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楔子 凤凰玉戒 自盘古开天辟地,分分合合数千载,颍川河横跨神州大地,将天下一分为二。以南名轩辕,以北名敦煌。 东方是汪洋一片,西方则有高山二十三峰高峰入云峰顶积雪终年不化。轩辕国立都凤城,多为汉人居住,气候和煦,土地肥沃,适于耕种,粮食充沛。一年四季景色如春,百姓安居乐业,朝廷主抓社稷。 敦煌国立都凰城,多为牧民居住,土地贫瘠、天候严酷,官员蛮横,政治腐败。放眼望去寸草难有,依靠打猎为生,好酒肉嗜武术。 几百年来,两国互通有无,商贩往来甚好。许是安逸太久,内部慢慢出现骚动。江湖道士传言,“六星连碧珠,紫玉现皇城,蛟龙再聚首,天女戏古都。” 一时间,风起云涌,兵马皆动。 千年后,21世纪5月8日,故宫博物馆。滴答,滴答,滴答,嘭! 子夜时分,伴随着细纹的响动,防弹玻璃缓缓开启。两道纤细窈窕黑影,灵巧快速闪进,按按左耳蓝牙,伸出右手轻声道,“南瓜,拿来。” 唆,唆,唆。 一阵翻包窸窣的声音后,愕然间,黑衣女子的玉手中多了一根黄色物体,她嘴角微微抽搐,望着身后的少女,一脸汗颜,“这是什么?” “新进口香蕉,很香。”唤名南瓜的少女眨眨大眼认真回答,微卷的头发被高高束起,只有发尾处被月光挑起几线幽黄,伸手将香蕉直接剥皮咬下,少女一脸满足地噫叹,行动嘛~当然要吃宵夜才行! 不吃饱哪有力气偷东西呀~ 黑衣女子习以为常地翻翻白眼,有气无力道,“墨南,侦测器!” “呃,这个,那个,北北……”香蕉皮被丢在一边,两只手指头微微相碰,小丫头垂眼低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挑挑好看的眉头,墨北指指身后的夜行包,“这里有。”这个南瓜,肯定是又把任务当野餐了,那么大的背包,净装了零嘴吧,无奈,作为墨南的搭档兼闺蜜,她只能认命。 果不其然,少女讨好一笑,小手从墨北身后的包中摸出两副金边眼镜,接过眼镜,灿星明眸挡在金边镜片之下,看上去斯文不已,墨北唇边勾起优雅一笑,“南瓜,天罗地网。”红外线密密麻麻,成功的将入侵者隔绝在高台之外。 不远处,幽亮的灯光下,高台内旋转着一对玉戒,熠熠生辉。 “唔。”少女又将手中果冻盒随手一扬,一派漫不经心地瞥瞥嘴,“这程度,勉强给个八十分吧……”语落间,摘下眼镜,娇小纤细的身子如水蛇般,似弓似蹲,巧妙的避开了所有的红线监控。 墨北双手环起,站在边上看着墨南惬意浅笑,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北北,计时,要是这回我破纪录你就要陪我上北海道吃螃蟹。”墨南转头对着墨北嘿嘿一笑,墨北脸色微汗,伸手按下秒表,那头,墨南将冰果冻粘在玻璃台上,高温停滞不前,玉臂轻抬,唰的一声,金刚石轻易的划破了纳米玻璃。 瞬时,尖锐的报警声响起,紧接着,咒骂声、脚步声、枪响声统统慌乱而来。 彼时,墨北嘴角扬起冷然的弧度,轰的一抬飞脚,所有的灯在刹那间熄灭。 “19秒,哈哈~我赢了~~螃蟹螃蟹!!”墨南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雀跃非常,刚闯进的黑衣人们则在黑暗中慌乱摸索,脚下乱成一团,这样的混乱只持续了几秒钟,博物馆迅速被封锁,警车也呼啸而至。 墨南和墨北改变路线,往楼顶跑去,只是前有楼崖后有狼,要么跳下去,死;要么投降,进监狱! 当然,对她们来说还有第三种选择。 “ladiesandgentlemen游戏结束!”两指放入唇间,一声嘹亮的口哨声响起,墨北忽然一笑,神秘妖娆。就在人们短暂的错愕中,只见墨北拥着墨南纵身而跳,玩世不恭似在玩蹦极,背后张开黑色的滑帆,像是堕落天使飞舞的双翼,俏丽的俊颜透着随意从容。 惊呼声轰然爆起,人们争相奔至护栏旁向下望去,却见两条黑影漂亮落地,唆的一声解开腰间锁绳,两人纷纷摆出胜利的v字形手势,顺便送上免费飞吻,转身,直接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子夜,北京某不知名天桥下,急促的喘息声下,娇小黑衣少女蹲下身子,撒娇嘟哝,“北北,不行了,我不行了,呼呼好累。”墨北脚步停下,顺带着嘴角一抽,捂住她的唇,轻声耳语,“南瓜,验验玉指环的真伪。”再过半个小时,接头人就要来取货,虽然设了替罪人,但这东西还是早脱手好些。 “好。”墨南点点头,粉唇叼起小型手电,弯起柳眉把玩着掌心翠玉,嘴里咬字不清,“色,透,均,形都属最佳,真玉。”笑眯眯的收回手电,顺手从口袋摸出一块德芙扔进嘴里,又顺口问,“北北,咱们什么时候去北海道?” 墨北睨她一眼,“等把货交出去。”捏起其中一枚,微微照亮,“这上面有字?” 墨南咬着棒棒糖拿起另一枚,“咦?真的,好像是‘凤’字……哈哈,貌似还能合在一起……”墨南盯着玉戒小声嘀咕着,下意识将手上的戒指凑向墨北那枚…… 轰隆一声! 一道闪电凌厉地闪透天际,原本无风的天桥内一时间空气异常涌动,耀眼的光芒从玉戒中慢慢放大,似是受了召唤,一步步涨满天地。 “南瓜!”墨北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下意识伸手就要拉住墨南,却见眼前,浓烈的白光渐渐扩张,迅速将两个人包笼密结,墨南只觉得眼前一闪,墨北便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不见,还来不及惊呼,那白光便从有到无,迅速回收。 只是眨眼间,白光消失不见,只剩黑夜依旧。 夜空之上,六颗星体泛着幽幽的青光,在夜色中异样闪烁。百年来六星连珠的第一刻,就在刚刚瞬间交错。 给读者的话: 这是献给大家的“六一”儿童节的礼物。希望亲们多多支持哈~ ------------ 本王没有 夜如泼墨,月似弯刀,风吹草轻,在夜色享受着宁静。 噗通!只听一声极大的落水声忽的惊了夜的沉静,湖面荡出片片浪花,无意惊起了几只黑鸦,在夜色中响彻,黑衣少女在水中扑腾着,手脚并用,红唇微显艰难地吐出零碎的字,“北北,你在哪……在哪?” 环顾周围,前一秒明明还在北京天桥底下,一眨眼,四周树木遮挡湖岸,哪里还有一丝现代都市气息? 更重要的是,北北不见了!! 恐惧如黑夜般笼罩而来,思绪纷飞漫天,即便是再迟钝的她,也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哗啦啦的水声涟动着,只见湖的正中蓦地舞出一道血红,在夜掠过梢头,旋身立于岸边,衣衫轻舞,青丝浮动,妖冶绝艳的面容在月光下闪耀着惑人的妖魅,冷然的神色透着白玉般的莹透,透着水芙蓉般的撩人。 “美……美人呀~”墨南直勾勾地看着这么突然出现的红衣美人,很没志气的张着嘴巴流口水,心里呐喊着,满分!两百分!超级满分!!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脸,心叹这人间绝色啊,看这身红衣缭绕的,看这气质冰冷绝艳的,再看这月华泄地的背景色…… 简直就可以当场表上框拿去卖了! 咳咳,当然,墨南不是爱钱,她不过是沾了一点北北的思维模式罢了~ 在墨南的眼里,眼前的佳人更像一道特级美味的佳肴,够吸引人,光是看着,就让人忍不住口水哗啦啦~ 嘿嘿,佳人笑了!更可口的样子呀~这一个倾城,那一个倾国!墨南看着美人的眼神明显透出傻劲了。 却见,红衣人邪魅扬唇,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冰冷的眸审视着湖中的少女,略微轻哑的声音,却带着中性的惑人,“你是刺客?” “刺客?”墨南嘿咻嘿咻地爬上岸,夜风吹过,忍不住一个哆嗦,“阿嚏!” 像大型犬一样甩甩自己身上的水,驮着她装满零食的防水背包,抬头扬目,看着周围,柳眉轻皱,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除了美人,墨南终于有了第二个意识——古装! 托“神偷论坛”的福,墨南的潜意识教育已经被调教成,古装=穿越!为此,北北还经常鄙视她,身为一代神偷,居然整天学人家在论坛灌水!! 不管怎么说,面前这个美人,横看竖看都是一个活脱脱的古代美女吧,那身段,那气质,现代哪有见过这样惊艳脱尘的美人?! 抱着这样的心思,本着求证的本质,墨南朝红衣美人慢慢凑近,却见红衣美人足尖轻点,退后一步,掌心聚着杀气,凌厉的目光一紧,脸上满是警惕。 似是想到什么,墨南抬头,冲着美人嘿嘿一笑,“姑娘你放心,我不是坏人啦~”她一身夜行衣,全身包得密密实实,咳咳,嗓音这会儿还嘶哑了些,这位美女肯定把她想成夜闯家宅的强盗或者路边爱拐人的怪蜀黍了~ 料定这个想法后,墨南又朝红衣美人靠近了一些,丝毫没注意红衣人因“姑娘”两个字,僵硬了唇,变青了脸。 趁着美人分神之际,突然拉过对方的手,干脆地放在自己的心口处,墨南嘿嘿笑着,“我也是女人喔,你看,有胸的。”初到贵境,还是先消除对方的戒心才好,唐突佳人这种事她可从来不干。 红衣人显然是微微一怔,掌中所感,大小适中的圆润,惹动蓝眸微微闪烁,喉间不觉溢出阵阵低沉邪笑。 这头墨南还在径自感叹着美人皮肤的好哇,那水嫩嫩的白啊!完全溺死在美色中的某人,根本没察觉到胸口狼爪有节奏的揉捏了几下。 “真的有胸。”红衣美人唇角勾起,轻轻眯眼,溢着邪笑愈深,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墨南重重点头,又向前挺了挺,一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表情,她的b罩杯可不是b假的! “可是怎么办呢?”似是非常苦恼,红衣人浓眉紧缩,唰的一下拉开上衫,露出诱人结实的胸肌,性感薄唇一勾,“本王没有。” 嘴角猛的抽一下,再抽一下,墨南的眼睛瞧瞧那肌理分明的诱人胸肌,再瞧瞧“美人”的脸,平的,美人,平的,美人…… 怔愣了有那么半个世纪……墨南终于反应过来了,“那个,现在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看看对方的手,再看看自己的胸,都很ok!问题是,那只手还抚在自个儿胸上,更重点的是,这爪子还是自个儿放上去的。 男子浅笑弯腰,将衣衫拉开更甚,微微俯身耳旁,笑得清新动人,“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眼眸微微泛出森森明光,这女子的模样,和那个人竟是一模一样,这倒真是有趣了…… “靠……人妖?!”啪的一下!墨南终于反应过来,把自己胸前的那只爪子一把拍开,身子顺势向后跳开一步,见到美人因她那句“人妖”而瞬间变得阴鸷的眼神,心头一抽,天生偷质让她直觉性嗅到危险的味道,也懒得再跟美人拉家常套消息,转身,撒腿便跑。 男人动也不动,晶亮剔透的瞳,望着跑进夜色中的娇小身影,目光游闲淡定,“抓回来。”拂袖转身,对着暗处闲闲开口,目光却是绝冷。 月光骤寒,几道黑影闪过,空中只余下几声虚音,“是,主子。” 月影摇曳下,墨南在林中瞎跑了一阵,止了步子靠在树干上喘息,浑身湿答答地难受,卸下背包,心念那家伙没事长那么靓做甚?还让不让女人活了!还穿红衣服!红衣服!那是女人的专利懂不?!虽说,他穿得也真的很好看…… 擦擦又要决堤的口水,墨南从包里捞出一只棒棒糖,完全不承认自己的迷糊,刚吮了几口甜腻,突的四肢僵硬,天生偷质作祟,扭头目光迸出精亮,“谁在那?!” 唰,唰,唰,唰!四条黑影,东西南北,各据一方,将墨南围困中央。 给读者的话: 囧妃是红株和北苇一起开的姐妹系列,北苇的《神偷狂妃》同样火热连载中,是墨北的故事~喜欢的亲可以去看看哈,另外,听有些童鞋说“囧”字用手机打不出来,要是怕以后搜不出来的话赶紧加收藏哈~么 给读者的话: 给自己打个广告,新文《合租诱惑:boss挤进门》 ------------ 本王最喜欢以多欺少 墨南来不及去在意来人的衣着,直觉来者不善,手中的棒棒糖朝着来人的方向猛力一扔,柳腰弯下,细腿漂亮的朝着身侧一记横扫…… 一刻钟后…… “啊啊~~四个欺负我一个不公平!!有本事单挑!单挑!!……” 墨南两脚在空中踢着,就那样被两人架着回到方才的湖边,红衣美人已经将衣服穿戴好,说是穿戴,其实只是将两襟随意搭着,依旧看得到胸前一片白皙平实,外头搭着一件墨色外袍,看上去随意简单,站在月下,却带着一股致命的邪魅。 看着被架着依旧挣扎不已的娇小身躯,北堂玺梵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不跑了?” “有本事单挑!”墨南看着男子异常认真地说着,由着两人继续架着,她不动了,北堂玺梵听着她的话,却是挑眉一笑,一字一句说道,“不-要~” 走上前,指尖轻轻勾起那精致小巧的下巴,“本王最喜欢的,便是,以多欺少。” 墨南看着那张近在眼前的妖异动人的脸,嘴角抽抽,脸上却忍不住涨红,涨红,再涨红…… “鄙视……鄙视你。” “随你。” “亏你看起来还有点背景。” “你知道?”北堂玺梵眼眸带笑,看不出那迷糊的模样,倒是有点精明。 “拿得起这么好的玉,又有一帮小弟带着,怎么也有点背景吧?”墨南忽然扬起一块玉牌,一派漫不经心地晃了晃,原本被人抓着的手臂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挣脱开来,随性晃荡着,那两个原本还抓着她的影卫见着也是一阵莫名所以。 她到底什么时候挣脱他们的? 其实,墨南身为现代享负盛名的双子神偷,虽说功夫比不上墨北,轻易就被逮住了了,不过北北说了,被抓不要紧,学会脱身最重要,也是凭着那身软骨,被北北逼着学了脱身术,无视几人未及反应的模样,径自看着手上那块玉牌,一边嘟哝着,“北堂?” 北堂玺梵脸色蓦地一沉,阴寒的目光扫向应该抓着人的木雀金武,两人神色一敛,再次伸手就要抓人,熟料,墨南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两条黑色的腰带,眨眨大眼,满带无辜。 这回连一旁看热闹的琮(cong)龙、墨虎都愣住了,却见呼啦一下,两条裤子在掉落的前一秒被两人及时提住,木雀金武囧了,琮龙哈哈笑了,墨虎面瘫的嘴角抽了。 提着裤子的两人皆一脸羞窘警惕地盯着面前的女人。 他们是北堂玺梵身边数一数二的影卫高手,但她不仅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挣开两人的束缚,甚至近了主子的身,偷了主子的随身玉牌?! 这个看似娇弱的姑娘,身手竟不简单。 北堂玺梵看着眼前的女子,嘴角依旧挂着邪笑,眼神却是阴沉了几分,墨南心头再次一抽,直觉拔腿就要再逃,谁料眼前那红墨交错的身影一动,墨南还没看清他的动作,手上便是一阵吃痛,小脸忍不住纠结起来,“啊……痛。” 双手被他反手揪在身后,有什么小把戏都使不出来,刚刚是趁着两人不注意才能轻易得手,可是眼前的这美人,貌似没那么简单让她脱身了…… “晓得痛么?”北堂玺梵靠近她的嫩颊,俊美非常的脸上带着邪魅的笑意,只是手上的动作并不温柔,稍稍加重的力度让墨南的手上又一阵吃痛,额角冒出点点冷汗,墨南身子一虚,心底依旧忍不住谩骂:混蛋混蛋!她的手啊!脱臼了! 身子突然失了力气,软软地便要倒下,墨南想,今晚是倒了什么霉,出来野餐顺便偷个博物馆(你确定顺序没有调换吗?)遇到穿越,还跟北北走散了…… “北北……”委屈地嘟哝一声,竟昏昏沉沉倒了过去,刚好倒在某北堂王爷的怀中,北堂玺梵抱着怀中忽然软倒的身子,深邃的蓝眸中,点点意味深沉。 琮龙看着自家主子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姑娘的面容,走了出来,问,“主子,是不是让属下将她带下去?” 北堂玺梵闻言,绝美的面容泛着点点不以为然,默了半晌,终于道,“没听见她叫的是本王的名么?” 琮龙,以及边上三名影卫同时石化了。 看着自家主子将昏沉的人儿横抱在怀,踏着星步向前走去,后面木雀已经将裤腰带系好,凑上前来,看着琮龙道,“那姑娘叫的是主子的名,你凑什么热闹?” “你听出她叫的是王爷的名?”北北? 见木雀讷了声,琮龙也沉默了,许久后,他终于认真道,“你还是把你的裤腰带系紧些吧。” 木雀闻言嘴角抽抽,这是耻辱!总有一天要讨回来的! 夜,依旧深沉,四周的黑鸦渐渐沉寂,在夜空中静静仰望。 墨南一路晕晕沉沉地被带回了一处宅子,身上软绵绵的没力气,大抵是泡了水又跑来跑去,被夜风吹了着凉了吧?不过,她的体质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啊,头好痛~大概是穿越综合症吧~墨南完全忘了,昨天自己不顾墨北的阻拦,吃了一大堆烧烤而导致上火,加上着凉入风,身体自然弱了。 很干脆地将自己的脑袋瓜往温暖的怀抱源头缩了缩,墨南一脸的满意,北堂玺梵看着缩在自己怀中的那副迷糊又依赖的模样,嘴角再次勾起一抹邪笑,指尖轻轻拂过那稚嫩可爱的脸蛋,低声道,“你最好祈祷,你的这张脸能让那个人满意。” 吩咐人细细照看着,北堂玺梵回了书房,四大影卫之一的墨虎一脸冷硬,将一个黑色的奇怪质料的背包呈到他的跟前,“主子,这是那位姑娘随身带着的包袱。” 北堂玺梵只是随眼一瞥,闲闲开口,“打开瞧瞧。” 墨虎领了命,拿着大大的黑色背袋摸索了一阵,终于在北堂快要失去耐心的前一秒成功找到了那隐秘的机关——拉链,伸手一拉,将里头的东西一股脑倒了出来。 给读者的话, 给亲们提个醒,如果亲们听说你身边那谁谁谁自称红株作者,请果断拆穿之,本人在现实中严重低调,从来不干这种高调宣扬自己的不靠谱的事~ 最后鄙视一下那位某人,千万别说你是看书的读者!读者不会干这么恶心人的事! ------------ 本王的全家不是你能骂的 大大小小的零食,果冻薯片巧克力棒棒糖棉花糖百事可乐,吃的喝的,满满当当…… 北堂看着那堆东西,额角微微浮起黑线,边上四名影卫都静静看着,虽然好奇却不敢随意出声,眼见北堂拿起一根棒棒糖,左右看了看,撕开包装,看着那个圆圆的小头,脸上饶有趣味,琮龙见着,立即便开了口,“主子,那姑娘方才用这东西袭击人,想必是她随身携带的暗器。” 北堂看着棒棒糖,没有说话,只是捻在手上,审视半晌,突然,将那颗糖含进自己口中,琮龙见状大惊,“主子!” 北堂却悠悠将棒棒糖拿出来,邪魅的面容带着点点不以为意,“只是糖棒子罢了。没毒。” 琮龙听他这么一说,这才松了口气,却见北堂玺梵又拿起一个造型古怪的小盒子,看着上头那“德芙”二字,眼中透着莫名,打开来,却见里头滚出一颗黑色的小丸子,边上的墨虎眼神一瞬凌厉,沉声道,“主子,这想必是毒药。” 北堂玺梵捏着一颗“毒药”放在眼前随意端详,脸上带着微末的寒意,“是毒药还是什么,得等那人醒了才能知道。” 那身脱身的功夫,想必也不是普通人,不过,不管是刺客还是误闯的,注定要叫她飞不出这儿了。 被看成笼中鸟的某只南瓜,这会儿则被灌了药,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睡得香甜了。 翌日,日阳高照,阳光微微点点洒进房内,墨南才终于迷迷糊糊醒了过来,眯着眼,躺在床上扭了下懒腰,抱着棉被就嘟哝叫唤,“北北~饭~~” 原本坐在边上的北堂玺梵听着这么一声毫无心机的嘟囔,嘴角勾起点点邪笑,朝床边走了过去,“饿了?” 墨南还在等着北北来拽她起床,谁知道听到这么个丝丝诱人的声音,想起自己的手昨晚就在这声音的主人手里脱了臼,一个激灵,整个人立即醒了过来,正要弹起身来,却发现身上无力得很,像是,被下了药! 大眼转向床边的男子,果然是昨晚的……美人啊……吸~口水差点又流出来了~没出息啊! “你干嘛?”墨南盯着北堂玺梵问。 “本王问你,可是饿了?”北堂玺梵依旧直觉那声“北北”就是在唤他,所以态度也是理所当然的,墨南听着他这话也没有多想,只是下意识点头,“恩,饿。” 北堂唇角微扬,忽然拍拍手,立即有丫鬟端了香喷喷的食盘进来,墨南这会儿倒不急着开动,看着北堂玺梵的手,一双眼睛愣大愣大的,半晌,终于一脸稀罕劲地问,“能不能再拍一下?” “你想试?”北堂挑眉看她,姿态冷傲。 墨南听着当即眼睛放光,刚挺了下身子,才想起自己被下了药,根本没力气,盯着北堂的眼神顿时变得哀怨,丫就是故意的! “不吃你的东西,把我的包包还给我!”墨南半躺在床上,大眼瞪着美人,小脸警惕的模样却是动人,北堂玺梵听她终于提起那背包,向旁边的婢女使了个眼神,那人立即心会,不多时便将那个黑色大背包提了过来。 北堂玺梵不动声色地将背包放到床边,看她闪着一双星眸在里头翻东西,难道,想翻出解药不成? 果见,墨南把那德芙的小铁盒翻了出来,手指动了动,倒了两颗就往自己的嘴里放,嚼得一脸满足,整张小脸看起来都是甜的。 塞了两颗,又塞了两颗,北堂也没打算阻止她,只是静静看着,看她弄什么名堂。 “啊……要省一点……吃完就没了。”墨南撅着粉唇小声嘀咕着,北堂自然是听见了,一双凤目微闪,看起来不像是解药,难道,只是一般的药? “你有病?”北堂直觉问。 谁料墨南一听,眼神瞥到他脸上,像只炸毛的猫,“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眼神一寒,北堂闻言当下脸色一沉,唇角勾起冷笑,伸手轻轻拽过墨南的手,动作温柔,语气……有些阴冷,“这双手昨日不小心叫本王弄得脱臼,莫不是昨日没接好吧?” 墨南的手被他拽在掌中,使不上力抽不回来,想起昨夜他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轻易把她的手生生弄得脱臼,想想就心有余悸,北北说过,好偷不吃眼前亏。 “没没,你没病,你全家都没病,我有病,我有病……”墨南好汉不吃眼前亏,讪讪念着,眼巴巴地盯着美人,就指望着把自己的小爪子从他的大掌中解救出来,她可是靠手吃饭的!上回好险只是脱臼,这回要是他老大直接把它们废了,那她以后还怎么混?! 好在,这样的话多多少少还是起了一点作用,北堂玺梵的脸色稍微缓和一些,但眼中的阴鸷依旧叫人心颤,凑近她的眼前,北堂玺梵“低声细语”,“这样的话日后别再叫本王听到了,要带携本王全家,也要先想想这‘全家’是不是能叫人随意挂在嘴上的,可明白了?” 小鸡啄米般地点着头,心说以后带携谁全家都不带携你全家。那双乌灵乌灵的大眼忽闪忽闪地看着北堂,那叫一个真诚啊! 北堂玺梵见着,故意靠在她的脸前低低地笑,温热的气洒在墨南脸上,叫她脸上忍不住一阵发烫,直到北堂玺梵重新坐好,墨南整个人还昏昏呼呼的。 “你叫什么名字?” 乍听这一句,墨南还有些迷糊,“南瓜……” 北堂微微拧眉,望着墨南微显不快,“本王问你的名字。” “就是南瓜。”墨南回答得理所当然,因为,北北一向叫她南瓜。 北堂玺梵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温柔一笑,倾国倾城,伸手又要拉过墨南的一双小手,柔声细语地,“看来昨日脱臼的地方真的没接好,本王再给你仔细瞧瞧好了……” 眼见那“禄山之爪”再度袭来,墨南一个咬牙,冲着他便是一声大吼,“墨南!我叫墨南!!” ------------ 本王家是开朝廷的 气势十足,只是内容上明显是认输了,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小女人也能屈能伸! 北堂听着这一声,顿时很满意地摸上了墨南的小脸,想那细致精巧的模样,肤如脂玉,腻于指腹,透着一股温暖的粉意,乍然间,竟叫他有些莫名的心痒! 手上顿时不客气地在墨南脸上吃了一把豆腐,北堂一脸笑意,“这般合作事情不就简单得多了~”忽而勾起那精致的下巴,问,“本王再问你,是何人派你来的?” 脸上依旧的温柔,只是目光的阴冷泄露了一些寒意,直看得墨南心里发毛,无奈,只好扁着嘴,撇过脑袋嘟哝,“没人派我来啊……我倒是想走,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走啊,平白无故跑到这地儿来,平白无故掉进水里,平白无故又被你逮了,你以为谁人没事想跑来给你折手玩?就算我偷偷吃过三鹿奶粉,可也不是大头婴啊~居然问这样的问题……” 眼角瞥见某人的眼神又开始泛起寒光,挑眉问,“这样的问题?” 墨南立即笑着改口,“这样的问题实在是太有深度了!作为一位知名人士,就应该问这样的问题!这问题问得多有技巧啊,简洁精炼,多一个字嫌多,少一个字嫌少!而且每个字都抓住了重点!……” 听她这样喋喋不休地赞叹着,北堂玺梵只觉得一阵头痛,伸手就捏住那粉嫩脸蛋揉了一揉,丝毫没察觉这动作的亲密,说得有些咬牙切齿,“可是为什么本王没有听到你回答的重点呢?” “重点就是,没人派我来!”墨南的脸蛋被捏得生疼,无奈身子又使不上劲,只能很憋屈地在某人的魔爪下乖乖应声。 终于等到他的爪子从自己脸上拿开,墨南心里又忍不住感叹,难道说古代的人都这么多疑么?电视剧不都演,古代人不是都很好客么?随随便便去哪个大户人家说,路过此地借宿一宿啊,主人家就会给热情招待啊,说“当自己家里一样啊~”“要住多久就住多久啊~”这样子啊…… 北北说得对!电视剧,果然是骗人的东西。 “随便你爱信不信,不过我跟你说,随便给人下药还这么威胁人,那是犯的禁锢罪,严重妨碍人身自由,我是要告你的!” 墨南一本正经的说着,也不嫌自己神偷的身份有没有资格跟人谈法律,但见美人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以为是被自己唬住了,于是清咳两声,继续大方道,“不过好在你碰见的是我,下药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好了,现在把解药给我吧。” 北堂美人依然看着她,似笑非笑,可是就是不说话,墨南有些泄气,“你没听懂我说的话?” “不。”北堂玺梵摇摇手指,“比起前面那些抓不住重点的话,你这话本王听懂了,只是……本王倒挺想看看,本王对你下药,把你关在这府里审问,有谁敢说本王的一句不是?” 墨南看着他那嚣张的态度,再加上那么牛逼的话,心说这朝廷是你家开的?! 不过,他一直自称“本王”,说不定,朝廷就是他家开的!是他家亲戚! 果然啊,这地球无论到哪都存在着剥削者! 虽然说手上没力气,墨南也不是随便给人揉来捏去的,反手,直接揪住北堂的衣襟,小脸故作恶狠狠道,“给还是不给?!” 北堂显然是没想到她竟敢这样揪他的领子,目光蓦寒,嘴角却依旧邪笑魅惑,“可是本王不想给,这又如何是好?” 墨南揪着他的衣襟,乌黑的瞳突然沉淀了下来,直直地盯着北堂玺梵,一脸认真的模样,倒叫他着实有些发愣,眼前毫无畏惧的眼,不带着任何名利需求的色彩,清澈黑亮……意外的,竟是异样地吸引人…… 心头,忽然对她产生了一点兴趣。那样奇怪的穿着,带着奇怪的东西,说着让人莫名的话,肆意的态度,毫无危机意识,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动作大胆……薄唇勾起邪笑,一双凤眼直直对着那双黑亮的大眼,放电! 墨南一双大眼顿时又愣大几分,粉唇微张,差一点点,口水就又流下来了。 北堂嘴角一勾,干脆凑近她的身子,学着她的动作,揪起她的衣领,只是忘了眼下,墨南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这领口一揪,衣口便不小心开了襟,目光从她白嫩的脖颈慢慢移下,流连过那精致的锁骨,接着是那一片雪白……北堂玺梵忽然心情大好,一双凤眼大大方方往下直瞟,看着底下春光无限~ 墨南顺着他的眼神往下看,脸上顿时轰的一阵烫红,猛的推开眼前的色狼,一脸纠结地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拉好,见北堂还犹自老神常在地欣赏着她羞窘的模样,脑浆又是一阵沸腾,啊啊~要不是这会儿身上被下了药没力气,她一定一个暴栗给他敲过去!居然占她便宜!! 墨南偏过头,瞪着北堂玺梵,眼中簌簌火光,手上捏起一颗小丸子凑在鼻尖闻了闻,而后点点头,这才将小丸子丢进口中,北堂玺梵看着她突然的动作,又问,“这是药?” 好像和方才的“德芙”不太相似,貌似还有点眼熟? “对啊,你的解药。”墨南扬扬脑袋,将手中的小瓷瓶举到北堂玺梵的眼前,看着美人顿时沉下的脸色,这才终于平衡了一点,终于被她掰回一成了!她要记起来才行! 北堂玺梵看着她手中的小瓷瓶,连忙伸手摸向自己的怀间,怀中的解药果然下落不明,第二次了,她竟是第二次从他身上顺走东西,而他竟然丝毫未觉! 敛起眼角的笑意,略微显得有些阴鸷的眼直盯着墨南,心里很怀疑,若说她是派来接近他的,那么以她这样的身手,将她留在身边不免危险,但是,他心里更怀疑的是,如果真的是有人派她接近他,真的会派一个这么笨的女子么? ------------ 本王要你 不仅毫不懂得掩饰自己,还轻易把自己的能力摆在对方跟前炫耀? “你的偷术很好。”北堂盯着她,微微挑眉,“小偷?” “不!”墨南冲着北堂美人摇摇手指,一脸得瑟地纠正,“是神偷!” 北堂玺梵看着她,凝视许久,至少确定了她不是什么可疑人物,其实要说起来,这张脸,与其放在他跟前,倒不如放在那个人的跟前更来得有效果。 “你、你干嘛这样看我?我真是神偷!”墨南脸蛋微红,就生怕他不相信,届时又拿她的手来威胁。 “本王相信你。”北堂玺梵看着她,微微一笑,让墨南松了口气,感觉身体的力气慢慢恢复了,随手把手中的小瓷瓶扔回他怀里,然后准备下床,“好咯好咯,误会解开了,那我走了哈,不用送我了。” 一只脚还没碰着地,北堂玺梵整个人便挡在她的跟前,邪魅的脸上带着勾人的气息,一脸欠扁道,“本王说了相信你,可也没说让你走啊。” “那你到底要怎样啊?!”墨南小猫又开始炸毛了,北堂玺梵又笑了,双手环胸,看着她目光透着点点寒光,“本王想和你做一件交易。” “什么交易?” “本王要你……”北堂玺梵盯着墨南,双眼泛光,墨南听着登时一愣,抓紧自己的衣襟向床角退去,一脸警惕外加不可置信,“要我?!” 这年头,美的丑的都是色狼!! 北堂玺梵瞧她一副警惕的模样,忍不住眼角一抽,顺带着脸上也有些僵硬,他的话还没说完,她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本王的话还没说完。”北堂玺梵有些无语地摸摸眉角,墨南却不等他说完,径自一脸坚决地叫嚷,“不用你说完!我拒绝!拒绝!!拒绝!!!” 北堂玺梵看着她蹲在床角乱叫的模样,心上一火,直接爬上床,一把将她揪了出来,阴声道,“本王也没打算听你的意见!这件事,你只能顺从,顺从,顺从!” 就你会用反复句?哼!他也会用! “我誓死对抗恶势力!”墨南这一声,锵锵有力,正义之气不断外泄,可惜某王爷眉角跳着青筋,嘴角抽动得厉害,完全没把那正义之气放在眼里。大掌再次抓住某猫的爪子,很有把它们直接折断的冲动,不过,他不能冲动,不能冲动,这双手他还要留着,留着替他办事。 “誓死对抗?”北堂玺梵嘴角勾出一个残酷的笑,手上微微用力,“誓死对抗就从折断这双手开始,你说可好?” “你又威胁我!”墨南一脸唉呜,她的手怎么就这么可怜啊,这都是今天第几回了?第几回了?! “本王素来就爱威胁人~”北堂玺梵一脸冷笑得意,本来还想跟她好好说话,现在倒懒得跟她论了,转身朝着门口处喊了一声,“来人。” 门外立即走进两位丫鬟模样的女子,衣服的料子倒是极好,模样可巧,态度也是一派恭敬,“王爷有何吩咐?” 北堂玺梵直接指了指墨南,“给她收拾打扮一番,待会儿请安嬷嬷过来,给她调教调教。” 墨南一听“调教”,整个人直接从床上蹦了下来,冲着北堂玺梵就掐腰大吼,“啊啊!你这个死变态人妖色魔!!” 北堂玺梵正要离开,听见她这么一句,转头,一脸阴沉,绝艳的脸上带着慑人的冰寒,叫旁边两个丫鬟顿时一阵哆嗦,墨南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却听他又念了两个名字,“木雀、金武。” 两个一身黑衣的男子立即从外头闪了进来,在北堂玺梵的跟前待命,北堂冷眼睨过墨南,冷声道,“你们在这看着,如果她想逃跑,先把她的双脚给打断。” “啊啊!恶魔……唔唔……”墨南还没叫完,立即被边上两个丫鬟拉着捂住了嘴,你要骂那是你的事,可别牵连到咱们两个啊,再说玺北王岂是你能随便骂的。 “王爷,奴婢二人会好好伺候姑娘,请王爷放心。” 北堂玺梵点点头,看着被两人捂着嘴一脸涨红的墨南,脸上一派嚣张,那眼神在说,“本王就恶魔了,如何?” 墨南一脸憋屈地瞧着北堂玺梵挥一挥衣袖,带走墨南一身的怨恨,房中剩下她和两个丫鬟,还有那两个影卫。 两人转过身,墨南顿时凌乱了,为什么偏巧是他们两个啊~昨晚她还抽了两人的腰带,丫分明是故意的!这下她非得被人整死不可了。 见墨南有翻白眼的迹象,两丫鬟立即放开了手,别说把人不小心闷死了,怎么跟王爷交代去? 两丫鬟一放开手,墨南便像泥鳅似的一把溜开,木雀和金武才想把人抓回来,却见她,一脸的委屈,蹲到墙角,背对众人,画圈圈。 木雀和金武面面相觑,这算是什么情况?虽说他们也算有过过节,但是这姑娘对王爷大有用处,就算王爷放了狠话,两人也不可能轻易动她。默了默,两人直接走到屋外,关上门,她画她的圈圈,他们当他们的门神去。 见两人离开,两丫鬟这才走了过去,恭敬道,“姑娘,奴婢们伺候你梳洗吧。”这姑娘虽然来历不明,但王爷显然很重视这姑娘,早上没醒的时候就亲自在这屋里守着了,想必也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主。 “嗷呜~”墨南继续面对着墙角画她的圈圈,嘴里发着……莫名的,类似野兽委屈的唉呜。 两人心说,你是有多委屈呀姑娘…… “姑娘昨日染了风寒,地板湿寒,姑娘还是快起吧。” “喵呜~”依旧是野兽的低声唉呜,两丫鬟囧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正想着,突然听见一声“咕咕”叫,两人一愣,正四下找着那声音的来源,忽然,两人同时转向蹲在墙角的某人,就见墨南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两人,眨眨大眼,扁起嘴,冲着两人便是一声唉呜,“饿~” 两丫鬟闻言微愣,反应过来,忍不住掩嘴失笑。 ------------ 先是改头换面 墨南见着嘴更扁了,一脸的委屈相十足,“人家饿……” “我的姑娘~你饿了早说呀,快些起来吧,这吃的早给你备着了。”两人说着便走了过去,作势要把墨南从墙角解救出来,墨南也就随着两人拉,一起身,脑袋又是一阵头晕,一丫鬟连忙探了探她的脑袋,有些担心道,“别是风寒还未好吧?” “不。”墨南有些虚弱地扶着她的手,一脸纠结,“我只是饿……” 她饿了足足六个时辰啊!十二个钟头啊!!!(其实也就是睡了一觉) 两丫鬟听着,忍不住又是一阵失笑,将她扶到床边坐下,一丫鬟便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又端着一盘热乎乎的饭菜走了进来,正要开口,却见床上一脸虚弱的某位姑娘看到她手上的食盘顿时眼泛青光,口中大念,“饭啊!~~”便直直朝她扑来。 丫鬟被吓到了,还吓得不清。这姑娘到底是饿了多久? 墨南直接抱着食盘移到桌上,一边流着口水一边笑眯眯对两人摆手,“你们别客气,当自己家里就行了~”说完,又欢呼一声,“开动了!” 接下来的场面……额,粗俗场面,请原谅,儿童不宜。 琮龙带着安嬷嬷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木雀和金武站在房门外,像两尊门神,走过去,挺朗英气的脸上带着一阵幸灾乐祸,“哎呀,昨日差点被人脱了裤子,今天还得小心伺候着人,兄弟!你们可真不容易!” 木雀和金武同样冷冷地瞪向琮龙,木雀哼哼一声,“把人带到了就快些滚,王爷让你传命令可没让你四处闲晃~” “昨日没瞧个仔细,今日不好好瞧瞧怎么行?”琮龙显然是冲着墨南过来的,昨日看她一身的古怪功夫,还有那让自家王爷也上心的偷术,他倒是好奇得很。 “里头情况如何了?”琮龙正要探头,却听里头似乎传来铜盆打翻的声音,一个嫩嫩的女声叫嚷着,“啊啊!你们当我的头是展览柜啊?!不要钗!不要钗!!”然后是哐哐的金属器落地的声音。 “姑娘~刚弄好的发髻乱了~” “橡皮筋就好!!” “奴婢怎么能把姑娘的头弄得像‘披巾’一样呢?!” “是啊,姑娘就别乱弄了。” …… 琮龙听着里头细细碎碎的声响,愣愣望向一旁的木雀和金武两人,木雀很淡定地表示,“等。” 琮龙一脸汗颜地摇摇头,见安嬷嬷还站在身后,正想着敲门催催,却听里头突然安静了,似乎已经收拾完整。 门内有极轻的脚步声走近,门外几人的目光顿时转向门口处,屋门被缓缓打开,翠绿的裙摆踏出了门槛,女子脸上透着些粉色,精致巧人的脸蛋很是水灵,上衣是一件粉色烟罗衫,下袭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一支碧玉簪,衬得一身简单轻巧…… “玉妃……”琮龙忍不住脱口低喃,望着墨南的目光微微发怔,脚下猛的被人踢了一把,琮龙转头对上金武警告的目光,这才讪讪回过神来,连忙收敛了神色。 墨南看着几人怪异的神色,心上一阵莫名,只撇撇嘴,再踏出一步,突然,脚下不小心踩到裙角,刚刚还形象动人的姿态,这会儿却很不优雅地整个人向前跌去,琮龙连忙上前一步,伸手便将那略显娇小的身子稳稳扶住,墨南才站稳,扶着她的那双手立即退开了,保持着很得当的距离。 墨南没有在意,只是抓狂地撩起裙摆,恶狠狠道,“敢摔我?待会儿看我剪了你!” 身后两个丫鬟听着,又忍不住掩嘴偷笑起来,木雀和金武听着,只觉得额角微汗。 “这位就是王爷带回的女子?”一个略显精明又低沉的女声传来,众人的目光终于落到琮龙身后的安嬷嬷身上,身后两个丫鬟见着她,态度显然恭敬,起身道,“安嬷嬷好。” 墨南听两人的叫唤,心上微微讶异,原本听说是个嬷嬷,还以为是容嬷嬷之类的(容嬷嬷那是嬷嬷中的经典!),但眼前的“安嬷嬷”,似乎才四十左右的年纪,眉间几条皱纹微显,敛然的神色,眸中透着一股凌厉,又隐着几分精明。 这个就是负责“调教”她的安嬷嬷呀呀呀呀~~ 她能不能抗议呀呀呀呀~~ 北北你在哪里呀呀呀呀~~ “只是一张脸有些用处。”这是安嬷嬷在对墨南进行全身上下审视过后的第一感觉,琮龙听着,转身笑道,“安嬷嬷,王爷看中的可不止这张脸~” “即便还有其他本事,这表面功夫依然不够,既然王爷要老身亲自调教,老身自然要给王爷一个满意的结果。”安嬷嬷皮笑肉不笑地说完,对着墨南便道,“那么姑娘,开始吧。” “开始什么?”墨南还犹自云里雾里,安嬷嬷突然朝着院外拍拍手(又是拍手?)几个衣着打扮相似的小丫鬟端着一些东西走了进来,墨南看看几人,再看看她身旁的两丫鬟,看来不是一个级别的啊~ 正想着,手上突然一重,墨南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一沓古书上的女诫和诗经还是什么四书五经,头上又是一重,墨南小小惊呼了一声,眼神往上飘,就见两个小丫鬟将一个装满水的精致小铜盆放上她的头顶,墨南整个顿时动弹不得。 “请姑娘看看你手上的书,今日我们先从女诫学起。”安嬷嬷一板一眼地说着,旁边的丫鬟立即替墨南把第一本书翻开第一页。 墨南很艰难地保持着脑袋不动,眼睛直往下瞟,“那个,嬷嬷,我不反对学女诫,不过在这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把我头上那东西拿掉?” 