大的地方做房子,怎都有点来头。 而且只看这些巧妙的构思,便可知此间主人该是那种精于机关巧学之术的人,从木屋外凌乱摆放的各色物件可以推断出木屋的主人并非什么爱好整洁之人。 这让方川言大为心动,生出见识一下这个世界上的“研究员”的心思。 方川言心中一动,他上大学时的专业就是机电工程,以他肚内的见识,当可给与他们足够的帮助,想来应该没什么难度。 方川言计上心来,运起内力,扬声道:“小子在林中迷路,欲在此入住一宿,不知可否?” 屋内叮当响声停下,片刻之后,一个穿着打扮都很邋遢,此时正满脸不耐烦的年轻人走出屋内,看到拎着一只野兔站在屋外的方川言,皱眉道:“我这里不招待客人,还请离开此地吧!” 方川言仔细打量这位青年,青年足有三十岁的摸样,方脸浓眉,大眼肥腮,一副富贵模样,再看他的穿着,单从布料来看亦该算是上品,但是此人无论是衣着还是头发都弄得邋遢不已,完全浪费了这些上好的衣料。 不过从这个青年出来时满脸不耐烦的表情便可知晓,此人想必是研究颇不顺心,方川言毫不气馁道:“阁下可是遇到什么难题?在下于机关巧技之学有些研究,说不定能够帮上什么忙。” 青年闻言大讶的盯着方川言道:“你认识我吗?为何像是知道我在干什么的样子?” 方川言笑道:“在下当然不认识你,但是从此处的布局淫妈摆设来看,此间主人当是爱好机关巧技之学,故而前来打扰。此间主人可在?不知可否代为引见?” 事实上,方川言这样文气邹邹的说话,心中颇有点为难的感觉,不过好歹是多年电视看过来的,顺手拿来就用。 第四更!求金砖! ------------ 怪异青年(五更) 青年皱眉道:“不用引见了,你面前站的就是‘此间主人’啦!你既说从此处的布局看出我喜欢机关巧技,那你能说出它的布局的道理吗?” 方川言惊讶的看着青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位青年会是这里的主人,因为在他的印象之中,凡是在这种深山老林内结庐而据的,不是看淡世间恩怨的老者,就是躲避追杀的江湖侠客,怎都不该是这样一位年纪轻轻的青年。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方川言暗笑这次还不震死你,自信答道:“这太简单哩!水车是利用水流的力量冲击水车的轮桨带动水车转动,轮桨上的凹槽则将水带到高处,最后落到水盒之内。利用水往低处流的原理,水会沿着那些竹管通道流入屋内,再在竹管末端加一节管阀,这样可做到自动取水。我说的可有错?” 青年满脸惊讶的听方川言讲述完,立刻变得恭恭敬敬那样子迎上前来,躬礼道:“不知前辈到来,真是该死!前辈请进。” 方川言尴尬摸摸脑袋,笑道:“我才二十三岁哩,不是什么前辈啦!” 青年坚持道:“达者为先,只从前辈一眼看透晚辈精心设计的机关巧技,便知道前辈定是在此术上有深厚的造诣,还望前辈指点一二。” 方川言坚持不肯让青年称呼自己为前辈,最后两人以平辈论交,两人相互介绍姓名,青年叫做薛弟风。 方川言放下心中疑问,跟随薛弟风走进木屋。 在外面看来,木屋占地极广,可是进入到屋内才发觉,屋内完全不是正常的布局,被分割成数十个不同的空间,反而予人狭窄难容的局促感。 这明显就是专门为了做实验而建造的屋子。 此时出现在他面前的就是一条长长的过道,过道每隔十米出现一个大门,尽头则是另一个大门通往屋外。 宽达三米的过道内堆放着各种实验用具,木器,铁器,铜器,刀、线、勺、勾俱齐,另外还摆放着各种平平罐罐,内中盛满各种颜色的溶液。 本是宽敞的过道变得拥挤不堪。 薛弟风尴尬笑道:“真是让方兄见笑了,我整日里摆弄那些东西,都没时间收拾屋子。” 方川言小心的避过种种障碍,他当然知道搞实验的人都会是什么样子,脸上露出理解的笑容,笑道:“我理解,搞研究的一般都是这个样子的。不知道薛兄都研究的什么东西?” 薛弟风楞道:“研究?钻研探究,这种说法妥帖。哈!我平日都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什么固定的方向的。” 此时两人来到一处大门处,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及数声呼吸声。 薛弟风推门而进,里面三位劲装男子转身看来,齐声叫道:“公子!” 方川言暗道:这是淫妈什么公子,有福不享,偏跑到这种荒山野岭来受苦。 薛弟风为三人介绍道:“这位是方川言,方公子。方公子对机关巧技之学也有研究,我带他来看看我的实验。” 这是方川言首次给人称作公子,心中颇有些难以形容的感觉。 薛弟风转身为方川言介绍道:“这三个是我门家里派给我的仆人,阿甲、阿丙、阿丁。不过我一般让他们来打打下手,哈!没有他们,我很多事情都做不了的。” 方川言笑道:“为什么没有阿乙呢?那样不是更通顺?” 薛弟风道:“当然有阿乙,不过那是个丫鬟,专门为我们做饭的。” 方川言阴阳照发起,将三人的底细了解个通透,同时把握到薛弟风的内力程度及屋内某处的一声淡淡的女子呼吸声。 三人的程度最多只是平常水平,而薛弟风的内力则仍高出方川言一线,不过方川言自信若是动手,这四人加起来都非他的对手。 有阴阳照傍身,足可为他平添十几倍的威力。 此时三人正面向一只黄色大狗,手中各执一块鲜肉,不断的敲击身边的瓷碗,以吸引那只大狗,不过那只大黄狗像是雕像那样,一动不动的蹲坐原地。 方川言大为惊讶,奇道:“薛兄这是做的什么实验?” 薛弟风解释道:“我们给这只大黄狗输入内力,看他能不能做到拥有内力。” 方川言吃了一惊,失声道:“这有可能吗?” 薛弟风自信道:“既然马儿都能拥有内力,那狗儿当然就有这种可能。不过我们的实验现在遇到麻烦。” 方川言看向那只定定坐住的大黄狗,阴阳照运起,瞬时了解到出了什么问题,笑道:“薛兄的内力输入的不得法,将大黄狗的全身经脉都震断,当然会出现问题。” ------------ 深入探讨(一更) 薛弟风面露苦笑道:“我们已经搞了上百只狗儿来试验了,没有一只成功的。唉!真想不透,昃箭当年是怎样让马儿学会使用内力的,若像我这样乱作实验,只怕他管理的马儿都给弄死都试不出什么成果来。” 昃箭就是昃箭马园的创建者,出身马童,机缘巧合下,培育出大陆上第一匹战马。 方川言瞬时想起昃箭的事情,失笑道:“当然是机缘巧合,看来我也不能为薛兄解决这个问题。哈!白夸下海口了!” 这跟机关巧技当然属于两种学问,严格来说,这该归为生物学。 这就并非是方川言所专长的,而且还涉及到内力的问题。 实际上,方川言既然有着将宝宝升级为战马的能力,遇到这种事情该是有些把握的。 但是这种事情就如同原子弹的威力一样,用的好,那是无往不至,但若是用错地方,那几乎不下地球上发生核大战。 如果让所有的动物都能够使用内力,那终有一天,会有动物提升到足够威胁人类霸主地位的程度,整个大陆亦会陷入到可怕的种族之争中去。 所以这种能力就像潘多拉的魔盒,决不能开启。 薛弟风无所谓道:“这种问题那是那么容易就会解决掉的。不过我还有许多机关巧技上的问题不懂,今夜正好跟方兄探讨一下。” 转身对三个人道:“你们下去跟阿乙准备一下晚饭,要丰盛点。” 方川言一拎手中野兔,笑道:“我这里还打了一只野兔。拿去一块做了吧!” 三人应命,接过方川言手中的野兔下去。 薛弟风拉着方川言道:“方兄到我其他地方看一下,顺便给我指点一下迷津。说实话,我从来都只是自己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又没人陪我交流一下,有好多事情都无法弄懂,今日有方兄,一定要学上几手。” 方川言跟着薛弟风走向另一间屋子,好奇问道:“我听他们称薛兄为公子,不知薛兄为何跑到这荒山老林中来做实验,而不在家中呢?” 薛弟风叹口气道:“正是因为我整天奇思妙想太多,惹的家族里的人不高兴,才把我赶到这里,派给我四个仆人,任我自生自灭啦!” 方川言笑道:“不知薛兄平日都研究的什么东西?我看薛兄此处不仅有机关巧技,还有许多涉及到化学,生物上的问题。” 薛弟风听到方川言口中“化学,生物”的说法,好奇问道:“方兄还给这些杂学分类?” 方川言解释道:“我自小学习杂学,大体上给它们分为三类,物理、化学、生物。物理即是研究物性之理,化学即是研究变化之学,生物即是研究一切有生命的活物的学问。从薛兄这里来看,这些铜铁用具大体上可算是物理之用,而那些瓶罐内装的五颜六色的液体则属化学一门。至于方才为那只大黄狗研究则属生物之学。” 薛弟风给方川言一番别致精彩的言论震到,眼神亮起,有点像是猫见了腥那样急不可耐道:“方兄的说法比我自己乱研究高明多了,嘿!能否再多透漏点?” 方川言心中颇为享受这种给人尊敬的感觉,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无时无刻不是在吸收一切有关大陆的知识,无论是谁都能给他上上一大截课,使得他自己都觉的自己像是忽然间变傻了一样。 现在给人像是尊敬老师那样尊敬,方川言心中大为畅快,差点就真把自己当做老师,幸好还记得这是人家的地盘,未敢太放肆,谦虚道:“哪里,我只是从小接触这些杂学,学习的也是前人留下的知识淫妈,哪里及得上薛兄自学自练的大智大勇。” 此时薛弟风打开另一扇大门,里面摆放着数十种未完成的木制品,不过方川言只认识其中一辆三只轮子的车子,赫然就是一辆木质三轮车。 不过却并非方川言所知道的脚踏车中的任何一种,因为这两三轮车不仅没有链条,而且最怪异的是需要手摇通过齿轮咬合传动才能驱动。 薛弟风看到方川言盯着那辆三轮车看,笑道:“方兄不愧是大行家,只一眼就从这里面挑出精品,这辆车子是这里面唯一一件完成的作品,特点就是能够不用畜力,通过人力来驱动。不过这玩意相当耗力,还不如走路方便,因此自从它制成之后就扔在这里啦!方兄能否给点建议?” 方川言指着那个手摇的轮子道:“要让车子通过人力驱动,当然应该是用脚来做的,用手来做岂非累死?” ------------ 设计图纸(二更) 薛弟风眼神亮起,问道:“怎样给他改装呢?” 方川言思索一下,指着前轮轴心处道:“把脚踏板安放到此处大体上便可以了。不过其实这辆车子仍有很大改进空间,但是受限于条件,目下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薛弟风大喜道:“果然可以。但我更想听听到底如何改进才是最完美的?哈!方兄真是把我心底好奇的虫儿都勾起来了。” 方川言道:“有没有纸笔?给你画一张草图便一目了然了。” 薛弟风立刻叫道:“有!走吧!我迫不及待想看看方兄的奇思妙想哩!” 薛弟风仍不忘记将那辆满是灰尘的车子扛上,带着方川言向另一处走去。 方川言看得好笑不已,薛弟风身上精良的衣装估计也都是给这样弄脏的,不过对于这种埋首搞研究的人,方川言是相当敬佩的。 不片刻,两人来到另一间屋子。 这间屋子有分出三间小室,两人走进一间满是书籍的小室内。 这件小室该是薛弟风的书房,但是绝无一般书房那种文雅气质,墙壁上悬挂各式人体经脉图,以及各种机关设计图形。 薛弟风放下车子,取出纸笔,放到方川言面前。 方川言皱眉的看着眼前的毛笔,头疼不已,因为他的毛笔功夫实在不怎样,用这个画画,不知会画成什么样子。 薛弟风疑惑道:“方兄有什么难处吗?” 方川言苦笑道:“我画图从来是用硬笔的,对于毛笔画图我实在做不来。” 薛弟风一脑门的问号那样问道:“什么硬笔?” 方川言左顾右看,见到那辆车子,眼神一亮,走上前去,撕下一根木条,对薛弟风笑道:“就是这个玩意。” 铺开纸张,以木条蘸墨水,刷刷数下,在纸上勾勒出一辆现代自行车的模样。 方川言惊讶发现自己作画的水平大有长进,简直是脑中想什么,手下就能画出什么。 从大脑到手指宛若一驾精确无比的机器,分毫无差。 薛弟风目光闪亮的盯着纸上的自行车,指着车链疑惑道:“这是什么?” 方川言解释道:“这就是我所说的条件所限,现在脚踏板挪到脚更容易发力的地方,但是却不能作用到车轮上,这跟链子的作用是把脚蹬的力量连续的传导给车轮,驱动车轮向前。” 方川言在纸淫妈上为薛弟风画出车链的构造,给他解释一下后,笑道:“这需要极高的铸造技巧与精细的控制能力,所以我说现在受制与条件,不能做到。” 薛弟风叹气道:“这真是太让人心动了。嘿!如果找个武功高手,说不定就能造出这种车链。” 方川言摇头失笑道:“哪个高手会来给你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 薛弟风想起自己因为这样的胡思乱想而给家族赶出家门,郁闷道:“只怪我先在给家族赶出来,否则有家族里的高手相助,必能做成。” 方川言好奇道:“薛兄是哪个家族?” 薛弟风神秘笑道:“我的家族大名鼎鼎,号称是宏照国七姓之一。” 方川言立刻反应过来,惊讶道:“疆度薛家?” 薛弟风点头道:“正是,家父薛伏威正是薛家家主。” 方川言恍然大悟,失笑道:“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好好大少爷不做,竟跑来这种深山老 林吃苦受罪。” 薛弟风苦笑道:“其实即使我再异想天开都不至给家族流放到此处,但是我总是不断质疑前辈们的观点,致使他们下不来台,家父怕我惹恼家里前辈,才把我藏身此处,让我在此安静的研究的。” 方川言露出恍然的神色。 此时阿甲过来招呼两人吃饭。 两人来到另一间小室内,屋内圆桌上摆放着十余道各色精致菜肴。 三男一女三个仆人都换了一身颇为精致的衣装,恭敬的立在一旁,比起薛弟风这个真正的公子,四个仆人的打扮却更干净些。 薛弟风指着桌上菜肴道:“我除了爱好稀奇古怪的那啥‘研究’之外,唯有爱好吃喝这一点,家父特地为我选了一名会烹饪各式美食的奴婢。” 方川言挑眼前的菜品尝一口,果然口齿留香,胃口大开,差点把自己的舌头都咬进去。 自从来到这个鬼地方一个多月的时间,方川言就未曾吃过一顿能够安心且可口的饭菜,现在逮着机会,哪能不海吃猛嚼一通。 两人觥筹交错,酒过一轮。 ------------ 指点迷津(三更) 薛弟风继续前面的话题道:“我这个人最不能忍受问题憋在心中,当日我曾对内力究竟是什么提出过疑问,但是家中数位长者给我的解释都不能让我满意。” 方川言从狼吞虎咽中抬起头来,惊愕道:“为什么?” 因为他已经听古力克说过大陆上对内力的本质有三种不同的说法,但是无论哪种说法都是颇有说服力的,怎知这位少爷同志竟还不满意。 薛弟风此时显是想到过往受到的气,气愤的猛拍桌子,不过想起方川言在这里,稍稍平息气怒,愤懑道:“他们告诉我这个大陆上对内力的说法共有三种,一种是‘精气神’说,一种是生命潜力论,另一种是能量论,但是这些都是玄之又玄的说法,只能让人摸不着头脑,无论哪种都不能让人直观形象的了解到内力究竟是什么样子……” 方川言打断薛弟风的谈话,疑惑道:“为什么要直观形象的了解?这三种说法,无论哪种说法都已经足够让人明白内力是什么玩意,为何薛兄仍说不明白呢?” 薛弟风此刻显是终日闷言,一朝得诉,滔滔不绝的解释道:“我说的是那种更形象直观的说法,比如说形容一张桌子,你会说他有几条腿,桌面多大,桌腿多高,什么颜色,什么材料等等。这会让人从直观上清楚桌子会是什么样的,但是这三种说法都无法给出这样一个准确的理解。” 薛弟风显是曾多次碰壁,此时尤是气愤不已的灌一口闷酒。 方川言此时已经薛弟风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心中颇有些好笑,薛弟风显然将他这个刚刚结识不足一个小时的陌生人当做知心好友那样轻吐心事,不过薛弟风这种坦白交心的态度却令他大生好感。 更何况他隐隐感到薛弟风的言论并非没有道理。 方川言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片刻点头道:“薛兄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内力确实该有中明确的描述。” 薛弟风乍闻到有人同意他的看法,兴奋得难以自已,手掌拍上方川言的肩膀,掌心用力,激动道:“方兄对我的说法赞同?” 方川言认真点头道:“任何新的想法的提出都该是值得肯定的事情,这样才能做到不断前进,这正是我们这些搞研究的‘研究员’们最该奉行的标准。我当然支持你的想法。不过薛兄到底认为内力该是怎样描述呢?” 薛弟风闻言苦笑道:“正是因为我也不能真正描述出真气该是个什么样子,才让那些长辈们对我的想法嗤之以鼻的。但是我认为那是他们太过胆小,总是抱着前人的大腿不放。” 方川言惊讶道:“薛兄仍未有什么想法吗?” 薛弟风烦恼道:“当然有许多想法,但是最让我难堪的是,我最后仍旧得出真气应该是一种看不见却能感觉到的东西的结论,让我跟本淫妈不知从何处来描述它。唉!我都不知是否是我自找苦吃。” 方川言想起以前做实验的情况,发问道:“薛兄的研究是否想到哪里就做到哪里?” 薛弟风点头道:“正是这样,我这人总是有很多想法,每次想到都恨不能马上做出来。” 方川言恍然的点点头,建议道:“方兄不妨将所有想法列个重点出来,那样就会有条理的多,比如如果你想研究内力的本质,那就应该从内力的结果上来推测它。先将所有内力能做到的结果都试验一遍,能够成功的,就尝试将结果推回到他的本质上去。” 薛弟风如久旱如甘霖那样,心中豁然开朗,跳起大笑道:“哈!给方兄这么一提醒,我瞬间就明白很多事情,方兄真是不愧高手中的高手。方兄先在这里用餐,我去将这些东西写出来。” 方川言愕然的看着兴奋不已的薛大少爷跑到隔壁小室内去,转头望向站立一旁的四人,问道:“你们公子是否经常这样呢?” 四人中的阿甲站出点头答道:“是的。我们公子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总是层出不穷,有一次曾突发奇想做一个能够飞天的工具,半夜将我们叫起来伐木做活。” 方川言好笑的想象五人半夜像是贼一样砍木头的场景,真正感受到薛弟风那种让人又爱又恨的脾气。 对于他来说,能够帮助他实现想法的人就是好人。 方川言趁这段时间赶紧填饱肚子,因为他感觉到薛弟风回来后,是不会再给他时间吃饭的。 薛弟风回来了,手中捧着一张些满字的纸。 ------------ 奇思妙想(四更) 果然,薛弟风拉起方川言往另一间小室内走去,嘴中仍不断的喜道:“方兄来看看,是否能够想到什么新的想法?我仍未能够从中看出什么来。” 方川言暗自庆幸自己先见之明,否则就该饿肚子了,抱着看看的心思跟薛弟风走进那间充满怪异风味的书房。 他也不相信会有什么特别的收获,因为内力这东西并非是思维先进就能够想明白的,它是关系到人体奥秘的一个宝库,可是即使四王都没有找到那个完全开启宝库的钥匙。 方川言当然不会奢望自己会给薛弟风更好的解释。 即使那三种说法,方川言都认为比起他的胡诌伦侃强多了。 薛弟风将书桌上的凌乱东西一把推倒地上,唯留下笔墨纸砚,将手中的纸铺到桌上。 方川言好奇的望向那张足有一张门面积的写满字迹的纸张。 上面当然不光是有关内力的,还有许多机关巧技的设计思路,及各种配方。 这简直是一个“薛氏秘籍”。 这次薛弟风拿出刚从方川言那里学到的“理化生”三种分类方法,将各种条类分别归类。 方川言轻松的在生物类中找到“内力”那一条。 下面列着数十种实验结果。 其中有十余条是不用试验都能知道的,比如内力淫妈能够在体内运行;两种不同的内力相遇会有激烈程度不同的反应;通过内力的气机感应可以锁定对手等等。 另一些则是方川言都未想过的,比如内力从钢刀上输送比从木棍上输送容易;从钢刀上输送会出现钢刀发热的情况等等。 方川言惊愕道:“薛兄的实验做的真够广泛,许多问题我都未想过。说实话,我也是一头雾水,不若薛兄给介绍一下各种实验的具体情况吧!” 薛弟风当然点头道是,指着内力那上面的几十种情况,解释道:“这里面有些是我从平日的经验中得出的,而这几十种则是特意实验出来的。” 方川言好奇的指着“内力从钢刀上输送比从木棍上输送容易”那条纳闷道:“这条是如何得出的?” 薛弟风此时终于找到知音那样,激动的把住方川言的臂膀,双目放光道:“方兄果然目光如炬,这正是我最得意的数条实验结果之一。我用了上百种材料来试验内力到底在哪种材料中运行最为方便。最后得出结论:以铜铁等材料最为轻松,而以干燥的木材,石块中运行最为困难。” 方川言像是把握到点什么,继续问道:“其余的材料都有什么?” 薛弟风仍旧兴奋不已道:“其余按照内力输入的难以程度尚有醋,湿布,湿木柴,酒,油等。” 方川言此时终于想起脑中那点模糊的想法是什么,疑惑道:“为何我感觉跟导电性排名差不多呢?” 薛弟风当然不知道方川言说的“导电性”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愕然道:“什么?” 方川言也给自己的推断吓了一跳,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能以科学这玩意来解释内力这种玄妙莫测的东西,但是现在一丝可能却摆到他的面前。 他给薛弟风耐心的解释一番什么是电,什么又是导电性。 薛弟风从未接触过这种理论,也是他整日能够胡思乱想,才能够勉强接受方川言这种与整个大陆的文化格格不入的想法,不过一时间也是脑中一团浆糊。 方川言大脑中将内力的各种已知的性质跟电流做足对比,竟发现他们之间确实有很大的相似,此时终于相信他往日在网上看到的“内力是一种电流的说法”并非一种夸口之词。 薛弟风从头昏脑胀中清醒过来,赞叹道:“我从未想过从这种角度来看待世界,这简直太精彩了。我迫不及待要试验一下,方兄,这个什么电流怎么搞到?” 方川言迷茫的点头道:“用发电机啦!嗯?” 方川言终于明白自己在说的什么,此时像是给薛弟风传染到一样,心底生出立刻做实验的渴望,蹦起急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准备啊!” 薛弟风失笑道:“准备什么?” 方川言刷刷在纸上画出发电机的模样及各种精致的零件。 不过画完这张本是绝不可能在这个世界出现的超时代画之后,方川言立刻清醒过来,那种急切的心情也给强压下去,因为这些零件无一不是需要精致的尺寸,分毫不差的情况下才能够发挥出它的作用,否则只能是一张美好诱人的大饼。 薛弟风仍旧皱眉看着那张图纸,半天仍未看明白这是个什么东西,但只从紧密复杂的构造上便可知,非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 初为言师(一更) 方川言苦笑道:“薛兄,别看了。这种东西根本做不出来,上面所画的每一种零件都是需要精确到毫厘的程度,以我们现在的条件根本无法做到。” 此时他心中却浮现一个新的疑惑,当日古力克是如何将那些零件做出来的?那显然并不是这个大陆上表现出来的工艺水平能够做到的。 薛弟风闻言像是给人抢去心爱之宝样叫道:“怎么可能?只是造几个单件罢了,我怎都能够想到办法的。” 方川言闻言,像是找到救星那样看向薛弟风,既然古力克能够做到,那薛弟风也改有可能做到。 薛弟风给方川言充满希望的眼神看的很不好意思,摸着后脑勺,尴尬笑道:“不过这得需要家父同意才能够做到。呵!方兄不妨先说一说这个东西到底能够做什么。” 方川言平静激动的心情,解释道:“正如我刚才所说内力该是电流的一种,因为从它们作用于物体的结果来看,几乎是没有分别的。而这个图纸,正是能够造出电流的制造图纸。” 薛弟风终于从中找到关窍,惊叫道:“那岂非说能够通过这种东西产生内力?” 方川言点点头,又回忆起当日抱着糊弄洋鬼子的心理鼓动古力克去做这种事情,但是另一个时空下的自己竟又走上老路。 薛弟风面色发白的看着方川言,内心如波涛般汹涌起伏。 如果真正做到这样,那简直是可以凭空制造无数高手,那时不知是大陆的幸福还是不幸。 “扑通!” 薛弟风跪倒方川言面前。 方川言惊讶的看着跪倒地上的薛弟风,顿时手足无措,惊愕道:“薛兄,这是干什么?” “砰!砰!砰!” 薛弟风以脑门磕地,磕了三个响头。 方川言更是不知该是坐着好,还是该远远跑开。 薛弟风终于开口道:“请老师收薛弟风为徒,薛弟风此后愿为老师鞍前马后,终生听从老师教诲。” 方川言终于想起该干什么,急忙弯身去拉起薛弟风。 哪知薛弟风像是铁了心那样,双膝后挪数分,仍旧跪于地上,坚持道:“若是老师不答应,弟子长跪不起。” 方川言好笑的听着薛弟风坚定不移的话语,失笑道:“好啦!好啦!你先起来吧!” 薛弟风抬起头,惊喜道:“老师答应收我为徒了?” 方川言哭笑不得,但是又知道对这种一心搞研究的人,没有什么比发现更新的想法更有吸引力,那是不下于发现新大陆的喜悦。 他心念一转,想到一个主意,板下脸来,淡淡道:“答应收你为徒可以,不过得等你将这张图纸上的零件一个不拉,一丝不差的做出来再说,在那之前,我们仍以平辈论交,如何?” 薛弟风脸上露出诡计得逞的猥琐笑容,起身大喜道:“那就一言为定,老师。” 方川言却感觉好像掉到一个陷阱中,差点上去揍他一顿,脸上露出狠狠的表情,威胁道:“我决定了,怎能跟你平辈论交,你现在不能叫我老师,又不能叫我方兄,限你一刻钟内想出答案,否则……” 薛弟风张大嘴巴,想不到这个年轻的“老师”会有这种刁难人的问题,不过眼珠一转,立刻叫道:“方川言” 方川言怒睁双眼,看着薛弟风道:“哪有徒弟直呼老师的名字的。” 薛弟风一个不成,立刻又换口叫道:“方大哥!” 方川言摇头道:“这怎成,别人一看就知道你比我大,则能叫我大哥呢?不行不行。” 薛弟风即刻改口道:“方老!” 方川言差点笑喷,咬牙切齿道:“你看我有那么老么?这个不行,不行。” 薛弟风又连续给方川言起了“老大”,“师傅”等十余种称呼,都给方川言以各种理由否绝掉。 眼看时间将过,薛弟风仍未想出合适的称呼。 方川言叹口气道:“看来今天这个老师是拜不成了。” 薛弟风皱眉思索一会,眼神一亮,叫道淫妈:“言师!” 方川言心中一动,嘴中低念两声“言师”这个别致的称呼,脸笑如花道:“好!就这个了!” 薛弟风长吐一口气,作模做样的去抹额上根本不存在的汗。 方川言好笑的拍他一巴掌,算是手下这个徒弟。 薛弟风躬身上前低声道:“言师,可否将那个什么电流再给徒儿说一遍,徒儿未听懂哩!” 方川言听到薛弟风这种故作可怜的声音,心中却涌出一种莫名的情绪,因为一瞬之间从青年变作别人的老师,那是一种很奇妙的心理变化。 ------------ 密码纸条(二更) 方川言将薛弟风拉到桌前,给他画出一条正玄函数图形,然后给它配以坐标,解释道:“电流可分作交流与直流两种,我这种机器所能产生的就只有交流。而交流电淫妈如果要以图像的形式画出来,就大体上是由这种样子的两条线组成的那么一种东西。” 薛弟风皱眉道:“它们是怎么构成的?” 方川言道:“交流电是由电场与磁场相互感应才能产生的,实际上,在我们四周看不见的空间中到处都有一种我们看不见的波动,那就是一种电磁波……” 方川言静下心来,细细为薛弟风解释。 不知不觉,天已经由沉沉暗夜变作一片通亮,而此时方川言才刚刚给薛弟风解释清楚电流的稍微一部分知识。 这段时间不仅是方川言给薛弟风的教学时间,同样也是方川言将自己所学的知识与现在的内力情况结合起来思考,从中找出其中的联系的关键时刻。 许多似是而非的想法在这种情况下豁然开朗。 他由古成典的大道唯一想到弥漫空中的电磁波,那极有可能就是他们所叙述的唯一的“一”,因为所有电磁波在本质上是两个玄函数一样纠缠一起的波动,故而他们该是掌握到这种奇妙的组合关系,才会说“大道唯一”。 相比起来,宇宙万物中都存在相同且唯一的“一”的说法就让人比较迷惑,但根据方川言的推测,那极有可能是说宇宙万物都存在一种波动性。 因为根据德布罗意提出的物质波,但凡物体总有波动性。 想到薛弟风所做实验中有往钢刀中输入内力会发热的情况,更像是电流在经过金属时的特点。 现在除了仍未试验过到底内力与电流是否真正的是一种东西外,在其余的大部分都完美的符合。 到此时,大脑中进行了一夜的前后两种截然不同的思想的比对才稍微停歇。 以前所学的知识再不是一堆只有在二十一世纪才能发生作用的文字,而是确确实实变作他今后用来开启内力这座大宝库的钥匙。 此刻方川言心中的激动无以名状,那就像是薛弟风听到新学说时那种兴奋激动的心情。 此时两人的话题已经由内力的讨论转到电流的应用上。 方川言给薛弟风讲道:“其实无线电波可用作远距离通讯。” 薛弟风好奇道:“这个如何做到呢?” 方川言稍微解释一番。 薛弟风却对其中电码的编译方法大感兴趣,道:“我知道有些跟这个方法差不多的秘密联系方法,比如家父书房中经常有些莫名其妙的纸条之类,全是类似的以数字代替文字来表达意思的。” 这次反而轮到方川言好奇心大起,问道:“那是怎样一回事呢?” 薛弟风举例道:“那只是一串数字,比如某本书的第几页第几行第几字,这样除非是知道是哪本书,否则即使拿到这种纸条也只有抓瞎的份。言师是否知道其它的类似方法?” 方川言大讶,想不到这里也能将密码这种东西应用,稍微思索一会,笑道:“有种比较简单却保险的通信方法,就是将文字以密码方式打乱。” 方川言拿起一支笔,在纸上写下:“是个我人一”。 薛弟风好奇的看过来。 方川言指着这句话道:“比如这句话,如果给你一个密码是二,那就每隔两个数字念出一个字。” 薛弟风毫不迟疑的以密码破译,写下:“我是一个人。” 薛弟风大笑道:“言师的方法果然新奇,这样写字保准让人头痛不已。” 方川言笑道:“这只是最简单的密码,遇到稍微能够动脑子的人,不需密码都能够根据意思拼出来,不过它的好处是胜在简单方便。” 心中暗叹,若是在电脑普及的时代,这种密码无疑跟未设一样,但是在这种一切靠人力的时代,密码却又不宜过难。 此时阿甲又来招呼两人吃早饭。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的走到大屋外,望着外面初露的朝日。 两人吃过早饭,薛弟风仍要拉着方川言回去继续讨论关于电流的事情。 方川言止住兴奋不已的薛弟风,摇头道:“我该跟你告别啦!还有两个同伴等我去跟他们汇合呢!” 薛弟风惊讶道:“言师为何这么匆忙就要走呢?何不在此处多留几天,我们也好好讨论一下这种新发现。哈!我一想到这件事,心就怦怦乱跳。” ------------ 武学新路(三更) 方川言看着左右站立的阿甲他们,将薛弟风拉出到屋外,低声苦笑道:“你老师我现在给人追杀呢!我是逃避追杀才躲到这种密林内的,现在我必须出去,否则很有可能给他们找到这里。” 薛弟风脸上露出恍然的神情,立刻拍胸口保证道:“放心吧!言师!您学生好歹也算是薛家少爷,老师有难,弟子怎可袖手旁观。” 方川言低声劝道:“这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唉!跟你实话说了吧!我现在是给白玉世家和济兀派两伙人追杀,那已经不是你们薛家的能力范围了。好了,你只需将那台发电机制出来就算是大功一件了,我感觉那东西会有大用的。” 薛弟风坚持道:“不行,怎都不能让言师你自己去对付白玉世家与那个什么……济兀派的。哈!这是宏照国的地盘,在宏照国内,怎都轮不到他们来做主的。” 方川言疑惑道:“你没听说过济兀派吗?” 薛弟风挠头道:“从未听说过,哈!到底是哪里的小门派?值得言师这么逃命?” 方川言心中颇有些疑惑,照理说像薛弟风这种世家子弟该知道济兀派这种隐秘门派,为何像是毫不知情的样子? 再想起仙女净苓那种无所不知的神采,即使济兀派的老巢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照这么看来,仙女净苓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薛弟风继续道:“白玉世家确实很厉害,不过怎都轮不到跑到我们头上撒野的。言师,放心待在这里吧!嘿!家父是不会让别人伤到他的宝贝儿子的。 方川言从阴阳照感受到薛弟风心底那种决然与担心的心情,心底浮起阵阵感动,因为两人到现在相识仍不足一天,薛弟风就能够如此掏心掏肺的真诚对待他,更让他坚定不能将薛弟风卷到此事中的想法。 人与人之间淫妈的际遇总是充满悬念,不过只有真诚才能换来真诚。 方川言苦口婆心劝道:“非是我小瞧你,而是我似乎连大将军和可皇都给得罪到,现在宏照国内都在通缉我,尤其是同府的总管余世泽,我们简直是深仇大恨。所以现在已经不是你想想的那么简单了,恐怕你父亲知道都得亲自把我抓回去。” 薛弟风惊讶道:“言师你究竟干了什么?为何所有人都在追杀你的样子?” 方川言坦白道:“你老师我得到一块尚善古玉,跟济兀派结下仇,至于白玉世家,唉!说实话,到现在我也是一头雾水,都不知他们为何追杀我这么起劲!” 薛弟风依旧不放口那样坚持道:“那至少得让徒弟一块跟您去吧!我怎说都有几把刷子的。” 方川言心中涌上一阵感动,紧紧握住薛弟风的肩膀,道:“相信你老师吧!他们拿我没办法的,我一个人正能躲开他们的追杀。好啦!等我有空就会回来看你!” 薛弟风急叫道:“言师稍等!” 从口袋中拿出数十枚黄晶晶的玉币,塞到方川言手中,道:“言师还是带点钱币上路吧!” 方川言毫不客气的拿下玉币,眼见薛弟风还要说什么的样子,哈哈笑道:“正好解我危机!走啦!” 不待薛弟风开口,方川言身体微妙的波动一下,身形爆射而出,运起轻功,穿过那条小河,跃入密林中去。 薛弟风追之不及,眼睁睁看着方川言离去。 对他来说,言师不仅是能给他指出思想上光明大道的老师,更像是一个能够谈心的朋友。 薛弟风叹口气,心情复杂的返回屋内。 方川言重新上路,想起自己这神奇的一夜中的收获,使他对下面的道路更加充满信心。 虽然至此时已有两日两夜未睡,但是方川言仍旧精神奕奕,丝毫未觉到任何疲惫。 这一夜收获之大远超想想,随着对武道的了解越来越多,他深深感受到要想在武道上取得突破是多么不容易得事情,那不仅需要在生死之间历练,需要绝顶的智慧、运气,而且还需要通透的去了解宇宙的变化,否则武道终归只能是梦中仙境,而不能化作真实发生的遥远事情。 现在将两种完全不相干的学问结合起来思索武道,则对武道有了一种简单的认识,这等若站到一边,身处局外来观察武道的本质,比之身处局中苦苦挣扎快捷的多。 这两种学问的结合将会诞生一种全新的体系,势必会给大陆带来不可知的变化。 而他方川言将会是新体系的宗师。 ------------ 故人偷袭(一更) 方川言简直兴奋欲狂,要大喊出声时,突然从阴阳照听到一个极快的破空风声低低传来,来人以一种奇特的运动方法,将本是最大阻力的空气,变作前进的动力,有如鱼儿游水那样轻松,而且将破空声压至最小。 此人已经离方川言不足百米,但是茂密的森林将视线阻隔住,无法看清来人。 方川言提起精神,按说他早该发现这种动静,但是刚才一直沉浸于发现新体系的念头中,将这种声音忽略掉。 破空风声正是向着方川言这边赶来。 方川言无从知晓这人是否冲着他来的,又或是恰巧赶过此处,悄无声息的将身形隐藏到一旁的草丛中。 来人的身形出现在视野之中,令人惊讶的是即使现在这种大白天,来人都以黑色布罩蒙住整个脑袋,手中持一根光滑的木棍,但是从木棍崭新的痕迹来看,这应是来人在林中随手折来的武器。 来人像是多年身处林中的猿猴那样,在一根树枝上轻点,飞跃到另一根树枝,如此往复,竟毫不落地的飞身向着这里赶来。 从轻功上看,仍比现在的方川言差了大截,想必武功也并非多高明。 来人的身法多是直来直往的直线,故充满一种以往无前的味道,但其中又暗含三分狠厉,每次点上一根树枝的瞬间总是回头看看。 方川言放下心来,从种种行迹来看,来人显然是像他一样给人追赶到这里的,但方川言此时阴阳照内仍未感觉到追兵的存在。 但是此时蒙面人却巧之又巧的转往方川言这面赶来。 现在再重新换地方已经来不及。 方川言静神屏息,只求蒙面人不要停留,然后他就要改道而行,否则给蒙面人的追兵误会可不是闹着玩的。 蒙面人片刻间来到方川言藏身的草丛上方,马上就要越过。 异变骤生! 方川言忽感有异,因为那种低微的破空声竟然直射而下,挟着足以压破空间的速度,霸道而直接。 蒙面人手中的长棍搅起漫天乱流,压迫四周空间,使得方川言感到无论向哪个方向逃都会撞上长棍。 现在唯留下棍影包裹中的安全空间。 但是方川言的阴阳照却告诉他,重重滚影均是虚实相间,不仅将外围空间封死,而且中间那个空空的空间中更是最危险的地方,因为那是所有风暴的中心点,所有棍影化虚为实时,产生的威力更加庞大。 方川言从阴阳照一瞬间将所有形式都了解的通通透透,此刻他就像一个风暴中的飘摇小船。 生死攸关之时,脑中自动浮现出那日用出“定”字术时的感觉,身体摆出一个奇怪的姿势,嘴中轻喝道:“定!” 声音一出,蒙面人像是乖乖宝宝那样内力滞行,炮弹一样落下的身形变得软弱不堪。 但是方川言几乎也是用出全部力量,此时体内空空荡荡,绝无可能应付蒙面人接下来的惊天一击,更无法趁此良机将蒙面人击毙。 蒙面人的内力只片刻间便恢复过来,此时两人彼此之间已经出手可及。 蒙面人匆忙之间调集真气,一拳攻向方川言。 面对这毫无变化的一拳,方川言偏生出难以抵抗的难言感觉,因为他体内真气仍未恢复,只得拼尽全力跟蒙面人对上一拳。 “蓬!” 两人身影乍合即分,各自落往一旁。 方川言心中巨震,不是因为蒙面人的突然袭击,也不是因为蒙面人的内力高强远超于他刚才表现出的轻功水准,而是因为这个蒙面人是他的老熟人。 那是同府总管余世泽。 因为方川言曾将余世泽的内力了解的通通透透,更将他的内力化为己用,故而绝对不可能猜错,那一定是余世泽。 方川言强忍住那种气血翻腾的感觉,立住望向满眼惊骇的余世泽。 用同样的方法给人定住两次,余世泽怎能不惊骇无比。 也因为这样,余世泽惊疑不定,一时不敢动手。 方川言大叹余世泽真不愧“海绵淫妈刀”的外号,碰到任何问题最容易退缩,不过也是他的幸运。 此时他决不能逃走,否则给惊疑不定的余世泽看破底细,包可发起暴风骤雨般的攻击。 方川言硬起头皮道:“余世泽,何必藏头露尾,早就知道是你啦!” 余世泽浑身剧颤,显然这句话大出他的预料,目光闪烁不定。 方川言将这幅样子看在眼中,不喜反惊,因为他清楚的感觉到余世泽正在犹豫不定的心变得坚定起来。 ------------ 以假乱真(二更) 本来余世泽在给突然偷袭的情况下,仍给方川言弄得灰头土脸,心中游移不定是否继续动手。 但是现在给方川言叫破身份,变作不死不休的结局,否则给方川言再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他的卧底大计就又有泡汤的危险。 方川言差点扇自己一个耳光,脑子一转,立刻计上心来,嘴角挂起一丝不屑又自信的冷笑,眼神瞟向露出狠厉目光的余世泽,冷道:“余世泽,余大总管,你知道我前夜遇到谁吗?” 余世泽不答话,眼神冷冷的望向方川言,显是对这句话大感兴趣。 方川言暗道你上钩就行,继续冷酷道:“前夜我给白玉世家的九大长老之一的权培封抓住,为了保命,我只能说了一些特别的情况,才能够换出我的小命。” 余世泽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 事实上,方川言这是在拿自己的小命进行一场豪赌,因为在前一夜给自己在枣县城外那么一闹,经过一天时间,消息一定已经传到余世泽耳中。 但是方川言赌权培封绝对没有脸面说出自己从他手上逃掉,只能含混不语。 那方川言就能够浑水摸鱼,让眼前得到一点消息的余世泽信以为真,以为他真的透漏什么大得不了的消息,才能够让权培封将方川言放出来。 这句话当然七分真,三分假。 方川言确实透漏过一些情况,不过那些话如果给余世泽知道,可保余世泽生吃他的心都有。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从表现上看出,余世泽现在确实信了。 此时方川言体内的真气正以前所唯有的速度恢复,不片刻就可恢复全部实力,到时才有自保之力。 方川言继续瞎扯道:“其实我跟他所说的,正是那块尚善古玉的来历……” 余世泽眸中杀意闪现时,方川言知机的转折道:“不过,我说的是从可皇手中拿到,正是要让我秘密交给白玉世家,双方淫妈结成盟友的。” 这话当然骗不了余世泽,他终于忍不住冷哼道:“这种骗三岁小孩的话能骗得了权培封?不要让我笑掉大牙!” 方川言暗道这种骗三岁小孩的话正是骗你的,正色道:“所以等我拿出尚善古玉的时候,他才相信我的话。” 余世泽惊叫道:“什么?你把尚善古玉给他了?” 方川言理所当然道:“当然,这样我们成了盟友关系,才能够从权培封手中活着走出的。否则我还能是自己逃出来的吗?” 余世泽正是太清楚权培封的武功有多高强,才更相信方川言的胡言乱语,冷哼道:“那当然不可能。” 方川言摊开双手道:“所以,余大总管,尚善古玉已经不再我身上了。您老还是找权培封去要吧!” 余世泽眼神游移不定,显是无法决定是否该相信方川言的话。 趁着这段难得的时间,方川言的内力已经恢复了八成,只差片刻就可尽复全功。 方川言继续道:“所以我们可以达成一个妥协,我不将你的任何事情说出去,而你则放过我。” 余世泽冷冷看着方川言,充满自信的道:“那我现在杀掉你岂非更简单?” 方川言挑起眉毛,笑道:“问题是余大总管并没有将我击毙此处的把握,否则也不必偷袭了。若你此次不能将我小命拿走,那我保证明日大街上会写满‘方川言从余世泽处拿到尚善古玉’,再加上‘尚善古玉已经给余大总管抢回去’的字迹。” 余世泽寒冷的眼神中露出一丝惊喜。 方川言仍未明白有什么地方不对时,余世泽笑道:“终于知道你叫什么。方川言,唔!好吧!我们就做这个妥协。不过不要再让我找到你,否则你的小命还是很危险的。” 说罢,余世泽将棍子当做暗器掷过来,带起“呜呜”声。 方川言将心神一瞬提至最集中,轻松躲过棍子的扫荡。 但是转头再看时,余世泽已经没入林中。 方川言暗松一口气,赶紧纵身越往相反方向。 今日真是险之又险,余世泽乔装打扮,还做出给人追赶到的样子,都只是为了麻痹方川言最后意图一击得手,没想到却给方川言的奇招妙术轻松化解。 余世泽这种高手没有高手风范的来偷袭,更让方川言头痛不已,若是给余世泽知晓自己骗他,再出手时更不会客气。 不过即使余世泽都得以种种手段来偷袭方川言,足可见得他对方川言有多么忌惮。 ------------ 飞虫追踪(三更) 最让方川言想不透的便是余世泽为何能够这么精准的找到自己,想想那次余世泽也是直接找到自己,才迫得他不得不逃命。 一次可算作偶然,但是连续三次,那只能说明余世泽有种方法找到自己。 如果不想明白这个问题,他今后都不能摆不掉这个可怕的对手。 方川言运起阴阳照,将所有跟余世泽有关的事情想起,大脑对每件事情做出判断,最后记起当日自己逃过余世泽追杀,回到宋姝的小院查看时,院中一股奇异的香味。 当时未曾想到那是什么,但是想在想起,那该是一种用于追踪的香粉之类的东西。 方川言恍然大悟的同时又浮起新的疑问,自己明明数天来几番入水,按说什么香粉都该给洗干净,怎可能到现在还有作用。 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仍未等他想明白这些事情,阴阳照又听到破空风声。 这仍是余世泽的破空风声,不过这次他不再遮遮掩掩,讯若电雷。 方川言呼吸一滞,脚底却不敢停留的往远处纵去。 心头却暗惑,难道这个“海绵刀”灵魂开窍,想明白被骗了? 余世泽的身法并未有多么高明,但是每次纵跃都是极尽全力,专走直线,故而在他的雄厚内力支撑下反而比身居高明轻功的方川言跟快数分。 方川言暗骇,悄掩声息,转往另一方向,试图避过余世泽。 余世泽没有那种超绝的内力,绝无可能从空气中听到自己的声音。 令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余世泽像是犹若亲见的那样,转个方向朝方川言这边赶过来。 方川言倒吸一口凉气,这说明余世泽能够听到他的声音又或能够以一种特别的方式监视他,否则没可能这么巧的。 方川言阴阳照将林中所有可疑的声音全都把握到,一一分析,最后将所有疑点集中到离他不远的空中嗡嗡直叫的一只硕大的怪异类似蜜蜂的飞虫。 正因为在林中,所以即使方川言听到这种飞虫的声音都未把它当回事。 直到此刻才将这只飞虫凸显出来。 飞虫像是感受到方川言的杀意,立刻远遁飞开。 这种时刻,方川言绝不敢跑去杀掉这个飞虫,因为那正是余世泽赶来的方向。 而且只看着个飞虫这么有灵性,像是知道方川言要杀它一样躲往一旁,就知道这个飞虫绝不是想想中那么好杀的。 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方川言在余世泽追上之前找到一条河流,然后就可以溜之大吉了。 那就该是东方,直往东方去就该看到那条跟西莱河相连的伊崇河。 由这条河可直接通往中京。 方川言发足脚力往东方飞奔而去。 脑中同时将所有的事情想清楚,他那日闻到的香气并非是以沾到衣裳来给人追踪的,而是淫妈通过吸入体内,再由这只小虫从他呼出的空气中的某种味道而追来的。 怪不得当日进入小院前明明未见有敌人,却总是有股心底不安的感觉。 现在他头痛起来,这种追踪方式简直是不死不休,难道真要将那个“海绵刀”宰掉吗? 那简直太困难了。 此时余世泽呼呼的破空风声追至二百米之内,那只小虫则不远不近的吊住方川言。 方川言朝着身后大声喊道:“余大总管,你为何去而复返?难道不怕我将你的底细透漏出来吗?” 其实现在余世泽心中亦非常奇怪,按说他这种追踪方法隐蔽可靠,但是为何那小子像是知道他正在赶过去一样发命的逃跑? 余世泽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到方川言会有阴阳照这种奇功绝艺傍身。 现在余世泽已经暴漏,便毫不掩饰的以内力迫出声音道:“小子,你的尚善古玉从来不带在身上,怎么会让权培封抓到就能拿出尚善古玉给他呢?” 方川言只想扇自己一个大嘴巴,千算万算,仍未想到余世泽会想到这一点。 方川言解释道:“你怎知我没戴在身上?以前只是我藏得好,我把它藏到肚子里啦!” 余世泽此次像是坚定了心一样,对方川言的话不屑一顾,嗤声道:“你不要期望我再相信你的话了,尚善古玉一定仍在你的身上。” 方川言放下心中一丝侥幸,不再说话,发力狂奔。 这座森林像是永远都找不到尽头那样,余世泽已经迫至离方川言不足百米的距离,方川言仍未找到一点能够跑出森林的痕迹。 余世泽已经能够从方川言碰到的枝叶声中确定方川言的位置,追击的速度再次加快,嘴上仍不忘狠狠道:“方川言,你是否穷途末路了?假若你交出尚善古玉咱们之间仍旧照之前的协议,如何?” ------------ 正面交锋(四更) 方川言气道:“余大总管,别做梦了。要想要尚善古玉,找权培封去要吧!哈哈!我忘记你是‘海绵刀’啦!欺负不了那种硬茬子,只能找我这种嫩手来撒气!” 余世泽尚是首次听到“海绵刀”这么精彩绝伦的名字,气的差点走差真气,顺手折下一根枝条。 “嗤!” 破空声响起,枝条挟着内力直插向已经露出身影的方川言。 方川言在空中轻松的变向,躲过枝条,哈哈笑道:“余大总管是否没有新鲜招了,为何来来回回都是这种扔暗器的手段。” 余世泽终于明白斗嘴无论如何都不是方川言这小子的对手的,不过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缩近至只有五十米,运起秘法,身体毫无征兆的突然爆射出二十多米。 方川言心中焦急无比,更给余世泽这种突然加速的技巧弄得惊骇不已。 此时已经是逃无可逃,方川言心中一横,挺身回越,决心跟余世泽拼出个高低。 在方川言转身的一刻,他已经强迫自己浸入到那种至冷至静,不含任何感情的境界之中,真正将自己的生命抛置于脑后。 余世泽见到方川言突然回越,大叫声:“好小子!” 脚下奇步连转,瞬间来到方川言左侧。 晶莹如玉的一双手暗含掌劲,分别错开袭向方川言的太阳穴与腰眼。 方川言的脑海中像是放慢镜头那样将余世泽的动作把握到,并神妙的感觉到余世泽的真正杀招却并不是看起来玄妙无比的双手。 不过他仍未够水平知道那种潜伏的危机感到底来自何处,唯有见着拆招,意到力到的双手分别挡向一上一下两掌。 但是手掌却暗中蓄力,可保在异变突生之时不致发力过猛而导致反应不及。 余世泽眸中露出一丝冰寒的杀意,右手手心不知何时变出一把长只有三十厘米的短刃,右掌变向方川言的脖颈。 左手变实为虚,收回身后。 余世泽蓄意为之,兼且灌足内力,显示他这一刀中蕴含着莫测的威力。 短刃出现极为突然,在方川言仍未反应过来时就已经逼近到脖颈。 方川言暗道“来了”,心中尚未来得及惊骇,双手却像是给另外的一个思想控制住那样不经方川言的考虑,直接拐个弯,右手抓向余世泽右肘,左手屈指弹向刀背。 同时身体像是水波那样轻微波动一下,内力配合之下,能量传到脚尖,身体毫无预兆的退飞。 “当!当!当!” 三声不分先后的嗡鸣声响起。 方川言的左手首先弹到刀刃之上,食指与中指交换在刀面上弹跳三下,内力跟刀子淫妈相撞,终于将刀子带偏方向,紧贴着咽喉划过。 此时右手终于抓到余世泽的右肘,不过那绝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薄弱处,余世泽蓄起的内力通过右肘爆发出来。 “啪!” 两人内力相交,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不过方川言的内力差于余世泽甚多,只一次交锋下,余世泽的内力沿着手上经脉涌进来。 余世泽的内力就等若是方川言自己的内力,又一次给方川言借到。 方川言此时心灵福至,想起手背上那个神秘的穴道,不需大脑的指引,内力通过那些奇异的经脉进入神秘穴道,在其中回转一圈后又变作新的真气迅速抵住下一波内力。 “蓬!蓬!” 在经过两声沉闷的响声之后,方川言以自己的右手掌为战场,利用余世泽的内力将余世泽的攻势抵住,拼了个平手。 至少在表面上是这个样子。 余世泽惊讶无比,不过没有时间来思考这是为什么,脚尖点地向前,右手肘顺着两人击打的力量一转,将右手带回,右手中的刀子不知何时竟变作反握右手中,依旧不依不舍的划向方川言的脖颈。 在脚底的阴无声息的一脚却快速的踢向方川言的膝盖。 方川言将这些所有都把握得清清楚楚,不过右掌仍是给刚才的战斗伤到部分经脉,此时右掌发麻,根本无法抵挡,身体连做波动,脚尖疾点向后,远离出余世泽的攻击范围。 余世泽不离不弃,像是先前那种暴增身形,比方川言身形更快的靠近方川言。 一瞬间方川言变作岌岌可危。 方川言急智闪现,口中喊道:“定!” 身体却毫不犹豫的向后退去。 余世泽果然条件反射般的出现片刻停滞,不过马上发现又是方川言“口不择言”,气怒攻心,他精心设计的一波攻势竟给方川言轻轻松松一个字给破掉,此时简直有吃掉方川言的心。 ------------ 跳河逃生(一更) 余世泽真正的杀招并非他平时所用的那口龙首大刀,而是袖中这把精致的短刃。 方川言趁此良机退到安全圈外,右掌终于恢复过来。 余世泽暴喝一声,炮弹般激射向方川言。 方川言心底升上阵阵明悟,虽然口头上对余世泽极尽可能的贬低,但是他却明白自己到底有多么惧怕余世泽。 自从出了山林这段时间内,一直给余世泽追的像只丧家淫妈犬,这段过程给自己留下太多的阴影,使得自己在面对余世泽时总是想到逃跑,首先在气势上给余世泽牢牢压制,完全不能发挥出先天真气的神妙。 这就是余世泽给自己种下的心理阴影。 现在这种阴影就如黑夜遇到朝阳消散一空,心神变得精灵剔透,不含一丝阴影,方川言的精神亦在同时攀上更高峰。 余世泽的内力状况一丝不落的落到方川言心中,心中却没有一丝喜悦,冷静的就像这完全不像是关系到他小命的战斗一样。 最佳的战斗方式在大脑中一瞬间出现。 方川言身体奇妙的波动数下,身体弹向左后向。 余世泽跟着变向时,方川言又突然转向左前弹去。 方川言这一次变向是大含学问,恰巧赶在余世泽气息转换的一瞬间,迫使余世泽在气息转换中仍要分神变向,手上攻击的力道大减。 这种匪夷所思的招数直让本是笃定的余世泽大感头痛,又完全琢磨不透接下来的结果,气势减弱一分。 方川言捏掌成拳,划起一个弧线,准确的轰到余世泽的刀侧面。 “蓬!蓬!蓬!” 内力交击时分出数次声音。 此次方川言的内力学晓上次那样,从神秘的穴道转动数次,同时在大脑精确的控制下,手背上的几块肌肉迅速抖动几下,内力妙到毫巅的配合肌肉抖动迫出,将余世泽所有的内力抵挡在外。 方川言却从余世泽的内力中了解到更精确的信息,那就是余世泽心底对方川言深深的忌惮。 心中一震,立刻知晓,余世泽对自己亦有一种深深的阴影,皆因屡次给他给逃出升天。 这种情况下,谁能够先从对方的阴影中走出,那就会夺得这场争斗的主动权,那是极为有利的事情。 两人乍合即分,各自立定看着对方。 余世泽眸中的惊疑不定给方川言轻松的把握到。 方川言信心倍增,哈哈笑道:“余大总管是否仍有这个信心将我拿下呢?” 余世泽放下心头震撼,哼声道:“今日就先到此吧,待日后老夫再找你算账。” 言罢,就那么毫无防备一样转过身躯,将后背露给方川言。 不过方川言却清楚这只是余世泽给他设下的一个陷阱,只要方川言首先攻击,必会受到出其不意的打击。 方川言哈哈笑道:“余大总管走好!小子不送!” 然后转往林中投去,转瞬消失不见。 方川言将阴阳照全力运转,把握到那个该死的飞虫仍像个影子一样吊住他,不过这次离得距离更远,正常情况下,绝对不是方川言能够发现的。 余世泽亦仍以为方川言不知道他的跟踪手段,像吊死鬼一样远远跟在方川言身后。 方川言一瞬间想明白余世泽打得什么算盘,无非是想觅得良机再偷袭一把。 不过现时的方川言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嫩小子,经过刚才一战,余世泽更无把握杀他。 前方隐隐传来河水流动的低微声音,方川言大喜,因为终于找到伊崇河。 那就是说方川言处于不败的地位,大不了跳河逃生便可。 脚底的速度仍旧不急不缓,不让余世泽看出任何蛛丝马迹。 方川言终于透过密林的缝隙看到波光粼粼的静静河面,脚底发力,再不掩饰的朝河面赶去。 余世泽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待他也听到河水流动的声音时,方川言已经赶到河边。 余世泽心中大急,顾不得掩饰行迹,慌忙赶往河边,看到方川言仍旧站立河边。 阔达五百多米的大河中缓缓流淌着哺育宏照国千万年的河水,不过此时却是方川言逃命的保障。 方川言背向大河,此时正笑盈盈的看着着急上火赶来的余世泽,朗声笑道:“余大总管,跟这么近,是否想跟我下河游泳呢?” 余世泽当然知道既然给方川言赶到河边,那就不可能再将他抓到,恨得咬牙切齿,脸上却做出大大的笑容,轻松的道:“方小子,我们终归还是有再见的时候。希望到时你能像现在这么轻松。” 方川言大喊一声:“再见了!”跃入水中不见。 ------------ 船尾附身(二更) 小命得保的方川言心情畅快的像只鱼儿那样在水底畅游,先天真气支持之下,体内与包围周身的河水仿佛毫无差别,畅快自在。 当离开原处足够远之后,方川言从水底冒出头来。 此时正是阳光普照之时,河面上一切都是那么明晃晃,稍远的河面上出现一条不大不小的两层平底船,不过通体显出高贵华丽,朱漆雕琢,甲板上十几个大汉来回梭巡。 两个前后高高耸起的桅杆上的挂起的帆布给微风吹胀,带动船身缓缓向前。 方川言心中一动,沉入水底,无声无息的游往船底。 只凭自己游那就太辛苦了,怎抵得上坐一趟免费的船。 方川言悄悄的从水底贴到船尾,浮上水面,掌力内聚,牢牢将身体定住到船身上。 船儿将方川言带向未知的远方。 方川言运起阴阳照将整艘船内外的声音全都拢入耳内。 船上共有二十个人的呼吸,其中有两个呼吸声竟给方川言颇为熟悉的感觉。 但是方川言却感到在二十余呼吸声之外仍有一人的气息,即使以方川言阴阳照的高明都不能听到他的呼吸声,这让他心中大为紧张。 此时一声熟悉的女声传入耳中:“小姐,不要再白费劲了!这里是一条大河,你即使逃掉都不能溜掉的。” 方川言瞬时记起这是跟水月儿的丫鬟添香的声音,那另一个被称作小姐的呼吸声就是水月儿。 方川言心中颇为惊讶,水月儿比他早走数天,为何到现在仍在此处呢? 水月儿绵软诱人的声音不耐烦地响起道:“我知道啦!你这死丫头,不就是怕给我爹惩罚你才这样吗?等我回去后立马找个癞痢头坑子脸的七老八十的老头给你嫁过去。” 方川言这时想起水月儿到处乱窜的事迹,暗道耽搁几天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个让方川言忌惮不已的高手气息该是水月儿的爹,也就是当日所见的那个冰冷仿佛万年僵尸一样的男子。 当日方川言武功仍算是很低微,根本无从知晓他的实力,但是现在方川言经历诸多事情之后,实力已经大涨,仍只能从淡淡的气息中判断出他是跟权培封同级数的高手。 方川言暗叫苦,坐什么船不好,偏跑到这种高手坐镇的船上。 现在他心里都不确定是否给他发现。 此时添香毫不畏惧的咯咯娇笑道:“小姐怎会有那么狠心呢?好啦!只要小姐会游泳,那奴婢就不管啦!” 水月儿像是拿她的丫鬟毫无办法叹气道:“你明明知道我怕水的!” 方川言从主仆两人的谈话中感觉到两人亲如姐妹那样的真挚感情,同时颇有点好笑,为何每次见到水月儿,她都在努力逃跑呢? 不过任谁见到冰山男那副模样,都不会感到舒服的。 添香喜道:“那小姐就安心的跟老爷回去吧!” 水月儿不满嘟囔道:“怎么会有你这种丫鬟的!唉!为何不见到一个人来搭救我呢?” 添香嘻嘻笑道:“小姐是否想起那个短毛匪呢?说不定你打开窗户就能看见他来救你啦!” 水月儿冷哼道:“好啊!我们打开窗户,不过你不怕我从窗户跳出去吗?” 就在两人谈话时,甲板上突然多出一个微不可闻的脚步声淫妈,方川言瞬间判断出那就是冰山男子的脚步声。 冰山男子的脚步在甲板上只轻点几次便鬼魅般的来到船尾。 方川言吓得屏气凝神,将所有身体中的生机迅速敛起,不敢发出任何惊动这位大高手的动静。 冰山男子立于甲板上一动不动。 方川言正疑惑为何冰山男子竟会跑到船尾来吃风时,一股庞沛的内力沿着船身贯穿而下,击往方川言吸附在船底的双掌。 这股内力冰冷至寒,但却不含一丝杂质。 方川言在一瞬间生出警觉,内力与肌肉配合,在眨眼间连续与那股内力交锋数次,堪堪将这股冰寒真气化解掉,不过双手已经发麻,再不能吸附船尾。 他尚是首次碰上这么古怪的真气,再不敢停留此处,迅速钻往水底。 幸亏这是通过船体传来的内力,内力消耗掉大半,否则只这一记就足以让方川言吃个大亏。 但是即使方川言已经身处水底,都无法给自己任何安全感,因为一种神秘的力量准确的锁定住他,无论方川言游到什么地方,那种力量始终不变。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从心底升起,因为他从这股毫不掩饰的力量中感觉到越来越深的杀意。 ------------ 故人相遇(三更) 淡淡的明悟升起心头,前一次内力攻击仅是试探抑或警告,但是方川言从水底逃跑的行为让冰山男子疑心大起,生出杀掉方川言的想法。 更可怕的是,方川言的感觉告诉他,冰山男子竟真的有这种可能将身处水底的方川言杀掉。 对于从未出过错的神奇感觉,方川言从来都是相信的。 心中暗叹一声,现在唯有光明正大的暴漏出来,才能换得一丝生机。 “吱呀!” 船体中部一扇精雕细琢的窗户打开来。 “哗啦!” 方川言突然从水底钻出来,正跟从窗户望出的水月儿四眼相对。 水月儿怎都想不到一语成真,惊愕的张开小嘴,无法言语。 方川言仔细盯着大变模样的水月儿,此时水月儿完全一身淑女装扮,淡黄色的宫装打扮,头发简单的系一个发髻,然后大段的头发仍旧拖曳到身后。 变化最大的当然是那道个性的粗重眉毛,此时完全变作两条弯弯柳月眉,配上她那精灵有神的双眼,当真有种说不出的迷人。 添香也瞪大眼睛看着落汤鸡一样的方川言。 “啊!” 水月儿终于失神惊叫。 方川言露出大大的笑容打招呼道:“水月儿你好!我们又见面了,唉!真是何处不相逢!” 水月儿仍是满脸惊讶,小嘴微张的盯着方川言,仔细确认一番后,失声娇呼道:“真的是你?” 方川言此时感觉到那种牢牢锁住他的力量消失不见,杀意也在一瞬间消失无踪,松开一口气,答道:“当然是我,不过不是来看你的,而是给人追杀到这里的。” 这话当然是说给仍旧站在船尾的冰山男听的,告知他自己根本就是路过。 他敢肯定冰山男此刻定是全力监视他的踪迹,说不定即使水月儿在这里阴谋逃跑都在他的监听中。 添香亦反应过来,笑道:“这就是淫妈小姐你的救星吗?但我看他一副很凄惨的样子,怎才能救你?” 水月儿作势要打添香,添香娇笑着跳到一边去。 水月儿朝方川言招招手,神秘道:“你过来。” 方川言此时当然是想有多远躲多远,但是又不敢拂逆水月儿的意思,谁知道那个冰山男到底是什么心思。 他当然明白水月儿是什么意思,无非是想接着方川言的水性逃跑。 方川言小鱼儿那样划过去,贴上船壁,看到水月儿做出嘘声的样子,遂将从水中直越上船的想法改为悄悄的登船。 双手双脚像壁虎的吸盘一样,紧紧吸住船壁,一点一点的爬上甲板。 此时甲板上恰巧没人从这里经过,方川言迅捷无比的从水月儿的窗户潜入。 水月儿快速的将窗户闭上,转身看向满身是水的方川言,惊喜道:“才几天未见你,好像气质改变很多,不过是变得更吸引人了。” 实际上,方川言经过这么多生死苦战,又经过先天真气的洗经伐髓般的改造,现在确实变得更有种特别的男人魅力,而且这种魅力随着他每日的进步而不断增强。 方川言运功将身上的水蒸干,暗道这件衣服真是跟水有缘,自从穿上它以后已经数次钻水底了。 他清楚的知道那位冰山男正在偷听他们的谈话,不做废话,直插主题道:“你找我上来干什么?我现在仍给人追杀呢!你不怕连累你?” 水月儿不仅不见失望,反而兴奋道:“他们在哪儿,我们把他们招来,然后让他们搅局,我们趁机溜走。” 方川言暗叫“救命”,皱眉看着水月儿,苦笑道:“大小姐,您老能否靠点谱,啊!你为何这么想着溜走呢?留下多好……” 水月儿打断方川言,对添香道:“添香,你去给……啊!方川言……弄点吃的。不许把这件事告诉我爹,否则我真会把你嫁出去的。” 添香忍着笑退出房外。 水月儿低声道:“你是否能够从水底潜出去呢?我是指在多带一个人的情况下。” 方川言暗道即使能,也给你老爹给当做两条小鱼给捞上来,他老人家现在正在偷听我们说话呢! 嘴上应付道:“当然可以,不过我从来是在水底不换气的游出很远才上来透气的。” 水月儿喜道:“方兄竟有这种本事,那不正好连我也带出去,来!我们说干就干!” 水月儿拉起方川言的手臂,马上就要实施行动。 不过方川言却仍旧安坐不动。 ------------ 强行留人(四更) 水月儿奇道:“你为何不动?” 方川言听到冰山男的脚步声踱回船舱,暗道当然是怕给你老爹宰掉,不过这句话绝不宜说给水月儿听。 一把将水月儿拉回,按住水月儿的肩膀,低声问道:“你会不会潜水闭气?” 水月儿露出恍然的神色,笑道:“不是还有你吗?只要你帮我潜水闭气,我们不就可以逃掉吗?” 水月儿怔住,显然是不想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完成逃跑这项大业,一时间没了主意那样呆坐不语。 方川言暗道冰山老兄,我可算是帮了你一把,只求你让我打个免费的便船,不要再对我喊打喊杀便可以了。 方川言首先打破这种宁静的气氛,问道:“你们的船是要到那里去?” 水月儿没好气道:“当然是回去云庄了?” 方川言完全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不过鉴于那位深不可测的冰山男子正在偷听他们的谈话,他不能做出任何引起冰山男杀意的事情,方川言强按下心中好奇,转问道:“是否会经过中京?” 水月儿此时像是完全不记得刚才的郁闷一样,一脸轻松的解释道:“我们这条船会沿伊崇河经过疆度,然后转入西莱河经过北津后直达中京,再沿万兆河经理卫行至居延,从居延逆流而上,半途下船,就会发现一片重山峻峰中的一个大的庄子,那就是我的家了。” 方川言头痛道:“我又不去你们家,给我解释那么清楚干什么?哈!我的饭来了。” 添香此时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个盛满各种点心的圆盘。 方川言像是饿虎一样强上前去,三两下将大半点心填进肚内。 水月儿却哼声道:“你已经上了这艘船,还怎想逃的出去?直接跟我回去云庄吧!” 添香亦急切的接口道:“是啊!是啊!去我们去云庄吧!我们庄子好久没有外人来过了,你这人这么有意思,他们肯定欢迎你去的。” 方川言暗道小爷仍要跟人汇合,怎会跟你们去那个什么鬼的去云庄,到时候直接来个水底逃生,才不怕他们能够追上自己,嘴中含混的应道:“你说怎办就怎办吧!” 水月儿像是看透他的心思那样,毫不客气的道:“你不要想偷偷从水底溜走,我会让你想逃都逃不掉的。” 方川言终于知道自己未能将水月儿带离这条鸟笼一样的大船,惹毛了这位大小姐,顿时头痛不已。 心想自己碰到的女人没有一个好缠的,仙女净苓是最让人印象深刻的一个,不过她身上也同时有太多的神秘,虽然对他情深款款的样子,不过方川言总是心惊肉跳,即使现在不时想起她,心底的警觉都从来不曾降低。 蓝姣妤则是调皮中带点温馨,最让方川言回味不已的便是她那双柔唇,蓝姣妤也是跟方川言关系最为亲近的一位。 眼前的水月儿则是那种不讲理的大小姐风格,完全不会让人猜到她下一步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招。 至于宋姝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在意的人,即使拿命去换都不会皱下眉头。 方川言不想节外生枝,低声赔笑道:“好了,我不会逃走的。” 水月儿像是认定方川言会逃走一样,诡异的笑容出现在脸上。 方川言心中大叫不好时,水月儿扯开喉咙大喊道:“爹!” 方川言差点跳窗逃走,不过那种毫不留情的力量又再次落到他的身上,其中露出浓重的杀意,让他不敢动弹分毫。 此时他心底疑惑不已,按说这个冰山男子完全听到他们的谈话,为何竟会听信水月儿的话,将他当做贼? 冰山男子第一个赶到,像是导弹一样打破房门。 此时冰山男子冷冷的盯着屋内唯一一个男人方川言。 方川言脊背生寒,解释道:“这个……是您女儿开的玩笑,前辈千万不要当真。” 冰山男子看到水月儿并没有出现意外,闻言以眼神询问添香。 添香当然公正的点点头。 水月儿则像是完全不知发生什么事情的样子淫妈,疑惑问冰山男道:“爹!你这是干什么?” 冰山男子当然知道又一次给他的宝贝女儿骗到,转身就要离开。 水月儿叫住冰山男子道:“爹!要我安安稳稳的回去云山庄可以,不过得把他带回去。我们庄里多少年没有新人来啦!人家闷都闷死了!” ------------ 莫名招揽(一更) 方川言此时终于知道他要面对的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正要开口解释。 此时冰山男面无表情的转头对往方川言,冷声道:“你跟我出来一下。” 冰山男的话冰的跟一块万年不化的冰块,但是话中却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慑感。 方川言乖乖的跟冰山男走到船首甲板。 甲板上的护卫早就知机的撤走。 冰山男立于船头,看着五百多米宽的伊崇河面,江风吹到他的身上,却无法将衣角吹起半片。 方川言看的暗骇,这不仅说明冰山男子的内力深厚的无法想象,而且时时刻刻都处于一种真气护体的戒备之中。 冰山男终于开口道:“你是否知道我是什么人?” 方川言此时放开心来,背手走到船沿,实际上确实随时准备跳往河中,回答道:“这也是晚辈很想知道的事情,以前辈这么高明的手段,在大陆上都该算是号人物。” 冰山男脸上露出意外,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段高明?” 