墨南的眼睛又开始向上瞟,一个劲地翻着眼白,在众人的角度看来,这表情十分诡异…… “姑娘,请你注意自己的姿容,把眼睛望向老身。”安嬷嬷很淡定地希望墨南把她那双死鱼眼转回正常地轨道。 ------------ 接着改头换面 墨南很艰难的保持着身体的平衡,眼珠转过,眼巴巴地望着安嬷嬷。 安嬷嬷脸色不变,继续道,“从今日起,老身除了教习你书上的内容,还会纠正你所有不好的习惯,既然是王爷选中的人,言谈举止都该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走路要直,脚步要细,最重要的是不能踩着裙角,说话要轻,不能一惊一乍的,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尤其注意脸上的表情,像翻白眼这类的动作,绝不能再做。” 安嬷嬷一板一眼地说着,墨南一直静静听着,一副乖学生受教的模样,完了,又一脸乖巧地笑道,“嬷嬷我听懂了!首先要顶着这盆子走路不让盆子里的水打翻对吧,那我先走两步给你看看好吧。” 墨南说着,捧着那堆书,细步款款,保持着平稳的姿势,小心翼翼朝着安嬷嬷走去,安嬷嬷看着她的步伐,微微点头,不料,墨南手上突然一歪,一本书掉在了地上,安嬷嬷正示意丫鬟去捡,却又听墨南哎呀一声,才转身,那盆子水便哗啦一下……从安嬷嬷的头顶淋下,角度刚刚好…… “哎呀~嬷嬷不好意思~人家走路还不熟练,绊倒裙角就差点摔了~我绝对绝对不是故意的~~”墨南一脸抱歉地凑过去,抡着自己也被水撒到的半边衣袖在安嬷嬷身上直蹭,末了再把两人的衣袖放一起,扭出水来。 墨南嘿嘿笑着,一脸无害,但是聪明人都听出来了,丫说不是故意的,分明就是故意的。 安嬷嬷一脸阴沉地瞪着墨南,嘴角微微扯动,“既然姑娘不小心那也没法子,就请姑娘先看看书,老身换身衣裳就回来、好好调-教-姑-娘。”最后那四个字,安嬷嬷分明说得很是咬牙切齿,身后的两丫鬟都替墨南担心起来,安嬷嬷是这王府里的长辈,不管是这府里的正品丫鬟还是宫里的娘娘主子,哪个不是经由安嬷嬷调教过?过去这捣乱不合作的姑娘也是有的,可是却没有哪个人有那个胆子敢把水往安嬷嬷身上倾,这姑娘倒好,头一天就跟安嬷嬷杠上了,这以后的日子…… 墨南倒是没想太多,其实要她好好走路,别说头顶着一个装了水的铜盆,就算是顶着几本词典叫她走她都能保证走得稳稳当当的,但她偏就不喜欢让人管着她的动作,尤其是挂着“调教”的名号…… 除了北北,墨北!谁都别想在她头顶指指点点的! 和安嬷嬷的仇就算这么结下了,几个小丫鬟跟着溜了,旁边,两个丫鬟,还有三个影卫都在边上看着墨南把手里的书一本一本丢到地上的水滩里,嘴里还一直无辜地念着,“哎呀,不小心掉水里了!” “哎呀~又掉了一本~” “啊,手滑。” “哎呀,我腰闪了一下。” “呼呼。全脏了~” 墨南看着地上被水滩糟蹋得一塌糊涂的古书,完全没有身为神偷对文物的保护意识,只是拍拍手掌,对着几人一脸无辜地眨眨眼,“你们看到了,都是不小心掉的。”说罢,还伸脚在书上踩了几下,“待会儿安嬷嬷要是回来,你们要替我作证。” “放心吧~安嬷嬷今日不会再来了~”琮龙一脸好笑地看着她,明明做得那么刻意还能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这女子和那位玉妃除了一张脸,哪里相似? “你怎么还没走?”墨南看着琮龙便问,她记得他是昨晚抓她的四个人之一,不过她又没揭过他的腰带,赖在这里不走要干嘛? 琮龙闻言,只是摆摆手,“我听王爷说姑娘偷术了得,好奇罢了~” “哦?”墨南懒懒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漫不经心道,“除了这个,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让我走啊?” “这个王爷倒没说,不过只要姑娘把王爷想办的事办完了,王爷自会放姑娘离开。” “办你个头!”墨南瞪着琮龙,一脸鄙夷地直接晒了一句过去,木雀和金武看着琮龙被骂的那一脸郁闷模样心里就忍不住偷笑,叫你多管闲事吧,叫你爱乱晃吧~ 墨南一脸忿忿地瞪着琮龙,瞪得琮龙一脸莫名郁闷,他也不知道他说的办事跟墨南理解的办事含义不一样啊~却见墨南忽然粉唇一撇,唉呜道,“你们王爷果真是看中了我的美貌~” 北北说得对,这个世界上像我们这样的坏人真的很多~比我们更坏的坏人更多。 琮龙听着墨南在那边自哀自怨的话,愣是一阵傻眼,愣过后,又是一阵不客气地大笑,“哈哈~这个姑娘放心,以姑娘这等姿色,王爷恐怕还看不上眼,王爷想要姑娘,不过是因为……” “琮龙!”木雀突然低喊一声,语中的警告意味分明,琮龙猛的住了嘴,耸耸肩膀不再说话,墨南却是不小心听到了重点,眸光闪动,一脸怀疑,“你刚说他要我是因为什么?” “这……”琮龙看着墨南,脸上有些讪然,忽然,似是想到什么,嘴角勾起一笑,道,“不如你我打个赌如何?王爷既然赞你偷术一流,你若是能偷到我身上的这块牌子,我就……” 手伸向怀中,却意外地摸了个空,琮龙脸色一变,连忙在怀中找了找,正郁闷时,却听墨南一声轻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你说的牌子,是不是这块啊?” 说着,手中宽袖一甩,一块金色牌令蓦然在墨南手中甩了一甩,琮龙几人见着她手中那专属琮龙影卫身份的牌子,脸色顿时一变,别说她刚刚动都没动,就算近了身,琮龙也不可能毫无知觉叫她偷了重要的牌令啊!更重要的是,她到底是什么时候拿走的? “你是什么时候……”脸上忽的一怔,琮龙看着墨南,俊秀的脸上带着一股不可置信,“难道是方才……”她跌了一跤,而他正好扶了她一把?! 难道那时候就已经得手了? ------------ 初次见面礼仪 竟然是在那时候……真不愧王爷赞她偷术了得……等等!那时候她怎么会想到要偷他身上的牌子啊?! 墨南看着琮龙的眼神,似乎知道他的疑惑,小手摸着脑袋瓜,一脸害羞似的道,“这是见面礼仪嘛~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人,我都会象征性顺手拿点什么东西~北北说这是好习惯呢~嘿嘿~” 王爷啊~你怎么能这么称赞一个偷子啊!! 几人在心里呐喊着,因为北堂玺梵昨夜说了,北北是在叫他,所以几人也下意识觉得北北就是王爷!木雀和金武同样一脸憋屈,敢情昨晚抽他们的腰带也是见面礼仪?! 而墨南身后的两个丫鬟,听着墨南这一句也急忙伸手摸向自己的怀间,方才一直伺候着她,别叫她顺手摸走了什么才好! “你们放心啦~你们给我送吃的我才不会拿你们的东西~”墨南嘿嘿笑着,没说其实她们第一次捂着她嘴不让她骂美人的时候,她就已经一人一样顺手摸走了,不过之后又给两人悄悄塞回去了~ 她,绝对是一个很有道德操守的神偷! 墨南身后,一只纤手在自己的怀中摸了又摸,确定东西还在,这才放了心,微微一笑,走上前道,“琮龙还想找姑娘晦气,想不到叫姑娘给治了一把,还不赶紧回去领王爷的罚~” “哈哈~~就是就是,愿赌服输,你快点从实招来!”墨南一脸得意地盯着琮龙直叫,琮龙不敢多说话,见墨南这架势,转身就闪,“我好像听见王爷有事叫我!” “王爷的院子离这儿隔了好几个院子,你听到谁叫你了!”木雀忍不住在后头叫了一声,看琮龙吃瘪的模样就觉得特痛快,不过,对眼前这个姑娘倒真是不能小瞧了。 “说话不算话!下回我见你一次偷你一次!”墨南冲着琮龙闪出院门的背影一阵大喊,却听院外好像有什么人滑倒的声音,爬起来又脚底抹油地逃了。 院子里又剩下北堂玺梵给留下的四人,墨南刚刚在屋里就跟两个丫鬟套了一些消息,对这里的一些事也大概知道了一点,比如这里是南轩辕国的首都凤城,恶魔美人是这里的王爷,还是位高权重的那种,凤城位居南部中央,周边商品贸易往来,经济繁荣昌盛,这凤城的美食更是天下聚多~ 想想就叫墨南对未来的生活充满期待~ 想起边上这四人,墨南睨了一眼木雀和金武,“你们还要继续监督我?” “是。”木雀和金武郑重点头,墨南又转向两丫鬟,“你们还要继续在这里照顾我?” “王爷吩咐,奴婢二人绝不敢有所怠慢。” 墨南看着四人,摸摸下巴,“好吧,那我们还是先来认识一下好了,咳咳,我叫墨南,你们别老是姑娘姑娘地叫了,叫我南瓜好咯~” 几人面面相觑,而后不约而同地称呼,“墨姑娘。” 墨南一脸汗颜地看着几人,无奈摆摆手,指着两丫鬟道,“你们,轮到你们介绍了~” “奴婢宫儿。” “奴婢商儿。” 墨南愣愣听完,“这就完了?姓名年龄家庭住址呢?” “姑娘,奴婢二人自小就在王府当差,这名字也是王爷所赐。” “什么怪名啊~又工又商的,你们别告诉我还有一个叫士儿,农儿的,组成一个士农工商队伍啊~他取名也太没品味了~”墨南一脸鄙夷地顺带鄙视了一番北堂玺梵,木雀和金武在一旁听着,嘴角便是一抽,真想拔剑,砍了她啊~ 宫儿讪讪笑着,连忙解释道,“王爷取的可不是士农工商,我们姐妹五人,分别是依着宫、商、角、徵、羽取的名。” “那是什么?”墨南表示很莫名,旁边的金武解释,“是五音。” “是什么?” “是五音。” “是什么?” “五音……” 墨南看着金武,沉默了一阵,终于凝着脸色道,“好吧,我不认识那么有内涵的分类。”到头来,没品味的是她…… “……” 于是,墨南就这么在王府住了下来,虽说要每天面对安嬷嬷的严刑……额,严厉指导,但是吃得好住得好她也可以勉强接受的,比起自己在外面漂泊,还是现成的好~而且宫儿商儿也说了,只要她做得好,她还能请王爷答应一些要求。 到时候,叫他替她找北北吧。 他不是位高权重嘛~要是北北也跟她一样穿越了,一定能很快找到她吧~到时候,北北一定会帮她报仇的! 再虽说,她和安嬷嬷结了怨,但玺北王有命在先,一不能伤她筋骨,二不能伤她皮肉。所以说安嬷嬷顶多就是调教时比别人严厉了那么一点点,骂她的时候比别人凶了那么一点点,但这些比起她小时候受的那些训练,这些根本算不了什么~ 一句话,墨南是混日子的。 接下来两天,恶魔美人却再没来过,墨南觉得有点失望,她还要跟他谈条件呢! 而另一边,北堂玺梵正一边用着早膳,一边听着木雀汇报那边的情况,听起来,进展倒是顺利,木雀才汇报完,外头突然传来角儿的一声传话,声音很是轻灵宛耳,“王爷,青大人到了。” 角儿便是那五音之一的角,还有另外的徵儿和羽儿,再加上墨南身边的宫儿和商儿,五人原先都是负责伺候着北堂玺梵屋里的,不过是为了照看好墨南不让人轻易走漏消息,这才特意调了两个贴身的丫鬟给她,现下北堂身边,也只留了三个丫鬟贴身伺候着。 “让他在书房候着。”北堂玺梵放下手中的筷子,走到内室,立即有两名丫鬟走了进来,这便是徵儿和羽儿,两人拿了衣裳便替他仔细换上,玄红滚边的外袍,造料极好,穿在身上更衬得他一身的妖冶明媚,头上戴一个玄黑玉冠,妖冶之中又透着几分潇洒利索。 寝室与书房之间相隔不远,长廊过处,入眼皆是精雕细琢,手法精细,背靠青湖,景色绝佳。 ------------ 王爷救美 一路走去,却见四周护卫井然,见着北堂皆是恭身行礼,进了书房内院,又是一处虬枝盘旋错落的景致,肃清幽静,角儿站在门外,见着北堂玺梵,立即开了门,对着屋里的男子轻声而道,“青大人,王爷到了。” 正立于案前赏字的青衣男子缓缓抬头,俊朗儒雅的面容,眉目间带着几分柔情缭绕,青衣素净,浑身透着几分书生的儒雅。 见北堂玺梵步入书房,青铭自觉退到一旁,待北堂玺梵坐到案前,这才慢悠悠行礼,“参见王爷。” “你倒是来得挺快。”北堂玺梵向着他微微勾起眉角,青铭笑得如沐春风,“前日王爷派人带了信过来,说是有个有趣的人正在安嬷嬷那儿接受调教,在下想着也差不多可以过来看看了。” 北堂玺梵听着他的话,哈哈一笑,“你倒是算得准。” 四目相交,北堂玺梵干脆起身,青铭随后,直直向着花中阁的方向而去。 虽说是花中阁,却言不其实,四周没有太多的奇花异草,倒是树木围长着,将花中阁围在了正中央,花香不在,绿荫却是极茂,只是现下深秋,周围落叶飘零,却显得这花中阁冷清不已~ 两人走到院门前,见院门关着,里头听起来倒是热闹,当中安嬷嬷骂人的声音最甚,想必那姑娘正遭罪。 “你……你给我脱下来!!穿得这身不人不鬼的衣裳,给我脱下来!!” “不脱不脱就不脱!这是我一早上的辛苦装扮!”墨南的声音听起来很精神,北堂一开始就不打算一直对她下药,当初下药不过是威慑罢了,没了药力作用, “简直不三不四!!你们两个竟然由着她这身模样!王爷的吩咐你们都当耳边风了!!”安嬷嬷的叱喝声向来叫人发颤,北堂想,能让安嬷嬷这样抓狂的怒吼,想来她本事也不小~ “王爷,你在笑。”青铭轻轻点出一句,眸中带着点点戏谑,北堂玺梵睨他一眼,“本王一直都在笑。”冷笑,讥笑,你说的又是哪种? “王爷,不进去?”青铭又问。 “暂且听着吧。”北堂玺梵好整以暇,靠在门口处,一派闲适,听说安嬷嬷第一天就遭了她恶整,这么两天了还没把人调教过来? “你不脱是吧?那就别怪老身不给姑娘留面子了!来人,把她这身衣服给我扒了!木雀,金武,王爷是怎么吩咐你们的!” 话音刚落,里头又是一阵叫闹,想来墨南是落了势,说起来,要是一般人要抓她那也不是易事,但是木雀和金武都算得上是武功高强的,又领教过墨南那些招数,自然知道该防着什么。 听着里头女子的叫嚷声,青铭转头问那位犹自悠哉的王爷,“你不进去阻止一下?” “有必要么?”北堂玺梵随意一笑,眸中却似意味不明,“常言道非礼勿视,看来今日似乎是选错了时辰。” 北堂玺梵说着,转身就要和青铭离开,却听里头一声疾呼,“啊!北北!!北北救我~” 玄袍男子脚步顿住,青衣男子微笑而侃,“叫你?” 北堂玺梵微微转头,脸上意味不明,眼中闪过看了青铭一眼,身影一转,直接朝推门而入。 院中不知是谁先反应过来叫了一声“王爷”,木雀和金武立马松了手,乖乖!这声“北北”还真把王爷给招过来了! 这姑娘,不好惹啊不好惹~ 墨南脱了困,眼巴巴地看着院门处,北堂玺梵这一站,忽略那叫人百般惊艳的容貌,这形象真是高大啊!简直就是救星救星! 而北堂玺梵,原本也是打算叫人住手的,但是在看到院中央那人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真不该进来! 一根象牙簪吊在鬓角,头上围着一条红色巾带,巾带上还吊着几条乱七八糟的坠饰,一束乱糟糟的头发从巾带上方冒出来,独具一格,不算长的黑发随意披散着,中间还编了几条小小辫子…… 这还不算是最糟的,那双眼是怎么回事?烟熏了眼也没她那么可怕! 还有那身衣裳,白色里衬,外面套一件粗布无袖褂子,腰间一条长长的粉色腰带,剩下一截在前方随意招摇,而下面,竟然只穿了一件粗布裤头!! 这装扮,简直比外头的贩夫走卒还要不如! 北堂玺梵看着,眼角直接就抽了,不止眼角抽了,嘴角也顺带抽着,但是他最最想抽的,是她! 这个疯女人! 墨南看着北堂玺梵从刚刚就一直用灰常怪异的眼神打量着自己一身的衣装,想着他这么及时出现,又这么几天没见,心里对他的疙瘩早就忘光光去了,甩着自己脑袋上那乱糟糟的头发,墨南一脸献宝似的,“嘿嘿~是不是觉得很帅?这可是最经典的杰克船长的造型呢!” “杰克船长?”北堂玺梵被冲击后,很淡定地挑眉问她,墨南立马摆着杰克船长特有的走路姿势,扭着屁屁,摆着娘气十足的手走到北堂玺梵的跟前,还特得意地翘着屁股转了个圈,“我知道你们都没看过‘加勒比海盗’,不过艺术是超越国界和时空的存在。” 北堂看着墨南那模样,似乎还有些沾沾自喜?打扮得这般疯子一样,还自得自乐?你有本事再走近点转圈圈,本王一巴掌拍死你! 正压着心底的怒火,却听门口处传来青铭带着震惊的声音,“王爷……这就是你想让我看的,那个……人?”是人吧?青铭很怀疑。 北堂玺梵听着自己的心腹兼好友的这一声明显质疑,嘴角忍不住又是一抽,看着面前的墨南,很想直接把她拍死然后跟青铭说,不是她,那个和玉妃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不过是本王骗你玩的。我们的计划不需要她了。 墨南没听懂两人的对话,只看到北堂美人的脸色变了又变,终于缓和回来的时候,又对着她倾城一笑,墨南顿时就口水满地了…… 没出息啊没出息! ------------ 很后悔救美 “艺术?”北堂玺梵冷眼看着她那身的艺术,冷哼出声,墨南又不自觉,连连点头,头上那只象牙簪子跟着那撮头发甩来甩去。 却见,北堂玺梵迅速伸手,将她头上那支碍眼的象牙簪子猛的扯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不带半分情感,“来人,全给本王扒了。半个时辰后,带到曰华亭。” 冷声吩咐完,北堂玺梵转身就走,青铭眼角含笑,似乎是看戏过场一般,跟着北堂玺梵身后离开,完全不理会后头墨南的连连吼叫,“啊啊!我看错你了!看错你了!!你个变态没品的恶魔!~~” 还以为是来解救她的,结果丫依旧是来摧残她的! “还愣着做什么,把那衣服扒了,把人扔到水里去,重新泡过!”安嬷嬷冷声吩咐,这下子两丫鬟和两影卫都利索了,三两下,把她头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卸了,然后抬进屋里,直接扔进浴桶,接下来,就是丫鬟们的事了~ 半个时辰后,曰华亭中,北堂玺梵和青铭相对而坐,悠悠品着桌上的香茗,说着一些貌似不搭边的闲话,琮龙立于亭外,远远看着墨南被木雀和金武盯着走了过来,忍不住一阵偷笑,转头传道,“王爷,人到了。” 北堂和青铭转头,就见墨南一身收拾齐整,少了烟熏的眼,少了乱七八糟的吊坠,专人裁制的衣裳裁出那一身姣好身段,娇俏的脸蛋,灵动的眸,透着一身玲珑精致,虽然那表情看起来很是不情愿。 小手捻着一撮被梳洗整齐的黑发,来回捻弄,这样的小动作很轻易被安嬷嬷一个巴掌给打了下去,墨南又是一脸炸毛的表情,不开口的时候,这些表情倒是叫人玩味得很~ “还不快给王爷和青大人行礼。”安嬷嬷凑在墨南的耳边低声说着,墨南撇撇嘴,原本不想搭理,可是想到她还要跟人妖美人谈条件,只好稍微委屈一下自己,做做样子了。 腰身微微一软,墨南双手置于腰侧,巧笑倩兮,对着两人从容行了一礼,顾盼间,竟也有了大家闺秀的八分模样,这叫北堂不免有些意外,甚至于负责教导的安嬷嬷也很意外,这丫头一般心情好的时候(也就是吃饱饭的时候)才肯乖乖合作,大多数时候她都喜欢和她唱反调,但那些动作规矩她倒是实实在在地听入耳了。 北堂看着她那乖巧玲珑的姿态,原该满意才是,只是心底总觉得有什么不自在,似乎,有些东西不对了。 青铭一双眼直盯着墨南,末了,不动声色地转头,对着北堂玺梵微微点了点头,意思是这确实是个不错的筹码,再仔细调教一番,定可叫那人神魂颠倒。北堂玺梵微微撇开心底的不自在,对着青铭回以默然的眼色。 “总算有了一些样子。”北堂评价道,墨南下意识回嘴,“难道我之前的样子很朦胧么?” 北堂玺梵一顿,凤眸瞪了她一眼,墨南大眼咕噜,不以为意。北堂玺梵看着她这般态度,方才的不适一扫而光,眸底升起点点笑意,“确实挺朦胧的。” 墨南被他这一句堵得没了声,又想起今天还要跟他谈条件……忍你! “小女子长得太朦胧,真是不好意思~小女子以后会注意,尽量不让自己太朦胧的~”墨南微微笑着,转向青铭,问,“青大人是吧?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北堂看着墨南那小女人的乖巧模样,只觉得心上一抖,有点……鸡皮疙瘩。青铭看着北堂的反应,嘴角的笑意意味不明。 “在下青铭,久闻姑娘大名。” “青铭?好名字!”墨南故作深意地赞了一句,学着古代大家闺秀的模样,款款吟来,“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每回念起清明,小女子都忍不住想起咱们那位已故的周恩来总理~” “噗嗤!”琮龙一时没忍住,喷笑了,身后的两丫鬟也忍不住掩嘴偷笑,安嬷嬷保持镇定的沉默,北堂玺梵则是眉角弯弯,眼中玩味更甚。 剩下一个青铭,青了脸色,嘴角抽搐不已。 “咳咳,此青铭非彼清明……”北堂玺梵见着青铭那脸色,只好代他解释一番,不过这丫头不懂装懂的样子,倒是叫人无语得紧。 “不是清明,又是清明?”墨南听不懂那话,只是纳闷,她都念诗了,怎么就没人拍个掌赞她说“姑娘好诗意!姑娘好才学!”什么的? “青铭,青天铭志。”青铭有些无力的声音传来,墨南转头,见他指尖稍稍沾了水,一笔一划将青铭二字写在石桌上,墨南看着那两个字,却是一阵哈哈大笑,“什么嘛~这两个字我也认识!~” 得~刚刚那大家闺秀的姿态在无形之中消失殆尽,不过,安嬷嬷已经算是十分安慰的了。 “你方才说的周恩来总里,可是你的先父?”北堂玺梵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听得墨南愣来愣去的,一脸不好意思地摆手,“哎呀~周恩来总理怎么可能是我爸爸嘛~嘿嘿~我爸爸要是有那么帅就好了~不过清明节嘛~我又没人可以拜,就只能拜拜周恩来他老人家咯~” “你的爹娘若是知道你巴不得清明时节可以祭拜先祖,恐怕日日都要不得安生了~”北堂只是不经意地调侃了一句,却不料,墨南脸上的笑容骤失,脸色微微有些黯然,透着点点不安,点点失措,声音低低的,说得竟有些小心翼翼,“不是啊……我不知道我父母亲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活着还是已经不在了,清明节的时候不晓得要不要拜,该拜谁好,所以才……才想找个人拜一拜。周总理很和蔼的,他应该不会介意的……” 小心翼翼的话语,还有那带着点点迷茫失措的表情,叫北堂心上蓦地一颤,看着她低垂的脑袋,那细瘦无助的肩膀,心里忽然有股冲动,想要把她揽进怀里的冲动…… ------------ 轩辕凤都第一美男 园中变得异样的安静,宫儿和商儿也都是自小没了爹娘的,如今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姑娘,心上不自觉多了一分怜惜。 气氛安静得接近诡异的时候,墨南突然抬头,方才的黯然一扫而光,冲着北堂玺梵便道,“啊!对了~我有事要跟你商量呢!” 依旧直率俏气的神色,依旧清脆的声音,好像方才的低落是众人的错觉,北堂蓦地回过神,袖子底下伸向墨南方向的手被收了回来,脸上依旧是原来的邪魅,挑眉看她,等着她的下文。 “你不是说,是交易嘛,我还没说我的要求呢。”墨南想起那个交易就觉得憋屈,耳根微红,这算不算卖身啊?北北要是知道了会不会骂死她啊?可是没办法啊,她又没北北那么聪明,不傍个大款怎么把北北找回来嘛~ 北堂听着墨南的话,眸中透了些许玩味,众人都知道他留下她是为了什么,但是墨南不知道,她只听到北堂说“我要你-”!“要”是神马意思,“要”就是字面上那意思!再加上北堂吩咐在调教未好之前,不能把他的计划透漏给她,所以墨南现在还一直以为,安嬷嬷对她的调教不过是为了把她变成一个配得上她家王爷的大家闺秀,还有怎么伺候她家王爷等等…… “本王说过,你可以提要求?”北堂似乎是故意逗她,坐在石凳上,一派悠然,“本王所说的交易,只交不易。” “啊啊!那你还好意思叫交易啊!!”墨南叫嚷着又要张牙舞爪,好在宫儿和商儿这两日早就把她的脾气摸得一清二楚,听到她“啊啊”叫的时候就知道她下一秒要炸毛了,所以先拦着准没错。 “啊啊!你还好意思说你是个王爷?!你好意思嘛好意思嘛!亏你还位高权重!亏你……唔唔~”墨南话还没闹完,又被两个丫鬟给捂住了嘴,姑娘呀~你也不看看王爷的脸难看成什么样了,还敢这么叫嚷着,真不怕王爷一气之下把你给废了?先前不是还暗地里哭喊着王爷扭你胳膊时多痛多痛么~ “看来你对本王的不满倒是很大。”北堂盯着墨南,冷笑哼哼,墨南直接给他一个白眼,那还用说!! 北堂看着她那个超级白眼,嘴角一阵抽搐,脸色骤寒,腾地一声便站起身来,不料旁边的青铭突然拉住他,微笑的眸看着他,意味不明,北堂看着青铭,默了默,终于还是重新坐了回去,看着墨南,懒得再跟她生气,墨南则是看着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心里啧啧,心说这王爷和这个青大人貌似关系匪浅? 正暗自揣测着,却听青铭突然微笑开口,对着墨南,笑得亲和,“听闻墨姑娘偷术极好?” 墨南听着这话,看了一眼北堂玺梵,眼神中透着无奈,一副“不用问又是你说的对吧”的眼神,看得北堂玺梵脸上一阵抽搐,她这眼神,分明是把自己当做喜欢八卦的王爷了?! 他好歹是轩辕凤都第一美男,怎么可能是那么爱八卦的俗不可耐的形象?! 北堂玺梵理直气壮地瞪向墨南,一副“就算是我说的,那又如何?!”的模样,而一边的琮龙在看着两人之间的眼神互动,低着脑袋悄悄退开几步,不是他说的不是他说的。 而墨南看着北堂那死活都有理的模样又是一阵叹气,转头,望着青铭,扯着嘴角笑得懒洋洋,“要不要给客官表演一个呀?” 北堂嘴角抽抽,这女人,把自己当什么了? “客官想让小的偷个什么呀?没关系,初次见面,总要有点礼貌什么的~”墨南犹自说着,青铭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在场几名影卫丫鬟都明白,墨南的初次见面礼仪,偷! “在下这腰间的玉佩。”虽然不知道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青铭还是将自己的腰间玉佩指给她看,墨南的目光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移去,玉质细腻均润,透色极佳,绝对算得上是一块好玉,“勉勉强强吧。” 青铭听着她这句评语,嘴角又是一阵直抽,她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这块玉? 墨南看着青铭那脸色,却是认真道,“青大人~可否借大人腰间的玉坠细看?”黑亮的大眼沉沉盯着青铭的眼,沉淀的瞳中透着一股纯净的色彩,那眼中的认真叫青铭有些没反应过来,竟让墨南大大方方走上前来,摘了腰间的玉佩,玉佩轻易到了墨南的手中,青铭猛的回过神来,“你……” 却见墨南手上突然一转,只是一瞬间的光影,玉佩竟从青铭的眼前消失了踪影,北堂玺梵一直在边上看着,只觉得墨南方才的动作很是玄乎,她的动作纯熟而又随意,在方才的那一瞬间,两人几乎没注意到玉佩是怎么从她的手中消失不见的。 “青大人,什么事?”墨南对着青铭乖巧一笑,一脸无辜非常,青铭看着她脸上的笑,微微一怔,还是问,“在下的玉佩呢?” “青大人说什么玉佩?小女子没拿过哦~”墨南装着傻,一脸的无辜,白皙的妙手还刻意在青铭眼前摆了摆,“我没拿哦~” 北堂在边上看着,终于忍不住道,“玩够了,把玉佩拿出来吧。” 墨南望向北堂,依旧装傻,“真没拿,不信你看~”墨南说着,又将自己双手的袖子一一抡起,白皙的藕臂在空气中显得精致如玉,青铭看着墨南将袖子直直抡到将近肩头的位置,顿时脸色一变,别过头不敢再看,北堂看着墨南这样大大方方地挽袖现肤,动作一时间比思维更快,猛的一拍桌案而起,一声怒叱不经思索便冲出了口外,“不成体统!!” 在场众人皆被北堂玺梵这突然的一声怒喝吓了一跳,就连墨南也整个懵住了,愣傻傻地看着北堂,手上的动作一松,一边的宽袖便掉了下来,北堂顺手将她另一边的袖子也一把拉下,沉着脸色冷声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还知道何谓礼义廉耻?!” ------------ 谁凶的谁 墨南看着北堂突然变得有些吓人的脸色,不过美人生气起来还是很美啊,可是,他为嘛要生气?墨南不懂,大眼眨巴眨巴,她不就抡了一下袖子……干礼义廉耻什么事?我抡袖子,还犯法了? “举止轻浮,脾气不善,献媚偷盗无一不精,除了这些你还会什么?还是说本王小瞧你了?身为女子,偷坑拐骗不止,竟还如此不知羞耻。”北堂冷声说着,甚至毫无经过思索,那话便这么说出了口,看着墨南依旧发懵的模样,反应过来,就连自己也不晓得为何要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对她冷言讥讽。 而墨南,一开始听他说着,完全是一阵莫名,只是那一个个词解析过来,却觉得心口发闷得紧,最后那句话,在她脑中反复回放,愣了许久,才终于反应过来。 他在说她脾气坏么?他在说她偷蒙拐骗么?他说她根本不知羞耻…… 灵透的大眼微微湿润,墨南心口闷得发堵,冲着北堂玺梵吼,“我没有偷蒙拐骗!!” “我除了偷东西,从来没有骗过人!!我墨南从来就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凭什么这么指责我?!你的礼义廉耻又是什么东西?!我背心短裤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腐化呢!凭什么凶我?!你凭什么?!!” 一通气吼完,墨南转身就跑,跑不出这个该死的王府,只能原地跑回那个萧条的花中阁,胸口的气闷还在叫嚣着,想到北堂玺梵的话就有气,他凭什么这样说她!!北北都没这样教训过她他凭什么!! 身后,北堂被她那阵突然的发吼愣了神,他没想到她竟敢这样跟他吵,也没想到她反应那么慢,甚至没想到她敢吼完他转身就跑。 拳头在袖中微微撺紧,脸色阴沉,目光盯着墨南跑开的方向,散发着凌厉的寒气,总而言之一句话,这时候的王爷不好惹。 “王爷,奴婢想墨姑娘并非有意冲撞王爷的,还请王爷息怒。”宫儿看着自家王爷这慑人的模样,惶急跪下,就在方才,她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墨南虽然总是抓狂地嚷嚷,可是她也没就见过她那样吼人啊,就算是被安嬷嬷故意欺负了,那声音,也不会听起来,那么脆弱啊…… “王爷,墨姑娘的性子本就不羁,无意冲撞王爷,还请王爷千万息怒。”商儿也在一旁跪了下来,北堂看着两个昔日的丫鬟,竟不知她们是这么为她着想,不过三日光景,心都偏向了那个女人身上了? “本王倒是不知,你们竟是这般维护她,她倒是好手段,才几日的功夫就把你们都驯得服服帖帖?” 北堂的声音听起来寒厉非常,两个丫鬟连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王爷息怒王爷息怒!” 北堂玺梵寒着脸,还想再说什么,安嬷嬷却突然开口,“王爷,这女子本就性情乖张,不易调教,王爷又明令不许老身对她严苛用刑,收效自是不甚如意,还请王爷再等些时日,老身定会好好调教她,叫王爷满意。” 宫儿和商儿听着安嬷嬷那话,心中微微不安,这分不清是求情还是落井下石的话,听着便叫人惴惴不安,北堂玺梵看着安嬷嬷,半晌,冷声而道,“嬷嬷只管照你的方式把人调教好便是。”顿了顿,又道,“不过从今日起,本王会在一旁看着,除了女子的德行举止,连玉妃的日常喜好也要叫她仔细了解。” 安嬷嬷听着,脸色微动,似乎想说什么,默了半晌,终究没说话,只恭敬道,“老身明白。那么老身和丫鬟这就回去看看姑娘。” “下去吧。”北堂玺梵摆摆手,转头,却对上青铭略带调侃的目光,微微挑眉,问,“怎么?” “呵呵,在下只是在想西边灾情严重,王爷竟然还有闲情调教一个女子,实在叫青铭,佩服佩服啊~”青铭说着,故作恭敬地朝他拱了拱手,见北堂玺梵脸色不善,很识相地起身告辞,“时候差不多,这茶也喝了,在下就不打扰了,还请王爷千万记得,替在下做主将在下那块祖传的玉佩拿回来呀~” 青铭故意提醒着,讪笑着直接退出亭子,径自离开而去,北堂玺梵看着他的背影,哼哼一声,想着墨南方才毫不客气的模样,心头便是一阵气闷,竟然敢问他凭什么凶她,他还想问问她是向天借了胆竟敢跟他这样大声吼叫! “姑娘可是向天借了胆竟敢这样和王爷说话?!万一王爷发起火来,姑娘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王爷砍的啊!” “虽说王爷这回饶过了姑娘,可是这样的事姑娘可千万别再做了。” 宫儿和商儿一人一句地劝着,安嬷嬷在院子里坐着,听着两丫鬟的劝,似是哼笑,墨南心头的气闷还没消,听两人这样一说更是不爽,“啊啊!王爷了不起啊?!难道他饶过我我还要跟他说声谢谢?!我还没叫他给我道歉呢干什么还要跟他摇尾乞怜的!!给他滚给他滚!!……唔唔~” 宫儿和商儿听到后头,连忙又一脸紧张地给她捂住了嘴,生怕一个不小心又叫王爷听去了,那事情可就大了~安嬷嬷看着两丫鬟这紧张兮兮的模样,似是哼哼一声,站起身来,走到三人的跟前,看着墨南,眼神依旧一派肃然,“她既然是胆子大不怕开罪了王爷,你们便由着她便是,别说王爷会把她看得多重,在这府里,只要做好自己的本份便可以了。” “安嬷嬷~我跟你家王爷又不熟!”墨南可怜兮兮地盯着安嬷嬷,完全忘了早上安嬷嬷还恶狠狠地叫人扒她的衣服的事。安嬷嬷显然不像她那么忘事,冷眼瞥她一眼,径自道,“王爷看上你,将你留在府里,那便是你的福气。” “福个鬼气。”墨南叱了一声,一脸的不屑,安嬷嬷看着她这般痞样,眼角微微抽动,伸手,便将墨南的耳朵拽了过来,惹得墨南顿时连连痛叫。 ------------ 没有人妖美人好看 安嬷嬷阴着脸色,沉声道,“王爷已经说了,随老身如何调教你,你若是再出言不逊,老身不会再跟你客气。” 说罢,也不理会墨南那眼神中的怨恨,径自对着两丫鬟道,“还愣着做什么,今日的教习已经开始了。” “容嬷嬷!你就是那容嬷嬷!!”墨南摸着自己被拽红的耳朵,指着安嬷嬷便是一阵叫嚷,安嬷嬷冷眼看着,嘴角勾一抹冷笑,“姑娘,老身不姓容,老身姓安,姑娘这记性若是再不长进,吃苦的可是你自个儿~” 见安嬷嬷又叫人吩咐放水盆,墨南连忙道,“等等,要调教也不用这么急吧,现在是午饭时间了。” “忘了告诉姑娘,从今日起,若是无法达到老身的要求,姑娘便无饭可吃。”安嬷嬷犹自说着,无视墨南因为她的话瞬间抓狂的脸色,北堂玺梵还没走到花中阁,就听到那院子传来一声来自某人的惊嚷声,“什么?!!没饭吃?!!!” “而且从今日起,姑娘的午觉时间也没了。”安嬷嬷继续宣布,无视墨南一脸纠结的模样,淡定道,“开始吧。” “开始神马?还开始神马~没得吃又没得睡,那我干嘛还要留在这里活受罪?你当我真的欠你们家什么啊!”墨南双手掐腰,指着安嬷嬷便直接宣布,“告诉你,我不干了!我现在就要-走!” “你想走去哪?”恶魔美人略显酥懒的声音突然从院门处传来,墨南转头,便对上北堂玺梵黑如漆墨的双瞳,深深的,叫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安嬷嬷几人见着他,连忙低头退到一边去,北堂玺梵走了进来,目光直直盯着墨南,墨南又想起他方才那些侮辱人的话,心里火气未消,直接扭头,重重“哼”了一声。 北堂玺梵的眼神瞬间变得阴鸷,那妖魅动人的脸,此刻却散发着慑人的气息,可是墨南哪能这么容易就跟他示弱,挺了挺腰身,就是不认输的样子,北堂玺梵眼中寒光更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在调教之前,有必要先把你这性子磨一磨才是,安嬷嬷,先将她关到柴房去,什么时候反省了,什么时候给她吃的。” 北堂玺梵话刚说完,木雀和金武只能立时领命,将墨南双臂架了起来就要往后院走,两丫鬟在旁边看着,脸色微动,相视一眼,终究没有开口。 墨南叫嚷着被木雀和金武架走了,北堂玺梵看着她被两人架着离开的背影,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翌日,宫儿和商儿好不容易得了北堂玺梵的指示去给人送水,怀里还是忍不住揣了两个烧饼,那么贪吃的一个姑娘,光是这半天一夜就够她受的了,王爷竟然还说要再饿她一天,想必是受不了的。 走到柴房,看到柴房外头打盹的两名护卫,宫儿向两人打了声招呼,护卫这才拿出钥匙,将柴房外的铁锁打开,两人赶紧走了进去,却见柴房内,满室柴薪,唯独没有那个大活人! “墨姑娘呢?墨姑娘去哪了?”宫儿忙唤了护卫问话,那护卫往里头一看,顿时蒙了,“这,明明昨日还在的!这门上的锁也还锁得好好的,人怎么会不见了?!” 宫儿看着这柴房,除了一面透风的高窗,四周都是墙壁,姑娘怎么会平白无故就不见了呢?除非……她自己开了锁跑了?! 一般人或许没法从里头开锁,但是见识过墨南那高超的偷术后,宫儿绝对相信,只要给她一条缝,她就能逃之夭夭。 “商儿,你回房间看看,我去通知王爷。”宫儿说完,又转向两名护卫,“你们两个还不快去四处找一找,若是叫王爷知道你们把人弄丢了,你们就等着受罚吧。” 宫儿的话说完,两名护卫也立即紧张了起来,急急忙忙在府里四处找了起来,可惜墨南昨儿个夜里,已经悄悄溜出王府去了~ 半个时辰后,北堂玺梵坐在房中,手中的茶盖轻轻拨开茶叶,脸上一派闲适,“查到人在哪了?” “回王爷,在凤凰楼。” 北堂玺梵闻言,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她倒是会享受。把她带回来,回来之前,先把她的脚给打断了。” 既然能躲过这府里的护卫暗影,看来作为小偷的身手还是挺不错的。 木雀和金武闻言,正要领命,却见墨虎走了进来,在北堂玺梵的耳边说了什么,北堂玺梵脸色微变,放下茶杯,叫住木雀和金武两人,“等等。” 站起身来,北堂玺梵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冷笑,“更衣备车,本王亲自去。” 再说那头,墨南趁天亮前从王府偷跑了出来,跑到厨房搜刮了点吃的就直接背包走人!来古代几天,墨南还是第一回走出王府,四处转过,便选定了城中最出名的凤凰楼喂饱自己被饿了两顿的肚子,在吃的方面,她向来不喜欢委屈自己,随便上街抓个人问,这城中哪里的东西最好吃?答案自然是“凤凰楼”了,只是这凤凰楼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除了富家子弟,贵族高官,普通小老百姓还真消费不起。 可是墨南对这种地方的消费一般没什么意识,进了门便直接叫了小二,“开间厢房,把你们店里最有名的菜都端上来。” “好的!请姑娘随我来~”小二一脸恭敬地在前边引路,刚上二楼,却听门口处一阵辘辘声近,墨南转头,便见一辆装饰极其华丽的马车在门口处停下,车外绣着金色云纹,木质车轮上涂了好几层的亮漆,在阳光下灿灿生辉,光看这车驾,这车里的人想来也是非富即贵。 前方两名驾车的护卫下了马车,掀开帘子,从车内走下一名男子,一身造料极好的银装显得很是耀眼,模样更是俊美挺秀,引得路边女子纷纷伫立。 墨南只看一眼,便直接摇头嘀咕,“又是一个万恶的资本家,还没人妖美人好看~” 给读者的话: 大家端午节快乐哈~评论老是出问题,偶现在是一般日更两至三更~等到后面会看情况加更的~群么么~ ------------ 第一次交锋 前边的小二听着一阵莫名,墨南却直接转身进房,而门口处,方才那名银装男子下车后,又亲自上前掀开车帘,对车内的人微笑而言,“董爷,到了。” 银衣男子已然能得他这般恭敬,想来车内之人来头更是不小。 一把金边玉扇从门内开出,男子玉冠齐整,衣着华贵,俊朗英挺的面容,刻着坚毅好看的线条,举手投足间透着贵气十足,手中的扇子在胸前轻轻动着,微微抬眸看了一眼凤凰楼的楼牌,眼角透着点点满意之色,目光转向楼内,却是直直落在二楼处那正走入厢房的娇丽背影。 很眼熟,这身形,和那个人竟是那么相似。 “爷,怎么了?”银装男子顺着男子的目光望去,只见到二楼厢房那属于墨南的衣角,房门被紧紧关上。 被称为董爷的男子目光转回,只淡淡道,“没事。” 两人进了阁内,要了一间厢房,恰巧便在墨南的隔壁。北堂玺梵带着琮龙墨虎到达凤凰楼的时候,看到二楼拐角厢房外的两名护卫,便知道里头是什么人了。 向墨虎使了个眼神,墨虎立即心会走开,不一会儿便走了回来,在北堂玺梵的跟前低声报告,“墨姑娘在隔壁厢房。” 北堂玺梵听着只觉得一阵头痛,却见掌柜的笑脸迎了过来,“玺北王爷,上官大人就在上边厢房,是不是替你通报一声?” “不必了。”北堂玺梵淡淡应声,果然,那个人也出来了,而且也在这凤凰楼! 走上二楼厢房,北堂玺梵直接推门而入,墨虎和琮龙自觉站在门口处探风。 听见推开门的声音,墨南以为是小二,从食物堆里抬头,赞道,“小二哥,你们这里的脆片烧鸡好赞啊~我要打包!打包一份带走!” “顺带,把你也一同打包了可好?”北堂玺梵站在墨南身后,脸色微显阴沉,墨南听到那专属于人妖美人的好听的声音,差点没被吓得噎死,拍着胸口转头,便见北堂玺梵眼神阴鸷直盯着她,又瞟了一眼满桌的菜肴,“你吃得倒是挺香的嘛。”他记得他大概只饿了她两顿吧?看这满桌杯盘狼藉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饿了几天几夜…… 墨南好不容易顺好了喉咙,看着北堂美人,讪讪道,“恩,这里的菜挺香的……” 居然还有胆子应声,北堂玺梵忍着把她拆皮的冲动道,“名满凤城的凤凰楼,自是色香味俱全……本王倒是好奇,你哪来的银子付账?” 目光撇向桌边随意丢着的一个钱袋,似乎不是王府之物。 墨南很乖巧地指了指桌上的钱袋,诚实道,“我进门的时候顺手偷来的,话说这楼里出入的都挺有钱的呢。” “本王自然知道。”说这话的时候,北堂玺梵眉角直抽,听她这语气,难道想把这里当做据点专门扒钱?不想和她再继续浪费时间,他必须赶在那边房里的人没出来之前把人带走,在他没将人调教好之前,他没打算让她出现在那个人的眼前。 “既然你吃得这样满足了,也是时候和本王回府了。”北堂玺梵阴声说着,便要伸手将墨南直接拽起,好在墨南早有预料,将身子移好角度,他一动手,她就溜! 看准了门口的方向便溜了过去,却见北堂玺梵身形一闪,下一秒,墨南的手又陷入了某位美人的钳制中,手上微微用力,墨南立即“哇哇”大叫,“啊啊!!不准弄我的手不准弄我的手!!” 北堂玺梵耳尖微动,似乎是听见隔壁开门的声音,连忙伸手将墨南的嘴捂住,门口的琮龙带着点低沉的意味唤他,“王爷……” 北堂玺梵当下心了,便听门外传来熟悉的男子的声音,“琮龙?墨虎?你家主子在里边?” “真是巧了,叫他一道出来罢,爷方才还说去玺北王府看看你家王爷。” “怎么站在门外?你家王爷和谁在里头?” 门外的人一人一句,似乎一心打算进来瞧瞧,墨南还被北堂玺梵捂着嘴巴发不出声音,北堂玺梵看着墨南那双乌黑闪亮的大眼,手上突然挣来对她的束缚,墨南当下松了口气,又见他将捂着自己嘴巴的手拿开,心下窃喜,却见北堂玺梵望着她的眼神,忽然间似乎是染上一点莫名的意味。 正莫名时,却听房门似乎被打开来。 北堂玺梵身形一转,将墨南整个身子藏在他的胸前,手上转而捧住那颗脑袋,倾身,吻住那娇嫩的粉唇。 始料未及的吻,叫墨南整个人瞬间愣在当场,忘了反应,也忘了挣扎,任由北堂玺梵将她抵在柱边,那张性感的薄唇,此时却和她紧紧贴近,吮吻。 北堂玺梵原本没有打算走到这一步,只是眼下,决不能叫她出现在那个人的眼前,原先不过是逢场作戏,情势所逼,没想到那柔嫩的双唇,竟是意外的甜美,忍不住加深细吻,将门口处的两个不速之客完全置之不理。 墨南好半天才终于反应过来,双手抵在他的胸前,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那具身子太烫,太厚实,让她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他的长臂从自己肩头将自己整个环在怀中,脑袋也被强制性地抬起,她挣扎不开! “唔唔……” 低低的呜喃,叫房中徒添了一层暧昧,门口处的两人显然被房内的场面震慑住了,想不到堂堂玺北王,也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这酒色楼香中和女子私缠。 “咳咳。”银衣男子终于忍不住出声示意,正吻得难舍难分的两人终于意识到门口两人的存在,北堂玺梵放开墨南的双唇,动作利索却又迅速自然地将墨南的脑袋压进了自己的胸膛,可怜墨南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他强制性禁锢在怀中无法动弹。 北堂玺梵看似随意地拥着怀中的女子,转头,望向门口的两人故作一脸的讶异,“楚大人!皇……你们为何会在此处?” 另外偶要特地加个声明:神偷囧妃和神偷狂妃是偶和夫君北苇一起开的神偷系列,《神偷狂妃》将在不久后火热连载,囧妃和狂妃的第一章几乎都是相同的,但这绝非抄袭,特此声明,希望有些亲别误会了。 给读者的话: 端午节,势必要加更~虽然迟了点,不过,迟到总比不到好~嘿嘿~依旧端午节快乐~ ------------ 本王很伤心 东方奕泓眼中笑意侃侃,目光转向北堂玺梵怀中不安的人儿,这女子应该便是方才看到的那个身影,原来竟是玺北王的相好,先前……大概是他看错了吧。 “看来今日不巧,打扰到玺北王的雅性了。”东方奕泓随口说道,北堂玺梵立即笑笑,惊艳动人,“董爷言重了。” 倒是旁边的上官傜卿看着北堂玺梵怀里那正不安乱动的人儿,眼底意味不明,转头对着东方奕泓道,“想来王爷还有要事要忙,董爷和在下还是不便打扰了。” 北堂玺梵闻言,只是淡笑而言,“还恕北堂失礼。” 两人又最后看了一眼北堂玺梵怀中的人,只是看不分明,只得拱手,转身离开。见人终于离开下楼,琮龙连忙将门关上,方才那幕,他们也看了分明,没想到王爷竟是这样的“急智”…… 待房门再度关上,北堂玺梵这才放开怀中的人,墨南终于逃脱了被闷死的下场,连忙跳开一步大口大口吸气,抬头,对着北堂玺梵就要破口大骂,却见他目光清直,竟是直直望着自己方才因为深吻而微微发红的双唇,脸上当即轰的一下红了,想起方才的吻,更是红了个彻底…… 北堂看着她脸上的反应,回忆方才唇上柔软的触感,因为她逃跑而带起的怒火这会儿却是消失殆尽,眼角带起阵阵笑意,冲墨南勾勾手指,示意她过来,墨南看着他的动作,顿时一脸警惕,干脆地抱着一边的窗沿不放,冲着北堂玺梵就龇牙咧嘴,“不过去!就不过去!你太过分了!” 说罢,又一脸委屈地盯着窗沿,北堂看着她的动作,正要阴起脸色,忽然像是想到什么,脸色转而一派柔和,径自坐到桌边,看着墨南,又拍拍身旁的椅子,一脸亲切似的,“过来,与本王说说话。” 墨南看着他这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只觉得阴谋就在北堂美人周围,别以为你笑得惊采绝艳就能诱惑我,就算我坐下来也不代表我要和你说话,就算我和你说话也不代表我要原谅你,就算我原谅你也不代表你可以随便占我便宜。 “我坐下来了,你想说什么?”墨南坐在椅子上,故作一脸淡定地直视北堂玺梵,这架势,倒像是要谈判,北堂玺梵眼角抽抽,嘴边犹自挂着清新动人的笑,“你可以放轻松些,本王不过是想和你好好说话。” “……” “本王很伤心。”北堂玺梵这样说,墨南嘴角抽了一下,看不出来啊。 “本王不过是想给你个小小的教训,你竟然一声不响地就抛弃了本王。”北堂玺梵看着墨南的眼神,微微哀怨,墨南嘴角抽动得有些厉害,内心无限呐喊:美人!美人你这是肿么了?! “本王亲自来找你回去,你竟然还想着要逃。本王实在是……很伤心!” 墨南哀嚎,其实你不用勉强自己那么伤心的,不是伤心就莫要强装出伤心的样子,这样伤身体呀~ “你与本王回去,本王保证不再罚你。”北堂玺梵忽然上演亲情戏码,拉着墨南的手,第一次不是带着威胁,而是真挚地拉着,一脸的真诚动人,墨南当即就投降了。 “你不要这样子,我跟你回去还不成嘛~”墨南对着北堂玺梵一脸哭丧,“你别对我这么亲切的样子,我真害怕!” 北堂玺梵听着这一句,脸上的亲切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冷眼盯着墨南,脸色很不好看,墨南看着他这脸色,这才一脸欣慰地拍拍北堂玺梵的肩膀,“对嘛对嘛,这样多正常,刚刚那样子虽然很美很美,可是你要做你自己嘛~” “那你的意思是,乖乖随本王回去了?”北堂玺梵在心里劝告自己,不必气恼,等回去了,再慢慢收拾她,最重要的是把人带回去,继续他的计划。 “不。”墨南故作深思地摇摇食指,望着北堂玺梵,撅着粉唇一脸不满却又认真非常道,“要我跟你回去,你要先跟我道歉,把我关起来的事,不给我饭吃,还不让我睡午觉,最最重要的!是你那天凶我的事!太过分了……” “你说完了?”北堂耐着性子问她,墨南很满足地点点头,北堂玺梵站起身,看着墨南,突然嘴角一撇,很是不屑的眼神,蓦地弯下身去,一把将墨南整个扛上肩头,二话不说直接走人。 跟她废话了那么久,真是没意义! 太没意义!! 无视墨南的怪嚷怪叫,北堂玺梵直接将人扔进马车,拉上车帘,丢出一句,“回府。” “是。”琮龙应声,脸上似乎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手上马鞭一摔,马车扬长而去。 “道歉道歉道歉!” “别以为是王爷就可以不用道歉了!” “仗势欺人的王爷不是好王爷!” “你想要留下千古骂名么?!” 墨南就这么坐在车上一路说着,听得北堂玺梵只想伸脚直接把她踹下马车,对了,横竖这个计划不需要她开口说什么,改日弄些哑药直接把人毒哑算了。 想到这个计划,北堂玺梵在心里满意地一笑,笑得墨南心里直发毛,弱弱地说,“你别想着给我下毒什么的,我会偷解药的。” 北堂玺梵听着她这话,身子微微向她倾过,目光落在那粉嫩的唇瓣上,忽的灿然一笑,“本王只是想,亲你。”说着,故意恶质地在墨南的耳边吹了一口热气,墨南的脸色腾地一下便红了,盯着北堂玺梵,屁屁瞬间向后挪开,北堂玺梵看着她那反应,正满意地重新坐好时,却听墨南坐在一边小声补充嘀咕,“差点忘了,你刚刚非礼我的事,也要道歉才行。” 北堂玺梵额角青筋直跳,做了几次的深呼吸后,忽然勾勾手,示意墨南靠近,墨南一脸怀疑地凑过去,却不料,北堂玺梵瞬时出手,手刀在在墨南的脑后似是随意的切下,随着墨南软倒的身子,世界清净了。 ------------ 不懂道歉的王爷不是好王爷 将人随意揽在怀中,北堂玺梵哼哼一笑,随即恢复一派优雅从容的模样,马车到达王府,北堂玺梵将人随手扔给身后的琮龙,便跨着好看的步子回了自己的院落去了。 墨南被送回了花中阁,依旧是好吃好住地供着。 那一次的吻,墨南也没有想太多,只是偶尔夜半醒来,不自觉地便会想起那唇上软软的触感,身子也会不自觉地感觉酥麻酥麻,伸出指腹碰碰软软的唇瓣,却好像,和美人的感觉不一样哦…… 而最近,北堂玺梵忽然认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墨南是吃软不吃硬的,若是硬来,定然会引得她狗急跳墙直接走人,她的偷跑能力,他毫不怀疑,如果她不是在凤城中逗留,如果她天一亮就出城逃之夭夭,或许他要把她找回来还要费一番事。 认识到这个事实,北堂玺梵决定采用怀柔政策,早午晚三餐外加点心宵夜供着,午觉时间两个时辰,每隔一个时辰休息一次…… 除了要他道歉这点,就其他来说,墨南很容易养。只要好吃好住外加给予充分的睡眠时间,除了偶尔会嫌累,基本上也懂得乖乖配合。就只是除了道歉这点。 “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道歉啊?”墨南头顶着一个水盆,身体保持着高度平衡,姿态优雅,慢悠悠地走在青石路上,眼睛却是直盯着一边的北堂玺梵,“你要记得呀~不懂得道歉的王爷不是好王爷。”(语气参考: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本王好与不好,与你何干?”北堂玺梵偶尔兴致好的时候,就会这么回她一两句。 “是跟我没关系,我不过是教你做人的道理~”墨南一脸苦口婆心的模样,北堂玺梵只是瞥她一眼不再说话,或者,偶尔,应该说经常性的,直接无视。 “王爷。”墨虎在身后突然开口,“青大人问,墨姑娘拿了他的玉佩什么时候才能归还?” 北堂玺梵听到这句又头痛了,从他那天把她带回府,青铭几乎天天派人来问,可是这个墨南,不跟她道歉她就不肯把玉佩还回来…… 于是天天,天天,都在上演这样的对话。 “你问她。”北堂玺梵懒懒指了指一边正学习如何泡茶的墨南,墨南闻言,端着茶壶扭过头来,“你道歉我就还他。” “啊!墨姑娘!!”安嬷嬷大叫一声弹起身来,墨南还犹自愣愣的举着茶壶,滚烫的茶水倒得到处都是。 “嬷嬷,对不起。”墨南坐在原地不动,看着安嬷嬷,眼中毫无悔意,安嬷嬷一脸含恨地望着她,奈何王爷在场,且又明令“怀柔”,安嬷嬷再怎么跳脚,还是只能一一忍下,漠声道,“姑娘暂且休息,老身去去就回。” 难为安嬷嬷,好不容易等到机会可以好好整治人,没想到还不到半天,人跑了一次,回来后王爷非但不生气,反而对她纵容了不少。 看着安嬷嬷离开,北堂摇头叹气,墨南犹自不知悔改,凑到北堂玺梵的跟前,又问了那个重复多次的问题,“那你什么时候要跟我道歉?” 北堂玺梵抬眼睨她,眼神不屑,连开口都省了。 “姑娘,王爷是不会有错的。”琮龙在旁边帮口,却见墨南盯着他,半晌,一脸纠结地问北堂,“你说的调教,就是把我教成他这样?王爷是绝不会有错的?” 北堂玺梵微微转眸,看了一眼琮龙,又转向墨南,“像他这样不好?” “不是不好……”墨南很认真地看着他,“是很不好!” 无视琮龙在身后眉角直抽的模样,墨南摇着脑袋直晃晃,“错了就是错了,做错就要认,挨打要站正。” 北堂看着她,依旧是不屑地哼笑,哼笑她的不切实际,于是起身,直接转身走人。 墨南看着北堂玺梵走远,看着琮龙跟在后头转过头来对她投来万分哀怨的眼神,撇撇嘴在北堂玺梵方才的位置上坐下,手上不知从哪抽出一块玉佩,晶莹朴成,正是青铭的那一块,手腕随意晃着,盯着玉佩下的流苏甩来甩去。 宫儿和商儿面面相觑,问,“姑娘晚上想吃什么?” “鱼,和饭~”墨南转头说着,手上又是迅速一晃,玉佩再次消失不见,这样玄乎其玄的手艺,每回都叫宫儿和商儿看得一阵心叹不已,难怪王爷要宠着她,如果有她帮忙的话,一定能够帮王爷成大事! “姑娘,其实王爷待姑娘已是极好,姑娘还是莫惹了王爷的不快,到时吃苦的可是自己。”宫儿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墨南听着那话,微微挑眉,“他又要不给我吃饭?” “王爷的威严,总不能叫姑娘一次次冒犯了。” 墨南听着那话,微微低头,默了,低声嘟哝,“可是,北北要是做错了都会给我道歉……” “姑娘你说什么?”那话说得太小声,两人都没听清楚。 “没说什么~说我困了~”墨南随手捻起一块糕点送到口中,趴在石桌上,一派无聊,她没想,是什么时候,她竟然开始拿北堂玺梵和墨北当做了比较,可能是因为两个人都是负责饲养她的吧? 晚饭时候,再见到北堂玺梵的时候,墨南更加确信,这是饲主!绝对的饲主!最近饲主好有空闲哦,天天都能看到美人饲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墨南绕着饭桌走了一圈,指着桌上满花花的菜肴问宫儿,“不是说好今晚吃鱼嘛?!”菜式很多,可是唯独就是少了鱼! 宫儿看着墨南,脸上微显为难,眼神微微转向北堂玺梵,没敢开口,墨南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盯着北堂玺梵半晌,而后一脸凝重地问,“难道,你买不起鱼了?” 那么认真的表情,让人很怀疑她是不是在考虑着换个饲主。 北堂玺梵额角青筋跳动,不能怪他这样想,记得她那日醒过来,看着自己原来睡的床,很认真地说,“好吧,留下就留下,去外面住也不知道有没有这里舒服。” ------------ 作为定情信物送给你 “从今日起,不准吃鱼。”北堂玺梵向着门口的位置坐下,看架势是准备和她同桌吃饭了?难怪今天的菜多了这么多~墨南也不客气,跟着坐了下来,看看这满桌的菜肴,再看看北堂玺梵,问,“你不喜欢吃鱼?” 北堂玺梵又是拿眼睨她,不开口,旁边的角儿解释道,“王爷吃鱼。” “那为什么不给我吃鱼?”对于吃不吃鱼的问题,墨南真的打算追究到底了,平日里倒是无所谓,只是墨南有个毛病,对食物有异常的固执。 如果她突然兴起想要吃一样东西,她就会一直念着,吃不到嘴誓不罢休的那种。 曾经……有那么一回…… 深夜十二点,墨南突然敲开书房的门,一身睡衣邋遢,睡眼蓬松地冲着墨北便嘟哝,“北北,想吃汉堡。” 北北当时正在电脑前跟人谈着一笔交易,听到墨南这话,一脸汗颜,“回去睡觉,睡着就不想吃了。” “不要,我想吃,你帮我买。” “把你自己夹心了就能吃了,大半夜的别闹。” “肯德基二十四小时开业。”墨南拉着墨北的袖子,不肯罢休,“我要汉堡我要汉堡~~”墨北看了看电脑闪动的信息,任她北风拽着她的衣服摇动,然后故意板起脸来,“南瓜,去睡觉,明天早上给你买。” 墨南听着嘴一扁,走到电脑前一把关掉了显示屏,抱着电脑前的椅子直接耍赖,“汉堡!!巨无霸汉堡!” 最终,墨北投降了。 “鱼,我要吃鱼!” “本王说了,以后都不会有鱼。” “为什么?!”墨南气炸,北堂玺梵抬眼看她,很从容地说了一句,“因为本王不喜欢你吃鱼。”默了默,又补充道,“你以后也不能喜欢吃鱼。” 墨南听着当即拍桌而起,“我喜欢吃什么也要管?!” “这是调教内容之一。”因为上官伶玉不喜欢鱼腥。 不等墨南开口,北堂玺梵又迅速看了一眼她身上那条墨青色佩带,指着那佩带又说,“以后也不许戴墨青色。” “我喜欢这颜色!” “以后不许你喜欢。” 墨南听着这一句,差点一个激动就给他掀桌了,站起身来,一脸炸毛,“凭什么不准我喜欢?!我偏喜欢!就喜欢!很喜欢!太喜欢!!” 北堂玺梵再次抬眼睨她,呼啦一下站起身来,嘴角噙着微寒的笑意,“那么你是想喜欢还是想以后没饭吃?” “啊啊!你又威胁我?!”墨南显然抓狂了,冲着北堂玺梵大声便吼,“我才不会为五斗米折腰!不给吃的我就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四个字刚吼出,在场的丫鬟包括北堂玺梵显然都愣住了。 王府对她而言,是家?她那次逃跑,竟是用“离家出走”做的总结? 北堂玺梵想,或许自己真的有什么忽略了,怀柔政策是为了让她乖乖留下,可是要她死心塌地地为他办事,显然还需要一些其他的联系因素。 “一个女子若是心中有了牵挂,便会为了那个牵挂甘心付出所有。”青铭如是说,“在情爱面前,总是会叫人死心塌地。” 北堂玺梵听着青铭的话,脸上若有所思,从花中阁回来,他便开始思考,确实,以墨南这样的性子,除了用感情将她绊住,要让她心甘情愿为自己办事,便是将她的心牢牢拴住。 虽说,利用感情似乎不妥,但是……忽略心底那丝怪异的感觉,北堂玺梵愣是将目光转到青铭的身上。 风度翩翩,气质儒雅,更是年少有为,想来也是个不错之选。 “王爷,你为何这样看着我?你是不是想到怎么帮我把玉佩拿回来了?”青铭一脸警惕,看北堂玺梵这样的眼神就准没什么好事。 “玉佩,就送与她吧。”北堂玺梵忽然勾起一抹邪笑,语带闲散,一字一顿道,“作为定情信物。” 青铭听着北堂玺梵这话,差点没被一口气呛死,王爷这意思,难道是叫他,追求那位……墨南姑娘不成?! “没错,本王正是此意。”北堂玺梵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很满意,要墨南死心塌地地为自己办事,也只有用这样的方法才是上选,至于青铭嘛~必要的牺牲,总是要的~ 于是,翌日,荷花池边,池水轻漾,几株枝叶开始发黄的睡莲犹自在水漾中轻轻晃动,虽及萎靡,依旧轻舞花叶,形影间皆透着点点妩媚。 “小朋友,乖乖过来这边,有好吃的糕屑哦~”墨南手上拿着一块糕点,咬一口,又捏碎一点丢进池水里,看着成群游来的鲤鱼自觉心情大好。 一身绿裳,微倚在池边,衬着池中的白色睡莲越发的清纯动人,午后的阳光照耀下,一双黑亮的大眼欣赏着池中鱼儿的欢动,嘴角不自觉地扬着可爱的微笑。 多么惬意美好的一幅画呀。 如果忽略她口中的喃喃自语的话,一定会更加美好。 “这条瘦了点……这条好红哦,烧起来会不会更红?……哇咧咧,抢吃的!够活跃,够肥哦~就你了就你了!”墨南这样念着,嘴角上扬的弧度更甚,眼睛直盯着池中那条最胖的鲤鱼,泛着诡异的光芒。 从宽阔的袖口处,慢慢抽出一根削尖的竹竿,然后慢慢的,慢慢地往池中伸…… “浮香绕曲岸!”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淳厚的吟诗声,吓得墨南手上一抖,小竹竿便落入了池水中,惊跑了鱼儿。墨南愤愤转头,却见始作俑者依旧吟得自娱自乐, “浮香绕曲岸,圆影覆华池。常恐秋风早,飘零君不知~” 青铭摇头晃脑地吟了这么一段,朝着墨南的方向,迈着沉稳的步子,缓缓靠近,秋影飘落,衬着方才的诗情画意,更叫他添了几分书生的儒雅。 “墨姑娘。”走近来,青铭拱手道礼,墨南看着他那些动作,下意识便退后了一步,讪笑道,“青铭大人啊,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来跟我要玉佩的?” 给读者的话: 呼呼,养个墨南是需要精力的呀~养不养得起还是一个问题,哈哈~ ------------ 你的爱意接受不起呀 青铭看着她,嘴角的笑越发的儒雅温和,“墨姑娘言重了。承蒙姑娘不弃,那玉,便送予姑娘了又有何不可。” “真的?”墨南没想到,前几天还跟她讨玉讨得那么勤快的人,今天居然这么大方,这两天因为吃不到鱼而郁结的心情,这会儿倒是欢喜了,手上不知怎么的一晃,青铭便见自己的那块玉佩在她手中甩晃出来,墨南咧着小牙笑,“那就谢谢你啦~” 青铭看着她的笑,只觉得玉妃又在眼前,眼中的深意一闪即逝,对着墨南依旧笑得一派儒雅风流,“应该是在下多谢姑娘才是。” 不等墨南疑惑,青铭又接着道,“承蒙姑娘不嫌弃在下,愿意收下在下的定情信物,便是接受了在下对姑娘的一番情意。” 墨南听着他天外飞来的这么一句,整个人一愣,手上一顿,正以圆弧轨迹甩动的玉佩忽然便脱了墨南的手,呈彩虹形状,噗通一声,直直掉进那莲花池中。 也就这么一声,墨南愣了,青铭傻了。 那是他最喜爱的一个玉佩啊,他的“定情信物”啊~ 望向墨南,墨南连忙伸出双手,一脸无辜道,“不是我干的,是它自己飞出去的!” 青铭看着墨南这急于撇清的姿态,嘴角抽抽,还得扯着好脾气道,“在下明白。” 墨南微笑点头,手上一转,手指指着玉佩掉落的方向,很诚恳地问青铭,“那你,是不是要下去捡回来?” 青铭看看墨南,再看看莲花池,想他身为北堂玺梵的幕僚兼好友,牺牲色相这等事都做了,又怎会在乎下一个区区的莲花池?更何况,她丢的已经不是一块单纯的玉佩,而是他的“定情信物”!!不得不捡…… 前摆一甩,青铭一派英勇就义之姿果断踏上了莲花池沿,墨南睁着一双大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青铭转头,对她笑得春暖花开,“墨姑娘稍等,在下,去去便回。” 墨南看着他,点头,点头。 青铭入了水,脚下微微一滑,水底沉淀的泥污漾起,瞬间污了一小片莲花池,他撩起自己的下摆,沾上了污泥的下摆看不出原来的青色,青铭暗暗咬牙,但是墨南还在边上看着,只能硬着头皮往莲花池的正中央慢慢走去。 墨南看着青铭以龟速行走在污泞的莲花池中,时不时防着被泥污滑倒,走起来十分的小心翼翼,身上被污水浸湿,整个看起来哪有方才的儒雅风流,墨南站在岸上,啧啧地叹,没形象呀没形象~ 而就在青铭已经走到池中心时,正要弯身捡玉时,却听一个略显严肃的声音忽然从另一方向传来,看来是来揪人的,“墨姑娘,姑娘不在房中,跑到这里是要做什么?” 不错,来人便是安嬷嬷。 她看看岸上的墨南,再看看池中的青铭,以及那被搅得一团脏乱的池水,一时之间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墨南对上安嬷嬷,反应总是快的,指着青铭便道,“不关我的事,是他把池水弄得那么脏的,啊,我想起我还要睡午觉,先走了~” 说完,脚底抹油便直接跑了,青铭听着她这没义气没心又没肺的话,差点一个岔气给他载倒在池子里,脸色古怪地转头,见安嬷嬷同样脸色古怪地看着自己,青铭叹了口气,“什么都无需说,请嬷嬷找人拉我上去。” 想他青铭,堂堂吏部侍郎,风度翩翩,文质彬彬,初次与人表达爱意,即便不是手到擒来也应该怦然心动才是,没想到她毫无反应,还任之由之,这结果,他确实没预料到。 不过青铭也不是那么轻易放弃的,凭他一派文儒之气,区区一名女子又怎会难得到他! 因为北堂玺梵默许了青铭对墨南的攻势,所以青铭要接近墨南,简直是易如反掌。 于是,我们又看到了这么一幕。 墨南头顶着一个水盆,身体保持着平衡,姿态优雅,慢悠悠地走在青石路上,手间秀帕轻摆,落落有色。 “墨姑娘身姿优雅,一眸一笑都叫人为之深漾。”青铭立于一旁,如是赞道,北堂玺梵听着这话,嘴角微抽,似乎是想笑而不能笑,身后的琮龙扶着墨虎的手臂,转过身去,无声作呕。 砰的一声,水花四溅,墨南甩甩被水溅湿的裙摆,看怪物似的看一眼青铭,转身走人。 而后又有,墨南手捧书卷,听着安嬷嬷的婵婵教导,呵欠连连,青铭走上前去,俯身轻语,“姑娘可有不懂之处,在下可以帮忙解答。” 墨南看了他一眼,一脸求教,“青铭大人,我想打瞌睡怎么办?” 旁边的安嬷嬷直接默了声,青铭则是脸上神情一僵,不知如何作答。墨南看着两人的模样,很适宜地再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北堂玺梵坐在一旁,只当是看戏般,看着墨南把青铭弄得哭笑不得,只觉得有趣,是不是将她的心放在青铭身上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 而对墨南来说,多一个青铭在跟前晃来晃去似乎没什么好在意的,该吃吃,该喝喝。 休息时间,北堂和青铭离开去谈了别的事,墨南百无聊赖,继续拿了昨天青铭命人送来的玉佩玩,默默看了一阵,忽然将玉佩丢给旁边的宫儿,“宫儿,这个给你。” 宫儿接着玉佩,一阵莫名不已,墨南见着又补充一句,“青铭大人说,给你做定情信物。”说罢,拍拍手,一派轻松地晃开了,留下宫儿拿着手上的玉佩,和商儿面面相觑。 青铭再回来的时候,就见宫儿一脸为难地看着自己,眉目羞敛,那边木雀特意拉了一辆马车过来,让墨南练习大家闺秀上下马车该有的仪态。 青铭正要过去,却见宫儿忽然挡在青铭的跟前,欲于还休的模样,很是耐人寻味。 “宫儿何事?”青铭只得开口问,宫儿迅速看了他一眼,突然将玉佩一把塞到他的手中,“青大人,请恕宫儿无法接受大人的爱意!” ------------ 天天吃,夜夜吃,吃死为止 说完,便火燎火燎地逃开了。 青铭听着,脸上一阵莫名,待看清手上的玉佩时,心头第一次有了杀人的冲动,这玉佩,他昨日风度尽失才捡回的玉佩,那丫头居然二话不说就给了别人! 将他的尊严置于何地?! 就算是假装追求,也叫他恨得牙痒痒,转头,看着墨南在商儿的搀扶下上车,眼中怒火迸发,大步朝她走去,正巧见墨南又要准备下车,径自将商儿推开一边,伸出手就将手上的玉佩甩到她的跟前。 墨南被眼前的玉佩晃了眼,商儿又突然被拉开,手边没了可扶住的东西,身子顿时一阵摇晃,脚下一踩空,整个人毫无预料地便往车下跌去,青铭见着,反应过来就要伸手去扶,却听几声惊叫声起,墨南华丽丽地压倒在青铭的身上。 青铭闷哼一声,只叹,王爷,你丢给我的苦差事! 北堂玺梵进到院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墨南姿态不雅地压倒在青铭的身上,两人身子相贴,毫无间距,看着,很是碍眼。 “墨姑娘,你没事吧?”青铭虽然怨她,但该有的风度还是有的,手刚触及墨南的衣袖,却见一人走过来,猛的将身上的人拉起身来。 “嘶~”墨南被猛的从青铭身上拽起,脚刚触地就是一阵痛楚,看样子,八成就是扭伤了,真有够……倒霉的。 北堂听着她一声痛哼,下意识扶住她的身子,墨南靠在北堂玺梵的身前,嘟着嘴一脸委屈,“脚,脚。” 青铭好不容易爬起身来,听她这么说着,就要俯下身去看她的脚,谁料北堂玺梵突然一个弯身,将墨南整个打横抱起,让青铭碰了个空。墨南和青铭同样始料不及,却见北堂玺梵一副面无表情,吩咐旁边的商儿,“唤大夫过来。” 说完,抱着墨南便朝屋里走去了。 青铭愣愣地看着北堂玺梵这样的动作,回过神来,眼眸却染了点点意味深长的笑意。 他何时见过北堂玺梵这般模样,这般紧张她,是为了那个计划,还是为了她? 再说北堂玺梵,抱着墨南进屋,也不知方才为何会那样冲动,只是不想看到青铭碰触她,不想看到青铭对她着急的模样,明明是他让青铭追求她的。 回过神来的时候,便已经将她整个抱在怀中了,低头,对上墨南眨巴眨巴的黑亮大眼,那眼中一派清澈,脸上却是莫名不已,北堂心叹,他也很莫名呀~ 将人放到床上,想了想,还是坐了下来,将她的脚放到自己的腿上,却听墨南又是一声低哼,下意识放柔了语气,问,“可是伤着了?” “明显我是重伤了!”墨南回答得很是认真,北堂玺梵瞥她一眼,哼哼一笑将她的脚直接放到一边,“想来是没有大碍。” 墨南见他起身就要离开,连忙伸手,直接拉住他的手臂。 北堂玺梵一顿,看着她拉着自己的手臂,却没想过要推开她,墨南没有太多意识,只是眼巴巴地看着北堂玺梵,“我真的伤了,可能还伤到骨头了。” “本王倒不知,跌一跤能把骨头摔了,更何况你身下还垫了一个人。”这样说着,还是重新在床边坐了下来,墨南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的骨头很脆的~” “……” “我从车上摔下来呢。” “……” “这也算因工受伤啊~” “……” “你不能这么残忍。” “你想说什么?”北堂玺梵终于忍不住问,看她一句一句的废话,老半天也切不入主题去。 “我要吃鱼~”墨南笑呵呵地直入主题,“吃鱼吃鱼~” 北堂玺梵听着她的最终目的,瞬间觉得自己凌乱了,敢情,她还惦记着这两天不给她吃鱼的事?这执念……不敢恭维。 “本王说过,不准你喜欢吧。”北堂玺梵闲闲开口,似乎没打算同情她。 墨南一听,可怜兮兮的劲头收起,再次开始炸毛,“无良的资本主义!!鄙视你!严重鄙视你!!我喜欢吃什么你管不着,我就喜欢鱼!我就喜欢吃鱼!我天天吃,我夜夜吃,我全家都要吃鱼!!” “鱼啊!鱼啊!!” “烤鱼炸鱼蒸鱼水煮鱼!!”完全是耍赖模式。 北堂玺梵看着她,半晌,忽然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靠近墨南,低声问,“真那么想吃?” “恩!”墨南重重点头,北堂玺梵满意点头,“好。” 既然是怀柔政策,他总要付诸实践才是,她想吃鱼,就让她吃个够吧,就如她说,天天吃,夜夜吃,吃死为止!看她以后还喜欢不喜欢。 墨南不知道北堂玺梵心里的小九九,看着北堂玺梵,默了半晌,突然又问,“那你什么时候给我道歉啊?” 再次听到这个问题,北堂玺梵看着她,沉默,对道歉和吃鱼的事,她的执着可谓异乎常人,异乎到他真想直接把她给掐死。 再次沉默,墨南又突然开口,“那个玉佩我还给青铭大人了。” 北堂玺梵抬眼看她,那双黑瞳清澈明亮,带着点深透的意味,就像曾经的那一次,异样地吸引人。 “也不是非要你认错呀~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原谅你了。”墨南嘟哝说着,可惜的是北堂玺梵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但是想到她先前一直在说的要求,甚至愿意拿自己跟他做交易,倒是让他有点好奇,是什么事让她这样在意? “本王姑且听着。”北堂玺梵一副老大的模样,双手环胸看着墨南。 “我要找一个人。”墨南完全不理会他那副老大爷的架子,只是听他说愿意帮她,脸上就忍不住绽出喜色,顺带着,那双大眼中的光芒都灿烂不已。 这样的模样,却是为了那个要找的人,北堂玺梵看着,心里很不喜欢,嘴上还是问,“你的双亲?” “不是。”墨南摇头,大眼咕噜转动,想了想,开始比划,“大概这么高。”墨南比了一个高度,“比我高一点。” ------------ 更喜欢谁? “穿着一身黑衣,头发比我长一点点。” “样子……比青铭好看,身材高挑,皮肤很白净,长得很帅很聪明!” “对了,她锁骨下面还有一颗小黑痣!” 北堂玺梵听她一个个念叨着,越念,他的脸色越是糟糕,这算是叫他找人,她以为要怎么找人?比她高,比青铭帅,难不成要叫底下的人一个个记着青铭的长相再进行对比?!身材高挑,皮肤白净,长得很帅很聪明?这又是什么标准? 就连人锁骨下有颗小黑痣都一清二楚,这人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北堂玺梵没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越来越趋向占有的一方,对于那个让墨南异常上心的人,他潜意识讨厌之~ 如果北堂晓得那个人不仅是对墨南来说最重要的人,甚至那声“北北”都是叫的那个人的话,恐怕会当场气炸吧。 可惜,迷糊的墨南,就算想找人也忘了告诉他她要找的人叫什么名,而北堂则在“她为什么会知道那个人锁骨处有一颗小黑痣?”这个问题上纠缠不已,也忘了问她她要找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本王答应你。”北堂如是答应,姑且叫人留意着啊,至于找不找得到,那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事不是么? “真的?!”墨南一脸欢喜地再次拉住北堂玺梵的手臂,北堂再次发怔,却不是为她拉着他的手臂,而是,没看过她这样欢喜的模样,整个人,看起来都亮了起来似的,脸上的阳光灿烂前所未见,是因为那个人吧,因为那个人,所以才会这般阳光灿烂。 因为这个认知,北堂玺梵觉得心口有些郁结不快。 忽视那莫名的感觉,门外,商儿引了大夫进来,北堂玺梵在墨南感激的注视下走出了房门,那模样,恐怕是太相信他了。 竟然这般单纯…… 北堂玺梵嘴角浮出温润的笑意,走出房门,却见青铭站在院中,看着自己,眼中意味不明。 “王爷,接下来的日子,是否还需要我……” “不需要了。”北堂玺梵淡淡打断他,“既然已将玉佩还了你,再继续下去恐怕也没意义……” “那王爷打算如何?”青铭又问,却见北堂玺梵绝艳的脸上忽然浮现一丝邪魅的笑意,“你觉得,以凤都第一美男的魅力能否让她死心塌地?” 青铭听着这话,心上微微一顿,看着北堂玺梵饶有趣味的侧脸,心上总觉得有些不妥,他向来不喜欢这女相男身的绝世容貌叫人茶余饭后,将他误认为女子的下场都显而易见,而这个墨南之所以现在还好好地养在府里,只因为她对他有利用价值。 但是,青铭不认为她的利用价值大到可以让北堂用自己的“美色”还让她为他效命,以北堂玺梵的聪明才智,有很多方法足以叫她死心塌地地为他效命,并非是无计可施,那么,他这样热衷着,想要将她的心拴在这王府中,为的,又是什么? 是因为一时兴起,还是……真的被吸引了? 青铭想不透,对于北堂玺梵,他从来没有完全猜透他的心思,他的野心太大,大到应该是装不下任何儿女私情的。 虽然青铭心中仍有种种猜度,但是北堂决定的事,他也无力改变。只是那女子过于单纯纤细,只希望最后,不要落得惨淡收场才好。 当晚,墨南老远就闻到鱼香扑鼻,宫儿和商儿搀着她从里屋出来,便见满桌的鱼膳,满满花花,北堂玺梵坐在桌边,绝魅的脸上似笑非笑,邪魅惑人。 墨南见着满桌鱼膳,脸上都笑开了花似的,见着北堂玺梵就自觉凑过去,他帮她找北北,不再强迫她不喜欢鱼,光是这两点,已经让她把他对她做过的种种坏事抛到脑后去了。 墨南这个人,能够很轻易记住别人对她的好,一点点恩德,也能随时叫她感动得痛哭流涕。 “好多鱼啊~”墨南感叹着,自觉挨着北堂玺梵便坐了下来,宫儿和商儿见着,原本打算将她搀到对座去,却见北堂玺梵微微使了个眼神,示意两人退开。 坐好后,北堂玺梵便亲自为墨南夹了一块鱼肉,鲜嫩爽口的鱼肉入口,让墨南这几天的纠结总算得到了满足。 咂叹一声,“大鱼大肉的生活,真滋润。” 北堂拿着筷子的手一抖,嘴角微微抽搐,心说他到底养了一个什么东西?越发不确定是不是能把她放到那个人身边去了。 “吃鱼。”墨南迅速将一块鱼肉放进北堂玺梵的碗中,北堂转头,却见墨南微垂着脑袋,嘴角似乎还衔着偷笑? 这模样,倒是有些小女人姿态。 嘴角微微勾起一抹邪笑,北堂玺梵又替她夹了一块鱼肉,故意低沉的声音显得很具磁性,“你可喜欢?” “恩!稀饭(玺梵)!”墨南猛的抬头,嘴里塞着一块鱼肉咬字不清。 北堂玺梵听着她含糊不清的一句,微微一怔,转头问她,“你方才说什么?” 墨南将嘴里的鱼肉吞下去,看着北堂玺梵,眨眨眼,“喜欢。”愣了半晌,又指着北堂玺梵笑,“哈哈,玺梵~喜欢~好好玩~” 北堂也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情况,不知道是说喜欢还是在叫他名字的情况,多少年没试过被人直呼名字,多少年没试过被人指着脑袋笑,明明是那么无礼的动作,无礼的人,偏偏却纵容了她。 就连她第一次唤他的那声“北北”,也下意识纵容了。 鬼使神推的,便伸手抚上了那侧嫩颊,勾着邪魅的笑意,声音却轻柔得叫人荡漾,“那么,你可喜欢?” 你可喜欢玺梵? 墨南对着他沉如星夜的眼,听着他异样轻柔的声音,看着他脸上那抹难得的柔意,只觉得一股热气往脑袋上冲,不要靠得这么近啊,不要这样看着她啊,她好想流口水啊~ “本王和你想找的那个人,更喜欢哪个?”北堂玺梵低声问着,绝美的脸蛋更加凑近。 给读者的话: 话说偶也不清楚为嘛北堂这么快就遭了怨呢~虐是无力的,恶整是必要的~嘿嘿,晚上还有一更,群抱个哈~ ------------ 更喜欢北北更喜欢他 北堂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么白痴的问题,只是听到她对那个人的了解,下意识觉得不满罢了。 至于是什么作祟,他不想深究。 而墨南,在听到北堂玺梵这个问题时,脑袋充血的情况却一下子消失不见了,看着北堂美人,偏着脑袋想了想,而后有些认真地回答他,“我更喜欢北北。” 听着她的回答,北堂玺梵脸上微微一怔,随后嘴角轻轻绽出了一抹惊艳的笑容,伸手,改为捏了捏墨南的脸颊,似乎对这答案很是满意。 北北嘛~北堂是也~ 墨南又被莫名其妙捏了脸颊,而且,她说她更喜欢北北,为什么他看起来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又不是喜欢他。 莫名不已,又深究不来,墨南选择忽略,继续吃她的鱼。 翌日,墨南看着鱼类早餐,心想人妖美人真的转性啦?前几天还死命不许她吃,宫儿还说为了防止她偷吃,府里上下都不准买鱼,要不然她也不会把主意打到莲花池的鲤鱼身上去,结果,今天又是全鱼宴…… 难道皇帝给美人涨工资了? 墨南眼角瞄着准时出现在饭桌和她一起吃饭的北堂,很想问他,皇上给你涨了多少工资呀? 北堂自然知道旁边那颗脑袋一直往自己这边转,只是她不说话,他也无需开口,想起昨日,他确实意外她的直接,毫无扭捏,这让他心情大好之余,对于虏获芳心的事,已经不那么紧张了~ 横竖,她已经承认,更喜欢“北北”了不是么~ 两人就是各怀鬼胎的主,沉默一阵,北堂突然指示了边上的丫鬟,墨南记得那是徵儿丫鬟,就是她没听说过的“五音”丫鬟之一。 “跟安嬷嬷知会一声,下午本王亲自教导琴艺。” “是,王爷。”