方川言道:“事实上至今为止,能够给晚辈这种感觉的唯有一人,那就是白玉世家的权培封,甚至我还觉得前辈要技高一筹。” 能够给他这种感觉的,当然不止权培封,实际上,古成典,横沥,寇兀,红员外都给他这种感觉,不过这些当然不能说出口。 冰山男惊讶道:“你跟权培封交过手了?” 方川言点点头。 冰山男叹口气道:“世道变化太快还是你进步太快呢?竟然能够从权培封手上逃出命来。” 顿一下继续道:“我就是去云庄的庄主鬼无常,你听说过吗?” 方川言摇摇头,暗道这个名字非常符合你的形象。 鬼无常毫不意外的样子,继续道:“我原本是‘半统大帝’孟时人手下最为隐秘的暗风首领,孟时人灭亡后我创建了去云庄,因此在整个大陆上都是很有影响力的。” 方川言对鬼无常口中的“半统大帝”之类的根本未曾听说过,更纳闷鬼无常为何嗦嗦跟他说这么多。 他终于疑惑道:“前辈为何跟我说这些呢?不过我只想跟前辈说,晚辈仍需到中京跟同伴汇合,恐怕不能跟前辈回去云庄。” 鬼无常像是完全没听到方川言的话那样仍旧故我的道:“我观你面相,便知小兄弟却有青云之志,所以只要小兄弟你肯跟我回去云庄,老夫可以助小兄弟一臂之力。” 方川言终于搞清楚这个鬼无常竟然是想拉拢自己,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有什么青云之志,但是对于这种提议他本能的反对,拒绝道:“晚辈确实只想跟同伴汇合,至于什么青云之志,还是算了吧,那不是晚辈的追求。” 方川言已经在暗下做好翻脸动手的准备,岂知鬼无常完全无动于衷,也不答话,径自走向船舱。 方川言隐隐把握到一点这个古怪的鬼无常的性格,放松心中的戒备,忽然想起先前那种给人牢牢锁定的感觉,心中疑问升起,开口问道:“前辈刚才不是一直在偷听我跟您女儿的谈话吗?为何像是毫不知晓的认定我是贼的样子?” 鬼无常定住身子,回望方川言,淡淡道:“我何时头听过你们谈话了?” 方川言一怔,疑惑道:“那股淫妈锁定晚辈的气机是否前辈所发?” 鬼无常居然很好说话的点点头,且摆明一副有什么疑问尽管问的架势。 方川言终于认识到自己好像犯下一个大错误,干笑道:“那前辈没有偷听我们的谈话,为何我一直有种给人偷听的感觉?啊!晚辈的感觉一向很准的。” 鬼无常冷若冰川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解释道:“那是透过我的内力给你的一种暗示,让你始终以为我在监视你,实际上,月儿谈话时我从来都不偷听的。” 方川言难以置信道:“暗示?真气可以做到这点吗?” 不过也了解到为何水月儿能够三番五次逃跑掉,正是因为她的无敌老爹不是时刻将她监视的死死的。 鬼无常仍旧保持着笑容,淡淡道:“那是我的独门真气,如果小兄弟跟我回去云庄,我可以全部交给小兄弟。” 方川言连忙摇头道:“还是不要了。” 鬼无常终于翻脸,冷道:“既然小兄弟这么不识抬举,那只能将小兄弟强压回去云庄了。” 方川言想不到这个鬼无常翻脸这么快,身子毫不犹豫的投往河中。 ------------ 逃跑不成(二更) 鬼无常身形电闪到船舷上,看着正落往水中的方川言,毫不犹豫的打出一道冰冷拳风。 方川言心道又是这种手段,身形凭空横移半米,轻松躲过拳风。 还未等他高兴起来,冰冷的拳风打入水中之后,方川言骇然的发现河中出现四五平米的浮冰,阻住他落往水中的道路淫妈。 方川言苦笑一声,手掌点冰面,立身冰面上看着站在船舷上静静看着他的鬼无常。 他清楚的感觉到鬼无常蓄势待发的状态,如果他继续施以凌空换气大法往另一处,那必定会引发鬼无常另一阵拳风,在这种拳风总是比他的身法快的情况下,他只能以不停的变换方向来躲避不停出现的浮冰,最后仍只会变作力竭被抓。 还不如现在这样轻松认输,毕竟不是什么生死攸关之事。 船首慢慢压过,方川言轻轻一点,跃上船头。 一个身高体壮的大汉给他安排房间。 方川言乖乖的走进房间,躺倒那张大床,准备好好的补补这几天缺失掉的睡眠。 水月儿古灵精怪的脑壳从方川言的舱门探进来,看到方川言睁开眼来,正直盯着她看,遂推门入内,贼兮兮笑道:“你先不要说话,让我猜猜我爹跟你说了什么?” 方川言洒然耸肩道:“你猜猜看。” 水月儿学足鬼无常那种面无表情的样子,沉声粗气道:“我是去云山庄鬼无常,在大陆上都很有影响力,我看小兄弟你面相非比寻常,若果小兄弟肯跟我会去云山庄,老夫可助你一臂之力。” 方川言失神惊叫道:“你刚才偷听我们说话了?” 水月儿摇头笑道:“我那有那么大的能耐,这些话我爹已经跟超过四个人说过了,我当然知道的轻轻楚楚。不过我想知道你答应了没?” 方川言怔住,摇摇头,满脸疑问号的问道:“你们去云庄招人手吗?” 水月儿气道:“当然不是,我们去云庄招人手还需这么麻烦吗?这是我爹在给我挑夫婿呢!” 方川言跳起惊叫道:“什么?” 水月儿瞪他一眼,解释道:“这其实是我爹的一个小测验,假若你真的答应,我爹反而会将你列入不可交往的那类人中去,那你就会永远给排除掉追求我的资格。” 方川言哭笑不得道:“那其他那四个人都怎么回答的?” 水月儿叹口气道:“我爹看人还是相当准确的,那四个人都没答应,所以他们都有了追求我的资格。” 水月儿在这里像是诉说一件跟她毫不相关的事情,继续道:“所以还要恭喜你成为第五个拥有资格追求我的男人。” 方川言难以置信的听着水月儿的祝贺,更给鬼无常的奇思怪想给震惊到,打趣道:“那定是你爹嫌你太讨厌才急着将你嫁出去。” 水月儿大眼中满是怒气,狠狠瞪着他。 方川言终于记起这位大小姐惹不得的脾气,转赔笑脸道:“哈!不要瞪我了!你从其余四个人中挑选就行了,我自动放弃这种资格。” 水月儿大眼中突然涌上满眶泪水,委屈的看着方川言道:“人家就那么让你讨厌么?” 方川言暗叫我的个乖乖,安慰道:“当然不是,是俺们知道自己没这个资格,大小姐您就别哭了,啊!” 水月儿破涕为笑,乐道:“算你会说话,不过你还是要跟我们回去云庄的。” 方川言皱眉道:“是否前面那四个人都给你老爹抓回庄子里了?” 水月儿皱皱可爱的鼻头道:“当然不是,这里面就属你的武功最差,那四个人都不知逃到哪去啦。” 方川言暗道有谁会喜欢给人强迫着娶老婆的,即使娶得是天仙都给败坏了心情,正要询问那个“半统大帝”孟时人是个什么人物。 此时添香从门外跻身进来,像是发现新大陆那样兴奋道:“你们知道我刚才听到老爷说什么了?” 水月儿最先发问道:“说什么了?” 添香故作神秘的停顿一下,装作嗓音不舒服那样咳两声,待将两人心中好奇的小虫全都勾起后,学族鬼无常的冰冷语调缓缓道:“那个小子确实是我近年所见到最具潜质的一个人物,虽然此时他的武功仍算低微,但是即使我运起秘法都无法感知到他的内力状况,假以时日,他的成绝不会再六大游侠之下,甚至再高一步都非是怪事。” 方川言心头一跳,因为他当然感觉出这些话是在评论他,更从鬼无常这种高手口中晓得自己是多么的优秀,心中那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 江面论史(三更) 水月儿故作迷糊道:“那是说谁?” 添香淫妈配合道:“当然是这个屋里的某人啦!” 水月儿眼神在方川言身上扫过,叹气道:“看来爹的水平下降啦!连这个小子的深浅都看不出来啦!” 方川言这番给人又捧又损,心中滋味复杂难明。 主仆两人看到方川言那种怪异的表情,对视一眼,立刻捧腹大笑。 待两人终于笑累,方川言才问道:“为何每次你们老爷说话都给你听到?” 添香理所当然道:“我们老爷谈很多话的时候都不避着我们的,不过如果是小姐在场,老爷就一定不会谈什么大事的。” 水月儿也不忿道:“就是,爹从来不让我知道什么大事,就怕我参与进去一样。” 方川言哈哈笑道:“即使我都能看出来,你是不可能有心情去理那些枯燥的什么大事的。” 水月儿瞪起眼珠威胁方川言时,方川言即刻转换话题道:“‘半统大帝’是谁?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水月儿也是一副毫不知晓的样子,不过添香接道:“我好想听过这个名字啊,据说就是五国之前的那个半统时期的皇帝。” 方川言惊愕道:“这么厉害的人物为何平常都未曾听说过?” 这次即使添香这个包打听都不知道。 两人告辞,方川言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 敲门声响起,方川言从深沉的睡眠中醒来,夕阳撒到窗纸上染出一片血红。 已经又是夜晚到来了。 外面护卫叫道:“方公子,主人请你过去用餐。” 方川言应声答是。 穿过昏暗的船舱通道,护卫将方川言带到这艘楼船的最高一层建筑。 硕大的阁楼中只摆放着一张大圆桌,四周只以木柱顶起上面的顶盖,从这里可以望向外面的美丽景色。 登高望远,从这里看以纵览全部江面,此时昏黄的夕阳将江面也染红,水波荡漾中,拉长的夕阳倒影不停晃动。 鬼无常端坐主位,水月儿坐于左手端,陪坐的还有添香跟另外一个壮实的青年。 青年比方川言还年轻些,此时脸上仍带着点稚嫩,不过从他紧抿的双唇,冷静双眸及不动如山的身形可以断定这是一个沉稳且功夫颇高的人。 青年起身将方川言引入到鬼无常右手边的座位上。 任何人看到青年那张几乎是鬼无常翻版的毫无表情的脸庞时,恐怕都会以为那是因为对自己的讨厌。 但是方川言却感觉到这个青年正该是外冷内热的那种人。 鬼无常为方川言介绍道:“这是我们庄子中管家的儿子,自小在我们庄子长大,我们叫他小奴人。” 又给小奴人介绍方川言。 方川言心道他们这个鬼庄子里的人名字都这么怪。 小奴人跟方川言一拱手,两人各自坐下吃饭。 菜肴源源不断的由几个护卫端上,五人坐在船顶,享受晚春江面吹来的徐徐微风。 鬼无常突然开口问道:“方小兄弟没听说过‘半统大帝’这个人吗?” 方川言放下筷箸,先看一眼水月儿。 水月儿扬扬眉头,以脸色示意她告诉鬼无常的。 方川言点头道:“我确实未曾听说过‘半统大帝’这么号人物,不过看前辈的表情,那该是个相当了不得的人物。” 水月儿此时也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鬼无常此时颇有些不符合方川言心中对他的印象,变作好心的邻家大叔那样,仔细为方川言解释道:“‘半统大帝’孟时人确实该算是继布果之后最为惊天动地的伟大人物,就是他将乱十朝末期的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国家强行统合起来,建立半统时期,使得大陆上除去魔魇统治的范围之外的所有的地方都归于一体,定国号为宇。” 方川言给这位“半统大帝”的丰功伟绩震撼到。 水月儿疑惑无比道:“这么厉害的人物,为何我平常都未曾听说过?” 鬼无常没好气的看了水月儿一眼,眼中露出你不仅没听说过这个,许多人都未听说过的意思。 水月儿皱皱鼻头,转头望向江面。 方川言解围干笑道:“我也只听说过乱十朝时期的普六如是个厉害的不得了的人物。” 鬼无常继续解释道:“那是因为孟时人向四王发起挑战,企图将四王的统治推翻,最后给四王连根拔起,之后大陆上各大势力竭力淡化孟时人的所有消息。” 叹口气又道:“普六如的能臣形象正是从半统时期结束以后才真正在大陆上流传开来的。” ------------ 太平峡谷(四更) 方川言奇道:“孟时人有布果那么厉害吗?” 鬼无常喝口小酒,望向因太阳落下地平线而变的暗淡无比的江面,轻摇头道:“论武功,孟时人比起布果差远,不过据我所知,当时孟时人跟兀王有所联系,才密谋来推翻四王的统治的。” 方川言又听到兀王参与其中的消息,心道这位兀王真是锲而不舍,时刻准备颠覆四王,又问道:“孟时人死后,大宇王朝就直接崩溃吗?” 鬼无常点头道:“孟时人死后天下又陷入一片大乱,我做为他手下秘密情报组织‘暗风’的头领也成为大陆上人人欲得的一块香淫妈馍馍,无奈之下我藏身到梁地也就是现在的宏照国内。最后天下变得稍微太平些后,我创建了去云山庄,又跟老可皇结成联盟,这才震慑住那些心怀不轨之人。” 方川言听得心潮起伏,恨不能投入到那种精彩的争斗中去。 添香突然叫道:“啊!” 桌上其余四人疑惑同望向此时捂住小嘴的添香。 添香低声道:“我只是想起孟时人的年纪该有千多岁。” 鬼无常脸上丝毫未见给人打断的愤怒,反而和颜悦色点头道:“他确实有千多岁,将近两千岁的年龄,如果他能够专心武道,冲上四王那种程度的水平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一直默不作声的小奴人突然开口道:“心分则衰。” 方川言看向又变作木然静坐的小奴人,暗自震惊。 因为小奴人这句话毫不客气的点出孟时人失败的根本原因,无论任何人经历都是有限,在一个结果未达成之前,妄图更上一层确实大忌。 而从中可看出小奴人的练武心态必是专一,这中人正是那种坚毅有决断之人。 鬼无常眼中露出赞同的神色,叹气道:“不过孟时人确实怀着拯救世人的想法,才让他这么不智的去招惹四王。” 方川言想起自己也算是招惹到四王之一的风灵,是否算是不智呢? 箭在弦上,不能不发。 方川言好奇道:“那岂非前辈也有千岁的年纪?” 鬼无常淡淡道:“我怎会有那么大的年纪,老夫至今不过三百余年而已。唉!想想孟时人一世豪杰,最后不也化作黄土一堆。” 水月儿显然再没有兴趣在这里听这些陈年旧事,起身走向下层道:“我先去睡一觉,等到了疆度再叫醒我。” 鬼无常显是早就熟悉水月儿说变就变的性格,淡淡提醒道:“我们不会在那里停很久的,你就不要想着从那里逃跑了。” 水月儿给鬼无常叫破用心,狠狠瞪了他一眼,蹬蹬下到船舱底部。 此时两岸出现连绵的山峰,伊崇河水从山峰下穿过,从尚未完全黑透的天色中仍能看出两岸层峦叠嶂,奇峰险峻的壮丽景色。 鬼无常为方川言开口介绍道:“这里就是伊崇河极为有名的太平峡,两岸奇峰崛起,河水却平静如常,完全不像其它峡谷那样惊险难容,故而得名太平峡。” 添香接道:“过了这个太平峡,再有一个小时就到了疆度,到时我们会在城外稍微停留一会,采买点东西。” 方川言奇怪道:“我看这艘船完全可以快一些,那不是可以到城中休息吗?” 添香窃笑道:“因为小姐总是要逃跑,所以我们这一路上都不会进城了。” 方川言暗道这怎成,那岂非让我无法溜到中京去? 此时如擎天柱一样拔起的左岸山峰上传来阵阵钟鸣声,激荡在连绵山峰之中,洪亮醒神。 方川言讶道:“山峰上怎会有人敲钟?” 此时添香接过导游的职责,解释道:“这是太平峰上的无来寺每日落日时的钟声,他们认为夜晚时鬼怪乱出,以钟声给予震慑。这座无来寺是跟中京的大转轮寺,东府的威日寺并称为宏照国的三大寺院,可是相当有名的地方呢!” 方川言恍然点头,不过这是他首次在这个世界上接触到寺庙,奇怪道:“佛教是否这个大陆上唯一的宗教?” 此时鬼无常接过话头道:“大陆上的宗教共有三种,分为释、道、儒,之间各有各的特点。 其中以释宗最为广泛的传播,也就是佛教。” 方川言疑惑道:“儒也能算做一种宗教吗?” 鬼无常奇怪的望方川言一眼,理所当然道:“儒所追求的是仁、爱、礼这些东西,号召人们收起兵戈,以文教化,最终做到大智、大仁、大礼。这当然不会给大陆上任何皇帝接受,只能当做一种宗教那样传播,它也是三教中最为薄弱的。”武尊异界 ------------ 终抵疆度(一更) 方川言恍然,不同的世界,当然会有不同的规则,在这个以武立身的大陆淫妈上,讲求儒家的礼仪仁爱是很难给人接受的。 当然只能作为一种宗教的形式出现。 添香道:“这里离着疆度不远,平常很多人到这里上香拜佛的。” 楼船穿出太平峡时,天色已经全部暗下来。 四人也已经吃完饭,坐在桌旁谈天说地。 其中小奴人总是在突然间蹦出几个字,却全是真知灼见,字字珠玑。 方川言奇怪的发现鬼无常像是对自己有种特别的优待,终于在添香、小奴人告辞之后,留下问道:“前辈为何像是对晚辈特别优待的样子?我很惶恐不安哩!” 鬼无常起身走到船边,负手而立,声音又变作以前那种木然,淡淡道:“方小兄弟,你应该听月儿跟你说过我为她挑选夫婿的事情。说句实话,虽然前面四人都是武功远高于你,但是这之中我最欣赏的确是你。” 方川言给人赞同,心中浮起一种特别的温暖,惊讶道:“为何呢?” 鬼无常没有变化的语调再次响起道:“因为你拥有比其他任何人都强的多的成长潜力,而且这其中月儿对你的感觉该是最好的。” 方川言暗道是否这番话对每个人都说过,奇怪道:“我怎么没有感觉到您女儿对我有什么好感的?” 转而又道:“不过我现在确实没有这种心情来谈情说爱,因为我给白玉世家和济兀派同时追杀,那还会连累你们。” 鬼无常点头道:“关于这点我已经知道了,白玉世家家主发出‘家主令’,务要取你性命。不过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只要你跟我会去云山庄,什么问题都由去云山庄来挡下。” 方川言站起身,大笑道:“是个男人都不该接受这种提议的,遇到问题怎可像只乌龟那样躲到龟壳中,那不会是我方川言会做出的事情。实际上,我更视这种追杀为一种武道的磨练。所以前辈的建议还是不要再提了。” 方川言说出这番话,是做好了跟鬼无常翻脸的准备的,因为这句话无疑是痛责鬼无常是个乌龟。 哪知鬼无常仍是站立原处,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两人就这么静立好一会之后,鬼无常终于开口道:“我没想到方小兄弟竟会有这种大无畏的精神,好吧!横竖我们还有一路的时间,此事慢慢再谈。” 然后又道:“我听说余世泽将你两位同伴的画像发往各大势力,务要将这两人擒获,他们究竟能不能到中京仍旧是件难说的事情。” 方川言心中一震,知道给余世泽击中他的软肋,客气跟鬼无常行礼道;“多谢前辈提醒。” 鬼无常就那样跳下到甲板上,消失不见。 此处仅剩方川言一人。 以方川言的眼力,黑夜根本不能对他造成任何的困扰。 此时楼船驶入一条更宽阔的河道,两岸尽是平整的农田,一望无际。 远处地平线上崛起一座通亮的雄城,该就是大名鼎鼎的疆度。 方川言暗叹一声,不知如何才能离开这里跟赵温、宋姝他们汇合。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接近疆度时,整个河面变得宽阔无比,深沉的夜空下足有十余里。 这里就是伊崇河跟西莱河交接之处,而疆度就是建在交界口形成的三角嘴上。 方川言就那么站在船顶观察着逐渐接近的疆度城墙。 疆度城中此时竟然是亮光冲天,尤其正对他们的那到亮光最足,这也让他能够看清城墙具体样子。 凭借目测,城墙足有六七十米高,比起前次见到的枣县城墙又高出一倍,从这里望去,简直有种那是一座小山的奇异感觉。 城墙布局仍是那种经典的锯齿状,整个城墙延绵近十公里,确实浩大的工程,也唯有在控者存在的大陆上才能建起这么种城墙。 此时望塔上的水手喊道:“疆度到了!” 全船人都行动起来。 此时离城尚有数里的路程,不过方川言已经将整个高大的城墙看个清楚。 整座城墙面向他们这面的是一个突出于城墙的巨大水门,跟整个城墙组成凸字形状。 此时整个水门大开,前面是一片用作停船用的港口,而水门之内则是人影重重。 方川言暗自惊讶,难道夜里这里仍不关闭城门吗? 船内鬼无常等人都来到下面甲板上。 ------------ 河联财帮(二更) 方川言跃下到甲板上,疑惑道:“为何这里仍然像是很热闹的样子?难道疆度夜晚不关城门吗?” 添香指着那座城墙解释道:“那是疆度的水港夜市,专门建起为来往的船舶停靠,交易的。” 鬼无常走过来,为方川言更仔细介绍道:“这座城市曾在七十七年前毁掉,重建之后,当时的总管直接在城外划出一段地方建起这么个城外城,作为水港夜市。这七十七年来,这里已经发展成为疆度的标志。” 添香接... ------------ 改容换颜(三更) 此时船舱内突然响起水手的惊叫声道:“船漏水了!” 水手们顿时慌成一片,忙着去修补那个足可让这条船沉入河底的大洞。 方川言心中一震,暗道怎么会这么巧的。 鬼无常冷声道:“不要急了,肯定是月儿从船底打了个洞,潜水逃跑了。” 方川言也在同时想明白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当然不是鬼无常想得那样。 船底的洞定是水月儿不知什么时候偷偷打出的,并且计算时间,控制船漏水的速度,使得这件事能够在合适的时间比如现在让人发现,造成她偷偷从水底逃生的假象。 但是实际上她仍旧以高明的敛气法门藏在房间内,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从水底逃走掉。 最后等全部人都慌乱的出去找她时,她就可以轻轻松松的从船里出来。 由于水月儿怕水,根本不可能从水底逃走,故而想出这种“金蝉脱壳”计升级版。 方川言暗赞一声:真是好精密的心思。 同时想起水月儿也并非真正想要将自己留下,跟她到去云山庄,那只是因为她要给鬼无常做出她不会再逃走的假象,故意拉上方川言。 鉴于水月儿的大小姐脾气,任谁都会以为她是真的想将方川言带回去,即使方川言都给他骗到。 这些密谋从水月儿大喊“方川言是贼”的时候就已经展开,到现在一切都是完美无缺。 方川言脑海中一瞬间想过这些事情。 此时添香难以置信道:“小姐她这么怕水,怎么可能从水底逃跑?” 鬼无常立刻接道:“方川言那小子对于潜水很有办法,他就是靠着水性才能屡次逃过追杀的。肯定是他教的月儿潜水秘术。可恶!” 方川言暗道冤枉,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扬声道:“鬼前辈,小子仍旧有事,就不多陪了!告辞了!” 话音刚起时,方川言已经越往水面,待方川言话音一毕,他已经落入水中。 鬼无常追之不及。 方川言即使落到水中都不敢有丝毫大意,屏气慑息淫妈,收敛所有生命特征,比起水月儿的敛息法门做的更彻底。 鬼无常此时无计可施,唯有叹气。 方川言临走之前曾很想将水月儿的诡计揭破,但是那可能让水月儿真正盯上自己,那是他可就真的倒了大霉了,故而什么都未敢做。 水面上传来鬼无常的冷喝声:“先把船开到疆度停下,修理一下,我下船找月儿。小奴人,带他们去城内客栈,如果发现月儿,立刻把她扣下,等我回来再说。” 小奴人的声音不卑不亢的响起道:“是!” 破空声响起,显是鬼无常离开楼船。 不过此时仍不时方川言露头的时机,只能静静的呆在水底。 水面上传来小奴人指挥水手们的声音,方川言却在想他接下来该到什么地方去。 现在摆在面前的路有三条,一是上岸,不过那很有可能碰上鬼无常,到时可能让他再顺手带回来;二是逆流而上,不过那将离目的地愈来愈远;三是向前到疆度城内,不过小奴人他们也在城内,而且那是余世泽的老巢,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思来想去,最好的一条路仍是到疆度城内去。 船儿艰难的划往疆度的水港夜市内。 方川言悄无声息的附到船尾,仅将口鼻露出水面,保持足够的呼吸,至于内呼吸就太费内力了,在这种举世皆敌的环境下,还是保留足够的内力为好。 船终于靠到城外港口的一处船坞内,立刻有人下去交代修理船只。 片刻之后,整艘船上的人都走玩。 方川言仔细把握着水月儿的心跳声,发现水月儿仍是那样不动分毫的藏身房内。 不过这些都跟他无关,悄悄从一侧不惹人注意的岸边上岸,却并不进城,反而向着另一处杂草丛生的地方奔去。 他仍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易容。 现下最重要的就是采集到材料,最好的地方当然就是杂草丛生的地方。 不到一个小时之内,方川言已经将所有的材料都收集到,立刻夹起材料往水港外的数排凌乱建起的房屋奔去。 他将在那里将“广颜”熬制出来。 当方川言从一个低矮的小屋内走出来时,已经变成另一幅平凡的中年人容貌且身上已经换成一件土黄色布衣。 任谁都不会认出他的模样。 方川言此时才有心情来从近处仔细打量这座水港城市,整个港口外的码头两旁均停放着众多的船只,不住的装货卸货。 ------------ 错身而过(四更) 高大城墙下的水门中只进出一些类似乌篷船或鱼肚船等最长不过十米的小型货船,而那些装载大件货物的货船及客船都在城外港口中停泊。 整个港口火光通亮,丝毫不显半点夜晚的黑暗。 方川言缓缓漫步到拥挤的码头路上,细细体味这时代的不夜城。 从水门旁的一个三米宽的洞门进入水港夜市,内里比起外面的港口又亮上数分。 方川言抬头望向四周围起的城墙,均悬挂以巨大的火把,上下分为两层,再配以下面街道上悬挂的各色的灯笼,整个长数里,宽亦有上千米的夜市内灯火通明。 一条数十米宽的河流从这个水门一直流到对面的水门,正是后来人们给开凿出的专用于城内的小河道。 河道两侧则是两条主干道。 脚下的道路以巨石板铺成,整个道路足有三十余米宽,但是两旁仍摆满的小摊位及路上的行人将道路变得拥挤起来。 两岸的货栈,商店鳞次栉比,客栈也不在少数。 现在方川言算是身怀巨资,当然不能委屈了自己。 现在小奴人该已经率船上众人上岸,或许就住在某家大的旅店内,因此他只能住到小旅店中,因此越是那些看上去大的客栈,方川言愈要躲的远远的。 方川言穿行人流不息的道路上时,一种特别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心底瞬时浮起明悟,他给人跟踪了。 他心底大讶,因为现在这副样子淫妈不该给人认出,怎会有人来跟踪他呢? 心神电转中,脚底接着身体的轻微波动,踏出几步,消失在人海中。 但是那种给人监视的感觉仍未消失。 现在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一个高手以一种特别的方式在跟踪方川言;二是一个帮派在监视方川言。 前一种可能性最为微小,因为高手的跟踪不会那么容易露出马脚的。 方川言脑中瞬时做出这种判断,依旧像鱼儿那样穿行在人海中,因为只有人海才能给他足够的安全保证,在这种人生地不熟,兼且是别人地盘的地方,随便跑到偏僻小巷才是找死的行为。 同时阴阳照全力运起,立刻感到有数十道不怀好意的目光盯住自己。 现在跟踪的人也知道自己已经暴漏,身后一人急速赶上,拉住方川言胳膊。 方川言装作毫无所知那样看向这个十七八岁小伙子,以内力改变喉咙的发气声音,恼怒道:“什么事情?” 小伙子低声道:“这位大哥,可否一旁说话?” 方川言奇怪这人为何像是很客气的样子,恶声恶气道:“我还有事,那有空跟你去说什么话!” 小伙子神秘兮兮道:“大哥现在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您看见周围的那么多人了吗?都是我们河联财帮的帮众,嘿!现在大哥当然知道该怎样选择。” 方川言怎都想不到自己跟这个联合财帮会有什么勾结,更对这些软脚虾的帮众们瞧不上眼,不过现在动手定会惊动官府,就有可能暴漏自己,默然不语,不知该是跟去还是就这么逃掉。 小伙子见到“威胁”有效,趁热打铁道:“而且保证大哥有好处可拿的!” 方川言心中一动,痛快答道:“好吧!我跟你去!” 让方川言这么痛快答应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城门口处传来一声鬼无常的熟悉脚步声。 如果在这里跟这群人斗起来,那必定让鬼无常发现他的底细。 而且方川言并不相信对方能够神通广大至识破他的身份,到时如果情况不对,最多找个借口逃掉便可。 小伙子自以为计得的将方川言沿着大街领往另一道巨大的水门处。 那是跟方川言来时的大门相对的一个水门,按方向来算,出去水门外该是西莱河。 方川言心中叫苦,因为照这中速度,他们会给以一种奇异的步伐在人群中穿梭行进的鬼无常追上。 方川言此时唯有静神敛息,同时心中求便万千神佛。 鬼无常像是鬼魅的身形从众人身旁穿过,方川言才放下那颗快要蹦出体外的心。 方川言跟随小伙子穿出水门,登上一艘小摇船。 这边水门外同样是一个港口,停放着数以百计的大小船只。 小摇船将方川言带往另一艘巨大的四层船舶之上。 这艘船通体一副破旧的样子,显是常年行进在河面之上,而且看其摸样,像是一艘客船。 大船起航出了疆度港口,将方川言带离这座他仍未待满够一个小时的城市。 09年最后一更!新年快乐! ------------ 平等交易(一更) 两人来到巨船的最高一层,上面已经有十数人横刀而立,只从面相上看就给人凶厉的感觉。 空旷的巨室之内,两排八仙椅罗列两侧,正中则是安坐着一位中年人。 小伙子立刻走到中年人身后静立。 事实上,方川言甫一登船便以阴阳照测出船上布满了少说有上百人,而且其中不时有刀剑碰撞的声音,甚至还有张弦上箭的声音。 但他仍旧怡然不惧,只要下面仍是一条河流,他就有足够的能耐逃命。 方川言离着十数人还有十余米外站定,看着中间为首的那位一身华丽衣衫,手执摇扇的精瘦中年人,沉声道:“阁下找我到底有何事?” 只从方川言的感觉中便可以判断出此人的武功,即使比起余世泽都不会差出太多。 中年人疾步上前,脸上堆起笑容,和扇拱手道:“难得能够请到方先生到来,当然是有要事详谈。来!我们入座再谈。” 方川言心中巨震,强压震惊道:“什么方先生?” 中年人朗声笑起道:“方先生何必遮遮掩掩?您当然是方川言方先生嘛!向您这么聪明的人何必跟我们打这种哑谜?” 身份真正暴漏,方川言反而静下心来,比这更为凶险的场面他都见过,当然不能在这里翻了船,同时迅速思考到底什么地方露出马脚,为何这群人像是有透视眼那样的能够直接找到自己? 他潇洒的坐到一侧的八仙椅上,微笑道:“阁下千辛万苦才把我骗来,那您有什么指教?” 中年人“刷”的甩开折扇,折扇以一种特别的韵律急速震动,扇出一阵凉风,而整个折扇却如同未曾动过一样,自我介绍道:“鄙人姓庄,名士散,现在添为河联财帮的副帮主,现在带着众位帮众骨干弟兄们来和方兄弟做场交易。” 庄士散手势挥动,十余个形色各异的人同时淫妈各就各位的做到八仙椅上,行动之间利落干净,绝对不拖泥带水,一看即知是绝对的精英分子。 但方川言心底明白异常,说白了,这十几个人也只是庄士散手下的打手而已。 这当然不是什么欢迎的阵势,方川言明白这也只是庄士散的一个遮掩的借口而已,只是为了给两人彼此之间留点面子,将他们说成帮中骨干。 方川言心中好笑的将庄士散的名字念上两边,因为这个名字乍念起来跟“装十三”是同音,最好笑的是这个庄士散确实很“装十三”。 从对方种种阵势看来,确实体现出对方确实是想跟方川言公平的交易。 当然,这是方川言答应交易的情况下,否则就随时会变成硬抢。 方川言心中苦笑,因为他跟本没有尚善古玉,这只会给他们认作不同意交易的表现。 事实上,如果尚善古玉真的在手,方川言早就把它拿出来交易掉,那确实不是现在他能玩的起的。 方川言起身微笑道:“众位即使将尚善古玉拿去,有这种能力保证在各大势力的垂涎下保住它吗?” 庄士散轻摇折扇,一把长长的胡须飞动起,自信笑道:“这些问题当然轮不到方先生来管,我们只需完成交易即可。” 方川言走到窗边,往下面的河水望去,叹气道:“很多人都这么说的,可惜尚善古玉真的不在我身上,它早就让我给扔掉了。” 庄士散轻笑道:“方先生仍舍不得那枚古玉?还是现在已经把它交给你的两位同伴了?据庄某所知,‘大梁镖行’现在已经开出价格,为你的同伴开出一百黄币的价格,而方先生的价格则是上千黄币。” 方川言的阴阳照发动,将所有生息的位置,距离等一一测出,并在瞬间计算出逃跑的最佳路线以及各种可能的情况下该做出什么样的动作,眼神依旧望向因为远离港口而变得漆黑的河面,一挑眉毛道:“他们仍未有资格拿到我们的项上人头,难道庄帮主想要一试?” 庄士散当然不怕方川言跳窗逃跑,因为外面船室内正有上百的好手张弓以待,若是方川言从窗户跳出足可让他变成一个插满箭矢的草垛,哈哈笑道:“庄某当然是怀着真诚的心意来跟方先生交易,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只要方先生答应跟我们交易,我们除去交换条件之外,还可为三位安排船只,将三位送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去。” 方川言暗道你别把我们送到阴曹地府就行,真诚无比道:“不是我不同意,实在是尚善古玉早就给余世泽给夺回去了。” ------------ 空手套狼(二更) 谁知庄士散听到这番话竟没有丝毫相信,哈哈大笑道:“方先生,不怕告诉你,就在今日下午权培封找上余世泽,来讨要那枚尚善古玉,结果余世泽被逼的发下毒誓,说尚善古玉仍在你那里,现在几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方川言惊讶道:“什么?” 他惊讶的当然不是自己的谎话给人戳破,而是权培封居然直接找上门来讨要尚善古玉。 那不仅使他对两人说的谎言失效,最重要的是两人很有可能在相互验证下透漏出某些信息,比如眼下他逃生的出路就在于河面,谁知道两人是否将这点消息给放出来。 这为他的前途添上莫测的结果。 方川言将阴阳照的范围扩至最大,将每一丝声响都分析一遍,竟然惊骇的发现底下的船舱内仍有一声极为淡的呼吸声,掩藏于众多人的杂乱呼吸中,使得方川言到此时才能够发现他。 但是这仍不像是防范他从水路逃跑的表示,他顿时放下心中担忧,因为他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淫妈。 庄士散确实知道方川言屡次从余世泽,权培封手上逃跑,但却不知他到底是怎么逃跑的,因此只以为方川言武功足够高明,因此隐藏高手好在关键时刻给方川言决定性的一击,而且还自作聪明的将方川言带到水面之上,形成一个封闭的环境,使得方川言逃无可逃。 水面之上方川言的水性当然不可能如常年跑水上的水手们强。 但是他们千算万算都算不到,水面之上才是方川言的主场。 瞬间相通这些,担忧尽去,方川言做出谎言给人拆穿的尴尬样子,哈哈笑道:“既然庄帮主已经知道这些事情,那方某也不说假话。尚善古玉确实给我藏起,交易当然可以,方某要求一万黄币,另外加一个消息。” 庄士散脸色大变道:“阁下是否贪多无厌了,不怕拿了这么多钱都走不出同府吗?” 一万黄币相当于一亿无色玉币,当然是一笔巨款,即使以河联财帮的财力都觉得吃紧。 方川言的真正目的当然不是那一万黄币,而是外加的那个消息,更知道此时决不能低头,否则只有给人吃死的份,傲然道:“庄帮主可以试试硬抢。” 庄士散身旁一直站立的那位小伙子上前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庄士散不住点头。 方川言将所有的话都听的清清楚楚,正是:“庄帮主,不妨先问问他的另一个消息。” 庄士散和上折扇,轻笑道:“方先生不放先说说那个消息是什么?” 方川言暗道鱼儿终于上钩,开口道:“我想知道你们究竟怎样找到我的。本人自信这幅摸样是不可能给人认出的。” 庄士散恍然大悟的点头,大笑道:“这个消息当然是很值钱,所以我们最多只能给方先生一千黄币,再附加这个消息。” 方川言当然不指望能够拿到钱,不过戏份仍得做足,犹豫道:“不行,怎都要五千黄币。” 两人像商贩那样终于将价格定在两千黄币,方川言终于开口问道:“好了,现在先答我的问题,就当做是定金。” 庄士散显是很乐意以这种对他来说很无关紧要的问题作为定金,爽快答道:“你知道余世泽是怎样屡次找到你的吗?” 仿佛闪电划过脑海,方川言失声道:“飞虫?” 庄士散很惊讶的看着方川言,想不到他竟能知道自己给飞虫跟踪,然后以点头来证实他的猜测没错,继续解释道:“事实上,余世泽的用的是我们帮内从海中一个孤岛上寻到的一种飞虫,我们称它为‘海飞鸟’,当时余世泽通过我们才学会这种方法的。今天的事情发生之后,我立刻想到余世泽正是利用这种方法来追踪你的,于是又用这种方法找到你。” 方川言黯然点头,此时他才想起进城前一个没有想到的足够威胁到他的生命的问题,那就是余世泽可能通过‘海飞鸟’来找到他。 方川言问道:“那到底怎样才能让‘海飞鸟’找不到我?” 庄士散做个无可奈何的表情,遗憾道:“由于你之前吸入那种海岛上的独特花粉,会呼出一种只有‘海飞鸟’才能闻到的气味,‘海飞鸟’是通过你呼出的气息找到你的,我们也无能为力。” 方川言脸上不漏一丝失望,微笑道:“好了,定睛我已经收到,庄先生是否可以放我下岸,让我取出玉佩,然后我们在交易呢?” ------------ 天罗地网(三更) 此时庄士散身后的小伙子接过话题道:“方哥该知现在各处都在找你,说起来,还是我们替你将余世泽的‘海飞鸟’给灭掉的,所以方哥还是一直呆在此处比较安全一些。上岸后我们一起去取出玉佩,到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小子虽然嘴上说的尊敬,但是方川言怎能听不出其中的强留知意。 方川言清楚的感觉到室内的各个“帮内骨干”们都紧张起来,笑道:“好吧!” 所有人都放松心神的时刻,方川言像是一只大鸟那样穿出窗户,投往河面。 庄士散首先反应过来,喝道:“在水上你能跑到哪里去?” 跟在方川言身后越到窗边。 他身后的小伙子接着喊道:“弓箭手,掷枪手,准备!” 底下的舱室内响起弓箭拉起及窗户打开的声音。 危机感同时涌上心头,方川言也从刚才的喊叫声中想到危机感的来源,因为在刚才的计算中他为未曾将掷枪手这种类型考虑进去。 由于整个大陆上武功的普及,军中的普通士卒都有不低的内力,这就产生大陆上不同于地球上古代的一种战斗方式,掷枪。 虽然古代地球上也有掷枪这个兵种,但是那绝度不会作为主力兵种,因为掷枪的距离最远不过五六十米,但是大陆上的掷枪距离由于内力的存在而变得大为增长,普通士卒都可掷出三百多米,有效距离也可达到百多米,这已经是堪比弓箭手的成绩。 由于这种原因,掷枪手在大陆上成为一个普遍的兵种,跟弓箭手共列为两种最强大的远程攻击武器。 弓箭的优势在于射程稍远,掷枪的优势在于穿透力强大,尤其在近距离上的贯穿力比起箭矢更是可怕。 现在方川言就面临到这种避无可避的危险局面中去。 他之前只是从张弓的声音中判断出共有二十位弓箭手,并将他们的位置都锁定住,打算首先以手中从窗户上抓下的片片木板阻住这些弓箭手片刻。 但是现在则多出一群比弓箭手更可怕的投掷手,立时让方川言难以决定该怎么办才好,因为木片对于投掷手的威胁太小,短矛完全可以贯穿木片而直接射向方川言,而且投掷手是无法通过声音来将他们分辨出来的。 此时下面的舱室内响起声音道:“预备” 方川言一咬牙,暗道生与死就看这一下了,手中木板按照之前的算计,灌注以内力,在大脑对双臂及双掌的肌肉精确掌控下,分毫不差的投向二十个位置不同的弓箭手。 而且木板的角度刚好封住弓箭将射过来的方向。 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回气静神,打起所有的精神度过这段惊险的自由落体时间。 “放!” 催命的喊声响起。 弓箭手却给突如其来的木板给打乱,或者直接将箭矢射到木板,又或者给木板惊吓到,弓箭射歪。 投掷手亦同时将手中的短矛掷出。 另外的一些地方则杂乱的射出一些各式的暗器。 方川言此时已经浸入到那种万物皆空,似有似无的神妙感觉中去,木板所造成的结果清晰的反应在心底,同时将所有的武器破空声都把握到,瞬时计算出它们射中自己的时间及威力大小,其中仍以三十余短矛最具威胁力。 三十余短矛显是精心计算过角度,短矛取得的方向各不相同,保证方川言无论跳向哪个方向都会受到全面的打击。 方川言哈哈一笑,怀中的数十枚黄币出现在手中,再由大脑精确的分配,一个不落的甩向三十余短矛。 他当然不求能够将短矛挡住,只求能够在重重短矛组成的网中制造出一点可以躲避的空隙。 “当!当!当!” 凌乱剧烈的碰撞声响起,黄币一个不落的击中短矛及那些乱飞的暗器。 重重杀机围起的巨网中终于露出一丝缝隙,只要方川言凌空换气,从缝隙中逃出,那就没人可以阻挡住他。 好事多磨,缝隙出现的瞬间,方川言心底同时浮起一种给人锁定的感觉。 这正是潜藏起的那位不下庄帮主的高手,此时终于觅得良机,给予方川言生死一击。 方川言从那种冷锐尖刺的锁定感觉中,神妙的把握到这是一位神箭手淫妈。 如果方川言真的从缝隙中逃生,那必将引发这种惊天攻势。 方川言一瞬间做出决定,真气逆转,身形飘向逃生的缝隙。 潜藏的神箭手果然松手射箭。 “呜!” 低沉而尖锐的啸声响起时,箭矢已经到了缝隙之前。 方川言却在身形飘进时真气再转,微微偏开一米,箭矢从旁边擦身而过。 ------------ 激战水底(四更) 方川言再出奇招,一把握住那支箭矢,同时内力反转,借由箭矢带起的力量横飘而出,逃出短矛的覆盖区。 楼上的庄帮主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道:“都下水!他从水底走!让他看看什么才是真正‘浪里白条’!” “噗通!” 方川言再次掉入水中。 “嗤!嗤!嗤!” 箭矢和短矛入水的声音不停。 方川言身体微微波动,庞大的劲道在大脑的精确控制下,从身体最合适的方向传向水中,使身体在一瞬间仿若撞上数台发动机,倏地溜开,像只鱼儿那样在水底灵活的转向船底。 “噗通!”“噗通!” “浪里白条”们也在箭矢和短矛无法建功时跳入水中。 他们这些常年行走于大江淫妈之上的水手们当然不相信方川言能够在水底胜得过他们。 不过黑漆漆的夜空未能给水底带来一丝亮光,所幸仍有船上的一圈火把,所以即使他们这些水手也只能看的清一米之内的东西,一时半会都找不到方川言。 此时方川言才有时间来料理受伤不轻的手掌。 那个神箭手的箭绝不是那么好抓的,箭矢高速射来时,另带一种盘旋的劲道,在握到箭矢的瞬间即将他的掌心给撕掉一块皮肉。 幸好先天真气最善疗伤,手掌的伤势片刻稳定下来,也不再出血。 他决心给这个什么河联财帮点教训,必须让他们知道他并非那么好惹的。 方川言将箭矢上灌满内力,轻松的将箭矢戳进船底,然后再将箭矢拔出依样重复。 不片刻时间将船底戳出一个圆形。 掌劲暴吐,已经松软不堪的船底给方川言打出一个大洞。 此时落水的水手们终于有人看到方川言。 方川言当然早就发现这两个靠近的水手,不过他有自信能够将这两个不知死活的水手干掉。 几乎在水手们发现方川言的同时,方川言的身体再次巧妙的波动,又一次像小鱼儿那样溜走。 两个水手仍未来得及反应时,方川言已经窜到他们身后,两根手指准确的点到两人的颈椎上,内力吐出,沿经脉直上大脑,两人直接变作水底的两条死鬼。 方川言将阴阳照放开,此时整个十米之内的水层都像是跟他的身体溶为一体,凡是十米之内的一切物质都犹若亲见,清晰的反映到脑海。 他变水,水变他。 离他三米之外仍有三个水手茫然的打量四方,毫不知死亡的威胁降临。 方川言再次将两个水手送入地府,正欲对另一个水手下手时,一种给人锁定的感觉再次传来,正是刚才的那名神箭手。 念头刚起,身体已经像只鱼儿打横飘到一边。 “嗤!” 低沉的响声落入耳中,水中给快速掠过的箭矢划出一道真空的痕迹。 锁定的感觉再次不依不饶的升起,方川言大讶,因为他此时已经依靠绝快的的速度来到那人视线之外,都不知道那个人是怎样发现他的。 方川言连续三次躲过追魂箭一样的箭矢之后,锁定的感觉仍旧未曾消失,心底怒意大盛,身体如水底精灵一样划出诡异难测的痕迹向神箭手游去。 神箭手给方川言诡异的身形弄的不知怎样锁定时,方川言已经来到他的事业之内。 方川言也终于看清神箭手的大体轮廓,一张方方正正的脸庞,锐利如刀的双目在漆黑的水底下仍旧是那么显眼,整个人身上透漏出一种杀伐气质。 方川言一瞬间知晓这是个有过军务经历的人,也只有军伍之地才盛产这种武功箭术都超群的高手。 神箭手此时已经来不及张弓射箭,因为方川言的身影比起方才感觉到的更加难测,唯有以手中的箭矢迎敌。 方川言身体波动,闪至神箭手背后,手指悄无声息的戳向他的颈椎。 神箭手像是感觉到方川言的位置一样,箭矢从耳旁点向方川言的手指,且保证能够先将方川言的手指废掉。 方川言变指为掌,抓向箭矢,足底悄悄踢出,正是神箭手的腰椎。 神箭手犹若后长眼睛那样知道方川言的所有动作,手指微弹,箭矢灌注内力射向方川言,不仅使他的一掌变作无效,而且箭矢的速度丝毫不慢于普通士卒的射箭速度,几乎在一瞬间来到方川言面前。 另一手则直接执起弓背,以弓弦作为武器划向方川言踢出的一脚。 方川言心中大讶,却并非为神箭手这种迅速而凌厉的反击,而是神箭手的敏锐触感。 ------------ 神功驱毒(一更) 即使身处这种可算是方川言主场的水底,神箭手的触感仍能准确把握到他。 方川言在间不容发之际闪过箭矢,来到神箭手的头顶,尽最大的努力将身体所有的生命迹象都收敛,脚底踏出,点向神箭手的百会穴。 神箭手果然在这瞬间失去方川言的踪迹,大惊之下身体摆动,巧妙的划开,玄之又玄的躲过方川言的一脚。 方川言收起脚掌,身体波动,再次来到神箭手头顶。 神箭手定住身形,上下左右仔细打量,试图在视野之中找到方川言。 方川言知道此时他最大的优势在于敌明我暗,身体灵活的转动,始终保持在神箭手视线之外,不过这也是他必须集中精力躲避,不能趁机偷袭。 神箭手终于无功而返,又再也不能锁定住方川言,退意大盛,因为方川言给他的威胁太大了。 方川言觑得这种良机,脚尖再次点下,直奔百会穴。 脚掌临体时,神箭手的救命感觉终于再次把握到方川言的攻击,千钧一发之际,只来得及将头颅偏向一侧淫妈,方川言的脚尖落空点到神箭手的肩膀上。 身体的波动传到脚尖,同时内力迫出体外,两种力道配合之下,产生莫大的威力,尽数灌入神箭手体内。 “咔嚓!” 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宣告神箭手的报废,即使往后治好这个受伤的锁骨,但是也不能在像以前那样随意张弓射箭。 方川言像只鱼儿划向船底,再给大船破开四五个大洞,又消灭掉期间碰到的五个水手之后,远远离开水底,露出水面。 此时船舱中才刚刚响起“船底漏水啦!”的叫喊声。 方川言哈哈大笑道:“庄士散,我劝你还是不要在装逼啦!你们的‘浪里白条’们都废了,下去给他们捞尸去吧!愿我们再也别见!” 庄士散气的胡须抖起时,方川言再次潜入水底溜走。 方川言暗叹他真是跟水有缘,一天之内竟三次从水底逃生,真是衰之又衰。 更衰的是身上所有的钱币都给他当做暗器扔出去,再次变作一个身无分文的穷汉。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想出怎样能够撇开那种“海飞鸟”的追踪。 吸入的花粉并非毒药,令先天真气也拿它毫无办法。 方川言一路潜游,同时苦思冥想怎样来解掉身上的花粉。 待离开庄士散足够远之后,方川言露出水面,呼一口空气。 广颜的效果足够好,即使沉入水底这么长时间都未给水泡落掉。 前面河面上一条高有六七米,长亦有数十米的巨大平底船张帆破浪而行。 方向正是顺流而下,向着中京而去。 此船外观华丽且精致,根据方川言的“经验”,这又该是那个世家的船只。 方川言从水底潜到船尾,贴上船只,将头露出水面,打算就这么让大船将自己带到中京去。 他发现他自己确实欠缺了船运,每趟坐船都是被逼到跳船跑路的。 不过例行的侦查工作还是要做的。 方川言将船上所有声音都拢入耳内,神奇的发现船舱中竟然传来水月儿的呼吸声。 看来水月儿是从他们的船上偷偷溜上到这艘船的。 除此之外再无特别的发现。 不过他仍未有出去跟她汇合的想法,待在水底更安全一些。 现在是时候解决体内的花粉了,因为他已经想到一种可能的办法。 既然先天真气能够做到将听力扩展开到十分开阔的程度,那么在嗅觉上应该能够做到同样的效果。 然后在大脑中分析出所有嗅到的气息有什么不同的,便可发现自己体内到底有什么异样,最后便可以对症下药。 内力进入鼻子所有知道的不知道的穴脉,全身的生机同时降下来,惟独保留鼻孔的嗅觉。 奇妙的感觉来了,原本呼吸中所有嗅到嗅不到的味道都反应到脑海深处,并在阴阳照的作用下刻在大脑中,就像做了一份资料库一样,在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时提取。 方川言深吸一口气,然后闭住呼吸,所有气息在口鼻之间流转,各种气味形成的神经冲动传入脑中,变作各种形象的信号给大脑接受,大脑中仔细判断各种气味的来源。 非常神妙的,脑中浮现出有异常的那个气味,阴阳照瞬间记下这种气味,然后朔源逐流,发现那种气味正是从肺中的某一片区域散发出。 那并非是肌肉或是细胞,而是身体中的组织液,所有的气味都是从那里散发而出,是内力运行不到的地方。 不过既然已经现形,方川言当然有办法给它清理掉。 ------------ 凶蛮家主(二更) 大脑精确控制下,肺部的数片肌肉同时慢慢蠕动,将那些组织液挤入肺中,肺部受到组织液的刺激,全部肺脏的肌肉猛然一阵收缩,将那些组织液混着肺中的痰一同吐出。 “咳!” 一口痰吐出,再次感觉下,呼吸中果然再没有那种异常的气味。 方川言大喜,这意味着他终于可摆脱那个该死的“海飞鸟”的追踪,再配以他绝妙无双的易容术,天下大可去得。 岂知这种当口,船上一个洪亮的男声喝道:“谁!” 方川言一惊,知道惊醒了船上的高手,赶紧潜入水底,紧紧附到船底。 他此时正处于水月儿正下方,水月儿此时已经以那种闭气大法将自己潜藏起,只有淡淡的心跳声淫妈。 整艘船的人都给这声大叫给惊醒,寂静的船上变得骚乱不已。 其中有个年轻沉稳的声音响起道:“爹,出了什么事情?” 先前的洪亮男声再度沉声道:“刚才船尾有动静,去看一看,别让人给摸到船上仍还不知晓。” 年轻的声音应道:“是!” 片刻之后,整艘船的人分出数十人向船尾走来。 又有十数人下到各层船舱检查。 方川言瞬间想到水月儿给人发现的可能,功聚右手,内力经手背的神秘穴道中旋转而出,形成一种急速冲击的能量,配合以指尖的抖动,戳向船底厚达十厘米的木板。 中指悄无声息的插入船底,不过这仍不够,中指不停给完整的船底插出数十个圆洞,因为木板仍未给戳透,故一时之间仍不怕它漏水,不过木板可保证经不起他的一掌。 最低的船舱下来五六个人,不停翻看船底的货物。 终于有个人检查到水月儿的藏身处。 木箱打开的声音响起,方川言这才知道水月儿竟藏身在木箱之内。 不过受他的牵连,水月儿的藏身之处暴漏出来。 那人惊叫道:“有人!” 避无可避的情况下,水月儿站起身来,气息恢复正常,娇喝道:“当然是人了,难道是鬼吗?” 方川言无语的听着水月儿毫不客气的批评那名下人,仿佛这艘船是她家的一样,同时好笑水月儿的大小姐脾气似乎到了什么时候都难以改掉。 那人如避蛇蝎的跳回三尺,惊叫道:“这里有人!” 其余四五人已经紧张的拔剑执刀,一时间双方气氛变成剑拔弩张那么紧张。 船顶的诸人都给这种叫喊声惊动,那个洪亮声音的主人首先跟下来,年轻声音的主人也紧随其后。 水月儿毫不畏惧道:“我只是借你们的船舱睡一觉,明天到岸就会离开,不要紧张了。” 听到水月儿竟然这么毫不在意的话语,不仅身处水底的方川言怔住,就连执剑拔刀的那五六个人都愣住。 此时洪亮声音的主人终于下到船舱,也发现舱内的怪异气氛,沉声道:“人抓到没有?” 五六人回身抱拳道:“家主!” 家主缓步来到众人面前,定定看着水月儿,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何这么鬼鬼祟祟潜到我家船上?” 方川言此时紧张的将所有的生命特征都收起,因为他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发现这个家主确实是个高手,至少比起余世泽要高出数个层次,不过比起权培封,鬼无常之流的前辈们仍差一线。 心底更是纳闷,为何高手像是不值钱那样层出不穷? 水月儿笑道:“不鬼鬼祟祟怎么逃得掉?人家只是借你的船舱住一晚上啦!明天就会下船的。” 少主亦下到船底,来到众人身后。 家主冷笑道:“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只要阁下答应在我府上住上一年半载,那到时候定会让你安安稳稳的离开,并奉上钱财给予补偿。” 水月儿好性子终于磨尽,气道:“你有什么资格把我扣下?先得看看你是否有这种能力吧!” 方川言感到水月儿的气机瞬间体至最高,显是已经做好动手的准备。 虽然水月儿的功夫亦是足够高明,但是却不可能强的过家主去。 家主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蹿前,空气中一种庞大的牵扯劲道将水月儿拉响前去。 水月儿大惊之下勉强定住身形时,那股力道竟然又变成后推,水月儿身形立刻把持不住,勉强往后退了一步。 家主此时电闪至水月儿右侧,一把抓向水月儿的脖颈。 水月儿此时根本反应不过来,眼看就要给家主擒住。 方川言却早在两人动手之时,掌劲微吐,将水月儿脚底的船板震掉,水月儿之所以仍能够站立,全是方川言在下面给她支撑的结果。 ------------ 便宜占足(三更) 这种危急时刻,方川言将木板的一侧向水下一扯,船底出现一个大洞,水月儿亦往水面掉去。方川言伸出一只手掌抓住水月儿的脚腕,用力扯入水中。 家主的一抓当然落空,而且此时河水像是喷泉那样涌上,阻住他追击的路子。 水月儿措不及防之下给人扯入水底,顿时惊慌失措,猛灌数口河水,同时双手死死抓住方川言的身体,当成了救命的稻草。 方川言毫不犹豫的打晕水月儿,同时吻上水月儿的柔唇,先天真气渡过去,身体波动,迅速将两人带出船底。 水月儿的柔唇比起蓝姣妤的嘴唇又有另一种滋味,而且水月儿的身体丰腴有致,河水浸泡下,变得极具诱惑力。 不过此时不是动色心的时候。 船舱内传来家主和少主的喊叫声,却不见两人从水底追来。 两人从船尾露出头来,方川言手掌贴到水月儿的小腹上,内力催动她的肺脏,水月儿猛的吐出两口河水,恢复了呼吸。 不过方川言绝对不敢此时将她弄醒,因为那时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若是惊到船上的家主就不好了。 方川言托起水月儿游向远处。 水月儿只有脑袋露在水面之外,眼眸紧闭,再也不露出平日里的嬉笑玩闹时那种精灵古怪的神色。 待那艘船走远之后,方川言内力渡过去,睡美人水月儿幽幽醒来。 方川言未免误会,离开水月儿尽量远,仅以一只胳膊淫妈浮起她的身体。 哪知水月儿醒来,打量四周,发现自己掉入水中,全身武功都像丢掉一样,惊叫一声,立刻死死抱住方川言的胳膊,最后直接抱住方川言整个身子,索索发抖。 方川言千算万算都没算到水月儿会是这种惊慌失措的反应,给水月儿死死抱住,差点弄得两人都掉到水底,幸好方川言此时的水性不是一般的好,双脚微摆,两人浮在水面上。 方川言一手轻抚水月儿的后背,同时先天真气渡过去,将她紧张的精神安抚下来。 水月儿终于平静下来,不过仍是死死抱住方川言,脑袋窝在方川言的脖颈之上,就是不肯挪窝。 虽然给这么一个美女抱着很幸福,但是方川言清楚的知道这位大小姐的脾气,谁知道她会不会恼羞成怒再请出她老爹将他痛打一顿,空闲的一只手强行将怀中凹凸有致的美女的脑袋抬起,让她正对自己。 此时两人的脸孔相距不足五公分,简直就要贴上,水月儿首先像是受惊的小鹿那样惊醒,娇呼道:“你是谁?” 同时反应过来自己正紧紧抱住方川言,不过显是滔滔的河水更让她害怕,仍不敢松开双手,只是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一点。 方川言想起自己仍是一副平凡中年人的摸样,笑道:“我当然是来救你的救星。” 水月儿瞬时想起这是谁的声音,试探道:“你是方川言?” 方川言点点头。 水月儿轻舒一口气,随后疑惑道:“是你救了我吗?” 方川言露出一个当然如此的笑容,开口道:“大小姐,我救了你一命,是否该说声谢谢呢?” 水月儿秀眸瞪起来,樱唇微张,显是不知是该谢方川言还是该骂方川言,半晌终于找到一条说的过的理由,皱眉道:“你刚才是不是占我的便宜了?” 方川言当然大摇其头,虽然他确实占了便宜,不过那是情非得已的情况,当然不能算数,眼神一瞟水月儿仍旧紧紧抓住他的双手,轻笑道:“要说占便宜,也是你送上来的。” 水月儿细想一阵,亦找不到方川言占她便宜的证据,只好就此作罢,好奇道:“为何每次我有困难都是你出现呢?” 方川言微笑道:“那当然是因为我是你的白马王子,不过我们现在的问题是:我要把你放到岸上,然后赶到那艘船上去坐趟免费船,凭自己游泳就太累啦!” 这本是水月儿最想听到的话,因为她对水确实十分恐惧,尤其两人像是随时都可能沉没的情况。 不过水月儿心中此时却微起波澜,当然不是因为方川言的那句“我是你的白马王子”她还未听说过白马王子的说法而是因为两人三番两次的巧遇。 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支配下,水月儿硬着头皮道:“我才不要回岸上去,那个死老头子把我逼得那么惨,怎都要将他的船给弄沉才行。” 方川言当然不知道水月儿心中那种奇妙的想法,只当她是大小姐脾气发作,苦笑道:“大小姐,咱能不能另换一个场合再干这事?我带着你很不方便哩!” ------------ 合纵之策(四更) 水月儿瞪大秀眸道:“你竟然嫌我累赘?我缚起一只手都打得赢你哩!” 方川言同样回瞪牛眼道:“现在是在水里,你当然就是累赘。” 水月儿看看紧紧包裹住两人的滚滚河水,倔劲儿上来,鼓足勇气道:“你怎知道我学不会游泳?” 方川言做出好奇的表情,四处张望道:“我为何没见到河里有另一个人在游泳的?咦?你为何仍赖在我身上?” 水月儿真的挣扎开要落往水中游泳时,方川言... ------------ 中京窦家(一更) 少主倒吸一口凉气,终于明白事情的重要性,此事确实不能让外人知晓,否则这种事情传到商芝庭耳中,恐怕立刻全国大乱,不过他更惊讶另一件事,难以置信道:“联合六家?这怎么会有可能?我们六家之间的矛盾并不见得比跟商芝庭的矛盾更浅吧?” 家主叹口气道:“由于我们跟薛家世代联姻,我们之间的关系算是最牢固的,这也是我首先选择薛家作为突破口的原因。” 少主此时已经平静下来,沉声道:“这件事暂且不提,但是为何要将三姐嫁给可皇呢?宫内已经有了一个姑母作为顶梁柱,何必再将三姐搭上呢?” 家主解释道:“当然不仅仅你看到的这么简单,可皇大婚之后可以真正掌管全国各项决策,而无论是依照惯例还是于情于理,都该是轮到为父来做中丞,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商芝庭的权利分薄,将他逼回到军中。” 少主亦是足够聪明,接道:“那时才能与可皇联手做到抗衡大将军的军队势力。” 家主呵呵笑道:“所以这才是让元月跟可皇联姻的真正原因。” 少主道:“那我们是否要回去将那两名来路不明的家伙抓起来?” 家主制止道:“不用了,那只会逼得他们狗急跳墙,先前要抓她,也只是确保万一,现在他们跑掉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毕竟他们不知道我来的真正目的。好了,睡去吧!” 少主答道:“是!” 足音响起,最后整艘船都平静下来。 方川言听的一头雾水,心中有很多疑问。 水月儿当然没有方川言那么强悍的听觉,听不到船舱内的声音,拉拉方川言,向上面指指,示意现在是否可以上去了。 方川言摇摇头,趴到水月儿耳边低声问道:“朝廷里的中丞是个多大的官儿?” 水月儿把头后仰,笑意盈盈的盯着方川言,樱唇轻轻开合数下,声音传到耳中:“呆瓜,像我这样聚音成线,就不用担心给人听到了。朝廷最大的官就是一将三丞,分别是大将军及左中右三丞,三丞中又以中丞统管天下武事,最为尊贵。所以中丞是除了大将军外最大的官了。” 方川言从阴阳照中瞬间把握到水月儿聚音成线的方法,功聚喉咙,控制住声带的震动,聚音成线传音道:“先说说这个统管天下武事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为何我听的一头雾水?” 水月儿解释道:“比如对外战事,对内官员的选拔都算是天下武事,所以全力相当大。你能听得到里面人说话?” 方川言点点头,不过他听的有点糊涂,继续传音道:“官员选拔跟天下武事有什么关系?” 水月儿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大有关系,选拔官员的基本标准就是武功的强弱与武道的理解,这当然属于天下武事。” 方川言恍然,知道自己正是总是拿原来中国古代的想法跟这个世界比较,但是却忘掉这个世界是以武立身,跟中国古代讲求文化道德修养根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路子,当然会迷惑。 整个大陆既是以武立身,那么武功的标准当然就是整个大陆判断一个人水平高低的标准,由此标准来选拔官员也就是淫妈很正确的事情。 此时他真正的了解到中丞的权利有多大,那至少是相当于国防部加上吏部的统合,能够做到军政都插手的关键位置。 方川言奇怪道:“你不是对这些事情都不了解的吗?为何这次像是什么都清楚的样子?” 水月儿白他一眼,做出一幅你不要小看人的表情,转过脸去不答话。 方川言赔上笑脸道:“刚才他们说他女儿一个叫什么元月的要跟可皇大婚,还说他们家跟疆度薛家世代联姻,你这次如果能猜出这是谁家的船,那我就会相信的。” 水月儿做出一副你等着瞧的表情,细一思索,笑道:“这该是中京窦家,因为窦家家主的三女儿窦元月可是中京三大美女之一,而且窦家确实跟疆度薛家世代联姻。现在宫中的窦太妃就是老可皇的贵妃,虽不是可皇的亲祖母,但是却仍旧能够牢牢把持住宫中。哈!是否服了?” 方川言立刻想起当日横沥说的中京有两大姓:窦与徐,心道就是他们了,做出卑躬屈膝的好笑样子道:“俺们服了大小姐了。” ------------ 拦路老虎(二更) 然后再将他刚才听到的话跟水月儿详细说一遍,水月儿点头道:“这肯定是了,那个家主就是中京窦家的家主窦荣龙,至于那个少主则很可能是窦荣龙的六子窦唯忠。” 方川言阴阳照运起,确定船上除了望哨上的岗哨,再没有人活动的声音,向上指指,示意现在可以上去了。 两人使出壁虎游墙的功夫,紧贴船壁,从船尾上到甲板,然后身形毫不停留的电窜向耸立甲板上的立起的楼阁。 两人在厨房中找到一点吃食,再次来到船舱底部。 两人对视一眼,无论是谁都不会想到两人能够如此胆大包天的再次回到船舱。 舱内没有任何的光源射入,此时黑漆漆一片,即使以方川言的视力都看不清一米之外的东西。 他们首先做的就是运起内力将身上的水迹蒸干。 舱内由于刚才灌入河水,此时船板上仍有一层水迹,整个舱内也是湿漉漉的。 两人凭着模糊的视线与感觉回到原来水月儿藏身的地方。 方川言看到给修补起来的船舱地板处,心生一计,在修补地方的四周再次给他戳出一圈空洞,保证用到时只需内力一震,就可以将这艘船底给弄破。 水月儿传音道:“你这么三番两次弄破未来国舅爷的座驾,不怕最后给他们追杀到天涯海角吗?” 方川言起身昂然道:“已经有济兀派和白玉世家了,不怕多他们这点人手。哈!那时说不定我的人生更精彩!” 水月儿好奇道:“究竟你坐下什么滔天大案,竟惹得白玉世家发出‘家主令’来追杀你呢?” 方川言无奈道:“这是最奇怪的事情了,唉!算了!以前还以为济兀派的追杀才是最可怕的,哪知白玉世家出手才是毫不留情的,连九大长老之一的权培封都出动。那你为何总是想着逃走呢?我看鬼前辈对你很不错的。” 水月儿坐到一旁的箱子上,叹气道:“你不知道整日闷在那个庄子里是多么的苦闷。不过这次就像跟我爹捉迷藏,哈!这才是最好玩的。” 方川言腹诽一下,躺倒一侧的箱子上,长叹气道:“好了,睡吧!明天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呢!” 两人各自寻到一个大木箱作为床铺,闭目入睡。 船舱之内黑漆漆的,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舱外警声大作,全船的人又一次爬起来,方川言和水月儿亦给惊醒。 方川言和水月儿面面相觑,弄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方川言阴阳照运起,清楚的把握到甲板上杂乱的叫喊声中有声“前面河面上有两艘战船挡路”的话语,瞬时明白过来,一定是给人找上麻烦。 他将心底的推测告诉水月儿,不过仍旧好奇到底是谁这么大能耐来堵中京窦家的船只。 船只突然变缓起来,像是给人堵住,不得不缓下速度。 此时船上传出一声男子的洪亮声音怒喝道:“前面什么人?竟敢拦住中京窦家的船?” 同时船上刀剑碰撞的声音响起,显是窦家的船绝非毫不设防的。 方川言心底大讶,因为这个声音不是窦荣龙和窦唯忠父子二人任何一人的声音,窦荣龙不出头还是有点理由,但是窦唯忠不出头怎都说不过去。 而且阴阳照清楚的了解到窦唯忠此时正混在甲板的人群中,至于窦荣龙则仍旧躲在船舱之内,此时他是绝不宜露面的。 远处一把清亮又又有点阴柔的男声淡淡响起道:“你是谁?为何窦唯忠不出来答话?” 只从这人明知窦唯忠在船上都毫不客气的话语,便可知道来人确实前来找事的,而且底气足够,至少不怕窦家事后的报复。 此时阴阳照把握到船舱另一处厚重的声音奇道:“咦?这是商清的声音,他是否追着我们来的?” 方川言暗震,想起这商清是个商家跟商广良同属青年一辈最顶级的高手,同时想到以商家的权势拦住窦家的船只并非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同时分辨出那个舱内共有十四声极为微细的声音,其中尤以两道几乎难以听到的呼吸声最为让方川言忌惮。 说话的正是这两人之中的一个。 此时窦唯忠给人叫破身份,即使想藏下去都变作不可能,除非他想给人叫做缩头乌龟淫妈,朗声道:“商清,摆出这么大的阵仗能吓唬的了谁吗?哈!” 显然窦唯忠和商清是旧识,只从商清的声音中就能分辨出。 ------------ 莫名高手(三更) 此时舱内两个高手的另一个操着口音跟梁地不同的厚重声音继续低声道:“这不可能,因为即使窦荣龙都不知我们将人带到船上。” 方川言一震,不仅是因为他听到这个不明身份的人的说话,更在于他听到有人正趁着所有水手都聚集到船首的大好良机,悄悄的潜到船尾,此时已经轻松的爬到甲板上。 只从此人爬上甲板过程中举重若轻的声音,方川言立时判断出这是一位不下于窦家家主窦荣龙的高手。 方川言头大起来,怎都想不到这么一艘船上会有这么多不明身份的人,更不知此时是该立刻逃掉还是静待事情过去。 此时船上只有他能够凭借阴阳照把握住所有人的动静,其余人都根本只能听到船首上众人的呼喊声。 商清淡然却透漏着高傲的声音再度响起道:“窦唯忠,你连下个聘礼都这么鬼鬼祟祟,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窦唯忠失声惊叫道:“你怎么知道的?噢!” 方川言只从这一问一答中便可看出商清比起窦唯忠更有种慑人的气魄,不愧他作为宏照国青年一代代表的称谓。 更想明白即使此趟窦唯忠的提亲都是秘密进行的,难怪窦唯忠开始躲在人群中不出现。 商清自从出人意料的横江拦船开始,便牢牢的把握住双方的主动,更毫不客气的爆出窦唯忠此行的目的,在气势上压制住窦家。 先前船上答话那个洪亮声音此时插言道:“商公子难道是想给我家公子送贺礼的吗?那何必摆这么大排场,悄悄来就行了嘛!” 船员轰然大笑,更有人大叫“肖管家厉害”将刚才的压抑气氛一扫而空。 这个肖管家轻松的将商清苦心营造的声势打破,由此可见这绝对是一位能够独当一面的人物,更从窦家的一个管家的水平中可以窥出这些世家把持了多少人才。 窦唯忠自知失言,不过立刻回过神来,紧接道:“商清,你不会真是想给我送聘礼来的吧?” 船舱内先前那个声音再度响起紧张道:“肯定是薛家有内鬼透漏给商清知道的这件事情,那我们在船上的事情可能也是他们给透漏出去的。首领,我们是否……” 那个被称作首领的人操起一口怪异的口音从容道:“不要急,我们上来的时候即使窦唯忠都不知道,薛家更不可能有人知道我们跟上船来,再说商清仍不一定是为了这件事来的,静观其变。” 