徵儿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墨南听着他的话咯噔一声,下意识便问,“你最近好空闲哦~”涨工资了还不好好干活?? 北堂玺梵嘴角一抽,心说他时间宝贵得紧,要不是你这丫头这么叫人头痛,他何必亲自监督着? “能见到本王,你不高兴?”北堂玺梵淡淡问她,语气中却隐含威胁,敢说是你就死定了。 墨南闻言,又偏着脑袋想了想,然后摇摇头,事实上,他在不在貌似也没什么太大差别。 就是偶尔学得烦了,可以看看美人,养养眼~ 北堂玺梵见她摇头,只当她高兴见到他,也就不再深究,再拿起筷子,却听她开口问,“不过你还会弹琴呀?” 手上一顿,北堂玺梵很是无语地睨她,墨南眨眨眼,不晓得自己的问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旁边的宫儿见状立即笑道,“姑娘这话可问错了,王爷对于音律的研究在这凤都中可算是数一数二的,否则也不会将奴婢几人的名字以五音命名了。” 墨南听着宫儿的解释,愣愣哦了一声,但是又忽的转眸,指着一旁的琮龙问北堂,“那他们的名字又是为什么?” 见北堂玺梵不解,墨南便掰着手指头道,“葱茏(琮龙)模糊(墨虎)木雀、金屋(金武)……”掰掰完手指抬头总结,“没一个正常的嘛。” 北堂玺梵听着她这样数出来,只觉得嘴角很是无力的抽动,至于旁边的琮龙,直接凌乱了,他自认为他的名字在四人之中最有深意,怎么到她口中,便只成了形容树木生长的名词了? 还有金武,难怪偶尔会听到她戏称金武“藏娇”。原来是把他当做金屋了…… 杯具…… 这姑娘的脑袋就没个正常的解释…… “听起来也像是盗版的,别人家正宗的应该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不是?”墨南只是随口一念,却不料北堂玺梵还有身后的琮龙同时脸色一变,望着她的眼神,瞬间充满了警惕。 她怎么会晓得那四个人的名字? 就算是在江湖上,也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名字,杀风堂的四影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难道,她不是轩辕国的人? 说起来,当初派人去查她的来历,至今依旧一无所获。 当真是从天而降,凭空出现的女子么?还是说,她隐藏得太好? 北堂玺梵眼泛寒光,再次望向旁边的女子,却见她正在努力把一块鱼头夹起,脸上透着认真的傻劲,十分认真地和盘里的鱼头作斗争…… 这真的叫做藏得太好? 北堂觉得又头痛了。 午后,墨南在安嬷嬷的带领下去了一处僻静的院落,抬头看着院前的牌匾,袖琴园。据说是北堂美人喜欢的院落之一,这院子和其他楼阁相距较远,院落僻静,北面聚湖,周围的修葺比起王府中的其他楼阁要简单得多,却凭添了几分天然的生成。 “王爷平日里,最喜欢在这院中抚琴奏乐,姑娘能得王爷的指点,可是天赐的福气。”安嬷嬷淡淡说着,墨南却觉得这对话有点熟悉,是哪呢?对了,最后那句,涉及“王爷”的,都是“福气”。 福个鬼气…… 还未踏进院中,却听一阵琴音荡漾,两人脚下皆是一顿,安嬷嬷放低了声音,低声道,“姑娘自个儿进去吧,记着莫要扰了王爷。” 墨南眨眨眼,不回答,安嬷嬷看她一眼,便直接转身离开去了。 墨南看看四周,难得琮龙和墨虎都不在跟前候着,两丫鬟还有奉命监督的木雀和金武也留在了花中阁,这样的地方,只适合清静吧? 放轻了脚步,墨南步入,只听着琴声似水,流转翩跹,入了园子,却见青阴绿柳下,男子一身白衫,比起红衣的妖魅,白衣却衬出一股脱尘之风韵,绝美容颜下,浅笑卿然,长袖轻抚,那修长细指落在琴弦上,款款舞动。 墨南一下子看呆了,美人啊~真的是美人啊~~ 如果说第一次见面,她看到的是一个绝色妖精,那么现在,她肯定是看到神仙美人了! 哗啦啦的,墨南过剩的口水再次泛滥,伸手连忙捂住,偏过头去,眼角却又忍不住再偷偷瞄去。 给读者的话: 嘿嘿,墨南太讨人喜欢了。暂时整治不到北堂,不过总要晒点甜蜜的~三更完毕~ ------------ 赤裸裸的勾引 她彻底相信了,何谓凤都第一美男子。 这就是了。 从墨南踏进园中,北堂玺梵便知道了,只是不想停下,无需抬头,也能感觉到她所停驻在自己身上的痴愣光线,还有那欲以掩饰的收口水的声音,记得第一次在湖边相见,她也是傻愣愣地看着自己,流着口水…… 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自得的轻笑,北堂指尖拨动,停下最后的音符,抬头,冲着墨南勾眉一笑,“你来了。” 勾引!这是赤裸裸的勾引!! 墨南的脑中如是叫嚣着。 “过来。”北堂朝她抬抬手,墨南听话地走了过去,北堂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坐到自己的身旁,墨南依旧很听话地坐下了。 “可会弹曲?”北堂问。 “恩恩。”墨南顿了顿,反应过来立即点点头,脸上闪现点点雀跃,想当年她和北北偷过一个古筝玩,她可是把古筝弹得跟钢琴一样呢,十根手指舞得像在演奏钢琴狂想曲,可惜在北堂眼中,那就是一只八爪鱼在乱舞,“啪~”的一声,北堂玺梵一手拍上墨南狂动的手指,冷然问,“你的手抽筋了?” 墨南摸着被拍的手背,一脸委屈地指着北堂玺梵,控诉,“太过分了,我这可是神偷之手,打坏了要赔的!!” “本王赔你十条鱼。”北堂哼哼一声,想着重新帮她摆好手势,却听她默了一阵,又幽幽道,“身为王爷,居然只赔十条鱼,起码也要上百才行嘛~” “噔!”北堂玺梵听着这话,手上一抖,一只手指压住一根琴弦,发出可怜的低鸣声,转向墨南,北堂笑得极尽优雅,语气中却是寒意毕露,“你的意思是一百条鱼换你一双手?” “嘣!”被手指压着的那根琴弦断了,和着北堂那优雅的笑容,墨南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乖乖讨喜,“不不不,我的手比不上王爷的鱼,就不用王爷破费了~” “哎呀,咱们还是不要把您的宝贵时间浪费在这些问题上了,赶紧练起来练起来吧!”墨南如是催促着,试图转移某人的注意力,北堂自然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懒得计较她那稀奇古怪的句式,拉着她的手重新在琴上放好,北堂玺梵转头望她一眼,声音低醇浑厚,“跟着本王弹。” 墨南刚想说琴被你弄坏了一根,却见他细长指尖轻拨琴弦,声音清脆婉耳,墨南转头,对上北堂玺梵沉静的眸,绿荫下明亮剔透,和平日泛着邪魅幽幽的眼神不同,深深的,像能够把人吸住似的。 墨南想说,她被吸住了怎么办? 北堂玺梵见她发怔的迷糊样,嘴角忽的勾起一笑,忽然伸手,勾起那小巧的下巴,魅惑动人的容颜就在墨南眼前越靠越近。 太近的距离,叫墨南的呼吸猛的一滞,下意识向后退去,手上连忙挥动,却听又是干脆的一声“嘣”! “啊……”墨南低呼一声,转头,却见手指不小心扯到琴弦,勾断了琴弦,划破了皮肉,鲜血涔涔溢出,鲜红夺目。 北堂玺梵眉头轻皱,拉过她的手仔细瞧了瞧,再抬头,看到墨南那小狗巴巴的可怜眼神,故意啧叹,“难为了本王的好琴,遇见你便连续断了两根弦。” 墨南一听,小脸揪着委屈,“第一根明明是你自己弄断的~” 低头,看看自己还在流血的伤口,墨南抽回自己的手,下意识就要把受伤的手指往嘴里送。北堂玺梵见着,却一把拦下她,脸上颇为无奈又好笑地看了看她,然后拉着她起身,往园子的另一处走去。 拐角,却没想是一番精致迷人的小天地。 天然修饰的绿荫后,一处小流不知从哪凭空冒出,穿过叠嶂的绿壁,在小石口间细细流出,流水清澈纯净,落在底下修葺的小小石台处。 北堂玺梵拉着她蹲下,任小流轻轻冲洗那细微的割伤,清澈凉透的流水滑过伤口,滑落手心,带起阵阵瘙痒,墨南也不知为何便嘿嘿笑了出来。 北堂听着她的笑声,看着那天真甜美的笑,心上微微恍惚,秋风拂过流水,吹动墨南微散的发丝,附在她的脸上,细细轻轻,墨南想伸手把发丝拂开,却不料,一只手比她更快地抚上她的颊,轻轻拨开乱动的青丝,那眸角的轻柔,在秋风之中显得恍惚不已。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今天的美人,好好哦。 将手指从细流中抽回,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墨南甩甩手指,却见一张玉色帕子轻轻覆上她的指尖,墨南抬头,正对上北堂略显无谓的眼神,低声轻语,“包着,回去让人上药。” 墨南怔怔地看着手上的玉色手帕,眨眨眼,默了半晌,只是“哦”了一声。 北堂玺梵却又开口,笑侃似的,“整日受伤,你倒是没个消停。” 墨南听着这话,顿时粉唇一撅,脸上写满了不满,瞪着北堂玺梵,意思是这都是谁害的?! 手指捂着手帕,墨南脚上一颠一颠地跟在北堂玺梵的身后出了袖琴园,墨虎立即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走上前来,呈上一张请帖,“主子,兵部尚书请帖。” 北堂玺梵眼角瞥过那张请帖,满带漫不经心,随口而问,“是阳大人之女阳宛碧?” “是,阳小姐碧玉之年,请主子过府相聚。”墨虎漠声应道,两人一言一语,墨南听着完全是云里雾里,却听北堂美人淡声应了一句,“知道了。”不咸不淡,听不出是何语气。 回头又看了一眼墨南,吩咐墨虎将人送回花中阁便径自离开了。 墨南见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又忍不住恨得牙痒痒,刚刚还说他好,好毛?!! 墨虎在一旁站着,面无表情,四个人之中,墨南和他最不熟了。 “墨虎,你刚刚拿的那个是什么呀?”墨南试图套话。 墨虎依旧走在前方,不言不语。 “模糊呀~你不要这么酷呀~跟我说说话吧~”墨南徐徐善诱。 “……”依旧不搭话。 ------------ 说不定咱们是亲戚 “你看我们都有一个墨字,说不定还是亲戚呢,你是不是也姓墨呀?”墨南开始套近乎。 前边的墨虎又是一阵沉默,半晌,终于转头,一派严肃地回答,“我不姓墨。”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王爷的事情,姑娘还是少知道为妙。” “他干的是杀人放火的勾当?”墨南下意识回嘴,就见墨虎嘴角禁不住地微微抽搐,墨南眨眨眼,再次设疑,“难道是偷鸡摸狗?” 墨虎猛的瞪她一眼,目光凌厉骇人,墨南缩一缩脖子,妥协道,“好吧,那你跟我说说碧玉之年是什么总可以吧?” 墨虎闻言,像看怪物似的看了一眼墨南,半晌才不情愿似的回道,“碧玉年华,指的是女子十六岁。” “原来是生日呀~”墨南似是不经意地叹了一句,又接着问,“那那个阳小姐生日找你家王爷做什么呀?”墨南发誓,她绝对没有其他意思,她纯粹只是为了八卦。 “……”说到这个阳小姐,墨虎便默了声,墨南等不到她想要的答案,有些闷气地看着墨虎,“你说,我二十岁应该叫做什么?” 墨虎终于再次给了反应,只是看着墨南,眼中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儿娇俏可爱,看起来不过二九,没想到竟只比王爷小了一岁? “桃李年华。”墨虎还是漠漠应了她,墨南看着他微微挑眉,忽然嘿嘿道,“墨虎,我突然好想吃李子怎么办?美人不是说,我想吃什么可以跟你们说嘛?所以……你会找给我的对吧?” 墨虎看着墨南那意味不明的眼神,心中讪讪然,现下深秋时节,哪里来的李子……可是,王爷明令在前,要尽量满足她的要求。 “在下要先送姑娘回去。”墨虎没忘记北堂玺梵的交代。 “可是吃不到李子,我哪也不想去了~”墨南干脆坐到一边的石头上,晃着脚丫,就是不肯走了,墨虎见状,额角微微汗颜,默了半晌,终究一个闪身,整个人便消失不见,墨南对于墨虎等人来去无踪的功夫早就有了一定的了解,也见怪不怪了。 站起身来,对着墨虎离开的方向,墨南在心里默念,叫你刚刚不乖乖给我回答问题吧~深秋的李子好难找啊~ 乖乖的不耍酷不就什么事都没了么~ 墨南这样叹着,一路一颠一颠地踱回花中阁…… “未婚妻?!”墨南的一声惊呼从屋内响起,宫儿和商儿连忙将人捂住了嘴,两人一脸紧张,“姑娘你可别这么大声,私下里议论王爷的事,王爷可是要不高兴的。” “可是……可是……”墨南脸色有些着慌,半天也可是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怎么就没想过,美人居然是有未婚妻的?!而且还是年后就准备娶进门的准王妃呢! 这种感觉,怎么说,好像突然有什么变了似的…… 墨南很想问,那她以后还能对着他流口水么? 看墨南一脸“低落”的模样,宫儿和商儿相视一眼,便哄道,“姑娘无需担心,王爷虽有未婚妻,但姑娘在王爷心中的分量也是不浅的。” “是啊是啊,王爷对待姑娘,可是前所未有的好呢~” 墨南微显哀怨地望了两人一眼,心说这是安慰的话么……本来她在美人心中的分量貌似就不咋地,就算勉强说“不浅”,她也不见得要多感恩戴德啊~ 又不是安嬷嬷,说什么都是“福气”“造化”; 也不是琮龙,说什么都是“王爷是不会有错的”…… 想想就觉得悲哀,在这里混着日子也不是个尽头呀,她什么时候能找到北北呀~ 看着墨南低落地飘进内屋,两丫鬟都当她是对自家王爷动了心了,不过想来也是,王爷俊美非凡,哪家姑娘能不动心? “姑娘你要午睡么?” “恩,睡觉,晚饭前别叫我~”懒洋洋地飘过来这么一句,里头便没了声响,宫儿和商儿面面相觑,怎么办?是她们把这件事透漏给墨姑娘的,王爷要是知道了怪罪下来怎么办? 能怎么办?凉拌吧~ 再说墨南,因为手指的小意外得了半天的空闲,趴在床上却没有睡意,从柜子里翻出黑色背包,里头的零食早就被她吃得差不多了,再怎么忍着,终有一天还是要吃光的。 墨南的手在背包里头摸索了一阵,摸到一处暗格,然后打开,从里头拿出了一本厚厚的黑色皮本,上头还加固了一把精致的小锁头。 锁头是特意打造的,看起来平凡无奇,却是内有乾坤,真正算来,会开这锁的,除了她就只有北北了。 翻开本子,第一页是北北替她写的签名――跟着北北有肉吃。 将里头剩水不多的签字笔拿在手上,拉了枕头垫着肚子,趴在床上,墨南有些无聊地翻动着本子,她向来有写日记的习惯,就算是穿越到了古代,这个习惯依旧还在,偶尔等宫儿和商儿睡下,她才会把日记本拿出来写。 北北说,这是她为数不多的好习惯之一。 所以墨南坚持着,每天每天……把自己吃过的东西记录下来。 对,就是吃的。就为了这样一本记录吃食琐碎的日记本,墨南还缠着北北叫人专门给她用玄石打了个小锁头…… 翻到中间,刚好是“穿越第三天”,她饿肚子的那一天――今天起早了呀,特意给自己收拾了一个杰克船长的经典造型,对着镜子再扭几步,我真的觉得自己掌握了杰克船长的精髓所在!哈哈~ 可是,宫儿端着早饭进来的时候,看到我的造型吓得手上的食盘全摔在地上了,我恨呐~ 捣鼓了这么久,肚子正饿呢,而且早餐还是我想吃的鱼片粥~就这么没了~ 中午没得吃,“容嬷嬷”说做得不好以后都没饭吃,我依旧好恨呐~ 恶魔人妖美人突然来了,明明是他不对,居然还叫人把我关柴房里,晚餐也没得吃了。 好恨呐~ 不留在那里了!!(这是“离家出走”后猫在客栈里写的。) …… 给读者的话: 话说入v的事,现在恐怕还早,没那么快的。不过以后恐怕还是逃脱不了上架收费的命运,还是希望大家继续支持 ------------ 王爷美人好担心! 墨南看着这一页,对着日记本撅嘴嘟哝,“是了是了,你之前欺负我呢!” “就算现在对我像北北一样好,你以前还故意弄伤我的手,又威胁我,要不断手,要不不给饭吃……”掰着手指,忽然看到手指处的小伤口,方才上了药,还用绸带子细细包扎了起来,宫儿还特意帮她打了个很可爱的蝴蝶结。 蓦地又想起在小流边的场景,他将手帕覆上她的手指处,轻柔的动作,温雅和沐的眼眸,脸上是故作的无谓,想到这里,墨南忍不住嘴角上扬,手上迅速转着签字笔,嘿嘿嘿地傻笑着。 将笔放到一边,起身,将那条玉色帕子在一旁的清水盆里来回洗过,边洗的时候墨南还边想着,其实美人也没那么坏啦,给她好吃好住的,还答应帮她找北北(南瓜呀,你忘了吗~这是你把自己卖了才换回来的条件呀~) 对,墨南就是忘了。 把帕子拧干,晾在了床边的架子上,墨南再次躺回床上,抱着日记本玩,又翻开最后一页,从夹层处抽出一张照片,看着上面的两个女孩子发愣,那是她和北北唯一的合照。 照片上的两人比起现在明显稚嫩些,墨南记得这是她16岁生日照的,北北不喜欢照相,好不容易趁着生日软磨硬泡才拉了她照了这么一张。 左边的墨北一头直发披肩,脸上透着帅气与自信,一手勾着身旁人的肩膀,笑得张扬,旁边的墨南一头卷发微短,缩在墨北的怀里,脸上是俏皮可爱的笑,眼眸微微眯起,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两人穿着相同的背心牛仔裤,一黑一白的背心,北北说这叫姐妹装。 墨南很喜欢这张照片,每回出任务都会带着,跟她的日记本一起。虽然北北总会说她,要是她不小心在任务时把背包丢了,那她们两个就准备被全球通缉吧,因为墨南的日记本里,除了记录吃的还附带着记录了今天和北北去哪里偷了什么东西,堪称完美的犯罪记录,再加上那张合照,得~直接发通缉令吧! 对着照片,墨南微微发憷,“北北,你是不是也在找我啊?”北北一向比她聪明,如果是北北的话,应该可以很快找到她吧?可是她躲在王府里,北北还能找得到她么? 眼皮越来越重,墨南抱着日记本沉沉睡去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想着怎么让北北更容易找到她,再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揉揉眼睛,墨南一脸迷糊,刚坐起身,却听门外几声敲门声,不等里头的人答应,便径自推门而入,看着来人直直入了里间,墨南反应过来连忙将怀里的日记本藏进背包里。 北堂玺梵进来时,便见她急急忙忙将什么东西藏进那个黑色包袱里,似乎是一块黑色的东西,回想她那些稀奇古怪的零嘴,北堂玺梵也没有多大在意,径自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床上的人。 墨南抬头,大眼眨巴眨巴。 “听说你把墨虎支使去帮你找李子吃了?”北堂玺梵哼哼一声,走到一旁坐了下来,墨南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他找到了?”好厉害哦,这个季节都能被他找到。 北堂玺梵听着她的话,眉角轻抬,轻描淡写似的,“托你的福,他现下还未归。” 墨南闻言一惊,“该不会是路上碰到什么坏人了吧?!” 北堂玺梵看着她那副惊怪的模样,眼角微微抽搐,而后直接送了一个白眼过去,心说墨虎是他跟前的影卫,暗地里帮他解决过不少他看不顺眼的人,做事干净利落,这样的人能遇到什么坏人! “你别翻白眼啊,不要担心,墨虎一定不会有事的。”墨南一脸紧张地拉着北堂的衣角,完全把北堂那个白眼曲解了含义,北堂玺梵瞪着墨南,额角青筋跳动,手上忍不住发抖,要是他忍不住把眼前的人一掌劈死应该不会有人有意见吧? 深吸了几口气,北堂玺梵终于淡定了下来。却见墨南已经呼哧呼哧地爬下床,整了整身上凌乱的衣裳便一溜烟跑了出去,北堂玺梵好不容易逮到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就是这么巧的,墨南一出房门就见墨虎突然出现,手上提着一个小篮子,还没说话,就见墨南一个箭步冲上来,拉着人就说,“模糊模糊!你终于回来了!你跑哪去摘李子啦?一个下午不见人,刚刚王爷美人好担心你啊,都翻白眼了!你再不回来,他就要着急死了!!” 墨南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夸大了事实,事实是她真的看到美人翻白眼了,事实是美人真的找她兴师问罪来了,想不到美人是那么担心自己的属下,这主仆情深,叫她也忍不住感动了! 北堂玺梵跟着出来的时候,就听到墨南一连炮地说了这么一段,听起来,确实是感人肺腑,主仆情深…… 情深到他想直接把人给掐死! 她难道不知道那个白眼是翻给她看的么?她难道不知道墨虎是得了他的允才出门给她找李子的么?歪解事实简直罪加一等! 北堂玺梵抽搐着嘴角,心里盘算着要掐死她还是一掌拍死她更省事些,转眸,却见墨虎的脸色微僵,对上北堂玺梵时,那眼中不变的冷漠竟然貌似可能好像染上了一层暖意! 墨虎将小篮子直接塞到墨南的手中,看着北堂玺梵,挺着腰身,脸上似乎还带着一种莫名的激动,站在他的跟前,忽然一把跪下,沉声说,“王爷,让王爷心虑属下罪该万死,属下回来了。” 北堂看着底下的墨虎,改变主意了,如果他要劈,就直接把两个都劈了吧。竟然还把她的话当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都做什么去了?! “哼!”墨虎听着头上一声冷哼,明显感觉一股杀气扫过,背后微微冒汗,王爷看起来不太对劲啊…… 墨姑娘方才所说,莫不是坑他的吧!! ------------ 不是想看未婚妻1 “王爷?”墨虎忍不住抬头,对上自家王爷冷慑的目光,心里直叹这小妮子竟然坑他! 北堂看着墨虎,正想着要不要把人调去洗茅厕,却见墨南突然凑过来,开口就求情,“你别这么吓人的表情啊,人回来了就好嘛,不要生他气啦~” 北堂玺梵闻言,眼神无力地扫过墨南,他真想再翻个白眼,虽然他不知道她是不是能够理解那个白眼的含义,但是,他明明气的是她,她竟然还敢跑来求情!晚上不想吃鱼了是吧?! 在北堂玺梵频临暴走之际,宫儿的出现及时化解了一场王府惨剧。 “姑娘,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走进院子,才发现这气氛怎么就这么诡异呢,王爷也在呢…… “王爷,晚膳已经备好,是不是现在就摆上?”小心翼翼地问,王爷今天的脸色看起来不是那么好呀~ “摆上。”北堂玺梵冷哼一声,又扫了边上两人一眼,径自甩袖离开。 墨南见他离开,正要屁颠屁颠跟上去,转头,却对上墨虎略显怨恨的目光,心上一噔,抱着李子嘿嘿笑道,“嘿嘿,美人刚刚真的翻白眼了……你别看他生气,他是担心你呢~” 墨虎继续一瞬不瞬地死盯着她,盯得墨南背后一阵发凉,讪笑着挪着小步子,“那个,我饿了,你也辛苦了……吃完饭洗洗睡吧~” 说罢,墨南果断转身,冲出院子,叫唤着,“王爷美人等等我一起吃饭呀~” 翌日,青铭和北堂玺梵在书房谈事,墨南终于想到,要让北北找到她,不能老是躲在这个王府里,太不起眼了。 她不知道的是,玺北王的王府,绝对可算是整个凤都甚至整个轩辕王朝的焦点,没办法,人家毕竟是凤都第一美男子,又是权倾朝野的第一王爷,不关注也不行呀。 抱着这样的心思,墨南开始打算应该出去转转,偷偷东西,打响一点神偷的名气才好。 “商儿呀~你说那个兵部尚书的官是不是很大呀?” “……”商儿放下手上的女红,转头问她,“姑娘,你问这个作甚?” “这一切都是为了学习的需要!”墨南一脸诚恳地盯着商儿,态度认真得叫人不敢怀疑,商儿盯着她,总觉得没什么好事,却又不知道这小妮子又在打什么主意,只好解释,“兵部尚书乃正一品官员,官位自然是大。” “哦。”墨南哦了一声,又问,“你们昨天说,那个兵部尚书的女儿明天生日哦?” “额……”商儿微微一顿,“姑娘想做什么?” “没~没什么,哪有什么~”墨南说着,又怕人不信似的,一字一句道,“我很乖的!” 商儿听着这话很是汗颜,是啊,很乖,那是偶尔,偶尔不乖起来很让人头痛。 那时,商儿见墨南似乎没有什么古怪的动作,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第二天下午,王爷坐马车前往兵部尚书府上祝贺,而墨南因为监督者不在的理由,软磨硬泡地跟北堂玺梵要了半天假期在房间睡午觉,还叫她们别打扰她,直到傍晚送饭过去,发现床上的人早已不见人影,商儿这才晓得,事情大条了! 再说那头,北堂玺梵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想着某人跟他请假时那别扭的理由,嘴角不觉勾起一抹得趣的笑意。 “你要出门,不在我边上看着,我不习惯呀……”墨南很“扭捏”地说了这样的理由,更稀罕的是,北堂玺梵居然受了!半天假期,来得很轻松。 马车在一处府邸大门处停下,墨南看着北堂玺梵下了车,立即有人过来招呼着领人进去。 马车再次驶动,是开往后院停放去了,墨南等着周围没了声响,这才动了动手脚,从马车底部钻了下来,灰头土脸的模样,应该算得上狼狈。 为了方便行动,墨南还特意找府里的下人“借”了一身家丁装,虽然是有去无回的那种。不过总算是顺利到达目的地了,墨南告诉自己,这都是为了打响名号让北北方便找到她,她绝对绝对绝对不是为了看北堂美人那个未婚妻长什么样! 环顾后院,还齐整地停着几辆装饰华丽的马车,除了北堂玺梵的,还有一辆车身刻着金色云纹的,车轮特意涂了亮漆,很是灿眼,墨南只觉得这辆马车有点眼熟,却也只是匆匆一瞥,懒得深究。 整理了一下衣裳,便大大方方走出了后院,这府里的构造虽然和王府不用,可是古代的宅邸也就这样,几条长廊交错,还有几处屋苑相间,环个湖再绕上几处假山池水,墨南在一处莲花池停下了。 不是因为这个池像北堂家的,而是,她华丽丽地迷路了。 原本,她对认路就不是那么在行,以前都有北北准备地图,或者是北北带路,她基本不用记什么路线,但是现在,墨南很郁闷地蹲到一边角落处,看着前方那颇显僻静的院门发呆。 似过半晌,院门突然打开来,里头走出两名女子,一个穿着绿衣裳的丫鬟模样的女子拉着一个素青色衣裳的,似乎是小姐模样的姑娘走了出来,那小姐似乎不是很情愿地任小丫鬟拉着。 小绿丫鬟(统称)一边拉着人一边说着,“大小姐生辰,老爷特意为小姐摆了席宴,小姐怎么也得过去露个脸呀。” “露什么脸?这张脸要是站出去,指不定把爹爹那些尊贵的客人都吓住了,何必掺和这个。”那位小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淡淡地,似乎还有点无所谓。 “可是,总归是要露个脸的呀。”小丫鬟还是不死心地劝,手上依旧拉着人,墨南看着两人朝自己的方向越走越近,竟也忘了躲起来,一方面是她警觉性不够,另一方面则是看清了丫鬟身后那位小姐的脸。 并非是吓人,而是根本也吓不到人。因为那位小姐脸上戴着一个薄纱拱面的面具,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其余的全都隐在那纱磨的面具之下。 给读者的话: 呼呼,今天二更晚了点,还是给奉上了~群抱抱~ ------------ 不是想看未婚妻2 忽然,那张面具微微一转,墨南蓦地对上那双清冷的棕色瞳孔,脚下一个不稳,便整个往后跌去。 “啊……”角落的树下才浇了水,墨南这一跌,立即跌了一屁股的泥泞,这下子是彻底狼狈了。 “谁在那里?!”小丫鬟尖声嚷道,“哪个不长眼的奴才,不知道这处不能随意过来吗?!” “罗儿。”纱面小姐出声制止,似乎也不太喜欢自家丫鬟那尖锐的声音,浅眸望过,在看到墨南略显狼狈地爬起身来时,眼中似乎闪过一丝了然。 “你不是府里的下人,看你这身衣裳,难道是王府的下人?!”不知道是不是墨南的错觉,那丫鬟提起“王府的”眼睛怎么好像放了亮光似的? “额……我是?”墨南歪着脑袋丢出个疑问句,因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却不知,自己一身男装,加上自己那清脆细嫩的嗓音有多么的不协调,还犹然不觉地开口,“啊啊~我的屁股湿了,有没有衣服借我换一换呀?” “你是……女的?”旁边那纱面的小姐开了口,声音依旧是漠漠清清的,虽然是疑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是啊是啊,我是女的,不信你摸……”墨南说着,又下意识地要把人家的手拉过来放到自己的胸口处,半途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大抵是和某位美人初次见面的场景吧~),脸色讪讪地刹住了自己的爪子,见着那小姐的目光还放在自己身上,委屈似的嘟哝道,“我真是女的!” 呵,听那软软细细的声音就知道了。 阳宛苏的眼神中带上了一点笑意,虽然不知她是从哪里跑过来的,但看她小笨拙的模样,还有那清澈无瑕的大眼,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人。 “你过来。”纱面小姐朝她伸出手来,墨南脑袋一噔,怎么觉得这台词这么耳熟呀?虽然如此,还是乖乖走了过去。 还没走到纱面小姐的跟前,那小丫鬟忽然挡到跟前,一脸警惕似的,“小姐,这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怎么可以让她随意靠近?应该立即叫人把她押下去!” 墨南一听,皱着小眉眼巴巴地望向那身后的纱面小姐。 “罗儿你过去,替我向姐姐说声祝贺。”纱面小姐对着跟前的丫鬟淡淡下了指示,然后转向墨南,说了声,“你跟我过来。” 说罢就径自转身走回那处僻静的院落,完全不理会小丫鬟在后头不满的模样,墨南看了看丫鬟,再看了看那小姐,随即嘿嘿一笑,屁颠屁颠跟了过去。 “你的面具好好看,能不能借我戴戴呀?”墨南看着人家小姐替她翻找衣裳,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阳宛苏翻着衣服的动作微微一顿,转头,眼中意味深沉,“你觉得这面具好看?” “是很别致呀~”墨南如是道,“不过你整天戴着面具,不会觉得透不过气么?” “若是不戴,就更透不过气了。”阳宛苏淡淡地说着,似是别有深意。 “我还没问你是谁呢。” “问来做什么?”阳宛苏终于翻到了一身合适的衣裳,转身看着墨南,眼中似乎透着一丝不以为然,墨南眨眨眼,走过去接过衣服,笑得很是甜美,“那就不问了吧。” 走到里间,将身上的脏衣服脱下,换上那身嫩青色衣裳,心说这衣服的料子跟宫儿商儿穿的差不多,她,不是“小姐”么? 想不出所以,墨南将衣服穿戴整齐走了出去,“我换好了~” 阳宛苏转头,看着墨南一身嫩青罗裳,衬着那微显稚嫩的娇俏模样,倒是叫人眼前一亮,又看了看,她走过去,将她头上的束带解下,一头乌黑微卷的长发铺泻而下,这模样更是可人了。 “把头发收拾收拾然后离开吧。”阳宛苏丢下一句,又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桌上的书,似乎没打算对她多做理会,连她为什么女扮男装混进来都不打算问,墨南看着这姑娘,只觉得她跟自己遇到的那些古代姑娘小姐都不一样,不知怎的,脱口就问,“可是我迷路了怎么办?” 阳宛苏听着她的话,微微转头,看着她,脸上似乎是一派无所谓,“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我没义务送你出去。” 墨南想说,她不是想出去啊,她想看那个阳宛碧长什么样顺便偷点宝贝呀~ 但看人家小姐似乎没有理她的打算,径自看着自己的书,墨南只好简单梳理了一下头发,然后走到她跟前,猛的抓住人家的双手不放,直把阳宛苏吓了个分明,手上的书都掉了。 人家墨南不管,只管讲自己的台词,“大恩大德,没齿难忘!青山常在,绿水长流,我们有缘再见!”这种台词,墨南老早就想念了,只不过,没对象~ 今天算是被她逮着对象了。 而几句话,直把阳宛苏听得一愣一愣的,这江湖气十足的话,怎么听起来那么怪异呢?她不过是借了一身衣裳,算起来,两人也不算相熟,扯了扯手,不放,再扯了扯,还是不放。 阳宛苏看着对面的墨南两眼闪着小星光,不知道她这样拉着自己的手到底想做什么。 “你不跟我说后会有期,兀自珍重么?”墨南终于忍不住提醒了一下小姐。 忽然感觉那面具下的眼皮微微抽动了一下,纱面小姐的眼神是初始的清漠,看着墨南,扒开手上那双爪子,一字一顿道,“后会无期,好走。” 墨南的小脸顿时写满了失望,阳宛苏也不管她失不失望,拿起桌上的书,径自看了起来,一副送客的模样。 墨南依依不舍地看了她一眼,一脸恋恋不舍地向门口处挪去,走到门外,还靠在门板处探着脑袋,“我真走了哦~” “……”阳宛苏抬头看她一眼,然后重新低下头去。 墨南叹了口气,转身,又转回来,“我叫墨南哦。” 这回,屋里的人连抬头都省了。 墨南终究是走了,想着那个小姐,那么冷清的屋子,只有她和那个丫鬟么?一个人在屋子里,不会觉得太孤单么? ------------ 我们都没念过道德经 思绪乱飘着,墨南忽然伸手,从怀间摸出了一块薄纱拱面的面具,嘿嘿笑着将面具戴上,刚刚换衣服的时候正巧看到妆台上挂着的面具,墨南很不客气地便顺手牵走了,这也算是她们初次见面的礼物嘛~ 蒙上面具,意外的没有她想象中的闷热,薄纱透气,面具也做得轻巧,就算长时间戴着也不觉得累,鼻尖微动,好像闻到了药草的味道,将面具拿下来闻了闻,却什么也闻不到,再戴上,再闻。 墨南确定了,那是面具里侧的味道,戴着面具,墨南仔细想嗅出面具里头的味道,边嗅边沿着一条小路走着,也忘了看前边。 走到拐弯处,嘭的一下,墨南很郁闷地撞墙了。准确来说,是撞上人墙了。 摸着被撞痛的鼻梁,墨南有些不满地抬头,却猛地对上一双深邃幽深的紫眸,面前的男子衣着华贵,俊朗帅气的面容,英挺的身子,浑身更透着一股非凡的气质。 “哪个不长眼的,竟敢冲撞圣……” “傜卿。”男子手中的扇子微微一转,示意身旁的男子住口,眼神略显不快,墨南顺着他扇子的方向转头,只见那身银衣很是眼熟,还有那俊美挺秀的模样,墨南歪歪脑袋,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人? 那声音听起来也有点耳熟哦~ 不错,这两人便是上官傜卿和东方奕泓,恰巧阳尚书庆贺女儿十六生辰,请了戏子在府中设宴,东方奕泓想着这阳小姐也是北堂玺梵的未婚妻,北堂玺梵没理由不到场,便随着上官傜卿微服来访。 阳尚书没想到,北堂玺梵没预料到,墨南更不会想到,眼前的男子,东方奕泓便是当今天子,更是北堂玺梵处心积虑想要让墨南接近的那个人。 好在,墨南对北堂玺梵的计划全不知晓,对眼前的男子也全不知晓。 看着那面具下微显迷糊的眼神,显然是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东方奕泓轻笑似的,“你看,把人吓着了。”虽是如此,那双眼,清澈灵动,却叫他有似曾相似的触动。 上官傜卿一双美目转向墨南,在看到那张薄纱拱面的面具时,眼神微微透出一股不以为然,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我当是谁,原来是阳二小姐。” 墨南听着心头微微一动,却听上官傜卿继续对身旁的男子解释,“素闻阳二小姐相貌丑陋,平日都以薄纱面具遮丑,今日果见不假。” 墨南听着他似乎语意带嘲的口气,微微皱眉,说到这面具,才知道他口中的阳二小姐应该是方才给她衣服的小姐,看她穿着她的衣裳,又戴着她的面具,想必是把她错认成那个阳二小姐了。 墨南身后,一个身影隐在假山之后,原本是发现她竟然随手把自己刚泡过药的面具顺走,追过来想拿回面具,却没想到她竟然戴着它招摇过市,还撞了人,那位上官傜卿她认得,年纪轻轻掌刑部尚书之位,旁边那位虽不认得,想必也是身份更加尊贵。 阳宛苏真想直接掉头走人算了,原本也不打算跟这姑娘有太多接触,怎就偏偏叫她碰到了她。 “样子丑怎么了?”墨南突然开口,语气似乎不甚和善,叫两人微微一怔,连带着假山后的阳宛苏也微愣住,没想到她竟然会回嘴。 “你刚刚那句话,在修辞里就叫做‘缺-德’!”墨南指着上官傜卿,“缺德是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看你这样子,不会是连道德经也没念过吧。”话虽如此,其实墨南也没念过…… 上官傜卿何曾被人指着鼻子这样说着,脸色一横就要发怒,却不料东方奕泓再次拦住他,眼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女子,这阳二小姐,养在深闺,说起话来却是咄咄逼人得紧。 “干嘛?想打架啊?”墨南盯着两人,一副有本事单挑的眼神,直把两人看得一愣一愣的,心说她是“大家闺秀”吧,怎跟一个地痞流氓似的,叫嚣着要与人打架? 而假山后的阳宛苏,本来听着她那傻瓜似的仗义就直摇头,听她这么挑衅地对人,倒是有些忍俊不禁了。 “我总算是见识到了,何谓丑妇,莫怪阳大人要将你藏起来。”上官傜卿忽然冷哼一声,看着那面具下蓦地窜起火苗的眼神就觉得痛快,东方奕泓对他的话倒是没有多大意见,只是看着她那冒火的眼神,便觉得异样的熟悉,心头也忍不住软下了一些。 正要开口,却见眼前的女子,手上的拳头撺得紧紧地,努力做着深呼吸,就在东方奕泓以为她要反击的时候,却意外的,看到她沉下来的黑瞳,清澈如洗,沉淀着莫名的气息,盯着两人,一瞬不瞬的,语气也是阴测测的, “我记住你们了。” 不是小流氓恨恨地一甩铁罐说“你给我记着!”而是真的把他们给记住了,记来干嘛?当然是以后报仇了。 东方奕泓心里不知怎的就浮现了一句话——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可是,这关他什么事呀?从头到尾,对她出言不逊的不只是上官一人嘛~ 假山后的阳宛苏听着墨南的这一句,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心说这丫头还是太沉不住气了点,换做她,才不会说什么她记住他们了之类的,她只会在心里记着他们,找机会,报仇。 但是看着这个突然在府里冒出来萍水相逢的姑娘,阳宛苏不得不说,托她的福,她的心头暖和了,这个面具,喜欢就送你了。 而上官傜卿,正盘算着要把这个不识抬举的阳二小姐如何挫骨扬灰,却听一阵小跑声从身后传来,三人转头,就见方才的罗儿丫头匆匆忙忙小跑而来,见着两人脸上满是惊讶,连忙福身行礼,“奴婢给两位大人请安。” 其实她也只认得这上官大人,但见东方奕泓气质不凡,想必也是来头不小,叫大人,准错不了。偷偷抬眼,不料望见两人身后的小小身影,居然是她家那个深居浅出的小姐,竟然还特意换了衣裳! ------------ 未婚夫比你漂亮压力大吧 这小姐莫不是终于开窍了?!这会儿还叫她遇见了两位大人,这可是天大的好机会呀!! 因为墨南和宛苏的身形相近,小丫头一时间也没认出来,走上前去,拉着墨南欢喜道,“小姐,这下可好了,老爷正说着让小姐到宴台见客呢!” 墨南被她这么一拉,顿时也懵了,心说小绿丫头你认错人了呀,我不是你家小姐呀~你看清楚我这双大眼睛呀,跟你家小姐一点都不像哦~ 小绿丫头没看到她那双大眼,只顾拉着墨南的手,这才发觉旁边两位大人脸色不是很对,看看自家小姐(大概是看不出什么来的),“小姐,你怎么会在这呀?” 墨南想开口,却想,要是这丫头听着声音知道她是假冒的,别说她还没偷到东西见到人就被人先抓起来了,只好咬定主意不开口,又懒懒地指了指两人,意思是他们欺负你家小姐我~ 却不料小绿丫头猛的一惊,对着两人便跪了下来,“两位大人恕罪,我家小姐不认得两位大人,若有冒犯还请两位大人多多包涵。” 墨南看着这一幕整个直接再次懵住,心说这小丫头干什么这么怕呀?!还说得她做错了似的,抬头,对上上官傜卿那在理的眼神,那眼神在说“你该学学这小丫鬟的态度。” 墨南一个眼神给他狠狠瞪回去,傻逼! 东方奕泓看着那眼神,只觉得有趣,便适时开口,“我二人出来散步也久了些,是时候回席了,既然阳二小姐也要前往宴台,不如就一道前往吧。” 