先前那人对其他人低声吩咐道:“先把那个废物看好了,看到不对就直接一刀宰掉。” 其余人低声答道:“是!将军淫妈!” 方川言此时已经可以肯定商清的来意就是船舱内这十四个人,不过他到现在都未弄清楚这几方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从船尾潜上来的高手已经到了船舱入口。 方川言聚音成线,将包括舱内十四人的谈话和那个即将进到船舱的事情都告诉水月儿。 谁知水月儿也是头大的看着方川言,皱眉道:“这么乱,我怎知是什么人呢?” 不过水月儿晶亮的大眼一转,开心笑道:“这么有趣,哈!这艘船没有白坐!” 方川言气的翻个白眼,专心听船上所有的动静。 商清终于揭破他的来意,沉声道:“大将军的十子昨天在疆度城内给人掳走,请窦兄停船让我们检查一下。” 窦唯忠寒声道:“我们窦家的船是你想搜就搜的了的吗?” 水手们伴以阵阵哄笑声,显是对商清的提议极为不屑。 窦唯忠低笑道:“原来是为那个号称‘草包’的商豹,这种人丢了有什么可惜的?” 肖管家立刻接道:“不过听说这个‘草包’确实商商芝庭的心头肉,为他摆出这么大的阵仗不是不可能。” 由于两人只是小声的谈话,并不愁给商清听到,却给方川言听得清清楚楚,使他立刻知道这个“草包”才是双方闹起的关键。 同时他又立刻想到那十四人中的那位将军的话,立刻断定那个“草包”就是给他们劫持到船上。 最奇妙的是窦唯忠确实不知道这个“草包”此时真的在他们船上,故此回绝的极为硬气。 整艘船上知道“草包”存在的只有船舱内十四人,现在则再加上方川言,即使窦荣龙这个偷偷将这十四人送上船的人都不知道。 那个潜上船来的高手穿过上面的数层舱室,此时已经摸到他们最低下这层专门存放货物的舱室。 ------------ 舱内舱外(四更) 方川言此时心中升起疑问,这个无名高手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在这种时候潜上这艘麻烦缠身的船来? 商清阴柔的声音响起,冷笑道:“我当然不敢冒犯窦家的威严,可是大将军的儿子在疆度内丢掉,而窦兄的船只在疆度内又是这么鬼鬼祟祟,很难让人相信这其中没有关联。为了证明窦家的清白,可否让在下上船一搜。” 舱室内十四人紧张起来,因为如果真让商清上船搜索,他们必定全数暴漏。 那个无名高手此时已经将手掌贴到舱门上,以内力开启舱门。 窦唯忠当然不可能让商清上船来搜,那不是清白的问题,而是不能在气势上低于商家,嗤笑不屑道:“我们窦家的清白不需商兄来维护,让开道路,让我们过去。” 商清声音变作冰寒,扬声道:“窦家想要从这里过去,还得问问船上的兄弟们答不答应。” 两艘战船上的战士听到商清的话语,同时高喝:“不答应!不答应!” 同时战鼓四起,响彻天地。 对面的喊声齐整且响亮,比起刚才这面船上的哄笑声有气势的多,配合战鼓隆隆声,当真有三军易辟之威,这面船上顿时鸦雀无声。 双方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大有一触即发的凝重感觉。 方川言此时浮起重重疑问,即使商清以战船逼迫,窦唯忠都不可能让他上船搜索的,因为那关系到两家朝中的势力之争,窦家即使再怎么势弱都不可能任商家这么明目张胆的骑到脖子上,但是为何商清明知如此仍要动用战船来威胁? 商清不可能想不到这点。 想到跟商清同样杰出的商广良,那位蛛手做事从来都是一环扣一环,不留丝毫余地,心中升起阵阵明悟,瞬时照亮心底,驱散心中的迷雾。 此时那位无名高手终于闪身进入舱室内,然后将舱门恢复原状。 因为他想明白这个无名高手该是跟商清一伙的。 商清当然明白他这么公然较阵是不可能有什么结果的,故而明面上是叫阵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暗地却派出这么一名高手来船上偷偷搜查。 这确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方川言与水月儿屏气凝神,将所有气息掩起。 借着无名高手开门的瞬间露进的亮光,方川言看清这是位满身水迹全身包括头颅都蒙在黑衣之内的高大男子,背上一把厚重的大刀尤为显眼。 “嗤!” 十四人聚集的舱室内细细的破空声响起。 将军立刻低声叫道:“谁!” 其余人正要起身去追时,首领低喝道:“停下!” 然后传来纸张摩擦的声音,方川言脑中清晰的出现一幅一个男子打开纸条的画面。 首领的充满外域口音的声音低声响起道:“这是窦荣龙传来的纸条,他让我们从水底偷偷溜走。” 另外十余人同时惊叫道:“什么?” 将军同时道:“那个草包商豹怎么处理?” 还有人冷哼道:“窦荣龙真是个老狐狸,竟然想甩掉我们。” 首领沉吟一会,狠声道:“既然窦荣龙不讲情面,那我们跟不需跟他客气什么,如果商清真的上船来搜,就直接将那个草包宰掉扔到底下舱室内,到时给商清看到一定很精彩。” 将军犹豫道:“那是否会得罪窦家太深了?” 首领无所谓道:“无妨,我们此趟的任务便是将宏照国内搅乱,这么做正符合皇上的意愿。” 方川言疑惑这是什么人物居然要在宏照国内这么搅风搅雨,不过此时他已经抽不出更多的心思来思考那些,因为无名高手已经搜遍全仓,此时仍未搜到草包藏身何处,正转向他们这边来。 依照无名高手所表现出的超卓身手,若给他靠到这边来,一定会发现两人。 方川言心生一计,不再掩藏身形,传音过去威胁道:“不要往这边走啦,否则我就要喊了。” 无名高手浑身一震,怎都想不到竟然有人捷足先登,不过脚步却不再往前挪一步,清淡悦耳的男声响起道:“不妨我们各行各路,你们让到一边,我只要搜索完这片地方就会离开。” 无名高手出奇的未以传音回话,显是有足够自信不被人听到。 方川言当然不敢接受这种听上去可行的建议,那里面都不至蕴藏着怎样的杀机,正要开口拒绝时,一旁的水月儿却率先出声惊讶道:“高刀?” 方川言一愣,对于高刀这个名字他当然不陌生,这正是那个宰掉西府淫妈总管的人,不过现在跟商清成为一伙,可看出他找上门去挑战龙开山绝对不只是像他说的报仇。 ------------ 短暂议和(一更) 高刀同样惊讶道:“水月儿?为何你会在这里?” 方川言却丝毫没有敢放松心神,因为他明确的感觉到高刀的气机正牢牢的锁定住他,整个的空气中泛起一种暴躁混乱的感觉,像是狂沙席卷那样难受。 不过这种可怕之极的气势却绕开水月儿,显是高刀对有鬼无常做老爹的水月儿颇为忌惮,不敢真的惹恼她。 水月儿此时则很没有良心的坐在一旁的木箱上看好戏,完全没有出手或是出口相助的意思。 在这种慑人的气势包围下,只需他露出破绽,便可一击成功,方川言压低声音道:“既然大家都是熟识,何不就这样听听戏?嘿!上面还有窦荣龙和另外一个不下于窦荣龙的高手,他们闹起来才叫好玩呢!” 同时身体微微的波动两下,让高刀的气机再无法有效的锁住自己,所有的气机和生理特征都在一瞬间收拢起来,让高刀产生一种人已经不在的错觉。 高刀当然知道方川言仍在原处,却丝毫感觉不到他的气息,这种矛盾对立的感觉让他极为难受,同时也知道要收拾眼前的小子并非一招两招的功夫,那很有可能惊动别人,锁定两人的气机尽数收起,惊讶道:“窦荣龙和另一位不下于他的高手?” 水月儿也惊讶道:“除了窦荣龙还有谁?为何你像是什么都能知道?” 方川言却避而不答,传音给水月儿淫妈,反问道:“你为何会认得这个高刀?我记得他也该是给通缉的吧!嘿!为何你总是认识一些给通缉的人呢?” 水月儿撇撇嘴儿道:“他也是我爹看好的那四个人之一,我当然会认识他。人家可不像你这么整日给人追杀的无处可藏,现在可是大陆上赫赫有名的青年高手呢!” 方川言自信道:“哈!终有一日我也会是高手的!咦!你知不知道他究竟干什么的?” 水月儿传音过来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只跟他见过几面而已,我爹跟他谈的比较多,他该知道的。” 由于两人只凭传音谈话,所以即使高刀近在眼前都不能知道两人说了什么。 高刀收起凌人的气势,后退三步,让方川言感觉到他的善意,微笑道:“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吗?” 方川言感觉到高刀有“议和”的迹象,当然顺坡而下,这种情况下发生争斗,对三人都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他必须先弄明白高刀为何会跟商清混到一起,疑惑道:“高兄算是商家的一员吗?为何会跟商清合伙演这场戏呢?” 高刀明显一愣,想不透方川言竟能未卜先知的知道他的真正目的,随即失笑道:“为何我还没有听明白你的意思呢?究竟我在演什么戏?” 方川言却凭借阴阳照清楚的感觉到高刀平静的语气下的杀机,显是方川言揭破他的目的让他相当的忌惮,解释道:“高兄当然是在寻找那位大将军的十子商豹,哈!高兄不要那么紧张,我只是从船上的那位高手说话中偷听到的。” 高刀收敛心底的杀意,淡淡道:“洗耳恭听。” 方川言趁机建议道:“我的听觉比起你们发达一些,所以能够听到你们不知道的秘密,不妨让我来给你们仔细分析一下现在船上都是什么情况。” 方川言给两人讲解关于窦荣龙、窦唯忠和首领之间复杂的关系时,商清已经号令战船迫近到一箭距离之内,战船上张弓搭箭的声音响起。 这边船上的众多护卫和水手们同时紧张的握紧手中的大刀长剑,还有少数人张弓以待。 商清阴柔的声音响起道:“哈!窦少爷还是这么不给面子,不妨我们面对面谈谈。” 破空声响起,接着水花溅起的声音传来,两艘战船上叫好声轰然而起。 显然这是商清直接踏着水面来往这艘船。 窦唯忠冷喝道:“给我把他挡下去!” 商清此时仍有余力哈哈笑道:“窦兄就不让开地方迎我上船吗?在中京我可多次听说窦兄对我们很不服气哩!现在机会来啦!” 窦唯忠显然自知不是对手,难以接话。 肖管家适时的插入道:“你先能过了我这关再吹大气吧!不要落进水底做了水鬼!” 此时商清已经踏水而至,离船不足三十米。 肖管家破空而起,越往河面,誓要在河中将商清阻住。 舱内的十四人已经从这些对话中知道商清独自一人赶来船上,顿时紧张起来。 ------------ 栽赃嫁祸(二更) 其中一人低声道:“首领,我们是否该撤了。” 那位武功足可抵得上首领的将军亦道:“是了,现在窦荣龙不肯为我们打掩护,我们随时可能暴漏。” 首领却沉静道;“不急,此时仍未是离开的好时机,我们必须让他们的矛盾闹到最大才可。” 方川言听到他们的谈话,惊讶于这位首领的冷静,同时也明白了其余人的担忧。 他们此刻正是那种见不得光的人,无论他们劫持“草包”商豹抑或试图在宏照国内搅风搅雨,这些都足以引起大将军商之庭的怒意,到时他们恐怕连宏照国都走不出去。 因此现在是考虑该撤还是该继续隐藏下去的时候了。 船外的河面上响起呼喝声及劲气震荡空气和水面的声音,两侧船上不时响起为自家头领加油的喝彩声。 高刀此时听完方川言的介绍,惊讶道:“你是说商豹现在在那十四个人手上?” 方川言补充道:“他们现在已经开始考虑把商豹杀掉来嫁祸给窦家了。如果你不快点行动,那‘草包’的小命可就没有了。” 高刀嗤笑道:“那个草包的小命是否活的都无所谓,只要找到就行。” 方川言讶道:“高兄难道不是商家的人吗?” 水月儿亦疑惑道:“对啊!高刀,你到底是哪方的?” 高刀傲然道:“大丈夫行走天地间,怎能委身人下,我当然是我自己这方的。这次只是受人之托,不论死活,只要找到那个‘草包’就可。” 方川言恍然,又有点为高刀的来历而好奇,不知这种高手是从什么地方蹦出来的。 此时战船上众多军士们的叫好声突然高涨,而这边的船上则变作死寂一片。 “噗!” 轻微的落地声音在寂静的船上显得尤其响亮。 商清突破了肖管家的封锁来到船上。 四周持刀仗剑的护卫们此时才反应过来,纷纷上前,围起商清。 方川言有如亲见的了解到甲板上的情况,暗叹商清真是足够大胆,竟真的一个人跑到船上。 不知道他知晓窦荣龙在这个船上时会不会这么有自信。 此时舱内那位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的首领终于沉不住气,低声道:“把这个小子宰掉,扔到下面的仓库内,之后我们就从水底走。” 之前他仍担心商清是否真能来到船上,现在则该是栽赃嫁祸的时候了。 方川言的阴阳照立刻把握到舱内一声有别于其余十四人的心跳声在瞬间出现又消失掉,冷静而迅速的大脑即刻反映过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何事。 这十四人定是用上什么特殊的秘法,将商豹的心跳声和其中某一位同步起来,为的当然是防止窦荣龙这种高手从不同的心跳声中听出他们之中多出一个人来,所以即使方川言的阴阳照都无能听出有何不同。 刚才露出那一声心跳怕就是草包的最后一声心跳了。 那么接下来他们就该是下到舱底内,以商豹的尸体来嫁祸窦家。 商清虽然此时不肯真正让战士们大打出手,那是因为他仍不能确定商豹是否真正的在窦家的船上。 但是若首领将尸体扔到舱内,然后再告知商清,那么商清一定会尽起战船众士卒强行登船的。 到时见到舱底的尸体淫妈,窦家说什么都解释不清这个冤屈了。 而首领扰乱宏照国的计划也就能够实现了。 这些念头在方川言脑海中迅速的闪过,然后低声叹气道:“现在上去也只能找到一具死尸了,那个草包已经给灭口了。” 水月儿低声惊叫道:“这伙人到底什么地方蹦出来的?真敢下手!我爹都说即使他都斗不过大将军!” 不过接着就没良心的笑起道:“呵呵!现在又有好戏可看了。” 方川言对水月儿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做法大感头痛,高刀却毫不在意的微笑道:“那我只要从他们身上抢回尸首就可以,正好免掉他们拿活人威胁的麻烦。” 方川言心底升起怪异的感觉,因为他总感觉到高刀对草包小命的漠不关心,甚至很期望草包死掉。 按说他即使只是受人之托,以高刀这种自信且自尊的性格,一定会尽力出手抢回活人的。 方川言脑中突然冒起一个截然相反的念头,脱口而出道:“你是否希望草包死掉?” 不过话一出口,方川言就知道自己绝对说错话,因为那可能引起高刀的不死不灭的杀意。 而且事实上方川言确实把握到那丝一闪而逝的凌厉杀机。 这说明他确实猜对。 ------------ 背后阴人(三更) 高刀像是听到什么最好笑的事情一样,失笑道:“对他的生死不在意并不代表我希望他死掉。好啦!我是该上去给他收尸了。” 方川言顺坡下驴道:“哈!真是误会!不过你不用上去了,因为他们正在把尸体抬下来,好嫁祸给窦家,达到他们搅乱宏照国局势的目的。” 水月儿恨恨道:“这群家伙真该死!” 方川言当然明白一向以制造事端为乐的水月儿为何对这件事情那么愤怒,因为宏照国对于她是真真正正的母国,就像中国之于方川言一样。 即使水月儿对国内某些人看不惯,但并不代表她会希望外来的势力来搅局,而且是对整个宏照国都不利的搅局。 而方川言则根本不存在这种感觉,因为他对整个大陆都是同样的陌生,难以对某一个国家产生特别的好感。 高刀沉声道:“正可抓他们一个现形。” 水月儿紧接道:“我也来!” 方川言想要阻止也已经来不及,只能被动的呆在舱内看好戏。 本来最好的应该是在那个外域首领下来之前破开船底溜之大吉,那时任它什么阴谋诡计都跟他没有半点关系,现在唯有静观其变。 三人各自找好位置,高刀像只壁虎那样贴到舱门的上面,俯视下方,确保能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回草包的尸体。 水月儿则藏在舱内中段处,此处可使她比较容易的观察形势,做出选择。 至于方川言则紧跟在水月儿身边。 三人屏气摄神,不漏丝毫气息。 首领在前带着十四人外加一个尸体溜下空无一人的底层船舱。 至于那个尸体具体在谁身上则根本听不出来。 甲板上商清步步紧逼道:“窦唯忠,够胆就跟我单过一场,谁赢谁说话,输的只有听吩咐的份儿!” 窦唯忠当然是不够胆量的,但是拒绝的话更不能说出口来,那就太丢面子了。 能够给予商清重创的窦荣龙却因为身上更大的秘密不能出来。 此时一个手下知机的跳出道:“商清!你还未够资格做我家少爷的对手!” 商清阴柔的声音淡淡道:“哦?难道你够资格吗?” 话音未落,即听到船上响起“蓬!蓬!”两声闷响。 四周惊叫、喝骂声纷纷而起,但却没有人再敢于下场寻衅。 “噗通!” 这显是刚才那名手下给商清击落水中,此时生死不知。 窦唯忠则摄于商家的权势,不敢让人一拥而上,一人海战术来阻住商清,全船的人似乎都给商清一个人给震住。 肖管家有些沙哑的声音终于响起道:“老朽仍有三分骨头的斤两,就再掂量掂量商清你手低的功夫。” 窦唯忠低声道:“肖叔!” 商清冷笑道:“老人家刚才仍未喝够河水吗?还是窦家就真的无人?哈!那我们就再过过手把!” 方川言清楚的把握到商清利用肖管家拖住船上众人的策略,暗道此子确实是不下于商广良的青年才俊。 如此人才济济的商家怎会不兴旺发达呢? 甲板上拳风四起,空气震荡时,首领已经来到舱门外。 舱门悄无声息的打开,外面的丝丝光线露进舱内。 一个高足有一米九的雄壮男子手中提着一个人迅速闪进舱内。 此人最慑人的是眼中露出的尽是冷静且深邃的目光,而方阔且光洁无须的面庞更给他添上三分堂堂正正之气,让人很难想象这就是刚才那个满肚阴谋诡计的首领。 给他提在手中的那个人此时软软趴趴,毫无生息,显是死掉的商豹。 “铿!” 蓄势良久的高刀终于拔刀出鞘。 这声音中加入高刀独有的狂暴内力,产生一种特异频率的震动,像是直接从首领的心底升起一样爆响。 首领做梦都想不到竟有人躲在此处,而且注意力只向着舱内,丝毫未曾防备头顶,瞬时给震得心神大乱。 高刀的刀锋无视空间的存在,出现在首领脑侧,斩下首领的头颅已经是眨眼的事情。 四周空气都给这一刀吸进来,形成以首领为中心的漩涡,迫使首领无法如意的逃脱出高刀的刀锋笼罩范围。 首领终是身经百战的老手,虽然心神仍旧紊乱,但是身体受到刀锋迫出的寒气威胁,自动做出反应,上身像是柔弱无骨一样扭动一下,身体顿时塌陷一块,刀锋从发髻削过。 首领立刻变成披头散发的可笑模样。 此时首领才刚刚回过神,脚尖疾点,往外飞退,同时手中的草包淫妈尸体给当做挡箭牌掷向高刀。 ------------ 舱底混战(四更) “啪!”“啪!” 首领艰难的从高刀制造的空气力场中退出,激起空气震荡不休,仍未来得及舒口气,身后一张已经悄无声息的印上背心。 “蓬!” 首领勉强调集全身的真气硬抵住这记掌劲。 虽然水月儿刚才在水中表现的连一个孩童都不如,但是有鬼无常做老爹的她却实实在在是个只稍逊于蓝姣妤、余世泽一点的高手。 这么狠狠的一击,立刻让首领狂吐一口鲜血。 高刀显是相当重视草包的尸体,首先接过草包的尸体,长刀旋起滚滚气旋打啸划向首领,四周木箱货物均给这种充满混乱爆裂的气流击飞,狠狠的砸向船壁。 水月儿再度揉身扑上,欲要给首领再补上一掌。 首领却在喷出一口鲜血后,将体内的真气调顺过来,并且显出他丰富的经验。 腿像是没有丝毫骨骼那样随意变转,脚尖首先从不可思议的角度踏上水月儿的手掌。 水月儿内力喷涌而出时,却丝毫未见着力,心中暗叫不好,此时她的手掌同时像是给黏住一样,身体给首领的脚尖牵引向前。 首领则借着这种牵引力量从一个诡异的角度转到水月儿身后。 高刀的刀此时攻到,但是却变成面对水月儿。 高刀骇然收刀,庞沛的内力激荡而回,立刻让他全身真气震荡,无法鼓起余力。 此番变故瞬间完成,即使以方川言的眼力仍只能勉强跟上他们的节奏,更不用说上前帮忙。 不过幸好阴阳照适时运起,战斗的场面在一瞬间变慢到足以看透的程度,他也终于把握到水月儿此时受制于首领,而高刀因为顾忌水月儿的存在内力反震导致经脉受伤的局面。 门外十二个手下及水月儿体内内力状况都清晰的一一出现脑底,只有高刀、首领、及那位将军三人的内力无法知道具体。 这是内力相差太多的缘故。 此时再顾不得置身事外的想法,趁着首领将要落地之前的片刻放松,方川言身体做出数十个波动,并迅速通过脚背上两个神奇的穴道,速度比起以前任何时候都快出十倍的冲到首领身侧,化掌为刀淫妈,准确的砍到首领脚尖。 同时左脚尖悄无声息的踢向首领下阴。 舱外众人此时才反应过来,纷纷扑进,其中尤以一个身材中等的瘦弱青衫老者反应最为快速。 首领本正欲利用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再给高刀一次重创,以报刚才偷袭之仇,哪想到竟还有一个人潜伏在身边,猝不及防之下,踏地的一脚点地而起,身体越起,同时吸住水月儿的脚尖涌出庞大的内力。 即使方川言胳膊在瞬间做出数十次波动,手掌的肌肉亦同时配合的跳起,仍不能完全抵消那股庞大的内力,身体给震往一边抛去,先天真气勉强化解掉那股内力。 首领的内力确如他的长相那样充满堂堂正气,浩浩汤汤,方川言运足全部内力方能抵住。 不过这也成功的使首领无法将水月儿吸住,水月儿知机的跳往一旁。 “轰!轰!轰!” 木箱终于挟着庞大的威力撞上船壁,船壁经不住这种大力撞击,纷纷碎裂。 这下即使是傻子都知道舱内不对了。 窦唯忠大喝一声道:“都给我拦住他!” 但他自己却偷偷的流向舱内,不过不是向着他们这边,而是直奔窦荣龙的房间而去,看来是根本没有胆量自己下到舱内查看情况,只能去找窦荣龙商量对策。 这种数方势力交际且高手云集的情况下,方川言终于再度迫出潜力,精神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冷静且活跃,场内所有人的状况都通透的把握在心底。 高刀体内受到轻微的内伤,首领体内受到严重的内伤,及将军体内犹如滔滔大河般奔腾不休的雄厚内,甚至正在他们头顶上偷听他们动静的窦荣龙的内力状态都给把握住。 商清给肖管家及众多的家丁截住,根本无暇顾及舱内发生什么事情。 首领哈哈笑道:“哪里的小毛贼,竟然敢欺负到你家大爷头上!” 同时放弃给将军找上的高刀,胳膊犹如橡皮条一样甩向方川言。 陆续涌进的十余人哈哈大笑,看到舱内竟有水月儿这等级的美女,纷纷叫道:“那个娘们让给大爷!” 高刀脚下踏住商豹的尸体,冷笑道:“能留下小命再嚣张吧!” 一副干枯小老头模样的将军默不作声的抽出背后的单矛,划出一溜电光,巧妙的点中高刀变换千余次的刀锋。 “当!” 黄钟大吕的洪亮声音鼓震着整艘船上所有人的耳朵。 ------------ 混乱战局(一更) 比前一次猛烈数十倍的气浪从两人交击的空处迸发,原本可算厚实的船底像是片片薄纸那样碎裂。 河水疯狂的涌入舱内。 而这边方川言则陷入到生死一瞬的苦战中去。 首领挟起可压碎空间的气势扑面而至,四周空气中无处不投射出一种厚重如山的重压,使的方川言的呼吸都难以为继,身体的内脏都像是要给它压出。 在这种情况下,方川言什么奇妙状态都给忘记,只能看见在眼中变得越来越大的一只拳头。 这种要命的关头,时间一瞬间变慢起来,不仅刚才那种至冷至静的感觉再次出现,而且还在心底清晰的浮现出在这种情况下破敌的良策。 身体像是一条绳索一样抖出数个浪花,巧之又巧的从无所不包的压力气场的缝隙中脱困而出,并且将四周的压力变作动力,不仅身形变幻莫测,而且速度毫不慢于首领的拳头。 此时船舱内已经涌入大量河水,不过没人在意这种情况。 当然,水月儿是除外的。 水月儿一见到汹涌不尽的河水,吓得将对面的十二个手执大小相套起的锯齿圆钵的一众高手们都忘记,轻功运到极致,跳到方川言这面来,惊叫道:“水上来了!怎么办?” 十二个高手们看得目瞪口呆,随即轰然大笑,更有人大笑道:“这妞儿竟然怕水?弟兄们,我们不用动手了!” 首领对这些视若不见,不依不饶的挟起呼啸的压力压住方川言一切感官,使得方川言不知道他的攻击将会从什么地方发起。 不过方川言自有他的过墙梯,双目紧闭起,脑子浸在那种冷静的感觉中,大脑把首领身上内力运行状况总结,瞬时知道他的弱点,而且瞬间知道首领的下一步动作。 即使上面舱内窦荣龙换了一身衣服,又变成蒙面出到甲板,将商清迫下河中去的事情都给他清清楚楚的把握到。 所有的情况都给他融入到战斗中去。 手掌却犹如目睹的准确抓住水月儿柔嫩的左手,先天真气度过去,低声道:“有我在,别怕!闭上眼睛,攻他涌泉穴!” 然后身体再度微微波动,将四周压力巧妙的从身体周围卸开。 水月儿给方川言的先天真气安抚住心神,更神奇的听从方川言的话,闭上眼睛,聚掌成拳,打向首领的涌泉穴。 首领却大惊失色,本是悄无声息从下身踢向方川言小腹的一脚如同给蛇咬到般撤开。 因为如果他继续按照原来的路线攻击过去,水月儿那一拳将会在他踢到方川言之前打倒他的丹田。 即使他再自信,也不敢以身试险。 凭借方川言超常的感觉,终于将两人之间不对称的势力扭转过来。 方川言再次指导水月儿连续破去首领的数次攻击后,首领双目凶光一闪。 方川言心底涌上巨大的威胁感觉,身体毫不犹豫的闪往一旁。 “嗤!” 低微的破空声响起,随即方川言感觉到脖子一侧有点微微的疼痛。 仍未反应过发生什么事情时,要命的威胁感再度升起,而且这次清晰的知道目标是自己的太阳穴。 方川言扭头再度躲过这次偷袭之后,听到窦荣龙破空而至的声音,灵机一动,大喊道:“窦荣龙来啦!” 首领一愣,扭头往向舱门。 方川言终于看清攻击自己的正是首领右手食指上缠绕的闪闪金属细丝,同时跟水月儿闪往一旁,正是他刚才破坏的那出舱底处。 “轰!” 高刀跟将军再度强烈的对撞,猛烈的劲风摧毁舱内一切,舱内水花四溅,船底也给他们彻底废掉,河水汹涌的灌入。 高刀借着对撞产生的冲力破开顶部的舱壁,挟着商豹的尸体飞盾而去。 于此同时窦荣龙终于下到最底层舱室内,也终于发现这艘船给彻底废掉。 高刀的声音从舱外传来道:“商豹的尸体我带走啦!多谢!” 商清惊怒的声音响起道:“给我拦下他!” 方川言此时终于知道自己从头到尾都猜错淫妈,因为高刀跟商清根本不是一伙,而且很有可能是对头,因为高刀确实是希望商豹死掉的。 高刀亦只是顺着自己的话头故作样子,最终大大的利用了自己一把。 那商清难道是真的想要登船搜索吗? 窦荣龙则此时才知道舱内竟真的有商豹,更一瞬间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狠狠盯向首领一伙人。 种种明悟和疑问在脑中瞬间打个转,方川言知道这艘沉船不宜再待,哈哈笑道:“你们慢慢算账吧!我们先回避一下!” ------------ 柔唇香吻(二更) 内力涌入舱板,船板像是薄纸一样碎裂,两人再次掉入滚滚的西莱河之中去。 方川言拥住水月儿,吻上她的柔唇,先天真气渡过去。 水月儿瞪大眼睛,身体猛烈的挣扎起来,不过给方川言紧紧的抱住。 首领及其余十三人纷纷下水,显是窦荣龙即使知道是他们搞的鬼都未敢对他们下手,那不仅是因为他跟本无法收拾掉这十四人,更重要的是会给大将军发现自己私底下的小动作,而且势必将首领及他背后的势力推向自己的对立面,产生无法估量的严重后果。 方川言微微波动,带着仍在拼死挣扎的水月儿划向水底,远远的离开首领一行。 离开他们足够远后,方川言跟水月儿终于露出水面。 方川言当然希望直接从水底潜游到最安全的地方再出来,但是怀中的水月儿迫他不得不这样做。 水月儿长吸一口气,大眼瞪着方川言,眸中透出无限的怒火,忘记这是在水中,挣出一只胳膊,一巴掌甩向方川言。 这跟上次她昏迷时完全是两种感觉。 给方川言吻上的时候,心中完全是一种惊慌、不知所措还带一点难以言明的复杂感觉。 方川言轻松的避过这一巴掌,嬉皮笑脸道:“我们还是上岸吧!大小姐,是否要将我的这张臭嘴割掉才满意?” 水月儿狠狠道:“把你杀掉才是最好的。” 方川言嘿嘿笑道:“把我杀掉,你不怕掉到水里去啦?哎呦!” 水月儿胳膊终于挣脱,不过却只是狠狠的拧了方川言的腰一下,气鼓鼓道;“快上岸吧!你是否还未占够便宜?” 方川言昂然道:“是!大小姐!” 两人浑身湿漉漉的上了岸边,此时河中只能看见两艘来回寻索战船,窦家的船已经不见于江面,河中隐隐传来水手的叫骂声和一些旱鸭子们的呼救声。 方川言叹气道:“往后我不要坐船了,每次坐船都落下一个跳船跑路的命。” 水月儿仍旧气鼓鼓的望着点点的星空,一副我仍旧很生气的摸样。 方川言笑着将大脸凑到水月儿的面前,提醒道:“现在这么一闹,你老爹很可能找过来的,你是准备留在这里等他还是跟我一块跑路?” 水月儿此时才想起她仍是属于翘家出走,大惊失色道:“我们快走!我爹的追踪能力太强了,即使我躲在深山老林中都给他找到的。” 话音仍未落下时,水月儿就已经电射而出。 方川言怪叫一声,轻功运起,勉强跟上水月儿的速度。 水月儿此时脚部踏出,连成一片虚影,比起方川言特有的身体波动轻功又有另一种奥妙,这显然是鬼无常教给她的另一种绝顶轻功。 方川言逐渐靠到水月儿身边,轻笑道:“现在我们都是不能漏光的,下一步该走哪里,你是否有个比较好的建议?” 水月儿晶眸闪动,提议道:“离此不远有座丹烟山,是宏照国很有名的仙山,我们不如到那里去看看吧!” 方川言痛快答道:“好!就去那里了!哈!即可游山玩水,又能甩开敌人,一举两得。” 水月儿好奇的扭头望向方川言,奇怪道:“为何你不急着到中京去了?到丹烟山和去中京不是一条路的。” 方川言眨眨眼,微笑道:“我正是要在相反的方向上引开他们,所以故意将选择我们未来的权利交给大小姐您啦!” 水月儿听到方川言的“我们的未来”,又想到今夜屡次给方川言吻到,顿时变得满脸羞红,转移话题道:“你的面具怎么这么厉害?水都没能把它泡掉?” 方川言自豪道:“这是我今后的保命绝技了,靠它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走进中京。唉!现在唯一有些麻烦的就是我这头上的短发了。” 头上的假发经过这几天的亡命奔逃,又数次跟着他下水,已经有些不堪重负。 水月儿惊喜叫道:“那你能不能给我做一副面具淫妈,哈!到时逃出我爹魔掌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两人发足脚力下,早已将西莱河远远抛到身后,此时四周空旷,只有隐隐起伏的小山丘笼罩在涵盖天地的漆黑夜幕下。 方川言道:“当然可以,不过得等我们安全以后,做面具很费时间的,而且那十四个人随时可能追上来的。” 水月儿欣然道:“嗯!怎样都行。” 方川言想起首领那群人,心生疑惑,道:“那十四人到底是什么势力的?按说拥有这么多高手,至少可比得上商家的势力了。” 水月儿提醒道:“我听那个首领的口音像是大衍国那面的。” 方川言头痛道:“算了,这么干想我们永远不会猜出的,不过最好不要再遇上他们了,天!他们那么多的高手!” ------------ 天下传唱(三更) 翌日的太阳悬起空中时,方川言和已经变作一个三十多岁妇女模样的水月儿重新奔行于田野小路之上。 昨夜两人幸运的找到一个小村庄,方川言从野地中采集足够的原料,终于为水月儿重新制造一副面容。 两人此时具是运起全部轻功,全力赶路,两侧的景物急速的给甩到身后。 不过方川言此时已经开始怀念有宝宝骑乘的时候了。 水月儿担忧道:“方川言,这个面具确实按照你那种方法就能拿掉吗?为何我总有种长在我的脸上的感觉?” 方川言翻个白眼,失笑道:“当然能啦!不要怀疑我的技术了,如果你要现在实验一下也无所谓,不过那就得等再找个时间重新给你做一副面具了。” 水月儿连忙摇头道:“说说而已,嘻!我这种样子可保证我爹找不到我。” 方川言抬头看看天空中正悬挂头顶的烈日,皱眉道:“你不是说那个什么丹烟山很近的吗?为何我们已经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仍没有见到那个丹烟山的踪影?” 水月儿娇嗔道:“人家只是凭感觉那么说的嘛!怎么能够那么准确的。” 方川言做出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叹气道:“早知道就该跟那些村民们打听一下路程。咦!附近除了丹烟山还有别的什么山吗?” 水月儿瞪大眼睛,茫然摇头道:“应该没有了。你为何这么问呢?” 方川言停下脚步,手指向两人右侧远处大地上隐隐现出的云雾笼罩的连绵大山,疑惑道:“那个不会是丹烟山吧?” 水月儿顺着方川言指的方向看去,片刻后愕然点头道:“那个就该是丹烟山,这一片地方中都是平原,只有丹烟山这么一座大山。但是……为何离我们那么远?” 不问可知,水月儿带错方向,而且偏离原来的位置足有数十里。 方川言闻言捧腹大笑起来,差点满地打滚。 水月儿看着乐不可支的方川言,一脚飞踹向他的屁股。 这一脚不仅快捷无伦,而且将所有劲气全部包裹起来,未发出一丝空气摩擦的声音,完全显示出她仅略逊余世泽的水平。 方川言阴阳照瞬间把握到水月儿偷袭的一脚,差淫妈之丝毫的扭腰闪过水月儿的袭击,跳往一边,好笑的看着鼓起腮帮瞪着他的水月儿。 水月儿以她独有的娇柔嗓音发出生气声音道:“我又不是经常出来的,带错路有什么好笑的。” 即使水月儿目下是一副很中庸的三十岁的乡下妇女的模样,但是她那双好像能够说话的大眼却散发出令人心动的神采,两相比较下,使得水月儿更有种别致的吸引力,直看的方川言色心大动。 水月儿再次瞪大眼睛嗔道:“你为何盯着我看?” 方川言给水月儿这么当面揭破,尴尬不已,干笑道:“当然是好好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省的往后走丢了找不到。” 水月儿轻声“啐”了方川言一声。 方川言暗道这种娇娇女能够带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笑道:“现在我饿了,我们不如先找个地方填一下肚子,然后到丹烟山上亮一下相,然后就要继续亡命天涯啦!” 水月儿道:“丹烟山上有座非常出名的道观,其观主胡了仙人是宏照国内鼎鼎有名的仙师,不过我很看不惯这些装神弄鬼的仙师道士们。如果你到他们那里大闹一场,定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方川言听的大赞不绝,豪气道:“就是那里啦!” 不过两人一直到丹烟山下都一直没找到可以进餐的地方。 此时两人站在丹烟山下,始能从的两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窥出一点此山的磅礴气势。 水月儿为方川言解释道:“丹烟山其实最主要的是由两个相互对立的山峰构成。其中较矮的一座山峰叫做望云峰,而高的那座才是俗称的丹烟峰。” 方川言看向隐藏在云雾之中的两座高耸山峰,根本无法分辨出哪个更高一些,奇怪道:“你不是连丹烟山的具体位置都不知道吗?为何现在又对它好像很了解的样子?” 水月儿白他一眼,指着他们右手边的那座山峰道:“那是因为丹烟山确实很有名气,如果你站到这座望云峰的最高点,在正午时分,刚好能够看到对面丹烟峰上面的一首传唱天下的诗。” 方川言好奇道:“什么诗?” 水月儿开口吟唱道:“白日青云丹烟生,坐望琼阁揽明月。我欲成事天无路,闲看苍生天地缺。” ------------ 拜师大会(四更) 短短几句从水月儿口中唱出,诗中由悠闲至悲愤的情绪发挥的淋漓尽致,即使以方川言现在坚定的心理都动摇。 方川言惊讶道:“为何这首诗要到望云峰才能看到?嘿!这首诗确实很有感觉。” 水月儿听到方川言对这首诗这么不伦不类的夸赞,扑哧笑出来,解释道:“那是因为只有在正午的望云峰上,借助太阳的反光才能看清对面丹烟峰光滑的绝壁上的这首诗。前两句正是丹烟山最为著名的奇景描写。青云是说双峰之中常年有雾气飘荡,好似天空中的青云;揽明月则是丹烟峰夜晚对月而望,常能使人感到星月都是触手可及的:不过这里面最奇幻的则是丹烟与琼阁,因为在某些特定的有明月的夜晚,从望云峰能从天空中看到双峰之中飘起紫色的云烟,云烟之中包裹一座晶莹剔透的阁楼,这也是诗中丹烟和琼阁的由来。” 方川言想不到一座山峰竟有这么多道道,赞叹道:“这太有趣啦!这首诗又是谁写上去的呢?” 此时两人看到山脚下的一侧空地上立起一座三层高的巨石砌成的楼房。 水月儿继续道:“这首诗最早是六大游侠之一的左诗仙传出的,不过他说却并非他所做的,又不言明到底是谁所作,其来历一直非常神秘。而且自左诗仙传出此诗之后,丹烟山才出现这么一首诗,自那之后这里改名做丹烟山,也成为宏照国内的一座名胜之地。” 方川言听的悠然神往,竟有种不忍在这里闹事的想法。 水月儿刚才说话时那中专致的模样让方川言忽然产生一种宁静的错觉,完全不似她平日那种活泼跳脱的感觉。 这又让方川言想起神秘莫测的净苓,当日净苓在小院内给他们讲述天下隐秘的时候,也是这么一种奇妙的感觉。 现在不知她在做些什么? 两人之间的若有若无的情意更像一种压力提醒他,他们终有一日还会再度相遇。 那栋楼房愈来愈进,方川言终于看清楼房外高高竖起的旗杆上飘荡的蓝底大旗上面写着什么。 丹烟客栈。 方川言惊讶起来,打趣笑道淫妈:“难道这里也在发展旅游业?” 水月儿亦惊讶道:“这里建这么大一栋楼是给谁住的?” 此时两人转到丹烟客栈的正前方,始能发现原来这个看似荒凉偏僻的地方建起的客站门前居然不时有客人进进出出,均大感愕然。 这里虽然是名山,但也不该回是这么繁忙的样子,因为这既非是交通线路,亦非什么村落或城镇等人口聚集之地,其中必定有特别的情况。 方川言看向水月儿道:“这是否也算是丹烟山的一景呢?” 水月儿可爱的皱皱鼻头,道:“这我怎能知道呢?” 方川言看着这栋颇为有风格的小楼,哈哈笑道:“你身上是否还有点玉币之类的值钱东西,我的都给我当成暗器甩掉了。” 水月儿从身上逃出一个钱袋,举起晃一晃,笑道:“既然要离家出走,这东西怎能不带够呢?这顿饭本姑娘请了,不过是要记账的,每天翻一番。” 说完就昂首走入丹烟客栈内。 方川言苦脸跟在后面,哀叹道:“难道就不念点我的救命之恩吗?” 紧跟进客栈内。 此时已是下午两点多,店内只有一两个赶不上午饭的客人在用餐。 此时方川言只是一身土布衣衫,而水月儿却是正宗的绣织华缎,怎么看都该是水月儿为主,方川言则只是一个跟班小厮。 店内小二立刻迎上前来,对水月儿欢颜笑道:“这位夫人是在此打尖歇脚还是准备上山观看拜师大会?” 水月儿做出一副万事交给后面小厮的表情,随意的打量起客栈内的布局。 方川言腹诽一声,奇道:“拜师大会?这是怎么回事?” 就连一副漠不关心的水月儿亦转过头来倾听。 店小二立刻精神大起,当然是明天胡了仙人举行的拜师大会啦……” 岂知站在柜台内的老板此时用力咳嗽一声,小二立刻停住不语。 水月儿皱眉道:“怎么不说了?” 方川言立刻猜到这是唱的哪出戏份,扮足恶奴的模样叫道:“先给我们上桌好菜,我们坐下慢慢说。” 小二立刻喜笑眉开道:“这位大哥真是通情达理,来!这边坐。” 饭菜俱齐后,方川言招过小二,再度询问。 ------------ 一线悬天(一更) 小二此趟真正把两人当成大爷拱起,解释道:“明天午时,胡了仙人就会举办第四次的拜师大会,此次会有八十多名弟子拜到胡了仙人的门下。” 水月儿插言道:“胡了仙人以前还举办过很多次拜师大会吗?” 小二点头道:“当然,不过以前的拜师大会绝没有这次这么热闹,胡了仙人择徒甚严,此次共有五百多人慕名前来,不过只有八十人能够拜入门下。” 方川言跟水月儿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的疑问,不过这正符合方川言大闹一场的想法,此时他怀内还有昨夜熬制出的广颜,虽然不若刚制出的广颜那样不惧水泡及内力冲击,但足以让他迅速的变换一副面具悄无声息的逃掉。 水月儿自语道:“我怎么没记得胡了仙人有过举办拜师会的事情?” 小二解释道:“那是因为胡了仙人很有可能给封为宏照国的仙师,所以这次胡了仙人收徒的事情才这么轰动天下,拜到仙人门下便能够搭上顺风船啦!” 两人恍然大悟,方川言更传音给水月儿道:“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没有听说过吗?” 水月儿瞪过眼睛来,眸中露出你不也没听说过吗的意思。 方川言暗笑一声,转头再问小二道:“你们只为了这个拜师大会就在这里建起这么一栋客栈,那等拜师大会之后岂非就没有生意可做?” 小二先是看一眼在柜台上打盹的掌柜,确定他没有听到这边的对话,方才低声道:“大哥有所不知,我们的东家可是大仙座下的第一大弟子,他说过,等大仙封为国师后,这附近的一片土地也会划给大仙做封地,并且从四周调集民众充实,到时这里就会变成一片繁华之所。” 方川言暗自惊讶这位大弟子的敏感的商业判断,不过他更关心的是这个胡了仙人竟能够让朝廷许之以封地,足见他的高明。 如果在他的地盘上闹起来,岂不是自找死路? 方川言疑惑道:“明天不是拜师大会吗?为何店里好像没什么人?” 小二指着对面的淫妈丹烟山道:“他们都到山上看风光去啦!如果两位想要去,我可以为两位介绍向导,收费很低的。” 方川言暗笑这小二正是懂做生意,轻轻摇头。 小二满脸失望的退下去。 酒足饭饱之后,两人又定下两间客房。 水月儿溜到方川言房内,兴奋的建议道:“横竖时间仍早,我们不如先出去看看风景如何?” 方川言也颇为心动,因为正可趁此时机摸摸路径,否则明天慌不择路撞到人家的包围圈内可就不值了。 两人首先寻访的是较矮的那座望云峰,因为水月儿对那首刻在山上的诗句颇为感兴趣。 望云峰上山之路有三条,其中最为危险的一条名为“一线悬天”,是那是一条一半人为一半天然形成的只有一尺宽的小路,从山脚一直沿山体盘旋直到山顶。 这条路愈往上愈是危险,不过却仍有很多人挑选这条路,因为在这种人人习武的世界中,挑战自己变成众人公认的道理。 而不幸的是,水月儿恰巧就是这么一位整日寻求刺激的大小姐。 此时水月儿正灵巧的沿着“一线悬天”跃上,而方川言则苦着脸紧跟在后。 方川言看着兴致勃勃的水月儿,皱眉道:“我们为何非要爬这么一条鬼畜不至的小路呢?” 水月儿反唇相讥道:“难道你不知道武道之途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吗?我们只有不断的挑战自己的极限才能真正踏上武学巅峰。” 方川言暗道我当然知道,不过你水月儿却绝对不是那种能够静下心来在武道上苦心研究的人,失笑道:“这是否平常你爹用来教训你的话语,却给你用在这里?” 水月儿身形一滞,显是给方川言说中真像,随后气愤的“哼”一声,拐角处拐入山腰。 方川言转过拐角,才发现从这里开始道路变得极为狭细,左侧的峭壁耸立起,而右侧则是变成离地足有百余米的悬崖。 只看那宽不及尺的绝壁之路,便足以让胆小者两股战战,至此方川言才领悟到这条路的谛意所在,而且不时有强烈的山风吹过,稍不小心就会跌落崖下。 确实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此时绝壁正面对的便是丹烟山,往上望去,云雾四罩,将满山青翠的景物遮掩住,朦朦胧胧,确实给人其上有仙境的感觉。 ------------ 飞翔之梦(二更) 笼罩山峰的雾气在山风的吹动下,云聚云散,悠闲自得。 而云雾之下的丹烟山上,远侧则是青翠满山的巨松,郁郁葱葱,面对他们的这侧,则是悬崖峭壁,峭壁之上时有孤松挺立,傲然不群。 方川言一面小心的踏住脚下仅容一脚的小路,一面疑惑道:“那首诗是怎样出现在山上的,对面的山上全是粗糙的岩石,即使有阳光照射都不可能映出一首诗的吧?” 水月儿笑道:“你个笨瓜,说了只有在山顶才能看到的,即使是较矮的望云峰也足有千四五百丈,到了峰顶出这些云雾就会不见了,那是才能看到。而且丹烟峰的最上面正是一个光滑如镜的削面,平常时候都能将阳光反射。唉!到了那里你就能够体会到那种感觉了。” 方川言阴阳照运起,将峰谷内山风吹动浮云的呼啸声,各种鸟鸣虫叫声都统统把握到。 这其中一种奇异的声音最引他注意。 那是从对面的丹烟峰上传来的声音,像是风吹过山洞口形成的呼啸声,低沉且沉闷,而且这种声音不止是一两个山洞口形成的,至少有二三十个。 方川言好奇的运足目力,将对面打量个通透,却未曾发现那种能够引发啸声的山洞口。 按说这么多山洞口应该比较好找,尤其是想对面这种没有林木遮挡的悬崖峭壁。 方川言抬头望向遮挡在山腰的云雾,暗道洞口莫非就在上面? 水月儿回头望向方川言,正看到他想上望去,仍以为方川言正在试图找出那首诗,叹气道:“不要白费力气啦!那首诗不到正午是不可能出现的!” 方川言却反问道:“丹烟峰上是否有很多洞穴?” 水月儿惊奇道:“没听说过啊!你为何这么问?” 方川言继续望向上空的云雾,低声道:“因为我听到对面山上有山风吹过洞口的声音。” 水月儿张开小嘴,眸中闪动着奇怪的光芒,惊奇道:“这种声音你都听得到?你是怎么练出来的?” 方川言道:“这是我逃命练出来的本事,不过除我之外,不可能有人学会,因为这是跟我的特异真气有关的。” 水月儿亦望向空中的云雾,失望道:“唉!如果我能够学会这种本事,那么逃出老爹的魔掌也会更有希望的。不过我确实没听说过丹烟峰上有什么洞穴,或许是我孤陋寡闻也说不定。” 方川言自嘲道:“如果真的有那种洞穴,那我一定把那里当做保命的地方,因为谁都想不到我能藏到那种地方去。” 水月儿看着峭立悚然的绝壁,疑惑道:“那种洞穴都是处于半空中的,你怎么能够爬到那种洞穴内去呢?” 方川言神秘笑起道:“照我的估计,那些洞穴离着丹烟峰顶是比较近的,到时从峰顶撤根绳子下来又或施展壁虎游墙的功夫就能到洞里去啦!” 水月儿叹气道:“如果你能像六大游侠那样可以御空飞翔,这件事情或许还有可能。” 方川言虎躯巨震,失声道:“六大游侠是可以御空飞翔的吗?” 水月儿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样子看着他,失笑道:“这是大陆皆知的事情,哎!只有你才不知道吧!” 方川言悠然神往道:“哈!不要小瞧我,终有一日我也能够做到的!” 水月儿看着雄姿勃发的方川言,双眸中罕见的露出温柔的色彩,低声叹道:“你确实是我见过的人中最具潜力的一个,假以时日达到六大游侠那种程度并非什么难事。” 方川言深有同感的点头道:“到时我可以破例带你飞上天去看一看。哈!定是非常痛快的感觉。” 水月儿突然站定。 方川言疑惑道:“怎么啦?” 水月儿格格娇笑数声,转回头来对方川言道:“现在就需要你带我飞过去啦!” 方川言越过水月儿的肩头看望前面,发现前面百余米处的通道竟然断开有五六十米的缺口,立时头皮发麻道:“这是怎么回事?没听他们说过这里会有这种断口的。” 水月儿眨着俏皮的双眸,笑道:“方大侠是否也无能为力呢?” 困难在前,方川言反而愈发兴奋起来。 方川言开动脑筋,立刻应道:“只需我们施展壁虎游墙功夫,这么十几二十丈的功夫应该是可以通过的。” 水月儿眸淫妈中露出促狭的神色,笑道:“那就请方大侠先请啦!” 方川言看着水月儿的眼神总有中掉到陷阱中的感觉,不过他四处打量,都想不出这种空空绝壁处,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过去。 ------------ 难惹女人(三更) 此时唯有硬起头皮,越过水月儿,来到断口处淫妈,深吸一口气后,四肢立刻紧紧贴住绝壁。 绝壁之上不时有浮起的岩石,变作方川言施力的支点,也正是因为有这些支点存在,方川言才有把握能够从这里过去。 如果这里换成那种无可依附的城墙上,方川言绝对不敢这么做,因为那时他肯定会因为内力不支而掉下悬崖去。 费尽千难万苦,方川言终于来到另一侧的羊肠小路上。 他回首望向水月儿,水月儿的内力远远高出自己,应该能够轻松的支撑过这段距离。 此时水月儿竟然出人意料的直接跃上空中,跃升有十米的高度,双手忽然拍向崖壁。 “咔!咔!咔!” 本来空无一物的崖壁上弹出十余个凸起。 水月儿轻松地抓住这些凸起来到目瞪口呆的方川言面前。 方川言看着水月儿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苦笑无语。 水月儿双目有神的盯着方川言,笑意盈盈道:“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你通过‘断天涯’的方法吗?” 这确实是方川言很想知道的,不过待看到水月儿那种“你快问我”的急切表情时,立刻醒悟过来,愕然道:“你不会是故意整我的吧?” 水月儿耸起小巧的鼻头,气哼哼道:“你说呢?” 方川言更是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整我?” 水月儿白他一眼,绕过他向山上走去。 方川言无语的望向身后的“断天涯”,苦思冥想下,终于想明白自己究竟何时得罪到这位性格刁蛮的大小姐。 该是昨夜他三番两次带着水月儿下水,而水月儿却是最害怕水的,而且他还表达过水月儿在水中确实是个累赘的意思。 以水月儿刁蛮的性格,当然会报复一下他。 这也是水月儿莫名其妙的提议到这座丹烟山的原因,只怕前面仍不是坦途。 方川言追上水月儿,哑然失笑道:“水月儿你老实告诉我,你是否以前来过这里。” 水月儿脚步丝毫未停,奔行在狭窄仅容一人的小路上,声音却远远传回来道:“我来没来过又有什么关系?” 方川言却立刻判断出水月儿确实来过丹烟山,怪叫道:“你来过丹烟山都还找不准位置?哈哈!” 水月儿骤然回首望着方川言,满脸的羞怒之色,显示她此时心中的气愤。 不过也从另一面证明了她确实是来过丹烟山的。 方川言挂起免战旗,乖乖的跟着水月儿爬上顶峰去。 途中经过十余处各种名字命名的断口,不过水月儿都不告诉方川言真正的开启那个机关的法子,方川言又不敢轻易尝试,故而只能很没形象的施以壁虎游墙这种费时费力又难看的功夫。 水月儿亦是屡次要笑破肚子的模样。 等到两人穿过云雾笼罩的山腰,终于踏足到云雾之上的峰顶时,看到望云峰之上还有十数人分散各处观看美景。 方川言始能长吐口气,叹道:‘宁斗小人,不惹女人’,这句话真是说得太有道理啦!” 水月儿横眉以对娇喝道:“什么?” 方川言立刻偃旗息鼓的看向对面壮阔美丽的丹烟峰。 丹烟峰在云海之上部分分作两截,第一截到比这边的望云峰稍高一些的高度上,站在这边还能看到建在其上的错落有致的道观。 第二截则是向擎天之柱一样从第一截的峰面上拔地而起的一座山峰。 此座山峰笔直陡峭,整座山峰不见一丝绿意,唯有皑皑白雪覆盖。 尤为惹人瞩目的是山峰侧面那平整如镜的绝壁。 整个绝壁高足有四五百米,整齐如刀削,光滑如镜面,却奇异的没占丝毫冰雪的样子,在下午的太阳照射下散发出温热的光芒,不过却没有水月儿口中的那首传唱大陆的诗。 即使以方川言的见识,想都没想过大自然会造出这种奇观,立时给吸引住全部心神。 水月儿指着对面第一截峰上若隐若现露出的道观道:“那就是胡了仙人常年修道的道观。不过这座道观却不是胡了仙人建的,而是早在半统时期之前的一个著名道人修道之人所建,一直保留至今,现在则命名为胡了仙观。而我们平常所说的丹烟峰也就是指到胡了仙观的这一段。” 方川言看着对面山上重重起伏的房屋,咋舌道:“这么广阔的道观,那人是想在这里清修还是在这里建皇宫。” ------------ 以卵击石(四更) 水月儿解释道:“现在你看到的很多都是后人在这里又新建的,因为当时那人在这里修道之后,这座山便成了大陆文明的修仙寻道名山,引的很多人在这里清修甚至建立教派。” 此时方川言的阴阳照巧之又巧的听到山峰的另一侧响起一个声音道:“胡了大仙这么一封仙师,我们望云剑派不就彻底给他们压制过去吗?往后还不更得给那群丹烟峰上的臭道士们瞧不起吗?” 方川言暗道真是巧合,示意水月儿静音,回头望去,看到七八个身着统一的玄青色劲装,背负长剑的青年此时正在离他们足有百米外的巨石上闲坐。 方川言好奇的问道:“望云剑派是个什么东西?” 水月儿顺着方川言视线望过去,同时看到那七八个青年,皱眉道:“我怎知道那是个什么玩意,嘻!是不是又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啦?” 方川言回敬以一个拿你没办法的表情。 此时另一个略显成熟的声音劝慰道:“小师弟,总在这里抱怨是没用的,最重要是我们练好剑术,等到达到我们创派祖师那种程度,咳!哪怕是祖师爷的十分之一的功力,都足够我们扫平对面的胡了仙观里的一众臭道士们。” 另一个声音响起道:“大师兄,那个胡了仙人封仙师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师兄显然知道的比较多,解释道:“就在二十几天前,胡了仙人突然出现在中京窦太妃的百岁寿辰宴会上,献上‘寿比太祖’(调旦图),深得窦太妃的喜爱,可皇亦龙颜大悦,当众宣布将在一个月后的可皇成人大典上册封胡了仙人为仙师。” 方川言迅速的盘算时间,晓得自己那段时间仍在大山内遭受古力克的压迫,怪不得没听说过。 小师弟的声音突然神秘的低声道:“可是师父却说这次册封也只是可皇在龙开山死掉后寻找臂助的一步蓄谋良久的行动。” 其余众人均兴趣大起,屏息以待。 方川言也给他勾起兴趣,凝神静听。 小师弟看到自己的话这么吸引众师兄弟们,洋洋自得道:“师父说因为龙开山在过去一直是可皇抵抗大将军的最重要臂助,但是龙开山现在死掉,可皇唯有转向宏照国境内除去云庄鬼无常外唯一能够跟大将军抗衡的胡了仙人。而这次册封仙师则是两人之间早就达成的交易,只是借着太妃的寿辰说出来而已。” 方川言闻言巨震,因为他一直以为这个胡了仙人最多是个跟余世泽不相上下的江湖骗子,却没想到竟是跟鬼无常并肩的那种高手,对自己大闹丹烟峰的大计顿时不抱任何信心。 嘴上却以传音将这些话一字不漏的转给好奇心大起的水月儿。 水月儿大感兴奋道:“嘻!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个死老道居然能够比的上我爹,明天更要好好闹闹他的拜师大会。” 方川言却苦恼道:“老实说,我现在非常后悔跟你到这么个鬼地方来。” 水月儿不悦道:“为什么?” 方川言叹息道:“我只是想露个脸,让白玉世家和余世泽他们以为我向着别的方向去而已,不是来做那种以卵击石的傻事的。你觉得我如果我明天真的在胡了仙人的拜师大会上闹事,有那种可能逃掉吗?” 水月儿满不在乎道:“我们只要控制规模就好啦!你不是早晚都要超越六大游侠他们吗?这就是你最好的机会啦!” 听到这种可算是噩耗的消息,方川言再没心思在这里观光下去。 天下可以闹事的地方多的是,自己这个一碰即碎的小小鸡蛋何必非得去撞这么一个比金刚石还坚硬的大石。 即使想要磨练武道也不是这么自残的样子的。 就在方川言打起退堂鼓时,那个小师弟再度爆料道:“明天的拜师大会上,胡了仙人不仅邀请了本地开府总管做席上嘉宾,而且还有宏照国内大大小小的名人总计二十多人淫妈,其中尤以大梁镖行的大镖师史梵最为抢眼。” 方川言心中一动,想起河联财帮的庄士散曾说过大梁镖行为赵温和宋姝开出上百黄币的价格来捉拿他们,现在这种情况下下居然听到大梁镖行的消息,暗道如果把主意打到大梁镖行身上是否同样能够得到同样的效果? 大师兄等人果然大感兴趣的追问道:“就是号称‘凡有所出,必有所归’的那个大镖师史梵?” 周围其余师兄弟们嘶嘶声四起,显然是对这个史梵能够来到确实非常惊讶。 ------------ 倾吐心声(一更) 方川言奇怪的传音给水月儿道:“你听说过史梵吗?为何那群人都一副很崇拜的样子呢?” 水月儿瞪大眼睛道:“当然听说过,史梵是自武术大会举办以来最为超卓的高手,被誉为最有希望追上六大游侠的新一代青年。” 然后以一种看待外星人的样子看着方川言,摇头叹息道:“看来得好好给你灌输一下这些基本常识,否则你还不得给人笑掉大牙。” 方川言对水月儿这种逮住机会就打击他的架势很无奈,摇头道:“明天的拜师大会上,史梵也会成为列席嘉宾之一。” 水月儿一瞬间忘记打击方川言,惊叫道:“什么?史梵要来?” 方川言看到水月儿听到史梵的消息后这么一副失态的样子,心中涌上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更有种给人轻视的感觉,皱眉道:“即使他要来,也没必要这么惊讶的吧?” 水月儿眼中冒光道:“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史梵究竟有多么超卓,史梵自从出道后参加的八届武术大会中只有一共获得七次冠军。” 方川言一挑眉道:“那不是还有一次没拿到吗?” 哪知水月儿听到方川言这么对心中偶像讽刺,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叹口气,低声道:“这才是最失望的,那唯一的一次失败就是上次的武术大会的最终决赛上,一个使一把断刀的陌生人突然替代了另一位史梵的对手,只用了三招就将史梵击败。” 方川言却对那个使断刀的陌生人更感兴趣,追问道:“那个用断刀的究竟是什么人?” 水月儿恨恨道:“那个人出现的突然,走的时候更突然,直到武术大会宣布颁奖的时候,仍没找到他,最后上届大会的冠军一直空缺,而史梵则很委屈的只拿到了个亚军。” 方川言皱眉道:“这个人是为了什么目的上去击败史梵的?” 水月儿崛起小嘴道:“那个谁又知道呢?不过最幸运的是虽然史梵败在那个人手中,但是却名气更涨。” 方川言愕然道:“为什么?” 水月儿此时就像是自己的胜利那样骄傲道:“因为那个用断刀的是个跟六大游侠同样厉害的超级高手,所以即使史梵败在他手底都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整个大陆上又有多少人能够在六大游侠这中层次的人走上三招?” 方川言恍然大悟,败在这种堪比肩六大游侠手中的高手手中,确实不是什么令人难堪的事情,反而因为跟高手过招而名气大涨。 但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厉害,竟可比肩六大游侠呢? 那边的望云剑派的一干师兄弟们终于聊兴散尽,纷纷下山去。 另外在此观看风景的人们也因为太阳即将落山而纷纷往山下走去。 片刻间,山顶上变得空空荡荡,包括他们两个只剩下不到四个人。 方川言看到水月儿那种发自内心的崇拜,心中有点酸涩道:“你为何这么崇拜这个史梵呢?” 一旁一直兴致勃勃的水月儿忽然起身叹口气,跳到一块奇峰突起的巨石上坐下。 方川言学水月儿的样子跳上巨石,俯瞰向山中弥漫的雾气。 看到水月儿变成这么消沉的模样,方川言又有点措手不及,低声道:“听到你的偶像来了,不应该很高兴吗?你为什么又变得这么唉声叹气呢?” 水月儿横他一眼,手指着给山风吹得飘来转去的雾气道:“自小我就如同下面这些飘摇的云雾一般,看似轻松自在无忧无虑,可是却怎都脱不开四周大山所构造的牢笼,而我的牢笼则是爹爹一手营造的去云山庄。” 方川言想起自认识水月儿时起,就看到她不住的上演各种逃跑的戏码,心有同感。 水月儿双手扣起,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低声道:“所以从小最羡慕的便是能够在外面自由自在的那些人。而这几年名气最大的就是朝日般升起的史梵,所以我才那么崇拜他。” 方川言恍然大悟,心淫妈道这该是水月儿把自己对外面世界的无限热爱,寄托在史梵这个在大陆翻云覆雨的超卓青年高手身上,不由苦笑道:“你正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辛辛苦苦努力,就是为了过上你那种无忧无虑的幸福日子。偏偏就你非要往这个浑浊不堪的尘世中跳。” 水月儿忽然站起来,背对着方川言,双手撑起,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轻笑道:“我从十八岁那年第一次逃出去云庄开始,便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跟我想象的那么美好,反而处处充满着浮躁,虚伪,贪婪等等让人惧怕的东西,但是我仍然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向往。” ------------ 走火入魔(二更) 方川言惊讶道:“这是为什么?” 风儿将水月儿的裙角吹起,婀娜身姿在微风中尽显无漏。 水月儿心情变好起来,转身来坐到方川言身边,微笑道:“很有可能是因为我从小的愿望便是可以自由自在的行走在外面世界的大地上,使我即使发现外面世界的种种肮脏,仍旧对此孜孜不倦。” 方川言难以置信道:“只因为是一种惯性?” 水月儿轻摇臻首道:“也有可能是因为我总是能够从这世界上最肮脏的事情中,找到种种令我自己感动的因素,反正我现在仍旧把能够逃脱去云山庄的牢笼当做第一要务。” 方川言打趣道:“照我看,最有可能的却是你对这种捉迷藏的游戏上瘾。” 水月儿秀眸亮起,那个变成三十岁妇女的脸上也露出惊喜的神色,拍手笑道:“确实很有可能,我每次看到爹的时候总是有种逃掉的冲动,因为我很欣赏他发现我又消失不见的那种表情。” 环目扫视四周,发觉只剩两人的方川言失笑道:“欣赏?若鬼前辈知道他女儿这么谈论他,必定气的胡须倒竖。” 太阳逐渐往山下落去,天边染上丝丝红晕淫妈,美丽无比。 在这个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望云峰上,逐渐隐没的太阳照耀山顶,又有山风鼓荡,确实让人有种心旷神怡的美妙感觉。 这两日来不停地遭遇追杀的方川言终于放松下紧绷的精神,好好的享受一下这么神奇的感觉,阴阳照的范围随着精神的放松变得愈来愈广阔,也变得愈来愈精确,连风吹动沙石的微小声音都能分辨出来。 丹田的真气也不停地涌往身体各处,体内除大脑外的各处穴位经脉都清楚的出现在心中,疾快运转的大脑瞬间计算出身体在做出各种动作时内力究竟该是怎样配合,然后存入大脑的记忆中。 方川言心底升起明悟,知道这是比起以前的运劲法门更有效率的一种全新心法。 内力愈来愈勇,直如脱缰野马,简直要把方川言体内的经脉撑爆,方川言骇然的发现自己竟然无法让内力运行缓慢下来。 丹田中不住的生出新的内力,源源不断的为暴走的真气增砖添瓦。 若是任由内力这么发展下去,他方川言免不了一个经脉俱断而死的惨烈下场。 此时身体和脑中分为两个截然不同的场地,身体中的内力暴走,而大脑则无比的平静,更奇怪的是,脑中竟然再次响起那种山风吹过洞口的“呜呜”声响,甚至浮现出雾气弥漫的山壁上悬着的数十个黑洞洞的洞口的影像。 生死危急的时刻,种种明悟涌上心头,心知此时莫名其妙的走火入魔,定是受到外物的干扰,而最有可能干扰到他的就是刚才脑中浮起的洞口影像。 方川言立时做出决定,精神宁气,一切感知都收起,独守中心,坚定心关。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方川言此时明明将所有感官功能都收起,但是耸立的绝壁上的数十洞口再度浮现在脑海,而那股风吹过洞口的“呜呜”声响也再度突兀的从脑中响起。 不过这次的“呜呜”声中跟刚才相比则显得缺少了什么。 犹若电脑般强大的大脑将两次的声音迅速对比一番,结果惊讶的发现现在脑中响起的声音比起刚才听到的声音确实缺少了一个频率的震动。 而这种震动则正是造成此次方川言走火入魔的罪魁祸首。 此时体内暴走的真气逐渐平缓下来,最后全部的内力终于重新处于大脑的精确控制下。 方川言仔细的检查身体各处,发觉非但未曾受到任何伤害,反而因祸得福,内力比起原来增涨近一倍。 此时方川言的所有感觉再度恢复。 水月儿正在不住的摇动着方川言的胳膊,焦急的叫声音则响起在耳内道:“方川言!醒醒!” 方川言毫无征兆的从巨石上飘飞而下,动作轻缓飘逸,完全不似以前。 水月儿给方川言的突然动作下了一跳,旋即崛起小嘴气道:“方川言你在搞什么?为什么刚才突然变得像是一根木头那样,往你身上输入内力都给你的真气震开。” 一种全身生锈的感觉从四肢传来,方川言扣起双手,先伸个懒腰,全身的骨骼噼啪作响。 此时他终于适应全身充盈的真气,回过头来对水月儿展颜笑道:“刚才经历了一场生死苦战,不过现在我的内力却更上层楼,现在我有种一拳可以轰塌一座山的感觉。” ------------ 山顶较技(三更) 水月儿看到方川言浑然无事的样子,放下心来,仍不住打击他道:“那你来把对面的山轰倒试试,那我可保证你能够将全天下的目光都吸引道你的身上,而不必再费神劳力的跑去大闹道观。” 方川言尴尬摸摸脑袋,失笑道:“这只是一个比喻而已,不过我刚才确实差点就到阴曹地府报道了。” 此时那种“呜呜”的风声再次消失不见。 水月儿跃下巨石,晶亮的眸子上下打量方川言,半晌像是验完货一样,轻轻点点头,灵动而有神的双眼望向方川言的眼睛,道:“说说看你到底遇到什么事情,或许本军师能够给你足够的指引。” 水月儿的柔软诱人的声音此时在方川言听来又别具风味,更令他不住的想起水底吻住她柔唇时的美妙感觉。 方川言暗念一声“阿弥陀佛”,给水月儿大略的解释刚才那种玄妙惊险的过程。 水月儿听得眼中奇光连闪,像是打量怪物似地看着方川言,片刻后又看向下面雾气翻腾的空间内,疑惑道:“如果真的有洞口的话,那应该是在雾气笼罩的山壁上,不过为什么那中声音会影响你的内力运行,而且还严重到能够使你走火入魔的程度?” 方川言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道:“那是因为当时我因为看到四周静寂广阔的景物有感而发,浸入到一种类似禅定的神妙状态中,那时我感觉到体内的真气运行路线还有很多地方可以改进,岂知就在我刚改完的当儿,那种声音便乘虚而入,将我引入到走火入魔的境地。” 水月儿听得有点糊涂起来,摇头道:“不管怎样,这都是你听觉太过发达惹得祸。哈哈!这叫自作自受。” 方川言露出邪恶的笑容,邪笑道:“那先让你尝尝自作自受的感觉。” 右手划出漫天掌影抓向水月儿,使得水月儿不知哪个掌影将会是真正的攻击,而周围空气在手掌的波动下产生一种旋劲,更使水月儿有种立足不稳的感觉。 水月儿此时才显出不愧是鬼无常女儿的超卓功力,内力凝聚下,四周的旋劲再对她不能产生什么影响,左手准确的点中方川言的掌心。 空气中轰然炸响,两人则乍合即分。 水月儿只后退一步淫妈便立刻站定。 而方川言则惨的多,“蹬蹬”后退五六步后才能勉强站定,胸口更是因为真气的堵塞而气闷不已。 最难受的是水月儿的真气是跟鬼无常的冰寒真气同源的冰冷真气,即使方川言的先天真气都得费好大一股劲才能将这种冷若寒髓的真气消解掉。 水月儿露出好笑的神色道:“方川言你是否自找难看,早说过不要小瞧本小姐的,凭你这么三脚猫的功夫,得轮到下辈子才能偷袭到我。” 给水月儿这么无情的打击,方川言非但没有恼怒,反而兴奋的大笑起来。 水月儿看的惊讶不已,奇怪道:“方川言你在笑什么?” 方川言停下笑声,但眼中仍是控制不住的露出喜意,为水月儿解释道:“我刚才只是凭借内力跟你硬撼一记,为的就是测验一下我的内力进步到什么程度,但是如果我的所有本是都用上,那现在的你也最多跟我打个平手而已。” 方川言当然有理由高兴,因为之前他的内力比起水月儿差距不是一点两点,但是刚才他只是以纯粹的内力跟水月儿对撼一记,竟然只是稍微给水月儿压制住,而水月儿的功夫则是只比余世泽稍弱一筹的,这既是说如果方川言再施以阴阳照之类的大杀器,即使遇上余世泽都可以怡然不惧。 水月儿不服气道:“不要尽吹牛啦!看我不打你个稀里哗啦。” 话音未落时,水月儿已经踏出从鬼无常那里学来的奇异步伐,横挪至方川言左侧,同时双手抖出万千朵花,最厉害的是水月儿此时不知施了什么招数,竟然让方川言听不到四周任何的声音。 方川言一瞬间陷入到一种静寂无声的感觉中去,但是目下他明明能够看到水月儿正劲气十足的攻向他。 这种怪异的招数用出,立刻让他自信满满的阴阳照再也施展不出来。 “蓬!” 方川言在水月儿掌劲临体前依靠无上的感觉找到万千花影中的水月儿的手掌,化掌为刀,劈中水月儿的指尖。 虽然方川言的阴阳照无法运起,但是手掌的肌肉巧妙的波动数十下后,艰难无比的接下水月儿的冰寒的真气。 