墨南听着这话,半分不愿半分愿,愿的是能看到那个传说中的未婚妻了,不愿的是跟这两人一道,烦。 衡量了一番轻重,墨南很是沉着地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方向,意思是叫小绿丫鬟带路。 小绿看着她闷不吭声的模样,似乎也是习惯了,不做理会,径自走到前方领路,而上官傜卿和东方奕泓则是面面相觑,方才还尖利得很,怎么这会儿一句话也不说了? 似乎是感到两人的疑惑,墨南忽的转头,故意摆着阴森的眼神盯着两人,直把两人盯得发毛。 待四人走远,阳宛苏才从假山后走了出来,看着墨南的身影,素手抚上额头,只觉得,头痛…… 好不容易,四人到了宴台,就听台上,咿咿呀呀唱着听不懂的大戏,这看台出摆着几处宴席,人数倒是不多,可单单一个尚书之女寿辰,不单王爷尚书,连皇帝也来了,这面子也算是够大了。 墨南瞄了一眼台上,只觉得这生日宴太太太无聊了,谁生日还听大戏呀,又不是欧巴桑老太太。 忽然,身子一个激灵,墨南迅速扭头,一把就捕捉到了北堂玺梵的身影,真不愧是美人,气场够强大,单单坐在那里,墨南就感受到他非同常人的气场! 目光转过,看到北堂玺梵身旁的女子,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勾着姣好的身段,风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娇媚动人,看着身旁的北堂玺梵,一目痴迷。 是了是了,这个一定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未婚妻。 有一个这么美丽的未婚夫压力大吧~ 有一个比你还漂亮的未婚夫也不要看得这么痴迷呀,这边来了人都没看到~ 眼见着东方奕泓和上官傜卿都已经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入座,却见墨南还犹自愣在那里,盯着那边的一对,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还是阳大人看到了她,见她呆愣着站在那里,脸上微微不快,便开口道,“苏儿,还不去向你姐姐道个喜。” 墨南还在发愣,她压根就不认识苏儿是谁~ 好在小绿丫鬟还算机警,连忙推了她一把,墨南才望向那位子上,看起来资格最老的老者,一派福相,坐在位子上,一脸威严劲,墨南心下便落定了主意——就是你了!我偷定了! “小姐,老爷叫你向大小姐道贺呢。”小绿在她耳边小声提醒,墨南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看着那边的两人,带着一副视死如归的心念,墨南走了过去。 北堂并非没有注意到这个阳二小姐,早在她入这宴台时他便感觉到有两道强烈的光线注视着自己,不是上官傜卿也不是皇上,而是她,阳二小姐。 话说这阳二小姐的传闻,凤都之中无人不晓,就连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所谓的阳二小姐,可是,他应该没有得罪过这阳二小姐吧?怎的,这光线就那么强烈呢? “小女貌丑,恐怕吓着诸位大人,这才带着面具,还请诸位大人莫要见怪。”墨南都还没开口,那个应该是阳二的老爹就开口了,直截了当,也不怕伤了自家女儿的心么? 墨南心下更确定了,一定偷你! 缓了口气,墨南在北堂玺梵和阳宛碧的跟前站定,看看身旁的小绿,然后紧闭双唇,冲着阳宛碧,弯身拱手,还作势摇了一摇,行了一个书生礼…… 众人皆愣,包括阳宛碧,看着自家妹妹一言不发竟是给她行了一个书生礼,这叫她颜面何存! 眼中忍不住透出厌恶,娇丽的脸上却依旧摆着贤淑婉约的姿态,柔声问,“妹妹这是什么意思?” 墨南抬头,大眼眨巴眨巴,她什么意思?就是恭喜的意思啊!过年的时候,道贺的时候不都这样嘛~ 两只手抱在一起,然后摇一摇,恭喜你呀~ 墨南完全不晓得,在这古代,这顶多是文人墨客间的交礼,对着自家姐姐,而且是生辰,这样的动作显然不妥。 小绿一脸紧张,连忙拽着自家小姐的袖子,心说她怎么就这么倒霉,摊上这么个没用又没靠山的主子呢。 墨南看着席上,阳大老爷绷着脸色,似乎很是不快,上官和东方抿嘴看笑话,北堂看着她,意味不明。再迟钝,也知道自己好像貌似是做了什么不对的事,连忙伸手,指着自己的嗓子,意思是,她声音不行。 给读者的话: 呼呼,这下女配男配一股脑全出来了,热闹了……三更了~ ------------ 漂亮的人都自恋 “妹妹这又是何意?” 墨南指着自己的喉咙,然后又用手肘撞了撞旁边的小绿,罗儿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跟着瞒谎,“回大小姐,二小姐今日嗓子不好,说不出话来。” 罗儿后颈忍不住冒着冷汗,心说这二小姐好好的又搞什么鬼,先前还好好的,这会儿嗓子怎么就不行了? 上官傜卿和东方奕泓在边上听着,相视一眼,似是了然而笑。 “阳二小姐方才说话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嗓子就不行了呢~”上官傜卿凉凉开口,盯着墨南,那脸上就是幸灾乐祸的笑,分明就是故意的。 墨南恨恨地瞪了上官傜卿一眼,低着脑袋就是不开口。 “苏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阳大人的声音听起来似是压着怒气,墨南只好抬头,摸着自己的喉咙,死命摇头,死活不要开口。虽然遮着脸看不到表情,不过单单看这动作,看着还真叫人纠结了。 北堂玺梵盯着那人,总觉得这身形有些熟悉。 阳宛碧看着她那么丢人的模样,心下微微不快,也不想因为这个丑妹妹坏了自己生辰的喜庆,只好清咳一声,施施然开口,“爹爹,妹妹想必身子不爽快,既然人也露过面了,不如就让妹妹回去歇息吧。” 温柔大方,还体贴妹妹。 这话说得很有水准! 墨南听着这话,倒是很赞同地连连点头,小绿看着自家小姐这连连点头的模样,心里直叹恨铁不成钢呀!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出来见见人,还是见大人物呢!也不趁机攀点交情,以后她还指望谁呀?! 就在墨南准备再给她一个大拜礼然后屁颠屁颠退场去随便摸点宝贝功成身退时,一个好听的声音适时响起,低醇的声音透着磁性,让墨南好想直接跳过去把人揪下来。 次主座上的男子好看的紫眸微微转过,随意似的开口,“既然已经来了,这就走了似乎显得礼数不足……” 墨南听着立即转头瞪向那人,心说我就是礼数不足你管我你管我。 却不料阳大人那厮听到东方奕泓开口,脸色转得倒是快,笑着说,“董公子所言极是。”转头,对着墨南又是一派严肃,“苏儿,你就找个位置坐下来吧。” 面具底下,墨南盯着东方奕泓直磨牙,她就知道,那个缺德鬼坏,这个看起来人模人样的也是坏的! 倒是身旁的小绿丫鬟,怎么小眼眯眯好像很高兴的样子?你家小姐被人摆上台了还这么偷着乐,没良心!无奈,溜不掉,只能找个地方坐下打发时间,反正她不说话,没人会注意的,今天那个阳宛碧才是主角嘛~ 可是环顾席内,除了主座上阳大人,东方奕泓位居次座,而北堂玺梵就在对座,排下来除了下座的上官傜卿,就是阳宛碧下座的空位了。 墨南只好跨着小步子从北堂玺梵的跟前飘过,然后在位子上坐下,转头,瞪着大眼——十分装模作样地看戏! 东方奕泓和上官傜卿看着那小妮子一声不吭坐下来,扭着脑袋就看她的戏,心上纳闷,为何好端端的就不出声了? 而墨南,一双眼死命盯着台上,就在台上戏子因为下方投来很诡异的强烈光线而间歇性发音不稳时,墨南终于晕了。 一点都听不出台上唱的是什么,那咿咿呀呀的,还拿着两只小花枪“打情骂俏”有什么好看的。 忍不住摇摇脑袋,墨南觉得放过自己的眼睛,同时也放过台上的戏子,将目光重新转到这席宴上,眼睛顿时就亮了! 满花花的食物呢~~ 这色香味俱全的菜样糕点,应有尽有呢~ 偷偷瞄了瞄另外几桌,见他们的目光都不在这边,墨南偷着乐将爪子伸向桌上的糕点。正要放进口里,却想起自己戴了面具的,这样子,要怎么吃东西呀? 另一只爪子开始在脸上的面具偷偷摸索起来,忽然碰到一处地方,嘴巴处竟然就敞开了一处缺口,吓得墨南身子忍不住往后一缩。 反应过来,却觉得十分有趣,迅速将小糕点扔进嘴里,然后碰下嘴巴的薄纱,在面具下自得自乐地咀嚼起来。 一来二去,墨南只觉得有趣,迅速抓了吃的就打开嘴部的薄纱把东西丢进去,然后迅速关起来,自认为迅雷不及掩耳,叫人丝毫未觉…… 可惜,那只是墨南以为…… 事实上,北堂玺梵的目光穿过阳宛碧一直打量着这个阳二小姐,说她举止似曾相似,却又一时想不出是和谁相似,但看她见到食物,那双眼放光的模样,北堂玺梵清楚有了熟悉感。尤其是那个很捣乱又很自以为不被人察觉的开关的动作…… 很像某人会做的小动作呀~ 细细看去,她的手上是不是还有一道小伤口? 北堂玺梵似乎看得太过专注,完全没有听到身旁人儿的叫唤,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这才重新端正了脸色,却见阳宛碧脸色酡红,不知何故。 “王爷为何如此专注地盯着碧儿看?”阳宛碧万分羞涩地开口了,北堂玺梵顿时懵了,他方才,盯着她看了?…… 好吧,他不过是穿过她——看另一个她、妹妹罢了…… “阳小姐天姿国色,玺北王爷即便是看得入了神倒也不足为奇呀~”上官傜卿忽然丢了一句调侃,惹得阳宛碧一脸娇羞。却叫另一边忙着偷吃的墨南忍不住呛了一下,心说北堂玺梵要是看着她就痴了那他每天照镜子还不发花痴了~ 想想也不是不可能的,北堂美人那么漂亮,漂亮的人都自恋。说不定他每天早上就躲在房里偷偷照镜子呢! 想到这个,墨南又忍不住眯眼笑了,上官傜卿看着那边小动作不断的阳二小姐,越发觉得这妮子行为诡异,便问,“阳二小姐可是有话想说?” 墨南闻言,连忙摆手,但看手上还抓着一只螃蟹的爪子,连忙将爪子放了下来,使劲摇摇脑袋。 她可没忘,要装哑巴。 ------------ 此时不罩着她更待何时 见众人又直愣愣地盯着她,墨南柳眉直皱,忽然一把抓起一旁的杯子,转身冲着阳宛碧举了起来,意思是敬酒。小绿在边上看着,很无奈地凑了过去,将墨南另一只爪子扶到杯子下沿,意思是敬酒要两只手扶着杯子才是大家闺秀。 墨南额角微微冒汗,心说我端错姿势你提醒我不就得了,还特意扶着我的手给我摆上去像什么样啊…… 不过好歹墨南也是随机应变的,就算小绿刚刚那纠正的动作让她很丢面子,墨南还是将杯子向阳宛碧的方向举了举,然后速度打开薄纱,将杯中的酒倒入口中。 酒味香醇,透着点点甜味,墨南忍不住小小咂了一口,转眼见阳宛碧眼神似乎很不屑地瞥过她,然后嘴角带笑地端起小酒杯,罗袖遮掩着将酒饮下。 墨南也懒得管她要做什么样子,只是回味着那酒味甘甜,等众人的目光重新转回戏台上,墨南又忍不住给自己倒了一杯,偷偷喝着。 东方奕泓眼角瞥见她那偷偷摸摸地喝酒动作,心叹这阳二小姐大概是极不受宠,这么小小一杯桂花酒都好似不曾尝过一般,着实可怜。 而正偷酒偷着乐的墨南,哪里知道东方奕泓那微显着同情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径自自得自乐,却听那银衣美男又开始在鼓动着什么,台上的戏停了,转眼,就见阳宛碧忽然仪态万千地站起身来,朝着众人微笑拂礼,便向台上走去。 墨南看着台上有人将一架古筝放好,手指忍不住一跳,心说古筝表演呀~她也会呢~ 看着那古筝,墨南又开始莫名兴奋了,一双爪子又开始在底下舞着钢琴狂想曲,这一动作,自然没逃过北堂美人的法眼,在看到她那又似群魔乱舞又似八爪鱼的手指在空气中乱敲着,北堂玺梵心下肯定――是她没错了。 除了她,他还真不知道有谁会看着古筝就舞动八爪鱼一样的手指…… 除了她,他也不知道谁会在看到食物的时候双眼放光,吃得自得自乐…… 除了她,他不知道谁总是一惊一乍地连恭贺的手势都能摆得那样诡异…… 除了那个说没有他在她不习惯而跟他要了半天假期,现在应该躺在花中阁的房间内睡大觉的某人……他想不到谁会让他这么有“熟悉感”…… 某人眼神瞬间阴沉下来,他实在想不到,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所谓的阳二小姐,甚至于,为什么会跟上官和东方奕泓一同进入这个宴台…… 他们见过面了…… 幸好,他没有认出她来。 但是,她到底想做什么?! 握着杯子的手忍不住捏紧,北堂玺梵一脸阴鸷地盯着那边还在群魔乱舞着双手的某人,终于,在北堂玺梵即将忍不住捏破手中的瓷杯时,墨南终于感觉到那带着阴鸷和不善的强烈光线,刚想说谁又看她不顺眼了,转眼,便对上北堂玺梵阴鸷的脸色,还有那嘴角带着残酷的冷笑。 墨南当下打了个寒颤,眼神一缩,心说他不是在看我,他不是在看我! 微微转过身子,装着认真观看自家姐姐表演的模样,又小心翼翼地用眼角偷瞄,北堂美人的目光还死盯着自己不放。 墨南顿时感觉凌乱了…… 他真的是在看我…… 别看我啊~看你未婚妻去~~ 墨南心头揣揣,故作镇定地又喝了两杯酒,使劲安慰着自己,没事的,他没认出来,他没那么火眼金睛的,只要不看他,他就不会认出她来,对,不看他就好,不看他就好。 只可惜那两道视线依旧如芒刺在背,似乎没打算放过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再偷偷瞄去,这回正好对上北堂玺梵的目光,北堂美人冲她狠狠一瞪,意思是就算你不看本王本王也已经认出你来了!! 墨南当即哭丧了脸,一脸可怜兮兮地望向北堂玺梵,大眼水汪汪的模样很是可怜,可惜北堂玺梵不受这套,冷冷再瞪她一眼,那眼神明显在说,回去你就死定了! 墨南想哭啊~北堂美人平时看起来也不像是那么精明的人啊~~ 怎么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呢~~ 她都戴着面具居然还给他认出来了,美人你该不会是属狗的吧?! 就在北堂玺梵和墨南私底下眼神来回交缠的时候,上边已经一曲完毕,两人都不动声色地拍着掌,墨南却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飘到那撒哈拉沙漠去了。 这么吓她,她待会儿消化不良怎么办~~ 掌声才响过,还没开始消停,却又听天外又来了这么一句,“阳大小姐琴艺超凡,蕙质兰心,想必阳二小姐也是才艺超凡,何不趁此机会为诸位表演一番?” 墨南听着这声音,又是恨得牙痒痒,转头瞪着那个专门找茬的二号美男,长得没北堂美人好看还净找茬,这德行,你也就配当个二吧! 刚刚的账还没找你算你竟然还找我的麻烦来了,不用等你把我挫骨扬灰,我现在就把你切猪肉一样地大卸八块! 没等墨南论袖子准备过去跟他来个你死我活,东方奕泓开口了,“这提议倒是不错。” 东方奕泓是什么人,当今皇上!他都说不错了,难道阳尚书还能说不好? 于是墨南就这么被推到了风尖浪口上了,可是,她哪会什么才艺呀~难道真的叫她上去表演一段古筝的“钢琴狂想曲”? 估计完了那琴弦也断得差不多了吧。 在如此艰难困苦的时候,墨南也只有把目光投向北堂美人去了,虽说偷跑出来是她不对,虽说她刚刚故意无视了他,可是好歹她也是北堂美人府里出来的呀~这时候不罩着她更待何时呀!! 小狗般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流连,北堂玺梵却似故意要给她教训似的,看也不看墨南那可怜兮兮的求助目光,径自和未婚妻轻声细语去了。 墨南的心里顿时把他鄙视了一遍又一遍,她就知道,关键时候除了北北,组织都是信不过的! ------------ 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 美人我对你太失望了!! 踏着悲壮的步子,墨南带着一副视死如归的势头上了戏台,想着琴棋书画神马的不是她的本职啊,她的本职是偸啊~要不还是现场表演一下她南瓜大人的偷术吧~然后阳尚书给宣传宣传,到名扬四海的时候北北就能找到她咯~ 墨南在台上面无表情(其实是被面具遮着看不到表情),除了开始看了一眼古筝,似乎根本没有演奏的打算,北堂看了看她,还是无奈地偷偷唤来了身后的墨虎,低声在墨虎耳边吩咐几声后,只见墨虎脸色微显复杂地看了一眼台上的阳二小姐,然后迅速敛起脸色,在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离开。 北堂玺梵好整以暇,看着台上的墨南,一派悠闲,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她,墨南看了一眼台下,对上北堂美人那双凤眼勾魅时,墨南就在想,这人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妖精,不光是那张脸,连那颗心也是! 上官傜卿和东方奕泓都等着看她的好戏,阳家人看着她的目光只有丢脸二字,墨南和那位阳二小姐可算是萍水相逢的交情,只是因为她借了她一身衣裳,她对她便多了几分亲近。 不想让“她”丢脸啊~ 不知过了过多久,台上的阳二小姐终于动了,却是从台上走了下来,走到那个小绿丫鬟那儿,随手便将小绿丫鬟腰间的一条手帕抽过,又走到阳宛碧的跟前。 “妹妹这是……”阳宛碧看着这个古怪的妹妹,心头只觉得一阵厌烦,不料话未说完,却见墨南拿着那张帕子一甩,始料不及地晃了她的眼,正要发怒,却见墨南双手相对,而那条帕子竟是在她双手之间轻轻摆动。 没有任何的接触,却能够隔空控制着帕子的摆动,慢慢上升,跳跃…… 阳宛碧当即被吸住了目光,不仅是她,在场的众人都忍不住愣住了目光,北堂看着那面具下微微张扬的眼眸,沉默不语,脸上看不出什么心思,但是其余人,不可置否都被墨南这一手完全唬住了。 阳宛碧从来也没见过这么稀奇的事,伸手就想抓住那条帕子,墨南当下眼明手快,五指一转,帕子迅速回收,在她手中消失不见。 北堂玺梵记得,当初她吞了青铭的玉佩用的也是这一手。 “帕子去哪了?”阳宛碧毕竟也是孩子心性,见着手帕不见,一时间对妹妹的态度竟好了许多,墨南眼眸带笑,眸底充斥着点点得意,十指轻动,在阳宛碧的头上转过,那帕子立即回到了她的手中,随手扬开,里头竟是一个玉坠子。 阳宛碧看着那玉坠子微微一愣,旁边的上官傜卿更是傻了眼,迅速摸向自己的腰间,他那块上好的白玉怎么……什么时候到了她的手里? 墨南扭头,冲着上官傜卿笑得阴险,眼眸眯起,直接将那玉坠子放到阳宛碧的手中,趁着阳宛碧发怔的时候,又拉着她走到上官傜卿的跟前,指指他,又指指那玉坠子,再指指阳宛碧。 众人不解,但毕竟北堂玺梵好歹和她混过一段时日,自然知晓了她的意思,也不介意推波助澜,顺口替她解释道,“阳二小姐想必说的是,这是上官大人送给阳大小姐的生辰礼物吧。” 对对!她就是这个意思!墨南第一次觉得王爷美人是这么的给力!伸手便冲他举了个大拇指,北堂玺梵一愣,倒是不晓得这大拇指又是何意…… 可是,方才那句话,明显是叫上官傜卿傻住了。 那块白玉坠子可是他的心头好啊!不单单无缘故叫她给摸了去,竟然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它送了人…… “上官大人厚礼,小女子在此谢过。”阳宛碧接过那玉坠子,一脸欢喜地冲着上官傜卿微微福礼,这下子,他想收回来都不行了…… 上官傜卿嘴角微微抽动,万分不舍,却还是要纠结着挂着笑脸一派风度,“不必、阳小姐不必客气。” 转头,狠狠瞪过那罪魁祸首,他恨呐,无比的恨! 东方奕泓自然知道那块白玉坠子是上官傜卿喜爱之物,再看那面具下明显是偷乐的眼神,心中再一次感叹——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 “想不到阳二小姐竟有这般绝技,实在叫人大开眼界。”东方奕泓又笑着开口,一边的阳大人本来就被自家小女儿这莫名的本事唬得一愣一愣的,听着这会儿居然还得了圣上的赞赏,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墨南则是暗暗扬眉,心说让你大开眼界的事还多着呢,一点小小的魔术算什么,她的偷术才是神乎其技,改天专门偷给你看看,不收钱的。 转眼,再看着上官傜卿盯着自家宝贝落进别人的腰间时那心疼劲,墨南顿时觉得一阵痛快,心说这就是找她麻烦的下场!! 众人正嘘吁着准备重新回席,北堂端起酒杯轻抿一杯,看着墨南没事人一样地重新坐回位子上,大概不晓得她这小露一手叫在场的人对她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唇角微微带起一笑,心说这样也好,就当是将她送给那个人之前的见面礼吧。 “王爷,你在想什么如此开心?”阳宛碧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北堂玺梵看着墨南的眼神微微转回,看了一眼阳宛碧,只是淡笑不语。 阳宛碧一阵莫名,顺着他方才的视线摸索,却见隔壁席的宛苏,似乎很是自得自乐地享受着宴席的点心,想起她方才出尽了风头,不仅得了那位尊贵客人的赞赏,甚至连从未对她有过好脸色的父亲也看着她笑得欢喜…… 原本只是为着自己淑婉的形象才叫丫鬟让她过来露个脸,怎么知道她竟然堂而皇之留下来,这还不止,现在还要抢去她生日的风采! 小女人的嫉妒因子开始爆发,完全忘了“她妹妹”刚刚掳了一个十分贵重的玉坠子给她做生日礼物。 就在这时,管家领着下人抬上了一个较大的锅鼎,命人将它置于席宴的正中。 ------------ 开水烫死猪的下场很可怕 打开锅盖,带着热意的香气立即四散开来,直把墨南的鼻子给勾了过去,眯着眼睛,鼻尖朝着锅鼎的方向嗅动,墨南闻到了美食的气味!! 众人看着那热锅被稳稳放置,随后一众侍女上前,一人端着一个精致的瓷碗,由一名侍女将锅鼎中的热汤一一舀上。 这是阳尚书府上最有名的一道汤,叫做三宝珍稀,它的特别不只在于汤的浓香,而且在于这个大锅鼎上,这锅鼎立有三足,鼎身刻有各种珍奇异兽,用上好的青铜所著,乃先帝御赐的锅鼎,用于烹饪浓汤,味道更显特别,浓郁。 这锅鼎一般只在招呼尊贵客人或重要节日时才会端出来,只是一个阳宛碧的生辰就用上这锅鼎未免过于隆重,此番拿出来,自然是为了那虽立于次座却居主导地位的那位尊贵的公子。 但见墨南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些侍女手中端着的热汤,这会儿只差没有摇着尾巴流口水了。 汤过一巡,侍女们纷纷将手上的热汤奉到席上,墨南看着那侍女朝自己走来,觉得阳光那样的灿烂美好哇~ 果然,幸福的日子就是偷跑出来,偷人宝贝还偷汤! 侍女走近,阳宛碧先接下了那碗热汤,眼角瞥见“自家妹妹”直勾勾地盯着人侍女……手上的那碗汤,心念一动,突然惊呼一声,“啊!好烫!!” 手上猛的一挥,那碗热汤直直朝着墨南的方向而去,墨南正眼巴巴地等着那碗汤送到自己的跟前,突然听到身旁一声惊呼,下意识转头,只听得北堂玺梵略显担忧的声音似乎在她耳边响动,“小心!!” 还没反应过来,却见北堂玺梵那长袖在眼前一甩,甩去了大部分的热汤,但眼皮处却依旧被那脱了轨的热汤溅到,当下一阵刺痛,墨南忍不住跳了起来,一声痛呼响彻,“啊!痛!” 声音一出口,众人都愣住了。 阳大人和阳宛碧以及阳府中的人愣的是,这不是能够开口么?怎么方才就死活当个哑巴了? 而上官傜卿、东方奕泓还有北堂玺梵,包括墨南则愣的是,这是谁的声音?! 忘了脸上的痛楚,墨南猛的按住自己的喉咙,一脸的惊讶,刚刚那是什么声音?那是她的声音吗?怎么可能?!! 那明明就是那位阳二小姐的声音!! 为什么她的声音会变成她的?!! “怎么会?……”一出口,又是那微微低醇而软软的声音,墨南连忙闭了嘴,脸上是史料未及的惊慌,方才的热汤溅在了一边的眼皮处使眼睛难以睁开,但是另一边那明显写满惊慌的眼神依旧落入了几人的眼中。 北堂确定她是墨南,但是她的声音怎么会…… “妹妹你没事吧?对不起啊~都怪姐姐被那碗烫到了,才会不小心碰到你那里去……”阳宛碧跑过来,一脸焦急地开口,末了却又问,“妹妹不是能够开口么?先前怎的就不愿开口了?这般欺骗大家……” 道歉还没彻底呢,就立刻转着方向指责她骗人,只是墨南这会儿眼皮被烫伤了一片,加上声音又突然“变异”,倒是没心思跟她追究这个。 北堂玺梵想拉她离开,却碍于身份不允,对于阳宛碧的说法根本懒得再去深究,倒听东方奕泓先开了口,“阳二小姐怕是烫伤了脸,不如先将面具拿下,叫大夫诊治一番为好。” 墨南一听这话,反应过来连忙跳开一步,拉着那丝毫不似自己的声音,抱着面具不肯松手,“不要,不要摘掉面具,我不疼,那个汤根本就不烫!” 东方奕泓听清了她和先前在小道上完全不同的声音,心上生疑,但见她一副受惊的模样,按着自己的面具不放,恐怕是因为样丑而不愿意现于人前,心下又不免多了几分怜悯。 他哪里知道,墨南不是怕长相吓坏人,而是脱了这个面具,她这个假狸猫的身份不就曝光了嘛!到时候别说被泼了热汤,就算被人绑了直接开水烫死猪都有可能了! 不能脱!死都不能脱!! 北堂见墨南那模样,眉头微皱,看那眼皮处明显起了红肿,墨虎怎么还没行动?! 正想着,却听园外一阵杂乱声起,阳尚书原本就因着这突来的意外场面而心生不快,冲着下人便是低吼,“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铭书阁走水了!!”管家急匆匆跑来,一脸焦急地指着不远处的一处浓烟,阳尚书脸色沉下,连忙对着东方奕泓道,“爷,这事出突然,您还是赶紧先回宫去吧。” 东方奕泓沉沉应了一声,转头就要看看那阳二小姐,却见那丫头不知什么时候竟开溜了,阳大人又对着北堂几人拱手而道,“府中走水,几位大人请先行回府,招呼不周,改日阳某定设宴款待。”说罢,又吩咐管家将大小姐送回房中,至于那个阳二小姐,他一向不记挂心头。 见阳尚书又匆匆赶往书阁起火的方向,北堂和上官两人匆匆道别,便径自转身离开,不是急着出府,而是把那只刚刚趁着众人因为走水转开视线而偷偷溜走的南瓜抓回来。 再说那只南瓜,从另一处偷偷溜走后,掩着那阵阵发痛的眼皮四处找路,路上有下人匆匆提着水桶走来,墨南一慌,正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忽然旁边的大树后伸出一只手将她一把拉到一处隐蔽的位置。 墨南定睛一看,顿时一脸惊喜。 “你……” “嘘。”戴着面具的女子清冷的目光在墨南身上转过,似是微微叹了口气,又将墨南掩着眼睛的手拿开,看着那红肿的眼皮,面具下的柳眉似乎微微皱起,轻声低喃,“怎的一个宴会就弄成这般模样……” 墨南一脸委屈地看着眼前的阳二小姐的“本尊”,鼻头一揪一揪的,发着和本尊无二的声音,却明显的透着委屈,“我的声音怎么会变成这样?~” ------------ 这只毫无戒备的猪 “为什么好像变成你的声音了?~”墨南继续哭丧着脸,大眼汪汪地看着眼前的阳二小姐。 阳宛苏见着她那小狗汪汪的眼神,伸手将她的面具微微抬起推到头顶处,正要将一颗什么药丸塞进墨南的嘴里,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猛的抓住她的手,转头,便对上一双绝美却微显阴鸷的凤眸。 墨南和阳宛苏同时一愣。 “美人……”墨南心念,糟了,她刚刚把他给忘了…… 北堂玺梵看着墨南,哼哼一声,意思是待会儿再跟你算账,目光转向阳二小姐,显然面带怀疑,“这是什么?” “让她恢复声音的药。”阳宛苏如实道,诚然他对她面带怀疑,她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好眼神,目光淡漠,看着两人方才的眼神互动,心知这人应该是和她一道的。 “本王为何要信你?”北堂玺梵冷声问她,眼角瞥过她手中抓着的那颗药完,显然是不相信她。 阳宛苏目光微敛,盯着北堂玺梵,两人僵持不下。 就在两人眼神中寒光相接,互不相让的时候,旁边伸出一只小手,接过阳宛苏手中捏着的那颗药丸,二话不说就给它吞了下去。 北堂玺梵懵了——这只毫无戒备的猪…… 阳宛苏也懵了——确实是只毫无戒备的猪…… 墨南看着两人似乎无语的脸色,嘿嘿一笑,“我相信阳二不会害我的。”说完又一脸惊喜,“听听,我声音恢复了!!哈哈~”某人全然忘了自己前几分钟的唉呜。 那一脸得瑟劲,北堂玺梵看着只想抽她,敢情他是白担心她了? 阳宛苏心里想的则是,下回是不是给她真的毒药试试? 心上微微一叹,算了,看在她方才在宴席上那么为她的份上。 “趁现下府中混乱,还是快些离开吧。”阳宛苏看着两人低声说道,“从这里穿过那处假山沿着小道一路向西就到后门了。” 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墨南却是连忙叫住她,又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你就要走啦?” 阳宛苏回头睨她一眼,心说不是我要走了,是你要走了。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要是我下次见到你,我还要把衣服还你呢……” “衣服送你了,以后也别来了。”省得又要帮你善后,阳宛苏心里如是说着,又一字一顿地道别,“后-会-无-期。” “可是我那套衣服你要还我才行呀~”墨南很不识抬举地加了这么一句,北堂似乎看到那面具下的眼神狠狠抽动了几下,而后眼睛无力地转向他,意思是你快点把人拉走。 北堂玺梵心然,本王理解你的感受。 遂拉了墨南便径自穿入假山,再不给她胡搅蛮缠的机会,墨南再不愿,在北堂美人带着危险警告的眼神中也只能默了声。 穿过假山,两人钻进小道,却不见不远处,东方奕泓和上官傜卿走过,恰见那背影相识,上官傜卿面上冷哼,“这玺北王倒是个怪异的主,左手牵着一个阳家大小姐,右手竟还携着一个阳家的丑姑娘。” 东方奕泓看着两人的背影,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沉声道,“对玺北王,朕从来未曾小觑。” 上官傜卿听着东方奕泓的话,心上微敛,“皇上……” “罢了,暂且摆驾回宫。” 拂袖转身,对那两人方才匆匆,一半是看笑话,一半则是寻着机会想要抓住他的把柄,但这显然不易。 北堂玺梵将人拉上车去,墨虎早已在车上等候。 “没留下什么痕迹吧?”北堂问。 “主子放心。”墨虎回答。 “……”墨南听不懂。 上了车,墨虎当即驾着马车出了阳府,车内,独留北堂和墨南两人。 墨南觉得,她现在就是刀俎上任人宰割的那块肉。 北堂玺梵也已经开始磨刀了…… 刷刷刷~ “你与那个阳二小姐是怎么回事?”北堂玺梵背靠车座,闲闲开口,墨南却仿佛看到他把杀猪刀磨得铮亮,问着话,顺道在刀口上吹了口气—— 寒~ “没怎么回事啊~”墨南手上抓着那张面具,小声嘟哝。 北堂屠户微微挑眉,再次在刀口上吹了口气,“没怎么你会穿着她的衣裳,戴着她的面具?” “……”墨南无言。 北堂屠户再问,“先前那个声音又是怎么回事?”那声音,分明是阳二小姐的声音,而且,她似乎也晓得原因。 “这个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了~”墨南连忙摆手,北堂玺梵的目光落在她手上的那块面具,伸手,不等墨南反应就夺了过来,凑到眼前细看,墨南突然的手上一空,反应过来就要与他抢,“啊啊~那是阳二送我的面具!!”(阳二,不晓得她的姓名,就暂且这么称呼着吧。) 北堂玺梵将面具伸到她拿不到的位置,挑眉怀疑,“送你的?” 明显是不信的语气。 “好吧,是我在她房里顺走的。”墨南老实交代,北堂玺梵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可是不管是送的还是顺的,墨南才不管,反正是她的就是她,“她没跟我要就是给我了~~” 北堂玺梵听着她这振振有理的话,哼哼一声,“既没说给你便不是你的。” 看着墨南那炸毛的模样,北堂玺梵一字一顿地宣布,“本-王-没-收。” “啊啊!剥削者!你欺凌弱小!”墨南叫嚷着,整个人又朝着北堂玺梵扑拉过去,争执间,却叫自己的手无意碰上了脸上的烫伤,当下便“嘶”的痛哼了一声。 北堂玺梵见着,将面具径自收好,这才见她方才被烫伤的那处眼皮,依旧红肿,细看下竟然还有几点水泡,见墨南伸手要去碰,连忙将她的手轻轻握住,语气是出乎意料的轻柔,“别碰。” 墨南的呼吸忽然一滞,北堂玺梵的脸猛的放大眼前,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叫她浑身一颤,北堂玺梵见着她的反应,嘴角微微勾起邪笑,却又认真看她的伤口,“好在不是十分严重。” 给读者的话: 咳咳,偶要声明,偶绝对没有开水烫死猪的经验……至于声音变异的问题,后面会说到阳二会交代滴,嘿嘿。群么 ------------ 何必如此急色 墨南眨眨眼,算是应了声,忽然想起那热汤打过来的时候,她还没看得分明,就见北堂玺梵的袖子甩到了眼前,替她挡下了大部分的热汤,若不是,那一整碗热汤泼过来,就算她那会儿戴着面具,恐怕这张脸也要毁了。 这样一想,墨南眼神突然一横,猛的盯住北堂玺梵。 北堂被她这无比炙热的眼神看得浑身一颤,正纳闷,却见墨南突然伸手,死命扒他的袖口。 虽然不想说,但是北堂着实被墨南那宛如“饿鬼”的模样吓了个真切,扯着自己的手臂就要收回,却见墨南整个扑了过来,“脱、脱给我看……” 北堂玺梵被她那大胆的言辞吓得一怔,心说本王虽是凤都第一美男,魅力自是无限,但是你也无需如此……急性呀! 顷刻,墨南半压着北堂玺梵的身子,目光铮铮地望着他。 北堂玺梵被她压着,同样目光定定地看着她。 “你真要本王脱?”被压在身下的男子挑起凤眸,一派勾人摄骨。 “果断脱!”墨南很认真地点头。 北堂玺梵唇角勾起一抹邪笑,忽然一个翻身,天旋地转间,两人的位置换了个个,墨南半躺在座上,看着他的动作,眨着大眼问,“你为什么要解腰带?” “脱与你看不是?”北堂玺梵魂眼一勾,墨南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什么漩涡,该干什么都给忘了,只是愣愣看着北堂玺梵宽衣解带,半晌,终于反应过来大叫,“你脱上面干什么啊?!” 伸手就要去拉,但为时已晚。 最后一根缚带解下,呼啦一声,光滑如丝的衣服料子从白皙如玉的肌骨上滑落,露出精实诱人的胸膛,请原谅在这么神圣的一刻,墨南走神了。 她忽然想起,她和他初见的那一夜,他也是呼啦一下扯开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那好看又诱人的胸膛说,“本王没有。” 不知怎的,墨南觉得当时的情景和眼前的情景重叠了。 北堂美人没错呀~他不过是听她的话罢了。 可是她也没错呀~她不过想看他的手是不是也被烫伤罢了。 北北说,她前世是猪。 说不定她真的是。 “啊啊!!”墨南突然一阵大叫,整个人猛的向北堂玺梵扑了过去,顺势将他压倒在对座,慌手慌脚地就要将他身上的衣服往上拽,就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随即车帘被来人猛的掀开,“王爷不好了!墨姑娘不见……了……” 四目相对,墨南呆了,宫儿傻了。 北堂美人好整以暇,从容将身上的衣服拉好,媚笑似的,“来日方才,何必如此急色。” 暧昧非常的话,引得车里车外的人儿又是一震,墨南瞪着大眼,整个人直接石化当场,而车门处的宫儿,那掀着帘子的手突然猛的一松。 车帘再次放下,将车里车外再次隔绝。 宫儿想,这辈子,恐怕是再没见过这般叫人鼻血喷张的场景了。 她家主子,那位轩辕第一美男子,衣裳凌乱(墨南拽的),脸色潮红(被墨南吓的),被压在一个女子的身下,而那个女子,竟是她照顾了好些时日的墨姑娘!! 那个表面看起来纯洁无害,贪吃贪睡又贪懒的墨姑娘,竟然公然在马车内,将她家王爷压倒,意-图-不-轨!!! 怎一个震撼了得!! 这时,墨虎很淡定地走下车来,朝着车内道了一声,“主子,到了。” “知道了。”车内传来的声音慵懒间带着几分沙哑,沙哑间透着几分酥软,酥软间又含着几分得意!! 推开已经石化的墨南,北堂玺梵好整以暇,一派悠闲地拾整着自己的衣裳,上腰带时,将腰带一端放到某只已经呆傻的南瓜手中,吩咐她,“拿着。” 爪子握住,拿好。 北堂玺梵满意一笑,径自将自己收拾妥当,俯身,对着墨南笑得天地失色,捧着那傻愣愣的半边脸径自赞道,“很乖。” 而后,作为奖励似的,在墨南的脸颊处啵地亲了一口,也不管某个呆愣的人有没有反应过来,一派从容地下车去了。 走进大门处,才听到马车内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声响――“啊啊啊!!!” 声量之大,叫人怀疑她要凭音炸毁马车…… 北堂站在门口,听着那声音,却也不恼,只是唇角依旧带笑,吩咐身旁的商儿,“去将火灵膏拿来,待会儿替她上药。” 上药…… 上药?!! 商儿好不容易消化了自家王爷的话,惊得花颜促变,她自然是看到方才宫儿掀开车帘后那车内的场景了。 竟然还伤了呀…… 半个时辰后,北堂玺梵重新收拾了一身衣装,踱到花中阁处,见房门打开着,走进去,却见宫儿和商儿站在床边,手上拿着那火灵膏,一脸的无奈与好笑。 北堂走了过去,却见床上那人用被子包着自己的脑袋,死活就是不肯露脸上药。 北堂玺梵看着那被子里那颗南瓜脑袋,听说了缘故,当下忍不住一阵哈哈一笑。 原来,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府里便传了个透。 马车夫口中那绝对真实的脚本大致是这样的。 王爷和墨姑娘在马车里,走到半路,墨姑娘似乎与王爷起了什么矛盾。里头一阵激烈的晃动,接着,马车夫听到墨姑娘略显激动的声音―― “脱、脱给我看……” 王爷好歹是堂堂轩辕第一美男子,怎可轻易伏倒在区区一名女子的淫威之下,几番挣扎,几番商量,终究是拗不过墨姑娘的“急色”。 好相与地宽衣解带,结果,解到半途,墨姑娘又是一声大吼―― “你脱上面干什么啊?!” 原意,墨姑娘竟是要王爷脱下面!! 王爷无奈,只好再次动手,那墨姑娘却嫌他动作太慢,再次扑了过去,打算自己动手…… 墨南听着这剧本,当下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本想冲出去把那个马车夫揪出来跟他拼命,可是宫儿和商儿拦着她不让她去,墨南忿极,跑回房里钻了被子就再也不肯出来了。 脸都丢光了~ 还拿什么擦药~ ------------ 不做点什么对不起自己 北堂玺梵笑够了,眼见床上的人还不为所动,便顺手接过商儿手上的火灵膏,挥手示意两人下去,待人离开,关上房门,这才坐到床沿,扯扯那被子,不动。 再扯,依旧不动。 “哎~”北堂玺梵叹了一声,脸上却是带着明显的笑意,“被非礼的明明是本王,你闷着被子作甚?” 感觉那被子下的脑袋猛的一震,而后,被子猛的被掀起,床上的人跳起身来就往北堂玺梵身上扑,“你还说还说还说?!” 北堂玺梵好笑地看着两人这熟悉的姿势,嘴角轻扬,笑得人畜无害,“即便本王长得好,你也不要一次又一次扑过来呀。” 墨南听着这句话,整个人顿时汗如雨下。 松了手,一脸哭丧地爬回床上,抱着她的被子缩在角落,揪被角~ “过来。”北堂玺梵看着她额角细汗连连,想必是在被子里闷得太久了,那伤口也越发泛红了。 却见墨南依旧缩在角落,一动不动。 “看来你是想好与本王交代今日出现在阳府的事,不想上药了。”北堂玺梵凉凉看她一眼,就要将那火灵膏放到一边,却见床角那人噌噌噌爬过来,伸着脑袋一脸真切,“上药上药。” 