人影乍分。 ------------ 秘术暗示(四更) 方川言同时想明白水月儿到底如何做到让方川言陷入到那种周遭静寂无声的可怕感觉中去的,那应该是用真气将他周遭包围起,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密室,使对手首先在听觉上产生没有声音的错觉,更能够利用对手因听觉大失而措手不及的时间发起强攻。 不过这种秘术却非常容易破去,因为那种真气形成的罩壁绝对不会挡得住他的身形。 方川言身体轻微波动,迅若狡兔的跳往一旁。 当身体像是穿过一层壁障之后,所有听觉瞬时恢复,阴阳照再度运起。 水月儿咯咯娇笑道:“这么一下是否很惊讶?” 同时两道尖锐的指风紧随他身后攻来。 这道指风秉承水月儿一贯的隐形无声的特征,既无声响,又没有产生空气的波动。 但是在方川言强大的阴阳照的能力下,这一切都如同白昼下的黑炭那么显眼。 方川言像是脑后长眼样,手指连弹,准确的点中两道指风。 水月儿此时再度踏出奇步,两人的空间就像不存在般的轻松出现在方川言身后,此时方川言周身的空气中都透出冰寒的味道,差点将方川言的肌肉都冻僵,阻滞着方川言的行动。 方川言却突出奇招,衣衫鼓荡而起,内力在大脑的调控下准确的在衣衫上跳荡,控制着衣衫作出各种波动。 周围的空气就像方川言在水中时把握到的那种感觉,非但不再是自己的阻力,反而变作能够加以运用的动力,此时衣衫波动之下,立刻带动方川言从一个水月儿顾及不到的角度越过去。 尤其在方川言刚刚领悟到的新的内力运行方法之下,这种动作简直如同喝水吃饭一样轻松简单,偏偏又快捷无伦,水月儿根本反应不过来。 现在立刻变作方川言在后攻击水月儿的情势。 水月儿在这种被动挨打的局面下,脚底奇步踏出。 方川言立刻感觉出水月儿要转往左侧,好改变目下这种后背面对他的被动局面,但是他怎么能让水月儿如意,脚底发力,率先弹向左侧,恰好能紧紧贴住水月儿身后。 岂知水月儿竟在方川言向左的同时转向右去。 这么一下立刻让方川言大失预算,苦心营造的优势局面再度给扳回。 水月儿倏地立住,满目讶然的望着方川言,微笑道:“好啦!我承认你确实有能力跟我一拼,我们还是不要再斗了。” 方川言依言收手。 由于两人并非什么生死大敌,故而出手之间都有留手,唯恐伤到对方,故而不敢尽力施为,只能像刚才那样稍微比划两下。 不过方川言心中却非常清楚,在全力施为的情况下,两人之间的胜者一定是自己。 因为阴阳照最善于窥破对手的虚实,使得对方即使有什么杀招都会给他把握到,而飞速运算的大脑则是破去杀招的最犀利武器。 直到现在,方川言仍未发展出自己独特的武学招式,但是阴阳照又在某种程度上算是他独特而另类的招式,阴阳照的参照下,他总能够做出各种情况下最合适的选择,更令他屡次逃脱大难。 方川言对水月儿最后逃脱掉他的攻击好奇不已,奇怪道:“为何我的感觉明明告诉我你是向左去的,偏偏你却向右呢?我的感觉可是想来很准的,从未出过差错。” 水月儿骄傲道:“这个是一种暗示。” 方川言再次听到这么高深的武学招式,惊讶道:“暗示?这也可以作为武功出现的吗?” 水月儿解释道:“其实人与人之间是能够通过身体的某些微小的变化相互影响的,而这种影响对于那种触觉敏锐的人尤其大。故而如果在通过自己的身体动作或是其余的介质,给对手传达出一种足以让他确信的变化,那么对手淫妈便会在脑中出现提前的判断,而且由于是自己所作的判断,他们就会绝对的相信,并付诸以行动,最终就能够达到迷惑对手的目的。” 方川言倒吸一口气,惊骇道:“最重要的是这种‘招式’绝对不会给人拆穿,因为那完全是对手自己的思想。天!怪不得我两次栽在你们父女手上,这种招式太可怕了。” 水月儿叹口气道:“可惜这种牵引对手思想的法子只是我爹从审讯犯人的方法中参悟出来的,即使以他自己的理解,也只能在某些特定的时候用出,很难做到随心所欲。” ------------ 功诀交易(一更) 方川言赞叹道:“鬼前辈真是天纵之才,竟然能够从血腥残酷的刑罚之术中参悟出这种强悍的法子,不过这法子对你来说确实是最好的保命符。” 水月儿惊讶道:“为何这么说呢?” 方川言看着水月儿那张不似作伪的脸,亦惊奇道:“难道鬼前辈传给你这个法子的时候没告诉你吗?这个法子对于武功比你低的人来说,是一种鸡肋,因为他们尚威胁不到你的安全;而对于武功跟你差不多的那些人来说,则完全是可有可无,因为那时你打不过还可以跑的掉;但是对于武功比你高的人来说则是相当有用淫妈的一个武器,因为那些人的触觉都是相当敏锐的,很容易就会中招,可以保证你轻轻松松的逃掉。” 水月儿思索片刻,忽然展颜笑道:“这么简单的事情竟然给你说的这么玄乎,虽然这个武功有用,但仍没有到可依仗为保命武器的程度,因为它要施展起来的条件太苛刻了,像刚才那种情况换做重新来一次,我都不知能不能做到。” 方川言哑然无语,怎都想不到这么有用而且别出心裁的武功会有这么多限制,不过他看到水月儿这么一副很不重视这种奇功的样子,立刻心动起来,赔上笑脸道:“既然大小姐这么不相信这套武功,不若把它交给我,就让在下给它发扬光大,如何?” 水月儿笑意盈盈的看着方川言,看的方川言心底直发毛。 看到水月儿这么古怪的看着自己,让方川言差点以为水月儿不会交给自己这种武功时,水月儿却出乎意料的点头道:“当然可以,不过……” 方川言闻言一震,急切道:“不过什么?” 水月儿狡黠的大眼咕噜一转,笑道:“这样吧,不若我们做个交易,你告诉我你刚才怎样做到突然转到我身后去的,我告诉你这个功法,如何?” 方川言欣然点头道:“当然可以,不过我怕即使你听了我的功法都无法做到我那样。” 水月儿露出大大的笑容道:“不要管那么多啦!现在你先说!” 此时太阳真正变成黄昏的夕阳,红彤彤的光彩洒满山腰中的云雾,映出变化多端的美妙景色,直让人看的心醉神迷。 方川言提议道:“不若我们在下山的路上说罢,不过我们绝对不能走来时的那条路子了,我很怕待会太阳下山,把我们困在那条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路上。” 水月儿打击方川言道:“你是怕还要再出一回丑吧!好啦!那条路是只准上不准下的,否则上的和下的碰到一块,该谁给谁让路?” 语毕则直接越往山下去。 方川言恍然大悟跟着水月儿往山下走去。 到两人终于回到山下的丹烟客栈内时,方川言终于给水月儿通通透透的讲解完毕,即使他运功的法子都毫无保留、清清楚楚的告诉水月儿。 不过让水月儿大失所望,却不出方川言意料的是,水月儿果然无法学会这种需要对内力据有十分强大的控制力的运劲方法。 方川言的方法也只适合他自己,将同样的过程复制到水月儿身上却需要方川言对水月儿全身上下了解各通透,而且还要对内力的运行有足够的了解才行。 这当然是不行的。 水月儿失望的将那种“暗示”的法子告诉方川言,便回到屋内睡觉去了。 而方川言在了解到这种“暗示”法门之后,才知道为何水月儿一副对它兴趣不高的样子。 整个暗示法门最中心的思想便是通过自己身体或者其余的介质给对手传递自己想要表达的信息。 这其中充满着“以我为主”的思想,即所有变化都是因“我”而起,所以首先要做的便是对自己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全面了解。 但是这个世界上最难以了解的便是人类,而人类中最难以理解的便是自己。 很少有人能够明白的了解到自己,这不仅是一种生理上的了解,更包括着一种精神上的理解。 所以鬼无常根据这种情况,独树一帜的创造出一种锻炼精神的口诀,使自己最终能够做到清楚了解自己包括生理上的了解和精神上的理解。 然后下一步便是根据所有的情况来做出适合的传达信息的方式。 这里更需要自己有一个足够强大或者足够有影响力的精神,而第一步的口诀也有点为这个准备的意思。 ------------ 终踏丹烟(二更) 可惜的是,即使以鬼无常那么超卓的高手,亦只能凭借多年的经验与丰富的实战经历创出五十几种招数。 说它是招数,但其实只是列出各种特别的情况下,怎样通过身体或介质传递“暗示”。 一共有五十四种,而刚才水月儿成功的逃掉则是其中的一种。 难怪水月儿说这个东西不能作为保命的东西,因为生命受到威胁时的情况很有可能不在这五十四种情况中,那时岂不是变成废物一堆? 不过这种在水月儿手中是废物的“暗示术”,到了他方川言手中则变成可以克敌制胜的奇招妙术。 因为方川言有阴阳照这种堪称作弊器的大杀器,可以随时随地的将各种情况收集入脑内,比起鬼无常的仅凭经验和经历来创造这套“暗示术”又是更上一层楼。 现在唯一欠缺的便是如何将各种情况归纳总结出来,然后变成第五十五种乃至更多的“暗示术”。 由于发明这套“暗示术”鬼无常也只是凭借多年的经验来总结出五十四条,故而没有一种比较成体系,让人一看即懂的方法,来总结新的种类。 不过他记得当日鬼无常能够做到给视野之外的方川言一种他始终在监视的暗示,那么鬼无常或许已经在这个“暗示术”上有了新的突破。 退回一万步来说,即使鬼无常没有新的突破,方川言还拥有超卓无比的大脑,而前面总结好的五十四条暗示术,则该足够方川言从中找到规律,最后总结出行之有效的学习方法。 换做别人,即使得到这种暗示术,也会因为已有的武学观念而不重视这种极其有难度的武功,最多只会在用的着的时候使用一下,甚至有可能直接抛弃这种功法。 但是方川言却正因为没有初始的武学观念来羁绊他,更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万事万物都不该是一成不变,而应该是不断进步的,促进这种进步的,恰恰就是创新。 因此方川言见猎心喜之下,大胆的将暗示术作为自己往后武学的一个重要途径。 翌日的敲门声“砰砰”响起时,方川言才刚刚从进入梦乡不到一个小时。 昨夜他足足研究了这套暗示术正正一夜,知道天边重新便白时才知道已经到了二日,匆匆入睡。 好在他的休息是极有效率的,只这不到一个小时的睡眠,方川言便立刻变得精神奕奕起来。 那个锻炼精神淫妈的法诀确实给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好处。 水月儿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道:“方川言,你快点!我们还要赶去看拜师大会的。” 方川言听得大惊失色,疾步奔到门前,开门将水月儿扯入房内,低声道:“你是否想害死我?竟然直呼我的名字,不要忘了我仍然给人追杀呢!” 水月儿悄悄吐下丁香小舌,嘻嘻低笑。 方川言腹诽一声,飞快的穿上衣衫,嘴中仍旧疑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去看他们的拜师大会的?” 水月儿瞪大眼睛看着方川言,娇声道:“你不是说要去闹一下让他们知道你在这里吗?而且史梵也会出现在拜师大会上,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不过去看呢?啊!我记起来了,他们说过,大梁镖局给你的两位同伴开出上百黄币的价格,你就不想过去削一下大梁镖局的面子吗?” 方川言头大道:“有那个史梵在,是我去削他的面子,还是去自投罗网的?” 水月儿皱眉道:“算啦!既然你这么胆小,我一个人去好啦!哼!胆小鬼!” 方川言给水月儿称呼做胆小鬼,心中一股倔劲上来,冷哼道:“去闹一下又有什么的?当真以为我怕他吗?” 事实上,功力大进兼且得到暗示术的方川言确实有种手痒的感觉,而山上的拜师大会,则变成最好的地方。 两人吃过早餐,启程上路。 整个丹烟山方圆近百里,当然不只丹烟峰和望云峰这么两个山头,包括丹烟峰和望云峰在内,总计有三十二个大小山峰,但是其中最为著名,影响最大,名人辈出的则只能是作为主峰的丹烟峰。 丹烟峰最高处足有近三千米高,而整个丹烟峰分为差距非常大的一二两层,一峰就是到他们昨天见到的建起胡了仙观的地方为止,而二峰则是那个壁立入天,山背上覆盖着皑皑白雪的陡峭绝壁。 平时人们称呼的丹烟峰都是指一峰。 至于险峻雄奇的二峰,则是根本无路可上,因为二峰之上常有挺拔而起的上百米高的绝壁。 所以雄奇二峰也只有一些艺高胆大的人上去过。 ------------ 奇峰怪景(三更) 通向一峰的胡了仙观的道路只有一条,那就是从正东方向修起的那条“通天路”。 说是通天路,其实也只是比起其余的飞鸟难度的绝路强上那么一点,因为通天路上最宽处也只能容开四人并排。 但是这样的道路对于人人练武的大陆人来说,又确是算上坦途。 沿途风景幽深,峰回路转,古木怪石比比皆是,还有诸多景观,诸如斗石瀑布,鹰愁峡,落日石及大大小小的七八个道观,看得方川言眼花缭乱。 当两人行至山腰时,景色再变。 四周云雾渐多,时有山峰隐入舒卷不定的云雾中,二峰上常年积雪融化而成的潺潺小河,随着他们的向上而逐条分开,变作细细流动的小溪。 期间峰峦竟秀、谷深峪长、瀑高潭深、溪流潺潺又让方川言领略到另一番奇美的享受。 两人终于穿过云雾笼罩的山腰,踏足一峰的区域。 此时才看到真正属于丹烟峰的美景。 四周山峰此时均匍匐于脚下,十余座峰头在漫无边际的云海中忽隐忽现,形成别具特色的“云海孤岛”,让人不住怀疑那是否仙人洞府。 而道路两侧的各色道观开始多了起来。 整个丹烟峰上的道观群落最早可追溯到太历事情,距今足有四五千年的历史,不过早就经过后人多次翻修,不见原来的样子。 总共二百零八座道观的群落里,总共分属三个道派,不过其中胡了仙观占据了其中的一百八十座,占据绝大多数的地方。 另外两个道派则未有抱紧仅有的那四十八座道观过日子。 这么些事情当然不是方川言自己想出来,也不是水月儿这个神经大条的大小姐所能知道的,全部由从山下带路上来的小道士为两人解释的。 至于另外两个道派的惨样,当然也不是这个分明是胡了道派的小道士介绍,而是方川言自己以小人之心暗自揣测出的。 这次胡了仙人显是做足准备,不仅在山下安排上百名小道士为各个上山的人士引路,而且还在途中一些关节处设置歇脚地方,一副把众人当做贵宾的模样。 即使方川言这种寒碜打扮都照样给人淫妈伺候的“心服口服”。 此时小道士接续解释道:“我们胡了仙观一百八十道观中,最宏大的就是位于一峰峰顶、由一百二十八个道观联合组成的‘证道殿’,今次的拜师大会就是在‘证道殿’内举行。” 方川言趁机问道:“那个史梵真的会来吗?” 他这么问的目的当然是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好准备,如果那个被誉为最有可能荣升到六大游侠那种层次的新一代青年史梵并不在嘉宾之列,那么他就打算采取一种较为直接的方式,在万众瞩目之下露一下脸儿,然后再逃掉。 不过小道士的回答却封住他的这个打算,因为小道士用一副肯定而且与有荣焉的模样道:“史公子确实是我们祖师爷请来的贵客,稍后的拜师大会上还会给新加入的师弟们指点武功。” 方川言点点头,心中却盘算起怎样能够闹起事端而不被史梵和胡了仙人这样的超卓高手们堵住。 当然最理想的是从史梵口中知道大梁镖局是否有赵温和宋姝他们的消息。 水月儿传音过来,笑道:“如果你够胆量,就到史梵面前露出相貌,然后再大喊一声我是方川言,那么大梁镖行保证不会再去追杀你的两位同伴。” 方川言恶狠狠的传音回去道:“在那之前我一定先把你这个祸害送回鬼前辈那里去。” 水月儿大眼狠狠瞪过来,露出“凶狠”的色彩,不过却丝毫吓不住方川言。 方川言转向小道士,疑惑道:“我看你们胡了仙观的弟子不在少数,至少该有五六百人,但为何这次只收了不到八十位?” 小道士点头道:“确实如此,此次祖师爷封仙师之前,祖师爷收过三次弟子共有五百多名弟子,当时由于祖师爷收徒标准较低,所以良莠不齐。不过此次祖师封为仙师后,当然不能失了仙师的身份,所收的弟子一定要足够优秀,故而只有八十名。” 水月儿插入道:“小师傅你不是胡了大仙的弟子吗?为何称呼他为祖师爷?” 小道士解释道:“祖师爷平日里只是传授十大弟子武功,而我们的武功则是由十大弟子们教授的,所以我们虽然名份上是祖师爷的弟子,但是都尊称为祖师爷。” 方、水二人恍然点头。 ------------ 峰顶悟道(四更) “当!当!当!” 三声清脆响亮的的钟鸣声响彻山峰。 两人怔住,皆因不知这是为何。 小道士回身对两人道:“这是‘证道殿’顶的大钟响,意思是让我等赶快,因为拜师大会就要开始啦。” 小道士此时脚底运足轻功,带着两人飞速的赶往顶峰。 两人轻松的跟上小道士,不过从小道士不下于赵温的内力及他脚下别具一格的轻功步伐,足可看出胡了仙人教导弟子确实有一手。 片刻之后,三人终于看到“通天路”尽头上的“证道殿”的牌匾高高挂起在门楼上。 小道士躬礼道:“好了,小道就送二位到此了,由此往上,二位自可进入‘证道殿’内,那里自会有道友接待两位。小道告辞。” 两人跟小道士还礼告辞。 此时方川言看着道路两旁摆满的石刻,想起小时总喜欢写下“某某到此一游”,失笑道:“如果我在这些石刻上加上我的名字,标明‘闻有胡了大仙拜师大会,方川言到此一游’,可保证不需要我闹,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我来到这里。” 水月儿听到这么有趣的方法淫妈,眼眸亮起,催促道:“快点!这么做确实很有趣!嘻嘻!为何我以前未曾想到过这种法子呢?” 方川言望向此时已经远远落下在自己脚下的望云峰那边,想起昨日望云剑派的那几个师兄弟只能羡慕胡了道观的弟子有个好师傅,而不知道自己的道路永远在自己的掌控下的窝囊样,摇头笑道:“那样岂非太平淡无趣了?我已经决定真的跟那个青年最超卓高手史梵过过手,怎都该打响我的名头,让他们知道我不是那么好惹的。” 水月儿讶然的望向突然变得斩钉截铁的方川言,给他此时豪气澎湃的勇气震撼到。 在猛烈的山风的吹动下,身形高大壮实的方川言的衣衫及假发都飘起,再衬以背后起伏跌宕的云海,确实很有种天下舍我其谁的霸气。 水月儿双目迷醉的盯着方川言看了一会,突然道:“你为何突然变得这么有勇气呢?” 方川言背负双手,望向更高的二峰绝壁去,沉声道:“在我踏足此处之前,我确实仍没有勇气面对像胡了仙人、史梵这种可压扁天下高手的人物,不过在我看到好像卑躬屈膝的躺在我们脚下的望云峰,再看看似是高不可攀的二峰时,突然知道,如果想要到达武道更高层次,确实需要不断的突破自己。” 水月儿回首看看昨日仍是他们奋斗目标的望云峰顶,再学起方川言的样子望向高耸入云的二峰,突然叹气道:“这是否就是爹对你赞赏有加的原因呢?你总是能够在别人思想不及处予人以深深的震撼。” 享受着水月儿这么露骨的赞扬,方川言却不喜不骄,更没有丝毫的受之有愧的表情,全都坦然受之。 此时他将精神无限延展出去,昨日那股“呜呜”声再度响起,不过却不能对方川言有任何的影响。 方川言心中浮起明悟,在昨日那种生死的压力下,不仅他的内力大幅突破,而且精神跟内力之间变得更加契合,几乎达到一种完美的程度。 而且那个锻炼精神的法诀则进一步巩固了那种效果,更使他的精神踏上一种前所未有的高度。 因此此次再听到这种声音时,根本毫无感觉。 方川言望向远端道路尽头的阁楼上的“证道殿”三个苍劲有力的金光闪闪的大字,心中涌起无限豪情,笑道:“既然是我给我的同伴们惹出的祸事,那么还是应该由我来停止这些祸事,或许你说的这个法子确实很正确的。” 举步踏上通往向上的石阶。 水月儿紧步跟随。 方川言每踏出一步总有更新的感觉涌入心底,往事历历,闪过脑海。 尤其是踏足这个世界后的每件事情都清晰无比的浮现脑海。 最后大脑将过往的生死经历统统过滤一遍,脑底突然浮现出一种新的可能下的“暗示术”。 这条暗示术出现的那么突兀,好似方川言早该知道一样,但方川言仍明明白白的知道这却是一种新的暗示术。 方川言大喜过望,岂料剧烈的精神波动下,刚才那种玄妙的状态如同镜花水月般远离。 此时两人已经来到阁楼下。 此处是一个阔达数百平米的空地,空地上分散着十余位跟他们同样上山看热闹的人士。 ------------ 骤遇挑战(一更) 方川言此时才能好好体味一下刚才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虽然他无论如何也不知道到底如何才能总结出新的“暗示术”,但是刚刚出现的这条“暗示术”却确确实实的为他指明了今后发展的道路。 这说明他确实能够通过总结而创造出新的暗示术。 方川言寻到一处清静处,静静体味。 片刻之后,一个中年道士下来将这十余人带上山去。 穿过阁楼之后,又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四周则延伸出十余条通往不同方向的石砌而成的道路。 中年道士带领众人拐向右侧一条道路,不片刻看到一座高足有二三十米的巨大殿堂挺立于足有四五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宽阔空地上。 大殿呈南北向,大门正前百多米外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大殿正上悬挂起“浮云殿”的巨大牌匾。 十几人踏足殿前的百多层以一种类似大理石的条石砌成的台阶上,仰望二十多米高的“浮云殿”,均有中自己是沧海之中微不足道的一栗而已的渺小感觉。 上来石阶,出现面前的是二三百平米的空旷地带。 对面八米高的一溜木门大开,殿内空旷的空间内未见一根柱子,而聚集在殿内的人们相比于这大的吓人的殿堂则像是毫不足道。 但正是这些毫不足道的人才能建成这种大气磅礴的殿堂,而且使它具有正真的意义。 方川言回首望向悬崖外的不住卷起的云海,一种超然静寂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这座殿堂愈是雄壮,愈能让他感受到自然界超卓神妙之处,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和行动表达出的感慨。 众人终于踏入作为本次拜师大会的“浮云殿”内。 无与伦比的大气磅礴压面而来,而殿内早已聚集了数百前来捧场的观看者。 而大殿四周则静静站立着胡了仙人门下的弟子们,足有上百名。 整个大殿前后有百多米长,而在对面的墙上离地五米处延伸出一个平台,上面摆放着十余组桌椅。 那应该就是类似主席台的地方了。 从踏入大门开始,方川言已经想好如何行事。 他是绝对不会在这么隆重的拜师大会上去挑战史梵的,因为那将有可能惹怒此处的主人胡了仙人,那时保管他的挑战变成送死。 最好的便是在拜师大会结束之后,捡一个僻静无人且有利的地形处,以自己本来面目去挑战史梵,最后无论是什么结果,都要从山间小路中逃掉。 然后他要做的便是掩人耳目的溜到中京汇合赵温宋姝两人。 这样由于史梵身居大梁镖行大镖师的身份,必定会认出方川言而确定他的行踪。 这就在一定程度上把自己的行迹透漏出来,而又不必担心遭到白玉世家和济兀派这种强敌的追杀。 拜师大会的时间仍未到,殿内众人三五成伙的聚到一起低声的讨论着。 “当!当!当!当!” 外面四声钟响,宣布拜师大会正式开始。 首先是大门处一阵骚乱,围在大门处的众人纷纷散开,八十多名高矮胖瘦各不相同身着同一道袍的弟子缓步踏入大殿。 “刷!” 同时高台处的墙壁从中洞开,各位嘉宾纷纷入座。 众人均屏息凝神,有人翘首以待,仔细寻找嘉宾中是否真的有史梵这位大陆超卓的青年高手,其中水月儿便是其中的代表之一。 而有人则只是仔细打量各位弟子,比如方川言。 方川言运起阴阳照,将这群弟子的底细了解个通通透透。 八十多弟子中大部分是二十余岁的青年,其中男女各半,只有三个年纪上了三十,不过其中也属这三人最为强大。 其外仍有四个不足十岁的孩童混在其中,想是那类“根骨奇佳”的练武修道奇才。 八十余弟子齐步走到高台下,静听宣布。 水月儿失望的声音响起道:“为何没有史梵?胡了这个死老头为何这么不讲信用?” 方川言愕然的往主席台上打量过去,发现不仅没有那位传说中的史梵的影子,就连作为主角的胡了仙人的座位上亦是空缺。 四周失望声淫妈响起时,人群中一个嘹亮的声音哈哈笑道:“胡了这个假道士是否听说本神君到来便不敢露面了!” 然后三声显是跟此人一伙的笑声响起,像是嘲笑胡了仙人在做缩头乌龟。 众人无不大讶,更大感有趣,想不到这种拜师大会上竟然有人来捣乱,均暗笑有戏好看。 高台之上众嘉宾纷纷喝骂道:“什么人如此大胆!” “住嘴!”“找死!”之类的声音夹杂而起。 ------------ 三尾神君(二更) 人群中突然跃出四个身着紫衣劲装的男子。 众人看着这四个人窃窃私语。 当首的一位满脸胡须,赤脸粗眉,个子不足一米六,不过他宽阔的体格稍微弥补他的形象,给人短小精悍的感觉,此人所有露在体外的皮肤都显出一种经年累月由太阳曝晒而产生的黝黑光泽。 四周弟子中终于有一位一把胡须的老道士跃出,轻飘飘的落到四人面前。 四周众人见到胡了仙人那面的人出来主持大局,停下议论,专注的盯着场内形式的发展。 同时十余位各色打扮的人从人群中走出,站到四人身后。 老道士手中拂尘轻甩,搭在左臂之上,躬礼道:“老道乃恩师座下大弟子,阁下若是有什么不满可对老道讲一讲。” 方川言立刻想起山下的丹烟客栈也属这位满面和善的老道士的产业,若只从面相看,怎都猜不出这就是那位极有商业敏感的东家。 不过老道士立刻看到跟在四人身后的十余人,色变惊叫道:“杨掌门,和道长,至上师兄,宁丰师兄你们……” 随着老道一一叫出名字,四周弟子们大为惊动的窃窃私语起来。 给老道士叫出姓名的四人踏前一步,跟四人为首的矮个黑汉子站在一块。 方川言的视线越过人群的阻隔,看到十余人中有六人是昨日在望云峰上谈话的几名望云剑派的弟子,而前面那个给叫做杨掌门的跟他们同样背负长剑,显然就是他们望云剑派的掌门。 方川言心中暗笑,自己的好戏还未开罗,就有人迫不及待的送上门来给免费的好戏。 中年模样,下颌留起一撮山羊胡的杨掌门首先抱拳道:“少峰道长请勿要误会,其实这位乃是来自端海国首府朝日城赫赫有名的‘三尾神君’钟客,前番听闻我们丹烟山有胡了仙人这么厉害的对手,一时技痒,特来挑战。至于刚才钟兄口出不逊,还请少峰道长多多担待,钟兄确实脾气比较暴躁……” 这个杨掌门一开口,方川言便由昨日望云剑派众弟子抱怨的事情想到今日的事情,前前后后一对比,哪还想不明白今次是怎么回事? 这分明是杨掌门眼见胡了仙人封为仙师,在丹烟山上的气势更盛,心中不忿,便伙同其余给胡了仙观压制的死死的道观前来捣乱。 最高明的是他们不知从端海国什么地方找到这么一个高手来充场,到时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可一推二五六的尽数扔给这个“三尾神君”钟客。 成了,他们自可坐享其成,笑看胡了仙人吃瘪;败了,他们大可说自己等人只是为了让“三尾神君”钟客这个外域狂夫见识一下本国高手如云,也算是为国争光的事情。 钟客粗暴的打断杨掌门喋喋不休的介绍,沉声喝道:“胡了你是否真的怕了,若是怕了让你的大弟子代你给本神君磕三个响头,乖乖说声‘我服了’,本神君自会饶恕你等!” 这下钟客毫不客气的话语如同挑翻马蜂窝一样,周围众弟子中一人怒骂道:“哪来的黑炭鬼,几年没洗澡了吧?怪不得嘴巴这么臭。哎呀!是不是端海国的人都是这么种形象?” 周围弟子听到这么精彩绝伦的评论,哄然大笑。 钟客凌厉无匹的双目扫视,找到那个口出不逊的弟子,嘴角浮上一丝残酷的笑意,低声道:“这么嘴贫,是否手上足够硬呢?” 方川言敏锐的从阴阳照中把握到那种澎湃的杀意,更以阴阳照把握到钟客的实力确实在此前他所见过的高刀,首领,将军,窦荣龙等人之上,但比起鬼无常等人却又逊了一筹。 而胡了仙人如果名副其实的话,至少该有鬼无常等人的水准,那么注定钟客这次的挑战回是以失败结局。 虽然钟客的内力比起鬼无常等人只是逊色一筹,但是方川言却知道这其中差距的不仅仅是这么表面的一点,那是一种质量的差距。 像鬼无常等人对于自然淫妈又或某种事物都有着独到而且深刻的理解,进而将这种理解揉入武学中,形成一种独特的武学之道,这已经是技近乎道的层次。 而钟客这种人则仍未踏入到那种门槛之中去,故而此次挑战必以失败结束。 此时钟客已经突兀的跃起,仿佛天降神鸟一样落到那名弟子头顶,脚尖轻松的送到慌乱躲避的弟子的头顶。 此时少峰道长才能反应过来,不过已经太迟了。 ------------ 乍逢旧敌(三更) 钟客磅礴的内力喷涌而出,脚底的弟子惨叫一声,七窍流血而亡,钟客则飘然落回远处,昂然四望。 钟客这么毫不客气的对门中弟子下杀手,比起刚才出言挑衅更具杀伤力,这次即使人群中都有人出言怒骂。 而一旁的杨掌门等人看的目瞪口呆,显然这并不在他们的预料之内。 少峰老道士气的胡须倒竖,拂尘划出千丝万缕扫向钟客,只听每根细丝扫起的空气声,便可知道这老道的确是气极,上来即用上最具威力的一招。 钟客当然明白这里面任何一丝扫到自己,都足以破开自己的护体真气,不过他显然对此早有准备,双臂撑起,迎往拂尘。 “当!” 拂尘与双臂碰撞下,竟然响起金属碰撞时才会有的声音。 方川言立刻知道钟客的双臂上显然是带了类似铁罩之类的东西。 黄钟大吕一样洪亮的声音回荡于大殿之内,两大高手制造的劲气四溢开来。 周遭十几人中除了杨掌门和两位道长纹丝不动之外,其余众人包括一名道长在内都程度不同的给劲气吹开。 功力差的甚至直接给洪亮的声音震得内府出血。 钟客借力飘飞,口中哈哈笑道:“老道士你不是打算要以多欺少吧?哈哈!那可就太让本神君大开眼界啦!” 老道士少峰显然比起钟客更逊数筹,两相对撞下,竟给击飞回去,好在落地前懂得强行扭身正形,再蹬蹬后退十数步后才勉强站稳。 此时他已经嘴角流血,显是他因为不想给师门丢脸,强忍住那口鲜血。 听到钟客以这么无赖的话封死他们一拥而上的可能,少峰老道终于气的吐出那口鲜血。 钟客得势不饶人,脚尖踏地的同时再度激射,目标正是稍有舒缓的少峰老道。 嘉宾台上众人虽然频频出口喝骂,但真正下场的却没有一个,而台下众人中则均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情来观看。 方川言正暗自纳闷,为何胡了老道到现在仍未出现,使得这个钟客这么猖狂? 水月儿此时则看的如痴如醉,显然对这种现场直播的大戏相当感兴趣。 场内已经变成钟客一人独斗少峰老道和另外三名中年道士的局面,显是少峰老道的师兄弟们上场支援了。 不过即使四斗一的情况下,仍是钟客稳占上风。 其余众弟子们则摄于刚才钟客的狠辣,只在四周呐喊助威。 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场内激斗的方川言忽感有异,扭头望去,骇然发现首领等十四人此时齐刷刷望过来,首领眸中杀机毕现。 方川言一拉仍只顾看精彩大戏,茫然不知危险的水月儿,同时将阴阳照运起,殿内所有声音像是潮水涌入耳内,最后出现脑中。 这种首领在一旁虎视眈眈的情况,立时让方川言将什么闹事的想法都给跑到脑后去,只这十四人就足以将他们抽骨扒皮几十遍。 现在若是给这群人缠上,什么挑战闹事的大计都要放到脑后。 水月儿呼吸一紧,跟着方川言从人群中迅速穿过。 众人都一瞬不失的盯着场中精彩的打斗,哪有空来理他们,纷纷不耐烦的让开道路。 首领他们却像是遇到生死仇家那样死死贴上来,最危险的是那个不逊于首领的将军从人群中巧妙的穿过,抢在两人之前堵在大殿大门处。 大殿门口的将军矮小干瘦的身体却好似变作一座雄山横亘在面前,令两人产生难以逾越的可怕感觉。 以将军的武功,足以在首领他们赶到之前阻住他们,甚至拿下他们都是有可能的。 现在方川言和水月儿二人变成给人前后夹击之势。 不过令方川言惊喜且意外的是,在场众人的呼吸中,竟然有小奴人那种微细至不可查的独特有致的呼吸声。 方川言立刻停下脚步,水月儿亦莫名其妙的看着方川言,大眼中满是不解。 大殿门口的将军看到乖乖停下的方川言,嘴角露出最狠厉的笑容淫妈。 方川言对将军露出自信的笑容。 一切变故还未发生,因为此时殿外一声响亮的和唱声响起:“胡了仙人到” 众人纷纷把目光移向殿门口。 即使正在激斗的五人也停下手来。 不过声音却是从大殿顶端响起。 众人不厌其烦的转望顶端。 最让人难忘的一幕出现在众人面前。 ------------ 华丽出场(四更) 大殿顶端此时露出一个四五平方米的空洞。 一团柔和的光芒从空洞处亮起,亮光之中则是胡了仙人若隐若现的“仙体”。 最让人惊叹的是这团光芒竟然是浮在空中的! 那是实实在在的浮在空中,而不是凭借轻功之类的东西短暂的停留于空中! 这种场面即使是从新世界穿越而来的方川言都给震住,更遑论其余一众人等。 场内嘶嘶声不绝,显是无人不为胡了仙人这么华丽的出场震撼到。 光团缓缓的从空中落向高台。 在场诸人稍有眼力的便能想象出这是多么大的神通。 光团移动的这么慢绝非是一种功力不够的表现,相反,愈是缓慢则表明胡了仙人的能耐愈强。 一种更为柔和的淡淡光芒洒向殿中众人,祥和宁静的气息散播于众人身上,无论是多么深的仇恨都给抛弃,只有享受这种美妙醉人的感觉才是此刻最大的冲动。 光芒落到方川言身上时,方川言脑中浮现出宋姝、赵温、净苓、蓝姣妤和水月儿等人的相貌及跟他们之间点点滴滴的事情,最温柔的感觉齐齐涌上心头,再也不能浮起任何的杀伐之念,更无法生出争雄之心。 光团终于在万众瞩目中落到台上。 光芒敛去,露出仙风道骨的胡了仙人。 胡了仙人乍看上去,除了那长及胸口的白胡须,跟普通的老头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但是再仔细看时,一种发自骨子内的轻松柔和立时让胡了仙人据有一种难以描述的仙灵之气。 方川言终于从如梦如幻的感觉中清醒过来。 对他来说,刚才这场华丽的视觉盛宴给予他的是一种颠覆性的感触。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这是一个武侠的世界,自然而然的以之前对武侠世界的了解来揣测这个大陆。 它可以凌厉逼人,可以悄无声息,甚至可以凌空飞翔,但是怎都想不到能单纯以内力做出这种像是神话世界又或是魔法世界才能出现的光团。 但胡了仙人此时却以事实证明了,这确实是真的。 就在方川言仍旧惊愕不已的当儿,场内众多的弟子纷纷下跪,齐声叫道:“祖师爷!” 首领十四人似乎也给这么强悍的场面震撼到,均是呆若木鸡。 就连凶悍无比的钟客都凝神不语。 胡了仙人发出低低“嗯”声音,响彻殿中每个人的耳中。 众弟子们纷纷起身。 方川言发现胡了身后的台上居然不知何时多出一个英气逼人,正露出温和笑意的年轻男子。 此人身高在一米八上下,体格匀称而不失气势,最让人欣赏的是那双眸子中总是在不经意间露出无比亲切的笑意。 背后一把通体火红,鲜艳的犹如赤红烙铁的长剑露出于脑后。 整个人全身上下洋溢出一种对生命的热爱的勃勃朝气。 即使他身处于全场视线中心的胡了仙人背后,但光彩夺目之处丝毫不下于胡了仙人。 方川言立刻想起如此形象鲜明的年轻人是谁。 水月儿兴奋叫道:“真的是史梵,嘻!现在是否见识到大陆最超卓的青年是什么样子吧!” 周围众人回过神来,议论纷纷。 方川言苦笑道:“我不是为了来见识大陆最超卓的青年的。” 水月儿目光闪闪的转望向台上的史梵。 老实说,即使方川言见到史梵这么光彩夺目,心中颇为嫉妒的同时,却无论如何狠不下心来将这种人列为敌人。 因为史梵给任何人都是一种如沐春风的和谐感觉,让人无论如何不能对他生出戒心。 方川言头痛起来,此时见到史梵,连杀机都释放不出,又何谈挑战史梵呢? 胡了仙人终于转向大闹殿堂的“三尾神君”钟客,清澈如水的目光罩住钟客,呢喃一样的低声响起道:“这位朋友为何要大开杀戒呢?须知唯道愈缺,天地万物,一草一木,一石一水都有它存在的根本意义,你如此罔顾生死,天和已伤,唉……” 在场众人无不心淫妈生感慨,现在人人都可看出钟客根本不是胡了仙人一招之敌,而钟客却已经犯下无可饶恕的错误,看来今趟这位“三尾神君”钟客钟老前辈就要折戟沉沙了。 就在大家静待好戏开罗时,先前嚣张无比的钟客却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地上。 钟客以额伏地,谦卑道:“晚辈不知仙人慈悲,竟无端开启杀戒,此乃晚辈之过,唯道愈缺,请以晚辈补之。” ------------ 三招之限(一更) 众人大跌眼镜的看着钟客这么卑躬屈膝的跪在胡了仙人面前诚恳认错,均无法从钟客这几句恳诚又卑微的话中分辨出他到底是真的认错还是淫妈只为脱身的权宜之计。 但是又为钟客的厚脸皮感到难以置信。 方川言却悄悄拉一下水月儿,疑惑道:“那个什么‘唯道愈缺,请以晚辈补之’是什么意思?我听得糊里糊涂的。” 水月儿低笑一声,解释道:“‘唯道愈缺’是大道篇中一句话,意思就是越是遵循‘道’的人越是害怕‘道’的缺失,而胡了仙人正是那种遵循‘道’的人,杀害掉胡了的弟子,致使胡了遵循的‘道’有所缺失,故而钟客请求让自己补上。” 方川言仍是半懂半迷糊道:“那究竟是要胡了仙人杀掉他还是希望拜在胡了仙人门下的意思。” 水月儿瞪他一眼,气道:“我怎么知道,或许钟客打得正是这种含混不清的主意。” 众人均想知道胡了仙人如何处置这个杀死自己弟子,而且使得自己的“道”变得不圆满的恶人时,胡了仙人身后的史梵跨步上前,微笑道:“大仙稍候,常言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依在下看来,这位‘三尾神君’前辈确是诚心悔过,不若就以三招为限,若是‘三尾神君’前辈能够挨过,自任他离去;若是不能,一切皆归天命,如何?” 大殿之中议论声嗡嗡大作,显是都想不到史梵会在此时插入一手。 在场众人谁都清楚,以史梵不下于胡了仙人的武功,足够做上钟客的前辈了,但是史梵却仍称呼钟客为前辈,给足他面子,更因此话由史梵说出,众人却均有种事实却是如此的感觉,无形中将钟客放到胡了仙人那个辈分上去。 方川言心中疑惑不已,为何这个史梵竟像是处处维护钟客的样子。 胡了仙人宁静无波却神彩昂然的眼睛请眨一次,缓缓点头道:“天地无定,阴阳常易。也罢,既然史梵小友这么为你说话,老道便给你一次机会,允你三招之限。” 场内风云变换时,首领等人终于想起还未抓到方川言,分成三个方向围向方川言和水月儿两人。 将军却同时让开通往大殿门口的道路,摆出一副此路任君过的架势。 但是敏锐异常的方川言却清楚的把握到首领等人的想法。 因为胡了仙人的突然驾到,使得首领等人不得不放弃在大殿内动手拿人的想法,而是改为任由方川言通过,在殿外将方川言截住的策略。 看来胡了仙人的神通不仅震慑到钟客,而且将人多势众的首领等人吓住,均不敢在此惹怒胡了仙人。 方川言心中稍定,打定主意不出去。 但这并非说他们两人就安全了,如果给首领和将军两人靠近,足可做到不惊动众人的情况下擒下他们。 此时小奴人则正好处于众人的包围圈之外,显然也未发现这边的变故,又或者即使发现了也因为事不关己而无动于衷。 这众多的念头在一瞬间闪过脑海,并从阴阳照中了解到首领十四人中的薄弱之处。 胡了仙人手中似是由白玉做柄的拂尘轻甩,搭到左臂之上。 轻轻一抚间,攻击已经发出。 未知的莫名波动突兀的出现到钟客面前的空间。 殿中诸人纷纷惊讶低叫,此时才意识到胡了仙人的第一招已经出手。 胡了仙人这么一手立刻让众人涨足见识,因为胡了仙人离钟客三十多米,竟然能够这么轻松而且无声的攻击,立时使得众人大叹不虚此行,更无人去关心胡了仙人为何不宣而战是很不符合武者规矩的问题。 方川言却把握到这是类似权培封的那种拳风的一类攻击,只不过比起权培封威风凛凛的拳风,这种攻击却更加隐蔽和突然。 钟客不愧为“三尾神君”的称呼,突遭这么一种神乎其技的攻击,瞬时屈起双臂挡于面前。 “当!” 似若雷鸣的震天声音响起。 钟客力灌双足,胡了仙人的攻击给他透过自己的身体导入地下。 “咔嚓!” 钟客足底的平坦巨石纷纷裂开,以他为中心的裂缝出现并迅速扩展至十余米外。 “咔哒!” 钟客的护体利器小臂上的钢圈终于寿命殆尽,掉落地上。 而遭受重击的钟客此时双足陷入到坚硬的石质地板之内,使他看上去像是凭空矮了数分。 ------------ 谈笑自若(二更) 未待钟客从这种重击中恢复,胡了仙人左手拇指与食指合扣,举至面前,面上浮起无限戚容、悲悯,低声念道:“无量天尊。” 四周众人只觉的一种令人安详舒适的气息辐照,刀兵之意顿消,同时明白胡了仙人是为了何人而如此悲戚,为死去的小道士行礼,齐声念道:“无量天尊。” 但是钟客的感觉显然跟他们截然相反,本来仍未从前番受到的重击恢复过来,此时更是仰天狂喷一口鲜血,挺立如松的身体再也站不住,踉跄向后跌去。 胡了仙人第二招的攻击以这么一种匪夷所思又别开生面的方式发起,使得台下众人同时心生敬畏的感觉。 此时首领众人从胡了仙人神乎其技的表演中回过神来,再度朝方川言涌过来。 水月儿无视目下险恶的情况,轻笑道:“方大侠,现在我们给人四处围困,到底该如何办呢?” 方川言拉着水月儿嫩滑的小手,向着十四人的薄弱之处走去,失笑道:“那你又是为何不急不躁呢?往常这种情况下,你不是兴奋的大叫,就是迎头痛击了,为何这次这么危机的情况下,还能谈笑自若?” 此时两人已经跟其中一个面目可憎的光头方脸的中年汉子对上,包括首领和将军在内的其余人怕哪想到方川言竟然舍弃通天大道的大殿门口不走,偏偏这么明目张胆的找上门来。 离此最近的两个头扎白巾的青年围上来,跟面前的光头形成合围的局面。 最让方川言奇怪的是,这群人前番所见的小臂上的开满锯齿的轮子不知收到何处,均是空手以对。 水月儿目光越过人群,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正好落到小奴人那个方向上,轻笑道:“现在该考虑撤退的是他们,而不是我们。唉!可惜了,不是我们出手。” 方川言已经可以确定水月儿已经发现了小奴人,对面前正凶狠的瞪着两人迎上来的光头不理不睬,奇怪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小奴人的?难道你也练会谛听大法了?” 此时众人再度惊呼,两人惊讶望去。 原来此时胡了仙人跃下高台,快如闪电的冲往立足未稳的钟客。 两记攻击未果之下,胡了仙人终于决定拿出真正的功夫来对付钟客。 只从胡了仙人亲自下台,便知道此次攻击定是前所未有的强大。 钟客在一瞬之间面临生死之局,而周遭的众人却并没有同情他,因这是他罪有应得。 钟客此时刚从连续两波的打击中清醒,立刻便又面对这么凌厉无匹的攻势。 只有身在局中的他自己才能了解到这是多么可怕地攻击,迎面望向胡了仙人时,顿时有种给他看个通透的可怕感觉。 一种莫名的气机牢牢锁定住他,使他产生无论是向什么地方逃去都避不过此次无情的打击的感觉。 水月儿惊讶叫道:“什么?竟是小奴人?” 方川言给水月儿这么出乎意料的叫声打乱气机,对面逼近的光头大汉也感受到他散乱的气机,隔着面前一人,从一个隐蔽的角落淫妈踢出无声的一脚。 不过这些在方川言阴阳照强大的探知下,变得跟黑暗中的太阳那么显眼。 周围两个同伙差了片刻,同时探身击拳。 周遭的首领等人亦加快速度赶过来,只需方川言给三人阻住一两招,那必将落到众人的围击中去。 这三个内力毫不逊于此时的自己,倘若换做在昨日的方川言,确实需要打足所有精力才能应付的来。 但是他们面对的却是此时功力大涨且在精神上又有所突破的方川言。 方川言嘴中问道:“难道你以为来的是鬼前辈吗?” 同时衣衫鼓起,巧妙之极的鼓荡数下,跟脚底发起的力道合成一种新的力道,差之毫厘的躲过光头男子的阴脚,屈起食指,以坚硬的关节戳中左侧的敌人,更在接触的瞬间,将波动的力道透过手指传出。 而水月儿则心有灵犀的以漫天的手印准确的抓住右侧敌人的手腕,内力暴涌而出,同时还有余力失望的答道:“我明明在爹的身上下了‘千里味’这种高级的跟踪药,搞不懂为何会出现在小奴人身上。” 方川言只从“千里味”的名字上便可知晓那是一种凭借气味来跟踪敌人的药剂,不过到了水月儿这里反而反过来,用它做逃命的工具。 这种逆向思维能力,确实值得嘉奖。 ------------ 被逼上台(三更) “砰!砰!砰!” 首先是胡了仙人的惊天一击终于击中在临体之前才反应过来的钟客双臂,避之不及的钟客却在这种生死时刻显出他的压箱底功夫淫妈。 钟客双腿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三条。 方川言的在迎击敌人的同时仍能够清晰的了解到场内的形势,那绝不是真的变成三条腿,而是钟客玄功运起时,双脚踏出奇奥难明的步伐,脚尖不停的轮回点到以他为中心的三处位置,上身不动如山迎住胡了仙人的挟着周遭气势压迫而下的一掌。 钟客短小粗壮的上身此时像是变成一根任人压捏的柔软面条,以腰部为轴打起旋转。 这种情况下的三只腿则变成稳定的支点,支撑住上身,而且还是那种庞大劲力的倾吐途径,这只从脚底愈来愈碎裂的石板便可知晓。 此次换做胡了仙人目放奇光,因为只有他才知道刚才的一击看似沉重,但是却给钟客以这种不断旋转的方式逐渐散去。 而他则因为三招已过不能再对钟客下手。 这边跟方川言交手的那名敌人则在胡了仙人击中钟客的同时倒飞出去,同时手肘一下的所有骨骼响起片片碎裂的声音。 因为方川言在最后将那种波动直接送入到敌人体内,直接将对手的骨骼碾个粉碎。 水月儿那面的敌人也给她强大的内力诊断全身经脉,立刻瘫软在地。 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周围的众人当然纷纷聚目往来。 看到手下惨状的将军愤怒的吼起道:“上!给我活寡了他们。” 而方川言却对众人望来的惊奇、诧异目光视若不见,对水月儿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道:“无论是小奴人也好,鬼前辈也好,你都应该过去啦!因为我已经想好摆脱他们的办法。” 对面那个凶恶的光头兄显然不是什么勇敢之辈,给两人的霹雳手段吓住,竟然采取守势,只等首领等人的大部队过来。 水月儿还没懂方川言是什么意思时,方川言已经旋风般的挪至光头兄的上空,传音到小奴人耳中道:“小奴人,快过来领走水月儿!” 光头兄更给方川言冲天而且的气势吓怕,更感觉到无论如何那只脚都会踏到自己的头顶,立刻背转过身去,以后背面对方川言。 “当!” 令方川言惊讶的声音响起,原来光头后背上竟然背着一个钢质“龟壳”。 这应该就是他们消失不见的那个局齿轮。 方川言就这么轻松的跃入场内,顿时吸引众多人的眼线。 而首领等人除去照顾伤病的两人,其余十人更是紧追不舍的跃入场内。 那位钟客老兄终于转完,软软的扑到地上,仅从仍微微起伏的身体知道这仍是一个活人。 看来刚才的一站耗尽他所有精力,而最后那一掌更非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因为那种法子是一种在短时间内频繁调动体内真气的霸道功法,虽然使他硬抗下那惊天一击,但是自身亦是受创严重,再加上之前的严重内伤,若是不及时疗伤,只怕此人便会终生不能动武。 胡了仙人显然想不到在这种可算是重要的日子里会有人频频生事,柔和如风的目光扫过方川言及首领十人。 方川言奇异的发现在胡了仙人看到首领时,本来如清泉般清澈的精神居然有种低微的波动,也只有如他这般拥有阴阳照这种利器,才能稍微感觉到一点,立时心生疑惑。 难道胡了仙人竟然是认识首领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什么计划都将作废,只有亡命天涯了。 胡了仙人微笑道:“无量天尊,天道尚和,瓜葛无休。众位是否可放下恩怨,听老道一言呢?” 台上众位嘉宾不乏想要将方川言等人驱逐出去的人,但是见到作为主人的胡了仙人都这么一种和气的态度,均闭嘴不言。 方川言瞬时大喜,心中的担忧放下,暗道正是要你这么做,转头向首领微笑道:“这位仁兄可否自报一下家门呢?我到现在都不知你的名字哩!想要我的小命,也得让我知道是何方神圣吧?” 方川言这句话正中首领等人的要害,正因为他们的身份不可暴漏,更要将他们逼向绝境,同时也透漏出他回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前夜的一些细节透漏出来。 这才是他们最恐惧的,先不说胡了仙人会做如何反应,此消息传出后,他们都很可能给大将军追杀,那才是恐怖的。 首领冷峻的目光直直定住方川言,宏大的气势遥遥锁定他。 ------------ 一一对战(四更) 将军接过话头,狠狠道:“我们也不知道小兄弟的名字,这不是打平吗?不过我们之间的恩怨还是不要惊扰大仙为好。” 方川言正要开口冷嘲热讽一番时,胡了仙人却突然插话道:“无量天尊,生为天下人,自当领路人,既是在老道的一亩三分地上发生的事情,自有老道的份儿。” 听到这么大的便宜送上门来,方川言哪还不顺杆往上爬,哈哈笑道:“仙人果然好气魄。” 将军淫妈环首四顾,看到四周无论是众弟子还是台上的嘉宾都一副赞赏的态度,冷哼道:“那你害死我们以为同伴的事情难道就这么算掉吗?天下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方川言立刻想明白为何总是这个明显只是二把手的将军在说话,因为首领那口异域强调实在是太招人注意了。 此时小奴人终于找到水月儿,两人当然不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方川言陷入危难,均踏步上前,站到方川言身后。 方川言惊讶道:“我何时害死你的兄弟?” 不过话音刚落他便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阴阳照将这十四人的呼吸把握到,跟昨夜的十四人比较之后,发现确实有一个人的呼吸声音不一样,而这个人赫然便是刚才面对方川言的那个光头。 显然对方在昨夜的混乱中遇到商清的部队,失去一名队友,而那个光头则是不知从何处抓过来的。 周围众人听闻这么一种理由,立刻转换力场,开始偏向将军这面。 因为为自己的兄弟报仇确实是很好的理由,而且首领等人这种为报仇不惜惹怒胡了仙人的做法也让众人心生好感,均感到他们是一群有情有义的汉子。 这种情况下,胡了仙人也不能拂逆众意,经历不语。 将军看到不明真相的众人给他一句话骗到他这方来,心中大定,不过心知时间愈拖下去对他们愈是不利,厉声道:“既然仙人要抱不平,又不愿我们这么多人追杀这一个人,不若我们只出一个人,双方各凭本事,各负生死如何?” 将军能够提出这么一个提议,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害怕方川言将某些信息透漏出去,故而打定主意要利用双方武力上的巨大差距,将方川言这个不定时的炸弹除掉。 这种听上去很公平的协议却是最大的不公平,因为对方中有两人能够给他致命的威胁。 不过经过近日在石阶上的感悟之后,他愈发明白武道总是在不断的生死之中历练磨砺出来的,这种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后退。 方川言昂身上前,微笑道:“这么美好和公平的方法,当然值得一试,你们想要派谁上场呢?” 虽然方川言口中是以询问语句,不过眼神却死死盯住沉稳异常的首领。 这么明显的邀战让众人看得血脉奔腾,大呼过瘾。 此处的主人胡了仙人则摆出一副主持公正的样子,含笑不语。 水月儿与小奴人两人也无能为力,唯有做起壁上观。 首领当然不惧方川言的挑战,举步踏前。 场内气氛亦随着这凝聚首领气势的一步骤然变化,四周的气势似是都给首领吸走,靠近首领的众人都觉的四周忽然变得空荡荡起来。 作为首领气势目标的方川言则更有一种难以呼吸的巨大压抑感,一种由背后产生的吸力把他死命的往首领的方向推去。 若是精神不够凝练又或胆小懦弱者,必定为首领这种神挡杀神,佛挡灭魔的冲天气势所震慑,即使换做昨日的方川言来,也得拼劲全部精力才能堪堪抵挡。 但是现在的对象却是刚刚在精神上做出突破的方川言,此时他以比起以往更深程度敛起周身的生机,同时身体微微的摆动数下,轻松的挣脱这种气机的对峙,更让对面的首领产生一种前方空荡无人的错觉。 可是面前仍然清楚的看见方川言,那种感觉与视觉的冲撞绝对让人难受。 但是方川言却是有苦自知,虽然他可让首领无法寻到自己的气机,而无法如愿出击,但是在两方气势比拼的战场上,他却是输的一塌糊涂。 两方争锋,气势为先。 现在首领庞大的气势笼罩四周,将所有的主动把握住,因为他可从任意的方向发起攻击,而且这么凝实的气场,方川言也法做到跟前夜那样借力使力,脱身而出。 这种不利的场面,必须方川言再施以奇招才能破解。 首领略微惊讶,但是第二步仍旧气势不落的踏出。 ------------ 奇招再出(一更) 方川言的阴阳照将首领的内外了解个通透,脑中瞬时想透首领将正借着这第二步将气势升至最高峰,最后变成惊天一击的做法。 方川言在这种时候自然而然再次想起“大道唯一”,以及由着句话领悟出的“一化万物”。 要破开这种无懈可击的气势,首要的便是寻出它的破绽,这就是自己的“一”之所在,最后利用这一个破绽化出千万破绽,那么这种无懈可击的气势便不攻而破。 千思万念,转瞬即过。 首领的气势更盛之时,突然再度把握到方川言的气机,而且脑底突然浮现方川言终于力竭,给他的气势逼得不得不后退的场面。 这正是方川言将“暗示术”的一种巧妙的用到首领身上。 首领果然受到方川言的暗示术影响,气机牵引之下,在气势仍未蓄至顶点之时奋然出击。 方川言苦盼的那个作为破绽的“一”终于出现。 忽视空间的存在而破空出现到方川言面前的首领终于发现不对。 因为他居然发现方川言并未挪动身形。 这说明自己的判断出错。 此时首领再度把握不到方川言的气机,而且可怕的是自己却产生一种给方川言锁定的感觉,这更让他坚定的精神产生一丝微妙的波动。 这种事实是非常违背武学常理的,因为气机交感是一种相互的事情,假若一方能够以气机锁定自己,那么同时可说是自己的气机锁定对方。 就像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这当然又是方川言默运暗示术,给首领制造出的错觉。 首领精神波动之下,周遭凝实的气势瞬时变得支离破碎起来。 尤其在方川言的阴阳照的感知之下,这种破绽简直比通天的窟窿还大。 身体波动数下,周遭的气场再度变作方川言的动力,倏地从原地消失,出现到首领左侧,化掌为刀,以从赵温处学来的“削”势,气势如虹的扫向首领脖颈。 连番使用暗示术下,终于将首领苦心营造的凝固气场破去,并且从中寻到破敌良机。 将要扫中首领时,不妙的感觉升起,令方川言瞬时想起前夜那根差点要掉自己小命的金属细丝。 顾不得近在眼前的胜利,方川言扭腰转身,险险避过金属细丝。 首领紧追不舍的扇出一掌,直取方川言背心要穴。 在这么一瞬之间,方川言苦思冥想才制造出的优势便消失的干干净净,又落入被动挨打的境地。 方川言顺势踢脚,脚底板准确命中首领的掌心。 “蓬!” 内力交击,劲气四飞。 即使方川言用上“波动大法”,也无法完全消除掉首领庞沛无敌的内力。 方川言猛吐一口鲜血,倒跌而飞。 首领虽然未收到伤害,但是由方川言那里传过来的凝实无比的先天真气却绝对不是那么好接受的,一时之间还不能再度运起真气去追杀此时狼狈不堪的方川言。 方川言将首领免费送过来的庞沛内力通过那口鲜血喷出大半,终于在落地之前回复稍许,扭腰发力,一双脚落地,蹬蹬后退三步之后勉强站住,避免了落个狗啃泥的惨象。 但是首领却丝毫不给他任何可以休息的时间,手中的金属细丝化作长鞭一样扫过来,更因为细丝的特点,这一鞭虽然表面上完全没有那种呼啸的气势,但是却在穿透力上大大增加,使得方川言无论如何不敢只以一双肉掌硬接。 方川言此时刚刚能够消去首领的内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根要命的细丝变作勾魂索那般来至眼前。 生死攸关的时刻,方川言再出奇招。 双手握拳,仅竖起拇指,功聚两个拇指,于间不容发之际戳到金属细丝之上,一种莫名的波动传到细丝上。 左手拇指点中金属细丝末梢,右手拇指则点中金属细丝靠里的一处。 “啪!” 像鞭炮一样的声音响起,将在场众人骇了一跳,均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那根给首领当做武器的金属细丝像是受到无可抑制的巨力,瞬间变作一堆金属粉末。 方川言则因为金属细丝上的巨大内力再度给迫退,不过因为作为承载的金属细丝莫名其妙的变作金属粉末淫妈,只有不到一成的内力涌过来。 首领见到这么怪异的事情,脸色巨变,惊疑不定的看着方川言。 即使以他自己的功力都不可能做到将金属细丝化为粉末,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怎么能不让人惊骇。 只有方川言自己知道刚才的一瞬发生了什么事情。 ------------ 生死一发(二更) 因为他在那种生死瞬间感觉到金属细丝上有别于首领内力的一种微弱波动。 那种波动微弱到即使方川言全力运起阴阳照也只能勉强的把握到它的一点频率。 但这样就已经足够,因为他瞬时想起这是一种物体固有的内在震动频率。 这是有别于之前他想到的德布罗意波的一种震动,因为德布罗意波只是一种概率波,而不是真正发生的波动,但是这种固有频率却是物体做规律运动时特有的波动。 而他从拇指之上传出的波动,正是跟这个波动完全合拍的一种波淫妈,两者相互叠加之下,立刻发生共振,坚韧的金属细丝也就变作薄纸那么脆弱,化作一堆粉末。 这是在场众人中完全无法理解的,即使以胡了仙人及史梵那种高手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只有方川言这种精神力强大且深知原理的怪胎才能想出这种匪夷所思的妙招。 方川言却趁着首领惊愕发呆的片刻时光里迅速调整体内混乱的气息,受伤的经脉也在先天真气的修养之下迅速痊愈。 水月儿对小奴人笑道:“这就叫做强中自有强中手,嘻嘻!不若我们再送给这位大首领几根头发做武器吧!” 双目中神彩连连,显是因为这场精彩之极的打斗而有所触动的小奴人木然摇头道:“不要!你没见到他头上还有那么多的头发吗?” 众人因为小奴人这句话绝倒而笑时,一旁的将军虎目剧睁,冷声道:“区区小计,何足挂齿,以首领的功力即使只用双手都照样擒下你这小贼。” 方川言想不到小奴人这么冷酷的人都能够出口相帮,踏前一步,背负双手,微笑道:“我仍未看出阁下有什么本事能够做到这点,或者阁下所有的对手都是给你的超卓吹牛皮技术吹跑的?” 语音未落,首领已经暴起发难。 首先是四道角度不同的拳风迫出,取向方川言身体各处要穴,同时强大的气机锁定方川言。 “蓬!蓬!” 方川言勉强接下四道拳风时,首领已经聚掌成拳,挟起山呼海啸般的气势打向他。 从这种比起以往任何一次都强大的气势中,方川言突然产生一种若是他不知死活的迎头而上,无论用上那种手段,都只能是一个饮恨此地的凄惨下场的感觉。 而若是他敢于后退,必将在气机的牵引下,引发首领更加强大的攻势,同样会是饮恨而亡的下场。 偏偏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他无法做到将气机收敛,后退,然后逃出首领的攻击范围这么复杂而且高级的事情。 即使作为压箱底宝贝的暗示术也因为没有合适的而变作毫无用处,直到此时才真正体味到水月儿所说不会以它作为保命的功夫是多么的正确。 压力在前,唯有迎难而上,方川言骤然爆发出无穷的战意。 全身所有真气全都聚集右拳,聚而不发,身体产生无数的波动导入脚底,身体骤然射出,大有一种一往无回的惨烈气势。 “轰!” 劲力四射,狂风骤起。 即使方川言在双拳交击时,以全身无数次波动产生的能量附加到拳头上,都完全无法抵挡来自首领的全力一击,胸口顿时犹如给人狠狠擂了一锤,全身脏腑也给重创错位,鲜血止不住的吐出一口,身体更是以一种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而回。 首领这边也绝不好受,胸腹震荡,内力几乎都要压制不住那股精纯的先天真气,不过他见到方川言那么凄惨的摸样,怎都不肯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将那股先天真气通过身体的经脉逼往脚心,最后灌入脚底的石板内。 “啊!” 水月儿的惊叫声响起,身体毫不犹豫的跃出,但是显然已经来不及去救援方川言。 小奴人激射而出。 “蓬!” 方川言终究还是没逃过这么一劫,不过好在是以背部着地。 剧烈震荡下,再度吐出一口鲜血。 身体几乎不能行动的方川言眼中出现的是首领那个不断变大的身体,而从重击中恢复过来的精神则清楚的感觉到首领毫无掩饰的杀意。 方川言勉强聚集身体中的内力,传音给首领道:“商豹!” 精神亢奋且目露喜意的首领有如雷亟一般的止住身形,变作一脸惊讶的看着方川言,因为他立刻醒悟过来,如果真的杀掉方川言,那么他的那位同伴必定会将他们的事情当场说出,使他们这伙人都难以离开。 ------------ 惨痛伤势(三更) 首领犹豫难决时,水月儿和小奴人已经站立方川言面前,摆明一副插手的样子。 首领的众手下围过来焦急叫道:“首领,动手吧!” 将军淫妈更是大为气怒,一言不发的走向方川言。 水月儿越前一步,挡住将军,岂知小奴人又更越前一步挡到水月儿前面,跟将军面面相对。 对于小奴人来说,保护水月儿则是绝对的第一位的。 将军和小奴人两两对峙,大有一言不合即刻大战的迹象。 周围众手下那还不激动异常,背上的衣衫纷纷裂开,露出藏在背上的锯齿状圆盘。 这么一来,周围众人立刻大声喧哗起来,因为这显然已经超过忍耐的底线。 “无量天尊!” 胡了仙人标志性的口号再度响起在大殿之中,虽然大殿之中此时人声鼎沸,但仍挡不住这么一种平和宁静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所有人停下声音,转头望向飘飘欲仙的胡了仙人。 大殿上空盘旋的紧张杀伐之气骤风吹散般消失不见,足可见胡了仙人压倒众人的神通。 正跟小奴人四目对峙的将军抢先插言道:“若是大仙想要劝我们平息干戈,在下还是请大仙免开金口,因为此人害死我们兄弟的仇恨绝不是这点小小的内伤能够解决的掉的。” 四周将方川言三人包围起的九名手下同声喝道:“同生共死!” 首领终于开口说话,幽幽叹气道:“唉!事以至此,多说何用。还请大仙勿要再管我和他们之间的恩怨,至于得罪之处,还请大仙及各位朋友见谅。” 作为一群人的首领,当然首先要做的是考虑众人的安全,故而在刚才未能采取杀手,至方川言于死地。 而将军则显然是跟死去的那位感情极好,又或者跟这十二个手下的感情都很好,又在刚才新添两名伤患的情况下,生出定要杀掉方川言的决心,才那么不顾大局的想要杀掉方川言。 现在首领婉转的告诉胡了大仙勿要插手,则是因为事情已经完全暴漏,现在任谁都可看出他们的古怪,只怕过不了多久,大将军商之庭等人就可知道自己等人的来历,此时不必再遮遮掩掩,现在他脑中考虑最多的是在杀掉方川言后该怎样离开宏照国。 方川言脑中瞬时闪过这些念头之后,心中默念那段锻炼精神的口诀,心神变得通透起来,内力在愈来愈臻至圆熟的精神的引导下迅速恢复,体内那股自他出道以来收过的最严重伤势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起来。 胡了仙人左手食指与拇指扣起,微笑施礼道:“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拈花笑佛,虚妄虚妄。” 一直立于台上观看大戏的史梵朗声道:“既然大仙都劝大仙都劝大家轻看生死,大家何不座下来将所有问题解释清楚,我看众位之间的误会该是很深哩!” 方川言暗叹这位史梵果然人如其名,无论武功还是才智均是绝顶,只从他们之间不清不楚的几句话便能够猜到部分真相,更因为史梵这位他的假想敌为他说话而产生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首领此时却不再犹豫,坚定道:“若是大仙仍是这么阻挠,那在下与众位手下如何向死去的兄弟交代?所以还请大仙原谅。” 语毕即踏步走向已经给水月儿扶起的方川言。 胡了仙人却像是保定方川言的样子,拂尘轻甩,身体突兀的出现到首领面前,挡住道路,仰望二十多米高的殿顶,轻叹道:“老道听阁下口音不似本国人士,阁下是从何处而来呢?可否请阁下讲明其中原委,若是这位小友确实错误,老道自当向阁下及你的众位手下赔礼谢罪。” 这种要求当然是不可能给心虚的首领等人答应的,但是又难以指责老道多管闲事,因为这是很符合常理的。 史梵此时插言道:“依在下走南闯北的经验来判断,这位兄弟的口音似乎是宏照国以东大衍国那面的。不知在下说的是否正确?” 此话由大陆十大镖行之一的大镖师史梵说出,当然变作确凿无疑的事情,而史梵那种虽居显位却不骄不躁的谦和态度更让众人对他大生好感。 即使方川言心中都难以抑制的产生一种佩服的感觉。 首领跟胡了仙人问得哑口无言时,将军率先发难,喝道:“上!” 方川言却心中叫苦,此时他的伤势远远未能够恢复,至今仍只是能稍微凭借自己的力量站起而已,这种情况下如何能够面对这么多如狼似虎的高手夹击? 而且对方已经摆明不怕他将秘密公告天下了,这最后的威胁变作无用。 ------------ 仙人搭救(四更) 小奴人独自面对将军都很吃力,而水月儿这面却要在保护自己的同时面对这八个人的攻击。 除去刚才给他们重伤的两名伤患及照顾伤患的两人,现在共有八名手下围住自己,而且这八人都是内力比自己还要高上一截的好手。 只看他们统一配备的锯齿轮盘便可知,他们必定是一群在这种奇形武器下过苦功夫的人。 此时八人同时出手,完全不下于刚才首领惊天一击的庞沛气势席卷场内,三道锯齿轮盘呼啸飞来,封死两人所有逃跑角度。 方川言立刻骇然大惊,因为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八个人的水准。 这八个人此时的气势隐隐连为一体,所有攻击在一种奇妙的牵引下做到同步一致的可怕水准,更使人产生无论攻向八人中的任何一人,都必须面对八个人的同时一击的感觉。 这赫然是一种连击之术。 此时方川言才明白昨夜损失的那名手下对于首领及将军等人意味着什么,只从此八人联手而击的惊天威力便可想想出十二人联手而击该是种怎样的气势。 十二人再加上将军和首领足可面对胡了大仙这种程度的高手而不落下风。 现在损失掉的一人则给十二人大阵变成残缺,再不复那种威力,也使他们的筹码陡然减少。 这种威力庞大的攻击确实不是水月儿此时能够接下的,方川言凝神闭目,提气聚力,瞬间感受到八人大阵中最为强大的一点。 只要他首先面对这一点,将其中最为强大的攻击消解掉,那么才能击破八人大阵,而后水月儿才能相对轻松的面对八个人的攻击。 而这是他此时唯一能够想出的破去大阵的办法,因为水月儿并不像他那样有阴阳照傍身,此时正身处足可动摇天地的气场中,跟本不可能找到八人大阵的至强一点。 种种悲哀涌上心头,一种人生末路的感触占据心房。 此时他才真正体会到“我欲成事天无路,闲看苍生天地缺”中那种上天无路的悲愤,可惜的是他今后甚至都无法“闲看苍生”。 悲至极时喜自来,天下事莫不如此。 “轰!” 就在方川言为自己人生最后一眼而感叹时,响彻天地的气劲交击声轰然作响,巨大的气浪狂卷而至,立刻将方川言冲开。 一把强劲有力的拉力传来,方川言勉强站住定住差点因为气浪再度受伤的身体,正看到水月儿美眸正紧张之极的盯住他,显是很担心他的状况。 方川言惊讶的望向场中,那八个威风凛凛的“高手”此时具是横陈于地上,唯有低微起伏的胸膛尚能让人感觉到他们的一点生机。 而将方川言从鬼门关上就回来的,正是打定主意主持“公道”的胡了仙人。 