要给他一个交代,什么交代?她还没想好呢! 墨南一向不跟恶势力过不去。 北堂玺梵瞥她一眼,打开那精致的盒子,墨南闻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飘出,隐隐醉人,却见着北堂玺梵指尖点了那透红色的膏体,伸手便要抹向墨南的眼处,墨南下意识地脑袋一缩。 北堂当她害怕,微微靠前,再伸。 墨南再往后,再缩。 一来二去,北堂美人恼了,双手直接捧住墨南那颗不断退缩的脑袋,警告似的,“不许再动了。” “疼……”墨南可怜巴巴地盯着北堂美人。 “再乱动,本王保证让你疼个彻底!”北堂哼哼一声,一手扶着那颗拼命想缩后的脑袋,另一只手不客气地伸向墨南的伤处,却是不自觉地放轻了动作。 “闭上眼睛。” “唔……”喉间溢着暧昧不明的声音,墨南一副凛然赴死之态,最后看一眼北堂美人,而后闭起眼睛,小柳眉却还纠得跟什么似的,叫北堂一阵无语。 手指还未触及伤处,那颗脑袋又“啊啊”叫着往后缩,北堂玺梵一手压着那颗死命缩的脑袋,一只手上骨节分明,一手却要放轻动作免得弄破了那些小水泡。 好不容易将膏药抹上那处红肿,清凉的药膏在眼皮处向外扩散开去,墨南这才终于安分了一些,嘴里却还犹自纠结着,“凉,吹吹,吹吹。”边得寸进尺地说着边把脑袋往北堂玺梵的跟前凑。 这会儿倒是不缩了。 “你再得寸进尺试试……”堂堂北堂王爷亲自给人上药,软硬兼施,连拖带哄的伺候她上药,竟然还要他给她吹!! 闭着眼的某南瓜听着那明显牙痒痒的话,脸上顿了顿,似乎还微微透了点失望,正要低下脑袋,却不料,眼皮处,一股带着温热的轻风拂过,湿暖的气息,如春风拂过平原般扫过她的脸颊,在她的伤口处拂动。 墨南一下子便怔住了,轻柔的风拂过抹了药的伤处,带起一阵透凉,可是,为什么明明她被烫的是右边,连左边脸也那么烫?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墨南双眼紧闭,粉嫩双颊带着点点酡红,脑袋微仰着,此刻就近在眼前,完全就是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嘛。 似乎不做什么,倒是对不起自己。 北堂玺梵停下了吹气的动作,看着墨南这般毫无警戒的诱人模样,目光在她微颤的睫毛处移下,转过小巧的鼻头,流连在那樱红的唇瓣处。 身子微微前倾,就在两人的气息交织的那一瞬间,北堂玺梵感觉心口处微微一紧,蓦地止住了动作,看着墨南,眼神变得复杂。 她只是他达成目的的一步棋子,这步棋子迟早是要送走的,这一点,他心里一直很清楚,可是越接触,越靠近,总是忍不住要叫她牵绊了自己……这样的情况,对他的野心没有丝毫的益处。 猛的别过头,北堂玺梵不再看她。 而墨南,在方才一瞬间感觉北堂美人靠得她很近,那种感觉,让她忍不住想起在凤凰楼的那次,那次,他也跟她靠得很近,近到贴在了一起,气息都交缠在了一处,而方才的感觉,似乎比起那次更要浓郁。 睁开眼,却见北堂玺梵脸色有些奇怪地端正坐好,将火灵膏放到床头的位置,“脸上的伤未好之前,务必要上药,免得日后留下了什么痕迹。” “那你下次帮我擦药的时候不准再压着我脑袋了。” “本王不会再帮你上药。” 听着这句,墨南忽的一怔,眨眨眼,看着北堂玺梵眼带不解,“为什么?” 闻言,北堂玺梵挑眉,睨她一眼,径自站起身来,“本王是轩辕凤都最尊贵的王爷,你又是何身份能叫本王亲自为你上药?” 漠着声说罢,转身就要离开,不愿和她单独待在一间屋子里,不愿叫她左右了自己的心思。 才走了两步,却听身后一声叫嚷,“那你干嘛还帮我上药?!”一样东西被忿忿不快的人儿从身后丢了过来,北堂玺梵原想闪开,无意瞥见那抹紫色,立即伸手将东西接下。 金色流苏之上,纯正剔透的紫玉,上头龙纹攒动,龙身似潜玉中,又似浮于表面……北堂玺梵看着那块玉佩,当下变了脸色,“这块玉佩你是从哪来的?” 她手上怎么会这块玉佩,这可是当今天子所佩戴的紫玉,她怎么会有?难道…… 眼神转过墨南的脸上,北堂玺梵很怀疑。 墨南见着他那眼神,心下讪讪,“干嘛……我、我随手顺来的不行么……” 北堂听着她这么老实的交代,嘴角忍不住一阵抽动,看着墨南,却是一脸的无奈,他就知道,他就知道是她顺手顺来的,她这毛病,还真是改不过来…… 给读者的话: 呼呼,昨天玩到很晚,没办法更新,早上上完课,总算先敲出一章来了。今天偶补足三更哈~群么个 ------------ 捏我一次,偷你十次 她要是知道这块玉佩的贵重,不知还会不会像丢垃圾一样来丢他…… 墨南看着他,一派无辜地眨眨眼,“这块玉可是绝品呀,玉泽纯度都是一等一的,你喜欢的话,送你好了。” 她会。 北堂玺梵确定,她会。 他早该知道,她既然说了自己是“神偷”,对“货品”的好坏自然有一定的了解,只是,既然晓得这是块绝品,为什么还像丢垃圾一样把它丢来丢去? 看看手里那块属于东方奕泓的紫玉佩,北堂玺梵突然很同情它。 “既是你不钟爱之物,又为何总要偷?”偷了,又并非为了钱财。 “习惯而已。”墨南嘟哝着随口应他,想起以前,每回偷到比较贵重的东西,北北都会笑眯着眼夸她棒。 那些东西对墨南来说没什么意义,唯一存在的意义只是北北。 偷得多了,便成了一种习惯。 北堂玺梵看着墨南,半晌,终究是无言以对,只能说,这大概就是她的特色吧……将玉佩收入怀中,北堂玺梵重新走到墨南的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本王差点忘了,你今日为何会出现在阳大人的府中?恩?阳二小姐?” 墨南看着北堂玺梵,“呃……”了几晌。 “你最好给本王如实交代,如若不然……” “晚上没饭吃……”北堂玺梵的话还没说完,墨南很自觉地接了下面一句,从他们相识以来,北堂玺梵威胁人的方式已经从“断手”的问题进化到“吃饭”的问题上了。 “哼。”北堂玺梵平白被抢了台词,只好哼哼作声,“那便老实交代。” “我、就是、闷得慌,想去别处走走,顺便练练手艺~”墨南的理由说得冠冕堂皇,但是北堂玺梵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说的“手艺”是什么手艺了。 “那么,又为什么要到阳府?” “嘿嘿,那不是有顺风车嘛~”墨南冲着北堂玺梵嘿嘿一笑,而后又继续嘟哝道,“这不都是因为你不让我出门么~我也没什么目标可选,才会、才会挑了你未来岳父的家么……你不高兴,我不去偷就是了~” “照你的说法,是本王的错了?”北堂玺梵挑眉而道,眼中微显阴沉,墨南立马便想起了琮龙那句至理名言,“不不,王爷是绝对不会有错的。”错的总是他们小老百姓。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腹议连连。却听北堂玺梵说了一句,“你若想练习你那‘手艺’,本王倒是有个交易想与你谈谈。” “交易?”墨南听着这词就觉得没什么好事,睨着北堂玺梵,一脸鄙视似的,“又是只交不易那种?” “没错。”北堂美人很厚脸皮地承认了,但想了想,还是本着及时施以小恩小惠的原则说道,“你若是帮本王将事情办成了,本王便允你一个诺,带你出府,随你想去哪。” “随我想去哪?”墨南眼睛放光了,显然是上钩了。 北堂玺梵见着她的反应很是满意,“随你想去哪。” “可是你的信用不太好耶~”墨南忽然又补充了一句,无视北堂玺梵蓦然抽动的眼角,随手将一枚墨玉指环套到自己的手上,淡定道,“这个就当做我们的凭据吧,要是到时候你不带我出去,这个戒指就给我了。” 北堂玺梵看着她手上的戒指,愣了半晌,突然手指抖了一抖,常戴的墨玉扳指早就没了影,嘴角和眼部的肌肉不可避免地抽动着,北堂玺梵忍无可忍,再次捏着墨南那嫩嫩的双颊磨牙道,“下次再叫本王发现你再偷偷从本王身上顺走东西,本王一定对你不客气!” 墨南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嫩颊从北堂美人的手中解救出来,一脸委屈地瞪着他,心说再捏我的脸我还偷你,你捏我一次,我偷你十次! 交易就算是这么定了下来,北堂玺梵走出房间的时候,屋外的两个丫鬟包括琮龙墨虎一见着他脸色看起来都怪怪的,琮龙见他微微皱眉,连忙禀报,“王爷,青大人在书房等侯。” 北堂玺梵“恩”了一声,也懒得追究这几个家伙的古怪,径自离开房中。 宫儿和商儿看着她们家王爷走远,又无比同情地看了一眼屋内…… 镜头回放到上一刻钟,琮龙和墨虎,还有两丫鬟在屋外说着下午的“马车事件”,突然听见屋里传来一些声响。 先是王爷一声带着警告的声音―― “不许再动了。” 几人好奇心起,便凑近了门边,却听里头,墨南的声音可怜兮兮的―― “疼……” “再乱动,本王保证让你疼个彻底!” 众人惊讶,没想到这一会儿功夫,王爷竟然……竟然反击了! “闭上眼睛。”王爷的声音听起来很诱惑。 “唔……”某南瓜的声音听起来很暧昧。 几人听着这一声,脸色疑红。 只是不到一会儿,又听墨南一声“可怜”的“啊啊”大叫声,两丫鬟听得愣是愣大了眼,脸颊瞬时通红,正巧角儿过来了,说是青大人到了,在书房候着。 而后看着几人脸上的疑红,就连墨虎那百年不变的冰山脸也微微显了尴尬,便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没没,没什么。”两丫鬟连忙摆手,剩下两人也立刻退回到院子里,做女红的做女红,摘花的摘花,当门神的当门神…… 世界依旧和谐中。 北堂玺梵回到书房的时候,就见青铭拿着他从墨南那里硬抢过来的面具把玩着。见着他,缓缓而笑,“王爷莫不是想通了,想弄个面具出门方便?”末了又补充一句,“只是这面具做得未免女气了些,似乎还内有乾坤。” 北堂睨他一眼,冷哼一声,“看出什么了?” 青铭将面具正对着北堂的方向举到眼前,将自己的容貌隐于面具之下,不过一秒,便又拿了下来,眼中意味深长,“这面具,是专门药浸过的。” “里头渗了药气,具体的成分还要再做研究。”顿了顿,又问,“敢问王爷这面具是如何得来的?” 给读者的话: 第二更,慢吞吞地献上。笨妈,恋,欢迎哈,另外关于南瓜的偷术,这是独门秘籍,恕不外传。呼呼~~ ------------ 兵部侍郎顾问儒 北堂玺梵听着这句,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哼笑,“抢的。” 青铭微微挑眉,却见北堂从怀中取出一块紫玉佩,玉雕龙纹,登时一惊,连忙问,“这、这个玉佩又是如何得来的?” “人送的。”北堂玺梵不急不缓地应着,叫青铭一阵汗颜,心说你老大能不能痛快点说清楚? 北堂见着青铭那模样,终于坐下,神色悠悠解释道,“这两样,都是墨南从阳府顺来的。” 这一句,彻底叫青铭跌掉了下巴。 “她偷偷跟我去了阳府,顺走了阳二小姐的面具,还顺走了那个人的一块玉佩。” “他们见面了?!”青铭的声音忍不住又提高了八度,他也并非不晓得,那位皇帝喜欢微服出宫,只是没想到一个阳大小姐的生辰,也能把他招引过去。 “放心,她戴着面具,没被认出来。”北堂玺梵说着,接过青铭手中的面具,放在自己的脸上,闻着里头的药气,心想着,她那会儿变了声,真的和这个药气有关? 青铭听说了这句,总算是松了口气,也不知当时是怎样一个场景,看着北堂那好整以暇的模样,青铭顿时有些闷气,“她这样偷偷溜出去,若是叫她和皇上见了面,王爷就不怕计划生出了变数?”顿了顿,青铭忽的正色道,“王爷对她未免过于放任了。” 北堂玺梵闻言,目光懒懒转过青铭,深邃的眸中却隐着深沉,望着他,随口而唤,“青铭。” 青铭听着这一声唤,额角微微泛起冷汗,却见北堂玺梵婉尔一笑,“你不是说过,只要她死心塌地了,便能为我所用。对她,只能慢慢地……” “动之以情?”青铭蓦地接口。 今天第二次被人抢了台词的北堂美人不甚欢喜。 “王爷。”青铭站在北堂玺梵的跟前,脸色微微深沉,正色道,“王爷看重墨姑娘,想将她为王爷所用,青铭自是明白,青铭只想提醒王爷,请王爷切勿假戏真做。” 北堂玺梵听着他的话,目光骤然一寒,盯着手中的紫玉,戚戚寒寒,薄唇微抿,蓦尔,终究沉声道,“本王知晓。” 若不知晓,方才在房中,恐怕,便任由自己对她…… “王爷,还有一事。” “说。” “顾问儒明日回都。” 闻言,北堂玺梵勾起一笑,他总算是回来了。 顾问儒是什么人?两个月前,他不过是一名无人知晓的普通武将,对的,他是武将,虽然他叫顾问儒,可是他是一个结结实实的武将。 两个月前,顾问儒在青铭的举荐下前往边境镇压恶匪,同时解决了山地一带多年的流寇之乱,当今天子闻之甚喜,此次回都,封赏自是不少。 赏银千两,进兵部侍郎。 刚出宫门,顾问儒就大大地吸了口气,将等在宫门口的轿子打发离开,正打算徒步回家,却见转角处,一名蓝衣女子牵着一匹骏马徐徐走来,顾问儒心念这马骨骼坚实,通体黝黑,却是不可多得的好马,怎叫一个文弱女子牵着? 却见那名女子直直走到他的跟前,弯身行礼,“顾大人,我家王爷请大人到府上一聚。” “你家王爷?” “我家王爷说,与其遣马车过来,倒不如牵匹马来得实在,请大人上马。”女子巧笑而语,末了又补充道,“对了,奴婢商儿,我家王爷便是凤都第一王爷,玺北王。” 顾问儒闻言,当下眼中泛光,脸上更是欢喜,“是玺北王爷?!王爷要见我。” 虎背熊腰的壮实男子,却笑得有如孩子。 商儿将马交给顾问儒,“这马识路,大人到了王府,自会有人招呼大人。” “我骑马回去,那你呢?” “奴婢受了我家姑娘的托,还需购置一些物事。” “那我陪你去吧。”顾问儒脱口而出,说完才始觉唐突,黝黑的脸上隐着暗红,“你一女子,只身一人怎么都不安全。” 商儿听着他的话,微微愣过后,当下掩嘴轻笑,“那就有劳大人了。” 两个时辰后,顾问儒提着大包小包入了王府,宫儿走了过来,看着商儿奉命请人却把人当做苦力使了,亏得这位新进的大人竟然毫无怨言。 “替姑娘买的东西可齐了?王爷可是等了许久。” “好不容易买齐了,亏得有顾大人在。”商儿看了一眼顾问儒,前者感激一笑,后者脸上一讷,低头笑了笑。 才走进王府,却见一个嫩青色的人影朝着这个方向奔了过来,“商儿,我等你好久啊~好饿好饿~~” 顾问儒稍稍看定,却见那名女子一脸猫馋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大包小包,想必这位就是商儿路上说的那位“姑娘”吧。 “姑娘,你怎的奔过来了?” “现在是休息时间~我的凤凰楼点心呢?” “在顾大人那儿呢。”商儿话音刚落,便见墨南猛的朝着顾问儒扑了过来,扒拉了一阵,将他手中那堆吃食全数转移到自己的怀里,“辛苦你了哈~” 顾问儒被她一系列动作弄得一阵一愣一愣的,那边宫儿又叫着王爷等了许久之类的连忙将人拉走了,剩下商儿和墨南,看着两人走远,许久,墨南手上晃出一块铁牌,看了看,念道,“原来他是兵部侍郎呀~” 商儿闻言,猛的转头看着墨南手中的牌子,顿时大叫道,“姑娘!你怎么又犯毛病了?!” “商儿好凶哦,这是见面礼仪嘛~你要的话给你好了~”墨南扁扁嘴,一脸委屈相,将牌子扔给商儿,抱着怀里那堆吃食便蹲角落去了。 商儿见着一阵头痛,看看那牌令,还是决定不管这个毛病不改的姑娘,径自往校场的方向去了。 青大人说,王爷这回要见的人是个特殊的人,给他一匹马不会认为王爷不尊重他,愿意帮助别人,即便把他当苦力来使也毫无脾气,即便升了官依旧不会自视甚高,骄傲过满。 不曾忘本,这是王爷对那个人的要求。 ------------ 王爷准王妃 “顾问儒,参见王爷!”声洪如钟,对着北堂玺梵挺直跪下,北堂玺梵一身红衣飘扬,站在校场上,目光沉敛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一年前,他救了他的命,他说这条命从此便是王爷的。 转头,走到武器架前,随手将一柄长枪扔给顾问儒,自己则是一舞长鞭,不说二话,血鞭直直朝着那人挥了过去,顾问儒接过长枪,连忙闪躲,却不知为何。 青铭坐在一旁的小凉棚内,笑看二人,冲着顾问儒便道,“顾兄,你若赢了王爷,方才那匹马便是王爷给你的升官贺礼。” 顾问儒一听,眼前顿时一亮,孩子心性一喜,便专心与北堂对战起来,他原本便是好战之人,少不更事的时候更是向王爷挑战过几回,可是没想到这凤都第一王爷却不是假的,一招一步,丝毫没有给他进攻的机会。 一舞血鞭在场中飞扬,时不时扬着那鞭子挥动和打在地面的声音,叫人听得心中一紧。 顾问儒看着那抹红衣,自是不会含糊,长枪耍得利索,这两月不见,王爷功力似乎更加精进了。 再说场外,商儿原是拿了牌子来还,见着两人比试,看样子竟是旗鼓相当,那个傻愣愣的呆子,功夫竟是比得上自己王爷的。 “北北……”旁边一声低喃,商儿猛的转过头去,却见墨南抓着一包瓜子,不知何时竟跟了过来,看着场中的两人,脸上略显迷蒙。 “北北啊……”墨南盯着场上的北堂玺梵手中的鞭子,见他挥得那般流云似水,忽然想起某个也很喜欢拿鞭子的北北,以前总觉得,北北的鞭子耍得已经是极好,没想到这个北堂美人,看起来“娇娇弱弱”的,舞鞭子也舞得丝毫不逊色嘛~ 好在北堂专心这场中的较量,也不晓得墨南此刻傻愣愣地盯着自己,却是把自己的一套鞭法跟某人做了比较,否则他恐怕是要从场中飞过去……掐她的脸! 商儿看着墨南那傻愣愣的模样,忍不住笑眯了眼,这姑娘,看着她家王爷陶醉呢~不过王爷舞鞭子也确实舞得极好看。 “姑娘,你怎么还不回花中阁去?!”猛的想起她的休息时间,怎么着也应该结束了吧,却不料,这一声喊,叫场中的某人听了,一时分神,叫顾问儒得了手。 “王爷赐教了。”顾问儒大咧咧笑道,朝着北堂玺梵抱拳,转头,却见商儿不知何时竟站在场外看着自己,脸上顿时一讷,竟是微微透着点不好意思。 北堂玺梵一脸汗颜地场外那个抱着瓜子啃得津津有味的人,勾勾手指头,唤她,“墨南,过来。” 墨南登时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做什么?” “你在这里做什么?”北堂玺梵看着她,一脸头痛,这时候她不是应该呆在花中阁吗?目光转过墨南身后的商儿,微微透了点警告,大家都知道,王爷不喜欢姑娘到处乱跑,倒不是怕她逃了,而是怕她乱摸东西啊! 这人小动作太多了! 这是众人一致的看法。 “王爷恕罪,奴婢本是想将顾大人不小心落下的官牌送来,不想姑娘竟然跟了过来。”商儿跪在北堂玺梵的跟前,恭敬地将那块牌子举起。 墨南见着连忙去拉她,“又不是你做了什么干嘛跪啊?膝盖要疼的。”一边说着,一边还瞪向北堂玺梵――干嘛乱吓人啊?! 顾问儒见着商儿那小心甚微的模样,心上不忍,却见她手中的官牌,连忙伸手接过,顺势将商儿拉了起来,“这官牌怎么好好的竟丢了,幸好商儿姑娘替我捡了,真是多谢了。” 商儿听着,迅速看了一眼顾问儒,低头轻语,“大人无需客气。” 北堂玺梵看着那块官牌重新回到顾问儒的手中,心里却不信商儿所说,那可是官牌,好好的怎么可能会丢。 两眼无力地转过墨南,眼神在说是你吧,又是你吧。 墨南对上北堂玺梵的眼神,故作无辜地眨着大眼,眼神飘呀飘,在场中四处乱飘。 北堂玺梵看着顾问儒,心说本王实在对不住你,本王应该先提醒你,需得小心女子,如今这王府里,扒手可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啊~~ 心想着下回府里再来个什么人,一定要先找人看紧这只南瓜,否则哪天偷了不该偷的人,还要他来替她善后…… 想起早晨,他堂堂玺北王,竟要在和皇上赏园时,偷偷摸摸将那块某人兴起偷来的紫玉佩丢在某个不起眼的地方,想起东方奕泓拿着那块紫玉嘀咕着说“朕说怎么丢了呢……”那时北堂心里只想抽人,不,抽南瓜。 “本王与顾大人还有要事要谈。”北堂玺梵这话自然是说给墨南听的,可惜某人眨眨眼,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他,还是商儿有意识,连忙拉了墨南,“奴婢就先和姑娘离开了。” “啊?要离开?为什么要离开?”某南瓜很不情愿地垮下脸,挣开商儿,又蹭到北堂玺梵的身旁,扯着人袖子便嘀咕,“好闷呐,我不要学了。” 北堂闻言转头瞪她一眼,他自然没错过顾问儒见着她的小动作时那微显惊讶的表情。 “北堂美人~”某南瓜犹自未觉,继续扯袖子。 听到这称呼,北堂玺梵嘴角直抽,顾问儒那眼睛瞪得更大了……他的英明呀…… “没有你在我学不下去~~”墨南完全是挑着好话说,也不管这话是不是真的,也不管这话是不是会让人浮想联翩…… 闻言,顾问儒愣了,这位姑娘,原来竟是王爷的…… 北堂玺梵见着,心说你无需这般惊讶,本王与这女子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只是一南瓜。 转头再瞪墨南,心说你昨日也是拿这理由骗了半日的假吧?!以为本王还信你?哼! 墨南撅着嘴,大眼汪汪直盯着北堂玺梵。 就在这时,顾问儒忽的一下跪在了墨南和北堂玺梵的跟前,脸上带着满满的激动,冲着两人便道,“王爷,准王妃,顾某想请王爷一个恩许!” ------------ 活脱脱的血泪史 这话一出,登时愣傻了一场子的人,恩许是没什么的,求王爷也是没什么的,可是,你哪来见着一个“准王妃”呀?!! 顾问儒哪里知道墨南是什么人,只听得商儿一直唤她姑娘姑娘,再看王爷对她的态度也是带着“宠溺”的,心说既然不是王妃,那肯定就是准王妃了吧! 北堂玺梵眼角抽抽,看着身旁似乎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墨南,这样的女子哪里像他的“准王妃”了? 瞪着顾问儒,心说亏得皇上还升了你做兵部侍郎,一点眼神劲儿都没有! 就连身后的青铭也是一阵汗颜,心说你就算没眼神劲儿也别乱喊呀~ 可惜某个太激动的人完全没意识到场间这诡异的气氛,径自道,“请王爷和准王妃做个主,替顾某改名!!” 闻言,几人再次傻住,心说你这么激动地乱喊人,就为了改个名? 顾问儒这名字不是挺好的嘛。 确实,顾问儒三个字本身没有错,错就错在它放在了错的人身上,想顾问儒一个铁血铮铮的七尺男儿,为人豪爽,不拘小节,偏偏就取了一个那么文气的名字,每个听到他名字的人跟见到他本人的人都忍不住跌了下巴,这虎背熊腰的身板,这粗声粗气的嗓子,怎么也跟这“儒”字扯不上一点关系呀~ 这名字要是放在青铭身上倒还说得过去,于他嘛,确实就勉强了些。 所以顾问儒一直琢磨着,让王爷做主给自己改个名,改个霸气点的名字! 这事他早在很久以前就抱怨过,没想到现下又提了出来,北堂微微头痛,他带军离开的时候好像是说过,若是他平安归来还得了封赏,请他给他改名。 还真是心心念念着呢。 再说墨南,终于从那句“准王妃”反应过来,乍听他这么郑重其事的就为了改个名,便自动忽略了那个称呼,问,“你叫什么名字呀?干嘛非要改名?” “回准王妃的话,在下顾问儒。” 这回答又击倒了一片,北堂玺梵想叫青铭给他解释一番,没想墨南倒是少根筋地继续问,“顾问儒,这名字挺好的啊?干嘛非得换?” 北堂玺梵见她竟然丝毫没有反对“准王妃”的称谓,心上也不知是什么感觉,微微妙妙的,干脆双手环胸,看她想说什么。 “准王妃,你不晓得,这名字给我带了多少麻烦!!”说起他的名字,顾问儒就激动了,那可是活脱脱的血汗史啊~ “我十五岁进凤都报名从军,结果被给刷了下去,我当然不服气,就跑去找军头理论,结果你猜那人怎么说。” “怎么说?” “他说,谁晓得你这人高马大的竟取个这样的名字,老子还以为是哪个跑来瞎搅和的小书生呢!” 一句话,把墨南引得哈哈直乐,“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我进了军队,结果编排的人将我编到伙头兵去了,当时那人还拿着册子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敢跑来参军,也不晓得能不能扛得动那锅铲……气得我……” “哈哈哈~” 两人一来一往,倒有一见如故的爽快,就差没坐在台阶上边聊边嗑瓜子了。 “再后来我做了武官,有媒人给介绍亲事,结果见了面,那姑娘当下便哭了,她说听着名字以为是个温文尔雅的书生……我……” “兄弟,我明白你的心酸!太理解!改!果断改!”墨南一脸感叹着拍了拍顾问儒的肩膀,北堂玺梵见着当下沉了脸色,直直瞪着墨南的那双爪子,却见墨南猛的转头,对他直叹息,“王爷美人啊~他太不容易了!” 北堂玺梵冷眼睨她,哼了一声。 “王爷!请王爷恩许!”顾问儒同样一脸悲壮,两人眼巴巴地看着北堂玺梵,直叫他汗颜不已…… 不过是一个名字…… “商儿你说,该不该改?!”墨南见北堂不出声,又给顾问儒拉了一票,商儿看看北堂玺梵,再看看顾问儒,半晌,才低声说道,“其实,这名字也挺好听的啊……” “商儿,你难道没听到那铁铮铮的血泪史呀……” “可是,无论顾大人的名字如何,只要大家知道那是顾大人,便足矣。” “足哪个矣,咱们要的是气势啊气势!……”墨南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商儿,却听那顾问儒忽然又是一阵激动,“商儿姑娘说得对!” “王爷,准王妃,顾某决定,不改了!”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眼睛雪亮亮地盯着商儿,直叫商儿低下脑袋,红了耳根。 墨南听着这话微微一怔,看看顾问儒,再看看商儿,看看商儿,再看看顾问儒…… 转头,对上北堂玺梵了然的目光,忍不住微微讶然,难道这两人…… 有jq!! “既是如此,倒是省了折腾。”北堂玺梵似乎松了口气,也不点明,墨南方才那么大力赞成改名,怎么知道这大个子听了商儿一句话就愣是改了主意,实在是,重色轻“名”!! “不改也好,反正王爷美人改名也没什么内涵,不是金属木材就是一堆动物,不好。”墨南故作深沉地点评了一番,直叫旁边的琮龙墨虎一阵无语,北堂玺梵忍不住眉角直跳,看着墨南皮笑肉不笑,“原来本王取的名如此没有内涵啊~” “额……”墨南微微退后一步,糟了,说错话了。 “不好?恩?”北堂看着她,目光越发的温柔,最后那尾音轻扬,更是麻了墨南的骨头。 眼角瞥见那头琮龙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对着北堂玺梵讪讪而笑,“额,那个,我好像听见安嬷嬷在叫我了,我要学习去了。” 说完,脚底抹油直接溜了去,溜到门口处,却突然停下,躲在门后朝着顾问儒喊,“还有那个,阿儒,我不是什么准王妃,我是墨南哦。” 北堂玺梵听着她这一声轻快解释,心口处顿时一闷,脸色沉下,看起来不甚欢喜呀,商儿见着,连忙告了一礼,最后看一眼顾问儒便匆匆跟了过去。 ------------ 夜黑风高神偷夜 “王爷,这墨南是……” “你想问什么?阿儒!”北堂玺梵脸色不甚友好,直接横他一眼便转身离开,顾问儒猛的一怔,王爷……王爷这是肿么了?! “青某劝你还是别问了,这女子不好惹啊~”青铭懒懒地朝他警告了一声,末了,又坏意似的又叫了一句“阿儒~” 顾问儒又是一脸莫名,再看琮龙,琮龙摇摇脑袋,无奈道,“阿儒,你只需离她远些。” 两人一人一句“阿儒”,直叫北堂玺梵听得牙痒痒,想着墨南冲着顾问儒笑得欢喜的模样心里就不爽快,这才和人第一次见面,居然就叫得那么亲密? 阿儒!!! 是夜,某南瓜坐在院中,漫不经心地看着美人交给他的关于礼部尚书府邸的分布图,上头仔细勾出书房的位置还有主卧房的位置,至于其他错综复杂的格局分布,墨南只看得头昏眼花,以往认路线的任务都是交给北北,她只要跟着北北走就不会出错,就算她想出错北北也不会让她出错…… 仰起脑袋,看着头顶越发明亮的月亮,墨南好像看到月亮上,一个人影在舞动着鞭子,动作快速狠厉,鞭子在她手中随意摆动着,看着看着,月亮上的影子似乎变了一人,鞭子使得同样有力灵巧,修长的身形,红衣飘动…… 北堂玺梵走进花中阁的时候,便见月光下,一个人影趴在石桌上,嘴角的口水泛滥着,睡梦中的人儿似是酣梦连连,看着那被口水玷污了的图纸,北堂玺梵禁不住皱眉,让她一个人去礼部尚书府里偷那么重要的东西,真的没问题么? 叹了口气,北堂玺梵认命地俯下身子,轻轻一抱,便将人整个打横抱起,睡梦中的人却似有感觉似的,在他怀里自动自发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随后脸上带着满意的笑意继续睡着。 将人抱进屋里,北堂玺梵看着她半边脸沾着因为口水而化开的墨迹,猛的低头,便见自己那雪色白衣的肩头上,一处墨迹可疑…… 嘴角抽抽,北堂玺梵恨恨地瞪着床上某个睡得酣甜的人半晌,终究是认输一般,将毛巾沾了水,掰过那张嫩嫩的脸,替她轻轻擦掉嘴角的口水,还有那脏兮兮的半边脸。 “北北……”似是无意识般,墨南将脸在北堂玺梵的手上蹭蹭,一脸小猫模样的满足,北堂玺梵因着她的动作,心头轻动,半晌,终究无法自抑地勾起唇角,俯身,在墨南的唇上轻轻一吻。 看在你梦中还记挂着本王的份上,今日之事,便原谅你罢。北堂如是想着,这才满意地步出房门。 翌日晚,吏部尚书宴请户部尚书,也就是上官傜卿入府做客,北堂玺梵的打算,便是让墨南趁着宴客时进入书房,将吏部尚书受贿卖官的证据偷出来。 墨南一身黑衣,身后背着那个黑色背包,正是她穿越那会儿的装束。 包包里的必备工具不多,但也足够她办事了。 黑色的束绳轻易勾过房梁,墨南站在墙外的大树上,握着从墙外一滑而入,将束绳收好,随手从身后的包包掏出一块米饼,咬得滋滋在味,一只手借着月光托了地图看了看,趁着护卫没发现,娇小的身影迅速闪过。 “宝物在哪里呀~宝物在哪里~”书房院外的一棵大树上,墨南哼着改编的小调看着书房外的两名巡逻,脸上微微郁闷,要是这会儿北北在,一人一个手刀就能把人解决了,她顶多解决得了一个啊…… 正巧,一名小丫鬟端着食盒走近,墨南从包里掏出一颗蜜枣扔进嘴里,迅速下树。 偷偷溜到院门处,隐在暗处。小丫鬟走了过来,在院门处将食盒交给一名护院,突然有什么东西碰了肩头,转身瞧了瞧,墨南趁机伸手,在小丫鬟的屁股上掐了一把。 小丫鬟顿时惊叫一声,满脸羞然地瞪着面前的护院,小脸红通欲泣,指着面前的护卫便道,“我告诉九夫人你轻薄我去!” 那护院一听登时傻了,好端端的他怎么轻薄她了,但是眼见小丫头真的跑去找九夫人,这九夫人可是老爷的宠妾,若是告到老爷去那怎么得了,将食盒扔给身后的兄弟,那护院连忙追了过去。 那护院抱着食盒满是莫名,正转身,突然颈处一麻,整个人便倒了下来,墨南甩着自己的手刀一脸纠痛,没办法,太久没劈人了,手生。 跨过那名护院,眼角瞥过书房外的铁锁,满不在意地指着那把锁头哼哼道,“小古董。” 咔嚓一声,直接开锁钻进屋内。 走到桌案边随意翻了几本书,大眼咕噜在房中转过一圈,直觉站在那摆设架处,十指在架子上仔细摸过,不多时,脸上勾起欣然,将脑袋凑近一个花瓶,听着机关转动的细微声,手指轻轻转动。 墙上的一幅画登时转了个位置,显出了一个精致的石盒。墨南看着上头精致的锁头,啧啧叹了一声,从发间摸出一根细簪,在石盒的锁头处摸了一阵,轻易打开盒子。 墨南嘿嘿一笑,看了看里头,随手将那几本名单账本全丢进包里,顺手摸着里头的一个小盒子,看了看空空如也的石盒,墨南从衣兜里将事先准备好的卡片放进盒子,重新锁上,随后大摇大摆地出了书房。 没有红外线,没有警铃,没有纳米玻璃,太简单了。 才走出书房,却见那护院走了回来,四目相对,墨南微笑着冲他招了招手,“嗨。你回来啦?” 那护院愣了半晌,随即给了一个热情的回应——“来人!!抓刺客!!” 墨南一脸黑线,什么刺客……她明明是小偷!! 看着四方蓦然增多的护卫,墨南当下拔腿就跑。心急之下,便忘了逃跑的路线,低头乱撞,直接撞到了前院,正是吏部尚书宴请宾客的地方,墨南感叹,越走越近狼窝了。 在顾不得许多,墨南见路就窜,拉人便挡,丫鬟夫人都被这混乱的场景吓得乱叫,一时间,吏部尚书的府内,鸡飞狗跳。 ------------ 失败体验 转身,一记侧踢,将一名护卫踢飞,却不料旁边一只手伸了过来,墨南连忙向后缩去,脸上的面巾被人猛的扯掉,墨南甩过脑袋,意外对上上官傜卿明显惊愣的目光。 “玉儿……”上官傜卿望着墨南,一声低喃,只是一秒,墨南再次纠结在混战之中,好不容易逮着一处缝隙,墨南将束绳抛向房顶,踢开了几个攻上来的护卫,将绳头拉近,按下收绳的开关,整个人登时飞上屋顶。 “老爷,书房被盗!”管家来报,吏部尚书的脸色登时一变,指着房顶上的墨南,厉声而道,“给我把人射下来!!” “不准射。”上官傜卿迅速走了出来,厉声制止,只因方才那惊鸿一瞥,明明就是玉儿! 俊美的脸上满是狠厉,吏部尚书身子一颤,连忙叫着护卫上房顶将人抓回来。 就在这混乱的当口,尚书府的大门被人猛的打开,顾问儒领着一队士兵不顾阻拦,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见着屋顶上微显狼狈的身影,当即下令,“你们,上去抓人!” 吏部尚书被这突然出现的一队人马弄得一阵莫名,却见顾问儒带来的一队人马迅速上了房顶,接着,便见两方人马一阵混乱,吏部尚书的人被“不小心”挤下屋顶,前方追的人也被“不小心”撞伤…… 而那个闯进吏部尚书府中的偷儿,早就不见了人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问儒!!”吏部尚书一脸气急败坏地质问这突然冒出来的人马,顾问儒对着来人的怒气,丝毫不为所动,脸上是冷硬的漠然,“下官带人追捕一名小偷至此,想不到他闯进了大人的府中,还望大人见谅。” 说罢,也不等那位大人是否反应,朝着屋顶的兄弟大吼一声,“弟兄们,继续追捕!!” 房顶上又是一阵乱动,瓦砾灰尘不断撒落,上官傜卿一直冷眼旁观,走到顾问儒的跟前,似笑非笑,“尚书大人府上遭窃,兵部侍郎倒是来得巧。” 顾问儒转过目光,对着上官傜卿沉声道,“那是近日来凤都的惯偷,娘的!老子在后面追着还敢入府偷东西,简直不把老子放在眼里!!” 狠狠骂了一声,顾问儒又招一招手,将一帮手下尽数带走,挥一挥衣袖,不卷走一丝瓦砾。 但是吏部尚书的前院,却有如台风过境,狼狈不已…… 亏了顾问儒带人打乱了追捕,墨南趁机逃出了尚书府,墙外早有马车候着,墨南上了车,青铭见着她那身狼狈,脸上不知是好笑还是无奈,吩咐车夫开车,直直回了王府。 一路上,墨南出奇地安静,这倒叫青铭有些不习惯。 直到马车入了王府,墨南跟着青铭一路去了书房,却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进了书房,北堂玺梵早就等在房中,见着墨南这一身,正想笑,却见墨南低着脑袋,在身后的背包里摸索了一下,将名单连同账本全数丢到他的案前。 “东西给你,我先回房了。”微微低哑的声音,很不像她。 北堂玺梵才要叫住她,却见墨南一溜烟,从房门口溜了出去,便不见了人影,转头用眼神询问青铭,后者摆摆手,一副我也不清楚的模样。 墨南一声不吭回了花中阁,无视宫儿和商儿替她准备的热水和换洗衣物,径自将自己关在房中,将背包随手扔在一边,里头的蜜枣包掉了出来。 墨南却视而不见,扑倒在床上,抱着被子闷声不吭。 宫儿和商儿正纳闷着,听里头没了声响,还以为她是累了不想动,却不料,半晌后,房内忽的传来低低的呜咽声,憋得闷闷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可怜。 两丫鬟听着顿时一慌,连忙拍门,“姑娘,姑娘你怎么了?开开门啊姑娘。” 墨南不理会房外的拍门声,径自抱着被子呜咽流泪,穿越后第一次流泪,因为她从来没试过这样想念墨北。 今晚的行动是她有史以来做得最糟糕的一次,如果不是顾问儒派人打乱了尚书府护卫的追捕,她这会儿恐怕就被抓了。 以往有北北在,总觉得一切都很轻松,一切都很简单,可是今夜的失败,叫她打击很重。 如果北北在,她一定不会这样狼狈。 如果有北北在,偷东西就跟野餐一样简单。 可是现在,她没有北北,她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就连一个简单的行动也做不好,墨南很生气,很生自己的气,为什么离了北北,她什么都做不好?…… 呜呜,好想北北,好想她,好想好想。 北北你在哪~ 呜呜,南瓜好难受…… 眼泪哗啦啦落个不停,分开后,第一次忍不住哭了,眼泪决了堤,便一发不可收拾。 “呜呜……” 门外的拍门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墨南径自抱着被子呜咽着,完全没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 几不可闻的脚步声在床前停了下来,透过被泪水迷蒙的双眼,墨南勉强看见了一双做工精致的步靴。 抬头,对上北堂玺梵略显复杂的脸色。 “受伤了吗?”北堂玺梵轻声开口,眼中似见担忧。 “北北……呜呜……”墨南擦着眼泪,摇着脑袋,在北堂玺梵的大掌放在她肩头的那刻,所有委屈都忍不住一涌而出,抱着北堂玺梵便是大声哭咽,“呜呜~~” “呜呜~北北……”某个哭得很是厉害的南瓜口齿不清,北堂玺梵听着她口中的呼唤,心头猛地一紧,下意识便将她搂进怀中,柔声哄她,“本王在。” “北北……我要北北……” “恩,本王在……” “呜呜~要北北……呜呜~~” “恩……” “呜呜,北北……” 看着那哭红的眼睛不断滚落的泪珠,北堂玺梵只觉得心头压上了什么,闷闷地喘不过气了,心口处微微发紧,只好将人更加用力地搂在怀中。 那眼见的无助,叫他心头微微颤动,想要让这只无助的南瓜依靠,想怜惜她。 这样的想法在心头挥之不去。 ------------ 信南瓜,得永生 墨南那时紧紧抱着身旁的人,口中断断续续喊着北北,也不晓得为什么见着他,心里的委屈就止不住了,北北说她这人认第一眼,当初就是因为墨南被组织带回来的时候,北北看她可怜于是过去跟她说话,结果就是,从此被这颗南瓜缠上了。 穿越后,墨南第一眼看见的是北堂美人,所以潜意识里,对他也存着一股依赖吧。 墨南这样想着,哭累了,便干脆抱着北堂玺梵睡着了。 睡梦中的人还是死命扒拉着身旁的“大抱枕”不放,北堂玺梵看着自己腰上的那双爪子,脸上微显无奈,但见她方才那么无助的可怜模样,又舍不得将她推开…… 那哭肿了的双眼,睫毛处还挂着点点泪珠,脸上泪痕未干,睡梦中依旧揪着眉头,看起来楚楚可怜…… 摸着那柔软的黑发,指尖隐着点点怜惜。 凝视半晌,北堂玺梵唤了两丫鬟进来,也不理会他和墨南眼下姿势的亲昵,直接吩咐两人打水洗脸。 宫儿将拧干的热毛巾递到北堂玺梵的手中,看着自家王爷一手抱着墨南,一手替她轻轻擦拭脸上的泪痕。 这般温柔,却是两人从未见过的。 “王爷,是不是先替姑娘将衣服换下来?”商儿小心翼翼开口,毕竟刚出去一趟整个人都脏兮兮的。 北堂玺梵看了看怀里的人,想了想,终究还是将人拉开,神色复杂地看了熟睡中的人一眼,吩咐道,“今夜好好守着她。” 说罢,便径自转身离开。 他承认,对她确实有那么些许的心动,甚至看她落泪,整颗心也微微揪紧了起来,这样的感觉从未有过。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不能陪着她,他有他的野心,不能叫一个女人打乱了他的计划。 墨南,南瓜,终究不可能永远留在他的身边。 翌日,墨南坐在院子里,顶着一双兔子样的馒头眼,一副要醒不醒的模样,竟就那样坐了一个早上。 北堂玺梵早朝回来时,看到的就是某只南瓜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连安嬷嬷也拿她没辙。 无奈,只好走了过去,在墨南的跟前停下,墨南抬起那双兔子馒头眼,对着北堂玺梵,懒懒洋洋,“王爷美人啊,已经到午饭时间了呀……” 北堂乍听她这话,眼角忍不住抽动,还记得吃的,还不是很严重嘛…… “你昨夜做得很好。”