方川言隐隐感觉到胡了仙人似乎在刚才的一击中受到一点内伤,不过因为两人之间的差距太过巨大,使得方川言不能清楚的把握到确切情况。 即使方川言刚才那么专注精神于场内,仍无法判断出胡了仙人是在淫妈何时出手。 胡了仙人这么旗帜鲜明的支持方川言,又轻巧的破掉八人的联手一击,立时将仍蠢蠢欲动的将军震住。 首领与将军两人默然不语的将重伤垂死的八人稍微救治,此时他们一行人中未曾手伤的只剩下他们两人外加两位照顾伤员的两人,其中居然就包括那个后来补充进来的光头。 首领更知道已经惹出胡了仙人出手,杀掉方川言的事情变成一种奢望,含恨躬礼道:“是非对错,自有公论,大仙此番赐教,在下自当谨记!” 十四人转生欲离开之时,胡了仙人再度出人意料的念声“无量天尊”,以悲天悯人的无上慈悲感慨道:“老道一时手重,还请几位先到后殿内休息养伤,自会有道童送上老道的疗伤之药。” 将军正要开口拒绝时,首领冷笑道:“既然大仙这么客气,那咱们就不客气啦!走!” 一行十数人在一位小道士的带领下往大殿的右侧一处小门处走去,看来那里就该是后殿所在。 方川言则不知该是就这么告辞还是留下继续参观,因为胡了仙人确确实实是侠肝义胆,救了他们的小命,按理当然是留下向胡了仙人大大的感谢一番才是,但是心中却在一切危险看似消失的同时升起一种遭到致命威胁感觉,正如前几次他遇到危险时的那种感觉一般无二。 这么两种前后相悖的感觉不住在脑海中盘旋。 ------------ 仙人搭救(四更) 小奴人独自面对将军都很吃力,而水月儿这面却要在保护自己的同时面对这八个人的攻击。 除去刚才给他们重伤的两名伤患及照顾伤患的两人,现在共有八名手下围住自己,而且这八人都是内力比自己还要高上一截的好手。 只看他们统一配备的锯齿轮盘便可知,他们必定是一群在这种奇形武器下过苦功夫的人。 此时八人同时出手,完全不下于刚才首领惊天一击的庞沛气势席卷场内,三道锯齿轮盘呼啸飞来,封死两人所有逃跑角度。 方川言立刻骇然大惊,因为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八个人的水准。 这八个人此时的气势隐隐连为一体,所有攻击在一种奇妙的牵引下做到同步一致的可怕水准,更使人产生无论攻向八人中的任何一人,都必须面对八个人的同时一击的感觉。 这赫然是一种连击之术。 此时方川言才明白昨夜损失的那名手下对于首领及将军等人意味着什么,只从此八人联手而击的惊天威力便可想想出十二人联手而击该是种怎样的气势。 十二人再加上将军和首领足可面对胡了大仙这种程度的高手而不落下风。 现在损失掉的一人则给十二人大阵变成残缺,再不复那种威力,也使他们的筹码陡然减少。 这种威力庞大的攻击确实不是水月儿此时能够接下的,方川言凝神闭目,提气聚力,瞬间感受到八人大阵中最为强大的一点。 只要他首先面对这一点,将其中最为强大的攻击消解掉,那么才能击破八人大阵,而后水月儿才能相对轻松的面对八个人的攻击。 而这是他此时唯一能够想出的破去大阵的办法,因为水月儿并不像他那样有阴阳照傍身,此时正身处足可动摇天地的气场中,跟本不可能找到八人大阵的至强一点。 种种悲哀涌上心头,一种人生末路的感触占据心房。 此时他才真正体会到“我欲成事天无路,闲看苍生天地缺”中那种上天无路的悲愤,可惜的是他今后甚至都无法“闲看苍生”。 悲至极时喜自来,天下事莫不如此。 “轰!” 就在方川言为自己人生最后一眼而感叹时,响彻天地的气劲交击声轰然作响,巨大的气浪狂卷而至,立刻将方川言冲开。 一把强劲有力的拉力传来,方川言勉强站住定住差点因为气浪再度受伤的身体,正看到水月儿美眸正紧张之极的盯住他,显是很担心他的状况。 方川言惊讶的望向场中,那八个威风凛凛的“高手”此时具是横陈于地上,唯有低微起伏的胸膛尚能让人感觉到他们的一点生机。 而将方川言从鬼门关上就回来的,正是打定主意主持“公道”的胡了仙人。 方川言隐隐感觉到胡了仙人似乎在刚才的一击中受到一点内伤,不过因为两人之间的差距太过巨大,使得方川言不能清楚的把握到确切情况。 即使方川言刚才那么专注精神于场内,仍无法判断出胡了仙人是在淫妈何时出手。 胡了仙人这么旗帜鲜明的支持方川言,又轻巧的破掉八人的联手一击,立时将仍蠢蠢欲动的将军震住。 首领与将军两人默然不语的将重伤垂死的八人稍微救治,此时他们一行人中未曾手伤的只剩下他们两人外加两位照顾伤员的两人,其中居然就包括那个后来补充进来的光头。 首领更知道已经惹出胡了仙人出手,杀掉方川言的事情变成一种奢望,含恨躬礼道:“是非对错,自有公论,大仙此番赐教,在下自当谨记!” 十四人转生欲离开之时,胡了仙人再度出人意料的念声“无量天尊”,以悲天悯人的无上慈悲感慨道:“老道一时手重,还请几位先到后殿内休息养伤,自会有道童送上老道的疗伤之药。” 将军正要开口拒绝时,首领冷笑道:“既然大仙这么客气,那咱们就不客气啦!走!” 一行十数人在一位小道士的带领下往大殿的右侧一处小门处走去,看来那里就该是后殿所在。 方川言则不知该是就这么告辞还是留下继续参观,因为胡了仙人确确实实是侠肝义胆,救了他们的小命,按理当然是留下向胡了仙人大大的感谢一番才是,但是心中却在一切危险看似消失的同时升起一种遭到致命威胁感觉,正如前几次他遇到危险时的那种感觉一般无二。 这么两种前后相悖的感觉不住在脑海中盘旋。 ------------ 步步惊心(一更) 胡了仙人却适时道:“老道观小友受创不轻,不妨先到侧殿内休息,待典礼结束,老道自会为小友查看伤势。” 方川言心中危机感更甚,但是这么于情于理都很合适的说法,怎么都不可能拒绝,点头答谢道:“多谢仙人!” 正奇怪一向好热闹的水月儿为何未曾插言时,方川言侧目看到水月儿正把嘴唇开合数下,显是给人传音的样子。 看方向竟是胡了仙人那面的。 惊讶的感觉升起,此时一个小道士过来给三人带路,将三人引向大殿左侧的小门处,正和首领他们休息的地方差了一万八千里。 看来胡了仙人还是怕首领等人再度发难。 水月儿仍旧扶着方川言跟在小道士身后,小奴人则完全一副自鬼无常那边继承来的面无表情的面容,一言不发的跟在水月儿身后。 对于他来说,保护起水月儿确实比保护方川言这个外人重要多了。 身后大殿内响起众弟子重新收拾大殿的声音,给打断多时的拜师大会终于开始。 方川言暗思这位胡了仙人也真是道心凝练,重要之极的拜师大会给人这么三番两次的破坏,竟然没见到他动一次怒。 小道士将三人安置在紧挨大殿的屋室内,施礼离开,外面嘈杂的声音瞬间消失。 看着厚重石门在身后缓缓扣紧,方川言稍微挣开水月儿的搀扶,挺直身躯,四下打量这栋周遭均是巨石条垒砌而成的石室,足有三四十平米的石室内紧紧摆放着一床,一桌,几张凳子,其余地方具是空空荡荡,而高达十米的墙壁上只在离地五六米处开了一个大窗。 兽入牢笼的不妙感觉浮起心底,在这么一间四面厚石垒砌的石室内,除非他是六大游侠又或更高层次的四王那么强,否则只能是一种给人瓮中捉鳖的结局。 方川言警惕的查探四周时,正跟小奴人警惕的目光相遇,两人像是心有灵犀的点下头。 看来小奴人亦发觉不妥之处。 只有没心没肺的水月儿仍未察觉到丝毫的危机,惊奇的望着方川言,惊讶道:“你已经恢复了吗?真是混蛋!竟然骗本小姐搀你这么大段路。可恶!” 方川言却没心情跟她插科打诨,低声道:“你刚才跟胡了大仙说的什么?” 水月儿运起口诀,将脸上的面具揭下,重见天日的美丽容颜上露出神秘笑容,调皮道:“你猜呢?” 方川言呆呆的看着水月儿那张秀丽容颜,片刻回过神淫妈来,微笑道:“这有什么难猜的,定是你以前就认识胡了大仙,刚才只是向他说出你的真实身份罢了。” 水月儿撇撇嘴,做出一个你真没趣的样子,美妙诱人的躯体躺倒床上去,嫣然笑道:“小奴人,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带回爹爹身边,算我求你啦!” 小奴人木然的摇头,酷酷道:“老爷吩咐过,只要见到小姐,使尽任何手段都要将您留下。” 水月儿皱皱鼻头,可爱的叹气道:“算啦!我早知你会这样回答的。” 虽然水月儿这么躺在床上的姿势很诱人,而且她活泼生动的表情更给她平添数分魅力,但方川言却无心欣赏,分别传音给水月儿和小奴人道:“恐怕我们想回去都不可能了,因为我已经确定有人在‘欣赏’我们哩!不要在表情上露出痕迹来哦!” 水月儿身体片刻间僵硬起来,然后又恢复自然。 相比之下小奴人的表现则镇定多了,即使方川言这么敏锐的感觉都没发觉到任何异常。 这种情况下给人监视,三人当然明白这不会是什么好情况。 这里最大的嫌疑人当然是救了他们又将他们安排到此处的胡了仙人。 水月儿和小奴人心中均生出胡了仙人到底为何这么做的疑惑。 但是方川言却完全不这么想,刚才在心生疑惑的情况下,以阴阳照探查四方,当时确实一无所获,但是在水月儿摘下面具的瞬间,一种微弱之极的波动给他把握到。 当他心惊肉跳的以阴阳照再度探查刚才传来波动的地方时,却再度一无所获。 但这非但没能让他放下心来,反而紧张无比。 因为自他学晓阴阳照至今所遇到的所有人中,即使以权培封、鬼无常那种高手都统统逃不过他的探查,但是现在这里居然存在一个阴阳照都无法查知的对手,怎么能不惊骇无比。 这么高级的厉害人物,当然不可能是胡了仙人的手下,故此这不该是胡了仙人安排的监视,而这个人显然又是认识水月儿,又或是认得水月儿的面貌的,故而在水月儿摘下面具的一瞬间才会暴漏出来。 ------------ 传音密会(二更) 不过将他们安排到这间神鬼无逃的石室内的,却正是胡了仙人,又令方川言不能不警惕。 小奴人首先传音过来,沉声道:“方兄所言是否确实?” 方川言却不回答小奴人的问题,做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举步四踏,嘴中好奇的问道:“水月儿你是怎么认识胡了大仙的呢?” 当他说完这句话时,在窗下的一处立住。 这个方向上正是他感觉到的波动传来的方向,此时他像是无意的堵到这里,立刻让监视的人看不到他们正以传音方式说话,只能凭听觉来听他们的谈话。 虽然小奴人平时一副不爱搭理人的木然样子,却并非是因为他不够聪明,现在看到方川言的动作,立时明白过方川言挡住监视者的视线,更提出一个可以掩人耳目的话题,好叫监视之人不起疑心。 由于要分别给两人传音,方川言大叹吃力,大脑思考这如何做到同时传音给两个人这个看起来很难的问题时,答案则自动出现。 方川言按照想到的那种方案改变声带的震动方式,传音给水月儿道:“如实说出来即可,监视的人已经认出你啦!” 给小奴人传音则是:“当然是真的,我刚才感觉到他的波动。” 然后又将这种方法告诉两人,看两人是否能学会。 哪知两人即使知道,也因为没有方川言那么变态的大脑而无法精确的调控肌肉,只能做到一次传出两股相同的内容。 不过这已经足够他们举行一场别人监视之下的“密实会谈”。 水月儿也心领神会,更对这种有趣的宛若游戏的对话方式吸引,如实回答道:“我小的时候,我爹代我来这里的,那是我首次走出去云山庄,当时便很喜欢这里的云海。嘻!当时我还给胡了这个老道士拔过好几根胡子呢!” 方川言则趁这个时间分别给两人传音道:“这个监视的人武功恐怕还在胡了仙人之上,而且他显然是认识水月儿的。” 同时明白为何水月儿明明来过一次却带错路,这已经离她第一次来的时候太长时间了。 此时小奴人木然解释道:“胡了大仙正是十几年前才在此地安家落户,建起胡了仙观,说不定其中还有主人的帮忙。” 水月儿则趁机运起刚学会的法子,传音给两人,提出她的疑惑道:“这是否说明胡了那个老道士不是要害我们呢?” 方川言接上小奴人的话,笑道:“看来胡了仙人跟鬼前辈还是很有合作基础的,唉!早知道直接亮出水月儿的身份,比什么都管用。咳!我还要打坐疗伤,你们继续聊。” 小奴人则趁这段时间,传音给两人道:“我看这个胡了仙人跟人动手的时候都是下手极重,绝对不似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和无害,况且他给我们安排了这么一间石屋子,其中一定是有阴谋的。” 水月儿瞪了方川言一眼,不忿道:“真是叛徒,总是想着把我供出来呢!” 方川言则在此时将精神一份二用,一面控制真气疗伤,另一面却分神来跟水月儿和小奴人两人“聊天”。 监视他们的人恐怕打死都不会相信有人能够这个样子疗伤,那简直比方川言此时变成六大游侠那种级数的高手还匪夷所思。 方川言此时传音给两人道:“我同意小奴人兄弟的说法,胡了仙人确实很可疑。” 然后对水月儿那句似真似假的娇嗔抱以苦笑。 水月儿传音道:“我总觉得不该是这样子的,那个老道知道我的身份,不可能这么糊涂的惹上我爹这么个大敌人吧?而且他确实救了我们的命啊!” 小奴人接下水月儿的话头,似真似假道:“我们是否应该助他一臂之力呢?刚才他该给伤的不轻。” 方川言轻轻摇头,示意不用他们帮忙,传音道:“或许胡了这个老道从什么地方发现我的身份也说不定,那就有可能是为了尚善古玉也说不定。” 水月儿轻柔悦耳的声音响起道:“我们就这样看着他就好啦,他自己该有法子的。” 小奴人那边却摇头传音道:“老实说,方兄的易容之术确是达到登峰造极的高度,至少你未暴漏之前,我曾数次查看过你们,但却从来都未怀疑过你们的身份,所以胡了仙人从这方面看透你身份却实不太可能。” 方川言却一下想到曾经跟踪过自己的那种“海飞鸟”,暗惑是否又是它作怪。 ------------ 寇兀再现(三更) 此时方川言的阴阳照把握到自己身后的某一处密室之内响起石门转动的声音,而这正是刚才那名监视者所在的地方。 方川言传音给水月儿与小奴人两人道:“有人到下面的密室了,你们两个随便谈点什么话都好,不要让他们起疑心淫妈,我听听他们的谈话。” 两人如言天南海北的瞎扯时,方川言则将所有的感知聚到密室内。 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接着胡了仙人熟悉的声音响起道:“幸亏小道当时将那一溜的祭祀时用来存放牲畜的石室开拓出做接待室,还在下面挖了监视孔,否则怎么会有这么轻松的监视,寇老是否听出点什么特别之处呢?” 方川言努力控制住自己心中的惊讶,不让心跳等症状出现异常。 老实说,突然听到胡了仙人的声音既让他轻松又让他惊恐,轻松是因为他的判断无误,胡了仙人救他们确实不如表面上那么简单,惊恐的是他们可能将跟胡了仙人和那个甚至超过胡了仙人的高手变作对手。 如果真要打架,他们还不如直接束手就缚,他绝对没有任何希望胜利的。 恐怕即使鬼无常在此,也不可能有除了逃跑之外更好的办法。 那名神秘人冷峻的声音终于响起道:“你认识那个小妮子吗?” 方川言此时简直就要惊骇欲死,因为这个冷冽的声音的主人正是当日藏身屋顶之上偷盗尚善古玉的那个济兀派五祭之一寇兀。 方川言千想万想,都想不到胡了仙人这么一名仙气飘飘、神彩昂然的大仙会跟名臭天下的济巫派有什么关系,这简直比他听说地球是方的还难以置信。 而且听寇兀这么冷酷的语气,像是丝毫不把胡了仙人放在心上的样子,便知道寇兀确实比起胡了仙人更加强大。 在这个武力横行的世界,没有强者会愿意向一个弱于自己的人低头的,尤其是这些邪枭巨擘们更是如此。 但是新的疑问来了,寇兀显然是知道那枚尚善古玉的真正所在的,为何现在会摆出一副对自己这么有兴趣的样子? 胡了仙人此时轻松的答道:“就在刚才,那个小妮子才给我传音,告知她的身份,否则小道仍不知她竟是鬼无常的女儿,不过对于这个扎手刺,小道觉得还是能不动就不要动为好,毕竟鬼无常手中仍掌握着大帝留下的密谍组织‘暗风’的相当一部分力量。” 虽然胡了仙人说这话时仍是一种天塌不惊的语调说出,但方川言却能清楚的感觉到话语中透漏出的谨慎,完全没有大殿之中那种平静超然气质,可知胡了仙人对于眼前的寇兀确实十分忌惮。 寇兀冷哼道:“那个老东西,至今仍未死,不过现在早就不是他们的时代了,我刚才说的事情你吩咐下去了吗?” 胡了仙人微笑道:“已经准备好了,只是小道此时仍然不解,为何寇老会在那个小子生死关头让我出手呢?那个小子该没有什么大用才是。” 方川言脑中浮现出胡了仙人此时正是以手抚须微笑的模样,想起他的救命之恩,心底非但没有感激,反却恨得牙痒痒,恨不能将胡了这个伪大仙抽骨扒皮。 原来自己小命给救都是有阴谋的。 方川言此时竟产生一种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心情,皆因此刻这条小命竟是靠着敌人的施舍才能活下来。 寇兀冷笑道:“此时留他一条小命,当然是有用处。” 方川言脑海中浮出当日寇兀扫向他时那种凌厉无匹的眼神,心头凛然的同时又好奇他究竟想留着自己的小命干什么,难道是以自己要挟大胡子和古成典他们吗? 胡了仙人看到寇兀明白一副不肯告诉他实情的样子,再没有那种虚伪的和蔼,冷哼道:“难道寇老仍将小道视为派外之人吗?那又何必假惺惺的接受小道加入济兀圣教的请求呢?” 方川言心中巨震,更感到济兀派那中深藏不漏的可怕势力,即使胡了仙人这么高强的高手都会要求加入到济兀派中去,难怪济兀派可以作为有四王之一的风灵做后盾的白玉世家的对手。 寇兀给胡了仙人这种可算是逾越的态度激怒,寒声道:“胡了,你是否忘记给竹之盎追杀的犹如丧家之犬的日子?” 方川言暗笑你们最好狗咬狗时,胡了仙人愤怒道:“寇兀你不要欺人太甚,竹之盎那个虚伪的狗皇帝总有一天会给我手刃,我胡了仙人并非非你们济兀派不入的。” ------------ 秘密交换(四更) 方川言原本很好奇竹之盎到底是哪路神仙,能够追杀胡了仙人这么厉害的人物,听到胡了仙人说出皇帝二字时,终于恍然大悟。 大陆上出去白玉世家,济兀派,恐怕也就只有五大国的皇帝有这个能耐来追杀胡了仙人这个伪仙。 寇兀此时勃然欲怒,却忽然压低声音,难以抑制的笑起来。 不仅方川言给寇兀笑糊涂,就连胡了仙人也不明白寇兀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一时间密室内只有寇兀的低笑声音。 方川言尚是首次听到寇兀这个浑身上下总是透出一股冷厉阴狠气势的冰疙瘩的笑声,但即使他的笑声都让人听的那么紧张和不舒服。 半晌,寇兀终于停止笑声。 胡了仙人冷然道:“寇兀你笑够了吗?” 寇兀像是完全收起那种凌人的气势,柔声叹气道:“刚才我终于想明白胡了你为何会对那八个人下手那么狠。” 胡了仙人浑身一震道:“为什么?” 方川言想起那几个败给胡了仙人的手下的惨样,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会下手这么狠。 胡了仙人完全可以以一种更轻松的方式击败他们的,那样更能维持他大仙喜好和平的样子,尤其是在后面对首领的八个手下该是没有很明显的过节的情况。 寇兀像是呓语般道:“那个首领一口大衍国的口音,看来应该是当年追杀你的那一批人士中的一员了,不过我有点好奇,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方川言瞬时记起当时胡了仙人见到首领时,却是精神产生一种波动。 胡了仙人看到寇兀态度首先软下来,当然顺阶而下,笑道:“不若我们做个交易,小道以这个问题的答案交换方才小道那个问题的答案,如何?” 方川言虽然十分失望这两人没有真正的谈崩,不过也为这些秘密好奇不已。 寇兀淡淡道:“好!不若老夫先做个榜样,公布胡了仙人你问的问题的答案。我让你救下的那个小子其实正是这几日闹起很大风波的那个人。” 胡了仙人难以置信道:“那个身怀尚善古玉而给人追杀的方川言?不会,小道看过他的画像……哦!” 胡了仙人瞬时想明白,因为水月儿能够易容,作为她的同伴的方川言当然可以易容。 胡了仙人以手抚额道:“寇老难道是想从此子身上迫出那枚尚善古玉。难怪!” 哪知寇兀却否认道:“老夫当然不是为了尚善古玉,那枚尚善古玉确实不再他身上,而是在另一个人身上,抓他只是为了另一个问题而已。” 胡了仙人此时恢复沉静,轻笑道:“究竟是什么惊天的秘密呢?不知小道可有这个资格分享?” 经历刚才的那种针尖对麦芒的尴尬,寇兀此时潇洒应道:“其实不算是什么惊天的秘密,老夫只是想知道为何百余世家会竟会为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使出‘家主令’这种意义重大的命令。” 这边偷听的方川言啼笑皆非,差点都要笑喷出来,他哪里知道白玉世家是抽了哪门子风,无缘无故非要使出“家主令”这么个鬼玩意来追杀他。 胡了仙人叹声道:“此事小道亦有所耳闻,也弄不懂为何白玉世家会使出这么大手笔,难道寇老知道其中确实有什么特殊原因?” 寇兀声音转冷道:“今日大陆盛传白玉世家不知从何处蹦出一个可算是近千年,甚至是布果陨落后的近四千年内最为优秀的家族子弟,并且极有可能是下一代白玉世家家主的人选,此人的出现跟家主令的发布几乎不分先后,其中不知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在这位济兀派五祭之一的寇兀言之凿凿下,即使方川言都感到这两件事之间似乎真的有什么关联,但是又想破脑袋都想不出究竟是什么关联,一时皱眉不已。 胡了仙人毫不担心的笑道:“寇老何必担心,即使这位白玉世家子弟能够达到我们的程度,但是想要攀上更高峰却是修为、机缘却一不可的,至他能够升至足够影响到大陆大势之时,我们恐怕都已经坐骨而化,唉!这种人并非是我们所该担心的。” 寇兀不置可否的转换话题道:“现在可以告诉老夫今日那波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了吧?” 胡了仙人显是给寇兀戳到痛楚,更可能因为首领而想到往日什么痛苦的事情,过了好一会才少有的以一种怨恨的语气答道:“那个为首的名为费正仑,为人机警狡诈,是竹之盎那个虚伪皇帝手下最为忠实的一条狗,在大衍国内担任宫廷护卫首领一职,当年对我追杀不止的人群,有很大部分是因为费正仑等竹之盎的走狗斗鹰们才聚集起来的。” ------------ 阴险心思(一更) 方川言暗讶这个胡了仙人显然有段不为人知的过去,更是在当今五大强国之一的大衍国内掀起过不小的风雨,而且对首领等人嫉恨非常。 从口气中可推断出,那个叫做竹之盎的,应该就是现在大衍国的皇帝,除非这十几年内,大衍国皇帝换了一个,以这个大陆上的年龄来说,这中可能不大。 此时胡了仙人似乎陷入到对以前那种噩梦般日子的回忆中去,呢喃道:“至于另外那个瘦矮个,则很有可能是费正仑最为倚重的手下姚奇,竹之盎给他封号为‘持矛将’,而由他所训练出的‘十二南天大阵’更是响震大衍的多人大阵,不过当年追杀我的过程中,这个姚奇和他的‘十二南天大阵’没参加。” 寇兀淡淡道:“所以若是当时我没有传音给你,让你出手阻止,你就会坐看方川言给他们击杀,然后以凛然大义出手将这几个人全都诛杀?” 胡了仙人给寇兀戳破心思,却一点都没有尴尬,而且还有些自豪的承认道:“小道确实存了这个心思,也只有能够杀掉费正仑等人,才能稍泄小道心中这股憋了多年的火气。” 方川言想起费正仑等人给胡了仙人邀去对侧的室内,岂非小命也操于胡了仙人之手? 寇兀哈哈笑起时,胡了再度疑问道:“寇老是从何处认出他就是方川言呢?” 方川言终于听到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静气凝神,仔细倾听,因为他屡次在易容之后给人识破,这么令人气愤的事情,他实在不想让它再发生第三次。 寇兀冷声道:“事实上,我曾见过他,故而当我给那个钟客惊扰而过去看个究竟时,只凭气味就能闻出是那个小子,更不用提他连声音都未改变,怎么能不被我识破?” 方川言恍然大悟,若非寇兀这么毫不留情的点出他的破绽,他至死都不知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 寇兀接着道:“不过我很怀疑这小子是否发现又或自己想到会有人在暗处偷窥呢?现在总是这么巧合的堵住我们观察的视口。 胡了仙人的声音响起道:“应该不会的,小道好歹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呐!怎么会怀疑到小道头上呢?好啦!小道已经知道寇老的意思,下面的就交给小道来做,这样才能让那个小子将警惕心放到最低。” 石室大门打开的声音响起,密室内再度沉寂下来,但是方川言仍感觉到自始至终寇兀都在倾听他们这边的声音,此时更是不断的以目光查看,不过只能看到方川言一动不动的脊背。 因为水月儿和小奴人一直在说一些不咸不淡的废话,故此寇兀气的七窍冒烟都没有办法。 方川言捡了刚才谈话中比较紧急的事情传音给水月儿与小奴人,语音始毕,而小奴人只来的及说出“刚才忘记告诉方兄,我已经派了手下去通知主人了,至多一天时间便可达至此处”时,石门推动的声音响起。 方川言暗道怎么会这么快的,他至此时仍未想出迎敌的侧率,现在只能硬着头皮,见招拆招了。 推门进来的正是胡了仙人。 方川言装作从行功中刚醒来的样子,看着胡了仙人手中端着的冒着热气的瓷碗,惊讶道:“拜师大会结束吗?嘿!时间过得真快。” 经过这短短时间的休息疗伤,方川言体内的伤势终于好了过半,不过这个却不能给胡了仙人知道,如果最后真的要动手,不能不留点压箱底的东西。 任谁都不可能如他一样有先天真气这种比任何灵丹妙药都要灵的真气,也就都不会估料到他会在这么短短片刻时间,将刚才那种重伤治疗到好个七七八八。 胡了仙人此时换上一副飘然欲飞的仙人摸样,不过这当然再也骗不到已经知道他真面目的屋内三人。 胡了仙人清澈柔和的双眼扫过屋内三人,首先使人心生一种安详之意,缓缓道:“老道向来尚简,对于能够简单的东西就不会给他弄得多麻烦,老道特来看看你是否伤势很严重,并特地吩咐药膳处熬制这种转治内伤的汤药。” 方川言暗中叫苦,这么一来胡了仙人必定得以内力查探他体内的伤势,到时胡了仙人定可一目了然,必会心生疑惑的。 至于他手中那碗药,方川言更是抱着敬而远之的想法,即使目前胡了仙人仍不至于出手暗害他,但是仍然能避则避。 方川言骇然的看着逐渐走进的胡了仙人,大脑淫妈急转,都想不出该如何拒绝他的“好意”。 ------------ 寇兀出场(二更) 胡了仙人比起方川言的思想速度快上几分的抓住方川言的脉腕,一丝内力涌进。 方川言暗道“休矣”,大难临头下,只能把所有内力倏地消散道身体各个未知且偏僻的穴道内,造成此时体内仍空空荡荡的感觉,只求胡了仙人是个医盲。 哪知胡了仙人不知是焦急接下的事情,还是心不在焉,温和的内力在方川言各个主要经脉转过,发现方川言体内正是空空荡荡的,而且经脉仍旧堵塞不通的样子,即刻收手抚须道:“以老道的感觉,小兄弟此刻仍是重创未愈,不若服下这碗汤剂,再由老道为你催化开药力,可包你的伤势能好大半。” 方川言轻舒一口气时,又为这个假仙人的胡言乱语好笑,忙不迭摇头道:“那怎行呢?大仙您救了在下一命,在下已经感激不尽,这点小伤,在下自己来就行。” 胡了仙人却坚持道:“至少先喝下老道的这碗汤药,它确实能够让你的伤势好的更快的。” 方川言盯着那碗不知是什么东西的药汁,暗道不要死的更快就谢天谢地啦,不过胡了仙人这么竭力且热情的推荐这碗药,立刻让他想起当初古力克为自己灌下的那碗叫做“万通迷汤”的鬼玩意。 如果再推辞下去,必定会引起胡了仙人的怀疑,方川言把心一横,仗着自己身居百毒不侵的先天真气,一口气灌下汤剂。 胡了仙人对水月儿与小奴人微笑道:“汤剂的药效很快就会显现出来,你们先到外面守住,老道为你们的伙伴护法,助他伤势更快好起来。” 水月儿与小奴人面面相觑,均明白这是胡了仙人要动手的先兆,但是又不知该是立刻开战,还是继续虚与委蛇。 方川言此时将所有药剂以内力包裹于胃内,不让它消散开来,更抱定是祸躲不过的思想,镇定道:“有胡了仙人为我护法,你们当然可以出去休息啦!我没叫你们之前就不要进来啦!” 水月儿以眼神暗示你自己小心,跟小奴人乖乖退出石室。 方川言先天真气不住的消耗胃内所有汤剂的有毒物质,最后终于确定再没有任何毒质,撤开内力。 此时最大的问题便是这毒药的功效,若是类似“万通迷汤”那种让人心神受制的玩意,那么胡了仙人打得便是从他口中套出秘密,但若只是一种比较强力的迷药,那么胡了仙人则定是准备以某种精神秘术控制他,让他乖乖的吐出所有秘密。 这两种情况对应了接下来不同的演戏方式,若是猜错,那才是最大的乐子。 方川言盘膝坐下,做出打坐疗伤的样子,嘴上试探道:“在下颇有些昏沉欲睡的感觉,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胡了仙人点头微笑道:“这正是此药的药力催发开,你不必太过担忧,放松精神即可。” 事实上,方川言此刻胃内只剩下一堆什么都不是的汤剂,即使其中原本有疗伤的效果,也只会因为搀毒和先天真气的排毒这么两次改变而消失的一干二净。 方川言腹内暗笑,心下却稍微放心,至少目前来说仍在预料之内,双眸闭上,不片刻将内力调整到自然状态。 数分钟之后,胡了仙人轻叫道:“小友,醒醒。” 方川言暗道“来了”,更放下心中担忧,看来胡了仙人给自己下的仍只是类似“万通迷汤”的迷药,而不是打算直接以秘术控制自己。 此刻他缓缓睁开双目,木木呆呆的看向胡了仙人。 胡了仙人见到方川言这幅模样,哪还不知药力发作,嘴角露出一丝平时绝对不会出现的冷酷笑意,拂尘轻甩,卷起方川言,轻若鸿毛的挪开到一边去,对着方川言刚才坐立的地方轻笑道:“寇老现在可以出来了。” 方川言差点骇的魂儿都蹦出来,先前他只以为胡了仙人来问他问题,还算是信心满满,但是此时即将面对比起胡了仙人更厉害的寇兀,心中立刻变得没底儿。 咔咔的石板转动声音响起,方川言面前的地板突然凹陷,露出漆黑的洞口,人影一闪,寇兀便已经从洞口中上到地面。 方川言努力保持自己目下这种呆呆木木的样子,更瞬时下定决心,在这种另类的战场淫妈上好好的跟寇兀斗上一把。 方川言此时才算真正看清寇兀的面貌,刚毅凶横的脸上有着一双冷酷无情的眼睛,嘴角总是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冷酷笑容,全身黑装盛袍,配着他高大挺拔的身躯,却有一种炫黑神秘的味道。 ------------ 装傻充愣(三更) 寇兀冷厉的眼神像是打桩机一样盯向方川言的眼内,一种难以名状的难受感觉涌上心头,即使以方川言那么凝固的精神都震荡不休。 此时寇兀眼中射出犹若灿烂星空般迷人的神采,眼球奇异的变成全黑的颜色,犹若苍茫夜色时的星空,口中则是以一种奇异的频率道:“现在我就是你的主人,我问什么你就要告诉我什么,知道吗?” 方川言坚守中心,禀空杂念,将寇兀的魔功抵住,此时他才知道为何一定要寇兀出场,因为... ------------ 公平协议(四更) 方川言故作震惊的看着寇兀,心中却暗笑不已。 没有什么比这中似是而非的说法更能牵动寇兀的神经,这也是今天逃命的保障。 胡了仙人趁机道:“小道可确保你那两位朋友的安全。” 不过方川言却明白胡了仙人说的是反话,亦即“你的两位朋友的小命仍在我们手上” 方川言平静下来,失笑道:“他们的小命跟我关系好像没什么关系吧?而且胡了大仙不怕鬼无常找上门来讨要女儿吗?” 寇兀冷笑道:“方川言你确实很有种不怕死的勇气,不过你恐怕还不知道我们济兀派的处事风格,那就是有杀错,勿放过,像他们这么好的人质,我们怎么能不控制在手中呢?恐怕他们此刻正给困在你隔壁的石室内,所以如果你可以透漏出那是个什么阴谋,我们可以放你离开,不过你的两位同伴却要留下。” 方川言怎都想不到寇兀会开出这种条件,又不得不赞叹寇兀反应够快。 寇兀的提议分明是打了两种算盘,如果方川言确实如他表现的那么无情,能够不顾两个同伴的小命,那么这个协议就确实很有可能,因为那时他们大可以言放掉方川言,而后利用方川言出卖同伴这个把柄来控制方川言。 甚至还有让方川言继续吸引那些仍旧贪心尚善古玉的势力注意力的打算。 而若是方川言只是装腔作势,并非那么无情,那定然不会答应这种让他背信弃义的协议,届时自可用水月儿和小奴人的小命来威胁方川言。 方川言点瞬之间想透这些问题,苦笑道:“寇大侠真是厉害,好啦!我承认我很担心他们,我们不妨做个交易,你们放掉我的两位同伴,而我则告诉你们白玉世家的阴谋,如何?至于在下的小命,你们就拿去好啦!” 方川言当然不是这么轻视自己的生命,只不过是在提醒寇兀,千万不要打着严刑逼供的主意,否则他随时可能自断经脉,让大家一拍两散。 寇兀目光闪动,显然在盘算其中的可能性。 胡了仙人却在此时插入道:“绝对不可将那两人放掉,否则到时他们问起这小子的去向,我们如何向他们解释,那时平白无故惹下鬼无常这么个大敌。” 方川言暗骂这个假大仙真是多事,脑筋急转下,立刻想出理由,笑道:“胡了仙人你不要痴心妄想了,在我们进来之前,小奴人已经派人下去通知鬼前辈我们就在此处了,若是你不放人才是惹上这个大敌!” 胡了仙人惊怒的叫道:“什么?” 寇兀则冷哼道:“胡了你不要忘了你背后仍有济兀派给你撑腰,何须这么惧怕鬼无常那个干老头子?” 胡了仙人立刻精神大定。 方川言却发挥百折不挠的精神继续提议道:“不过若是由我去为他们解释,说我伤势严重需在此修养个一年半载的,那时就无人会怀疑啦!你们也不必惹上鬼无常这种大敌。” 方川言这么掏心掏肺的美好建议立刻打动寇兀和胡了大仙两人。 见到两人动心,方川言趁热打铁道:“不过我们必须公平交易,即需要我亲眼看到他们两人下山后,才能告诉你们。啊!只要我站在殿外的平台上,看到我的同伴下山便可,既能保证他们安全,又不必担心我逃跑。” 至此,方川言才露出他的逃跑大计,只要两人照章办事,放两人下山去,那么自己便可在之后趁势逃掉。 逃跑的路线当然是大殿外百米处的悬崖。 这当然不是他自找死路又或活腻味了,因为这条看上去是死路一条的路线,却存在着一跳只有方川言知道的“生路”,就是他数次感受到的那数十个处于云雾中山壁上的山洞。 这么匪夷所思的逃跑路线,当然能够将眼前两人都瞒过去。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有把握让两人同意。 寇兀狠厉的面容上浮起一丝笑意,点头道:“这确实很公平,好!既然你愿以自己的小命换两个同伴的小命,我当然奉陪,不过你拿什么保证你会你在他们走后会跟我们说出白玉世家的阴谋呢?” 方川言此时也想起还有这个问题尚未解决,因为他已经表明死志,那么将两人就出之后,那个阴谋说与不说,对他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但是方川言却再难想出更好的主意,一时间头大不已。 ------------ 放人下山(一更) 眼见方川言的逃跑大计就要泡汤时,胡了仙人提议道淫妈:“小道有个主意,不妨稍稍改动一下,让小道护送方小兄弟到殿外的平台上,而寇老你则一直在暗中跟住两人,直到方小兄弟讲完白玉世家的阴谋为止,这样即可让我们之间都放下心来。如何?” 然后又转向方川言道:“不过这需要方小兄弟你在你的两个同伴消失在视野之外之前讲完,那时寇老可立即停止跟踪。” 虽然这跟方川言的计划差不许多,仍能够使他们三人都逃掉,但是这里面却有一个相当大的矛盾,那就是他该到哪里去变出一个白玉世家的惊天阴谋来讲给胡了仙人听? 而且还要在水月儿和小奴人消失在视野之前讲完,那简直是太难以完成的任务。 不过现在他却不能不同意,难道说他不知道白玉世家的惊天阴谋吗? 方川言硬起头皮点头答应。 寇兀倏地如鬼影般钻入地上黑洞内,而胡了仙人则半是押送,半是监视的带着方川言来到隔壁的石室内。 水月儿在提心吊胆的等待消息时,突然看到方川言出现,布满阴云的俏脸上焕发新的容光,兴奋道:“已经没事了吗?” 方川言干咳一声,走到胡了仙人前面,做出虚弱无比的样子,道:“我这次受伤很严重,体内经脉短时间内无法恢复,需要在这里静养一年半载,你们还是先下山去吧,等我伤势尽复,我自会去找你们的。” 这话当然是说给站在背后的胡了仙人听的,此时方川言则传音给两人道:“你们先下山,我自有办法逃命。” 由于他背对胡了仙人,故而不惧他能够看穿自己做戏,而对面的水月儿却因为面对胡了仙人,根本不能以传音询问,一肚子的担忧都给憋住,更不知该是相信方川言的能力,还是该留下誓死相抗。 小奴人毫无表情的脸上始露出一丝笑容,淡淡道:“既然你的伤势没什么大碍,那我们就先下山,若是有事可差人去去云山庄报信。” 由于小奴人不知道方川言做的什么打算,只淡淡以去云山庄提醒胡了仙人不要自找死路。 说罢即拉起千言万语却说不出一句话的水月儿离开石室。 方川言转身笑道:“哈!我再送你们一程!” 语毕紧跟上两人。 空旷的大殿之内已经没有任何人,只有满地碎裂的地板及淡淡的血迹仍能表现出方才究竟是多么激烈的战斗。 四人穿出大殿,胡了仙人首先在大殿外的空阔平台上立住,方川言立刻知道胡了仙人是想让他在这里“交易”。 方川言心中叫苦,此处离着悬崖尚有百多米,任他如何努力,都不可能在这么远的距离上逃出胡了仙人的魔掌的。 只要想想当日权培封那种神出鬼没的速度,便可知道同一级别的胡了仙人多有自信将这一切掌控在手。 但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再向前多挪一步,那只会使敌人看破自己的心思。 更头痛的是他还未想出该给胡了仙人编个什么样的惊天阴谋。 方川言一拍小奴人的肩膀,哈哈笑道:“你家小姐我已经把他交给你啦,不要再把他弄丢了。” 经过短暂的战友关系,他跟小奴人之间似乎产生一种若有若无的惺惺相惜之感。 小奴人万年不变的脸上浮起郑重的表情,问道:“你是否真的没事?不若我们帮你一把。” 方川言心中巨震,立刻把握到小奴人准备在此处跟胡了仙人翻脸的意图,而且这话即使在胡了仙人听来也只是以为小奴人在关心方川言的伤势,根本无从想到他们早已经看破他的身份。 方川言心中涌起给人关心的温热感觉,摇头道:“我自己修养一段时间就好啦,放心吧!不是还有胡了大仙在帮我吗?” 不过私底下却给小奴人传音道:“我已经跟他们谈好条件啦!不要担心我。” 小奴人这才放心的点点头。 平时总是活泼的像只小鸟儿的水月儿却只是以一双大眼盯住方川言,千言万语都在一瞬间。 方川言却抢在水月儿准备跟胡了仙人翻脸之前笑道:“好啦!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们下山。” 小奴人强拉着水月儿越往台下。 胡了仙人声音传过来道:“现在你可以给我说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阴谋啦!” 方川言深吸一口气,看着水月儿和小奴人没入平台下,心想是生是死就看他的“惊天阴谋”能不能震撼胡了仙人。 ------------ 权老拜山(二更) 在苦思冥想仍想不出更好的阴谋下,方川言终于决定给胡了仙人扯一个惊天大谎,那就是白玉世家的那位传人已经达到接近四王的水平。 这个谎言确实荒诞不羁,但是在胡了仙人和寇兀两人先入为主的情况下,反而变成确实可能的事情。 至于效果怎么样,也只能交给天来判断了。 但是一切还未发生时,一声令天地变色的长啸声响起于山下。 之后一个让方川言熟悉无比的声音响起道:“‘白日青云丹烟生,坐望琼阁揽明月’,哈哈!丹烟山果然不负其名。听闻胡了大仙今日举行拜师大会,白玉世家长老权培封特来拜会!” 话音刚起时,声音还只是从山下响起,但是随着权培封的快速攀爬,竟在语音落下之时出现到两人的视野之内。 由此可想知权培封的速度有多么惊人。 权培封的到来,也使形势复杂的山顶变得更加多彩多姿。 方川言暗自纳闷,怎么会这么巧的,不过他却要感谢权培封,因为这等若让他免开金口编造故事。 胡了仙人显然也搞不透为何作为白玉世家九大长老之一的权培封会突然驾临,而且还是在这个紧要的关头。 权培封顶着满头糟乱有如鸡窝的头发出现在两人立足的殿前平台上。 方川言默然的侧立一旁,努力不惊动权培封这个对他欲得知而后快的大敌。 此时胡了仙人想要藏起都做不到,什么计划都得先打发掉这位等若白玉世家亲临的权大老爷,只能再度揣起大仙的架子,拂尘轻甩,扣指躬礼道:“老道竟有此殊荣,引得名震天下的权大长老前来拜访,典礼已完,还请权长老随老道去登仙殿,也好让老道仔细招待。” 权培封却像是听不到胡了仙人的邀请样,左顾右盼的打量四周,最后发现大殿之内已经是空荡无人时,终于失望道:“老夫此番不是来跟你闲聊的,咦!” 权培封惊讶往后望去时,方川言心中叫糟,因为他已经听到水月儿和小奴人全速返回带起的破空风声,显是这两人给权培封的“拜山”惊到,而且想到他跟权培封之间是有过节的,再不放心方川言自己一个人应付局面,义无反顾的赶回来。 方川言心中升起阵阵感动的同时,又为面前错综复杂的局势头痛。 水月儿和小奴人终于再度回到平台之上,看到三人均大眼小眼的盯住他们,立刻头皮发炸。 还好小奴人确实足够沉稳,上前施礼道:“我们想起还有点事情忘记交代,我们到室内跟我的兄弟聊一会。” 小奴人不知道胡了仙人已经跟方川言摊牌,根本不会让方川言单独跟他们见面,否则那会将胡了仙人的身份泄露出去。 胡了仙人微笑道:“这位权长老亦是大陆鼎鼎有名的豪侠,你们若是有什么事情,可在此处说出,无需回避权长老。” 方川言腹诽不已,这哪是回避权培封,你个假仙分明是害怕我把你的身份透漏出去。 小奴人想不到自己合情合理的借口都给回绝掉,立知其中有不为人所知的秘密,无奈只好跟着不管不顾的水月儿身后走到方川言身边。 方川言脑筋急转之下,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一拍额头,失笑道淫妈:“你若是不提我都忘哩!那本书其实让我埋在一个山谷内。” 此时方川言当然不敢以本来的声音说话,大脑精确的控制声带,声音立时变做另一种完全不同风格的洪亮调子。 权培封却于此时惊讶道:“这是否鬼无常的女儿来的?” 水月儿此时已经站到方川言身边,闻言大讶转身看着形象突兀的权培封,嬉笑道:“想不到权长老这么英雄的人物都知道小女子的身份呢!晚辈真是三生有幸。” 事情好像已经完全超出胡了仙人的预料和掌控,此时又不敢对方川言做些什么,无奈只有含笑不语,心中却不知怎样的咒骂大煞风景的权培封。 就在众人一片和气的当儿,权培封突然双目暴睁,死死盯住方川言,片刻嘴角终于溢出一丝微笑,最后逐渐扩散至大笑。 响彻整座山峰的笑声绵绵不绝的传入耳内,方川言却入赘冰窟。 因为他已经想明白权培封发笑的原因。 像权培封这类对周围环境极为敏感的高手,只要凭借一个人的气味就能够将人认出,而他们超卓的记忆力则能够将绝大多数“熟人”的气味记住。 ------------ 强强碰撞(三更) 在之前,寇兀已经通过这个方式将他认出。 方川言刚才给权培封的突然出现震惊到,根本无暇去想这个要命的问题,此刻唯有暗骂自己不够冷静。 笑声戛然而止,权培封死死盯住方川言,抑制不住的兴奋道:“方川言,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现在你还有什么办法逃命呢?要知道这一刻我可是盼了好些天啦!” 胡了仙人终于意识到不对,却一时之间不知该不该去得罪这个白玉世家九大长老之一的权培封。 不说权培封一身不下于自己的超卓功力,只凭他身后强大无比的白玉世家,便足以吓退任何敢于动手的宵小。 方川言眼见终究没能躲过去,紧张的心情反而放松下来,传音给权培封道:“权培封你是否高兴的太早,你可知你的死敌,济兀派的寇兀就在此处,哈哈!你们见面时是否会很精彩?” 由于胡了仙人正一瞬不失的盯着权培封,根本无从发现方川言的传音。 权培封脸色瞬变,提气戒备,但片刻哈哈笑道:“方川言你再怎样花言巧语都不可能骗的了我了,还是乖乖的受死吧!” 方川言眼神毫无畏惧的盯着权培封,失笑道:“权培封你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 语毕不待权培封再解释,方川言的身体毫无预兆的弹往胡了仙人背后的方向。 权培封立刻色变,骤然出手。 猛烈无比的气劲从身后卷起,将毫无防备的方川言扯向权培封,而他双目中面前权培封铁钵一样的拳头则迅速的放大。 只看权培封不愿再废话,便知上次方川言骗得他有多么惨,恐怕那是他此生最耻辱的一次战斗。 方川言的小命立刻危在旦夕。 胡了仙人仍然不知是该出手还是冷眼旁观,因为他此时仍未完全以济兀派内部之人的想法来约束自己,能够安全的生存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轰!” 天动地裂的声响爆响,使得整座连绵的丹烟山峰中不住的回荡着恍若惊雷的声响。 周遭的水月儿与小奴人亦只能这种撼天动地的狂猛无铸气浪中勉强护住自己,借着气浪退往大殿门外平台的另一侧。 而风暴中心的方川言却在经受初始的摧残后,迅速从猛烈翻滚的空气中找到一丝逃跑的空隙,强压体内震荡的气血淫妈,顶住气浪加身的压力,身体精确的波动数下,气浪立刻提供前进的动力,将方川言送往石阶之外的空中去。 众人脚底的石板轰然碎裂,呼啸打旋甩向四方。 气势皱散,寇兀负手而立的模样出现在权培封面前,冷笑道:“权培封你这个白玉世家的走狗,是否总是以为白玉世家在什么地方都是说一不二的呢?今趟不是你们做主,想要他方川言的小命,还得我来点头呐!” 权培封飞退数十米,落于旁边立起的足有十米高的石柱上,惊骇不已的盯着从天而降的寇兀,此时他才明白方川言并未骗他。 相比之下,他的道行仍差了寇兀数分,这种情况下,杀掉有寇兀摆明架势要保护的方川言已经变作难如登天的事情。 方川言此时飘落到石阶之下的地面上,却突然的发现胡了仙人正宛若仙人的从天而降,落到他的面前。 不过他却并不惊慌,因为这是他在情势瞬变之下做出的决断。 在寇兀露面之后,胡了仙人跟济兀派合作的事情便昭然若揭,水月儿和小奴人这两个表面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也变作知情者,为以后的名声和性命计,胡了仙人当然不会依照前言将他们放掉,而将两人抓住或是胡了仙人最好的做法。 这种情况下,他唯有以身犯险,做出趁势逃跑的样子,将唯一能够给他们威胁的胡了仙人引到另一侧。 此时方川言传音给数十米外的水月儿道:“现在协议作废,你们立刻走掉,否则他们只会多出一个威胁我的筹码。” 但是方川言却错估一件事情,那就是和方川言舍身为人一样,水月儿肯定不会在这种强敌当前的当儿再度逃命,闻言不退反进,飘身来至方川言身边,跟胡了仙人遥遥而对。 方川言心中叫苦,怎都想不到水月儿会做出这种选择。 事实上,他并非自找死路,因为他可在寇兀和权培封的争斗中左右逢源,只消让他到达崖壁,那么即可进行他的逃亡大计。 水月儿这么一来,他的逃亡大计再也不能实施,他总不能丢下两人独自逃生吧? ------------ 千钧一发(四更) 权培封强抑怒气的声音响起道:“这么一座仙气昂然的仙灵之山,竟然会变作邪道妖人的藏身之所,胡了仙人你能否解释一下这是什么道理呢?” 胡了仙人仍未作出答复时,寇兀却抢先答道:“胡了仙人久慕我济兀圣教的盛名,已经加入我们圣教,权兄不必担心啦!” 权培封色变、胡了仙人微怒时,山下再度响起直冲云霄的嘹亮啸声。 水月儿大喜道:“是爹来了!” 方川言心中叫糟,这显然是因为鬼无常闻讯赶来后,突闻山顶惊雷般响声,心中不知山顶到底发生何事,又担忧水月儿会受到伤害,以啸声示意自己已至。 鬼无常此举在于让水月儿安心,又警告别人不要打自己女儿的主意,但是现在却变成胡了仙人不得不拿下他们的最佳催化剂淫妈。 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同时席卷三人。 天地一瞬间变得静寂无声,周遭的空气都给一种奇异的劲气吸走,真正变作空空如也的真空。 在这种情况下,体内的心跳声血液流动声等种种平日从不注意的声音变作唯一能听到的声音。 一静一响两种不同的感觉同时袭来,立时使心跳声变得像震雷那么响亮。 胸腔肺腑之中产生一种往外爆开的劲道。 这么恶劣的情况下,方川言只有眼睛能够看到胡了仙人化作长虹的身形投往同样呆若木鸡的水月儿。 全身唯一能够正常运转的,似乎就只有异于常人的大脑。 要命的关头,方川言终于放下心中关于生死、友情等的思虑,精神变得机冷静又晶莹剔透,宛若明镜的把握到此时殿外整个几千平米内的所有动静。 整个感觉所知内的所有事情一瞬间停滞下来,天地间唯一动作的,似乎便只有他自己仍在剧烈思考的大脑。 小奴人此时的状态比起他来说仍要强出不少,但是也对于这种情况也是无能为力。 而面临强敌的水月儿则比他更要不堪,因为不仅她体内真气乱如一锅粥,而且明显此时精神受到胡了仙人的猛烈攻击,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目下的处境。 而听到胡了仙人真正身份,本欲掉头逃跑的权培封却在鬼无常到来的消息下,率先以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一根造型别致的独手铜棍攻向寇兀。 此时两人一拳一棍对击,内力喷薄欲出的画面定格在方川言脑海。 甚至大殿之内听到声响骚动不已的费正仑等人议论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脑海中又突兀的响起那股“呜呜”的奇异声响,那种曾令自己差点走火入魔的频率虽仍在,但是已经没有任何干扰。 玄之又玄的感觉涌起,那种特殊频率的声音就应该是今日保命破敌的关键。 因为此时他终于知道当日自己使用神妙无双的“定字术”将余世泽定住到底是怎么样一回事。 那就是类似当日自己走火入魔时的情景,那时自己在生死为难之时精神力高度集中,把握到余世泽体内的所有情况,心底自动的浮现出能够使得余世泽内力与精神断开连接的那种特殊频率,再在一种神妙的牵引之下,聚合体内的真气和精神,调控声带的肌肉震动频率,最后形成那个最神秘莫测的“定”字术。 但是原理的通彻不等于胜利的现实,因为一切都是建立在能够了解到敌人体内所有状况的基础之上的。 现在的胡了仙人和方川言之间的差距犹若天地之间的距离那么大,任方川言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做到如探测余世泽那样将胡了仙人看个通通透透。 希望在前,方川言当然不能放弃,脑筋急转之下,另一种可能浮现心底。 大脑迅速的将自己所用的定字术的频率跟那股“呜呜”声中的奇异频率对比,大胆的念头出现:既然不能知晓胡了仙人体内的具体情况,那么便只能采取“人海战术”,将这两个频率之间的所有频率都试一遍,或许能够出奇制胜。 除此之外,方川言再想不出任何救命良着。 这不仅是一件没有把握的事情,更是一件庞大的足够令任何人都震惊的工程。 两个频率之间是可以无限分割的,那等于有无限个频率等待着方川言,这当然是不符合现实的,现在只能在胡了仙人得手之前发出最多的“定”字术。 以方川言大脑的计算,他最多能够发出一百多个频率的“定”字术。 现在只能求神搞佛他能够成功。 ------------ 瞬息万变(一更) 所有这些都只在无比短暂的一瞬之间想透,而此时仙人仍离水月儿三米多,寇兀和权培封全力一击产生的惊人气浪也才刚刚产生。 方川言首先集中精神于咽喉部位,在瞬时恢复对咽喉的控制,同时大脑精确的分配之下,声带肌肉,内力,精神共同聚合成为一个凝实的整体,连续不断的向着惊鸿般越往水月儿的发去。 有别于之前的“定”字术,此次全都是无声无息的暗劲。 小奴人亦终于摆脱胡了仙人的影响,怒喝一声,激射向胡了仙人。 空气中不断暴起噼啪响声,正是胡了仙人的护体真劲将其中对他不能造成丝毫损伤的声波阻住。 胡了仙人的身影终于没有任何停顿的来至水月儿面前,拂尘轻甩,汹涌如海浪的内力将水月儿制住。 方川言信心备受打击的看着胡了仙人轻松制住水月儿,这意味着他所有的底牌都输光。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够打击到方川言,此时他的喉咙因为过度的使用而变得有若灌注千斤铁块那么沉重,精神亦有种虚乏的感觉。 “轰!” 惊天的声响终于再度响起。 滔天的气浪挟着满地的碎石狂卷而至,却在碎石临体前给胡了仙人轻松甩出的拂尘引导向一侧仍未敢至的小奴人。 小奴人立刻陷入生死一瞬的打击中。 方川言终于在气浪临体前将备受打击的精神稍稍恢复,身体随着翻滚的气浪不住波动,忽左忽右的闪过那些致命的碎石。 同时另一侧不住响起小奴人奋力抵抗密如流星雨的众多碎石。 世上亦只有方川言这种怪胎能够只凭感觉和对身体无与伦比的控制力,来逃脱掉这种恐怖的打击。 危机感突兀的出现在背后。 方川言立刻汗毛倒竖,不问可知,这一定是一击得手的胡了仙人马不停蹄的闪至自己身后,企图在自己这种手忙脚乱的情况下轻松的擒下自己。 四道暗波悄悄袭向方川言四肢,这四道暗波无论角度,时机均是拿捏的无比到位,可保证在方川言躲避石子的虚弱时刻命中他。 但这种发现令方川言精神大振,因为胡了仙人竟然丝毫不顾高手风范,不仅从背后偷袭,而且一副急迫的架势,说明胡了仙人对于马上赶到的鬼无常还是相当忌惮的。 这也是他为何首先向水月儿下手的原因,现在当然轮到方川言这个能够揭穿白玉世家阴谋的有力棋子。 胡了仙人愈是急着出手拿下他们,方川言愈是能够从其中窥破他的虚实,叫他吃个打败仗。 信心大涨之下,方川言虚弱不济的精神神迹般的回复过来,并瞬间把握到胡了仙人千丝万缕如蛛网缠来的拂尘细丝。 方川言周身一个奇异的波动,立刻调转身形淫妈,变作横立空中,不仅避过迎面而来的石子,而且差之毫厘的躲过四道暗波。 功聚双脚,劲气暗含,方川言双脚终于准确的于千万缕尘丝中踏中其中可作为支点的一缕,立刻将胡了仙人所有后手封死,完全无法再接再厉,将方川言抓住。 狂猛无铸的气劲沿脚底的各个筋脉涌入,方川言身体亦如出膛的子弹,给撞向正从无边的“石海”中逃脱掉的小奴人。 小奴人刚刚巨力消耗之下,怎么可能抗住? 另一面在寇兀强大压力下苦苦强撑的权培封此时尚有余力哈哈笑道:“寇兀,胡了仙人你们居然这么不智,对鬼无常的女儿下手,我是否高看你们的才智?” 寇兀和胡了仙人立刻脸色大变,均体味到权培封这番话的狠毒用意,因为权培封以无上内力迫出,不仅会让山下不知发生什么事情的鬼无常加快赶来的速度,更会惊动丹烟峰上所有人,那么可保胡了仙人的大名臭遍天下。 方川言却抓住这短短的机会,精神内聚,将身体传来的所有痛苦屏除脑外,而胡了仙人那股虚实相间有奔涌如江水的内力的所有情况终于清晰的涌现脑底。 最为幸运的是胡了仙人此前只是打着活捉方川言的美好主意,故而未能在方川言突然变招的情况下加大内力,使得这股内力虽然给伤势尚未尽复的方川言造成更重的内伤,但是尚未至立时毙命的程度。 一种运劲法门突兀的跳入闹海,方川言依样而作,那股内力终于在行至腹内时给他勉强调动,纷纷改道行入手臂经脉。 最后所有劲力从掌心喷薄而出,坚硬的石质地面变作纸片片片飞向身后。 ------------ 鬼无常至(二更) “蓬!蓬!蓬!” 给方川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众多石子终于撞上胡了仙人化作千万条银蛇的拂尘淫妈银丝,虽然不幸纷纷粉身碎骨,但是却将胡了仙人的身形阻住。 “啊!” 鬼无常悲怒的啸声再度震荡于山涧峡谷之内,而且啸声愈来愈近,只怕片刻时间便至。 此时方川言去势不改的飞向小奴人,口中传音道:“我送你过去!” 小奴人眼角瞥到一旁给胡了仙人不知施了什么手段定在地上的水月儿,立刻明白方川言的计策。 小奴人掉转身背,轻功提起。 而方川言的手掌恰与此时搭上他的后背,凌厉的冲势瞬时化作小奴人的动力,使得小奴人立刻落至水月儿身边。 这种情况下,胡了仙人只能顾及其中一个,若要抓住方川言,那么必会使的小奴人就走水月儿,当他再回过头来去抓水月儿时,恐怕鬼无常已经来到山上。 不过胡了仙人哈哈笑声响起,遥遥控制住方川言所有空气压向他时,方川言立刻无暇去得意自己的奇思妙想。 全身每寸皮肤都处于一种庞大的压力,那种感觉就像置身于万米深的海底深处那么可怕,这种情况下,方川言不要说是逃命,连动根手指都是极为困难的事情。 条条拂尘伸长四五米的长度,将方川言像困粽子一样捆起来,每条银丝都在延伸出一股内力进入方川言体内,最后千万条内力统统汇聚在方川言丹田内,将方川言所有内力制住。 拂尘银丝上传来拉扯的力道,将方川言拉到胡了仙人那面。 让方川言失望且痛苦无比的是,小奴人竟然无法解开胡了为水月儿下的禁制,此刻正眉头紧锁的抱住浑身僵硬的水月儿不住飞奔向鬼无常啸声传来的方向。 啸声倏止,鬼无常的身影迅速的从一个黑点变大,最后终于足可看清他的面目。 方川言心中大喜,这等若说他的计划成功了一半,未成功的那一半则是因为他现在仍给人当做粽子一样捆住。 看到希望的小奴人却在大喜过望的时刻,给面前突兀出现的黑影吓得心儿都停跳。 小奴人只来得及伸手阻挡寇兀那只不断在眼前变大的巨掌时,突然怀中一空。 背后微微破空声响起,小奴人沉腰立马,双拳准确的轰响背后。 “轰!” 石板碎裂,小奴人亦口喷鲜血,迎空跌落向将这一切看入眼内却无能阻止的鬼无常。 方川言痛心闭目,他苦苦奋斗,最终还是输掉所有底牌。 这比他方才更让他难以接受,绝望之下得到的希望更能让人振奋,但是这种失望再度变作失败时,只会让人产生一种万事皆悲的痛苦。 寇兀成功的截获水月儿这个盾牌,立刻将场内的情势改变。 鬼无常大袖轻挥,将受伤颇重的小奴人接住,更趁势导入一股内力,将小奴人的伤势稳住,嘴中却说出冰寒无比的话语道:“寇兀你是否忘记当日做丧家犬的日子,这多年来未去找你,竟然敢来踩踏老夫的门脸。” 权培封从石台之上落到鬼无常身旁三米外,真诚无比道:“鬼老若是愿意,我们可以联手,将这帮伪逆邪厉之徒尽数消灭。” 鬼无常冷声道:“权长老是否考虑过我女儿的安全呢?” 寇兀适时哈哈大笑道:“鬼无常,现在已经不是孟时人的时代,你这条走狗亦早已跟不上时代了,现在我即使缚起一只手都可将你打得落花流水。” 鬼无常冷淡的让人看不出喜怒的脸上挤出一丝残酷的笑意,看着并排一处的寇兀和胡了仙人两人,寒声道:“废话少说,你们需要我答应什么条件才会放掉我的女儿。” 胡了仙人从寇兀手中接过只有一双眼睛仍在不住愤怒瞪着他的水月儿,缠住方川言的拂尘银丝分出半数将水月儿亦牢牢捆住,将两人背对背的困在一起。 而寇兀则回答道:“在下只有一个要求,我们合伙将权培封拿下,到时自可将你的宝贝女儿还给你。” 权培封立刻面色大变,紧张之极的看着鬼无常,旋即冷笑道:“这么一种交易,是否将我这个当事人给漏掉呢?” 鬼无常看到胡了仙人这么肆无忌惮的摆弄他的女儿,心中火起,冷声道:“你们怎样保证我动手之后能够将女儿还给我呢?何况届时即使你们将女儿还给我之后,亦有足够把握将我留下吧?这装买卖确实很不公平呢!” ------------ 巧术脱身(三更) 这句话让心中生出退意的权培封重新安定下来。 自鬼无常露面未发一言的胡了仙人此时微眯双眼,一派闲淡宁和的模样道:“小道此处有个建议,不妨让鬼无常加入我济兀圣教,而水月儿则服下‘圣丹’,如何?” 鬼无常色变,寇兀心动时,异变骤生。 捆绑住方川言和水月儿两人的拂尘银丝骤然倒卷,掠起令人头皮发麻的低低呜啸声抽向一旁负手而立的寇兀。 胡了仙人则惊骇的发现自己的用作禁锢方川言和水月儿两人的真气居然不受控制的附于拂尘银丝之上,变作攻击寇兀的前锋。 面对这么相当于胡了仙人出手的一击,即使强如寇兀亦不敢忽视,立刻陈气出拳。 鬼无常却像是未卜先知,在异变发生之始便分别一左一右打出两道冰冷至极的拳劲,分袭寇兀和胡了仙人,令他们无能分心于方川言和水月儿那方面,同时高大的身体拔地而起,电闪向前。 而拂尘银丝暴起发难时,方川言自背上给水月儿渡过一股真气,同时全身数十个波动同时作用于背部,两人直接瞬间产生无比强大的推力。 水月儿同时发力,顺力飘向鬼无常。 方川言则去势更疾的奔往五十米外的悬崖。 .“蓬!蓬!” 寇兀则毫无悬念的抵住先后两道攻击。 胡了仙人终究是跟鬼无常不相上下的高手,剧变突生时,某种玄功运起,左手变作晶玉一般晶莹剔透,平平抚向鬼无常冰冷至寒的拳风。 最诡异的是两相交击下竟未产生任何气劲碰撞的声响,而胡了仙人于同时恢复了对拂尘的控制力,长有数米的拂尘银丝再度舒卷不定的卷住方川言。 权培封则稍慢半拍的执起五指大开的独手铜人,拍向先后接下方川言和鬼无常攻击的寇兀,玄青色光芒在独手铜人上闪烁不定,显是权培封已经使出玄功,务要破坏寇兀他们的计划。 方川言对于缠体四匝的拂尘毫无惊讶,心底依旧是至冷至静,不生一丝涟漪,更奇妙的浮现出脱身的妙计。 方川言自给胡了仙人捆做一团之时便已经筹谋逃跑,而在水月儿跟他肩并肩,背靠背之后,更是冒出一个连水月儿一起救走的想法。 对于胡了仙人自以为仍算是很管用的禁锢,方川言却并不担心,因为此刻他确实有把握将所有禁锢短时间的化为己用,作为逃命的资本。 就在他们讨价还价之时,方川言早已为水月儿解开身上的禁锢,而水月儿则以眼神示意鬼无常他们将要有心动,需要支援。 另一侧的鬼无常毕竟跟水月儿是血缘至亲,只在水月儿示意不明的眼神下立刻了解到事情的大概。 这便是刚才异变发生的整个过程中,其中最为关键的,便是方川言在三番两次的跟胡了仙人打交道的过程中,掌握到胡了仙人那种虚实不定的内力中的某种恒定特点,使之能够化为己用。 不过这都是在胡了仙人并未运起全力的情况下,否则方川言只有给远超自己经脉承受能力的磅礴内力暴体而亡。 所以目下这种情况下,他绝不敢再来一趟借力使力,不过一种更为有效的法子却浮现于脑海之内,那就是刚才怎么试验都未成功的“定”字术。 方川言手中暗捏手诀,体内精神,内力,喉咙肌肉的抖动在一种奇异的结构下变成一个浑然成一的整体,化作他嘴上短短的一个字。 “定!” 胡了仙人惊骇不已的发现自己的内力竟然出现一瞬的停滞,拂尘立刻给失去控制的内力绞个粉碎,体内亦是内力乱窜。 方川言不敢停留,波动导入脚尖,踏跳而去。 鬼无常终于有惊无险的接住水月儿,隔空再度给手忙脚乱的胡了仙人一记冰风。 这边权培封玄青色的独手铜人终于给寇兀在间不容发之际挡于胸前。 “轰!轰!” 两处拳劲交击几乎不分先后的炸响,脚底的石板再次给当做泄劲的途径,化作无数纷乱疾劲的乱流射向四周。 终于逃的活路的方川言用尽此生最快的速度奔向悬崖。 身后无数的石子淫妈夹杂在气浪中滚滚而至时,说不出的难受感觉涌起心头。 转身合掌,双掌暗聚内力,向后推去。 “蓬!” 胡了仙人特有的那种虚实相间的内力长江大河般涌入方川言体内。 方川言更是来不及考虑胡了仙人的攻击为何会这么快的来到,就已经给这股暗无声息的气波轰向崖外。 ------------ 黄雀在后(四更) “噗!” 夹杂着丝丝猩红的血肉的鲜血从方川言嘴中喷出,显示他此时受到比起前番更为严峻的伤势,而后滚滚而至的气浪终于将方川言吞没。 置身其中的方川言在受到第一波的打击之后,立时明白这是最为紧要的生死关头,摒弃一切体内足可令他痛苦的死掉的伤势,精神通过体内仅有的仍未受到伤害的部分遥控身体的动作,避过那些足够使他丧命的石子,但是对于那些无穷无尽的碎小石子却无能为力,一瞬间身体之上... ------------ 滑行降落(一更) 落叶飘落时,总是在急速掉落之后,由于气流的作用而向上冲去,假若方川言能够完美的模仿出这种姿态,并且控制好路线,恰好在某个洞口处达到回旋上升,那么便可以轻松的抓住岩石边沿,爬进石洞内。 由于落叶本身具有非常光滑的表面,及足够柔软的叶体,能够在下落过程中非常合适的流体曲线来利用相对高速运动的空气,最后才能将速度部分转化为上升的动量。 但是方川言此时即使将全身脱光,都不可能做到如落叶那么合适的光滑表面,更无法借助气流形成上升的局面。 唯一的可能便是在身体周围凝聚一层类似保护膜的空气罩,而且还必须是不断变化形状以调整气流的一层气罩。 这其中无论哪种动作都可算是匪夷所思,更是几乎无可能实现的事情。 在高速下落中,他不仅需要计算气流的变化,还要根据气流的变化和洞口的方位,以最精细的动作来改变身体每一处的动作,但是此刻他体内筋骨错位,五脏碎裂,根本难以支撑他来做出这么精致的动作。 这么严重的伤势,使得他即使在体外凝聚气罩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随着他逐渐的下落,风力变得愈来愈大,气罩至少得抗的住风压。 天不救人人自救。 方川言将四肢展开,仰面向上,努力控制自己在空中的姿势,使得身体变成横向在空中这种最能够减慢坠落速度的姿势。 精神则抽离满是伤痕的身体,藏于脑底某一部位的内处,无动无波,纯以一心加速体内的伤势。 旁侧山壁不住的飞速升到脑上的刺激景象亦不能给方川言带来任何的触动。 他必须在落到某种极限高度之前,完成体内伤势的调整,标准就是能够在体外放出抗的住风压的气罩。 由于体内经脉阻塞严重,即使先天真气的精纯亦不能迅速打通,所以久未使用的身体九处密穴此时变成救命的稻草。 体内各自为战的各处内力,此时以包括丹田在内的共计十个穴位为中心,分别组成一个小周天,快捷而且迅速的修复体内的伤势。 此时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各处伤势修复的速度比起以前任何一次更快,身上给石子造成的数十道深浅不一的伤口也不再流血。 周遭雾气渐浓,显是他已经进入山腰的雾气层之内。 此时山壁上数十个洞口发出的“呜呜”声更加清晰,化作方川言救命的指路明灯。 体内的经脉终于尽数贯通,再次形成以丹田为主的周天循环,而丹田中不住涌出的澎湃内力则沿着经脉进入到肌肉肺腑之中。 现在下落的极限虽然仍未到,但是方川言已经能够放出气罩。 悬崖之上的空中响起鬼无常“哈哈”笑声,并且逐渐向着望云峰的方向落去。 方川言立刻知晓鬼淫妈无常等人逃出危险,包裹全身的气罩张开,身体亦逐渐倾斜,身体快速的向斜下坠落。 同时空气对气罩的挤压力量立刻增大起来。 强大精确的大脑中将所有山中吹过的风、下降产生的风力及洞口的位置等等众多因素分析出,并依照分析的结果调控气罩的形状。 气罩下方传来愈来愈大的压力,速度逐渐由平稳再至缓慢,最后变成竖直方向的停顿,而方川言也终于到了可以上升的拐点,身体也在逐渐调整的气罩的包围下向上攀升。 世事总不会是那么顺利,预计的洞口近在咫尺时,周遭突然吹出一股完全不在方川言预料之中的山风,立刻将他吹偏方向。 不过还好方川言预计的洞口是最高的一个,此洞之下还有十余个大小不同的山洞。 上升的势头终于止住,而方川言却仍离着最近的洞口有两米多的距离,无奈之下,唯有鼓尽余力,内力掉转,横挪一米多,右手前伸,刚好扣住洞沿。 生死相伴的旅程终于结束,方川言也终于获得可以重新享受这个花花世界的权利,此刻他只想什么事情都不做,就这样躺在洞口看这雾气飘荡。 在此一刻,方川言竟有种这样做实在是美好无比的事情的荒谬感觉,但是刚才那种时刻精神乃至全身都绷紧如弓的感觉实在让人心有余悸,在那种时候,心底总会产生一种生命不在掌握的可怕感觉,尤其是从视野中不断出现又急速消失的诸多景象,实实在在是一种令人难以接受的噩梦。 ------------ 山内无路(二更) 但是种种享受的想法只能是虚无的梦想,因为此刻他必须起身来对付身上数之不尽的伤势了。 方川言长叹一声,拖起疲惫欲死的身体,盘膝打坐。 此次受伤之重,前所未有,尤其是前一次给费正仑那个老小子击伤的肺腑仍未完全恢复,又给胡了仙人和权培封那么连番重击,至今不死已经算是大陆上的一个奇迹,这全亏先天真气吊着他的小命淫妈。 时光流逝,当方川言以阴阳照把握到离他不足百米外的空中居然响起低微的破空声时,立刻屏气凝神,收敛生机,起身往洞内钻去。 洞外具是一片虚空,能够在那里响起破空风声,除了胡了仙人和寇兀两人,不可能再有别人了。 其中尤以胡了仙人的可能最大。 