北堂如是说,对墨南,怀柔,总是没错的。 明明是夸奖的话,墨南听着,却是脸色一垮,比起刚刚更显得死气沉沉了。北堂完全不晓得他说什么话刺激她了,难道她昨夜不是因为被吓到所以才大哭吗?…… “一点都不好……”许久,才听她一声嘟哝,“你都不知道什么叫好。” 她跟北北行动的时候,那才叫“好”。 北堂玺梵听着她这声反驳,完全是把他的夸奖不放在耳里,嘴角一抽,脸色一横,冲着某南瓜便一字一顿道,“本王说好,那便是好!” 他说她做得好,那还是看得起她了!!居然还敢说他不知道什么叫好?! 却见南瓜嘴角一撇,显然是不以为意,反正美人专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本王做事,不论过程,只论结果,你将本王要的东西偷到了手,那便是好,本王说好,你只需点头说是!”北堂哼哼一声,再看一眼撑着一双馒头眼的人,突然伸手,将人一把拉起身来。 墨南看着他,莫名不已。 “本王与你有约定。”北堂玺梵指了指她挂在脖子处的玉戒指,“既然你将本王想要的东西偷到手,本王自然会履行约定,带你出府。” “可是我现在不想出去……”墨南嘀咕着,话没说完,整个人便被拉出了花中阁,北堂老大要带你上街,管你想不想出去,你说了不算!他老大说了才算数! 墨南就这样被莫名地拉上了马车,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等反应过来,马车已经驶到了凤都最繁荣的地段,周围满是酒楼香榭,偶尔有唱戏的咿呀作声,或是说书人抑扬顿挫的曲调在飘进耳中,墨南看着周围,完全是兴趣缺缺。 “你带我来吃午饭?”墨南转头问他,北堂玺梵脸色一顿,随即指了指外头各路公子富商,问,“本王方才匆匆出府忘了带银子,你去偷些回来。” 身为王爷,这话却说得比她这个惯偷还要理直气壮,墨南鄙视之。 虽然昨晚受了打击,但是说到偷,墨南便开始习惯性手痒。 尤其是见着这么多穿得光鲜亮丽的人来人往。 目光落在一名瘦里吧唧,衣着普通的中年男子身上,墨南冲北堂玺梵努努嘴,北堂玺梵看了看她的目标,却是摇了摇头,目光指示了另一边一个大腹便便的商贾模样的人家,墨南见了当下一脸嫌弃,“我讨厌胖子。” 两人坐在马车里,挑猪肉似的看着车外的人来人往,对待猎物的看法显然有了争议。 这个说她看的准没错,那个说他是王爷,说那人有钱那人肯定就有钱。 王爷最了不起! 说到最后,墨南就炸毛了,指着自己那双馒头眼,哼哼道,“那人有钱没钱,我法眼一开就知道了。你等着看好了!”说罢,直接跳下车去,朝着那个瘦巴巴的中年男子直直走去,在他身旁转了一圈,又顺道转向北堂玺梵原来看中的“胖子”,溜过一圈,再次溜回车上,见着北堂玺梵,一脸得意,一手一个钱袋甩了甩。 眯着两个包子眼,墨南自己都没意识到,不知不觉已经变回原来的南瓜了。 墨南坐回车上,开始和北堂玺梵数“赃物”,北堂玺梵也忘了自己还是“堂堂王爷”的身份,跟她一起数赃物,没想到那个瘦巴巴的男子,身上的银子倒是藏了不少,墨南冲着北堂玺梵笑得一脸得瑟,“信南瓜,得永生~不信南瓜者,自打嘴巴~哈哈!” 北堂玺梵看着她那得瑟劲,只想一巴掌给她拍回王府去。 给读者的话: 呼呼,总算把第二更整出来了,今天还没过~~群抱个~明天偶会赶早的 ------------ 咱有的是银子 于是乎,北堂玺梵平生头一回用着偷回来的钱,和这个南瓜小偷在凤凰楼里海吃了一顿,虽然是各吃各的…… 当时,墨南将一钱袋甩到柜台上,冲着掌柜的说得豪气万千,“把你们楼里最有名的菜都端上来,咱有的是银子!” 看到掌柜一脸抽筋的模样,北堂玺梵突然很后悔带她过来。 于是乎,北堂美人很淡定地冲着微微呆滞的掌柜“莞尔一笑”,“本王与这女子不是一道的。开一厢房两桌便可。” 掌柜的这才如梦初醒,叫道,“小黑,快请双杏房。” 墨南进了厢房,盯着北堂玺梵,恨得一脸牙痒痒,“美人,你有银子吗?没有吧?” “你不知道凤凰楼可以到府上请帐么?”北堂美人依旧笑得如沐春风,堂堂一座玺北王府摆在那儿,还怕他跑了饭钱?就算他吃了霸王餐拍拍屁股走人,掌柜的也要笑着眼将他送到门口,热情地摆手,“欢迎王爷再度莅临小店。” 墨南听着这话,这才知道,她完全被这人坑了! 北北说得没错,长得越好看的人越狡猾。越有钱的人越装穷! 出了凤凰楼,墨南还一脸不满,却见不远处,一间书斋前,一个身影很是熟悉,墨南下意识便指着那人叫道,“啊!阳一!” 北堂玺梵猛的伸手将她拉回楼里,见书斋前,阳宛碧似乎在教训着谁,听着声音也只是微微转头看了一眼,见没什么不对,便又朝着那人说了几句,随后入了轿子,远远离开。 没错,墨南口中的阳一就是阳宛碧,既然阳宛苏是阳二,阳宛碧自然便是那个阳一~ 待人走远,北堂玺梵和墨南这才从凤凰楼里走了出来,见书斋前那人,分明就是阳宛苏的丫鬟罗儿。 “小绿~”墨南下意识唤着便跑了过去。 “你叫谁呢?”罗儿丫鬟脸色不善,方才无缘无故被训了一顿,心情正躁呢,待看清了墨南的脸,那双馒头眼总算也没那么馒头了,罗儿当即一脸惊讶,“你、你不是那个闯进后院的下人嘛?!” 就像墨南对罗儿的定义是“小绿”一样,小绿对她的定义就是“闯后院的下人”。 正巧北堂玺梵走了过来,罗儿见着北堂玺梵,脸上满是吃惊,但想想墨南当初也是穿着玺北王府的下人服,连忙转了脸色,笑着行礼,“参见王爷!” 这一声引来行人微微侧目,北堂玺梵见着,忍不住微微皱眉,罗儿好眼色,自然看出了北堂玺梵的不快,连忙将人请进了一旁的书斋内。 环视这古色古香的书斋,闻着那墨水味,墨南显然不怎么感兴趣。 “小绿丫鬟,你家阳二呢,怎么没跟你出来?”墨南转头问小丫鬟,罗儿听着那称呼,愣了愣,反应过来,当即声正厉色地纠正道,“我叫罗儿,才不是什么小绿,而且我家小姐是阳二小姐!才不叫什么阳二!” 墨南听着,一脸不以为意似的撇撇嘴,罗儿看着旁边的北堂玺梵,实在看不出这女子和这北堂王爷是何等关系,只好忍着脾气道,“我家小姐不喜欢出门,所以差我来书斋借几本书册。” “她经常借书看呀?”墨南又问,脑子里又浮现阳二一个人坐在屋里看书的模样。 “小姐平日都是在府中的书阁找书看,前几日大小姐寿宴,也不知哪位歹人纵火,书阁没了,小姐只好差我出来外头找书。”罗儿如是说着,不见北堂玺梵因她的话微微别开了脸,因为她口中那个“歹人”,正是他的手下,而放火之事,自然也是他叫那位“歹人”去做的。 “阳二那么喜欢看书啊~我记得商儿说王府也有个挺大的藏书阁,你叫阳二来王府找书看嘛~”墨南径自说着,说完才想起那不是她的王府,于是转头问那位王府藏书阁的主人,“可以吧?” 北堂玺梵睨她一眼,冷哼一声,还是应了一声,“可以。” 罗儿眼见北堂玺梵竟然答应了,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了一个大馅饼,也不管他是不是大小姐的未婚夫,心里直叹,这可是一等一的权贵呀!!若是她家小姐攀上这么一位权贵,她的好日子也不远了,想到这里,对墨南的态度当即一百八十度转变,笑得很是欢喜,“小姐要是听到这个消息一定很开心,多谢王爷!罗儿先代小姐谢过王爷!!” 管她和这位王爷是什么关系呢,王爷不和大小姐好她才开心呢~ 墨南见她只是给北堂玺梵道谢,俏脸满带不满,明明说给阳二借书的是她么~又一个对恶势力屈服的。 罗儿则是一心想把这好消息告诉自家小姐,跟两人道了别便直奔回府去了。 见人跑远,北堂玺梵将墨南拉回了车上,他的容貌本就不适合招摇,至于墨南,自然是知道上官傜卿陪东方奕泓到后山狩猎,这才放心把人带了出来。 朝中之人,真正见过上官伶玉的,本来便不在多数。其他人认不认得出来,北堂玺梵根本不在意。 上了马车,北堂玺梵吩咐车夫,到吏部侍郎的府上,也就是青铭的家。 墨南很纳闷,来青铭这里干嘛?难道那么无聊带她来串门?正想着,却见马车在后院停下,北堂玺梵带她下车,让车夫先行回府。 墨南见北堂玺梵盯着青铭家后院的围墙,心里正纳闷着,却听美人邪笑似的,“青铭府上的好东西不少,想不想进去转一转?” 墨南听着他的话,起先是发愣,半晌反应过来,便和北堂玺梵相视一笑,同样的眼含狡诈。 狼狈为奸的两个人便打定了主意,果断偷他! 墨南正想着爬墙进去,不料北堂玺梵一只手突然环上她的腰身,提气一跃,带着墨南直接跃入深墙。 进了后院,站稳脚跟,墨南问他,“你认识路么?” 北堂玺梵睨她一眼,青铭的府邸,他来过不止一回,自然认识路。 ------------ 谁家小偷比你们金贵1 跨开步子就要往里头走,墨南却猛的拉住他,不知从哪拿出一条帕子,撕成两块,一块自己绑上,另外一块递给北堂,北堂瞪着那块白色的断帕,再看看墨南,半晌,终究不情不愿地结果帕子绑上。 谁叫是他提议要来偷好友的家…… 这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于是,光天白日之下,两人脸上绑着白色的帕子大摇大摆地走过后院,生怕别人不晓得有贼进了屋。 站在一处交叉路口,墨南和北堂玺梵一人一边,北堂玺梵揪着她的后衣领,将某个乱走的“神偷”揪了回来,“走右边。” “可是我觉得左边有好东西。”墨南板着专业的口吻认真道,北堂玺梵看了看左边的路,凉凉道,“那是厨房的方向。” “厨房?我就说嘛~怎么这么香呢~”墨南打着哈哈,照旧往左边的方向走去,北堂玺梵连忙将人拖回来,一阵无言地朝着某只南瓜低吼,“那种地方能有什么好东西?!” “你不知道最不起眼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说不定他的宝贝就藏在厨房了……诶诶,不信南瓜,自打嘴巴呀~”墨南犹自辩驳着,北堂玺梵懒得再跟她废话,直接拖着人就走。 只是这样大白天的吵闹,自然要引来府里一些下人的侧目,于是,在一个丫鬟的一声惊叫下,墨南和北堂玺梵华丽丽地被包围了。 北堂玺梵冷眼看着眼前的一群护院,正准备练练手脚,不料墨南一把拉住他的手,伸脚踢开了一个家丁,然后,一声大叫,“跑哇!!” 北堂玺梵当下便愣了眼,虽然他知道自己现在是陪她偷东西的身份,可是这样毫无美感地逃跑方式实在不是他北堂玺梵所为,但见身前的南瓜那么积极逃跑的模样,再怎么,也得奉陪到底不是? 任由前边的人拉着自己满路乱窜,偶尔随手弹出几颗小石头把追捕的人弹开。 北堂美人逛花园般的进行着逃跑行动中。 却忘了要为前面的人指路,于是,当墨南站在一处死墙口前,两只手指头轻轻对碰,看着北堂玺梵,也只有这时候,才会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怎么办……没路了……”墨南眼巴巴地看着北堂玺梵。 后者很无奈地看着这只南瓜,而后又很无奈地看着一众家丁护院手抓着扫帚簸箕大剪刀地再次将两人围住。 “大胆毛贼!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擅闯青府!!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一双凤眸随意扫过众人,对这样的话显然是不以为意,伸手,抓起还在纠结的墨南,提气一跃,直接带着人飞上屋顶,一对璧人,翩翩丽影,直接将背影丢给了众人。 青铭听管家来报,说是府里入了盗贼,心里还犹自纳闷着,大白天的,哪个小偷会挑这样的时间来偷东西? “人逃到哪去了?” “往主院的方向去了。” 青铭一听,微微挑眉,还未开口,旁边的顾问儒倒是率先弹起身来,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抡着袖子就准备往主院的方向冲,“哪来不长眼的偷儿,看顾爷爷我替青兄弟拿下!” 青铭来不及阻止,那大块头便火燎火燎地往主院方向赶去了。 得~就去看看吧~ 两人赶到主院的时候,见着在一帮家丁护院棍棒扫帚的围困之中跳上跳下的女子,以及旁边很悠闲地拖着几名高手护卫的男子时,青铭便彻当场傻住了,谁来告诉他,为什么这两个人会出现在这里? 还是闯进府里的偷儿身份?! 别以为脸上蒙了块破布他就认不出来了,要来当小偷起码也要换身像样的衣服吧?!墨姑娘你腰间那个大蝴蝶结是不是应该起码给解下来?还有王爷你那把玉扇是不是该收起来?那可是先皇御赐的扇子啊,谁家的小偷用得起这么宝贝的东西?那把扇子就比得上他府里任何一样宝贝了好不好?! 额角青筋不断跳动,青铭完全不晓得该如何反应。 应该叫人住手?不,还是当做不知情,让家丁护卫直接把人往死里敲吧,反正他也不认识什么“偷儿”…… 正郁闷着,旁边的顾问儒却是大吼一声,“小贼哪里跑?!”说着,便直直朝着北堂玺梵的方向跳了过去,北堂眯着眼神看着来人,眼角勾起点点笑意,直接将玉扇收起,改为与来人拳脚相对。 原本缠着北堂玺梵的几名护卫,立即便转移了目标,向墨南的方向围去,北堂玺梵见着,脸色一凝,却见墨南,身如游蛇,在家丁护卫之间游来游去,却怎么也叫人抓不着。 好不容易,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臂,却又叫她反手一缩,又被溜走了。 北堂玺梵想,是不是一直以来都是小看了她?既然她自称为神偷,本事肯定也是有的。青铭府里的护卫比起尚书府的护卫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又怎么会那么狼狈收场? 还未细思,却见墨南一溜烟,整个人溜进了主卧房内,护卫正要追进去,却叫青铭制止了,“全都住手。” 略显威严的一声,叫众人眼睁睁地看着那小贼溜进了青铭的房中。 “王爷。”青铭转头,脸色不是那么好看地盯着那个打得甚欢的北堂玺梵,北堂玺梵也没想过能瞒得过青铭,自觉停了手,将脸上的帕子一扯,现出绝色妖冶的面容,叫原本喊着要抓贼的家丁护卫愣是傻了眼,眼前这人,在这凤都之中,即便没亲眼见过也是听说过的。 轩辕凤都之中容貌第一,权势第一的玺北王爷! 经常来找他们家大人下棋而总是杀得意犹未尽的那位爷呀! 为什么,会扮成一个毛贼的模样闯进来?! 难道是大门走得多了,想试试偷偷摸摸的滋味?! 众人不解,很不解…… 那厮,顾问儒总算是停了手,脸上却是意犹未尽地兴奋,早在和他交手时便认出对方是谁,但是天生的武性叫他停不下手,和北堂王爷交手的机会,那能有几回呀?! 阿儒名言,装傻充愣也要较量下去!! ------------ 谁家小偷比你们金贵2 “王爷……您这是演的哪出呀?”青铭凉凉开口,一张俊脸写满了无语。 北堂玺梵看他一眼,脸上似带着笑意,目光转向主卧室内。 众人没忘,里头还窝着另一个偷。 这个偷是个王爷,那个偷不晓得是什么人物呢?众人很好奇。 青铭却没有给手下人求知的机会,挥挥手,直接命令众人退下,看了看屋内,很儒雅地问,“王爷,你莫不是,专程带她来偷东西的?” 北堂玺梵唇角微扬,眼中意味明显――正是。 见青铭那一副因着他的眼神而显然快抽的表情,北堂玺梵也终于舍得开了尊口,沉声的一句,“不过是看不惯她的消沉。” 听着这一句,青铭彻底没了话,他很想问他的王爷,对这个玉妃的替代品,到底有了怎样的感情?…… 默默看了北堂玺梵许久,青铭忽然转身朝屋里走去,打开房门,然后将两人关在门外。 顾问儒问,“王爷,不要紧吧?” 北堂看着那紧闭的房门,默而不语。 不要紧的。 青铭走进房内,朝内室的方向走去,却见墨南背对着他,站在一幅山水画前发呆,青铭微微皱眉,故作从容问,“偷到你想要的东西了?” 墨南听着声,猛的转身,怀中抱着一个不甚精致的木盒。 青铭原本不以为然的目光在看到墨南怀中的木盒时,骤然变色,“放下!” 墨南听着青铭蓦地一声喝,愣了愣,连将盒子抱得更紧,“不要。我喜欢这个。” “我说放下!”青铭的脸色看起来很糟,一双眼直直瞪着墨南怀里的木盒。 墨南连忙抱着盒子溜到另一边去,“不放,我喜欢这个。” “把盒子放下!”青铭说着就要过去抓人,墨南往边上一溜,两人便在房间里你追我赶起来了。 屋里砰砰作响,让屋外的北堂玺梵忍不住皱眉,随着一声茶杯碎地的声音,房门砰的一下被撞开,墨南抱着一个木盒哧溜哧溜地跑出来,一溜烟躲到北堂的身后,一脸兴奋,“我搜到宝贝了~快点溜了溜了。” “你给我站住!”青铭从里头追了出来,冲着两人便是一声喝,北堂玺梵的目光转过,寒洌不明,青铭脸上一讷,抿着薄唇,死死地瞪着墨南。 墨南躲在北堂玺梵的身后,这会儿才讶问,“你怎么把面巾脱了?!待会儿被认出来怎么办?太没专业水准了……” 北堂玺梵闻言,眼角微微抽动,转头,直接白了她一眼,你以为你戴着这么一块断半边的帕子他就认不出你来了? “这名小贼,难道是准王妃?!”顾问儒突然一声惊喝,显然是不敢确定,北堂玺梵和青铭听着这一声,直接给他汗颜一个。 “被你认出来了……”墨南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沉重……将帕子猛的扯下,然后转头,对着青铭道,“青铭,你的宝贝已经在我手上了。” 青铭无限悠悠地看着两人这无比傻逼的对话,心说难道儒兄你不是第一眼就该把人认出来吗?还是说我低估了你的眼神? “王爷,难道王爷不觉得王爷应该为下官做主吗……”青铭很无奈地开口,看着墨南身前的北堂玺梵,意思是你带的麻烦最好给他一个交代,别以为官比我大就了不起。 “青大人希望本王如何为你做主?” “把东西拿回来,再把那个偷东西的饿上个三天三夜!”青铭最后的那句说得有些咬牙切齿,听得墨南登时一喝,这小白脸够狠的!太狠了! 北堂玺梵听着这话,转头,看了看墨南手上的木盒,墨南登时退后两步,更加抱紧了怀里的木盒,“你是共犯……不能欺负我!”转头,冲着青铭张牙舞爪,“我偷到的东西就是我的了!” 这就是墨南的真理,偷到的东西就是她的了。 这回不仅青铭,连北堂也默了。 是不是,跟一个小偷讲道理,那都是白搭的? 等到青铭终于认识到墨南吃软不吃硬的本性时,好说歹说把盒子骗了回来,那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不过说起顾问儒为什么也出现在青府的时候,倒是让墨南想起,她昨晚还确实大闹过了一场尚书府―― “什么?!西瓜?!!”墨南猛的跳乍起来,一脸不满地大嚷,“啊啊啊!那个尚书是画痴吧?是画痴吧!!那个怎么可能是个西瓜?!那个明明就是一个南瓜!!我亲手画的南瓜!!” “我想不是,这是吏部尚书亲手交给我的那个闯入尚书府的小偷留下的图纸。”顾问儒一本正经地将那张图纸拿了出来,用黑色签字笔画的一个圆,一处小柄,再加几条竖下的圆弧…… 怎么看,都是一个西瓜。 顾问儒觉得,那是一个西瓜。 北堂玺梵也觉得,这是一个西瓜。 “哼,分明就是一个西瓜。”青铭对于方才墨南偷他宝贝的事还有些怀恨在心,口气听起来还带着点故意的蔑视。 墨南听着,当场拍桌而起,“它分明就是一个南瓜!南瓜!!南瓜!!!” 她那晚画了好久才画好的卡片,怎么能被这些人这样贬低! “不过,本王不明白,你为何要把画着西瓜的卡纸放在被偷空的石盒之中?” “是南瓜。” “好吧,是南瓜。”北堂玺梵摆摆手,懒得跟她争。 墨南看着北堂那明显敷衍的语气,哼哼一声,“我来到这里头一回出手,怎么也要打响名号不是么!”就是没想到这名号响错了,下回她一定要在下面标明――“这是一个南瓜”。 “别想着下回把南瓜两个字标上去。”北堂美人忽然凉凉开口,墨南登时一愣,那表情在说,“你怎么知道我想给它标个备注?” 北堂心里哼哼,见着她那表情,谁都看得出那小样的心思了~方才不是把那张纸都要瞪出孔来了。 “阿儒,你不能对外宣告西瓜!它不是西瓜!”墨南忽然盯住顾问儒,眼神坚定地说道。 给读者的话: 呼呼,夫君的系列文终于火热出炉了,北苇《神偷狂妃》,是北北的故事哦~亲们要多多支持哈~~ ------------ 做个交易,改个名号 “可是,这事情已经落实了命令,这个西瓜大盗……” “是南瓜!!”墨南很坚决地纠正,伸手,猛的一把抓住顾问儒的手,眼神巴巴,“你就对外宣布改成南瓜吧~~~好吧?~~~”好歹她就是那个偷儿呀~ 顾问儒瞪着墨南抓着自己的手,还未开口,旁边突然砰的一声,一个茶杯重重地放在了桌上,茶水飞溅出来,叫在座三人都吓了一跳,唯一没吓一跳的,正阴沉沉地瞪着墨南放在顾问儒手上的爪子,墨南将手收回,擦擦自己被茶水溅到的手,转头,看着北堂美人脸上莫名的怒火,很是纳闷。 ……她不就是想偷偷改个名号而已嘛…… 北堂玺梵瞪着墨南那双乱放的爪子,瞪过墨南,而后悠悠转头,一脸阴沉的目光,直直看着顾问儒,直看得儒兄背后一阵发寒…… 王爷,属下无辜啊…… 而四人之中,唯独青铭,看着北堂重重放在桌上的茶杯,若有所思。 晚间,让顾问儒将人先送回府去,北堂玺梵看着青铭,晓得他有话要说。 青铭将墨南原先偷着不放的木盒拿了出来,放在北堂玺梵的跟前,北堂微微挑眉,这盒中之物,想来是他极为重视的。 看着青铭将盒子打开,目光落在盒子里的东西,北堂玺梵敛下了脸色,眼神透着些许的凝重。 “王爷可还记得此物?”青铭将盒子打开呈现在北堂的眼前,随即坐到一旁,“青某一直很珍视王爷当初送给青铭的这个酒盅。” 盒中静静所置,是一个做工不甚精美,外表朴素无华单色的血色酒盅。 “本王自然记得。”低沉的声音,蕴着丝丝磁性。这个酒盅,是他亲手所烧。 “皇上登基当日,王爷以此酒盅与青某立下誓言……他日,定将取东方而代之!”青铭的每一个掷地有声,落在僻静的院落之中,吹落了秋风萧瑟,“青某正是因为王爷当日的那一番话,从此追随王爷左右,势要为王爷成就一番大业!” 当日北堂玺梵立于玉兰花亭之中,亲自为他斟酒,向他坦言他的雄心壮志,青铭正是被那份野心打动,才甘愿抛下田园布衣的生活,入朝为官,替他打通朝中各路人马,为他挑选日后可用之才,他一直是他的幕僚。 文有青铭,武有顾儒。 这一切早就在计划之内,如今,见他对那个女子动了心思,他怎能不着急。 “你说这番话,是在质疑本王?”北堂玺梵挑眉看他,眼中冰寒摄骨,叫青铭微微一怔,“青某不敢,青某一直都相信王爷。” “如此便是。”北堂玺梵站起身来,将盒身盖起,托起木盒,将他重新放到青铭的手中,一字一顿道,“本王当日心欲如何,今日、亦如。” 说罢,转身离开,再不回头,如今,他也没想过要回头。 再说那边,顾问儒将墨南送回了王府,站在门口,瞪着门里头,墨南眨眨眼,“你还要进来喝杯茶?” “好哇!”顾问儒听着那话,当下双眼放光,应得十分爽快……墨南想,大概是刚刚在青府还没喝够吧。 进了王府,墨南直接朝花中阁的方向而去,顾问儒就愣是一步一脚印跟了过去,墨南停下脚步,问,“我要回去补觉,你跟过来做什么?” “额……”顾问儒讷了…… “茶在大厅有。”墨南很体贴地补充了一句。 顾问儒彻底默了,对着墨南,憋了半天也没憋出话来。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声,“姑娘,顾大人,你们怎么在这?” 商儿远远走来,见着两人,满是疑虑,不是说王爷把人带出去了吗?怎么不见王爷回来,倒见着两人凑一块了。 “哦,我刚刚吃饱,回来睡觉。”墨南说得理所当然,而后又指了指顾问儒,“阿儒说想喝茶。” “顾大人想喝茶?”商儿的目光转向顾问儒,姣好的面容透着点点笑意,顾问儒见着连连道,“不,不是,我、我已经喝过茶了……” 天色昏暗,正好掩住某人微微涨红的脸色,墨南见着,又是眨眨眼,“你喝过了?” “喝过了。不对,没喝。。”顾问儒看着旁边商儿偷笑的模样,脸上更是发窘,墨南看看顾问儒,再看看商儿,忽然眯起眼来,笑道,“要不,让商儿给你准备点茶点,再吃一点?” “那就有劳了!”顾问儒这下声音洪亮,回答得很是迅速简洁,直叫墨南和商儿都愣了一跳,墨南反应过来,大眼再次眯起,眸中暗含着某种算计。 嘿嘿,有猫腻。 进了花中阁,商儿和宫儿去准备茶点,顾问儒看着商儿走远,摸了杯茶水,一派淡定地将杯子凑近嘴边…… “你是不是喜欢我家商儿呀?”冷不防地一句问话,直截了当。 “噗!!” 顾问儒那一口茶水喷出老远,看着墨南,脸上明显慌乱,墨南心下更是确定了,盯着顾问儒,笑得很是得瑟,“嘿嘿,你真的喜欢我家商儿~~哈哈哈~” “你小声点。”顾问儒一个大男人,小心翼翼又一脸傻愣傻愣的模样,着实和办事时的精明果断很是不符,墨南见着,忍不住笑得更是欢喜。 “姑奶奶,你就别笑了成不?~”顾问儒很无奈地看着墨南,见她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干脆撒了手,不管了,爱笑笑吧…… 墨南好不容易止了笑,看着顾问儒,故作正色道,“我说,就你刚刚那傻愣愣的模样,商儿会喜欢你才怪了。” “……”顾问儒听着这话,只是憋着脸色,好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来,“那、那要怎样,才能叫商儿……喜欢、喜欢我……” 墨南看着顾问儒这木讷的模样,心里忍不住又是一阵狂笑,稳定了情绪,墨南嘿笑着朝顾问儒勾了勾手指,小儒很听话地凑了过去。 “我帮你追商儿,你帮我改掉那个西瓜的名号。” 顾问儒闻言,脸色一凝,黑幽幽的眼神瞪着墨南,当下说道―― “成交!” ------------ 心情好=吃茶点 两人这边正敲定了交易,那边一个略显阴沉的声音传来―― “你们在做什么?” 喝的一下,两人迅速转头,却见北堂玺梵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院门口,眼神阴鸷地盯着两人,冷冽的目光转过顾问儒,“你该回去了。” “商儿的茶点还没拿上来呢。”墨南先北堂一步应了一声,却见北堂美人脸色一沉,绝艳的面容透着寒慑,忽而转眸,冲着顾问儒勾起一笑,温雅得叫人心颤,“阿儒?” 顾问儒当下一个激灵。 “天色不早,顾某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利索地说罢,顾问儒一个抱拳,当下闪人。 墨南眨个眼就见那人溜得不见了人影,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别忘了他们的交易,转头,对上北堂美人微显阴鸷的目光,墨南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正准备说什么,却见北堂玺梵只是沉沉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墨南当下一讷,脚下一动,冲过去就揪住北堂玺梵的袖子。 北堂一愣,转头看她,脸色微微复杂。 “你心情不好啊?”墨南嘟哝着问他,北堂听着那话登时一愣,难道她跑那么快过来揪着他就为了问这个? 下意识地挑眉看她,却不开口。 “你心情不好。”墨南看着北堂玺梵,肯定地说道,北堂玺梵脸色一动,讶异她竟然也有不迷糊的时候,嘴角却是扬起一抹邪笑,轻轻挥手,将南瓜的爪子拨开,“本王心情很好。” “哦,那你陪我一起吃茶点吧,商儿快回来咯~”墨南说着,又扒拉上他的袖子,北堂玺梵听着这话,带笑的嘴角微微抽动,“为什么本王要陪你吃茶点?” “因为你心情很好不是么?”墨南说得很是理所当然,冲着北堂玺梵灿灿一笑,指着自己道,“我心情也很好哦~” 你心情好+我心情好=吃茶点 这算什么逻辑……而且昨晚才哇哇大哭过的人好意思说自己心情很好么?! “若是本王心情不好呢?”看着墨南,北堂玺梵幽幽问,墨南闻言,大眼眨眨,认真道,“那我陪你吃茶点!” 北堂玺梵听着这回答,有些头痛地抚上了眉角,横竖都是离不开茶点么…… 算了,跟这颗南瓜,向来是说不清的,说不清,懒得再说。 翌日,墨南和北堂玺梵学琴,突然管家来报,“王爷,门外有位戴着面具的姑娘求见。说是来借书的。” “砰”的一声,琴弦猛的震了几震,叫北堂玺梵看着一阵心疼。墨南却一把弹起身来,叫道,“是阳二!!” 接着,没等北堂开口,就腾的一下跳起身来,正要冲出去,后领猛的被人揪住,北堂玺梵一脸阴沉地把人压回位子上,“今日不弹好别想吃鱼了!” “不吃就不吃。”墨南“正义凛然”地回了一句,“我都吃了好几天鱼了,也该换菜了。” 北堂玺梵闻言眼神微微眯起,嘴角似笑非笑,“换菜?哼,别想。”不吃到看到鱼就吐的程度别指望他给她换菜。 衔着这样阴险的心思,北堂玺梵径自转向管家,“请那位姑娘到藏书阁。” “我也要去。” “不把琴练好,你哪都不许去。”北堂玺梵冷声丢下一句,拍拍手,琮龙和墨龙立即出现,北堂指了指墨南,“盯着她,不把曲子练好不许她离开这个院子。” “啊啊!!你……唔……”墨南很悲剧地再次被人捂住了嘴巴,琮龙好歹跟她也算熟悉了,要是不知道她“啊啊”之后就要开始骂人,他这影卫还当得下去? “王爷放心,属下会好好盯着墨姑娘,如果她想跑,就先折了她的腿。”笑着说完,低头冲着墨南又是笑得一脸阴险。 可怜墨南嘴巴被捂着,只能张着一双大眼恨恨地瞪着琮龙,干嘛又是一个跟她过不去的!! 北堂看着琮龙的动作,冲他扬扬眉,意思是,做得好。 待人离开,琮龙这才放开墨南,笑道,“今日我身上什么也没带,你也不用想着从我身上顺走什么。”言下之意,他早有准备,就连腰带还是打了两个结的,这还是木雀和金武教的(两人深有体验)! 墨南瞪着琮龙,哼了一声,重新坐回位子上,琮龙为着这小小的胜利忍不住一阵得瑟,却听墨虎突然漠声提醒了一句,“你的腰带上,被打了死结。” 看来今日小解会有些麻烦,墨虎如是想着。 却见琮龙猛的睁大了眼,连忙摸了摸自己腰间的腰带,真的是一个死结,还是打死难解的大死结!转头,恨恨地瞪着墨南,半晌才咬牙切齿地磨出一句,“你狠!” 墨南摸着琴弦,很无辜地眨眨眼,“才没有,我都没有要折断你的腿。”敢情这一句也被她给记恨下来了。 琮龙顿时无语问苍天,下回,还是不招惹她了…… 再说另一边,阳宛苏入了藏书阁,见着那修缮坚实的偌大的藏书阁,着实也是愣了一惊的,早就听闻玺北王府的藏书之多,比起皇宫也丝毫不逊色,眼下看来,倒是她占了便宜。 听着院外脚步声近,阳宛苏眸光一闪,转头,直直看着院外的来人,腰身不动,只是微微屈膝,“阳宛苏,见过玺北王爷。” “本王倒没想到你会亲自过来。”北堂玺梵看着眼前的纱面女子,青铭调查的结果,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王爷能单凭一个面具查到家师头上,小女又怎敢辜负王爷的美意不来登门拜访一番?”言下之意,她的身份都被查了个彻底,她不来行么?师傅因为被她牵连,这两日的功夫,家底都快叫人掀了,还大老远跑来训了她一顿。 “本王只是没想到,阳尚书府上最不起眼的千金竟然就是张药师的关门弟子。” “小女不起眼,劳烦王爷费心了。” “本王也不过闲来无事罢了。” “王爷确实清闲得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各不相让,也没有相让的意思。 给读者的话: 手机看不到封面呀,等偶有封面推的时候就能看到咯~嘿嘿,一更完毕,谢谢各位姐妹加油,今天顺利考完三科了 ------------ 叫你一声姑奶奶 “如此便谢过王爷了。”阳宛苏说着,顿了顿,突然问,“请恕小女多嘴问一句,是哪位大人如此本事,连家师的身份也调查得一清二楚。” “哦,青铭不过是个略通药性的文弱书生罢了。”北堂玺梵轻描淡写,却叫阳宛苏挑眉冷笑,文弱书生?恐怕是只混着墨水味的狐狸罢。 能搜到老狐狸的老穴的只有小狐狸不是么。 转身,径自朝书阁内走了进去,北堂玺梵同样,正要离开,却听那边墙头传来一声低呼,“阳二阳二~” 听着这声音,北堂美人脚下一顿,眉角不可避免地再次抽搐,这个女人……琮龙和墨虎都干什么去了?! 北堂不知道的是,当腰带和南瓜的自由二者选一的时候,琮龙选择了他的腰带。 毕竟,墨南的真理是,人生除了吃和睡,小解也是很重要的。 转头,却见墙头那边,一个小小的身影利索地翻过墙头,咚的一下跳下矮墙,拍拍手掌,抬头,便见北堂玺梵倚在院门口,一派悠然地看着她,唇角勾起点点邪笑,“你的琴练好了?” “好了!”墨南有时候也会看形势说话的。 “好了?”北堂美人微微眯眼,“既然这样待会儿过来弹给本王听罢,若是弹不好,晚上连鱼也别想吃了。”说罢,扬扬袖子,直接留下一个翩然的背影。 墨南唉唉转头,却见阳宛苏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处,一双深棕直直望着她,墨南当下忘了北堂玺梵的警告,笑呵呵地蹦过去,“阳二~你来找我了~” 阳宛苏看着这自来熟的家伙,眼中略显无奈,“我不叫阳二。” “那叫什么?”墨南大眼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人,清澈如洗的目,不杂任何的杂质,确实清透,阳宛苏甩了心思,淡淡道,“阳宛苏。” “哦,阿苏。” 听着这随口而出的称呼,阳宛苏直觉一阵汗颜,忽然觉得眼前的女子和她师傅倒有几分相像,记得初见那人,她也是从墙头翻过来,见着她的脸却没有露出多大的惊讶,反而认真端详了许久,而后,就说要收她做徒弟…… 那人当时也是随口唤她,“阿苏”。好像认识了许多年的朋友一般。 思绪微微转回,阳宛苏忽然拉过墨南的手,将她拉进书阁内,而后兀自在书阁中找了许久,找出了一本琴谱,放到墨南的手中。 “这本琴谱简单,你要先学会看谱,才能把琴练好。”阳宛苏淡淡说着,却见墨南那双大眼忽闪忽闪的看着自己,貌似十分感动。 事实上,墨南确实很感动,她听到刚刚美人说练不好琴不给她饭吃了吧,所以才找了琴谱给自己吧。 阿苏真好。 “阿苏~~~”墨南叫着,便将阳宛苏整个抱住,小脸还不断地蹭呀蹭,“阿苏你对我真好~~” 阳宛苏向来不喜欢和人太过亲近,头一回被人死命抱着,连自己都有些不习惯,想推开那人,无奈……早知道就不给她找书了…… 早知道……对于南瓜,不存在早知道…… 而后,在墨南强烈的要求下,阳宛苏被拉到她的花中阁,美其名曰,陪练。 阳宛苏也不在意,反正有个地方给她看书便行了。 第三天的时候,顾问儒总算出现了,见着墨南,很是纳闷,“照理,不过是出了一个偷儿,不仅兵部,如今连户部也插手了这事儿。”意思是,改名的事儿不好办…… “户部?”北堂玺梵坐在一旁,听着顾问儒的话,微微挑眉,顾问儒点点头,“户部尚书上官傜卿。” 北堂听着,神色不变,眸色却显得深了,墨南眨眨眼,上官傜卿,这名字有点耳熟呀~ 脑中回转了一下几日前的磁带—— “傜卿。” “上官大人厚礼,小女子在此谢过。” 一个上官,一个傜卿…… 能拼在一起不?墨南的脑袋有些混乱,北堂看着墨南那浆糊的表情,淡淡道,“注意点,户部那边一有情况立即通知。” “是。”顾问儒沉声应道。 “没什么事就先离开吧。”北堂美人摆摆手,显然没兴趣追究下去,却见顾问儒依旧定在原地,目光飘向墨南,墨南反应过来,连忙道,“有事!阿儒还有事!!” 北堂闻言,目光登时横过墨南,墨南讷讷道,“阿儒,阿儒那晚带人到尚书府帮我来着,我说了要谢谢他呢……” “‘阿儒’说了那晚是他知道你可能不妙所以带人去救场?”北堂玺梵说着又睨了顾问儒一眼,心说你敢说一个是点一个头就死定了。 顾问儒见着连忙高声纠正道,“不不,那晚是王爷早有准备,让顾某带兄弟在尚书府外候着,见情况不对就立刻带人冲进去。这件事完全是由于王爷考虑周全!王爷先见之明!神机妙算!运筹帷幄……”顾兄说得激动过了头,清咳一声,这便对着墨南来了总结陈词,“咳咳,你应该感谢的是王爷才是!!” 墨南看着顾问儒这么一通气地解释,一脸生怕她不相信似的,转头,看看北堂玺梵,再看看顾问儒,眨眨眼,“可是最后还是你带人冲进来帮我的不是嘛。” 闻言,顾问儒只想喊她“姑奶奶”!! 要是他被王爷宰了,那一定是因为这个姑奶奶。 转头,果然,王爷大人脸色不好了…… “王爷,我想,墨南不是这个意思……” “墨南?”叫得挺熟的嘛~北堂美人的脸色更坏了。 看着这脸色,顾问儒瞬间凌乱了,他今天是不是来错地儿了?…… 这火药味怎么噌噌噌地往上冒呀…… 可惜,某个完全没眼神的人还不知死活地继续冒泡,“阿儒,中午在这吃饭吧,我叫商儿给你准备点好菜,不过咱们府里别的没有,就鱼多。” 墨南一直怀疑北堂美人在外头偷偷经营了个养鱼场。 “既然她要感谢你,便留下吃吧。”北堂玺梵冷哼似的说着,只是这眼神怎么看起来那么狠呀? 顾问儒冷汗涔涔,心说这顿饭能吃嘛…… 给读者的话: 最近更新不太稳定,等明天和后天过后应该可以稍微松口气了,呼呼,接下来美人要不好过了~~ ------------ 收礼物是一个过程 自从那天吃的那顿饭在王爷的注目礼下,吃得完全是一个食不知味后,顾问儒对踏进王府还真有点压力,偷偷和墨南提过那么一句,结果墨南拍着胸口保证,“放心吧,怎么追我都帮你想好了,不用有压力。” 这姑奶奶完全不明白眼下情况,他的压力不是因为追商儿,而是这姑奶奶这么明目张胆地“帮”他,王爷要不高兴呀~~ 但是不管怎么说,墨南是真的在帮自己。 比如现在。 “阿儒,我昨天学了一首诗,你给我念念。”墨南手上抓着一本书,冲顾问儒丢了过去,而后又蹭到商儿的身边,“商儿,你认真点听,帮我听听他有没有读错。” “我?”商儿很是纳闷,可是听到顾问儒捧起书卷一板一眼念起的诗句,脸上禁不住一片通红——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阳宛苏听着那大老粗粗声粗气念着这样矫情的诗句,抬头看着墨南那偷笑欢喜的脸色,漠漠看了半晌,还是低下头,看她的书去。 是了,如今经常跑王府窜门的除了顾问儒,还有一个阳宛苏。 阳宛苏来干嘛?当然是为了北堂玺梵……那一整大间的藏书阁了。 每每挑好书,阿苏就被墨南拉着到了花中阁,美其名曰:陪学。 阳宛苏从来没问过墨南在这王府中是个什么身份,只是看这府上的人对她都挺迁就的模样,想必与那位王爷关系匪浅,具体关系?那不干她的事。 言归正传,顾问儒虽然不喜欢念书,但是看着商儿那红通着小脸的模样,心上欢喜,声音念得更是洪亮——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优哉游哉!辗转反侧……” “叭!”一根枯枝被重重踩碎的声音,几人转头,却见北堂玺梵不知何时进了院中,一双凤眸盯着顾问儒,脸色很是吓人,顾问儒吓得当即将书卷丢回墨南怀里,冲着北堂玺梵便抱拳行礼,“参见王爷!!” “本王还不知道,原来‘顾大人’除了武学,竟对诗词也这么有兴趣……这首《关关雎鸠》,念得可尾委实动听呀~~” 头顶的声音那叫一个咬牙切齿,顾问儒讪讪抬头,却见北堂玺梵笑得那叫一脸灿烂,灿烂得他想一头撞死!! 单看北堂美人这笑容中的煞气,饶是墨南,也晓得某位美人心情不爽快,于是连忙开口道,“美人你别误会,阿儒这首诗是我让他念的。”绝对不是为了故意泡你的丫鬟才念的。 噗!顾问儒听到这句当即在心里吐了血,姑奶奶,你这不是越描越黑嘛!! 想当然尔,本来还带着太灿烂笑意的美人,听着这句,脸色当即沉了下来,盯着墨南问,“你让他念的?” “恩!” 墨南很诚恳地点头了。 于是顾问儒凌乱了…… 于是北堂美人又笑了,对着顾问儒,笑得绝世倾颜,“阿儒,既然你如此有闲情逸致,不如去书房替本王誊抄几本书册吧。” 顾问儒闻言,当下垮了脸色,心说王爷,你就是让我陪你练拳头也好呀!让他这么一个武将,拿笔……这根本就是变相的凌迟?! 而墨南,被北堂美人一句话,加了一个时辰的功课,墨南叫苦不迭。 从这件事我们可以看书,如果你惹北堂美人的耳朵不痛快了,他就会叫你全身上下都不痛快。 叫你还敢在他的地盘念情诗勾引他的人! 但是,顾问儒和墨南都是那种不轻易放弃的人,先是阿儒在书房里抄着书册,忽然又看到一句诗,想到商儿听他念诗那脸颊通红的模样,阿儒当下心中一动,鬼使神差地便将诗句抄了下来,顺便叫人偷偷送到花中阁去。 但是想当然尔,这纸条自然是被北堂玺梵派人截了下来——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情)。 