方川言不住叫苦,因为此时他体内的伤势仍只好了一成,内力虽恢复了五六成,但是满身无论体表的皮肉伤、肌肉撕裂的内伤、脏腑移位的内伤还是经脉断裂的伤势远不是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恢复过来的。 这么重的伤势,即使以他先天真气无与伦比的疗伤功能,也至少得两三天才能恢复过来。 这么一种避无可避的山洞内,如果给胡了仙人发现,任他再如何机谋诡诈,都免不了给抓的结局。 同时更想起一个要命的问题,因为他已经在山洞内呆了这么长时间,洞内必定留下自己的味道,只要胡了仙人踏入洞内,必定会从气味中嗅出自己的存在。 洞口外果然响起胡了仙人低低的一声“咦?” 方川言此时已经深入洞内数十米的距离,此时竟然惊喜的发现洞内仍然深不见底,而且空气中竟然还有微微的空气流动,方向正是从洞口往内流动。 这说明洞的深处还有一个出口。 他现在只希望胡了仙人能够晚一点进入到这个洞内,这样流通的空气可以将他残留的气味吹散。 方川言进入洞内愈来愈深,此时已经完全听不到洞外的声音,故而不知道胡了仙人是否真的进入洞内,但是令他惊讶的是这个山洞竟然像是仍然没有到头的样子。 虽然洞内漆黑一片,即使以方川言的目力也不能看清任何一点的东西,但是阴阳照将微风碰撞洞壁的声音记录分析,最后在大脑中勾勒出整个山洞的大体样子。 行至此处,整个山洞依然是洞口那种大小,如果从此处一直到洞口的这段距离来看,整个山洞竟然是一种均匀的圆筒状,只是其中打了几个弯折。 但是粗糙的洞壁及不时突起于洞壁上的尖石,却说明了这并非是某个大神通的人凭空挖山而制造出来的山洞,哪儿有人这么挖洞的? 方川言越来越往洞内走进,却始终都未发现洞口的尽头时,心中的惊讶已经变作惊慌,甚至是恐惧。 在这种四周漆黑寂静无声且像是永远没有尽头的的环境下,他尤其有种发自心底的孤独感,那就像是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那么孤独凄凉的感觉,只有阴阳照中把握到的一点动静仍提醒他还是一个活人。 他突然有种快点摆脱这里的冲动。 但是洞口处胡了仙人的存在又提醒他不能那么任性。 终于,在方川言快要磨尽耐性,想要拔腿逃往洞口的那一刻,阴阳照终于把握到前方传来不同于微风拂过洞壁的低低啸声。 方川言差点兴奋的大喊一声以表达自己心理的兴奋,尤幸还记得外有强敌,拔腿闷头奔向山洞尽头。 跑了仿佛比天地湮灭、海枯石烂还长的时间仍未抵到山洞终点时,方川言终于有种痛骂自己为何会有阴阳照这么个玩意儿的冲动,让他明明听到希望却仍找不到路途。 不过当他来到声音的发源处时,却忽然有种心若死灰的感觉,因为前面的路完全给堵死,只有地面上有一个黑洞洞直径不足二十厘米的圆洞。 低微的啸声就是从这里发出的,这也是整个山洞唯一的出路。 但是除非方川言能无师自通的学会缩骨术,否则只能干瞪眼。 方川言仍不死心,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扔进黑洞内,但是直到过了老半天之后才传来的回声却让他有种痛哭一场的冲动,照他的计算,这洞口之下直通到地底,但是奇怪的又没有一丝亮光。 原来这么长时间内的奋斗也只换回来这么一条有死无生的道路。 方川言一屁股做到坚硬且满是灰尘的地面上,呆然不语。 ------------ 假死脱身(三更) 这种信心具失的时刻,方川言的阴阳照居然再次听到洞口的方向传来胡了仙人淫妈微弱的声音道:“这条通道内有着他的气味,我就说那小子往这方向死命的逃跑是别有用心的。唉!小道妄居丹烟峰上这么多年竟然不知此处还别有洞天。” 寇兀的声音在山洞内轰然响起道:“方川言,你果然够聪明,懂得在这里藏身,但是你忘记我们懂得到山下去寻找你的尸体了吧?现在你还有把握逃的掉吗?不若乖乖出来束手就擒吧!” 方川言终于懂得什么叫做“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瞪大双眼望向漆黑的洞口那个方向,却什么都看不到,心中涌上一丝奇怪的想法,若是自己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发生那种电视里的主角的奇遇? 虽然这种想法荒诞不经,但是方川言终究还是在生存的压力下,竭尽全力的运起阴阳照,探测起那个没有他的头大的洞口。 令方川言惊喜又茫然不知所措的是,他往洞外的探测仍是寂静一片,没有任何声响和生命的感觉,但是身前堵死的洞壁某处的远处却隐隐有种动物啼叫的声音。 绝路显生机。 虽然惊讶,但是方川言仍然是惊喜满怀,既然那面有生命的传来,那么必定就有他所急需的生路。 方川言电闪至那处洞壁,左左右右、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敲打探查一番后,终于从有别于其他地方的回音中确定后面却是是有一条通路,只是苦于不知该怎样通过这面石壁。 他再次将阴阳照集中,仔细辨别自洞壁传来的犹若猿啼的声音,更确定自己的生路就在此处,只是仍有什么未给他发现遮蔽了他的判断。 将所有地方都试探一遍之后,方川言再次细想一番,然后将目光对向了此前仍未想到过的洞壁顶部。 方川言不住的跃起数十次后,终于在洞顶某处寻到一处雕刻着特殊花纹的暗记,兴奋不已的落下。 此时逃命有望,他终于恢复冷静,立刻想到这种明显是人为的机关,在开启时必定会发出“咔咔”的声响,在这种圆筒状的山洞中,这种声音可传出非常远的距离,很有可能给胡了仙人和寇兀他们听出来,那时将又是一场无休止的追杀。 大脑冷静的思考下,立即想起一个完美的主意。 那就是趁着这种良机,让寇兀和胡了仙人认为自己死掉,那样才是解决危局的最佳方案。 亦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寇兀和胡了仙人才会真正的死掉追杀自己的心。 现在唯一欠缺的便是一个能够迷惑到两大高手的假象。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咔嚓!” 方川言运功将洞壁上一块大小适中的凸起击断,嘴中运劲迫出惊恐的声音道:“啊……这是什么怪物?给老子滚开!” 语毕立刻越向那处有机关的洞顶处,手掌按上凸起的机关时,手中的大石立刻掷出。 “咔咔!”“轰!” 两种声音不分先后的响起。 山洞堵住的洞壁上出现一个洞口,不过同样是漆黑无光,而且其中传来一股浑浊的空气,方川言只吸了一口便立刻有种头晕的感觉。 方川言改用内呼吸时,心中却苦笑不已,哪里想得到石壁之后会是这么一种情况,里面显然一副气息不通的样子。 但是事以至此,他不得不进去。 方川言在石门之后摸索一会,找到关闭石门的开关后,再度走到外面,执起石块掷向周围石壁,击碎片片碎石,然后故作惊恐的愤怒叫道:“鬼玩意儿!想要老子的命,还得看你是不是有那种能力。” 寇兀哈哈笑声从洞中传来道:“方川言,我看你还是乖乖到我们这边好啦,至少我们不会给你什么苦头吃的。何必非得跟个怪物斗个不停?” 方川言暗笑一声,嘴中却做出愤怒的叫声道:“胡了假仙人!寇兀大阴人!你们永远都别想抓到我!即使我死了都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身体闪入石门,暗下按钮的同时,手中所有的石块纷纷飞向外面洞壁。 “咔咔!”“轰轰!” 两种声音不分彼此的响起。 这种时刻,方川言惊恐的声音再度远远传出道:“啊……” 最精彩的是他竟然想起从身上撕下两片布片,扔到外面的地面上,作为迷惑敌人的最佳证据。 随后掩入门后的空间内。 方川言并未离去,他必须在这里确定胡了仙人和寇兀正真上当之后,才能放心的探索道路。 ------------ 柳暗花明(四更) 破空声起,十多分钟之后,寇兀和胡了仙人终于到了洞口尽头。 除去两人各有特点的生息,另外还有一个“呼呼”的声音。 方川言阴阳照把握到这点,并迅速的在脑淫妈中浮现出两人手举火把的样子,看来两人是做足准备的。 胡了仙人疑惑的声音响起道:“难道这小子真的遇到什么妖兽?看!这里还有他的衣服碎片,上面有他的气味。” 寇兀冷声道:“非常有可能,这里显然经历过非常剧烈的打斗,能够在山壁上钻出这么长的山洞的,似乎只有妖兽岩莽。而且这里空气中有股令人呼吸不畅的气味,显然是刚才那个妖兽带上来的。” 方川言大呼侥幸,他自己都忘记还有石门开启时泄露的气体这个破绽,想不到却成为寇兀口中他死掉的证据。 胡了仙人失望的叹气道:“如果真的是岩莽,那么他的小命此刻早已经没了,我们要找的答案也就没有了。” “蓬!” 石子坠地的回声从洞口内传来。 寇兀冷声道:“这个洞穴至少有五六百丈的深度,看来确实该是岩莽生活的洞穴,也只有这种妖兽会在岩石之中开凿出这么纵横不定的洞穴,现在我们即使追下去,都不可能找到他了,而且在这种环境下,非常容易给岩莽偷袭。” 胡了仙人应声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上去吧!唉!这条岩莽在我脚底生活这么多年,竟然没有发现他的任何一点踪迹,这很奇怪哩!岩莽该是很暴躁的一种妖兽,能够忍得住这么长时间的寂寞吗?” 寇兀罕见的笑道:“或许这是一条温柔的母莽也说不定。” 哈哈声响起,两人的谈话声逐渐远去,直至不闻。 方川言至此时才敢将紧绷的身体放松,但是目前周遭令人闻之头晕的空气又提醒他此处也并非久呆之处。 他上下左右将翻找出口时,寇兀的声音突兀的响起道:“走吧!看来他是真的死掉了!” 破空声远去。 方川言心肝差点跳出,最后仍是很不放心的以阴阳照将外面探测一遍,才敢继续寻找出口,这两人不愧是闯荡多年的老江湖,在这种情况下仍不放弃最后一丝抓住他的努力。 现在整个室内充满毒气,幸亏他能够在先天真气的支撑下,纯以内呼吸支撑,否则这满洞的毒气就可将他的小命勾去,目下洞内没有丝毫空气流动的情况下,他的无上武器阴阳照也再不能发挥作用,因为他跟本感觉不到此处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 方川言花足一个时辰,不停的磕绊之下,终于从猿啼声传来的方向上摸到一个同上次一模一样的凸起,大喜之下立刻按下。 “咔咔” 另一道石门缓缓开启,虽然眼前仍是漆黑无光,但是微微流动的空气却说明了这再非是一条死路。 方川言跃出洞口,摸索半个小时,终于在洞壁之上找到开关,石门终于关上。 他以阴阳照辨别洞中微风拂过洞壁的声音,立刻对洞中的情况犹若目视。 这已经不能算是一个山洞,而明显是人为开凿出的一条通道,因为他的四壁均是光滑无比,跟之前山洞的粗糙山壁绝对不是一种类型。 方川言抑住心中的好奇,沿着通道向前走去。 从方位上推断,他现在走的方向跟刚才过来的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说目下他正往外走去,而猿啼声也是从那个方向传来。 这才是最奇怪的,他在洞口疗伤时并未听到什么地方有猿啼声。 静寂的通道内只有他自己走路的声响,经过某处时,方川言心底一动,因为他的阴阳照竟然把握到自己脚步声经右侧石壁反射后的声音竟然跟别处不一致。 方川言屈起右手食指,轻叩石壁。 “铿!铿!铿!” 石壁竟然想起空洞的声音,显然石壁之后是一处石室或是通道。 方川言立刻想起山壁上大大小小罗列的数十个洞口,暗道这个通道是否是通往那些山洞的? 他继续前进,果然又发现十几个类似的地方,更加确定他的想法。 前方丝丝光亮出现时,方川言立刻提气精神,因为那里不仅可以是他的出路,也可以变作小命不保的地方。 猿啼声越来越响亮,光线也越来越明亮。 方川言终于来到通道的出口,面前的景象立刻让他目瞪口呆,因为这一切都超出预料。 ------------ 谁是猎物(一更) 入目的首先是一个高足有上百米,面积更是阔达上千平米的巨大山洞,山洞的洞壁上罗列着数十个洞口,而他此时所在的出口竟然是整个巨大山洞数十个洞口之一。 此时他距离山洞地面足有十多米。 其中最骇人的是四周的洞淫妈壁上无不显示出一种认为雕琢的痕迹。 整个山洞的光源则是来自洞顶悬挂的数以百计的盈盈发光的夜明珠,不甚光亮的荧光则将山洞蒙上一层迷蒙的气氛。 远处的一角上数十只通体雪白的白猿正啼叫打闹,他们身侧的墙上悬挂着两根纵横交错的绳索,不时有几只白猿或吊在上面,或坐在上面。 而在另一侧的角落里则不时响起流水悄悄趟过的声音。 一切都显得那没恬静美好,令人不忍心打破这种让人心醉神迷的气氛。 方川言此时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切,完全无法想象这么大的山洞是怎么出现的,因为这是二十一世纪都难以做到的效果。 洞中的空气虽然混杂着一点动物粪便的味道,但仍算新鲜,说明整个山洞一定还有别的出口,而那个流淌的水溪则更坚定了他的这种想法。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则是填饱他的肚子。 自他上山来,至今仍未吃过一顿饭,安全无忧的情况下,最重要的当然是自己的五脏庙,至于食物的来源,当然只能是面前那群白猿。 方川言跃下距地面十多米的洞口,空中轻点石壁,最后轻松的落到地面,不过体内的伤势仍是给这种大动作牵引到,立刻一阵钻心通肺的痛疼。 稍微喘息一下,方川言整个身体立刻鬼魅般的跳往白猿群。 但是白猿群也发现了方川言这个外来者,其中一个皮毛尤其白亮的白猿竟然首先啼叫一声,就那么从五六米高的巨石之上倏地弹往他这边,周围嬉闹的群猿同时警醒,快慢不一的赶向方川言。 令方川言心底发凉的是首先向他冲来的那个皮毛白亮的白猿,竟然空中滑行三十多米后才坠到底面,而且甫一落地,强健的双足立刻又发力弹起跃来。 看到这么不合常理的事情,再看奔飞在前的白亮白猿眼中毫无掩饰的杀意,方川言那还想不到眼前这群是什么东西,更不敢再抱任何杀猿吃肉的美妙想法。 这是一群妖兽,而且绝对不是像他前一次遇到的丛林土狼那样的尚未成年妖兽,更非是一群慈善的妖兽,此刻发现他这个外来入侵者,便立刻准备给予他“死亡”的残酷惩罚。 方川言急进的身形骤止,然后落荒而逃的往后攒去。 白猿见到方川言竟然落荒而逃,立刻愤怒的啼叫一声,身后紧接着响起五声迎合的啼叫声音,显是他们非常赞同。 还好连带这只白猿只有六只算是妖兽。 方川言早在转身的那一刻便运起阴阳照,此时清晰的感觉到周遭的空气中凝结出一片火热的震动,那就像是突然给人丢到一个大火炉之中炙烤一样难受。 还未等他适应这种高突如其来的变化,周身突兀的出现六个火热的气波。 方川言哪能想到本该作为猎人的自己竟在瞬间变作一群妖兽的猎物? “蓬!蓬!蓬!” 方川言在间不容发之际双掌化影,连续接下六道攻击。 火热澎湃的气劲猛烈的涌入体内,所过之处,经脉灼痛,真气沸腾,方川言却无法顾及这些,因为他把握到另一波攻击马上就要发起。 所有火热气劲给方川言强忍痛疼沿体内经脉导入脚底,同时全身上百个波动传到脚底,两种力量同时爆发。 “蓬!” 方川言犹若出膛弹丸电闪回洞壁之前,双足再度发力,身体越往空中。 白猿们没想到到手的猎物会这么轻松的逃掉,愤怒之下催尽全力,下一波攻击齐齐发出。 方川言至七八米的高度时,余力耗尽,双足疾点洞壁上凸起的石块,身体再度改坠为升,岂知就在马上就要攀至洞口之时,白猿们的攻击隔空而至。 周遭十二道炽热的气波再度凭空而现,不过方川言此次不想刚才那样毫无预备,双掌轻推石壁,身体倒射往空中,双脚脚底踏上其中两道火热气波。 “蓬!” 气劲爆发,双脚的布鞋也在这样猛烈的气劲碰撞中片片碎裂,他也借着气劲碰撞带来的反冲力,巧妙的避过其余十一道气波,翻身落到洞口。 ------------ 丹烟琼阁(二更) “轰!轰!轰!” 其余气波纷纷撞上洞壁时,方川言头也不回的钻入黑暗的通道内,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堆在下面呼喝着欢呼庆祝自己驱逐敌人的白猿。 方川言钻入通道之后,再次来到离他最近的一处暗门,在四周的洞壁上摸索半天之后,终于从侧壁和顶壁的交接处寻到一处凸起。 如是而行,方川言终于在经过两道石门之后来到一条漆黑的洞内,按照他的计算,这条山洞内连通的该是崖壁上几十个洞口中的一个。 在经过了刚才的惊险旅程之后,他立刻打消了从那个山洞内寻找出山路径的打算,因为那群白猿的凶恶完全不下于寇兀和胡了仙人。 既然这样,还不如按照原来的打算,直接从崖壁上的洞口攀上崖顶,再从崖顶偷偷溜走,想必胡了仙人和寇兀他们已经死掉找到自己的心。 漫长的黑暗之后,方川言终于听到烈烈山风吹过洞口的啸声,然而当他兴奋的来至洞口时,却发现外面已经天黑,只有天空中微弱的月光洒下,薄薄的雾气合着月光,随山风不住的跳动。 原来已经天黑了,方川言长吁一口气,盘膝坐到洞口,开始打坐疗伤。 方川言再次从深沉的打坐中清醒过来时,洞外那层薄薄的雾气居然已经消失不见,月光亦不知是何时掩去,整个天空只露出漫天的星光,闪烁不定。 他体内的伤势依旧严重,尤其是刚才给那群白猿连续的攻击,迫他不得不用尽全力应付,使他本就未曾恢复的伤势再度加重。 他们那种火热的气波绝对不是好受的,尤其那种劲道进入经脉中时,所过之处无不给灼伤。 即使经过刚才的疗伤,身体伤势仍只恢复过两三成,以这种状态是无有可能徒手爬上一两百米高的悬崖去的。 方川言闭目躺倒地面上,无神的仰望无限广阔的星空。 体内的伤势、奔波一天的疲惫、腹内的饥饿、整个一天的逃亡追杀及目下孤孤单单一人处于这么一个鬼神难至的悬崖上的恶劣情况,将他心中所有负面情绪都牵引出来。 然而方川言却仍只是茫然的望着点点繁星悬挂的星空,思维也跟随这无有边际的虚空扩展出去。 假若他不是从地球上穿越而来,那么此刻自己看到这么美丽玄妙的星空,一定会产生世上最美好的事物不过如此的想法。 可是他自小所受的教育却无情的击碎这种想法,因为他确切的知晓这些星光亦只是遥远的恒星散发而来的光芒,自这些星光产生至今,其中不知过了多少亿万年,虽然星光璀璨,但却是比水中月淫妈,镜中花更难以触及的美丽虚幻。 他曾立下决心要达至六大游侠那种程度,但是今天无论是费正仑还是胡了仙人都重重的将他的决心挫败,此刻他的梦想就像是满天的星光那么闪闪诱人,却偏是无可触摸的虚幻。 现实告诉他,想要实现自己的理想,将会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情。 方川言心中种种负面情绪涌上心头,并使的他的心底产生这种颓丧的想法时,洞外的天空中逐渐生出一股股红雾,将天空遮蔽,最奇怪是本是漆黑无光的夜空中,红雾竟然清晰可见,而且红色的光芒从雾气中偷出来。 方川言大脑受此刺激,浑身巨震,冷汗迭出,同时脑中种种负面情绪迅速隐入脑底不见。 他长吁口气,暗道好险。 刚才那种外无强敌的情况下,心神放松,结果今天一天甚至是自穿越来的所有负面情绪统统爆发,心魔骤升,若非此时天空中中异象,他恐怕就得遭受一遍走火入魔之苦。 更知这是白日受到费正仑和胡了仙人的打击,导致心中阴影暗存,在刚才那种精神虚弱情况下,几入魔境而不自知。 此时空中异象再变,重重红雾之中逐渐出现一个通体晶莹闪亮,由内里散发出红光的玉质阁楼,其逼真处,好似真正有一个鲜明透亮的玉质阁楼漂浮于空中。 方川言看到这么奇幻朦胧的美景,亦大呼过瘾,同时想起“白日青云丹烟生,坐望琼阁揽明月。我欲成事天无路,闲看苍生天地缺”的诗句,明白这该就是水月儿曾经提过的丹烟山三种闻名天下的景色之一的“丹烟琼阁”。 虽然想像不出这种天下奇景是如何形成的,但是那座美丽像是月宫的琼阁确实将方川言所有的心神吸引进去。 ------------ 变异真气(三更) 而他的心神浸入到琼阁的神秘美景之中时,久未露面的脑际神秘真气再度出现,使得整个精神自然的陷入一种“无我无相,无往无继”的奇异感觉中去。 体内的先天真气则在他此时有意无意之间的精神牵引之下迅速运转,并扩散至全身所有经脉淫妈、骨骼及肌肉中,无论身上数十道大大小小的伤口,还是体内伤势仍很严重的经脉脏腑,居然都以一种神奇的速度迅速恢复起来。 最奇妙的是丹田中爆发出无限生机,好似无穷无尽的为全身各处提供先天真气。 脑际神秘真气和先天真气接触之后,却非再如往常那样合二为一,而是聚合成彼此独立又盘绕纠缠的一股真气,在此刻似空非空的大脑的指挥下,跟先天真气形成一种和电磁波的构成相同的结构。 两股真气在各自的平面上是以一种玄函数的形式存在,而两者所在的平面又准确的形成垂直的角度。 大脑指挥之下,这种变化丝毫没有阻滞,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两股真气越来越细,全身真气的变化也越来越快。 直至最后,即使丹田中生出的所有内力都是以那种奇异的形态存在时,脑际真气消失不见。 神秘且奇怪的变化终于完成。 日间所有的事情像是一部电影般划过大脑,最后其中所有的正面的、负面的情绪都剔除之后,变作一堆资料存进大脑的记忆之中,之后脑中神妙的再度浮出一种情况下的“暗示术”。 不过今日最大的收获却不是这条“暗示术”,而是在生死存亡之时对胡了仙人用出的那招“定字术”。 那是他首次主动成功的使用出“定字术”这种玄妙的招数,而非是之前那种面临生死压力时,凭借大脑的某种玄妙感觉用出的保命招。 白日使用“定字术”的感觉清晰的浮上心头,使得方川言立刻明白之前对胡了仙人连连用出百多道实验的定字术为何会全部失败,那根本不是他之前所想的某种频率的问题,而是因为缺乏了定字术最神秘的一种东西。 那就是规则。 整个定字术,就是在了解到对方内力所有情况的基础下,将自己体内的内力,精神,喉咙波动以一种合理的规则编织形成的。 它的表达方式就是短短的一个“定”字。 其中最关键的是了解道对手的内力情况,而最神妙的便是那个合理的规则。 这种合理的规则并非是一种一成不变的东西,而是根据对手体内的真气情况,自己的情况,周边环境的情况等等诸多因素,计算出自己体内的内力,精神,喉咙波动该是如何组合的法子。 这便决定了这种规则的特点即使面对同一个敌人,在不同的时刻,规则都会不同。 因此他之前虽然想透定字术攻击对手的原理,就是借助某种特定的波动将对手的精神和内力之间的联系分割开来,但是却因为不知道这种规则的原理而导致未能成功。 不过即使他现在弄通其中的道理,但仍然不知该如何才能正确的计算出那种将内力,精神,喉咙波动组合起来的规则。 白天那次仍只是从大脑中突兀出现的一种规则,而非是清楚了规则的计算方法。 但这已经足够,有了明确的目标,即使再大的困难都不会吓到他,因为那总比茫然不知要好的多。 脑中虽然念头不断,但是体内伤势的回复速度丝毫未见缓慢。 不知时间过去多长,天空中异象骤消,那种令方川言迷醉的简直想就这么呆一辈子的美妙感觉倏地消散无踪。 方川言腰背轻弹起身,活动周身僵硬的筋骨,感受到身体中宛若重生般所爆发出的生机与活力,已经变成“洞洞装”的全身衣服下面露出白嫩有光泽的肌肉,显示那些严重的皮外伤竟然没有给自己留下哪怕一道疤痕,惊喜异常。 那种四周景物不需用眼睛观看就能浮现脑底的超卓感觉,使他此时通透的精神浮起种种了悟,阴阳照在此次大变之后也发生可喜的改变,而且变作是身体的一种本能,并非再是以前那种需要刻意运起才能使用的招数。 天边已经开始泛白,显示新的一天就要开始,而他也可算是浴火重生,这一刻,他简直想高歌一曲,来庆祝自己的重生。 在此之前,打死他都不会相信这么严重的伤势可以在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就恢复如初,而且内力比起以前更有难以想象的精进。 ------------ 你进我退(四更) 腹内饥饿感觉再度传来时,信心重拾的方川言想起之前给那群该死的白猿追杀的惨样,嘴角逸出一抹邪邪的微笑。 死猴子们,老子一定让你们知道跟本大爷淫妈动手会是多么惨痛的一件事情。 这一刻,他重新变成原来乐观向上的方川言。 方川言的身形再次消失在漆黑的洞口内。 当他出现在另一侧的洞口时,眼前的一幕竟然让他满腔的战意消散成笑意,因为给他当做大敌的一众白猿们,正窝在巨洞角落处的窝内呼呼大睡,完全没有白日里追杀他时的那种凶恶样子,以方川言高明的潜匿功夫,恐怕就这么将他们全部宰掉都很轻松。 “啊……” 方川言大吼一声,轻松跃下十多米的洞口,电射向猿群。 群猿终于给方川言故意的一声大吼震醒过来。 那个皮毛尤其白亮的白猿首先反应过来,见到刚才还给自己追杀的猎物竟然这么够胆,又跑回来挑衅,那还有什么犹豫,不及其他众猿准备好,大叫跃起,直扑方川言。 方川言暗道来得正好,功聚双拳,同时阴阳照将空气中莫名涌动的火热波动掌握到。 火热气波乍现时,方川言体内真气倏转,身形即刻错顿一下,闪过气波。 白猿愤怒啼叫时,方川言揉身扑上,来至离白猿仅有不足一米的地方,一足踏地,另一足则挟起凌厉风势踢向白猿胸腹之间,而聚足内劲的双拳则准确的轰到两个由后面的白猿支援过来的气波。 “轰!轰!” 气波炸响,火热气劲涌入方川言体内,白猿却奇迹般的在方川言足尖碰到身体之前越开。 方川言运起刚刚形成的由两股相互垂直又相互影响的内力绞旋而成的独特内力,能量和动量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从丹田传递到着地脚尖,身形突兀的往前暴涨数米,脚尖再度点向白猿。 涌入体内的火热气劲亦早已给新的真气分化为两股,给两种分别做着周期性震荡的真气轻松的消化掉,而体内真气未曾受到半点阻碍。 这显示新的真气比起以前单纯的先天真气更有进步。 “蓬!” 白猿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以双爪挡住方川言的脚尖,不过竟然在方川言全力的一脚之下稳稳站住。 烫如烙铁的气劲沿脚尖灌入体内,给方川言的震荡真气瓦解的干干净净,不过也使得方川言不能再使出暗劲凝聚的另一脚。 其余五个猿猴终于赶到,十多个火热气波骤然出现。 方川言暗骂一声,倏地退后,躲开众多的气波,大笑着飞退回洞口的方向。 众多的白猿追之不及,只能跟在身后狠狠的啼叫,发泄给人打搅美梦的不满。 令方川言撤退的原因当然是他发觉到自己虽然信心爆棚,但是实力仍未那么快增长到可独立面对这六只白猿的攻击。 新得来的震荡真气虽然很有效率,但是方川言远远未能熟练使用它。 方川言再度巧妙的挡过另一波的白猿群的攻击后,轻松的跃升到洞口,回首看着一群气愤不已的白猿,低笑一声,隐入漆黑通道内。 不过他并没打算离开此处,只是隐身在石壁之后。 现在他已经伤势痊愈,虽然无法斗赢这里的六只妖兽白猿,但是自保却是绰绰有余。 他一直非常好奇这个巨大的山洞是怎么回事,因为能够徒手开辟这么一个巨大的洞穴的,怎都不可能是一个简单人士,在自小电视渲染的坠崖得宝情节影响下,方川言终于下定决心将这里查探个明白。 他确实有点不切实际的期盼的。 现在他首先想知道的是这么一个像是完全封闭的环境中,白猿们是如何进食的,因为他四下打量,仍未发现洞内何处有可以作为食物的,那么很有可能就是他们从外面觅食,当然也会是方川言离开这座大山的最好通道。 终于数个小时过后,方川言的所有耐性消失一空,因为他很失望的发现数十只白猿竟然有食物的存储,期间不时响起白猿吃水果的声响,但是却没有一个离开山洞去寻找食物的。 在腹内饥饿的压迫下,方川言终于再次从洞口露面,他以经打算先从白猿那里夺点食物来垫垫肚子。 令他惊讶的是此时洞内光线大亮,却非是那些夜明珠的作用,而是自洞顶竖直的射下一道光芒,正投到地面上一面光滑的石板之上,使得光芒四散。 ------------ 功败垂成(一更) 众猿此时均在自由嘻乐,没有发现悄悄从洞壁上潜下的方川言,他已经看到猿群所食用的是一种火红色水果,而贮藏水果的正是靠近他们嬉戏处不远的一个洞口之内,所以他此时正沿着洞壁,从另一侧绕开大弯,摸向贮藏红果的地方。 他当然清楚自己不可能真正悄无声息的从众猿“储藏室”内偷到红果,只求能够尽量接近储藏室,最后便可利用速度的优势,从储藏室内抢到果实。 终于离储藏室不足十米时,众猿终于发现了方川言。 方川言蓄积的劲气也骤然爆发,将他推往储藏室。 周遭十余个气波再现,而方川言毫无畏惧的挥拳击破三个气波之后,身体借势前飞,躲过其余气波的轰炸。 包括头猿在内的六个专职战斗的白猿跳跃赶来。 第二波攻击发起之前,方川言已经来至储藏室洞口,早已准备好的外袍罩向堆积洞内的红果,数十个果子瞬时入手。 再出洞口时,六只猿猴愤怒的攻击终于来到。 见到食物被夺的六只白猿此次竟然大异往常的发出二十多道火热气波,密集的攻击堵住洞口,使得方川言无论向哪个方向都不可能完全躲过这么恐怖的攻击。 方川言终于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此时他跟本不能推进洞口,因为那会给这群白猿们关门痛殴,唯一的出路便是勇往直前。 这种情况下,什么吃饭的问题已经变作微不足道的小事,保住性命才是最大的道理。 哈哈一笑,方川言将体内所有气劲灌往手中布袍中,右手猛甩,布袍给他当做武器掷向群猿,数十红果骤然散开,准确的击中每道气波。 “蓬!蓬!蓬!” 声音响起时,方川言已经跃入群猿之中,周身上下淫妈无处不化为武器,左右开弓。 本来见到群猿只会以气波攻击,方川言猜想群猿疏于近战,便打算以近战的方式从包围中突围,哪知身处其中才知道自己想错。 他每一击均有开碑裂石的劲道,而且现在真气中自带一种不断震荡的频率,杀伤力比起以前剧增,哪想到击中任何一只白猿,只能使白猿呲牙咧嘴痛叫几声,却根本不能将它们彻底击倒。 最难过是每一次击中白猿,都给他一种手掌发麻的感觉,十几下下来,整个双臂都开始酸麻无力,而他通过近战逃命的打算也就落空。 好在这群白猿虽是力大皮厚,但攻击起来杂乱无章,且并没有方川言那么轻巧灵活,又不敢在这么混乱的情况下用气波攻击,使得他总能够凭借时刻运转的阴阳照寻找良机,在群猿环绕中保得安然。 对面两个分属两个白猿的爪子抓来时,方川言间不容发的躲过爪击,闪身来到一个身形较为孱弱的白猿上空,凌空望向白猿眼内,双目爆射出神光。 白猿给方川言暗含精神力的一记眼神瞪的心胆具丧,怪叫一声,匆匆躲往一旁。 方川言却毫不留情,脚尖长眼般的追向它匆匆躲往一边的脑门。 在此之前,他利用种种手段将所有白猿都吸引到另一侧,而他却抓住良机杀到只剩一只白猿的孱弱一面,现在终于制造出现在这种逃命良机。 “咔嚓!” 方川言脚尖点中脚底白猿仓促举起的爪子,大脑突如其来的一个念头下,先天真气的震荡频率骤然加快,然后悉数涌入白猿的爪子,终于造成白猿爪子骨头断裂的战果。 方川言借劲飘飞更远,哈哈大笑的接下群猿愤怒之极的一堆气波之后,终于踏回到洞口之上的石面上。 立在洞口的方川言远远看着警惕望向这边的群猿,心中却完全没有从危险中逃出的喜悦感,因为他还没有果腹之食。 尤其他给这么一群畜生追着打,怎都咽不下这口气。 他现在决定放弃从崖壁逃掉的想法,放弃杀掉某只白猿做食物的想法,专心致志的去思考怎样才能从群猿聚集的“重防区”抢到自己的食物。 这也可看做他自己给自己定下的一种武道上的磨练。 “蓬!” 当方川言终于巧妙的闪身至一只小白猿手中抢过一个红果,哈哈大笑的飞跃离开时,终于因为“敌方”太多而躲避不及,一个气波毫不留情的击中他的脊背。 幸得他震荡的先天真气所助,功聚后背,将大部分力道消解掉,并趁势加速逃掉。 ------------ 武道磨练(二更) 这是他打定主意后的四五个小时内,苦心积虑才寻找到的一次良机,而结果也不出所料,终给他抢到属于自己的一份食物。 方川言跃上洞口,看着退去的众猿,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淫妈溜到一侧的水源处,狠狠清洗手中的红果后,又在众猿叫嚷赶来的声音中回到洞口。 如果不清洗一下,他真的很难吃下这个红果。 红果跟苹果差不多大,但又截然不同于苹果,因为红果的颜色是鲜艳如血的那么一种红色。 “咔嚓!” 方川言至此时终于吃到自己辛苦劳作的果实,但是却完全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妙。 红果入腹,胃内立刻泛出一种火热滚烫的刺激感觉,并迅速的将这种感觉行遍全身。 那就像是在肚子里安放了一个火炉那么难受。 终于在过了好似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之后,方川言以先天真气勉强将这种发自体内的滚烫感觉抑住,至最后终于恢复如常。 方川言终于明白这群白猿为何发出的气波都是这么火热的。 忍着腹内灼烧的感觉将红果吃掉后,方川言终于可安慰一下自己的五脏六庙。 “砰!砰!砰!” 方川言再次跟群猿狠狠干了一架,并且成功的抢回十几个红果之后,已经是第二日的白日,而他也在昨天的狼狈斗争中摸索出一些和白猿打架的经验。 昨天成功抢到一个红果之后,白猿立刻加强了对方川言的盯查,使得他屡次出击都未能得手,甚至还有一次给五个气波同时击中。 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那几只白猿的战斗力像是在不停的战斗中迅速的曾长。 期间他数次想将“定字术”这种绝招用出,可是终因未能参透那种将内力、精神喉咙波动编织到一起的规则而无功而返。 不过在这么频繁的打斗中,方川言对于新的先天真气也越发熟悉起来。 新的先天真气最奇特之处便在于它不断的做规律的震荡,这使得它的穿透力和破坏力大增,而两种内力绞旋成相互垂直的那种波动,更使内力在整个立体层面上的威力大增。 方川言一连吃下五个红果,终于因为腹内灼烫的感觉太烈而停止。 拍拍稍微舒服点的肚皮,他突然想到如果能够将震荡的频率加快,是否能够使的先天真气的威力更大一些。 从理论上说各种波的能量跟频率是成正比的。 方川言再次跃下洞口,毫无掩饰的向众猿发起挑战。 现在他的目标早已不是为了那几个果子,而是向更高的武道进步。 这群白猿就是他进步的最好动力和陪练。 五只白猿呲牙咧嘴的围住方川言时,他已经从阴阳照中找到白猿的气波将会从什么地方出现,抢先一步的从空隙中钻到一只白猿面前,不仅使气波攻击失效,而且迫使它们跟方川言进行近战。 白猿愤怒的舞着两只爪子砸向方川言。 “蓬!” 方川言的频率猛然加快的震荡真气长驱直入白猿体内,使得白猿立刻惨叫一声,远远跌落一边。 不过这种高频真气却是以自己的内力巨量消耗为代价的,方川言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可能支持很多次高频真气。 其余众猿齐齐愤怒攻来,方川言早已验证过高频率先天真气的效果,不再跟它们苦斗,疾快的挡住数次攻击,再次跳回到洞口。 现在的震荡真气在攻击力上比起原来增涨许多,尤其真气的频率可以调控,那在对敌时就可以加以调控,给予敌人意想不到的一击。 再一天的时间过去之后,方川言已经完全能够熟练的控制震荡真气的频率,战果比起第一天来亦要高出许多,至少完全能够填饱肚子。 唉!该是时候跟这群白猿们告别了。 这么两天时间的几十场架打下来,方川言已经有点把这群白猿看做生死的兄弟的感觉,在这里完全没有外面世界的生死名利的压迫,即使需要天天打架,但是也是一件很让人乐在其中的事情。 虽然这群白猿见到自己总是一副龇牙咧嘴的凶恶模样。 不过时间已经够久了,方川言还得到中京去跟宋姝赵温汇合。 他并非什么很好的好人,所以会对那个村长那么凶恶,因为那是在逃命。 但是对于兄弟、亲人又或他看顺眼的人,他又会毫不犹豫的帮忙,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得去中京汇合赵温宋姝他们。 现在方川言应该算作某种程度上的“死人”,所以最有危险的该是赵温和宋姝他们。 唉!希望他们仍未遇到危险。 ------------ 断粮绝招(三更) 方川言甫落到地面,群猿便已经瞪眼呲牙的向他示威。 纠缠了这么两天,群猿已经将方川言看做生死大敌,即使在吃红果的时候都是有四五个白猿分工监视他。 十余枚劲风包裹的石子呼啸而来,而且完全罩住方川言前进的路线。 方川言暗叹一声,迫不得已的跳往一边。 这或许是方川言最郁闷的事情,这群白猿毕竟不是普通的猿类,他们具有比普通猿类更聪明的大脑,更有一种优秀的学习能力。 在昨天的激斗中,不知哪个白猿首先使用石块掷他,最后所有白猿都学会这种不需要费很大力气便能取得很好效果且令人头痛的招数,更由于这法子比起用气波攻击来的快捷的多,使得每次方川言要靠近到白猿群内都要废很大的功夫。 方川言有时都想这群白猿会不会在人类的教导下变得和人类一样聪明? “轰!轰!轰!” 白猿掷出的石块纷纷落空击中洞壁时,方川言已经再度弹地而起,仍是赤脚的双脚不住的点着地面,改变自己的前进方向,使的众猿的攻击大部分落空,而实在躲不开的几块,则以手掌施以手法拨往一边。 方川言终于跃入群猿之中,首先面对的便是那只皮毛最白亮的白猿。 “蓬!” 方川言毫无花招的以脚尖点中白猿的长臂,震荡真气频率在出体淫妈的刹那骤然加大,势无可当的攻入白猿体内,而他则借势飞过群猿头顶,跃向它们后方的贮藏室。 这就是方川言的主意,只要将这些食物全部毁掉,不愁这群白猿们不去找食物,那时他就可以悄悄吊在它们身后找到出口。 他这两天找遍这个山洞都未找到出口,即使以阴阳照的强大都无能为力。 十余个气波骤然出现在周体,但是早有准备的方川言却怡然不惧,哈哈一笑,体内真气掉转,空中缩身横挪一米,点中毫无防备的一只白猿,劲气爆发下,更迅速的跃升数米,最后在众猿仍未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来到贮藏室洞口。 刚至洞口的方川言立刻感觉到空气中不同以往的波动,顾不得花心思来摧毁近在眼前的成堆红果,凝气聚力,震荡的先天真气聚集右掌,频率也瞬时增至最高,讯若闪电的拍向身体右侧。 “轰!” 前所未有的巨力压迫而来,方川言止不住的倒飞向贮藏室内,即使他的震荡真气都无发分解掉那股极度炎烈的入体气劲。 方川言心念闪动,忍住痛疼,将所有炎烈气劲引入手背隐秘穴脉,最后流转会掌心,尽数倾吐到成堆的红果之中。 成堆的红果受到由内而外的剧烈冲击,纷纷撞到三侧洞壁之上! 而冲往洞口的那些红果则刚好挡住急红了眼睛的众多白猿。 “噗!噗!噗!噗!” 众多的红果尽数化作一摊烂泥,仅有不足百个的水果仍像是完好无损的。 先天真气迅速修复灼伤的经脉,方川言惊讶的望向那只白猿的首领,因为刚才那道比起往日还要炽烈无比的气波,正是它弄出的。 不过此时这只白猿首领也是一副虚弱的样子,看来刚才那一击确实消耗了它很大的能量。 方川言疑惑这是否这位白猿首领新悟出的招数时,其余众白猿已经愤怒吼叫着攻上前来。 五只白猿从各个不同的角度挥爪拍方川言,在这个狭小的洞内,他避无可避,唯有迎头而上。 方川言暗忖是死是活就看现在,他必须在余力仍足时枪出到洞外,否则必定给众猿围殴而死,双拳聚拳,分毫无差的挡住正面两只白猿的毛爪,震荡真气爆发,将两只白猿震开。 同时身体左右摆动,闪过要害,另外三只猿爪只在胳膊和腹部上留下几道深深的抓伤。 方川言趁着这个空隙,身体暴起,闪身至洞口,只差毫厘的躲过十余道火热气波后,迅速逃掉,留下一群愤怒嘶叫的白猿。 方川言躲在洞壁之后,阴阳照仔细的把握所有白猿的动静。 一群白猿在一阵乱七八糟的争吵之后开始行动。 咔咔的石门开启声音响起,然后众白猿的声音逐渐消失洞内。 方川言闪身出现在洞口,超卓的目力观测到远处的洞壁上已经开启一个石门,当即毫不犹豫的跃向石门。 石门之后又是一道漆黑的通道,里面的空气虽然浑浊,但仍未至让人无法呼吸的程度。 ------------ 重见天日(四更) 方川言警惕的将阴阳照的探测范围开至最大,无论前后通道内还是左右石壁之后的声响都清清楚楚的把握到,数十个白猿的声音从前面隐隐传来。 这条通道逐渐的往下延伸,而且是以一种盘旋的路线。 时间愈来愈久,漆黑的通道内气温逐渐上升,最后开始变得有如烤箱内那么闷热,两侧的石壁也有点灼热,但是前面的白猿仍未有到达终点的迹象。 方川言运起先天真气,将灼热的感觉隔绝体外。 终于就在方川言的先天真气都有点抵挡不住空气中的炽热温度时,前面骤然响起白猿的兴奋啼叫声。 方川言精神大振,知道终于到达终点,也意味着他的出路已经近在眼前。 拐过两道拐口之后,前面亮光大盛,但却并非是外面的那种白亮的光芒,而是类似火光映出的红光。 红光的来源就是前面一个直径两三米的洞口,火热的气浪伴随着红光洒遍四周所有空间。 方川言怎都没想到他所期盼的出路会是这么一种诡异的情况。 忍住火烈的气温,方川言靠近洞口,瞬间心如死灰,因为他终于看清洞口之下是什么情况。 洞口之下的面积比起刚才的巨大洞穴更要大出十几倍,下方几十米的地面上,一个面积足有足球场大小的火红岩浆湖赫然入目,湖内滚烫火热的岩浆正不时翻滚。 岩浆湖的百米远外生长着几百颗通体乌黑的果木,上面满满的挂着成千上万的红果,现在一群白猿已经走进果林中。 这中果木显然是一种依靠地热生长的特殊物种。 本来在方川言的计算中,能够结出红果的地方怎都该是在山外一处有光亮的地方,那时他就可以从这条密道逃出去,怎知会碰到这么一种情况。 灰心丧气的方川言正欲打道回府时,心底一动,立刻转望向另一侧的石壁之上。 因为阴阳照把握到那面石壁之后又中奇怪的声响。 方川言精神大振的移至那处石壁之前,阴阳照仔细辨别石壁之后的声响。 令他惊喜又意外的,那种奇怪的声响竟然是溪水流动的声音!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方川言花了足足一个小时找到熟悉的机关花纹,猛然按下! “咔!咔!” 石门在面前缓缓打开,漆黑的通道口出现。 方川言毫不犹豫的钻进通道,并找到通道内的机关,石门咔咔关闭。 通道倾斜往上,在方川言抹黑行进十几分钟之后,终于来到通道的尽头。 石门再度开启时,光芒大放,清新凉爽的空气涌入通道,潺潺流水声变得清晰可闻。 方川言电闪至石门之外,嗅着外面清新的空气,一直给压抑的心情突然激动无比。 现在他正身处于一个低矮的山洞之内,身边一条小小的暗溪流出洞口。 经历这几天的生死苦难,他方川言终于有可重见天日。 夜风微凉,换做另一幅面孔的方川言飞驰在无垠星空笼罩的大地上,钩玄般倒挂夜空的弯月则照亮天地一草一木。 从那个接近山脚的洞口下山之后,方川言首先搞到一身足够裹体的衣衫和鞋子,然后将怀内仍未用上的那份“广颜”,将自己打扮成一个面色微黑的乡下青年模样。 最后找人打听了方位之后,启程赶往中京。 他出山的洞口和他当日进山的方位差了九十度,处于丹烟山的后山,从后山到中京最近的路程当然是直线往东南方向去,但是最方便快捷的却是从此处不远的一条凌河乘船进入万兆河,最后由水路转抵至中京。 虽然两点之间直线最短是绝对正确的道理,但是在这种情况淫妈下,走陆路绝对没有水路来的快捷和方便。 当然,有马匹乘坐的除外。 现在他就是在去往凌河的路上。 此处已经算是宏照国的富饶之处,片片农田处处可见,不时有村庄出现在道路两侧,又在方川言迅捷的速度下落入身后。 前面道路一侧密林显现。 马蹄声骤起,惊醒正在一边赶路一边苦思冥想“定字术”的方川言。 只听马蹄声音便可知道马速有多么快。 方川言愕然的往身后马蹄声响起的方向望去,想不透为何在会有人在夜间策马狂奔,那是很容易马失前蹄的。 更远处的整齐有致的马蹄声隐隐传来,马匹高速奔驰下,声音转瞬之间便响亮起来,变作一股滚滚洪流那种骇人的气势。 ------------ 深仇大恨(一更) 方川言立即变色。 这么整齐的马蹄声绝不是随便拉几个会骑马的人便能造出来的,很有可能是军中马队。 前面那个究竟是谁?居然需要出动军队? 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念头,也因为目前他仍属于黑户的原因,方川言在当前一人赶到之前远远离开,藏身到道路前方茂密密林中一颗高耸大树之上。 远处的情况从清楚的出现在方川言眼中。 当前一人策马疾驰,飞速驰来,在他身后一队百余人的军士策马紧追不舍,整齐的蹄声化作滚滚浪涛压在方川言心头。 “哒!哒!” 微弱月光照耀下的大地上,一匹速度远远超过所有马匹枣红色大马,背上载着两人的情况下,超过百余军士追上当前那人。 方川言心中一凛,这么快的速度唯有战马才做的到,到底前面那人是谁? 要知道即使当日余世泽追击自己时都未能动用战马。 枣红色大马背上人影高高跃起,大鹏展翅的飞至前面一人,剑光如黑夜中的烟火绽放,重重笼罩住马背上的人。 “当!” 响若洪钟的刀剑碰撞声沿大地散开。 前面那个人长刀出鞘,从黑夜中灿烂如烟花的剑光中,准确的劈中剑脊。 高刀冷酷的声音响起道:“原来是龙少爷布下这么一个局淫妈,我还当是哪个娘们儿这么没胆儿,非要动用军队来追杀高某。哈哈!” 方川言想起高刀曾经的战绩,立刻恍然大悟,想来追杀他的该是龙开山那方面的人。 不过方川言并不知道自己才是真正杀死龙开山的真正凶手。 人影给高刀锋锐无匹的劲气迫的倒卷而回,在马背上另一人的帮助下才能安然落到马背上。 枣红大马马背上一个响亮的声音毫不客气的回道:“哈哈!高刀!你现在是否已经是穷途末路!只懂得说些没有作用的废话!不要指望能够钻到前面那片密林内去,你觉得我们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以枣红马的超卓速度,说话的时间已经超越高刀百多米,此时已经立马回冲,四目盯视一马飞驰而来的高刀,马速也不断提升。 只要他们挡住高刀稍许时间,后面的军士们足可赶上来,届时高刀只有扑街的份。 世界上没有比军队更可怕、更有效率的武器。 微弱的月光反射下,方川言清楚的看清安坐马背上的两人,那是一对中年双胞胎,他们无论长相、装扮甚至胡须的长短都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均是背负长剑。 林中唯有大自然风抚叶动的动人声音,跟林外地拔山摇的杀伐形成截然不同的对比,方川言不由心神沉醉。 对于外面高刀的窘境,他并没有帮上一手的意思,且不论他和高刀之间根本么有什么交情,只说上次高刀毫不客气的利用了自己一把,就不会让他有出手的想法。 双方高速对驰下,百多米的距离转瞬即消。 方川言准备安坐看戏的当儿,高刀座下的马匹猛然提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驾临仍未蓄足气势的双胞胎兄弟头顶,长刀化作地狱的勾魂刀,寒芒闪过虚暗的空间,又在双胞胎意料不到的地方亮起。 只这一下便可看出高刀无论在武功、眼力及智力上均远胜两人。 不过两人也并非草包,虽是对高刀的高明预料不足,但仍在刀芒闪现的同时横扫长剑,一剑电闪的削向高刀腰腹,另一剑则在间不容发之际挡住高刀的夺命一刀。 高刀长刀始发即收,回刀劈中削中自己腰腹的一剑,哈哈大笑的跟双胞胎兄弟错身而过。 “铿!” 长刀回鞘,高刀策马而去。 以双胞胎兄弟的自傲,怎都想不通居然两人合力都挡不住高刀这个年轻后辈那么一小会儿,气急败坏下,立刻调转枣红大马追击高刀。 方川言看的几要捧腹大笑,这两个草包双胞胎居然连射人先射马的道理都不懂,这种情况下最好的法子当然是仗着他们的战马优良,直接将高刀的马匹解决掉,那时后面的众多军士便可追上来。 可是这两个活宝非要逞能的跟高刀对拼,怎能不给高刀杀出重围? 后面百余军士中一个中听悦耳的年轻人的声音响起在大地之上道:“两位舅舅请直接把他的马匹宰掉!” 方川言暗讶这是哪路神仙时,枣红马上的两个活宝竟然不耐烦喝道:“我们怎么做还轮不到你个小娃娃插嘴!” 高刀的声音响起道:“龙贤庭!你不如让他们改口叫你舅舅算啦!这样你就可以指挥他们啦!哈哈!” ------------ 催发秘术(二更) 方川言清楚的看到高刀座下马匹口耳冒血,显是刚才高刀以秘术催发马匹的生命潜力才能够使两个草包措不及防,不过即使这样他的马匹速度亦远远不能跟两个双胞胎座下的枣红色战马相比。 两个双胞胎气的哇哇大叫,催动马力,终于在高刀进入树林之前截住高刀,后面一人高高跃起飞向高刀,而战马则载起马背上另外一人,人马如一,威势凛凛的撞向高刀座下马匹。 森寒剑光洒落向高刀。 两人一马无论时机、角度还是力度都拿捏的十分精准,更隐隐表现出一种联手的默契,显示出两人绝对不低的高超功力和大家气度。 高刀在两人联手一击的压力下,终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付这联手的合力一击,骤然转身,背上长刀无声自出,来到掌中,身如战神,竟一刀化两影,分别劈进两人的剑影之中。 “当!当!当!” 密如落雨的刀剑碰撞声音响起。 “咴!” 高刀座下马匹终给枣红战马的双蹄踢中,惨叫嘶鸣一声,跌落一旁。 灰影闪动,高刀自马背上激射往前,同时猛喷一口鲜血。 刚才他以无上的眼力和功力接下两人全力的一击,不过却无法抵住来自战马的攻击,唯有眼睁睁看着心爱的马儿惨死。 而他自己也给两人严丝合缝的漫天攻击震伤肺腑,尤其在马背上那人借助战马之力,每一剑均有如千斤,对他的伤害最重。 两个双胞胎乘坐战马,转瞬追上只凭双脚跑路的高刀,人协马力,双人双剑,再次笼罩高刀。 高刀无奈之下唯有举刀相迎,不过因为兄弟两人因为占据马力和高度上的优势,又明显精通一种合击的剑术,使得他分毫不得寸进。 身后百余军士的隆隆马蹄声迫近,追上来只是片刻间的事。 就在方川言以为高刀死定的时刻,高刀给两兄弟压制的死死的身形突然暴涨,威势无匹的迎上两兄弟的两把长剑。 “当!当!” 两声惊天巨响之后,两兄弟及战马竟然止不住的倒飞而回。 高刀觑得此次良机,身如箭矢,眨眼间穿过百多米的距离。 方川言看的目瞪口呆,暗惑为何高刀像是打了兴奋剂,功力突然增长这么多,以目前高刀所表现出的轻功速度,几可比的上鬼无常、权培封这类高手。 心中明悟升起,高刀定是用了能够激发自己生命潜力的眸中秘术,将自己的内力在短时间内暴涨数倍,强行破开一条道路。 两个双胞胎兄弟给高刀的突然变化骇了一跳,不过他们不甘心到手的猎物就这么逃掉,立刻策马追来。 方川言突然想到一个严峻的问题,高刀目下的情况绝无可能持久,那么他必定做了藏身这片树林的打算,那必定会引得两兄弟大举搜林,这种情况下,他也无法继续稳坐钓鱼台的看大戏。 哎!城门失水,殃及池鱼啊! 为何每次遇到高刀,总是给他牵累呢? 方川言暗骂一声,无声无息的下树,来到林子边缘处的茂密草丛之中。 高刀转瞬即至,离着方川言已经不足三十米。 而他身后的两个双胞胎淫妈兄弟则距离高刀仍有百多米的距离。 方川言功聚喉咙,传音给高刀道:“你到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来帮忙。” 高刀立刻辨出这是方川言的声音,惊喜的点头。 在方川言的传音控制下,高刀在方川言身后几米处立住,长刀微垂,气若临渊。 两个双胞胎策马而至,其中当前一个哈哈笑道:“高刀小儿,这就叫做自寻死路,泉下见了我那妹夫不要忘了告诉他,使我们兄弟为他报了大仇!” 高刀虽危不惧,朗声笑道:“这么有趣的话,还是你们亲自去告诉他吧!” 马匹倏至,两朵剑光组成的银亮光团划开昏暗的夜空,怒涛大浪般将高刀紧紧裹住,周遭泄露的剑气不住的将茂密的花草割裂成片片碎叶。 现在方川言早已非是以前初出茅庐的小子,无论武功还是见识都已经大涨,见到两人这种威风凛凛的气势,他才知道看起来像是两个大草包的双胞胎确实是有真材实料。 只有身在近处才能感受到两人那种好似无处不在的剑光,微弱的月光都成为他们的利器,自剑上反射而出时,变作白天烈日那么晃眼。 铿锵的刀剑碰撞声不住响起,阴阳照将他们所有的动作都分析出,并计算出何时出击才是把握最大的时刻,同时方川言的身体悄无声息的匍匐来至离他们最近的草丛内。 ------------ 王家兄弟(三更) 后面隆隆马蹄声至,离此已经不足百米。 此时两兄弟迫于高刀因激发生命潜力而狂增猛涨的巨大压力,均从战马上跃起夹攻高刀。 而方川言计算的最佳时刻终于到来,双足双臂发力,身体上百个波动化作前冲的能量,使他变作暗夜鬼魅那样出现在战马身边。 后面龙闲庭的声音再度响起道:“小心!有人偷马!” 方川言催马前行,哪知座下战马竟像是木头一样定住不动。 两兄弟这才反应过来,分出一人,状若繁星的光芒乍然崩裂,席卷方川言全身各处要穴。 身处局内,方川言才能感受到此二人的攻击是多么可怕,整个剑光组成的光团淫妈将他周身所有光芒都吸尽,使他顿时有种身处无尽黑暗中的感觉。 方川言此时才体会到高刀三番两次轻松的打发掉这两个兄弟,那是一种多么超卓的手段,相比之下,他仍未能够做到稳胜面对其中任何一人。 这么可怕的攻击,即使方川言能够挡住,但也必定陷入到跟此人苦苦纠缠的局面中去,这绝非是他的打算。 暗示术终于可以派上用场。 方川言身体前倾,身体做出数种微小的动作,立刻使面前的这位高手产生一种方川言将要弃马逃跑的想法,而方向正是向后。 光团骤敛,长剑清晰可见的划过空气,留下一道耀目的宏光,刺向方川言身后。 长剑落空。 即使座下马匹纹丝不动,方川言仍自有绝招,先天真气从马首后的脊椎涌入,代替战马取得它这具身体的控制权,战马长嘶一声,后蹄发力,长射向一侧。 “当!当!” 高刀哈哈大笑的聚起所有内力将两兄弟远远迫开,跳到马背之上。 战马四蹄翻飞,将身后的众军士们远远甩开。 高刀终于放松身体,声音嘶哑道:“原来你是准备夺取战马,我还以为你要下场帮我打一仗呢!嘿!要知道战马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非是熟悉它的人又或懂得某种特殊手法的人不能骑乘的,刚才真捏一把汗。” 紧催马力的方川言暗道还有这么一种门道,终于开口问道:“高兄可否告知在下,那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唉!但愿不要再是像白玉世家这种强的离谱的敌人,否则我只能把你送回去领赏啦!” 高刀失笑道:“想必你该知道我曾经做过什么事情,这两人的妹妹就是龙开山的正妻,而龙开山的四子龙贤庭得管他们叫舅舅,而且是亲舅。” 战马高速奔驰所带起的烈风迎面扑来,吹起两人的衣衫,耳旁激荡的空气则在庆贺他们死里逃生,方川言失笑道:“原来是给仇家找上门来啦!哈!他们竟然有那么大的势力动用军队来围剿你吗?” 高刀低声冷笑道:“那两个兄弟本身的身份也足够显赫,是居延王家此代家主最看重的两个儿子,一个叫做王策,一个叫做王应,本身武功已经不弱,而且他们有一手连联手的功夫,很是让人头痛,所以说如果你怕死的话,还是把我送回去为好。” 方川言嗤声笑道:“你要庆幸碰上我这么一个品格优秀的好人,好啦!你的伤势仍然很重,我看你还是先疗伤吧!” 他的阴阳照早已把握到高刀体内因为生命力流失而萎靡不堪的惨状,更为高刀这种坚韧的毅力而佩服。 高刀苦笑一声道:“原来你早就看出来了,不过我劝你还是先找个足够远的地方藏身,在这一代居延王家的势力非常的雄厚,我们很容易露出马脚的。” “噗!” 高刀猛吐一口鲜血,昏倒马背上。 方川言一手扶住高刀,另外分出精力催发调控战马体内的真气,专挑乡间小径或是茅草丛生的野外,终在一个多小时后看到一片山林。 方川言策马而入,在山林之中找到一处水潭,立刻下马栓桩。 看着地上面如金纸的高刀,方川言一时之间不知该是出手相助还是任其自生自灭。 高刀此时正以一种奇特的韵律呼吸,心脏伴随着这种舒缓有致的韵律缓慢而有力的跳动,一切都显示出高刀此时正通过一种秘术来疗伤,但是方川言自信先天真气比起他的什么鬼秘术强的多。 方川言暗叹一声,终于决定抛开过往的不快,出手相助一把。 怎么说他也算是水月儿的朋友吧。 ------------ 翻脸无情(四更) 先天真气输入到高刀体内,打乱高刀自我疗伤的频率,但是源源不绝的先天真气又为高刀带来无比的生机。 天色微白时,好心救人的方川言终于因为内力不继停手,而此时高刀体内的伤势已经好了九成。 方川言静坐冥思,消耗的真气源源不绝的自丹田生出,转瞬滋润全身的经脉。 在内力重新充盈体内的一刻,精神也变得圆融无隙,刚才高刀和两个双胞胎兄弟打斗的激烈场面点滴不落的出现脑底,像是一顿丰美的大餐,饱养了他匮乏的武学知识。 神妙的感觉碰触之下,另外三种新的暗示术自然浮现心底。 随着暗示术所包含的情况越来越多,他必可依靠这种独特有效的秘术踏上武道巅峰。 给人盯视的感觉升起,方川言转头望向高刀。 伤势尽复的高刀重新焕发出新的神彩,冷峻的脸庞透出前所未有的盈盈光泽,此时见到方川言望来,露出感激的微笑。 这是一副对女孩子吸引力绝不下于古成典的面容,额上的蓝色绑带和蓝衣罩体的劲装再配合他挺拔的身材,更给他平添一种桀骜不驯的气质。 方川言暗叹老天不公,仍未表示自己的谦虚时,高刀竟然首先微笑道:“你竟仍未走掉,难道不怕我伤势复原之后将你宰掉吗?不过你的真气确实很奇怪。” 方川言愕然的看着面现微笑的高刀说出这么冷酷的话,心底一股凉气升起,随即冷笑道:“我竟然这么不智,救了你这种白眼狼,还给你疗伤,嘿!算啦!老子和你不是一路人,咱们各走各路吧!” 想不到好心没好报的方川言起身走向战马。 高刀仍是微笑不减的说道:“现在在下急事在身,感谢的话还是留到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说吧!这匹马儿我先借走了!” 方川言立刻火冒三丈。 “呼!” 而后猛烈如暴风骤雨的杀意笼罩全身,高刀凭空跃往战马带起的微微破空声清晰的给阴阳照把握到。 方川言脑筋立刻转入至冷至静的状态,什么没用的情绪都给抛到脑后,更知道若是自己不阻碍高刀的动作,那么便不会引来高刀的攻击。 但是方川言怎么能够仍受这么强烈的侮辱,更不会看着高大这么潇洒自在的夺走这匹战马。 而且他经过丹烟山一行,早已脱胎换骨,无论内力还是经验都有了长足的进步,自信能够抵住高刀。 冷如冰水的大脑瞬间计算出目下最有利的攻击方位,身如弹丸般弹向空中高刀。 “铿!” 气机牵引下,高刀后背长刀凭空跳到手中。 “呼!” 狂而不乱的气势笼罩方川言时,高刀手中的长刀划起一道秒若天成近乎神迹的轨迹,在方川言视野中迅速放大。 面对这威猛无铸的一刀,方川言心底竟泛起无从抵挡的感觉,因为他感到无论自己从什么角度攻向高刀,都会撞上高刀锋锐的刀锋。 此时才知自己小瞧了高刀。 不过迎难而上才是武道真理,方川言紧闭双目,高刀长刀划来的轨迹清晰的浮现脑中,双手扣起,结出一个奇怪的手印,震荡真气布满双掌,托向高刀的刀锋。 “蓬!” 布满真气双掌迎上高刀的刀锋,震荡真气毫不留情的涌出,和高刀刀锋上传来的干如黄沙的粗糙真气对撞。 “噗!” 汹涌澎湃的内力涌入体内,高刀特异的真气像是铁刷一样划过经脉、脏腑,方川言猛喷一口鲜血,飞跌而回。 高刀则去势不变的飞跃到马背上,哈哈笑道:“今天看你救过我的面子上,留你一条小命。多谢就不必了!” 拴马缰绳断裂,战马四蹄翻飞,带着高刀穿林过石,消失在山林之内。 勉强将进入体内的异种真气排除的方川言,失神不语的望着高刀走掉的方向。 在这股超出预料的真气涌入体内的那一刻,他清楚的知道高刀的内力在这短短的几日之内有了突飞猛进的增涨,因为当日在船舱时,他曾清楚的感觉到高刀的内力,那时他的内力比起刚才弱许多。 最有可能的原因当然是他一夜不眠的以先天真气给高刀疗伤,使得高刀体内产生某种特别的变化。 这不是没有可能的,因为当日古成典就因祸得福,依靠自己的内力而使得自己更上层楼。 他今次这么惨痛的失利,就是拜自己的先天真气所赐。 哭笑不得的方川言自语道:“呸!这算是娘的什么事!” ------------ 此女勿碰 此时心情平静下的方川言终于考虑到刚才的不正常之处,因为高刀在昨夜给自己救回的时候仍不是这么一种蛮横无理的样子,为何偏在自己给他疗伤之后立刻翻脸不认人? 如果高刀是那么一种过河拆桥的小人,那么包括鬼无常在内,他们都看走了眼。 重新熬制“广颜”换做另一幅容貌的方川言下山,找人打听了方位,才知此处竟然距离居延仅有不足一日的路程。 居延位于万兆河下游,发源于东山归当山的淞弘河跟万兆河交汇此处,居延城扼上而引下,周围河流广布,水运发达,土地肥沃,更是宏照国东部与其余地方交流的最重要关节点,因此居延城的繁华毫不在疆度之下。 而雄踞居延的王家则是拥有上千年历史的古老家族,其家主王玄风现官至内禁总领,更兼领策北骠骑一职,在宏照国内是说一不二的强权人物。 这就是方川言打听到的关于居延的大体情况,不过了解的愈深,他愈感到后悔。 假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不会去为了高刀这么一种白眼狼来得罪居延王家。 哎!仇家越结越多! 方川言终寻到一处小镇,不过此时他身上毫无分文,至今为止,他唯一阔过的时光便是跟薛弟风分别之后的短短一天的时间,可惜那数十枚黄币又给他当做暗器掷掉。 踏步入镇,方川言在青石为路的道路两侧砖石垒就的密集房屋中找到一家不算多么豪华的小餐馆。 鉴于目下囊中羞涩的情况,他决定硬起头皮吃顿霸王餐。 什么时候才可做回富家子呢? 好酒好菜满桌罗列时,方川言埋首狼吞虎咽,不过心底却在思量如何才能成功的“逃单”。 熟悉的香风扑鼻而来,方川言惊讶的抬头,满心的惊讶变成心底的某种特异的悸动。 仍如天仙下凡的净苓神彩熠熠的坐在对面,包含天下最动人的感情的美丽双眸怔怔盯住方川言。 倾国倾城的花容月貌散出足可令天下所有女人都失色的盈盈光泽,也让方川言无法挪开眼神。 虽然只是淫妈几天没见,方川言却产生分别数年的感觉。 “噗嗤!” 净苓眸中那种令方川言都心生波澜的色彩倏地敛去,重新变作心无挂碍的天上仙子,娇笑道:“呆子!你见到女人都是这么一种表情吗?” 方川言回过神来,苦笑道:“你真厉害,我这么易容你都能够认出我吗?” 净苓饶有兴趣的打量他现在的打扮,如玉的纤纤素手隔空抚上他的脸庞,丽容露出小女孩的顽皮,笑道:“你这手易容术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唉!你总是给人意想不到的奇迹。知道吗?现在济兀派那面都以为你已经死掉了!不过这个消息仍未泄露出去,所以有志于尚善古玉的各大势力仍然在到处搜寻你。” 方川言收起因净苓顽皮的表情而躁动的心,心中无数的疑问浮起,皱眉道:“我宁愿没有这些奇迹,那我可轻轻松松的过日子。现在你又是为了什么来找我呢?嘿!我现在算是‘死人’一个,不需要你保护了。” 净苓花容失色,黯然道:“你的口气里还是这么多怨气,你是否仍在怪人家上次的不辞而别,又或是没有说到做到,护你一程?人家只是家族里的一只可怜虫,家族有令,人家不能不从的嘛!” 虽然方川言明知净苓这种黯然伤神的表情只是一种顽皮,但是净苓那天仙般的容颜做出这种表情,确实有种让人将她搂紧怀内安慰一番的冲动。 方川言失笑道:“好啦!不要那么一种可怜兮兮的表情了,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大陆上那个家族的?竟然知道那么多极端隐秘的事情?” 净苓露出雨后天晴的如花笑容,香躯轻移,来至方川言身边,双手把住方川言的右臂,笑道:“这个当然得靠你自己来猜才行的嘛!” 醉人心神的幽幽体香传来,立刻使方川言有种身入仙境的奇妙感觉。 方川言强抑住澎湃的心潮,勉强将注意力转往店外的大街,街上各色“凡间”的行人立刻让他醒悟到自己仍未脱身到仙境,轻轻挣脱净苓不知是诱惑还是无意的搭在自己右臂上的皓腕玉指,低声道:“仙子你这么亲密会让我犯错误的。好啦!你可否说说今次你这么突然的出现到底是什么原因?” 虽然净苓这么一个不似人间能有的精灵表现出一种对他情有独钟的样子,但是方川言心底那股淡淡的不安,却始终提醒他此女勿碰。 ------------ 殃及池鱼 非是方川言故作清高,而是他越来越看不懂净苓这个仙子一般的人。 她的身份神秘,容颜绝美,而在方川言所遇到的所有人中,唯有净苓的深浅无法堪透。 最要命的是他们之间明显存在着什么联系,因为方川言的直觉告诉他,净苓对他的所表现出的情谊绝对不是弄虚作假,而且他对净苓也绝不是表面上这么毫无感觉。 事实上,每次他想起净苓时,都有种特别心动的感觉。 两种感觉冲突之下,方川言采取一种避而远之的策略,无论净苓如何表现,他绝对要压制自己心中的渴望,避免掉入到这种香艳的漩涡之中。 现在他已经够头痛了。 净苓板起玉容,周身气质瞬变,刚才那种温馨和谐的气氛一去不返。 方川言感受到净苓和自己间陡然陌生的气氛,两颗心之间微妙的联系似乎在这一刻变得犹如两颗恒星之间的距离那么遥远。 气质陡变,宛若敦厚长者的净苓微微叹气道:“你可知道赵温和宋姝他们出了什么事情吗?” 这个消息宛若一道晴天巨雷将方川言击中。 方川言浑身巨震,虎目定住净苓,沉声道:“他们出了什么事情?” 一直以来,他都拒绝去思考这方面的可能性,因为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承受这种打击。 如果因为自己而让宋姝和赵温受到伤害甚至丧命,那他恐怕一辈子都难以原谅自己。 净苓淡然的眼神扫过方川言,解释道:“就在昨天夜里,以大梁镖行为主的一群人蒙面人袭击了赵温和宋姝两人,现在只有赵温一人逃出来,而宋姝则不知到底如何。” 目的则不问可知,当然是那块人人欲得的尚善古玉。 方川言身上首次泛起无可抑制的凌厉杀机,一双虎目死死瞪住净苓,寒声道:“告诉我现在姝儿在什么地方。” 净苓玉手琼指再度抚上方川言纠结的眉头,不含半点男女之情的双眸让方川言盈腔的怒火逐渐平息,微微叹息道:“现在我也只知道赵温的下落,但是宋姝到底如何却无从知晓,唉!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个消息的。” 方川言终于从宋姝丢失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但是那股杀意却仍旧无可遏制的盘踞心底,冷声道:“能告诉我都有谁参加了这次袭击吗?整个过程又是怎样的?” 净苓赞赏道:“你这才像个样子,我真担心你听了这个消息后就没头没脑的去找人算账呢!昨夜最先找到赵温和宋姝两人的就是大梁镖行,不过就在他们动手的同时,另一股蒙面人杀出,不仅搅黄了大梁镖行的袭击,而且两帮人相互争夺之下,使得赵温逃掉。” 方川言心情沉重的扭头望向阳光明媚的街道,漫天的生机带来新的希望,心中的阴霍也消减几分,直至此时,他已经能够接受这个早就可能发生的现实。 先前给无边的怒火充溢的大脑恢复清明,方川言面无表情的沉声道:“他们是在什么地方受到袭击的?” 对于后来袭击宋姝赵温的另一队黑衣人,他心中毫不犹豫的将嫌疑人锁定为总是一副折扇淫妈轻摇形象的庄士散。 当初就是他告诉自己大梁镖行对尚善古玉曾有觊觎之心而发出悬赏,那说明庄士散对于大梁镖行的行动是比较清楚的,现在也极有可能就是河联财帮扮作黑衣人横插一杠。 净苓沉静道:“他们是在接近南卫的地方给大梁镖行发现的,噢!南卫是归心平原西南侧的门户,跟北津之间以一条津卫运河相连。” 方川言双目闪动,想起之前由赵温处得来的宏照国的大体地图,立刻知道南卫的大体位置,皱眉道:“这是很不合理的,我在跟他们分手之前送给他们一匹战马,依照战马的速度,他们早该到了中京才对,为何是在南卫给人截住?” &nb ------------ 吃霸王餐 方川言听闻“安民药堂”这个熟悉的名字,颇有些惊讶,疑惑道:“这个‘安民药堂’还没有给查封吗?” 因为就他所知,无论是济兀派还是大将军商之庭都该知道了这个“安民药堂”是大胡子横沥在宏照国内的一个“窝点”,那这个“安民药堂”早该给查封整顿才是,为何现在好像仍是一种很滋润的样子。 净苓晶亮的眼眸露出盈盈的笑意,靥铺巧笑道:“真不知该怎样说你才对,“安民药堂”是六大游侠之一的‘天地蜉蝣’左诗仙的产业,自左诗仙开办以来,济世救民,活人无数,在大陆上拥有无以伦比的影响力,谁有那么大的胆量敢将‘安民药堂’关掉?” 方川言脑中豁然开朗,看来济兀派和大将军商之庭仍未意识到横沥、古成典确实存在着某种联系,故而未对“安民药堂”采取什么措施,可惜横沥送给自己的那块刻着“怀”字的木牌和“安民药堂”的木牌都早已在不断的激斗中丢失的干干净净,否则自己仍可考虑动用“安民药堂”的力量。 将所有事情前后联系起来,这必定是赵温从姝儿口中得知他们在当县遭袭的具体经过,最后推测出自己和“安民药堂”背后的主人或许有某种交情,在姝儿丢失的情况下,赵温只能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理去求救。 由此推知,赵温一定知道自己将会去中京的大转轮寺落脚,所以现在他应该担心的便只有宋姝,而有战马代脚又给人袭击到的赵温必定能够安全的保护住自己,无需他来担心了。 方川言深吸一口气,暗叹一声,在这种举世皆敌的情况下,他目前唯一能够寻到的助力,似乎只有眼前的仙女。 无情的现实总是将人推向难以接受的深渊,就在刚才他还打定主意,对这个天仙又或精灵一样的女人采取避而远之策略。 方川言收拾心情,微笑道:“那你到这里来告诉我这个消息,是否已经做好跟我一起战斗的准备呢?” 净苓白若嫩葱的洁白玉手轻捂樱唇,娇躯轻颤的娇笑道:“你这人哩!脸皮真厚!我什么时候说过准备跟你一起战斗呐!人家顶多给你提供点消息罢了!” 她一身雪白纱衣下稍微外漏的雪白皓腕和和修长脖颈构成店中最美的春色,让此刻心沉如水的方川言也砰然心动,但是面对净苓圣洁如仙的容颜,又完全无法生出任何歪思邪念。 方川言隐起心中无法与净苓并肩作战淫妈的淡淡失落,问道:“现在大梁镖行那方面有让我拿尚善古玉换人的消息吗?” 净苓星眸微嗔道:“人家刚听到消息就赶过来给你送消息了,怎么会这么快有她的消息呢?好啦!消息送到,我也改回去啦!否则家族里的人会有意见的。” 方川言黯然无语时,净苓倏地消失在阳光照耀的门口。 将桌上一杯白酒一饮而尽,方川言此时心底却有种难言的失落感。 唉!仙女总是这么来无影去无踪,让人只能心怀挂念。 酒足饭饱,心情复杂的方川言终于记起自己仍有一件“大事”未解决。 那就是他仍是身无分文的穷汉。 刚才骤闻那种噩耗,心神激荡之下,根本忘记从净苓这个“金主”身上讨点钱币花花。 唉!看来只有用出三十六计的最上计谋。 方川言觑得店主不注意的时刻,起身要走时,足音响起,小二微笑的面孔出现面前。 小二呵呵笑道:“这位大爷是否要结账了?一共八十个玉币。” 最简单的脚底抹油计立刻受挫,方川言愕然的看着这么勤快上来讨账的小二,奇怪道:“谁说我要结账了,小爷我仍未吃饱,再给来上两盘店里最好的菜肴!快!” 小二的面孔立刻由阴转晴,横肉抖动道:“你还是不要再装吧!我看你就是来吃霸王餐的,你也不去打听一下,哪个在我们吴家店内吃饭的敢吃白食。” 方川言虽很好奇为何满屋的食客,这个小二会这么断定自己是吃霸王餐的,但是在表面上却决不能承认自己确实想吃霸王餐,冷下脸道:“你哪只眼睛看到小爷我是吃霸王餐的!” 小二冷笑道:“从你刚才一直端着酒杯傻愣着出神,我就看出你小子不对劲,你如果有钱就证明一下给老子看看。” 就在小二说话的当儿,四个彪壮的大汉从后门走出来。 ------------ 神秘莫测 方川言手掌作模做样的伸往根本空无一物的怀内,暗自疑惑自己刚才明明是跟净苓谈话,怎么就变成一直端着酒杯傻愣出神,同时打定主意逃之夭夭。 不过当他的手掌神奇的摸到怀内坚硬微凉的玉币时,心中的那种惊讶简直无可描述。 方川言面无表情的将怀内所有的玉币掏出,一把透着淡黄光泽的黄币在手中,立刻将店内所有准备看戏的食客、小二及仍未来的及包围他的四个彪壮大汉震住。 强按下心中的迷惑与不解,方川言弹出一个黄币到小二怀内,冷笑道:“不知道这么一个黄币够不够再加两个小菜?” 小二僵硬石化的脸上立刻翻变成堆满笑容的可笑模样,“啪”的扇自己一个耳光,忙不迭点头道:“当然可以,小弟有眼无珠,大爷见谅,小弟这就去给您准备最好的菜。” 方川言心底微动,环顾店内,笑道:“今天店里的所有人的账都由我来付了。” 店内食客纷纷兴奋欢呼时,方川言将目瞪口呆的小二拉到桌旁,冷声道:“为何你刚才说我一直端着酒杯傻愣出神?难道没看见我跟一块儿的那个白衣姑娘吗?” 小二以为方川言仍要跟他算旧账,苦着脸准备求饶时,方川言冷脸以对,低喝道:“回答问题!” 小二如梦初醒,干笑道:“大爷说笑了,从头到尾都只有大爷一人在吃菜喝酒,哪里来的什么白衣女子。哎呦!” 方川言一把将小二甩开一边,热情的跟店内众多食客套个近乎,得知没有一人看到净苓的存在后,立刻结账走人。 现在他不得不重新估量净苓的实力,这种可所有人对她“视若无睹”的高明已经远远超出他的见识,恐怕即使鬼无常等人也完全无法做到这点。 自己怀内的一堆莫名其妙出现的黄币相必也是净苓的手段淫妈,这比那种光天化日之下的隐身术更让他惊骇。 因为现在经过变异的阴阳照,早就已经不是之前那种需要特意运起才会出现的招数,而是一种类似于本能一样的本领,时时刻刻都将四周的变化、情况把握的清清楚楚。 但是净苓竟然能在这种情况下将这堆玉币放入自己怀内,这简直是太匪夷所思了。 深吸一口温热的空气,方川言似缓实快的穿过小镇的主街,往者居延的方向走去,到达居延之后,他将会乘船沿淞泓河逆流而上。 他现在的目的地已经不再是中京,而是鬼无常的去云山庄。 赵温安全无虞的情况下,去中京跟赵温见面已经非是最迫切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找到宋姝的下落。 除了净苓答应帮忙之外,他自己唯一想到能够有足够办法找到宋姝的,便只有曾作为“大帝”孟时人手下密谍组织“暗风”首领,而且现在仍掌握着大部分“暗风”组织的鬼无常。 以他在谍报方面的超卓能力,想来寻找宋姝该轻松许多。 幸亏早先水月儿曾告诉自己到去云山庄的具体路子,否则现在他唯有抓瞎的份儿。 沿淞泓河逆流而上之后,半途而下,在群山连绵之中就是鬼无常名震大陆的去云山庄了。 想不到自己辛辛苦苦从鬼无常手中逃出来,现在又要心甘情愿的投到他的手心中去,不过现在水月儿经过这么惊险一次逃跑旅程,是否会不再那么调皮的以逃出去云山庄为乐呢? 宽阔浩淼的江水滚滚而过,阔达十余里的江面上纵横来往着各色的船只,由只能载得数人的小舟到五层高的巨大船舶,繁杂而有致的行走大江面上。 方川言自来到这个世界后,尚是首次看到这么辽阔的水面,激动的差点吟诗一首,当然内容则只限于唐诗三百首,又或比较出名的宋词。 无论什么时代,广阔的景象总能激发人类的情怀。 现在变作富翁的方川言非常痛快的包下一整条小船,由船夫将自己带往河对岸的居延城,只有在那里,才能够乘坐到可逆流而上的客船。 现在热情的船夫则一边操起摇橹,一边为方川言介绍这条他赖以生存的万兆河。 “淞泓河携带着万钧能量和万兆河在此相遇,形成的不仅有周围万亩良田和居延城这颗明珠,还有更为广阔的天阳湖,现在的时节正是天阳湖内盛产的天阳鱼最肥美的时节,而众多的豪门巨贾们则最喜欢在这个时刻泛舟天阳湖,一边吃着天阳鱼,一边欣赏天阳湖上大大小小上千条歌姬船坊内的歌姬。” ------------ 河联财帮 方川言望向淞泓河另一侧的宽阔水面,那是一片阔如汪洋的湖泊,两侧的陆地将湖泊包围起,仅余一个里许宽的口子跟万兆河相接。 现在他所想的不是这里的美景又或夜里湖面上丝竹起,歌姬舞的声平场景,而是有关自己的船运问题。 每次坐船都是以跳水终结,不知这次会是什么样子。 方川言打断船夫喋喋不休的介绍,问道:“老哥可知居延城中是否可以租船直往淞泓河上游?” 船夫呵呵笑道:“当然是有的,不过我劝小哥还是乘坐河联财帮的客船为好,因为淞泓河那段水路很是不平静哩,常有水匪出没抢劫来往船商,若是小哥你自己打船前往,势单力孤,碰上这群天杀的水匪可太不合算啦!” 方川言皱眉道:“河联财帮的客船就一定安全吗?这群红眼的水匪,抢谁不是抢?” 船夫解释道:“小哥这就是有所不知了,河联财帮纵横万兆河上下万余里,自身的护卫力量岂是说笑?单是帮内七蛟八龙及他们手中十五只船队就足以将那群水匪吓得躲到娘胎去啦!所以说小哥还是搭乘河联财帮的客船最为省心。” 方川言此时才对河联财帮的势力稍有了解,暗自咋舌。 心底微动,方川言又想起被自己怀疑为黑衣人的庄士散,开口问道:“老哥可知河联财帮的一位叫做庄士散的?” 船夫嘿笑一声,不无嘲讽的道:“当然知道,庄副帮主手下拥有帮内除帮主之外最为强大的船队,而且庄副帮主就是七蛟之一,不过却是七蛟之中功夫最差的一个,而且也是最让人看不起的一位。” 方川言兴趣大起,追问道:“这是为何?嘿!老哥你尽管说好啦,小弟我会将这些话当做过耳风,听过就忘的。你懂得啦!” 像船夫他们这路做跑船行当的,当然处处都需要河联财帮的照拂,若是私底下的坏话传入河联财帮高层耳中,定会给他们惹下大麻烦的,故而方川言的保证是很有必要的。 船夫做个你真懂行情的表情,笑道:“我们这些常年跑水上的对河联各位英雄都是十分敬重的,但是惟独这位河联财帮的庄副帮主都没人敬他,因为他并不是靠自己的能力做上副帮主,嘿!跑这条水路的人谁不知庄副帮主是莲夫人的面首。” 方川言惊讶道:“莲夫人又是谁?” 船夫反倒惊讶的望回来,失笑道:“原来小哥竟没听说过河联财帮的现任帮主大名,老汉早先都以为莲夫人算是大陆人人皆知的名人哩!” 方川言尴尬的摸摸脑壳,干笑道:“我是刚从家门出来闯荡,许多事情都不知道。” 双撸不住的给船夫以巧妙的技巧拨入水中,带起轻舟急进,转眼已过河心。 船夫轻叹道:“莲夫人做帮主已经有二十多年了,不仅武功高强,貌美如花,而且将河联财帮带的越来越兴盛,帮内无人不服,这也是莲夫人硬将庄士散提拔为副帮主而没遭到众人的反对的原因。” 谈笑间,十多里的水面已经横跨而过。 方川言平安无事的踏上居延城外一处码头时,仍难以相信自己竟然真的毫发无损的渡过河面。 看来他的船运非是衰到无可接受的程度啊! 挥手告别船夫,方川言按照船夫的指点,终于在居延城外的大码头找到转跑淞泓河的客船,不过客船是一天一趟,若要搭船还要等到明日早晨。 现在天时已近黄昏,方川言寻边四周,都无人愿在这个时间出船,使得他只能干着急上火。 四处搜寻无果的方川言长叹一声,暗道今夜就在居延城逗留一宿吧! 整座居延城不似疆度那样将城墙建在河道之旁,而是在离河三里出筑城,有南、北、西三侧城门可直面两条河流,每处均有一个港口,每个港口均延伸出一条青石板直抵城门,方便货物的装卸运送。 方川言现在所在的港口就是西港。 规格不下于疆度的高耸城墙已经清晰可见,近至高达七十米的城墙之下,那股逼人气魄直透心底,让方川言不得不再次感叹这个大陆上建筑的神奇。 十余米宽的护城河则将整座城墙围得严严实实。 即使在二十一世纪,也不可能有人建出这么雄伟壮观的城墙,武功给这个世界带来太多的变化了。 在城门处上交十个玉币的入城费,又穿过数十米长的城门洞之后,方川言终于踏入这座名闻全国的雄城。 他尚是首次踏入这种级别的名城,即使上次在疆度,他亦只是在外面的夜港淫妈打了个转就给拉到船上。 ------------ 镖行银行 城内最特别的就是倚着城墙的高高斜坡,那是方川言之前都闻所未闻的一种构造。 不过他仍是一眼瞧出这道斜坡存在的意义。 由于城墙的高度已经达至六七十米,使得城墙的重心偏高,造成城墙的防御力量下降,故而设计者们在建造时采用了类似于河坝的斜坡式建筑,使得整个城墙对外是一堵高耸难以逾越的断面,而城内则是斜斜倾向城内的一道斜坡。 这样以城墙的厚度换来城墙的防御力增加,不仅加大了建造城墙的难度和成本,而且使得城内的面积减小,不过在这个拥有控者并且有大片土地空闲的大陆,这些又都不构成困难。 穿过城门之后面前则是另一堵高大三十米的城墙,可算作居延城的内城。 内外两道城墙之间空出上百米的空地,这是为了战争爆发时,保证可使守城军士方便的登上城墙而特意留出的,不过现在这种和平时期,这片空地则变成乞丐的聚集地,百余米的空地中杂乱的打起一些帐篷。 某些嗅觉灵敏的商贩则在这块无人管理的空地上摆摊卖货。 终于踏入内城,即使方川言亦为城内的繁华赞叹。 道路两侧五层以上的砖石楼房将低落的夕阳挡住,却挡不住穿梭往来的各色行人和沿街叫卖的各色商贩。 方川言踏步街心,体味这个大陆上的特有景观。 两个体格高瘦的中年人从方川言身旁掠过,方川言心中蓦地一跳,极度不舒服的感觉涌上心头。 方川言以阴阳照仔细探测两人时,却惊讶的发觉两人竟是足可抵上高刀那种层次的高手,其中最奇怪的是从他们身上感受到浓郁的压抑气息。 令他不舒服的就是这股压抑气息。 方川言心中一凛,立刻猜测到这两人定是那种修习偏门魔功的邪派人士。 也只有像他这种拥有阴阳照的怪胎才能不经接触便可探知别人的内息。 不过方川言不准备来段“当街除恶”的戏码,这两人修习什么功法跟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他目下最紧急的事情是找到宋姝。 方川言目无表情的跟两人错身而过。 仔细打听后,方川言在城内最好的客栈淫妈内投宿。 现在也算是有钱人的方川言还奢侈的卖了一套不错的衣衫。 但是衣铺老板给他找回一堆各色的纸币时,方川言立刻瞪大眼睛叫道:“这里居然有纸币?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店铺老板轻笑,解释道:“纸币没发行多久,小老弟不熟悉也是正常的。看到这上面的数值五十了吗?这就是这张纸币是值五十个玉币。这些纸币可都是大梁镖行所发的,您看这上面的大梁镖行的标记,信誉绝对有保证,只要您拿着这张纸币去天下任何一家大梁镖行中,一定可以兑换出五十玉币。” 方川言听的一头雾水,疑惑道:“大梁镖行发行纸币?一个镖行和纸币能挂上什么勾?” 店铺老板理所当然道:“我们平常存钱都是在镖行,由镖行来发行纸币当然是最合适的啦!现在有了纸币比起以前方便多啦!” 方川言立刻知道自己又犯了某种常识性的错误,虚心求教道:“镖行不是做押镖生意的吗?为何存钱要到镖行?” 店铺老板认真的看看方川言,失笑道:“看来小老弟是刚从家中出来闯荡,还不知道镖行到底是干什么的。只会押镖的镖行从千年前就不见啦,现在的镖行最重要的业务是送货、送信,存储大宗的钱款,出贷钱款,其中后两项近几十年来最为兴旺,至于本来的押镖业务反而降到很低的份儿上了。” 方川言恍然大悟的同时又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消息简直是太可怕了,他必须对将来的对手大梁镖行重新做一番估量。 这哪里是镖行,简直就是银行。 在他的印象中,镖行只是走镖押货的,但是现在镖行居然该行做银行,而且还兼营物流,再配上镖行中聚集的大把高手、镖师,形成即使二十一世纪的地球都不会存在的怪物。 店铺老板继续道:“以前只有大额的款子才会用到票据的,现在的纸币则相当于小额款子的票据,不过目前纸币只是在比较大的城内才会有,不过过了今年武术大会之后,十家镖行才会在全大陆发行各自的纸币呢!” 方川言再无心听店铺老板的介绍,匆匆回到客栈之内。 晚饭过后,方川言静坐于室内床上,闭目沉思。 ------------ 将计就计 目下跟宋姝失踪有关的只有大梁镖行淫妈和河联财帮这两家,而他对这两家的势力了解的愈是深刻,心底愈是有种畏惧的感觉。 大梁镖行和河联财帮早已利用他们的行业特殊性质,丝丝毫毫的渗透到社会的各个层面,尤其是大梁镖行,他们所拥有的势力,已经远远不是几个高手那么简单的事情。 想要从这么强大的势力手中抢回宋姝,是一件难入登天的事情。 而他方川言则必须在跟他们交锋前有足够保命和逃命的本事,现在思来想去,全身上下也唯有仍没有摸透的“定字术”和“暗示术”能够给他一丝希望。 暗示术至今仍未相投更好的办法,但是定字术则大有可为。 此时方川言脑中盘旋的就是那些可能为定字术带来新的突破的念头。 大脑正在激烈思索,阴阳照却突然出现一丝波动。 方川言心底微动,将阴阳照集中到左侧的窗户,窗外所有声音清晰的浮现脑底。 然而新的发现却令他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一种令他从心底感到厌恶的感觉,而这么特别的感觉,他也只从白日的两个修炼魔功的瘦高个身上感受过。 这两个人跑到自己窗外干什么? 最让方川言有种大难临头感觉的是这两人竟然能够轻松的摸到自己窗下才被自己发现,这种潜匿的功夫绝对可称一绝。 即使是鬼无常那级别的高手来,恐怕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 此时两人只有一人处于自己窗外,另外一个则不知何时摸到隔壁的窗外。 隔壁住着两个女子。 由于方川言所在的房间是三楼,刚好处于不上不下的位置,所以能够偷偷摸摸做点事情的地方只有每个房间的窗户。 “噗!” 轻微的声音响起,那是窗户纸破裂的声音。 方川言心中微紧,脑中极速转动,不动声色,他倒要看看外面这两个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一根细竹筒从窗户外穿进来,一股青烟从细竹筒中喷出,隔壁房子内也遭到了同样的招待吧?方川言哑然失笑,难道这两个武功不下于高刀的家伙是属于下九流的家伙?凭他们的武功大可明火执仗的强强硬夺,何必这么鬼鬼祟祟呢? 真费解。 方川言改以内呼吸,迷烟对他再也造不成任何威胁,过了一会,方川言作势被迷晕扑到床上,外面那人听到屋内的声音,大胆的撬开窗进来,同时隔壁也响起窗户开启的声音,这人进入屋内后毫不犹豫的直奔方川言,嘴里还低声念叨道:“哇哈!好久没有遇到这么美味的身体了,我一定要先好好品尝一下,不能让老幺那个小子把好处分享了,正好这次又给那群老杂毛们伤到,说不定只需要这一个‘补品’就能恢复过来啦!” 躺着装死的方川言心中叫苦,他没想到竟会遇上这么一个变态的家伙,本来这人若是偷点钱财也就随他便了,毕竟他此时的身份敏感不敢多生事端,更何况他也打不过这两人,但是现在他马上就要沦为别人的口中餐,这就由不得他装聋作哑,所以待此人来到身边俯下身来,张开大嘴往他脖子上咬去的时候,方川言暴起发难,一掌击倒此人胸口心脏处,震荡真气全数涌入。 此刻的方川言可不是以往那个全力打到别人丹田却只能让人吐口血就没事了的软蛋,尽管他对胡了仙人、寇兀、权培封这些高手无可奈何,但是全力一击下,这个跟跟高刀水平差不多的人几乎没哼一声就给他震碎了心脏,归了西天,由于这番动作非常轻巧,所以隔壁那人仍没反应过来。 方川言翻了翻此人身上,想要看看这是何方神圣,结果有关身份的东西没找到半个,倒是找到两个黑漆漆的不明金属做成的牌子,上面刻着复杂的狰狞图案,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本着有杀过勿错过的心理,方川言把这两个牌子据为己有。 除恶务尽的道理方川言非常清楚,所以他绝对不能那么轻易放过隔壁的家伙,心中念头电闪,计上心来,仔细回忆一番,在脑际真气开发下早就变得无比发达的大脑清晰的记起此人说话的频率,声调,语气等等,然后大脑控制着内力调节喉咙肌肉的震动,试着叫道:“啊!” 唔,不错已经非常接近此人说话的音调了。 隔壁听到了这边的声音,问道:“老大,啥事?” 方川言心中一动,一边悄悄的走到窗边,一边以此人的声调道:“哇哈,这个人真新鲜啊!” ------------ 貌似女友 果然,那边的人听到了方川言的话,立刻紧张起来,低声道:“老大,你不能这么不讲义气啊,我今天也受了很重的伤,这么好的补品不能只让你一个人品尝啊!等等我!” 方川言提气戒备,不一会就看到一道黑影从窗户外闪进来,不必问话,蓄势以待的方川言立刻抖出数十个波动,脚底踏地的力量猛增,迅速的贴到那道黑影背后,数十个波动的力量传导到掌心,同时震荡内力配合着涌向掌心,攻向背心。 不过这个人淫妈不愧是能够跟高刀同一层次的高手,虽然大意,但是仍有高手的直觉,在最紧要的时候勉强侧过身子,以臂膀挨下这一记。 “蓬!” 震荡内力和肌肉波动的混合力量摧枯拉朽的涌入这个一身夜行黑衣的家伙体内,方川言心中叹息,遗憾于功亏一篑,没能一举击杀此人确实是非常麻烦的事情,正要上前再补上一掌时,黑衣人早就如惊弓之鸟的借着方川言的力道飘飞到床上,速度比起鬼无常等级的高手不差分毫,然后他看到了瘫软在床上的老大,惊骇欲绝,顾不得体内的伤势,扑到那具尸体上,一试,果然死了。 “是你杀了老大?”黑衣人赤红着眼睛,阴森森问道,同时面上开始浮出诡异的黑色,随着面上黑色越来越浓,黑衣人的眼睛也由赤红变为整个的漆黑,宛若一个吸尽一切光芒的黑洞,诡异骇人。 方川言心中叫苦,势成骑虎,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扛下去,黑衣人的脸上没带黑巾,所以方川言清除的看见他的面貌,这不是今天方川言所看到的两人中任何一人的样貌,不过方川言却非常清楚此人确实就是他所碰到的两人中的一个,既然他可以易容,别人当然也可以易容。 方川言非常清楚失去了偷袭优势的自己是无法抵挡住这个人的攻击的,尤其此人像是用了什么秘术的样子,所以他毫不犹豫、丝毫没有英雄志气的转身跳出窗户,大喊:“妖怪吃人啦!”同时将自己的外袍抛向空中,然后脚尖点在窗棂上,跳到隔壁去,或许那人的秘术需要时间,所以当方川言进入到隔壁并关上窗户之后,那人才迟缓的从窗户中穿出来。 虽然身份敏感怕被人认出来,但是总比让这么一个恐怖的家伙当做点心吃掉好吧?所以方川言打定主意把事情闹大,以他想来,屋里的那位比他更加害怕身份曝光。 那人使用秘术之后大脑不太灵光,所以轻松的给方川言的“金蝉脱壳”计骗到,直奔那个在空中飞舞的衣袍。 外面已经给方川言的灌注了内力的吼声搅得天翻地覆,而进入隔壁之内的方川言此时则真正的目瞪口呆,因为室内唯一的一张床上正有两个衣衫不整的女子纠缠在一起。 方川言看的眼睛都直了,差点流出口水,好在外面那个怪物的嘶喊声提醒他此时仍在给人追杀,他转过身来,透过窗户上的小孔望向外面,发现那个黑衣人正站在院子里四处发疯,有人大胆的下去制止他也给轻松的解决掉,看他那种轻松的样子,恐怕此时他的实力已经达到鬼无常那种恐怖的程度。 方川言暗松一口气,心想幸好跑的快,然后便觉得身后一沉,一个温暖的身体趴到了他的背上,让方川言心生遐想,身后女人气息混乱,身体火热,并且焦急不耐,这一切让方川言想起了两个字。 媚药。 只有中了媚药的人才会这个样子吧? 方川言给弄得心火上升,猛地转过头来,看清了眼前这个女人,心神剧震。 因为这个女人几乎就是他以前女朋友的翻版,不,比他的女朋友还要漂亮许多,方川言细看之下做出这么个判断,两人之间有五分相像。虽然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方川言一向认为自己的女朋友已经非常漂亮,为此还有人说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但是从公正客观的角度来讲,眼前的女子确实比他的女朋友漂亮许多,漂亮至即使仙女一般的净苓都只能凭借自身神秘莫测的气质才能稍微超过她一点,而如果之比较面貌,两人可算是不分伯仲。 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倾国倾城,说的就是这种女人,方川言心中这么感叹。 ps:打劫砖头啦!要金的! ------------ 焚骨之散 方川言不是一个纯正意义上的好人,所以他可以非常坦然的对蓝姣妤、水月儿“不告而吻”盗取两女的初吻,可以非常凶恶的对着一群村民大呼小叫,对着那个懦弱吆五喝六,因此,当这个跟自己女友有五分相似却更胜于自己女友的女人主动投怀送抱时,方川言不仅心动了,也行动了。 两人合二为一时,一道汹涌澎湃的火热力道传入方川言的体内,那绝对不是什么好受的感觉,火热滚烫,幸好他的身体在吃过山洞中的红果,比较适应这种火热的劲道。 原来,黑衣人给这两个人吃的并非是普通的媚药,而是殁骨国特有的“焚骨散”,这个焚骨散不仅能够让女子欲火焚身,而且还能催发女子的生命潜力,使她们身上的内力能够在瞬间增长几十倍,这样黑衣人就能够通过交、合将女子的精血吸的干干净净,来补充自身,而经过这种霸道的采补之后,女子只有化成一具干尸的份。 所以现在进入到方川言体内的是集合了身下女人的所有生命潜力的能量,至纯至烈,如果不会特殊的方法,不但不能得到丝毫的好处,而且极有可能给这种能量烧死。 庞大的力道进入方川言体内,立刻融入到先天真气中,使得先天真气迅速增长,最后直至经脉承受不了时,多余的内力才从方川言的四肢传回身下女人身体中,这些返回的内力中已经带上了方川言的先天真气,而先天真气最善滋养身体,这样一来方川言又对身下女人做了反哺,而不是一味的采取,形成某种意义上的双修。 神命双修,是神与命两者的相互融合,神就是魂,是精神,而命则是身体,女子交出了自己的“命”,而方川言则以自己的神呼应,两者结合成为一个完美的混合体,混溶无间。 轰!前所未有的感觉冲击着方川言的脑海,让他几乎以为自己到了天堂,天地一切在这一刻几乎静止,四周百米之内的景象清晰的出现在脑中,而黑衣人仍在发狂的样子也清晰的落入心底。 转瞬,方川言清醒过来,身下女人晕了过去,而另外一人接上,同样的感觉又在他身上出现,不过他体内的经脉却再也承受不了那么多的真气,使他有种要暴烈开来的感觉。 外面则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 黑衣人已经发了狂,完全找不到方川言,就冲着那些无辜的院子发火,一道道气波不停的发出,将院子轰的希碎,就是忘记了向着他身后的客栈内打上两拳,或者此刻他呆呆的大脑中仍以为方川言只会向前跑而不是向后。 许多人都给黑衣人弄出的巨大动静惊动,但是称量自己的斤两,没人敢于上去制止。 王白熊,人如其名,长的就像一头高壮的黑瞎子,性格也是非常的暴烈,所以身为居延总管的他在接到下人淫妈报告,说有一个怪胎在城内最好的客栈内发疯一样的拆房毁屋时,立刻就炸了。 王白熊炸了的原因不是那所客栈是他名下的产业,也不是因为自己有人敢于挑衅自己的权威敢于在居延城内闹事天下大凡会点武功的人都是不服管教的,历来在城内闹事的人多了去了,他还能都管的过来吗?只因为根据受下的描述,这个人非常像是“血煞双凶”中的一人。 他跟血煞双凶之间有着不死不解的深仇大恨。 就在十几天前,他的独子突然消失,愤怒之下,王白熊调动了王家的几乎所有的力量查找儿子的下落,最后,儿子找到了,不过却只是一具被吸干了精血的干尸。 ------------ 王对上王 到最后查来查去,一切的矛头都指向血煞双凶,因为这是他们一贯的行事风格。 说起血煞双凶,那可是横行大陆的黑道大枭,两人据传是从魔魇所掌控的殁骨国来的,一身手段继承了魔魇的风格,邪恶血腥,残酷凶狠,最重要的是两人每个人的实力都有高刀那种水平,更精通一种合击之法,两人联手,几乎可以低得上鬼无常这种层次的高手,所以王白熊利用王家的影响力,聚集了一大批江湖豪杰,就在昨天终于找到了血煞双凶,但是却没有将他们拦住,只是让他们重创而逃。 此时王白熊正满世界的找血煞双凶呢,没想到他们倒是自己送上门了,王白熊二话不说,飞身赶去,临走还不忘了将府中仍未散去的那三十名花了大价钱从江湖上请来的陌刀队喊上。 当只身一人赶到的王白熊看到那个正在发了疯的寻找方川言的黑衣人时,立刻就确定了这正是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哪还有什么犹豫,纵身扑上去,手中长剑化作一溜虹光刺向黑衣人,仿若闪电。 一刺惊鸿,王白熊的绝招,在以往他凭借这招不知杀掉了多少对手,甚少有失手的时候。 不过王白熊还是低估了使用了秘术之后的黑衣人,在外人眼中极快无比的一溜虹光却没能刺中黑衣人,因为黑衣人轻松的闪过了这一剑。 王白熊大惊,即使王家家主都不可能这么轻松的躲过自己的“一刺惊鸿”,这岂非说眼前这人已经超出家主许多?但是明明在昨天的时候他还没有这么强的实力啊。 黑衣人却不给王白熊反应的机会,闪过王白熊的一刺惊鸿,脚不沾地,如同鬼魅一样的闪至王白熊面前,那双变得漆黑如墨的双手轻轻一抹,就把王白熊的宝剑拍飞,然后一双手如同一朵炫黑色的花朵朵朵绽放在王白熊面前。 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贼黑色面容,王白熊首次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黑衣人的动作真的犹若鬼魅,让人完全把握不住下一刻他会出现在何处,心底更是清楚黑衣人的这一手绝对不是那么好接的,打起十二分精神,王白熊左拳抱怀,右拳猛地打出,烈烈罡风旋起,显示他已经用上了最大的力量。 “轰!” 震天的声响凭空炸起,黑衣人只是原地微微晃动一下,而王白熊则是猛吐一口血,倒飞而回,远远的落入一堆乱石中。 黑衣人已经打出了肝火,认准了王白熊,黑影一闪,又来到乱石堆前,正要给王白熊来上最猛烈的一击时,远处响起了数十声怒喝:“孽障!休得伤人!” 黑衣人猛地望过去,原来是三十个身着铁甲,手执长柄大刀的家伙,虽然穿着厚重的铁甲,但是却丝毫不见他们的行动上有任何的迟滞,百多米的距离转瞬跨过,来到黑衣人面前。 黑衣人面上凶厉之气闪过,显然是给这三十人的挑衅激怒,毫不畏惧的冲进三十人的阵势中,正欲一掌拍死面前那人时,忽然听到一声喊声:“坤淫妈四甲二!” 面前这人突然就踏出一个奇异的步伐,堪堪躲过黑衣人的攻击,而三柄长刀也从三个不同的方向抹来,让黑衣人陷入了重重包围中。 黑衣人猛地一闪,躲过三柄长刀的攻击,有听到一声喊:“乾八丁三!”五柄长刀分别从不同的角度掠来,带着誓要把黑衣人斩成几十截的气势。 就这样,三十一个人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三十名皮甲男子无法对黑衣人造成实质的伤害,而黑衣人也不能对三十人造成一点的损失。 另一边的王白熊吐出三口鲜血后,面色苍白,心知自己今夜决不能再出手,否则定会牵连伤势迸发,严重的话甚至可能一命呜呼,他怎么想都不明白为何这个应该属于血煞双凶老幺的家伙为何会突然变得这么凶猛。 “敖……” 久久未能取得战果的老幺突然长啸一声,宛若狼吼,凄厉惨烈,然后老幺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液,化成一道血污,一双眼睛变得更黑,面色却由黑转成苍白,在四周通明的灯火照耀下,格外骇人。 “轰!轰!轰!” 诡异变化之后的老幺拳拳带起浩大的罡风,完全一力破十会,三十人的刀阵再也没有作用,更可怕的是老幺并不只是简单的杀人,而是一拳轰破了铁甲,拳头钻入到人体内,鲜血都沿着他的胳膊往上聚集,汇集到胸口,逐渐蔓延,最后当老幺将三十个人斩瓜切菜的杀掉之后全身已经变得通红了。 “轰!” 正在此时,给一身庞大的力道几乎撑爆的方川言飞身而出。 王对王。 ------------ 龙战于市 方川言并不像老幺那样神志不清,只是那股要命的劲力存储在体内却像个炸弹一样,让他担心自己会像一个气蛤蟆那样从里面爆开来,所以他不得不主动找个发泄途径,而最好的方法当然就是跟老幺狠狠的干上一架,那自然什么事都没有了。 况且,目前这股劲力已经让他的大脑有点陷入疯狂,心中也很有种嗜血的欲望。 本来正要顺手杀掉王白熊的老幺突然见到方川言这个杀掉他的兄弟的万恶凶手,凶意更胜,舍弃了王淫妈白熊,身形一闪,投往方川言。 而方川言心中也毫无畏惧,周身数十个波动传导至脚尖,震荡真气爆发,如弹丸般弹射出去,扯得空气发出蓬一声。 百米的距离在转瞬就消失掉,两人终于如火星撞地球的碰上。 到了近处,方川言才感觉到这个发疯的老幺有多么的可怕,虽然以他的阴阳照的探测,老幺的实力仍未达到鬼无常那种层次,但是却比起高刀的水平高出太多,更重要的,是老幺似乎能够操纵周遭的气场一般,使得方川言感觉到呼吸不畅,即使内力运行都有些滞涩,方川言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精力来应付这种宛若实质的压力。 老幺身形如鬼魅的一闪,从眼前消失,如果是别人遇到这种情况,必定是手忙脚乱,但是老幺此次面对的敌人却是拥有阴阳照这种大利器的方川言,方川言不慌不忙,闪电般一个后踢,同时大脑精准的控制着身体将数十个波动能量传导脚尖,体内快要将他撑爆的内力从脚尖宣泄而出,脚尖长了眼睛般的准确点中老幺赤红的手掌。 “轰!” 宛若惊天震雷,一声炸响,以两人交手为中心的区域内青石板片片碎裂,大片的碎石往四处溅射。 宛若滔天巨浪的充满着死气的诡异气劲从脚尖投入体内,引起方川言体内的先天真气的剧烈反抗,更让方川言心底有种烦闷欲呕的痛苦感,这种反抗比起以往任何一次都激烈,就仿佛两者之间是不死不休的大敌一般,而方川言也受到这种大力的冲击,飘飞后退数十米,落到一处早已变成废墟的院落内,而老幺却只在原定晃了晃,没有动弹。 那股死气虽然强大,但毕竟缺了主人的支持,加上方川言的先天真气至纯至净,是克制死气的无上法宝,所以方川言将那股死气紧紧的逼迫到脚掌,然后统统泄入到地面中,奇怪的是老幺却并没有趁着这段时间追击。 老幺并非不想趁势追击,而是方川言的先天真气真的是克制他那种传自魔魇的“丧骨气”的一大宝物,加上方川言的真气竟然是绞旋震荡的,穿透力非同小可,虽然量上并不多,但却在他体内过关斩将,一路直奔心脉,才被他雄厚的内力阻住。 场面内的劣势非但没有让方川言害怕,反而心中生出必胜的信心,之前他最担心这个比起高刀都厉害的老幺会一掌就把他打趴下,没想到两人正面硬撼一记,他竟然没有一点事,这说明他在体内这股外力的帮助下实力足足提高了二十多倍,不过就这一回的功夫,刚刚才泄出一点的劲力有开始冲击着他的经脉,体内仍旧鼓鼓涨涨。 这时老幺终于化解了体内的先天真气,不大不小吃了个亏的老幺闷吼一声,身上的血气上涌,本来就是赤红的脸皮突然变得更红,火光的映照下宛若一轮朝阳,在夜空下,诡异渗人。 “喔~!” 老幺长啸一声,震得方川言一阵气血沸腾,不远处正在观看的王白熊更是不堪的猛吐一口血,老幺以比起以往任何时候都快的速度跳跃过来,但是诡异的,他的一双赤红仍在滴着鲜血的手掌却划出一个清晰无比的轨迹,看上去缓慢无比,事实上却几乎在出现的同时就到了方川言面前。 恐怖! 不仅因为老幺那彷如佛门狮吼的一声,也不仅因为老幺那双鲜血淋淋的手掌,更重要的是他的阴阳照感觉到周遭的空气像是给凝结,连丁点的空气流动都没有,身上也仿佛压了一座大山将他牢牢压住,这座大山不仅是压在他的身体上,也是压在他的心里,让他不寒而栗。 心动意动,意动力至,方川言反击的念头刚刚产生,双掌已经平平推出,其中包含了他全身的所有劲力。 关键时刻,舍命一拼。 给读者的话: 同志们啊!动一动你们的小手,点击一下那块金砖,多谢哦! ------------ 时间静止 “轰!” 巨大的力道涌来,方川言浑身一震,全身的骨骼都给震得酥酥麻麻,体内的内力却没有如他所想像的涌出去,而是给老幺的内力封堵在体内,而且在老妖的控制下,内力竟然向后反噬回来。 反噬的力道沿着内力传导至大脑中,方川言脑中“啪”的一声清脆响声,然后知觉的大脑一片刺痛,虽然睁着眼睛却看不见任何东西,阴阳照也轰然破碎,呼呼地烈风从身后吹拂而来,让方川言知道自己是给老幺这一掌轰飞。 飞落的过程中,全身的劲力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一样,疯狂的涌入脑中,在大脑刺痛的地方消失不见,随着劲力的消减,刺痛开始消失,而内力也恢复到方川言可以承受的程度。 脑中刺痛过去之后,大脑开始变得一片轻松,方川言也终于可以恢复了视觉,而奇异的是经过这么狠辣的一掌,他体内非但没有出现严重的伤势,反而那股一直在做反的劲力却平静下来,这股现在体内的劲力只有之前的三分之一,不过比起吸收劲力之前还是增长了三四倍。 这时老幺血腥的手掌夹杂着腥臭味又来到了眼前,方川言心里一紧,大脑瞬时一片冷静,刚才脑中刺痛的地方突然一紧,蓦地,老幺的手掌开始变慢起来,并且越来越慢,方川言搞不懂这是为什么,脚尖一点,横飘三尺,脱开老幺的掌劲范围。 “咦?” 方川言终于发现了不对,按说老幺那种快若鬼魅的速度,别说是已经打到了眼前,就是离着几米的距离都很难躲过去,怎么就给他轻易的躲开了?而且老幺此刻还是以那种不紧不慢的速度手掌,慢慢的转过身。 一切就像是在放慢动作。 一道亮光从脑底闪过,方川言睁大眼睛看向别处,惊讶的发现四周的一切都像是静止了,唯一在动的就只有他和老幺,相对别人的静止来说,老幺能够缓缓的运动已经够突兀了。 时间静止? 方川言那颗发达的脑袋立刻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也只有时间静止才能解释这一切,联想现在的感觉,现在脑子发紧的那个地方应该就是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刚才老幺那一掌打得他的脑子刺痛,肯定是在那个时候造成了大脑的某些异变。 他还得多谢老幺的那一掌。 方川言猜的一点都没错,他确实造成了一种相对时间的错位,在这种状态下,他的时间流逝比别人快了许多,所以他觉的别人慢了许多,但是在别人的眼中,却是他突然变得犹若鬼魅那么快,甚至之前奇快无比的老幺都无法追上他。 两人之间一个跑,一个追,就在这块不大的地方上演了一出“瞬移”大战几乎两人每次刚刚出现,接着就消失在原处,在旁观者看来几乎就是瞬移。 糟糕! 正在兴奋的方川言竟然发现自己全身的内力发了狂的往脑中那一处涌入,消失的无影无踪。 原来这种时间静止是非常消耗内力的。 意识到这点的方川言迅速转身,闪到老幺身旁,而老幺却丝毫没有察觉,仍旧冲着方川言所留下的那个残影奔去。 方川言大喜的一掌击向老幺的脑门百会穴。 任他再强横,老子就不相信他的百会穴能够经得住这一章。 但是方川言高兴的太早了,连续使用秘术提升功力的老幺几乎就已经突破高刀这个等级跨入鬼无常那种层次上去,所以他此刻虽然癫狂无比,但是对四周的空间有种近乎直觉的感触,所以方川言惊喜时的气息泄露一丝,立刻惊动了老幺,老幺虽然不知这是怎么回事,但是还是淫妈迅速的闪开。 一掌落空的方川言立刻想通老幺能够避过自己的原因,毫不犹豫的转个方向,屏息凝神,眼睛微眯,不漏一丝气息,蕴含全部内力的一掌轻飘飘的印上老幺的百会穴。 “啪!”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音,只有这么低微的一声脆响,但是方川言的内力毫不留情的将老幺的脑浆搅烂,刚才还威风凛凛的老幺哼都没哼一声,就那么直挺挺的摔倒地上。 “蓬!” 貌似无敌,狠狠的大杀四方的老幺死了,杀死老幺的英雄也很没形象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喘气,那种时间静止的状态确实是非常的过瘾,但是对他的内力消耗也非常之多,此刻他体内已经空空荡荡,恐怕任何一个小孩过来都能杀掉他。 过了良久…… ------------ 和宁公主 居延总管府中。 方川言盘膝坐于床上,吐纳呼吸,丹田中不住的涌出大量震荡真气,快速而稳定的将他空挡的经脉填满,直至内力运转七十二个周天之后,经脉已经是鼓鼓涨涨的,方川言才不得不停下来。 方川言倾吐一口气,即使从两女那里吸收来的内力消耗了大部分,但是此次意外仍让他的内力迅速的增长至原来的两倍,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阴阳照发生了出乎意料的转变,居然拥有了时间停滞的效果,虽然使用这种技能需要耗费大量的内力,但是这却让他有了保命之技。 他自信即使再次遇上胡了仙人、权培封甚至是寇兀都不会逃无可逃。 或者,现在他也不必再担心被追杀。 因为他已经成为了居延王家的座上客,更兼以一人之力杀掉横行大陆多年的血煞双凶王白熊在看到客栈之内老大的尸体之后,自动的将这份功劳归功于方川言,当然,人确实是方川言所杀,但是那却只是方川言偷袭而成的从此以后,只怕宏照国内都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当然,这一席之地仅限于他目前的身份,严凌白,四十多岁的一个黄脸汉子。之所以取了这么一个名字淫妈,完全是为了纪念前世的女朋友,白玲燕,严凌白正是白玲燕倒过来。 想到前世的女友,就想到了那两个跟自己一度春宵的女人,思想转到两女身上,方川言不禁苦笑。 在他杀掉老幺之后不久,内力还未恢复过来之时,两女就穿好衣服从客栈内走出,而且两女显然是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看到方川言,冷哼一声,然后施施然走到王白熊面前,说了一句话。 “给我准备一辆马车,我要回京。”说话的是后来的那个女子,话语间,一股傲气自生。 一个平民女子竟然敢跟王白熊说这种话?当时方川言的注意力大部分放在那个跟自己前世女友有几分相似的天仙般的女子身上,对这一位没有太过注意,但是既然已经跟自己发生了关系,他就已经从心底将这个女人当成自己的禁脔,当然不允许她出问题,就在方川言准备用自己体内所剩不多的内力将两女掳走时,让方川言更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卑职这就去准备。”王白熊虽然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但是仍不顾自身满身的伤势,点头哈腰道:“您稍等。” 两女就那么坐上马车走掉,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只有那个跟前女友相似的女子还在登上马车之前看了他一眼,眼中微微露出迷茫。 方川言看着两女走掉,心中松一口气的同时仿佛又有一些失落他还真的有点头疼怎么处理这种事情,毕竟不是光明正大的占有了她们,而且还是两个。 王白熊性格猛烈如火,为人也很豪爽,对方川言这个救了他的命、且是替自己报了杀子之仇的恩人很是恭敬,没有一点官架子或许也是有着拉拢的意思,毕竟方川言是一位能够一人独灭血煞双凶的大侠,王白熊虽然性格豪爽,但却并不缺少一刻玲珑心,否则王家怎么会让他来镇守居延这个大本营。 所以当方川言问王白熊那两女是什么身份,竟让身为居延总管、背景深厚的他也要点头哈腰时,王白熊很干脆的就告诉了方川言:“哈哈,严老兄是不是看上这个小丫头?不是兄弟我信不过你的实力,而是这个小丫头身份太尊贵,跟我说话的那位就是咱们可皇的同母亲妹妹,和宁公主,可皇非常宠爱这个妹妹,前几日这位和宁公主突然就留下一封信,出走了。可皇这才下了密旨,让各处官员查找……” “那另外一个女人呢?”方川言想不到这个女人竟有这么深厚的背景,不过他更关心的还是那个跟前世女友相似的人。 “嘿!原来严兄是看上那个小丫头……那是和宁公主身边的贴身丫鬟。”王白熊一副大家心知肚明的模样,全然不知方川言早就将这两朵花采了。 “只是一个丫鬟?”方川言一呆,在他心中,那么美丽的女人应该有着比和宁公主更加加厉害的身份才是。 “严兄可千万不要小瞧这个丫鬟,私底下,大家都说那个丫鬟才是宏照国第一美女,甚至拿到整个大陆去比较,也是数一数二的,这些年一些王公大臣们没少跟和宁公主要过这个丫鬟,可是和宁公主就是死不放手,让大家无可奈何啊!” 方川言心中翻个白眼,不过……捷足先登的感觉不错。 ------------ 针锋相对 丫鬟叫做小柔,名字很普通,但是想到那具火热的身体以及堪比净苓的美丽容颜,方川言心中不由火热。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 “大爷,您好了吗?老爷在前厅等您。” 方川言一愣,现在已经是深夜了,王白熊找自己干什么? 虽然王白熊是个大大咧咧的莽汉,但是他的官邸却建设的很有品位,飞檐斗拱,小桥流水。 但是,这风格…… 方川言想起了当日在建筑大师白志公家所见,虽然摆设不尽相同,但是整体风格上却很是相似。 难道这座府邸是白志公所建? 但是方川言随即就推翻了这个念头,以白志公在大路上那么显赫的名头,根本不可能屈就跑来为王白熊淫妈费心劳力的建造官邸。 …… 另一边,王白熊却在和一个三岁多岁的青年说着,青年相貌还算上佳,但是一双小眼睛却让他看起来稍显阴鸷。 “大哥,你怎么就肯定他没有拿到钥匙?血煞双凶的尸体上我们已经搜遍了,都没有找到,这等重要的东西,血煞双凶一定不敢不带在身上。那钥匙一定就在他身上,此次把他放走了,再想抓住他可就没那么容易了。”阴鸷青年眉头微皱道。 “哼!你大哥我看人的眼色还是有的,何况血煞双凶身上有钥匙也只是传闻而已,并不一定就真的在他们身上。”王白熊冷哼一声,不悦道。 “一定就在他们身上,否则怎么解释这两人遭到殁骨国高手追杀而逃到大路上呢?”阴鸷青年不服气反驳,却给王白熊一个牛眼瞪回去,“不管怎么样,还是要仔细问一问才对,传闻这个钥匙可是开启‘青羊宝藏’的关键之物,青羊宝藏的地图已经有了下落,决不能让人把那三把钥匙拿走。” 脚步声响起。 还没进屋,方川言就以改变过的嗓音喊道:“天色已晚,王兄为何还要找在下?莫非出了什么大事?” 王白熊快步从厅内走出,一把搂住方川言的肩膀,“早说过了,不用那么客气,喊我白熊就行了,要不,喊黑熊也没关系,老严你既然救了我的命,那这辈子都算我欠你的,你再这么客气,那可就真的是拿我当外人了。” 方川言无奈笑道:“好!那就叫你白熊,嘿!这个名字有气势。这位是……” “在下王白唐,见过严哥。严哥叫我小唐就好。”阴鸷青年起身抱拳道。 白糖?这名字有创意。 话说的非常客气,但方川言察言观色的能力何等厉害,当然看出这句话下面的言不由衷,不过看着一个比自己大出十岁的家伙叫自己大哥,这种感觉方川言尚是首次尝试。 唔!不错! “哈哈……大家都是自己人,老严,这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在族中我们都是进退一体的,老严你就当成自己弟弟那样就行了。” 方川言好奇了,这个王白熊怎么回事?还不说到底有什么事。大半夜把自己叫来就是为了介绍自己弟弟吗? 王白熊不说,王白唐却先开口了:“这么晚请严哥来却是有一件事情相问。” 方川言暗道来了,同时瞥瞥王白熊,看到他脸上不快的神色,心下稍安,朗声笑道:“小唐有何问题尽管问,你严哥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弟想知道严哥杀掉血煞双凶之后有没有从两人身上找到几把钥匙?”说这话的时候,王白唐小眼紧紧地盯着方川言的表情,企图从他脸上看出有什么破绽。 可惜,他的算盘注定打不响,因为方川言确实不知道有什么钥匙。 方川言一愣,诧异道:“什么钥匙?” 王白唐仍旧死死地盯着他,看的方川言心理发毛。 这个时候,方川言不得不表现出一丝怒意我一个杀死血煞双凶的高手还能让你一个小辈吓住吗? “我不知道你所说的钥匙是什么,从遇到血煞双凶开始,我就一直在跟他们撕斗,哪儿有功夫去拿那个劳什子的钥匙。” 方川言很健忘的将自己从血煞双凶的老大身上摸出来的东西忘记,非常义正言辞道。 “严哥既然这么言之凿凿,可否让小弟我搜身验证呢?”王白唐眼睛一转,又出一计。 “笑话!我严某纵横天下数十年,还从未听说过谁敢来搜某家的身!”作为现代人的方川言对搜身这种行为甚为痛恶,面色板起,王白唐再不识抬举,他就要翻脸走人了。 ------------ 牛鬼蛇神 “放肆!”王白熊牛眼一瞪,喝了一声,复又对方川言笑道:“我这个弟弟被我宠惯了,向来没大没小,老严你千万不要介意,明日中午,白熊我在府中宴请宾客,以……” “算了,白熊,我也不便久留,明日就要重新启程。” “你……唉!好吧!老严你要到什么地方去?” “去云山庄。” …… 翌日,方川言踏上了王白熊特意为他安排的前往客船,船上挂起王家的旗子,可避免遭受沿路水匪的袭扰。 方川言所在的是客船上最好的一个舱室,位于客船的最上一间,从窗户可以纵览沿河的美丽风光。 方川言没有观看风景,而是坐在床上仔细体味昨天的收获。 最大的收获当然是获得时间凝滞的能力,其次就是内力一下增长了两倍,现在方川言自信即使对上余世泽,只拼内力也不会落于下风。 内力大增的情况同样让阴阳照发生了改变,现在不需方川言仔细去探查,空气中的每一颗灰尘飘动的轨迹都能清晰的被他把握到。 除此之外,方川言还有另外一项意外收获暗示术。 昨夜他在房间内仔细的推敲暗示术,没想到大脑像是开了窍一般,无师自通的总结出十条暗示术,加上之前自己总结出的暗示术,现在他脑中已经有了六十九种暗示术。 方川言怀疑自己昨夜这么轻松地总结出十条暗示术是否是因为脑中的异变所引发的,但又找不出丝毫证据。 “那个小子一定会走这条船吗?”一把熟悉的声音响起。 方川言心头一跳,这个声音正是曾经追杀过高刀的双胞胎兄弟之一,王策。 有那么一刻,方川言甚至以为这个家伙是王白熊派来杀自己的。 不过当他将阴阳照的范围扩大,探知下面船舱内的声音之后,心里安定下来。 舱内有数道熟悉的呼吸声:王策、王应两兄弟,昨夜刚跟自己发生一点不愉快的王白唐,令方川言最惊讶的,里面竟然还有“蛛手”商广凉! 余外还有一男一女的呼吸声。 王策王应两兄弟和王白唐都是王家的人,他们怎么会和商广凉在一起?难道商家和王家已经结盟了? 商广凉斩钉截铁道:“他一定会走这里,不要问我从什么地方得来的消息,我不能说。” 王白唐道:“先说好了,如果此次得手,我们王家一定要拿大头,毕竟我们出力最多。” 那个女子道:“奴家对那个小子身上的什么‘青羊宝藏’没什么兴趣,奴家只想报杀夫、杀女之仇,各位只消让我们手刃仇家即可。” 剩下的男声冷冷道:“我只报杀父之仇。” 方川言立刻听出,这个声音竟是那日同样追杀高刀的一个人,龙开山的四子龙闲庭。 慢着,龙闲庭报杀父之仇?那岂非说此次他们要对付的人就是淫妈高刀? 那么从那个女人所说的杀夫、杀女之仇,结合从古成典那里听来的高刀杀掉龙开山的过程,不难推断出这是龙倩儿的母亲,龙开山的五姨太。 龙蛇齐聚啊! 众人商议了一阵之后,各自散去。 方川言笑笑,他是不会插手这趟浑水的,无论下面这帮牛鬼蛇神还是高刀都跟他有不小的过节,看他们狗咬狗才是最好。 正要撤回阴阳照,呼又听到王应道:“七叔,您不是说那个严凌白就在这个船上吗?我们何不趁着人多,把他也抢了,看看他身上到底有没有那几把钥匙。” 方川言心中一震,更奇怪王应叫谁七叔,难道船上还有另外一个人没有被他发现,阴阳照探测声音的来源,发现王应所在的屋子内只有他们兄弟以及王白唐。 “你以为我不想吗?奈何此人对大哥有恩,若是他在这趟船上出了问题,大哥一定会怀疑到我的身上,等往后我们找个机会偷偷下手就可以。”回答王应的,正是王白唐。 方川言哑然失笑,这种大家族中总是会出现年龄大的反而辈分低的事情,对王白唐等人的计划,他更是不屑一顾,只要是在水面之上,即使是寇兀来了他都不害怕,至于过后再来找自己?这个身份往后都不知何时能用到,王白唐想来找自己报仇,等下辈子去吧。 不过他对王白唐为何莫名其妙的认定他身上就有几把钥匙非常好奇,同时对他们口中的“青羊宝藏”非常感兴趣。 蓦地,方川言浑身剧震,因为他想到一种东西,非常可能是王白唐所说的钥匙。 ------------ 美人之计 方川言从怀里拿出那两枚从血煞双凶老大身上搜出的令牌,上面狰狞的图案依旧,但是此刻在方川言眼中,他们身上却多了一重另外的身份。 钥匙。 方川言闭目思索一会,将所有事情理出个头绪。 很明显,高刀身上带着什么“青羊宝藏”的秘密,而这伙人此次聚集到一起截杀高刀是由各种利益促使的,王家三人及商广凉是想从高刀身上得到“青羊宝藏”,至于王家兄弟有没有想到在夺宝的同时为自己的妻弟报仇就不得而知了。而龙闲庭和龙开山五姨太只想报仇。 甚至不难推断,王白唐所说的钥匙可能就是自己手中的两枚令牌正是开启“青羊宝库”的钥匙。 由此想来,或许正是因为高刀身怀宝藏的秘密,所以当初自己救了高刀,高刀不仅不报答,反而抢走马匹相信以鬼无常犀利的看人眼光,高刀绝不可能是那种负心忘义之辈,否则他不敢将自己的女儿托付给高刀,既然高刀不是负心忘义之辈,那么对高刀的表现唯一的解释就是,高刀误将方川言的搭救当做了一种阴谋。 方川言眉头微皱,如果是这个原因,那么高刀那么对他就可以原谅,而且,高刀有宝藏的秘密,而方川言身上有开启宝藏的钥匙,两人是合则两利,分则两害的关系。 既然这样,他可不可以和高刀联手,狠狠地挫败船上这些牛鬼蛇神的阴谋呢? …… “他们来了!” 一声低微的声音将打坐运功中的方川言惊醒过来,此刻他已经换上另外一副面孔,正是当日救了高刀时的那副面容,一个面色微黑的乡下青年。 方川言微黑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他到现在仍给人追杀的相知丧家犬全拜商广凉的计策所赐,能够破坏他的计划,确实是很开心的事情。 方川言飞身从窗户越出,同时内力进入脑脉,时间凝滞的效果发动,天地一切似乎静止下来,这种情况下,方川言从窗户跳下到甲板上也只是一闪,近似瞬移,四周随有几个乘客在,但却无人发现方川言的动作。 站在甲板上,方川言暗自吐纳呼吸,刚才只这么一下,就让他耗费了十分之一的内力,看来这种技能绝不能轻易动用。 “蹬蹬蹬”熟悉的脚步声由船体传入方川言耳中,令方川言稍有惊讶的,是高刀身边竟然还有另外一个步伐轻盈略带轻浮的人,阴阳照辨别一下,轻易推断出这是一个女子的脚步声。 方川言一挑眉头,高刀竟然还带了一个女人? 人影出现,果然是高刀,仍是紧身蓝袍,身材挺拔,傲然冷酷,甫一登船就吸引了船上众多女性的目光。 高刀身边的正是一位身材娇小,面容秀丽,宛若一朵柔弱花朵的美丽女子。 方川言眉头微皱,因为阴阳照清楚地探测出高刀此刻正身负内伤,这使得方川言对自己的计划有了一份踌躇,本来按照他的计算,高刀应该是一个主力,但是现在高刀这幅模样根本无法担当起主力的作用。 高刀和女子进入一个舱室内,方川言则站在甲板上做观光景色样子,实则阴阳照早已将两人锁定,更将他们周围的一切都探知其余六个牛鬼蛇神此时正躲在舱室的两侧,显然他们早就知道高刀将会进入这个舱室。 方川言暗自纳罕,按说像高刀这种冷酷的独行侠的踪迹是根本无法预测的,为何这六人却能够这么准确的知道高刀的落脚之处? 船身一震,客船启动。 “刀郎,你有伤在身,不便行动,先在此疗伤,待奴家为你弄些水来。”女子声音粘糯如米,像一只小猫抓在心底。 “嗯。”高刀淡淡道,声音中略带嘶哑,是伤势所致。 女子莲步轻挪,走出门来,刚来到厨房内,门帘一掀,一个人走了进来。 正是商广凉。 女子没有丝毫惊讶,恭敬道:“二少主。” 商广凉点点头,默不作声,将一包药剂交给高刀,转身离开。 这一切都给方川言以阴阳照探测的一清二楚,同时也知道了高刀的行踪为何会泄露出来。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果然不假。 “来,刀郎,把这些药和水服下吧!”女子眼中略过一丝微不可查的伤痛,像高刀这种男人对每个女子都是拥有致命的吸引力的,她当然也不例外,可是她的身份决定了这只能是一个骗局、悲剧。 “砰!砰!砰!” 敲门声骤然响起,不仅让屋内两人淫妈吃了一惊,两侧舱室内蓄势待发的六人也大吃一惊。 ------------ 黄雀在后 敲门的当然是方川言。 里面一阵沉默,随后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一张让人望之生怜的动人脸蛋。 “是你?”高刀满脸惊讶。 “在下此来只是为了告诉高兄一件事情,那碗水是不能喝的。”方川言完全无视高刀的惊讶,缓步踱进舱室,微笑道,当然,他是改变了声音的。 “你什么意思?”即使是叱问,女子的声音仍是那么甜美。 高刀疑惑的看向自己手中的瓷碗,里面的水清澈透明。 “刀郎!”女子花容惨淡的挪至高刀身前,“这碗水是奴家倒的,他在说奴家想要害你呐!” “我可没那么说,不过你不妨让她喝下这碗水试试,一目了然喽。”方川言抱肩轻松道。 “好!那我就证明给你看!”女子一把接过瓷碗,貌似坚定道。 但是方川言阴阳照清楚地把握到此女藏在袖中的另一只手出现一支簪子。 寒光乍现,而且距离太近,即使是高刀这种高手都完全无法反应过来。 “当!”石子儿和簪子碰到一起,石子儿内饱含的震荡真气灵蛇一样钻入女子体内,引起一阵刺痛,簪子一下脱手。 “当!”蓝汪汪的簪子落到地上,明显是淬毒后才会出现的样子。 这次什么都不用说了。 “隔壁的几位,你们还不出来吗?”方川言出手如电,一个手刀砍到女子的后颈上,女子一声不吭的晕过去。 话音一落,隔壁立刻响起数声轻重不同的呼吸声,显是他们听到方川言的话之后慌了神。 “是谁?”高刀双目爆睁,手中的瓷碗化作流光甩向隔壁。 “彭!”不等瓷碗击碎墙壁淫妈,隔壁的六人已经穿墙而过,各施绝招。 最光亮的当然是王家兄弟及王白唐所使出的剑阵,这三人同是出自王家,所学相差无几,配合上最为娴熟。 但是最快的却是龙开山的五姨太,此女竟然犹若一抹惊鸿,首先来到高刀面前。 紧跟而来的,则是龙闲庭的一支长剑。 倒是最让方川言担心的商广凉竟然负手而立,没有出手。 “跳船!”方川言急喝道,同时脚底发力,首先迎向王家三兄弟。 “竟然是你!”曾被方川言破坏过一次好事的王家双胞胎显然对方川言现在这个面貌非常熟悉,同时手低丝毫不减分毫。 剑阵牵连之下,王白唐不得不将剑锋指向方川言。 方川言脸上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昨夜刚刚琢磨出的一种暗示术正好派上用场,身体数个微妙的动作,立刻让对面三人有种方川言会不理会其余两人,只拼命对付自己的错觉,更让他们骇然的,是心底竟然都相信方川言能够一命换一命。 三人均是自私之人,当然不肯为了一个毫不相关的人搭上自己的性命,撤剑自保。 方川言足底发力,倒飞至高刀身边,接下龙开山五姨太一掌,借力飞退,拉住刚刚拼足余力跟龙闲庭和五姨太对了一记而引致旧伤复发的高刀,就要破窗而去。 一溜乌光骤然从天而降,竟隐然罩住两人所有方向,使两人均产生不得不硬拼一记的感觉。 方川言灵光乍现,竟在这种时刻由领悟到一种暗示术,全身又是几个特别的动作,引得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将高刀先甩出窗户。 那一溜乌光果然向着高刀奔去,隐含风雷之声。 “哈哈!”方川言和高刀竟反道而行,变成方川言被甩向窗外,而高刀身形一滞,恰好躲过乌光。 “蓬!”方川言脚尖点在乌光之上,庞大的劲力将他击飞,同时也将高刀带出窗户。 众人追之不及,眼睁睁的看着两人从窗户中逃走。 水底,方川言不断将先天真气输入到高刀体内,维持着高刀的内呼吸,同时身体上下产生几百个波动他发现现在大脑能够控制肌肉做出的波动更多,或许是大脑在昨夜的激斗中产生了变异两人就如两条梭鱼在水底前进,没多会就将客船远远甩在身后。 岸上。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救我?不要告诉我只是因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不信这个。”逼干身上的水汽,高刀面无表情道。 “当然是跟你做交易的,确切的说,上次救你是纯属路见不平,但是此次则是为了交易。”方川言毫不客气道。 “什么交易?” “青羊宝藏。”说完之后,方川言丝毫不顾高刀冰寒的脸色,转望向滔滔江水。 此刻,严凌白杀死血煞双凶的事情已经从居延城散播向四方了吧? ------------ 黄雀在后 敲门的当然是方川言。 里面一阵沉默,随后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一张让人望之生怜的动人脸蛋。 “是你?”高刀满脸惊讶。 “在下此来只是为了告诉高兄一件事情,那碗水是不能喝的。”方川言完全无视高刀的惊讶,缓步踱进舱室,微笑道,当然,他是改变了声音的。 “你什么意思?”即使是叱问,女子的声音仍是那么甜美。 高刀疑惑的看向自己手中的瓷碗,里面的水清澈透明。 “刀郎!”女子花容惨淡的挪至高刀身前,“这碗水是奴家倒的,他在说奴家想要害你呐!” “我可没那么说,不过你不妨让她喝下这碗水试试,一目了然喽。”方川言抱肩轻松道。 “好!那我就证明给你看!”女子一把接过瓷碗,貌似坚定道。 但是方川言阴阳照清楚地把握到此女藏在袖中的另一只手出现一支簪子。 寒光乍现,而且距离太近,即使是高刀这种高手都完全无法反应过来。 “当!”石子儿和簪子碰到一起,石子儿内饱含的震荡真气灵蛇一样钻入女子体内,引起一阵刺痛,簪子一下脱手。 “当!”蓝汪汪的簪子落到地上,明显是淬毒后才会出现的样子。 这次什么都不用说了。 “隔壁的几位,你们还不出来吗?”方川言出手如电,一个手刀砍到女子的后颈上,女子一声不吭的晕过去。 话音一落,隔壁立刻响起数声轻重不同的呼吸声,显是他们听到方川言的话之后慌了神。 “是谁?”高刀双目爆睁,手中的瓷碗化作流光甩向隔壁。 “彭!”不等瓷碗击碎墙壁淫妈,隔壁的六人已经穿墙而过,各施绝招。 最光亮的当然是王家兄弟及王白唐所使出的剑阵,这三人同是出自王家,所学相差无几,配合上最为娴熟。 但是最快的却是龙开山的五姨太,此女竟然犹若一抹惊鸿,首先来到高刀面前。 紧跟而来的,则是龙闲庭的一支长剑。 倒是最让方川言担心的商广凉竟然负手而立,没有出手。 “跳船!”方川言急喝道,同时脚底发力,首先迎向王家三兄弟。 “竟然是你!”曾被方川言破坏过一次好事的王家双胞胎显然对方川言现在这个面貌非常熟悉,同时手低丝毫不减分毫。 剑阵牵连之下,王白唐不得不将剑锋指向方川言。 方川言脸上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昨夜刚刚琢磨出的一种暗示术正好派上用场,身体数个微妙的动作,立刻让对面三人有种方川言会不理会其余两人,只拼命对付自己的错觉,更让他们骇然的,是心底竟然都相信方川言能够一命换一命。 三人均是自私之人,当然不肯为了一个毫不相关的人搭上自己的性命,撤剑自保。 方川言足底发力,倒飞至高刀身边,接下龙开山五姨太一掌,借力飞退,拉住刚刚拼足余力跟龙闲庭和五姨太对了一记而引致旧伤复发的高刀,就要破窗而去。 一溜乌光骤然从天而降,竟隐然罩住两人所有方向,使两人均产生不得不硬拼一记的感觉。 方川言灵光乍现,竟在这种时刻由领悟到一种暗示术,全身又是几个特别的动作,引得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将高刀先甩出窗户。 那一溜乌光果然向着高刀奔去,隐含风雷之声。 “哈哈!”方川言和高刀竟反道而行,变成方川言被甩向窗外,而高刀身形一滞,恰好躲过乌光。 “蓬!”方川言脚尖点在乌光之上,庞大的劲力将他击飞,同时也将高刀带出窗户。 众人追之不及,眼睁睁的看着两人从窗户中逃走。 水底,方川言不断将先天真气输入到高刀体内,维持着高刀的内呼吸,同时身体上下产生几百个波动他发现现在大脑能够控制肌肉做出的波动更多,或许是大脑在昨夜的激斗中产生了变异两人就如两条梭鱼在水底前进,没多会就将客船远远甩在身后。 岸上。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救我?不要告诉我只是因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不信这个。”逼干身上的水汽,高刀面无表情道。 “当然是跟你做交易的,确切的说,上次救你是纯属路见不平,但是此次则是为了交易。”方川言毫不客气道。 “什么交易?” “青羊宝藏。”说完之后,方川言丝毫不顾高刀冰寒的脸色,转望向滔滔江水。 此刻,严凌白杀死血煞双凶的事情已经从居延城散播向四方了吧? ------------ 青羊真人 再回到船上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上船时方川言仍是使用时间凝滞,神不知鬼不觉的跳入自己的窗户。 换上严凌白的面容,方川言才放松的吐了一口气。 高刀身上确实有关于“青羊宝藏”的秘密,但是高刀却并不知道“青羊宝藏”到底在什么地方,更没有什么青羊宝藏的藏宝图,他所知道的只是一点线索而已,这让方川言大失所望的同时,也心中冷笑,这个高刀一定知道的比这些多得多,只不过仍对方川言不信任而已。 不过方川言还是从高刀嘴中知道了青羊宝藏的来历。 青羊宝藏相传是青羊真人所留,而青羊真人在百多年前也就是在孟时人掌权的年代里是比六大游侠都要厉害的超卓人物,他和孟时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崛起大陆,两人一文一武,在千多年的时间里影响着整个大陆,又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消失,所以虽然表面上看,青羊真人和孟时人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很多人都猜测青羊真人和孟时人在私底下有着某种联系。 在青羊真人活跃的年代里,几乎无人敢樱其锋,即使是强如兀王也不敢轻易地惹上青羊真人,甚至有人猜测他其实已经到了当年布果的水平,虽无人验证此时,但是许多人却称他为半王。 在孟时人灭亡之后,青羊真人也突然间消失,给所有人留下无尽的悬念,不过奇怪的是在青羊真人突然消失十几年之后,天下间不知从何冒出一条“青羊宝藏”的消息:孟时人知道自己对抗四王的事情有可能夭折,所以提前建造了一个宝库,里面收集了大量的财宝、武器、各类秘籍,最重要的,是里面收集了孟时人亲自编纂的武功秘籍孟时人的武功,比起青羊真人或许会差一些,但是六大游侠却是无能望其项背的。 这样的宝库已经让人垂涎三尺,但是却不是让众多人为之疯狂的原因。 在那个真假不明的消息淫妈中,提到孟时人将这个宝库交给了至生好友青羊真人保管,而青羊真人后来就是在这个宝库中坐化,以青羊真人高深莫测,直追布果的功力,极有可能留下类似“布果核”一类的宝物。 财物到处都有,没必要非要从青羊宝库来取,但是跟“布果核”媲美的宝物可是少之又少,布果核尚需千年才能有机会夺取,但青羊宝藏却是时时刻刻都能进入的,如果有幸得到青羊真人坐化遗物,那么即使是世上最愚蠢的人,恐怕也能凭之修炼出不下于六大游侠的武功。 所以虽然到现在各个朝廷对半统时期的事情的掩盖,知道青羊真人的人日渐减少,但是关于青羊真人的许多事迹仍在老一辈流传,所以知道青羊宝藏的人仍不在少数,关于宝藏的争夺仍很激烈。 同样,方川言对那些财宝、武器并不感兴趣,最感兴趣的,就是宝库内传闻的青羊真人坐化遗物,当然,如果没有坐化遗物,得到孟时人所著的秘籍也是很不错的。 如果方川言身上没有那两把钥匙,即使知道里面有很多让他心动的东西,他也不会行动的,但是现在机会自己送上门来,没有理由不动手。 由于高刀的戒备,方川言也没有将自己身怀钥匙的秘密告诉他,只是说他知道钥匙的下落,所以,如果高刀真的想要开启宝藏的话,一定会主动来找他的。 另外,方川言还从高刀嘴中知道了另外一件事情一件让他非常惊讶、恼火的事情。 当日方川言救了高刀之后,反被高刀抢走了马匹,原因确实是高刀认为方川言对他身上的宝藏有所图谋,但是,根据高刀所说,他这么怀疑并非是自己想起的,而是当时有另外一个人传音给他,才让他坚信不疑。 另外一个人传音给高刀? 方川言当时第一反应就是不信,这怎么可能?他的阴阳照处于时刻开启的状态,即使是当时阴阳照没有现在这么强,但是对周围五十米内的景物也能做到分毫毕现,而对一千米内的声音也能分析的非常透彻。 难道有人在一千米外给高刀传音? 方川言很快就将这种可能打消了,就算有人能够做到凝束真气送出这么远,可是当时四周全是山林,那人总不能控制真气转弯吧? 想来想去,还是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有人突破了自己阴阳照的监视,来到他们身边,还给高刀传音造谣。 方川言头痛起来。 这人是谁? ------------ 无名高手 一天后,方川言终于在群山环绕之中找到了去云山庄。 去云山庄建立在一座高约五百米的山峰半腰之上,时而有云雾笼罩 从山脚往上有专门修葺的青石台阶。 拾阶而上,半个小时之后,方川言终于来到去云山庄山门之前。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 “庄主有情严凌白严大侠到正义厅一叙。”一个小厮恭敬有礼道。 方川言微微一笑,此刻他还是严凌白的面容,在他杀死血煞双凶之后,世上不知有多少势力在盯着他这位新晋高手,而鬼无常既掌握着暗风,那么打探到他回来此处也不是什么难事。 再度拾阶而上,一路来至正义厅。 厅内正座而面的,不正是鬼无常嘛!仍是表情酷寒,即使见到方川言来到也没有起身相迎。 当然,以鬼无常的身份,完全有资格这么做。 小厮退去。 方川言以本来声音道:“晚辈严凌白,久闻鬼庄主大明,特来拜会!” 鬼无常双目爆睁,以他超卓的记忆力,当然听出这是方川言的声音,不过鬼无常不愧是名动大陆的超卓高手,双目再度微闭,淡笑道:“真是好小子!走吧!这里说话不便,跟我到密室。” 密室中。 “看掌!” 甫一进入密室,鬼无常毫无预兆的大喝一声,同时右掌从吊诡的角度袭来。 方川言无惊无惧,淡笑一声,内力疯涌入脑中,天地一切都变慢起来,鬼无常的一掌也跟平常人的一掌毫无差别。 呼! 一阵风呼过,鬼无常讶异的发现,自己必中的一掌惊然落空! 方川言立住,一阵气虚,此番一动,虽然差之毫厘的躲过鬼无常的一掌,但是体内的真气也骤然消失了三分之一。 “果然有些门道,怪不得能够杀死血煞双凶,说说看,你到底有了什么奇遇。”虽然失手,但鬼无常不以为意,淡淡道。 于是,方川言慢慢的将自己怎样落下山崖,怎样在胡了仙人、寇兀的追杀下发现密道、怎样在山洞中生活、怎样出来……直至一日前救了高刀。 他说的详细,即使自己的功力增长,内力变化,甚至青羊宝藏和钥匙的事情都一股脑的说给鬼无常听,说完这些,已是一个时辰之后。 将埋藏心中多日的秘密倒出,方川言心中一阵轻松,然后,方川言说明了来意。 “此来,晚辈是有一事相求。” “为了查找宋姝的下落?”鬼无常淡淡道。 “前辈明鉴,正是为了此事,听前辈的口气,对此事有所了解?”方川言以期望的眼神望向鬼无常。 “根据今天的最新消息,北府之外突然出现一群黑衣人的尸体,从各种特征上来看,正是大梁镖行派出掳走宋姝的那伙人,不过宋姝不见了踪影。”鬼无常道。 “什么?”方川言大吃一惊。 是谁敢在大梁镖行身上动手脚? “是河联财帮做的吗?” “不是,所有尸体都是心脉震断,而且从手法淫妈看,他们是死于一人之手。那群人中不乏高手,能够这么轻易地将所有人都杀死而不逃走一人,并且事后还不掩埋尸体,这一切都证明此人是不下于我的高手,也只有这种人才敢向大梁镖行下手。河联财帮中是绝对没有这种高手的。” “还有没有别的消息?” “唔……没有,不过,倒是严凌白杀死血煞双凶的事情已经传遍宏照国,我想……这个身份可以好好利用一下。”鬼无常笑道。 “前辈是说……”方川言心中微动,之前他打算永远不会再让严凌白这个身份出现,不过……如果有那么一个能够拿得出手的身份,可以处理很多一前做不到的事情。 “对。” 当下,两人如同两只老狐狸密谋商议起来。 …… 日至晌午,两人终于从密室中走出。 现在见到鬼无常,方川言完全没有以前的那种紧张和压抑,这也证明了这短短的时间里进步有多大,环顾左右,笑道:“怎么没见到水月儿呢?那丫头不是总说这里没趣的紧,以她的性格,有人来访,怎都应该跑来看看吧?” 鬼无常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苦笑,道:“自从上次回来那丫头终日郁郁不欢,哪还有什么心思往外跑?唉……现在我倒是期望她再像以前那样,怎都比现在的模样好。不过……现在你活过来,我想……她应该能高兴起来吧?” “她……”方川言内心一震。 ------------ 情深意重 “呵呵……她在后院,你自己过去找她吧。”鬼无常笑了笑,一说到水月儿,鬼无常那张万年冰山一般的脸上总是表情生动。 这么明显的暗示,方川言怎么会听不出来? 看来水月儿说的没错,鬼无常真的把自己列为准女婿之一。 去云山庄是建立在半山腰上的,越往后走,越是高挺,七拐八拐,终于看到所谓的小院。 竟是建立在山腰一侧高耸山壁之上的平台中的院落,居高临下,山壁光滑无缝,轻功不佳者还无法登上去。 方川言促狭之心涌起,不打招呼,保留严凌白的面容,壁虎游墙的爬上去。 登上十米高的院落,易玄终于看到了院落中那栋充满女儿家气息的阁楼,满心的促狭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二层的阁楼上,一个女子凭窗而坐,峨眉紧蹙,怔怔的望着天空,眼色无神,脸庞比起之前印象中的,消瘦了许多,让方川言心中大痛。 小窗凝坐独幽情。 正是数日不见的水月儿。 水月儿恰好望向这边。 双目相对。 “哪里来的小贼!”一声娇叱,一道娇小的身影从窗户中穿出,空中滴溜溜打个转之后,带着一股寒气,迎面一掌击来。 方川言哑然,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出手的却不是水月儿,而是那个跟水月儿情同姐妹的丫鬟,添香。 添香无愧于去云山庄首席丫鬟的职业,这一掌使出,空气中都隐含冰霜之气,换做是以前的方川言,即使能够接下这一掌,也必定手忙脚乱。 但是,现在的方川言已经是经历了诸多大变,能够正面杀死血煞双凶虽然只是其中一个的超卓高手,蜡黄色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左脚往外轻挪一步,立时让添香以为方川言将会躲向左边,玉掌也往左击去。 一掌击空。 方川言微笑着跳到一边。 “添香!住手!”水月儿惊喜交加的声音响起道。 “为什么?小姐?”添香显然不明白。 方川言很无奈的耸耸肩,把添香气的鼓鼓的。 鹅黄色的身影飘至,水月儿落到方川言面前,紧紧地盯着方川言的双眼,难以置信道:“你……” 方川言知道戏不能再演下去了,在脸上揉搓一下,“广颜”制成的面具掉落下来。 “啊!”水月儿和添香同时叫起来。 所不同的,是水月儿的叫声中饱含了一分难以置信、三分惊喜、六分激动,而添香则纯粹是见鬼那样的惊讶。 还未等方川言说出一句话,一个香喷喷的娇躯就扑进怀里,几让方川言忘乎所以。 “呜呜呜……人家……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在山崖下找了很长时间……都没找到你……呜呜呜……”美人在怀中轻轻颤抖,激动地难以名状。 方川言从来没想到水月儿会这么关心自己,情绪给水月儿调动起来,心底产生阵阵感动,正要安慰水月儿几句,没想到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原来是水月儿咬了他一口。 “啊!”方川言惨叫一声,随后忍住了痛疼。 半晌,水月儿一把推开方川言,气鼓鼓的瞪着方川言。 方川言莫名其妙,刚才不还惊喜异常吗?怎么现在又这种表情? 唉!大小姐脾气真是琢磨不透啊! 摸摸自己仍然痛疼的胸口,低声道:“你属王八的啊!咬住不松口,差点给我咬下一块肉来。” “活该!谁叫你明明活着不早点来告诉我一声,害人家担心了这么多天。”水月儿眼中仍含着泪珠,一双美眸通红,语调也有些凝噎。 方川言心中一软,确实如此,在这几天的时间里,他几乎就没动过给水月儿报个平安的想法,一方面确实是因为事情太多,但更重要的,是自己不曾动过这个念头,若非需要鬼无常的帮助,或许他都不会来这里。 “好吧!是我的错……大小姐你可以消消气吧?” 岂知水月儿毫不领情,臻首扭往一边,一副“本小姐淫妈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的可爱表情,加上她脸上仍未消失的泪痕,非但没有丝毫的杀伤力,反让方川言心中砰然而动。 “那我就补偿你好了……”方川言眼珠骨碌一转,喃喃自语道。 “什么?”方川言的声音不大,水月儿没有听清楚,刚刚转过头来,就看到一张让自己又爱又恨,偏偏常常出现在梦中的熟悉脸庞慢慢的凑近。 坏蛋的嘴唇毫不犹豫的吻上她的柔唇。 “唔……坏蛋……” 水月儿瞪大了眼睛,心中微颤。 ------------ 幸福苦恼 夕阳西落,一男一女坐在去云山庄淫妈所在的去云山山顶,欣赏着漫天的霞光。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水月儿窝在方川言怀里,看着夕阳,温柔道。 “……” “那你喜欢我什么?”水月儿紧接着问出另一个问题。 “……” “好了!不问你了!一个大男人,还害羞呢!”水月儿皱皱可爱的琼鼻,笑道。 方川言真的是害羞吗? 当然不是。 在他吻上水月儿柔唇的一霎,他满心装的确是只有水月儿。但是当水月儿真的被他抱在怀中的时候,方川言心中一片茫然。 方川言自己都不清楚是什么促使自己吻上水月儿,是重逢后的激动还是看到水月儿憔悴模样之后的感动? 这些都不重要,这一吻之后,无论是水月儿还是鬼无常都会将他视为去云山庄的准女婿,想到这里,方川言头疼起来。 在未穿越到这个世界之气,他曾以为会跟女友相守一生;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他曾一度以为会跟姝儿相守一生;遇到天仙一样的净苓之后,他又感觉到自己会跟这个女人纠缠一辈子这种感觉到现在都存在;但是在前几天跟两个女人一夜露水姻缘之后,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对两女负责好吧!必须承认,方川言其实只是因为已经将两女视为自己的禁脔,不希望别人染指。 但是,现在又多了水月儿,该怎办才好呢? 方川言是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当然拥有二十一世纪青年的共同梦想三妻四妾,但是问题是无论是水月儿还是那两个跟自己发生了关系的女人都是骄傲的,很难想象她们会允许自己的男人被另外一个女人分享吧? 这里,方川言很无耻的无视了和宁公主有很大可能不会跟他厮守一生反倒很可能派人将他砍成十段八段的事情。 “嘶~”感受到腰部传来的一阵剧痛,方川言从头疼的事情中清醒过来,记起自己正处于“谈恋爱”阶段,怎么可以走神呢? “你在想什么?”水月儿气鼓鼓的瞪着方川言,问道。 “我在感叹世事如棋,没想到能够找到你这么优秀的老婆……”方川言大言不惭。 “谁是你老婆……唔……”水月儿的小嘴再度被封堵上。 良久…… “是不是?”方川言戏谑道。 “……只准你在没人的时候叫。”水月儿罕见的羞羞答答。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呢?”为了防止水月儿再问他那些问题,方川言首先发问。 “第二次见到你的时候。” “我从水里窜出来的那次?那时侯我很狼狈啊!” “……”水月儿不语。 方川言当然不知道那时他出现之前水月儿跟添香的对话,也就无从知晓水月儿看到方川言真的出现在她面前时的那种震撼、激动。 “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现在轮到水月儿反击。 方川言头疼,但是仍旧毫不迟疑的回答:“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 “喜欢我什么?”对于第一个答案,水月儿很满意。 “活泼可爱。” “准备喜欢我多久?” “一万年。” “只喜欢我一个人吗?” “当然。”方川言毫不犹豫道。他不傻,这种问题除非是真的暴漏,否则主动说出来那就属于找死。 “那宋姝你准备怎么办?”可怜的水月儿,至今仍以为她最大的情敌只是宋姝那个丫头。 “我一直把她当成妹妹,最亲的妹妹。”这句话毫不作假,方川言确实是一直将宋姝当成妹妹的。 “唉!可惜了!我还以为将来能和姝儿成为一对好姐妹呢!”水月儿很遗憾的说。 “什么?”方川言真的吃惊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水月儿能够接受他有别的女人吗? 一直对答如流的方川言首次震惊。 一阵比先前更猛烈的疼痛从腰部传来,痛的方川言呲牙咧嘴,但就是不敢反对。 “你心里是不是真的准备给我找个姐妹?”水月儿看到方川言脸上的疼痛表情不似作伪,又给他轻轻柔柔,打一棒子给个枣。 “当然没有……”方川言赶紧否认,差点给水月儿骗出老底,好险! “还说没有?”水月儿坐起身来,指着方川言的心脏,“刚才我听到你这里跳的扑通扑通的……唔……” 眼见事情愈演愈烈,方川言只好再度用处无敌封嘴大法,一顿狼吻之后,水月儿果然面红耳赤,全然忘记了刚才逼问方川言的问题。 幸福的苦恼啊! ------------ 幸福苦恼 夕阳西落,一男一女坐在去云山庄淫妈所在的去云山山顶,欣赏着漫天的霞光。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水月儿窝在方川言怀里,看着夕阳,温柔道。 “……” “那你喜欢我什么?”水月儿紧接着问出另一个问题。 “……” “好了!不问你了!一个大男人,还害羞呢!”水月儿皱皱可爱的琼鼻,笑道。 方川言真的是害羞吗? 当然不是。 在他吻上水月儿柔唇的一霎,他满心装的确是只有水月儿。但是当水月儿真的被他抱在怀中的时候,方川言心中一片茫然。 方川言自己都不清楚是什么促使自己吻上水月儿,是重逢后的激动还是看到水月儿憔悴模样之后的感动? 这些都不重要,这一吻之后,无论是水月儿还是鬼无常都会将他视为去云山庄的准女婿,想到这里,方川言头疼起来。 在未穿越到这个世界之气,他曾以为会跟女友相守一生;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他曾一度以为会跟姝儿相守一生;遇到天仙一样的净苓之后,他又感觉到自己会跟这个女人纠缠一辈子这种感觉到现在都存在;但是在前几天跟两个女人一夜露水姻缘之后,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对两女负责好吧!必须承认,方川言其实只是因为已经将两女视为自己的禁脔,不希望别人染指。 但是,现在又多了水月儿,该怎办才好呢? 方川言是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当然拥有二十一世纪青年的共同梦想三妻四妾,但是问题是无论是水月儿还是那两个跟自己发生了关系的女人都是骄傲的,很难想象她们会允许自己的男人被另外一个女人分享吧? 这里,方川言很无耻的无视了和宁公主有很大可能不会跟他厮守一生反倒很可能派人将他砍成十段八段的事情。 “嘶~”感受到腰部传来的一阵剧痛,方川言从头疼的事情中清醒过来,记起自己正处于“谈恋爱”阶段,怎么可以走神呢? “你在想什么?”水月儿气鼓鼓的瞪着方川言,问道。 “我在感叹世事如棋,没想到能够找到你这么优秀的老婆……”方川言大言不惭。 “谁是你老婆……唔……”水月儿的小嘴再度被封堵上。 良久…… “是不是?”方川言戏谑道。 “……只准你在没人的时候叫。”水月儿罕见的羞羞答答。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呢?”为了防止水月儿再问他那些问题,方川言首先发问。 “第二次见到你的时候。” “我从水里窜出来的那次?那时侯我很狼狈啊!” “……”水月儿不语。 方川言当然不知道那时他出现之前水月儿跟添香的对话,也就无从知晓水月儿看到方川言真的出现在她面前时的那种震撼、激动。 “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现在轮到水月儿反击。 方川言头疼,但是仍旧毫不迟疑的回答:“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 “喜欢我什么?”对于第一个答案,水月儿很满意。 “活泼可爱。” “准备喜欢我多久?” “一万年。” “只喜欢我一个人吗?” “当然。”方川言毫不犹豫道。他不傻,这种问题除非是真的暴漏,否则主动说出来那就属于找死。 “那宋姝你准备怎么办?”可怜的水月儿,至今仍以为她最大的情敌只是宋姝那个丫头。 “我一直把她当成妹妹,最亲的妹妹。”这句话毫不作假,方川言确实是一直将宋姝当成妹妹的。 “唉!可惜了!我还以为将来能和姝儿成为一对好姐妹呢!”水月儿很遗憾的说。 “什么?”方川言真的吃惊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水月儿能够接受他有别的女人吗? 一直对答如流的方川言首次震惊。 一阵比先前更猛烈的疼痛从腰部传来,痛的方川言呲牙咧嘴,但就是不敢反对。 “你心里是不是真的准备给我找个姐妹?”水月儿看到方川言脸上的疼痛表情不似作伪,又给他轻轻柔柔,打一棒子给个枣。 “当然没有……”方川言赶紧否认,差点给水月儿骗出老底,好险! “还说没有?”水月儿坐起身来,指着方川言的心脏,“刚才我听到你这里跳的扑通扑通的……唔……” 眼见事情愈演愈烈,方川言只好再度用处无敌封嘴大法,一顿狼吻之后,水月儿果然面红耳赤,全然忘记了刚才逼问方川言的问题。 幸福的苦恼啊! ------------ 将死之人 回到山庄之内,鬼无常和小奴人已经在厅中等待,旁边站着朝这边挤眉眨眼的,不是添香还有谁? 再看鬼无常满脸畅快笑容的样子,便可以想象添香是怎样“形象”的向鬼无常报告的了。 首先说话的,竟是一脸沉毅木然的小怒人,“恭喜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恭贺方兄大难不死而有后福。” 虽然小怒人仍是面无表情,但方川言却清楚地感受到来自小怒人的真诚,只看小怒人破例说了那么多话就知道,笑了笑,“小弟初有成就,不若挑个时间,由小怒人兄指点一下。” “好。”小怒人面色不变道。 说笑一阵,鬼无常突然开口:“月儿你跟我进来一下。” 方川言和水月儿相互对望一眼,方川言对水月儿点点头,捏捏她的玉手,给予鼓励。 水月儿有点害羞的跟着鬼无常进了一间屋子内。 …… 一个小时之后,脸红得犹若一个熟透大苹果样的水月儿羞羞答答的走出来,丝毫没有往日精灵跳脱的模样,在方川言看来,更有一番特殊的味道,心中大动。 “方川言你跟我进来一下。”鬼无常的声音从屋子里响起。 方川言心中一动,这还是鬼无常首次直呼自己的名字,不知怎的,心中竟产生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乖乖走进去。 屋内。 鬼无常一脸平淡,这种表情却让方川言异常凝重虽说鬼无常平时就是这种表情,但现在这个表情就太不符合情况了吧? “你是真的喜欢月儿吗?”鬼无常淡淡道。 “是。”方川言搞不懂鬼无常搞得什么鬼,但是非常肯定的回答。 “那你会给她一辈子的幸福吗?”鬼无常仍旧是淡淡的。 “是。” “无论她背后是否仍旧有我这个老爹在吗?”鬼无常道。 “是。嗯?”听到这里,方川言惊讶的看着鬼无常。 这是什么意思? “我要死了。”石破天惊,鬼无常却像是在说一件跟他毫不相关的事情。 方川言目瞪口呆,但不插嘴,既然鬼无常已经挑起话头,那么无需自己开口问他也会说的。 “不要担心,距离真正的大限还有三年时间。”鬼无常首先给方川言一颗定心丸,“至今为止我已经活了三百二十七年有余,通观之前达到我这种境界的所有人,最长的一位能活到三百八十余岁,最短的一位活了三百岁整,原本照我自己的估计,大约可以活到三百五十岁,但是……” 方川言恭敬地一言不发,他有种感觉,鬼无常的话将会为他揭开一个崭新的世界,那个世界是他仍不能揣摩到的。 “上次跟权培封和胡了仙人动手,为了脱身,动用了秘术,耗费了我大量元气,所以我的寿命仅剩下三年。”鬼无常叹了一口气,“本来,孟时人死后,我以为命不久矣,毕竟我当时替孟时人出手得罪了很多人,不过大陆风云变幻,凭借我手中掌握的暗风,我又多活了一百年。不过……暗风在我手中是利器,但是等我死后,月儿是无法驾驭这群桀骜不驯之辈的,而且我也不欲月儿沾手这种事情,所以……” 鬼无常闭上了眼睛,很疲惫的样子。 “所以前辈早在数年前就开始为月儿物色夫婿,接手暗风,既可以让去云山保存下来,又不必拖月儿下水。”方川言接上鬼无常未说完的话头,“可是……” “为何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为月儿找到合适的夫婿是吧?”鬼无常非常清楚方川言心中的疑惑,“我当然不能找一个只是贪图权势的家伙来祸害月儿,所以我所选择的人都非常仔细,每一个都是经过非常详细的调查。” 方川言心中一动,这么说来鬼无常已经调查过自己了? 鬼淫妈无常往他这边看了一眼,似乎看穿方川言的心事,道:“我调查过你,不过对你的来历却非常好奇,因为我最远只能查出你跟龙开山的死有些关系,但是再往前却怎都查不出来。” 方川言苦笑,原来自己的家底早就被人调查的一清二楚。 鬼无常叹口气,道:“或许正是因为我的眼光太高,所选中的是真正的人中之龙,竟都对我的提议不感兴趣。” 方川言暗中翻个白眼,若是他们感兴趣那现在还有我的份吗? “前面四人都有谁?”方川言终于问出这个困惑了他好久的问题。 ------------ 四个情敌 “其中一人,就是你遇到过的高刀。” “嗯,月儿说过。”方川言道。 “高刀是我所遇到的人中最桀骜不驯的一个,但是此子却非是池中之物,想必将来超过我会是必然之事。他的来历也颇为神秘,在他杀掉龙开山之前江湖上并没有此号人物。不过从他身上霸道无匹又兼杀气纵横的内力推测,他非常可能是军中的高手。我想,如果你跟他或可能成为谈的来的朋友。这种人对朋友绝对是两肋插刀。” 鬼无常眼神一眯,又想起了什么,道:“还有一个人,你在丹烟山曾经见过。” 方川言略一思索,震惊道:“史梵?” “对。” 无怪方川言震惊,史梵的武功已经直追鬼无常,甚至可能已经超过鬼无常,是大陆上当之无愧的天才人物,这种人怎么会因为一个暗风组织就将自己出卖掉? 当然,如果史梵爱上水月儿就当别论。 想到这里,方川言心中一震猛跳,想想史梵那种人简直就如古成典那样是女人杀手,如果这种人成为自己的情敌,那自己还不如直接退出竞争的好。 “第三个,想必你也非常熟悉。”鬼无常神秘笑笑,“猜猜是谁。” 方川言皱眉,自己熟悉还能够符合鬼无常苛刻条件的,想来想去,只有…… “商广良?” “嗯。”鬼无常淡淡的应道。 方川言心中一阵发寒,因为他想象不出如果商广凉得到“暗风”之后会多么的可怕现在的商广凉已经足够可怕了。 “为何商广凉没有答应呢?按理说他如果答应了前辈的提议,那岂非能够让商家的势力增长一大截?甚至将可皇完全压制下去也说不定。” “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当我提出这个要求时,商广凉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嘿!原本我只是试探此人是否心怀不轨,没想到竟试出此人真本性。”鬼无常回忆着,“但是他主动对月儿表达了爱意,说是要凭自己的手段让月儿爱上他,对此我也默许,然而我没想到月儿竟然非常的讨厌商广凉,最终商广凉没能成功。” “好险。”方川言道,“幸好我现在才知道,否则之前还不被这些人吓死。剩下的那一个人是谁?” “你再猜猜,猜中了有特别的礼物送给你。”鬼无常像是猜谜猜上瘾,“对你很有用的礼物。” 方川言心中一动,鬼无常的话不似作伪,难道鬼无常真的有什么好的礼物送给自己? 脑筋急速的转动,自己所认识的人一个个从自己脑中转过,发达的大脑将穿越之后所听到的每一条消息都整理对比既然鬼无常还让自己猜,那么此人一定是自己所认识的,或者说是听说过的。 “龙闲庭?”方川言脑中首先冒出这个名字,年纪、武功上能够跟上述几人搭配的似乎只有这么一个。 片刻,方川言摇摇头,不可能是龙闲庭,他的武功貌似低了一点,还无法承担起将暗风紧紧抓住的责任,更无法确保水月儿的安全。 “小奴人?”无论从武功、人品、能力各方面来看,小怒人都是非常合适的人选,更重要的是他和水月儿熟悉,如果鬼淫妈无常动了这个心思倒是有可能的至于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距,鬼无常这种人是不会去在意的。 但是…… 如果鬼无常想让小怒人来当这个上门女婿,那根本就不必搞那么多心思,只要鬼无常一句话出,以小奴人对鬼无常的忠诚,即使水月儿是个比“芙蓉姐”还残酷三分的无盐女,小奴人也会一声不吭的答应的,更不用说水月儿还是这么漂亮可人的大美人。 那么,想来想去,似乎只剩下一个对方川言来说非常不可能,但是站在鬼无常角度来看又非常合适的人选。 “可皇?”方川言不确定道。 “好小子,这都被你猜中,那份礼物一定会让你非常满意。”鬼无常眼神一亮,“所有人中,我最先考虑的人选就是可皇,不过我有这个想法的时候老可皇仍然在世,月儿和现在的可皇都还是孩子,而就在我跟老可皇商量妥当之后的第二年,老可皇突然暴毙,让我措手不及,这桩婚事也就放了下来。” “那……” “放心,老可皇走的非常突然,所以现在的可皇应该不知道有这么一桩婚事在身,不用担心他派大军来剿灭你。”鬼无常何等老辣?一眼看出方川言的担忧,“而且我当时跟老可皇商量的是可皇除了月儿,不能有别的妃子,我想即使可皇知道了这桩婚事,也不会答应的。” 方川言心中一寒。 ------------ 四大境界 想想自己可还有两个纠缠不清的女人,易玄心脏就发紧,只期望鬼无常不要发现。 “好了,现在你不想知道你的礼物会是什么吗?”鬼无常笑道。 方川言忙不迭点头,“当然想,嘿嘿!前辈的礼物淫妈想来不会寻常。” 呼!鬼无常扔过一个东西。 方川言接住,是一个本子,上书《暗示术》。 “月儿说你对《暗示术》有些兴趣,这套功法当年只是我当年游戏之作,本没对它保太大期望,没想到数年前突然领悟到此种功法的特别应用,细心研究,就写成了这本书,交给月儿那几种只是非常简单的应用,这里面才是真正的暗示术,想来对你有些好处。” 方川言奇怪道:“前辈为什么不将这个教给月儿呢?有了这个月儿保命手段就多了很多的。” “非是我不想教,而是更高级的那部分需要特殊的条件,月儿无法修炼,所以就便宜你小子了。”鬼无常叹口气,对于这件事他也耿耿于怀。 方川言一呆,“那我岂非也学不了?” “你曾说你的阴阳照能够感知到很远的地方,对吧?”鬼无常不答反问道。 “对。”方川言脑中一惊,“难道跟阴阳照有关系?” “正是”鬼无常点头,“暗示术最精华的部分需要具有思感的高手才能施展出来,月儿是没有的。刚才听你描述,你的阴阳照跟思感相差不多,所以我才想试试你是否能够修炼其中的精华部分。” “思感?”方川言迷惑。 “思感就是我们这个境界的人所特有的一种东西,通常来说,我将所有人分为气、意、神、王四个大的境界,月儿、你、小怒人、高刀、宋姝、赵温等等都是属于气境界;像我、寇兀、胡了仙人、权培封甚至大将军商芝庭都属于意境,而思感就是我们意境之人才会出现的,思感让我们的感知变得无比强大,甚至在某些时候能够不用通过眼睛就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的世界,非常神奇;而想六大游侠、瀚宇刀王、孟时人等人则属于神境界,最后的王境界当然是指四王那种层次的人。” 方川言目瞪口呆,半晌,道:“听起来思感就像精神力一样……” 这次轮到鬼无常一呆,“精神力?这是什么东西?” 方川言哑然,这是穿越前从网上看到的东西,鬼无常当然不知道,“我们那里的一种叫法……咦?” 方川言忽然想到当日自己脑中出现的那道真气是否就是所谓的精神力呢?那么现在全身震荡真气中都是由先天真气和精神力合成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的阴阳照总能够感知到很远的地方。 这么说来,这个暗示术却是很适合自己来修炼。 “多谢前辈!” “这本书你先拿回去慢慢参悟,有什么不懂得地方尽可来询问我。这几日你现在这里住下,我已经派出人手去寻找你那位同伴了。”鬼无常笑了笑,“趁着我还在的时间,我会尽可能的指点你的武功,同时将暗风逐渐转到你的手上。不过暗风中都是一群桀骜不驯之辈,如果你不能压服他们,即使有我的命令,他们也会将你轰出门外的。你有这个信心吗?” “当然有。”方川言自豪道,“原本晚辈的梦想只是做一个有如六大游侠那样逍遥天下又不用被人追杀的逍遥客,现在多一个暗风,就当是磨练好了。” “哈哈!好小子!有志气!”鬼无常听到方川言的豪言,一副很高兴的样子,“武者最忌信心不足,那会对武道的前进造成非常大的阻碍,当然,更不能太过自满,那样会让你一蹶不振。最好的就是不惊不燥,稳如泰山,稳中有进,进中有守……。其中的分寸你要把握好。” “多谢前辈指点。”方川言知道这是鬼无常千锤百炼得出的经验,不可小看,非常恭敬地听取教训。 两人在屋内再谈论一些事情,一个小时迅速过去。 末了,鬼无常问道:“你还有什么事情不明白吗?” “晚辈想问一件事情。”方川言想了想,问道。 “噢?什么事情?说说看。”鬼无常淡淡道。 “晚辈有一名好友,名为古成典,不知前辈是否听说过。” “你竟跟古成典是好友?”鬼无常动容,“听说过此人,根据我的判断,此人新近成为意境高手,是红土国内最大一股叛军首领大胡子的至交好友。” 鬼无常果然不愧为暗风首领,对古城典的事如数家珍。 ------------ 脱胎换骨 “不知前辈有没有他的消息?”方川言道。 鬼无常想了一下,摇头道:“他的消息没有,此人神出鬼没,又是意境高手,没人能够打探到他的消息的,倒是中京中传出大胡子要跟可皇联姻的消息,不知是真是假。” “联姻?”方川言沉吟一下,想起那个跟恒沥有三分相似的大胸美女,恒薇。 要联姻的话,当属恒薇最合适,但是以当时自己的眼力都能看出恒薇身上带着一股子遮不住的骚媚味道,可皇就看不出吗?他怎么可能娶这种女子为妃?恒沥此举是太过不尊重可皇了吧? 不管怎样,既然没有古成典的消息,那就说明古成典没有出问题。 这就好。 方川言再次道谢,走出屋子。 …… 接下来,方川言特意化装成严凌白的模样从山庄走出去,然后换了个面容趁着夜黑悄悄溜回来,这样别人都以为严凌白早已离开去云山庄。 连续数天,方川言都躲在去云山庄之中参悟暗示术,当然,跟水月儿亲亲我我是肯定避免不了的,不过鉴于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方川言没敢将水月儿“吃掉”,只是两人情动之时则免不了一番抚慰,两人之间除了最后一步,身体的什么地方都已经被对方了解的一清二楚。 每有空闲时,鬼无常总会将方川言提到较武场上亲自指点一番,然后拉上小奴人跟方川言对战几场,在鬼无常非常严格、堪称残酷的训练之下,方川言的实战水平大幅提高,并且内力也以缓慢但是且坚定地速度增长着。 小奴人不愧为鬼无常所调教出的青年,无论是内力、招式还是对武道的理解都达到一个非常高的地步,比起屡次让方川言吃亏的高刀也不遑多让。 小奴人能够取得这种成就,并非是他足够聪明虽然他不笨,但是也没有达到聪明绝顶的程度而是靠的一个字。 专。 就像小奴人评价孟时人是所说的“心分则衰”,他对于武道最大的信念则是“专一”。 这个专一不仅是要专一于武道,还有专一自己的修炼方式、专一自己的感情、心灵。 小奴人正是靠着一股专一的牛劲硬是修炼到如今的程度。 方川言在跟小奴人的对练中取得了许多修炼上的道理,大受裨益。 除此之外,方川言修炼的暗示术也在鬼无常的指点下迅速的成熟。 鬼无常的暗示术比水月儿所教授的那套高明之处在于,它完全不需要再通过身体的某些动作才能施展出暗示术,而是通过思感的改变,然对方自然而然的产生某些想法。 不过目前用思感来改变别人的想法也还需要介质,最好淫妈的介质就是内力,将自己所要表达的思感藏于内力之中,通过内力的碰撞将暗示植入对方脑中而达到目的只要第一次将思感种子植入对方体内之后,在一定时间段内,就可以直接以思感来影响别人,直到思感种子消失。 比如那日方川言藏在鬼无常的船底时,鬼无常就是先用一道内力跟方川言硬拼了一记,之后鬼无常就能直接以自己的思感让方川言产生一直被监视的错觉。 这种方法确实比之气的那种限制少得多,而且使用起来更加隐秘方便,唯一的限制在于是否拥有思感。 现在方川言已经基本掌握了释放思感并且发送暗示的方法,跟鬼无常唯一的区别在于鬼无常第一次发送思感种子能够在别人体内坚持一个小时,而方川言发送的思感种子则只能在别人体内坚持十分钟。 方川言并不沮丧,不管怎么说,他又拥有了除去阴阳照、先天真气之外的第三个杀手锏,暗示术。 最重要的,是暗示术能够对比自己强大的人起作用,而且越是强大的人越是敏感,也就越容易被自己的暗示术所击中。 所有的改变,让方川言在数天时间内有如脱胎换骨,整个人无论从外貌、神气上都散发出奇异的魅力。 方川言相信即使再遇上高刀,他也不会像上次那样完全处于下风,甚至,凭借手中的诸多绝招,还能稍微占 ------------ 大功告成 在掉落到丹烟山下的洞口之内后,方川言就已经相通定字术所需要的两个基本条件:第一是了解到对手的内力变化,这点可以通过阴阳照来实现;第二是由大脑根据对方的内力情况编制出一种规则,并控制内力、肌肉、喉咙按照这种规则变化,最后发出定字术,后面的控制内力、肌肉、喉咙变化因为他那颗超级发达的大脑而简单易行,最为难办的就是该怎样编制规则。 现在方川言学习了暗示术,从中了解到规则的根本变化,所以,现在只剩下一项难关。 那就是如何计算。 于是,当方川言再度想起这个问题时,突然想到了大学课堂中的一种计算方法矩阵。 现在方川言就是准备将暗示术和矩阵的算术融合,配合他那颗发达的大脑,或许就能够完成规则的编制。 …… 恍恍惚惚,又是数天的时间过去。 方川言所闭关的那个小屋内,除了偶尔由水月儿来送饭吃时打开一次,其余的时刻均是紧紧关闭。 直到第五日,就在大家都等的焦急时,闭关的小屋终于打开来。 蓬头垢面、眼中血丝密布、满脸的倦容,但是脸上却有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哈哈!我终于研究出定字术了!” 众人纷纷上前,却见方川言双眼一闭,直挺挺的躺倒地上。 大家吃了一惊,但是仔细查看后,心中松了一口气。 原来方川言只是睡着而已。 看着方川言酣睡的样子,众人心中均浮起同样的疑问:这小子不会连续五天都没有睡觉吧? …… 方川言这一觉睡的可谓石破天惊、海枯石烂,整整一天半的时间。 “啊!”方川言揉揉睡的发麻的脸颊,愕然发现床头一颗可爱的小脑袋在眼前,淡淡的、熟悉的、诱人的香味传进鼻孔,方川言心中一荡,在水月儿那张微张开的小嘴上轻轻吻下,虽然经过一夜,但是水月儿嘴中仍是香甜无比。 “唔……”遭此狼吻,水月儿醒过来,触电般的跳往一旁,“讨厌……” 方川言故意呆头呆脑道:“是谁敢惹我老婆讨厌?我去揍他!” 水月儿笑着在方川言身上锤了几下,就像按摩,方川言色心再动,一把将水月儿搂住。 水月儿娇羞道:“不要啦!大家都在外面等着呢!” 方川言仍旧占足了水月儿的便宜,又吃点东西填饱饿扁的肚子,才走出来。 得到消息的鬼无常已经带着小怒人在较武场等待。 “哈哈!原来跟小奴人老兄是这么默契,小弟刚刚琢磨出新的招式,一定会让你们大吃一惊。” 小奴人失笑道:“不要说大话了,打赢我再说吧!” 水月儿毫不给面子的嗤嗤娇笑,前几天方川言已经说过很多次这种话,但是每次都是给小怒人弄得狼狈不堪当然,方川言并没有用时间凝滞这种类似作弊的招数。 方川言心中郁闷,差点要给水月儿来点“家法”以振夫纲,忽又眼珠一转,纵身越往场中。 小怒人毫不客气的挥掌拍来,空气中顿生寒风,更有一股寒气不住从心底涌出。 “嘭!嘭!嘭!”两人淫妈极快如电的交手数下,毫无疑问,方川言被小奴人雄浑至寒的真气逼退。 小奴人皱眉,“你的新招数呢?” 方川言哈哈大笑,“来了。” 说罢阴阳照疯狂运气,天地间所有事物都逐渐清晰起来,无论内在的还是外在的,场外水月儿、添香以及场内小奴人体内的真气流动也给他清清楚楚的感受到。 唯一不能感受到得就是鬼无常。 将注意力放到场内,小奴人身上的内力情况又清晰了三分,方川言的大脑迅速转动,脑中通过刚刚由暗示术和矩阵总结出的新式“算术”迅速计算。 就在这时,小奴人已经发动了攻势,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大的冰莹寒气在手掌中若隐若现,望之生畏。 对于这些,方川言不理不睬,闭目屏息,仍旧专注于自己的计算中。 小奴人的攻势转眼已到眼前,但是方川言仍未有抵抗的迹象。 周围众人看的莫名其妙,就连最为镇定的鬼无常也皱起了眉头,方川言这是在干什么?难道这几天修炼了金刚护体罩,想要以自身来抗下这一击吗?要知道即使是他也不敢不做抵御的给小怒人击中。 方川言木然睁开眼睛! 嘴中轻吐一个字。 “定!” 让所有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 姝儿消息 小奴人本如出膛炮弹般射来的身体竟就那么凭空停在方川言面前,宛若一尊雕像。 仿佛过了一万年,又有如眨眼之间,小奴人突然从极静的状态恢复到正常。 方川言也不好过,使用定字术之前,他已经将一切都计算准确,唯独一件事计算错误。 定字术非常耗费内力淫妈和脑力。 刚才只用了一记定字术,方川言体内的真气已经去掉了百分之二十,大脑中一片眩晕,使用定字术并不比时间凝滞来的轻松。 小奴人惊诧不已的望着方川言,失声叫道:“你这是用的什么东西?” “定字术。”方川言笑笑,自豪道,能够让小奴人都惊讶的事情可真是不多见。 方川言甚至认为小奴人比鬼无常还要冰寒三分。 “定字术?”鬼无常奇怪道。 水月儿则不管它什么定字术,直接跳过来,拉着方川言的臂膀,兴奋道:“这么好玩的东西,我也要学。哈哈!定!” 方川言当然点头同意,虽然他知道水月儿是无论如何都学不会的只说那复杂的矩阵就能让水月儿学个十几二十年的,水月儿会有这么大的耐性来学习吗? 之后,方川言给各人解释一下定字术的原理,但是诸人之中唯有鬼无常听懂其中一点半点,其余人都是一头雾水。 方川言的定字术,除非是学会矩阵运算,否则又有谁能够搞得懂呢? 再跟小奴人、鬼无常、水月儿分别对练几次,除去无法给鬼无常使用定字术之外,其余无一失败,每次都能让小奴人和水月儿定住一秒钟的时间。 一秒钟,足够方川言杀死对手好几次了。 众人对方川言恭贺一阵,说说笑笑,回到屋中。 鬼无常突然叫住方川言。 “宋姝有消息了。” 方川言睁大了眼睛,这几天他都沉浸在武学的进步之中,几乎要忘了此事。 “根据消息,前几日有一男一女在谷阳城出现,搭船出海,目标是钦墨城,那个女子的样子跟宋姝非常相像。” 方川言现在已经不是刚穿越时的那个对大陆局势一无所知的小子,知道钦墨城是位于内海沿岸的一个著名城市,属于大巽朝,一个位于瀚宇国和佛国之间的二流国家,实力比宏照国还要差一些,唯一可取之处是航海、造船之术发达。 这下可要头疼了。 那个人掳了姝儿却远远跑走,这摆明此人并不是冲着他身上的尚善古玉来的,又兼对方是可比拟鬼无常的超卓高手,这让自己到哪里去找他们? 想了一下,方川言道:“既然这样,晚辈打算先去中京会和另一位朋友,然后一同去寻找宋姝,此事完结之后,晚辈就会回来。” 鬼无常思索一下,点头答应,“我让小奴人跟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再吩咐暗风的负责人沿途照应你们,这块令牌你拿着,有了这块令牌,你可以调动沿途暗风的组织。” 方川言大喜,谢道:“晚辈多谢前辈!” 鬼无常苦笑,“谁让老夫选了你作女婿呢?” “那月儿……”方川言犹豫一下,道。 “她就不要跟去了,让她在家里等着。”鬼无常斩钉截铁,此次方川言一行沿途危险重重,他决不允许女儿再遇到上次那种危险情况。 方川言舒口气,他正是担忧水月儿跟去会发生不测。 正要离去,鬼无常又叫住他。 “你到现在也没有一件趁手的兵器,老夫活了三百多年,别的东西不多,兵器收了很多,你不妨选一件趁手的。” 方川言心中一动,他至今为止唯一用过的兵器就只有一把从别人那里缴获的大刀,最后还丢掉了,要说趁手的兵器…… 方川言脑中首先出现的,不是自己熟悉的大刀,而是那日救走高刀时,最后袭击他们的那道乌光。 那是一根乌黑的鞭子,虽然方川言没看清鞭子的主人,但是猜也能猜出那一定是当时没有出手的商广凉。 说实话,方川言对这个东西非常喜欢,因为它不光可以当做兵器,必要时刻还能当做绳索,管用之极。 “有没有鞭子一类的兵器?”方川言毫不客气道。 “鞭子?”鬼无常一愣,没听说过他这个未来女婿会用鞭子啊?随即微微一笑,“要说鞭子,我这里确实有一个,这是半统时期一个足以媲美六大游侠那层次的高手‘鞭王’的遗留之物,还外带一本‘鞭谱’,恰好可以一起送给你。” “真的?”方川言惊喜,如果有本鞭谱,那当然是再好不过。 鬼无常带着方川言来到一处镶嵌在山壁上的石门之前,这就是他的兵器库。 “咔!咔!咔!” 石门响动,露出兵器库的真容。 ------------ 大内总管 兵器库内刀枪剑戟应有尽有,即使是方川言这个对兵器没有多少了解的外行,都能看出每一把都是精品,其中不乏造型奇特的兵器,让方川言大开眼界。 找了一会,鬼无常的声音从库内响起,“找到了,在这里。” 方川言闻声望去,只见鬼无常手中拿着一根漆黑闪亮、约有手指粗细、长有四五米的鞭子。 方川言接过鞭子,手中一沉,心中大讶,这根鞭子是什么制成,竟然这么沉重? 估摸起来,这根鞭子不得有一百多斤? 手臂运上一点内力,稳稳地将鞭子拿在手中,鞭子明显不是金属制成,但是拿在手中却有种凉丝丝的感觉,试了试,无论是韧性还是强度都很让方川言满意。 “这是?”方川言看着鞭尾那个寒光闪闪的刀片,惊讶无比,刀片长有十几厘米,跟整个鞭子混融一体,明显不是后来接上去的,试了下,刀锋锋利无比。 “这就是鞭王持之纵横一生的利器,刀鞭,长一丈三尺,重一百三十斤,鞭头有刀锋。此鞭既能用作鞭子又可作为飞刀,不过使用起来需要特别的手法。方法都在这本鞭谱里,你不妨拿回去看看,想必对你很有用处。” “嗯。”方川言不客气的收下刀鞭和鞭谱。 …… 三日之后,终于到了方川言离开的时候淫妈。 这三天他一直研究鞭谱,熟悉鞭子的使用方法。 《鞭谱》不愧是跟六大游侠所齐名的鞭王所著,里面介绍的用鞭之法闻所未闻,更兼出乎意料。 《鞭谱》共分为藏、出、杀、用四个部分。藏则专指怎样将长达四米的鞭子藏在身上不让对手看出,并且做到用时很方便的取出。出则是怎样以最快的速度甩出鞭子以及在什么地方甩出鞭子,杀则指怎样将鞭子的威力发挥到最大,尤其是发挥鞭头那片刀锋的作用,出其不意。用则专讲怎样让长鞭随自己的心意变化,意到鞭到。 三天中,方川言首先研究的是出、杀两部分,这是最有用的两种,至于藏和用只是稍微熟悉,现在还不能熟练地使用,所以方川言就没有将长鞭藏在身上,而是直接拿在手中。 “我跟你说的联系各地暗风的方法,都记住了吗?”临行之前,鬼无常最后一次确认。 “嗯。记住了。晚辈会按照前辈所说,每到一处就送信给暗风,好让前辈知道我们的踪迹。”方川言点头道。 “知道有什么用,又看不到……”撅着小嘴、生着气的水月儿气鼓鼓道,自从她知道方川言要离开,但又不会带她去之后,这三天已经不知道闹了多少次,但是鬼无常铁了心不让水月儿出去,水月儿无奈只能向方川言求救,但是方川言更不敢带着水月儿去,此去危险不知凡几,水月儿又是能惹事的,让水月儿前去那就几乎可以肯定会是一路闹腾,最后方川言终于用上无敌吻计,让水月儿在心神荡漾的时刻答应留下。 听到水月儿的话,方川言一阵头大,真害怕这位小姑奶奶现在提出要去。 “好了,我们只是出去很短时间就会回来的,毕竟那人的府邸已经找到了不是?”方川言劝道。 这三天,关于那人的消息如雪花一般飞来,或许是因为那人到了自己地头不再掩藏行径,被潜伏在各地的暗风将他的行踪打探的一清二楚,直到今早,最新的消息传来,那人已经回到自己的府邸,众人也知道了此人究竟是谁。 说起来,此人倒是鬼无常的老相识。 这人名叫陆基,却是跟鬼无常同属意境的高手,跟鬼无常都是半统大帝孟时人的手下,但是此人是一名太监半统末期,天下人都知道孟时人身边有两大爪牙,两人一内一外,内则是这位曾经的太监总管陆基,外则是鬼无常这个暗风首领,两人不知替孟时人解决了多少事情,当然,也得罪了许多人。 不过,虽然鬼无常和陆基同属孟时人手下,但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却因为争功的原因并不太和谐,随无大恶却也不融洽。 众人商量一阵,终于决定先由小奴人的老爹,军奴人,前去拜访,看是否能够让陆基网开一面,放出姝儿,如果不行的话,就由方川言把宋姝救出来。 起初,鬼无常是不同意只由方川言去救人的,但是当两人亲自试验,方川言将水月儿从距离鬼无常不远的地方带走之后,鬼无常不再坚持。 方川言这么自信,当然是因为有时间凝滞这个杀手锏。 ------------ 仙子报信 方川言自己都没有想到全力运起时间凝滞时,能够有那么快的速度,可以让鬼无常都无法反应过来,不过那一下也耗费了方川言将近一半的内力,绝不轻松。 “那你要记得抢不到就要跑,绝对不能硬拼,知道吗?”虽然水月儿嘴中说着毫不客气的话,但是眼中的担忧和不舍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让方川言看了一阵感动。 “嗯。放心吧。我每天都会想你一百遍的。”方川言轻轻抱着水月儿,在水月儿耳边轻声道。 “不行,每天想我一万遍。”水月儿的小脑袋狠狠在方川言胸口撞了一下,道。 “好。时时刻刻都想着你。”方川言笑了,在水月儿嘴上吻了一口。 “看来我来的并不算很合适,唉!看了你们这样,奴家心里好伤心呢!” 两人你侬我侬的时候,一个让方川言熟悉无比的声音突然响起。 净苓。 真是见鬼!她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他现在已经换上一副以前不曾用过的模样,但是他知道净苓是有办法认出他的本体的。 方川言惊愕无比的看过去。 净苓俏生生的站在山庄墙头,初夏正午的阳光洒在曼妙多姿的身体上,宛若笼罩一层光环,神秘又圣洁。 净苓的美瞬时征服了场内每一个人,让所有人都对她生出向往之心,更无人对刚才那句突兀的话发表不满,即使是鬼无常这种见遍各路高手的强者也心头狂跳。 当然,鬼无常心头狂跳更多的原因是净苓竟能够在他思感的笼罩下悄无声息的来到墙头而不被他发现,更诡异的,是他明明能看到净苓,却怎么都无法感受到净苓的一丝气息淫妈。 他自信即使是比他强一些的寇兀都不能做到这点,这种感觉,或者只有那些能够调动天地元气的神级高手们才能够做到。 鬼无常暗自戒备起来,但是心中也清楚如果这种层次的高手对自己出手,场内将不会有任何人存活。 然后,他听到了方川言惊讶的声音。 “净苓?” 这下所有人都看向方川言。 “奴家可是好心好意赶来给你报信的呢!没想到竟看到你跟别人亲亲我我……算了!奴家还是走好了!”净苓脸上浮现出伤心地表情,几乎让在场每一个人都有种上前安慰她的感觉,包括水月儿和添香两个女人。 仙子之美,通杀男女。 “等等!”方川言忙叫道,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喊出这句话,眼下让净苓走掉才是最合适的毕竟在自己未来岳丈面前跟另外一个女人拉拉扯扯是一件非常危险地事情,“呃……那个,你想送什么消息?” 净苓忽然轻盈的飞下墙头,宛若轻羽的来到这边,轻声道:“奴家当然是来告诉你找到姝儿的踪迹了,不过我倒是忘了你既然在去云山庄中,早就该知道这个消息了。” 顿了顿,净苓又看向水月儿,展颜笑道:“这位想必就是水月儿妹子吧?真是漂亮呢!” 水月儿仍然沉浸在首次见到净苓的震惊中,闻言脸色一红,期期艾艾道:“哪有姐姐漂亮……” 方川言哑然,即使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见到水月儿有这么驯服的模样。 “不知姑娘贵姓?又是哪家的弟子?恕鬼某眼拙,没有认出。”鬼无常首次问话。 “鬼前辈又何必在意小女子是哪家弟子呢?至于姓名嘛!就是净苓喽!”净苓颇为调皮的朝鬼无常眨眨眼,“我来不仅是为了报个信儿,还是要帮他救出宋姝,毕竟,陆基也非是易与之辈。” “那老夫要多谢净苓姑娘的好意了,有姑娘同行,我想此行必定圆满。”鬼无常脸上毫无异常,呵呵笑道。 于是,在鬼无常这位未来岳父的同意下,方川言、小奴人之外又加上了净苓这位可让任何人心动的仙女。 当然,净苓这种样子无论走到什么地方都会引起轰动的,所以三人没有走最便捷的水路,而是特意挑选了一条直插中京的水路。 “你想要先去中京找到赵温?”骑在她那匹白的耀眼的马儿身上,净苓问道。 即使是走的小道,净苓还是在方川言的强烈要求下,头戴斗笠,白纱遮面,现在三人虽然在打马疾驰,空气呼呼从身边掠过,但是净苓身上的衣衫却纹丝不动。 “对。”方川言答道,鬼无常不知从何处搞到一匹战马,现在他和小奴人同乘一匹战马,虽然都是战马,但是净苓的战马比起两人座下的那匹强了许多,净苓也放慢马速,等着方川言他们。 ------------ 大转轮寺 三人乘骑战马,只用一日时间就从去云山庄来到了与中京隔河相望的理卫城。 理卫城建于万兆河东岸,从理卫城看,西莱河与万兆河在此相汇,形成汪洋一般的宽阔水域,江面上来来往往的各色船只,几乎将整个水面都遮挡住,简直就像是在水面上又建起了另一座城墙,比起居延城外的水域,繁华了几十倍。 从河面往西南望去,隐隐能见到中京那道高耸的城墙。 城外。 望着完全不下于居延城的高大城墙,方川言感叹一阵,道:“我们就要到中京了,这两匹宝贝马儿是不是该找个地方暂存一下,否则只凭这两匹来路不明的战马就足以让所有人垂涎三尺了。我可不想还没救到姝儿就给人当做地主老财给抢劫了。” 净苓别过臻首,轻笑道:“那你们两个先去中京找赵温吧!我留在这里等你们过来,顺便给你们照看马儿。找到赵温后,记得回到这里就行了。” 方川言稍微沉吟一阵,点头同意,“这样也好,我们就兵分两路,小奴人老兄意下如何?” “没意见。”一路上小奴人都甚少说话,宛若一块木头,即使是净苓这种天仙般的人物都无法让他动容分毫。 看来小奴人果如鬼无常所说的“专心于武”,心志之坚无人可比。 告别了淫妈净苓,两人从理卫城外的码头登船出发,前往对面的中京。 …… 中京,历史悠久,三面环水,城高墙厚,贸易发达,人口密集,天下闻名……诸多词语都无法将中京一一描述。 此刻,易容成为一个面容普通的青年,站在城外的码头上仰视着这座高达一百米的高城,震撼无比。 小奴人拍他一记肩背,笑道:“走吧!” 方川言这才清醒过来,望了望中京的城墙,心道:改天一定要进去看看。 他们并不准备进入城内能够找到赵温的地方在大转轮寺,而大转轮寺是在中京西南二十里的地方。 两人运足轻功,飞驰在大地上在这块中心平原上,高手比比皆是,此处居住的人们也见多了轻功高手,对两人飞快的速度并不在意。 只用了一个小时不到,两人已经来到了著名的大转轮寺。 一路上,对宏照国风土人情很熟悉的小奴人给方川言讲解了大转轮寺的历史。 大转轮寺初建于乱十朝时期,建立者倒是不太出名,让大转轮寺成为宏照国三大寺院之首的,是大转轮寺的第三代主持,空心大师。 而现在的大转轮寺主持伽罗大师不仅佛法造诣高深,而且一身佛功也是无比深厚,虽然很少有人见到他出手,但是不少人猜测其实他已经达到鬼无常那种层次。 大转轮寺占地广阔,更得老可皇特许,划地上千顷,使得寺中众人生活无忧;加上大转轮寺信徒广众,多有香油钱,故而寺中的建筑都建造的高大雄伟,威严有序。 大转轮寺分为内寺和外寺,内寺是供僧人们诵佛、练武所用,外寺则是供香客们参观、讲颂佛法时所用。 方川言和小奴人就站在外寺中。 随手拉住一个小沙弥,方川言道:“这位大师,烦请通报主持一声,就说故友来访。” 小沙弥冷冷的看了方川言一眼,道:“主持也是你们想见就能见到的?这么说的多了去了,还能……呃!” 方川言拿了一枚红色玉币塞到小沙弥手中,小沙弥左右看看无人注意到此处,收下红色玉币皱眉道:“相见主持却是不是那么容易的……” 方川言闻言知意,又塞了一枚红色玉币。 小沙弥脸色一喜,终于松口道:“小僧可以为两位代为通传,但是主持是否能够接见两位,小僧可说不准。” 方川言笑笑,“大师只需对主持说我们是受一位古姓男子所托即可。” 小沙弥点头离开。 小沙弥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方川言就四处打量,这一打量,让他心中一跳。 因为他居然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和宁公主和那个让方川言印象深刻的丫鬟小柔。 此刻两人具是面罩白纱,但是方川言大脑何其发达,只从两人走路的姿势就能看出两人的身份。 心中微动,方川言将阴阳照集中到两人身上。 “小姐,您……派出去的人找到那个严凌白了吗?”说话的是丫鬟小柔。 方川言心中一动,莫非这个和宁公主对自己并非一点都不喜欢的? 和宁公主愤愤道:“哼!别让我找到那个死淫贼,我一定会拔了他的皮!” ------------ 赵温被抓 方川言心中一寒,想不到和宁公主对自己竟有这么大的怨念,幸好严凌白的身份并不打算常用,否则还不得给这个公主拔了皮。 不过,这个和宁公主对自己这么嫉恨也不是个好兆头啊!他还准备将两女收入房中呢!尤其是那个美得跟净苓有一拼的小柔。 此时两人进入一间客房之内,那是专为达官贵人准备的,以和宁公主的身份当然入得其内,进了房中,两人都摘下面纱。 方川言仍以阴阳照偷听两人的谈话。 “小姐……”小柔期期艾艾,说不出话。 “嗯?”和宁公主疑惑的看着小柔,“你不会还想着那个淫贼吧?” “人家的身子都给了他……”小柔低声道,“既然小姐不喜欢他,就让奴婢嫁给他好了。” 方川言听了心中狂喜!原来自己最中意的这个丫鬟竟然已经准备委身于自己,现在他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一方面为美人即将入怀而高兴,另一方面又为如何摆平水月儿那方面而头疼。 “不行!”和宁公主斩钉截铁,“让那个淫贼占了我们的身子已经是天大的错误,怎么能够再让他占了你的人,多少人想从我这里把你要走都被我拒绝,他一个该死的淫贼当然更不行,此人我必除之而后快。” “不要!小姐!”小柔听得大惊失色,柔柔弱弱的声音一下坚定起来,“奴婢从来未曾求过小姐任何事情,但是现在……奴婢求小姐能够放过严凌白。” “不可以!”和宁公主忽然又温柔下来,“小柔,你从小就跟我一起长大,我也从未将你视作一个小小的奴婢,我这样待你,难道还不如一个只见过一面的淫贼让你心动吗?” “小姐对小柔的大恩,小柔确实无以为报,所以小柔会服侍小姐一辈子,但是小柔只求小姐……可以放过严凌白。” “不行!我绝对不允许那个淫贼将你的心偷走!你的心只能是我的……”和宁公主突然气愤道。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讲颂佛法的大师到了。 主仆两人的对话被方川言以阴阳照全部听到,方川言即为小柔的倾心而感到兴奋,又为和宁公主的阻挠而气愤。 尤其是和宁公主最后那句话。 小柔的心只能是她的。 这让方川言心淫妈生不妙的感觉,莫非这个和宁公主竟是一个百合? 这太匪夷所思了,不过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和宁公主那句话,而且和宁公主这么多年来一直扣住小柔不放也很能证明这一点。 这时小沙弥回来了,告知方川言主持有请。 方川言掐断脑中的诸多念头,与小奴人一起来到禅房。 伽罗大师已有二百岁高龄,胡须雪白,但是面色红润,隐有光泽,双目湛湛有神,望之心静。 一入禅房,方川言便立刻感觉到伽罗大师深不可测的实力伽罗大师给他的感觉竟然比鬼无常还要强出许多! “晚辈方川言,拜见伽罗大师!”摘下面具,方川言躬身行礼道,既然古成典让他来这儿找,那么伽罗大师一定是可以信赖的人,所以他才直接透漏身份。 “阿弥陀佛,果然是方施主。听闻方施主已经在丹烟山遇难,没想到竟能再见到小施主。方施主可在鄙寺小住两日,两日之后,古施主自会赶到。”伽罗大师温和道。 “不知大师是否知道前几日我的一位朋友来过此处,噢!他叫赵温。” 伽罗大师微笑道:“赵施主已经在前些日子被大将军抓住,想必也是为了施主身上的尚善古玉。但是自从施主死讯传来之后,就再没听说过此人的消息。” “什么?”方川言震惊道。 赵温竟然被抓住了?而且还是被大将军抓住的。 失魂落魄的从大转轮寺走出,方川言心中一团乱麻,本来以为此次只是很容易的事情,现在不得不先考虑营救赵温如果赵温还活着的话。 “还是先跟净苓说一声吧!免得她等急了。”这个时候,还是小奴人的大脑清醒一些。 “嗯。”方川言想来想去,都想不出除了硬抢之外更好的办法。 可是,那可是宏照国名副其实的第一人,大将军啊! 两人不多说话,飞速赶往理卫城外,到了指定地点,是暗风组织的一个秘密联络点,表面上是一家米店,不过两人竟然没有见到净苓,净苓的那匹白色马儿也不在此处。 问了店里的伙计,原来净苓是出去办事,说是明天才能回来。 两人无奈,又不能在这里长等,给净苓留了一封信,说明了大致情况,并让净苓回来以后到中京中的联络地点会和。 之后两人火速的赶回了中京城,在暗风的联络处住下。 此时方川言再没有心情来观赏中京的繁华,现在他脑中所想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救出赵温。 ------------ 闹市惊变 既然要救赵温,那么就不得不多借助暗风的势力,毕竟他们打探消息的能力是最强的,只要打探到赵温被关押的位置,大不了冒点险用时间凝滞救出赵温好了。 相通这些的方川言突然由心情放松起来。 随着小奴人的指挥,中京的暗风组织开足马力运行起来。 无所事事,方川言就易容换成一个普通人的模样上街,好歹来过一趟中京,怎么着都得仔细看看不是。 中京不愧其大陆名城的名头,繁华无比即使比起二十一世纪的城市,这座城市也丝毫不逊色,城内不乏高达三四十米的建筑。 恍然间,方川言忽然有种回到现代的错觉。 这时,一阵嬉笑声将方川言从幻觉拉回现实中。 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和宁公主和小柔。 这个公主怎么回事?不再深宫大院好好呆着,偏偏就这么喜欢跑出来? 最让方川言心中疑惑的,是声音中竟然还有一个男子跟两人谈笑生风。 方川言扭头看去。 首先见到的,是一身英气勃发的男子儒袍打扮的和宁公主和小柔。 方川言眼前一亮,和宁公主且不去说她,最让方川言心中震动的,是小柔。 英气中包含一点柔弱,唇红齿白外加一点红晕的脸蛋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个西贝货。 就如电影中林青霞身着男装,不失其美丽,反倒是显得勾魂摄魄。 不过,让方川言心中颇为恼火的,是和宁公主竟然和那个男子颇为亲密的样子,至于小柔则落后两人半步。 岂有此理! 一股怒火顿时冲上方川言脑门。 好吧!虽然在方川言心中和宁公主已经是属于自己的,但是和宁公主并不这么想,她当然有权利找自己的男人。 但是和宁公主如果出嫁,那对自己一腔情意的小柔不也就成了陪嫁? 这是方川言绝对不允许的。 细看那男子,双眉如剑,双目如电,脸型刚毅,身材挺拔,是一等一的大好人才,最让方川言心中暗凛的,是这个男子竟然是比高刀都要强大的对手,完全可与第一次见到的古成典水平相当,一只脚已经踏入意境,只差一点机缘而已。 这是从什么地方冒出的超卓高手? 难道意境高手都成了批发铺里的商品,一打一打的数吗? 然而,不得不承认,这名男子确实是女人心中最完美的白马王子形象,对任何女人都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即使是方川言也不得不赞一声。 心中诸多念头涌动,方川言的脚步不自觉的就凑了过去。 骤变突现! “蓬!” 左侧小楼的窗户同时碎裂,夹杂着庞大劲气的碎片铺天盖地的罩住那名男子。 一道快若闪电的黑影从左侧破裂的窗户中窜出,漫天的棍影宛若滔天巨浪,袭向男子。 方川言颇为震惊,因为之前即使是他的阴阳照都没有感受到这个黑影的存在,加上黑衣人隐隐散发出来的气势,方川言立刻知道,这是一名意境高手。 该死!意境高手怎么什么地方都有? 黑影本身的境界就比那名男子高,再加上不顾身份的偷袭,那名男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棍影笼罩,眼看丧命。 “该死!”方川言咒骂一声,震荡真气迅速的涌入脑中,时间凝滞的效果发动。 那个男子死不死方川言当然不关心,但是刚才那名黑衣人所弄出的木片流弹却是将两女都笼罩进去了的,以这两人的武功,怎么可能躲过这种流弹? “刷!刷!”两道极快无比的身影几乎同时出现在小柔和和宁公主的身侧,随之身影一闪,那道身影连同两女都消失掉。 “蓬!”男子不愧是接近意境的高手,关键时刻以以脊背挡住了黑影的一棍,猛喷一口鲜血后,借劲撞破墙壁进入路旁的酒店内。 “不要!”刚刚被方川言救出的和宁公主惊叫一声,竟然奋不顾身的扑上前去,挡在黑影前面。 最让方川言气愤的,是小柔竟然也扑过去。 黑影冷哼一声,身形激进,长棍顺势一扫,就要将和宁公主和小柔扫开。 方川言看的亡魂皆冒,他非常清楚以黑影的强大,即使他随便的一棍,也足以将和宁公主和小柔的心脉震断。 一咬牙,时间凝滞再度用处,天地一切瞬时变得寂静无比,此刻,阴阳照的世界中,唯一还在缓缓移动的,就是黑影的炫黑色棍子。 方川言的身体比两女更快的对上了黑影,这次出门,他没有带着鞭子招摇过市,所以只能以手掌迎敌。 “蓬!” 全身最大的波动从手掌放出,体内全部震荡真气涌出。 ------------ 护花使者 这股真气虚虚实实,虚实两者相间,的确给人非常难受的感觉,但是方川言却大为惊喜。 因为他非常熟悉这股真气。 这是胡了仙人的真气。 更让方川言兴奋的是他对胡了仙人的真气淫妈有着非常清晰的了解。 方川言被胡了仙人的全力一击击飞,但胡了仙人同样被方川言那种奇特的震荡真气弄得非常难受,一时间进退不得。 只是片刻,方川言就将体内的混乱真气调整过来,此时他有两种办法来应对胡了仙人。 一是直接用定字术将胡了仙人定住,然后就能趁机逃跑以他对胡了仙人真气的了解,做到这点并不难。 但是这样有一个缺点。 当日在丹烟山上,方川言为了脱身,对胡了仙人用过定字术,而这么独一无二的秘术一定让胡了仙人记忆深刻,所以方川言如果再次使用定字术,那就摆明了告诉胡了仙人:我方川言还没死,现在又回来找你们报仇了。 现在正处于营救赵温的关键时刻,本来所有人都认为方川言已经死掉,那么对赵温也就不会太过关注,营救起来会比较容易,但是如果方川言复活的消息传出,那么恐怕营救赵温的行动难度将增加十倍不止。 那不啻于将赵温架在火上猛烤。 所以这种办法显然行不通。 只能用第二种办法:缠斗。 方川言的大脑在短短片刻中闪过这些想法,打定主意缠斗,接着不再运起时间凝滞的功法,只是堵在前面,当胡了仙人攻来时,再运起时间凝滞,闪开原处,并从旁威胁着胡了仙人,使得胡了仙人无法如意的继续攻击那名男子。 方川言颇有中作茧自缚的错觉。 他明明对那名男子恨得牙根止痒,但却因为担心两女被胡了仙人伤害,而不得不亲自出手,这世上似乎没有比这更让人痛苦的事情了。 在另外一边,和宁公主和小柔却在紧张的盯着这里,那名男子已经爬起并来到屋外,只是从他苍白的面色以及颤抖身体看来,这名男子受伤极重,只能在和宁公主的搀扶下站立。 奇怪的是当和宁公主和小柔提出立刻离开此地时,这名男子却执意留在此处,也不上场帮忙,只是以眼睛盯着方川言。 只是在和宁公主和小柔的眼中,方川言的武功和一些动作实在是有些熟悉,尤其是方川言发动时间凝滞时那种快若鬼魅的速度,跟她们记忆中的某个人极为相似。 但是这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面孔。 这时,十数道矫捷的身影迅速赶往此处,从速度上看,这些都是不下于余世泽的高手。 这十余人穿着统一的青色劲袍,胸口标着青龙纹饰,短短片刻,遍来到了和宁公主和那名男子身边,将三人拱卫于中间。 “大内高手!” 人群中一声低低的惊呼传出,看到数道冷冽的眼光望来,立刻知趣的闭嘴。 男子首先说话:“先去帮他解围吧!”见十多人都没有反应,加重了语气,“怎么,朕说话不管用了吗?” 被称作大内高手的十多人齐齐一颤,不敢抵抗,分出五六人加入战团。 而另一边的胡了仙人却差点给易玄气炸了肺:眼前的这个小子明明内力很弱,但是内力却古怪的很,每每交手,总是挡不住这股真气的进攻,几番下来,刺得他体内经脉作痛,这让胡了仙人知道自己是受了内伤,偏偏这小子速度奇快无比,让他根本抓不住这小子,偶尔又出现常识性的判断错误,提前攻向这小子下一步的落点时却发现这小子根本就没往这边来。 胡了仙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方川言的暗示术欺骗。 现在看到书名大内高手赶来,胡了仙人知道今天的刺杀就功亏一篑了,暗叹一声,数道虚实相间的气波打出,阻住几人,身形一闪,消失在重楼阁宇之中。 方川言一开始时确实是通过不断地游走,吸引胡了仙人的注意力来缠斗,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胡了仙人给予他的伤势越来越重,使他越来越没有精力来游走,只能被动的接下胡了仙人的掌力,最后已经是纯凭本能来抵挡胡了仙人的攻击。 胡了仙人一走,方川言心里一轻,刚才被压制的伤势立刻发作起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晕倒之前,一个念头出现在他心中。 “护花使者绝对是件危险的工作。” 浩荡如海的真气汹涌进入体内。 ------------ 一个主意 当方川言再度醒来时,体内澎湃的内力让他惊讶不已——这比起昏迷前的内力足足高了五成有余。 或许,方川言将永远不知道自己在误打误撞之下获得了多么大的进步。 前些日子从和宁公主和小柔身上所吸收的劲力其实是两女的阴元,当时方川言并未能够完全吸收,所以这些阴元便藏匿于他的身体细胞中,若是没有大的变故,方川言将永远无法吸收这些阴元。 但是刚刚和胡了仙人剧斗一场,这股藏身于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