简简单单的一句诗,却没署名何人,看得北堂玺梵嘴角直抽,现在是怎么回事?学文的不屑写情诗,学武的却拿情诗来做情调?! 一把将那张纸条揉得稀巴烂扔到一边,北堂哼哼一声,对着旁边的琮龙凉凉下令,“将顾大人扔出府去,顺便告诉他,最近上官傜卿动作较多,让他别老是往王府跑,再敢来,直接轰出去。” 琮龙听着自家王爷这万分明显的借口,只叹这顾大人倒霉,直接撞上枪口了。 于是,阿儒被华丽丽地撵出了王府,并成为了王府的拒绝往来户,对于这件事,商儿还是小郁闷了一下。 但是没想第二天,顾问儒却叫人送了一些小礼物过来,手雕的小人儿,看得墨南直羡慕,逮着机会便在商儿耳边故意叹,“真好哦~有礼物可以收~~好幸福哟~~” 看来叫顾问儒送小礼物是对的,女孩子就是喜欢小礼物,商儿也不例外。 “姑娘不是说,想要什么东西去偷来便有了,还需要什么礼物?”宫儿看着墨南那羡慕劲便忍不住笑她,墨南却是撅撅嘴,“人送的礼物跟偷来的东西意义不同~” 想起北北也老是嫌包装麻烦,总是直接把东西丢给她,看了一点神秘感都没有,每回都要她自欺欺人地把北北丢给她的“礼物”包装得漂漂亮亮,然后再刷拉一下一把给撕了。 北北说,她这叫没事找事做。 南瓜说,她这是体验拆礼物的过程。 “你若是想要礼物,我想那位王爷想必不会吝啬。”阳宛苏难得地从书本中抬头,这几日长跑花中阁,自然也知道这府里的人都迁就着她的真正原因,如果你的腰包整天被人觊觎着,被偷了还不能跟她动手,你不想把她当祖宗供着也不行~ 至于北堂玺梵待她,明眼人早就看得分明,只怕是当局者迷罢。 墨南听着阿苏的话,却是莫名非常。 并不是她不想要,而是,美人像是那种会送人礼物的人? 一看就不像。 ------------ 小马车事件1 顾问儒接连两日都亲自送了小礼物过来,虽然进不了王府,但好歹被他逮着一个阳宛苏,每天就等着阳宛苏进府的时候替他捎着礼物,府里的暗卫见着,倒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王爷只说不让人进王府,也没说不让送东西不是? 商儿每日接到礼物,脸上的幸福不言而喻,眼看就要将商儿小美人拿下,墨南欣喜非常,为什么? 因为, 顾问儒追到商儿之日,便是她墨南改名南瓜神偷之时!! 想到她的名号传遍整个轩辕国,墨南就忍不住哈哈大笑,和北北会合之日,指日可待。 正yy得起劲,却见商儿红着眼眶跑进院子,一言不发便直直栽进屋里去,墨南心上一阵莫名,这不是今天说好商儿今天自个儿去门口拿礼物顺便见见这痴心汉子嘛,怎么欢欢喜喜地出去,回来就哭红了鼻子呢? 钻进屋里,墨南好说歹说让商儿开口交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这一听却不得了,墨南当下跳将起来,冲出房间便要去找北堂美人算账…… 没错,不是顾问儒,而是北堂美人……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北堂玺梵自从知道顾问儒天天上府外递小礼物进花中阁,忍了两日,终于忍无可忍,听说方才,墨南竟然还遣了商儿亲自去取礼物,当下怒不可竭…… 是的,北堂美人只听说礼物送进了花中阁,却没听说是送给了谁,但是花中阁里,有资格收礼物的还能有谁,除了那只惯偷南瓜,还能有谁?!(这是北堂美人以为的。) 于是,到王府门口时,就见商儿揣着小礼物喜滋滋地就要往回赶,当下将人拦住,二话不说把商儿怀里的礼物一把夺了过来狠狠摔在了地上,木头做的精致小马车就这么摔在了地上,摔断了几条马腿一个马头,外加两个车轮。 北堂美人撒了气,自己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剩下商儿一个人愣愣地,还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只看着那只被摔坏的小马车,整个人就红了眼眶,跑回了花中阁去…… “砰”的一声,墨南直接闯进书房,却巧青铭也在,见着墨南这大大咧咧毫不礼貌的行为微微皱眉,北堂玺梵却是早料到她会过来似的,凤眸冷淡,让青铭先下去,这才一派淡定游闲地对上墨南,脸上却是不甚欢喜。 “交给你的礼仪是不是全叫你忘到脑后了?”北堂玺梵冷哼一声,睨着墨南,就看她怎么撒野。 墨南却是将小马车的尸体直接扔到了案头,怒冲冲地问,“这是你给摔的?” 北堂美人眼角瞥过那堆木头尸体,冷艳慑人,“是又如何?你心疼了?” “我就是心疼了!”墨南冲着北堂玺梵一声大嚷,怒着眉头,一双大眼似乎在冒火,北堂玺梵听着她的回答,心上一紧,眸色深沉,整个人却是莫名的烦躁,不就是一个不值钱的小东西,也值得她这样发火,难道顾问儒送的东西,真有那么重要么?! 他们认识才几天?!竟然,就这般亲昵…… 越想越气,北堂玺梵的脸色愈发的糟糕,连自己都不晓得,为什么要这样生气,心里只想着要把这颗南瓜怎么怎么样,把顾问儒怎么怎么样,还没翻出一个可行的结果,却听墨南怒冲冲地质问―― “你说你凭什么把阿儒送给商儿的马车弄坏?!” “就凭本王是玺北王!就算本王把阿儒送给商……”北堂美人猛的刹住,脸上的怒火顿时一讷,凤眸不可置信地望向墨南,绝色的容貌却满是纠结地问,“你方才说……那是阿儒……送给、谁的?” “商儿啊!”墨南犹自一脸怒气道,“就算商儿是你的丫鬟又怎样?就算她是你丫鬟你也不能不让她谈恋爱啊!身为主子怎么可以这么小肚鸡肠?!连人家小两口的甜蜜都看不过眼,你封建制度了不起啊?!” 说着,猛的一拍桌子,“就算你是王爷,也不代表你可以不让底下的人追求自己的幸福吧?爱欺负人就算了,不讲理就算了,不爱道歉也算了!可是你不知道断人情路是非常非常非常不人道的行为嘛?!” 墨南一通气地吼完,抓起桌上那杯北堂玺梵的茶杯便喝了一大口,总算是解了一些闷气。 抬头,却见北堂美人一副傻了眼的模样,愣了半天也没反应过来。 那些礼物,是送去花中阁的,只不过不是给墨南的,而是给商儿的。 那么,他截到的情诗,也是写给商儿的。 甚至于,那日顾问儒在花中阁念的那首诗,也是念给商儿听的…… 聪明如他,怎么会犯下这样一个错误…… 不可能,他怎么会看不出来,顾问儒心仪商儿?!!可是他不是明明、跟这只南瓜走得很近嘛?! 墨南眨着一双大眼,看着北堂玺梵眼中纠结了一阵又一阵,脸上复杂了一波又一波,似乎是受到什么严重的刺激了…… 难道刚刚她说什么话伤到他了?不会呀,她一向体贴善良,说的话怎么着也是有理有据,委婉而具有真实性呀~ 可是,北堂美人的反应好奇怪。 有如上好白脂玉的皮肤,看起来很是诱人,那妖冶动人的容貌,不知为何竟然微微染了一圈红晕,墨南眨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美人脸色有点红呀……难道是病了? 太不公平了,难道身为美人,病了也比平时还要美?! 忍不住,伸出爪子,轻轻摸了一把美人的脸,这应该算是墨南第一次摸他吧(以前都是他摸的她),手上刚触及那微烫的皮肤,却猛地叫他抓住。 北堂美人看着她的眼神,变得很是复杂。 “出去。”美人冷声下令,他还是没办法接受自己竟然犯了一个这么白痴的错误! “你是不是生病了?”墨南说着还想伸手去摸,北堂玺梵却是猛的往后一闪,背过身子再不看她,冷声喝道,“出去!” 耳根发红,看得墨南一阵心颤,美人大概真的是生病了吧?! ------------ 小马车事件2 墨南看着北堂玺梵的背影,半晌,这才不情愿地转身,走了两步,还是忍不住回头念道,“你以后别这样子了知不知道?” 北堂玺梵肩头一动,手上拳头绷得可紧,墨南见着这气场不对劲,连忙丢下一句,“还有你要是不舒服,记得早点看医生,我走了。” 说完,哧溜一声溜了出去,明明她才是来教训人的,居然反被吼了出来,这古代的世界也是没道理的。 不过,算了,生病的人最大。 摆摆手,墨南踱着步子回了花中阁,她哪里知道,北堂玺梵从来也没摆过这样大的乌龙,这么一个大笑话,全是因为他一个人自以为的,他的判断,何时变得这么糟糕? 那时候,单是看着墨南对顾问儒笑得那般欢喜,又听到顾问儒对着墨南的方向(商儿就站在墨南的旁边),朝她念着情诗,异样的深情,下意识地,只觉得一阵气闷,只觉那声音很是碍耳。 即便他曾经,从来没想过要她,但她怎么可以罔顾他说过“要她”这件事而与其他男子交好…… 总之,不爽,不爽快。 北堂玺梵有些头痛,为什么会这般不理智?怎么会这般不理智?! 书房院外,青铭从一棵树后走出,看着墨南离开的背影,眸色深沉。 方才的事,他听得一清二楚,连带着,北堂的那声喝也听在耳中,北堂玺梵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叫他这样失去判断力,绝不止什么自尊心在作祟…… 墨南从书房回来之后,阿儒的禁令便被解除了。 商儿拿着阿儒重新做的礼物,欢喜地将东西收在房中,一切恢复了正常,但是唯一不正常的,是王爷。 “美人好几天没过来了耶~” “……” “最近都是我一个人吃饭~” “……” “美人最近是不是很忙呀?” “……” “还是说他的病还没好?” “怎么王爷生病了么?”阳宛苏将书本合上,终于抬眼搭理这个无聊到极点的人,“而且这几日我都陪着你吃了午饭。”还说一个人吃饭,敢情她不是人? 墨南眼巴巴地看着阳宛苏,“我说的是晚饭还有宵夜。” 阳宛苏闻言,眼带无语地望着她,心道这个王爷还真是有能耐,一有空就来看她学习,还每天午餐晚餐加宵夜地陪餐?(因为墨南起得晚,早餐一般都是错开的。) “他果然是生病了吧?”墨南嘟哝着,柳眉微微纠结。 阳宛苏看着墨南那一脸担心的模样,显然某人已经忘了前几日还在怨某位王爷拆散人家姻缘的事,“我想王爷应该没生病。” 今日来的时候还正好碰见他下朝回府,就是脸色不好看是真的。 “那他为什么不来看我?”墨南继续眼巴巴地看着阳二。 “他为什么非要来看你?”阳宛苏淡淡回她一句,直把墨南问得愣了愣,“因为他……”因为他很空闲?好像也不是啊,她有时候半夜睡不着逛屋顶时都看到他书房还亮着灯,因为他要监督自己?可是他每回都在边上和青铭下棋,就是偶尔看她偷懒了就威胁她两句,或者就是散步样的过来逛逛,就像逛动物园那样。 “因为他想看我。”墨南忽的认真道,只是这个理由显然听起来有那么一些的怪异,阳宛苏不怎么相信一向少根筋的人会突然冒多了一根筋出来。 “‘因为本王是堂堂玺北王爷,本王想来看你就来看你。’他经常用这种语气说这类话,所以一定是这样。”墨南认真地解释了一番。 “哦,这样。”阳宛苏说着,没了下文…… 抱着书回了藏书阁,却见北堂玺梵站在书架前,瞪着书架,也不晓得在瞪什么。 “王爷。”毕竟是人家的地头,总是要意思意思唤他一声。 北堂玺梵转头,看着阳宛苏,只是喉间一声沉闷的“嗯”,背手便要离开,阳宛苏却突然叫住他,“王爷,王爷的病可好了?” 北堂玺梵闻言脚下一顿,微微转头,眸中带着不解,只闷声道,“本王无病。” “可是某个人一直以为王爷得了病,一直很担心王爷。”阳宛苏觉得还是有必要说一声的,毕竟整天看书被人骚扰不是什么好事。 却见北堂玺梵脸上一动,眼神似乎微微泛了光,“你说谁?” “墨南。”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她在这府里,也就认识一个墨南。 “她说了想本王了?”北堂美人微微挑眉,前几日的乌龙他早就不放在心上了,他是什么人?他可是堂堂玺北王,就算他弄错了什么,也绝不是他的错,就算是他的错,也是因为身边的人害他判断错误。 他是王爷,有一百万个理由把自己的错误归咎到别人身上,比如墨南。 而这几日之所以避而不见,只是因为北堂美人在思考,思考自己失准的原因。想来想去,还是因为那只南瓜。 自从遇见这只南瓜,总觉得有些事情便开始乱了…… 比如她第一次唤他“北北”的时候,一股熟悉感便袭上了心头,对她的态度一开始便不似对他人。 比如她偷了自己东西时那得瑟的模样总是叫他气得牙痒; 比如她被自己威胁得死命找地儿缩的样子总是叫他心情畅快; 再比如她说“更喜欢北北”的时候,他心头的那股舒畅久久不散。 青铭说,他不该对她动心。 这便算是,动了心么? “前几日,她很生气地来找本王。”记忆中,除了上回他说话伤了她她发了一通脾气外,很少见她真的怒过。说想他,莫不是又要整日逼着他讨个“道歉”吧? 阳宛苏听着,却以为北堂玺梵担心墨南还在生气,便道,“王爷若是担心,不如送个小礼物给她,她应该很受用。” “小礼物?”这确实符合她的脾性,只是,他不觉得有什么她看得上眼的,除了吃的。 阳宛苏见北堂玺梵那一脸真的深思的模样,无奈,好人做到底,随口似的,“我记得先前和王爷同桌用膳,她不是说羡慕王爷有自己的专用碗筷么?倒不如送她一个专用饭碗得了。” ------------ 南瓜专用碗公 北堂玺梵闻言,盯着阳宛苏,一脸的纠结,“本王听起来怎么像是宠物的专享?”听说狗都只认自己的碗公。 “王爷不是当她像宠物一般养着么?”阳宛苏睨他一眼,至少在她看来,一日三餐喂得饱饱的,偶尔带她学习一下“技能”,遇着罗儿的那日不是也把人带出去遛了一圈么? “那只是因为她只受用那样的养法。”北堂玺梵正色道,简而言之,那只是为了迎合她所采取的怀柔政策,把人当宠物养,不是他的初衷。 阳宛苏闻言,微微垂眸,好吧,或许北堂玺梵真的不是故意把她当宠物养着,只是因为墨南的生活习性和动物差不多。 贪吃,贪睡,能懒则懒。 于是,翌日,当墨南等不到阿苏过府,正考虑着要不要等晚点和商儿她们凑成桌时,北堂玺梵出现了! 坐在饭桌前,凤眸轻抬,依旧的傲然,依旧的摄人心弦,墨南觉得心口就那么露了一拍。 “还不过来么?”北堂美人开口了,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啊~ 墨南立即咻的一下奔了过去,大眼亮亮地直看着北堂玺梵,显然很是惊喜,北堂玺梵眸底带了笑意,将旁边的盒子推到墨南的跟前。 “这是什么?”墨南看着那好看的盒子,看着北堂玺梵,眨眨眼。 北堂美人清咳一声,对着墨南笑得温雅,“送你的。” 墨南心下一喝,今天美人不太对劲呀…… 居然还送她东西?! 难道…… “美人,你还要我帮你偷什么吗?” 北堂玺梵听着她的话,脸上的表情一顿,同时眉角一抽,转眸无言睨她。 “我晓得你这几天身体不好,你说吧,我一定帮你偷到手。” “……” “这回一定不会像上次一样了。” “本王没想让你偷什么。”北堂玺梵好不容易稳定了一下情绪,这才温声开口,“而且本王身体很好。” “你不要硬撑着呀~讳疾忌医不是什么好事。”墨南犹自说着,“你前几天不也是因为病了才心情不好?你尽管说,我这回免费替你偷!” 说着,还咧起嘴笑得爽快。却不见北堂玺梵微微抽动的嘴角,抬眸,方才的温雅消失殆尽,直接伸手,一把捏住墨南粉嫩嫩的双颊,说得咬牙切齿,“本王说不用你偷就不用你偷,本王说没病就是没病,你再敢啰嗦一句试试。” 墨南那叫一个无辜啊,她友情大放送帮他偷东西还不要,居然又捏她!! 生病的人就是不可理喻! 那厮,北堂玺梵终于捏够那嫩嫩的粉颊,转头,唤了琮龙,“把这东西给本王扔了。” 墨南一听,连忙一把抢过盒子,说是她的礼物呢,怎么说扔就扔!这个美人脾气越来越怪了! 抱着盒子,冲琮龙龇着牙,跟小猫炸毛似的,叫北堂玺梵忍不住一阵好笑。 墨南侧到一边,打开盒子,却见里头放着一个制工精细的白玉碗,碗沿细滑,还碗底刻着精细的图案,墨南摸着那个碗,微微发愣。 北北以前也送过她一个专用碗公呢~北北那时候怎么说来着? “你就适合抱着一个南瓜专属碗公过日子。” 转头,墨南大眼汪汪地望着北堂玺梵,眼中那满满的感动呀~ 抱着那个碗公,墨南冲着北堂玺梵一拍胸口,豪气万千道,“美人!以后你想偷什么尽管开口,就算是你们那个皇帝的内裤我也帮你偷过来!!” 北堂玺梵听到她那个“举例”,很不客气地抽了,真是谢谢她了,他不需要东方奕泓的内裤。 “啊啊~我中午要用这个碗吃饭~”墨南喜滋滋地抱着碗公,白森森的小牙啃着白玉碗的碗沿,那动作孩子气十足,叫北堂玺梵忍不住又是一笑,却见那厮咬得起劲,嘴角一抹银丝顺着嘴角就要滑下,墨南连忙一吸,把口水吸回,粉嫩的舌尖轻轻舔过嘴角,无意识的动作,却要命地勾人。 北堂玺梵看着那动作,喉结轻动,连目光也变得微微深沉,正巧,下人端了饭菜上桌,这才将他的目光勉强转回,而墨南,依旧毫无意识,只是看着满桌的菜,一脸喜滋滋的模样,却见今天满桌的饭菜,唯独少了鱼。 这对于连续吃了一个多星期鱼宴的南瓜来说,简直就是解放!但是转念一想,目光望过北堂玺梵,又是一脸同情。 北堂玺梵被盯得一脸无奈,转头睨她,却听墨南唉唉道,“果然,生病了要忌口,不能吃鱼了对吧?” 北堂听着这话,嘴角又是一抽,差点忘了她墨南对自己认定的事有莫名的执着。 现在是咬定了他生病又不肯承认是吧。 眸光微转,北堂忽的勾起一抹邪笑,轻轻勾起墨南的下巴,吐气温细道,“看来你真是咬定本王有病在身了是吧。” 墨南眨眨眼,默认了。 “那么你我打个赌如何?本王传大夫入府,若是大夫诊定本王有病,本王便自动吃药,若是诊定无病,便让本王亲你一口如何?” 一双凤眸,合着那绝美的容貌,叫墨南一阵恍惚,但一想不能叫他唬住了,登时柳眉一横,点头应了。 北堂玺梵放开她,笑得很是邪乎。 半个时辰后,大夫为北堂玺梵把过脉,“王爷身体健壮,无病亦无痛。” 墨南听着那话,愣是傻傻地瞪着那大夫走远。 旁边的美人却是笑得甚欢,“乖乖的过来,让本王亲你一口。” 墨南一听,没等北堂玺梵有所动作,立即撒腿便跑,北堂玺梵剑眉一挑,起身便追了过去,琮龙几人原就在屋里看热闹,见着墨南逃跑的模样,当下便不客气地笑了起来。 于是,当天正午,几乎整个王府里的下人,包括过来过来准备和北堂玺梵谈事的青铭,都看到他们家王爷追着那位墨姑娘满王府地跑,一个憋着小脸使劲跑,一个在后头死命追。 北堂玺梵原本只是逗她玩,只是没想到,墨南那双小短腿,跑起来还挺快的…… 果然是个偷儿! 给读者的话: 呼呼,北堂美人总归也不属于迷糊派的。嘿嘿~群么个。ps:本文后面会入v的哈。 ------------ 又偷看本王洗澡 那一天,墨南很憋屈,小短腿跑得再快还是快不过人家的长腿,更别说北堂玺梵就是逗着她玩没施展轻功,被人一个箭步逮个干脆的时候,墨南捂着自己的嘴,一双大眼死命瞪着北堂玺梵,北堂玺梵勾着笑意,一把揽过她的肩膀,将人禁锢在怀中,低头,在那粉颊上便重重“啵”了一下。 光明正大地偷了香。 还笑得一脸得色。 如果说凤凰楼那次,是因为他意外偷袭直接傻住才没有躲开,那么这回,墨南就是把自己输了直接当祭品送到人的嘴里。 丢人! 太丢人了!! 北北要是知道她这么容易就被人占了便宜,肯定得掐死她。脱身术白学的么?防身术也白学的么?! 好吧,她是猪。 被美色迷惑了的猪。 当晚,墨南在日记本上写了大大的一个“猪”字,以此为惕! 至于北堂玺梵突然的调戏,墨南只能归咎于,这个人本来就很邪乎,而且还很随性所至!!说白了就是自以为是任性妄为! 这是墨南对美人的看法。 接下来的日子,美人算是回归了,阿苏却连续几日不见了人影,倒是青铭日日上门,见着墨南,脸色总不是很好看。 其实青铭也知道,墨南无辜,但是她越无辜,这事就越和她脱不了干系,尤其这几日,每回他向北堂提议,是时候将墨南送进宫去,北堂总是一再推脱。 “她的琴没练好,功课也还没学好。” “以她现下的脾性,进了宫只会坏事,那性子还需要再磨一磨。” “等她那小偷小摸的习惯改过来再进宫也不迟。” “单靠一张脸,还没学会玉妃的神韵,又如何叫那个人为她倾心?” 说到最后,青铭怒了,“她礼仪教养的学习早就上得了台面,王爷说这些,难道是不打算将她送进宫去了?” 北堂玺梵闻言,望着青铭,目光深沉,深邃的眸中隐着点点纠缠,半晌,才沉声道,“本王只说时候未到,你又何时变得这般急躁?” 青铭闻言一堵,难道他可以说,是因为害怕王爷你陷下去了么? 骄傲如他,哪里会承认。 绷着脸色,青铭朝他行了一礼,而后直接转身离开,大步走出书房院门,经过一处园子,却不料树上突然跳下一人,直把他吓了一跳,待看清何人,青铭脸色更糟。 “青铭你脸色看起来不好哦~”墨南看着青铭,这会儿眼神倒是不错。 “哼。”青铭朝她哼了一声,那还不是拜你所赐。 墨南被他哼得莫名所以,看着他来的方向,忽然苦口婆心似的,“你是不是跟美人吵架啦?哎,美人老是这样,你就别跟他计较了,我都从来不跟他计较。” “哼。”青铭依旧冷哼,还不计较?当初是谁天天追着人屁股后要求王爷道歉来着? 不想再和她瞎贫,抬脚就要离开,猛的脚步一顿,青铭眉头一紧,脸色忽的有些凝重,转头,看着墨南,半晌,却幽幽问她,“墨姑娘,你想见识一下皇宫是何等模样吗?” 既然一心要为王爷谋得帝位,有些事情,总是要他来做黑脸。 “皇宫,跟故宫一样么?”墨南眨着大眼问他,心说如果一样就算了,故宫她早就逛腻了。 “故宫?”青铭微微一讷,还是稍稍引诱道,“青某不晓得你所说的故宫是何处,不过青某可以肯定的是,放眼天下,还没有哪一处地方比得上轩辕皇宫的富丽堂皇……”顿了顿,又补充道,“宫中美食,也是数之不尽。” 墨南听着他最后补充的那句,大眼睛当即泛光,皇宫呢,那可是最最富丽堂皇的地方,那个御膳房肯定也有好多普通老百姓吃不到的珍品呢~ “恩……身为一代神偷,要是连皇宫都没偷过一回那确实是说不过去的。”墨南一派正经地说着,眼角瞟一眼青铭,“你带我去?” “对,不过这事若是叫王爷知道了,你也别想再去了。” “那就不让他知道呗。”墨南应得十分爽快,青铭等的就是她这一句。 “后日正巧是朝宴,届时朝中各大臣都会参加,王爷身为朝首自然会早早出席,等王爷离开,我便来接你。” “恩恩!”墨南重重点头,纯澈的大眼满是信任,看得青铭一阵闪躲,瞒着王爷将她带到那个人的面前,实属迫于无奈,办大事者,不拘小节。 只是,看着这亮澄澄的眼神,心里罪恶感那叫一个重…… 是夜,墨南翻上床,拿笔就要写日记,才写了两个字,水便断了。 抽出笔芯,果然是没水了,墨南有些郁闷。 翻身下床,抓了另一边桌案的毛笔,对着日记本瞪了半晌,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她不会写毛笔字啊啊啊~~~ 抓狂地将毛笔扔到一边,对着日记本叹了半晌,只能呼的一下吹熄烛火,睡觉! 半个时辰后,明亮的月光下,王府的花园处,一个娇小的人影百无聊赖地踱着步子,身上随意裹着一件外套,头发是洗后的微卷,墨南吸吸鼻子,漫无目的地散着步。 本来,她确实是打算睡觉的。 可是,她就是睡不着。 没写日记,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心里不踏实,就睡不着觉,睡不着觉,就想散步。 不知踱过了哪处园子,忽见月光下,一处湖面闪烁着月圆的倒影,温馨的暖色在湖水中显得异样的清寒。 忽然,湖中波纹荡漾,月亮的影子被波纹推动着残缺不齐,顺着水纹荡漾的位置,墨南转过脑袋。 目光登时直了。 月光柔波之下,一头被水沾湿的黑发紧紧贴着光洁而好看的背部,微微泛着月牙白的肌肤还沾着点点水珠,滑过那结实的背,落入水中,引人遐思……白皙而结实的肩部微微侧过,带着发丝轻动,美人妖冶魅惑的容颜叫月光灿然失色。 傻愣愣地盯着湖中的出水芙蓉,嘴巴微张着,口水便哗啦啦地开始向嘴角淹没。 “吸~” 湖中的人闻着声响,冷寒的目光转过,在看到湖边呆站着的某只南瓜时,唇角禁不住勾起一抹邪笑。 猛的从湖面旋出,长臂一伸,叫人眼接不暇的一个旋身,一件红衣便轻巧地搭在了身上,脚下一动,待墨南看清时,只见,月光下,一抹血红妖艳立于眼前。 墨南直接傻了。 红衣美人勾唇轻笑,看着墨南,眸中点点笑侃,“你又偷看本王洗澡。” 给读者的话: 呼呼,今天忽然没了网,好在及时来了,送上一更,稍稍晚了些~群抱抱!! ------------ 再见东方奕泓1 又,又是什么意思,墨南柳眉揪起,这简直是太污蔑了,她什么时候偷看过他洗澡了,还“又”?! 她明明就只偷看了这一次而已! “本王清誉已毁,你说如何是好?”北堂玺梵忽然黯了黯目光,微微侧过身子,眼角瞄着墨南,百般的纠结的模样,让墨南以为自己是不是抢了他的什么宝贝。 再说,美人你哪里清誉被毁?她就干干看了一个背影而已! 难不成还要叫她负责?? 脑袋难得转了几转,墨南看着北堂美人,忽然目光一直,迷蒙似的,“我梦游,我在梦游,这是游到哪了呀?……” 墨南说着,趁着北堂玺梵发怔之际,默默转身就要离开,突然,后衣领猛的一紧,北堂美人阴测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这是想摸鱼打浑?恩?” 墨南听着这声音,脖颈处顿时一阵战栗,颈处一缩,连忙使出一招金蝉脱壳,等北堂玺梵反应过来,手里只剩下一件外套,而那只南瓜,早就撒腿跑了。 嘴角微微抽动,北堂玺梵瞪着墨南跑走的方向,揪着那件外套,半晌,还是哼哼一声,将外套收起,又想起她说自己梦游那迷糊样,嘴角忍不住扬起笑意,连带着眸底也染了一层光亮。 今晚就先放过她吧。 反正,来日方长。 北堂是这样想的,来日方长,这只南瓜,总会一直待在他的身边,却没想到不过两日光景,一切开始偏移了轨道。 第三日,宫廷盛宴,出门的时候,北堂玺梵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预感,眼皮跳动不停,当然,不排除因为近来某只南瓜让他面部肌肉不断抽搐而产生混乱的原因。 近午,北堂前脚一出门,墨南后脚就借口溜出了王府,没错,今天就是她和青铭约好进宫的日子。上了官轿,墨南摸出一包糕点开始啃。 青铭坐在旁边,看着糕点屑不断落在自己的官服上,眼角微微抽动,伸手,轻轻挥开那些糕点屑,往旁边躲了躲。 墨南啃得起劲,好不容易啃完一包,却不晓得又从哪里变出一包瓜子,问青铭,“吃不?” 青铭一脸纠结地摇摇脑袋,难道她打算在他的轿子里嗑瓜子? 对于这个问题,墨南用行动告诉你,是的。 看着那瓜子壳落在干净的官轿内,青铭心口一抽一抽的,一路上不断安慰自己,就快了,只要把人丢给那个人,他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这皇宫的路,以前怎么就没觉得这么远呢~ 他轿子里的瓜子壳还在不断增加呀~~ 好不容易,待轿子停下,听到轿外的侍童说,“大人,到了。” 青铭顿时有种解放的感觉,连忙下了轿子,而某只南瓜则是优哉游哉地提着一包瓜子从轿子里走了出来,四周瞧了瞧,完全是一副参观的模样,也不想想她这可是“偷渡”啊“偷渡”!! 另一边又走来一顶官轿,青铭连忙按住墨南的脑袋,将人一把塞回轿子里去。 那边官轿落地,上官傜卿从轿中缓缓走出,目光微微转过青铭,青铭吩咐侍童看紧人,便朝着上官傜卿走了过去。 “下官见过上官大人。”青铭朝着上官傜卿微微行礼,上官傜卿见着来人,嘴角勾起一抹一丝不明的笑意,反手拱礼,“青大人太客气,朝中谁人不知吏部尚书如今收押在狱,如今整个吏部都由青大人代掌,青大人接任乃是众望所归。” 青铭闻言,只是温雅而笑,不露声色,不久前吏部尚书被朝中某位要员指出其收受贿赂,买卖官阶,更有账本和名册为据,东方奕泓当下盛怒,将人打入天牢待审,如今吏部已由他代掌。 而那账本和名单,自然是北堂玺梵提供的,一道路障,轻而易举。 两人又笑着套了几句官腔,这又相携一道而走,官场上,总是这般,明明彼此对立,却总要摆上虚浮的假面,彼此客套,彼此相携。 青铭转头,用眼神示意侍童将人看好,这才跟着上官傜卿一道前往宫宴。 侍童看着自家大人走远,自然晓得该怎么做,大人今天特意交代了,这姑娘可是个重要人物,就算丢了他自个儿也不能把人丢了。 脸上挂着笑,侍童在轿前恭敬道,“姑娘,请姑娘在轿中耐心等待,我家大人不久就会回来接姑娘。” “……” 轿内毫无声响,侍童只好又唤了几声,“姑娘。” “姑娘?” 唤了几声,里头却依旧毫无动静,侍童额头冷汗直冒,轻轻掀开轿帘,却见轿中,除了满当当的瓜子壳,哪还有那位姑娘的影子?!! 天呀~人哪去了?! 小侍童看着空空如也的轿子,一脸哭丧,这人丢了,大人回来非把他杀了不可。 另一边,宫宴后庭处,一帮子宫人忙着宫宴的酒菜,墨南在忙碌的宫人中偷偷摸了一个酒壶,躲到一处,就着壶口便喝了一口,当即满口甘甜,满足地咂了一口,大眼眨眨,看了看手上的酒壶,这味道和上回在阳府喝的桂花酒好像,挺好喝的。 原本不过是偷点酒解渴,没想到偷到好东西了。 墨南嘿嘿笑着,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蹲着,三两下便将那壶桂花酒喝了见底,轻轻打了个酒嗝,缩在角落,揉揉眼睛,不多时竟直接睡着了。 等到墨南被周围的吵杂声吵醒时,已不知过了几个时辰。 揉揉眼,墨南看看周围,终于想起今天跟青铭进宫的目的,趁着宫人们不注意,迅速溜走…… 宫宴结束,东方奕泓径自回宫,经过寝宫前的一处花园,见着满地绿茵,挥手命宫人退去,独自散步园中,经过一棵树下,却听树上忽的传来一点声动,剑眉当即横过,东方奕泓沉声问,“什么人?” 树上一阵窸窣声响,东方奕泓掌中凝气,冷眼盯着那树叶茂密之处,却见树上迅速滑下了一个嫩青色的身影,躲在树后,半晌,才慢吞吞地探出一个脑袋…… ------------ 再见东方奕泓2 从树后慢吞吞探出来的脑瓜,娇俏可爱的脸上,透着熟悉的纯澈气息,明透的大眼,小心翼翼似的朝他探出脑袋,动物一般可爱的表情,叫东方奕泓当下怔在了原地。 小小的身子隐在树后,只露出一张脸蛋,只是这样,便足以叫他抽空了所有的思考。 那张脸,那灵澈动人的眼神,明明就是那个人,他曾经日思夜想的那个女子,他曾经想着,如果有一天她出现在他的梦中,大概便是这样依旧灵巧俏气的模样,看着他,嘴角含笑。 只是,这是梦么? 若不是,她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薄唇轻颤,那个心心念念的名字还未呼出口,却见树后的女子忽然眼眸泛光,猛的从树后跳出来,双手纠成了拳头,一脸纠结似的,急急地问,“那个厕所,厕所在哪?” 东方奕泓闻言,有些愣不过神来。 “厕所?” “就是洗手间!啊啊……就是茅厕!!”墨南有些抓狂似的,对着他,一脸焦急的模样,“好急,好急,茅厕在哪呀?” 东方奕泓总算是听懂了,讷讷指着前不远,“朕的寝宫就在不远,你……” “快带我去呀!!快点!快!!”墨南也不管他说的什么“朕”不“朕”的,一把拉住东方奕泓便要他带她去,先前一壶桂花酒下肚还没什么感觉,怎么知道一觉睡醒,尿意便来了,又找不到青铭,又不能找人问,还要躲着那些宫人护卫,简直快把她给憋死了!! 这皇宫里怎么连一间厕所都看不到?!! 方才本来是豁出去了才下树,心说怎么也要让人先让她上厕所才行,没想到居然叫她碰到一个熟人(其实只是见过那么一面,而且那时候你还带着面具,人家根本不认识你。) 东方奕泓很被动地,将人一路带入了宫殿,总管太监迎上来正要说什么,但见着皇上身边的墨南,当即瞪大了眼忘了怎么说话,墨南也没注意这宫里宫女太监那怪异的表情,急急跟着东方奕泓进了一处宫殿。 不管什么事都让她先解决了生理需要再说! 坐在气派的豪华套间……墨南只觉得一阵畅快,小心思终于转到这豪华非常的“茅房”,心说皇宫的茅房就是不一样,独立包间不止,旁边还细心地摆上了几株香草,四周挂着布幔珠帘,整一个环境宽敞而高贵。 美人家的厕所都没这气派。 墨南如是总结着,洗了手,走了出去,东方奕泓竟然在门外等着她,见着她,目光倾动,紫眸之下,说不出的神色,和上回在阳府见到他的时候,似乎有了一点不同,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也算帮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心下决定将两人在阳府闹过的不愉快统统抛掉,扬起笑脸,正准备跟他道声谢。 却见他突然一个箭步上前,墨南还未开口,整个人却猝不及防地落入一个宽实的怀抱之中。 被人突然紧紧地抱住,墨南顿时愣了一愣,却听耳际,那人低颤着声音,似乎满掩着激动与感动,在她耳边低唤,“玉儿……玉儿……” 墨南听着一阵莫名,却不料那人越抱越紧,紧得叫她微微喘不过气来。 东方奕泓觉得自己就如身处梦中,看到她拉着自己那焦急的模样,忘了言语,忘了如何反应,直到她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那灿烂的笑脸依旧在眼前,这才终于相信了真实。 他的玉儿,真的在…… 他的玉儿,回来了。 “玉儿,朕有多想你……玉儿……”紧紧抱着怀中的人,紧得似要把人镶进自己的骨子里,紧得叫墨南几近窒息。 她想说,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呀~ 她想说,你丫其实是故意报仇的吧。 她想说!再不放开她她就要没气了…… 好不容易,等那人终于“良心”发现放开她,墨南立马迅速溜到一边,呼吸着大口大口的新鲜空气,瞪着东方奕泓,炸毛道,“你想把人给勒死呀?!” “玉儿?你怎么样了?是不是朕勒疼你了?”东方奕泓俊眉轻皱,脸上满当当的关切之色,墨南下意识应他,“疼!疼死了!” “玉儿,快叫朕看看。”东方奕泓说着,又要过来,墨南见着连忙一闪,和东方奕泓拉开一点距离,揪着柳眉,警惕道,“你,你先别过来。” “玉儿,你怎么了?” “到底谁是玉儿啊?!”墨南终于忍不住一声叫嚷,直把东方奕泓愣在原地,望着墨南,口中依旧怔怔念着,“你是玉儿,朕的玉儿……” “你是不是认错人啦?我不是什么玉儿,我是墨南,南瓜的南。” “墨南?不会的,你分明就是朕的玉儿……”东方奕泓说着又要上前,墨南连忙往边上一躲,“你别再过来了,再过来我踢你!” “玉儿,你总是这样调皮。”东方奕泓似是想起什么,看着墨南,眸中满带着宠溺,墨南看着他脸上的笑,只想吐血,“噗~大哥~你有病吧?”前几天不还正常得很嘛~ 东方奕泓听着她这话,微微皱了皱眉,眸中透着点点哀思,“玉儿……你果然还怨朕么?” “得~”墨南连忙摆了手势,就此打住吧,“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上完厕所了,先走了啊。” 东方奕泓听她说要走,脸色蓦地一变,长臂一伸,直接拽住她的手腕,将人整个拉回自己怀中,“不许走!朕再不许你离开朕!” 墨南觉得自己真要吐血了,这人绝对病得不轻!! 使劲挣着,见他完全没有松开的迹象,墨南突然不动了,就在东方奕泓以为她终于安定下来时,腰部猛的一痛,墨南一个手肘不客气的撞开东方奕泓,小小的身子当即迅速滑开安全范围内,一脸警惕地瞪着东方奕泓,“我告诉你,你再敢动我,我就叫北北了!!(句式参考:你再敢xx,我就报警了!)” 在墨南的意识里,警察还比不上北北。 ------------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东方奕泓听着她那声“北北”,心上蓦地一怔,看着墨南,眼前总算是有了几分清明。 “你说,叫北北?”应该不是他所知道的那个北北吧? “对!就是北北!”墨南哼哼一声。 那头,那位总管太监一直听着这边的声响,见着这状况不对,这才连忙跑了进来,看看自家主子的脸色,又看了墨南半晌,终于还是对东方奕泓开口,“皇上,依奴才看,这位恐怕不是玉妃娘娘,只不过是长相相似罢了。” 墨南一听这话,顿时一脸感动地看着这面容慈蔼的总管太监,心叹着总算是遇到一个靠谱的人啦~ 对于这种靠谱的人,墨南第一个反应就是直奔过去,抱住老公公的手臂,直唉呜,“你这话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你快跟这位……额,你刚刚叫他什么来着?” “皇上。”老太监笑眯着眼看着这个和玉妃娘娘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小姑娘,心头便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却见那灵澈的大眼眨巴眨巴,依旧是抱着人手臂的姿势,微微转头,看了看东方奕泓,再看看自己,祥图对她点了点头表示确定。 墨南看着眼前的老公公,心里溜过了几道弯弯,指着东方奕泓道,“原来你就是比美人还高一阶的贵族呀?” 终极大款呀!! 如果说美人是一个超级大款,那么这个皇帝,就是一个终极大款嘛!! “嘿嘿~”墨南转头,突然对着东方奕泓嘿嘿笑了笑,东方奕泓见着她的笑脸,嘴角也忍不住跟着牵起一笑,却见墨南猛地收起笑脸,脚下一转,撒开脚步转身便往门口跑,东方奕泓脸上的笑顿时一僵。 祥图公公见着原本还好好的人,怎么这么丫撒腿就跑了呢? “快!快把人拦住!!”祥图见着东方奕泓的脸色,连忙命人将人拦住,门口几个护卫听着,立即上前,伸手就要将人拦下,却见墨南身如游蛇,明明就要抓住了,可是一溜手,又叫她给滑开了。 护卫长闻讯赶来,见着这情况,卯起劲就要来抓人,却听东方奕泓厉声而道,“不许伤她。” 护卫长听着,手上一顿,却叫墨南钻了空,溜出了宫门,转头,脸上带着得意的笑,突然手上一扬,几条腰带飘上了天。 众侍卫见着那些腰带飘落,纷纷慌也似的低头,提住自己的裤头,祥图公公同样下意识地连忙提住了自己的裤子,好在,这腰带还在。 可是,咦?他的腰牌呢?! 当北堂玺梵走到凤翔宫外时,就见墨南憋着小脸跑了出来,身后还有一帮衣裳凌乱的侍卫紧紧追着。 看来是干了好事啊…… 北堂觉得头又痛了,方才青铭的侍童在他耳边悄悄细语的时候,他便晓得有事,追问之下,才知道青铭竟然是瞒着他把人带进了宫,而且现在还把人给弄丢了!! 这招先斩后奏确实做得干脆。 再说墨南见着北堂,当即脸上一喜,一溜溜到北堂的身后,抱着北堂的胳膊叫道,“美人救我!!” 众侍卫将两人团团围住,本来很带气势,可惜那衣裳颓拉的,气势也变成了弱势。 东方奕泓从护卫圈外走了进来,见着北堂,脸上微微讶异,再见着墨南抱着他的胳膊,目光登时一沉。 “玉儿,快放开玺北王爷。” “啊啊!你才玉儿,你全家都是玉儿!”身边有了人,墨南的底气显然足了一些,抓狂似的嚷,却见北堂玺梵的目光横过墨南――本王说过不准再用这种带携全家人的说法吧。 墨南大眼眨巴――非常时期非常句式。 “皇上,是不是先让这些人退下?”北堂玺梵忽然冷眼睨过这周围的侍卫军,眸中却是不屑一顾,东方奕泓沉着脸色,挥手命众人退开,见着墨南和北堂明显相熟的模样,心下便又是几分清明。 “玺北王爷,是不是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东方奕泓的目光落在墨南的脸上,明显深沉,墨南听着,往北堂的身后微微一缩,北堂玺梵看着她的小动作,眉头一挑,“本王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墨南眨眨眼,看了看两人,突然摆起脸色,“我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伸手,突然甩出一块紫玉佩,对着北堂玺梵,明显质问,“这个,明明我上回送给你了,为什么又在他身上了?” 北堂玺梵看着那块第二次被她顺来的玉佩,嘴角习惯性地抽了。 她还真敢…… 还在人跟前大大方方摆出来了…… 东方奕泓见着那玉佩,脸色微变,摸了摸自己的腰间,紫隆玉佩不见了。 敢情方才她是因为偷了他的玉佩才跑的? 她说上回?上回紫隆玉丢失,又失而复返,再看墨南,方才因为见着那张脸太激动,竟也没注意,她的声音,那双眼睛,不正是那个阳二小姐…… “阳宛苏?”东方奕泓看着墨南,脸色微显凝重,墨南听见阿苏的名字,脸上微微一讷,终于想起自己还干过那么一件事,又缩了缩身子,整个人直接躲在北堂玺梵的身后,探着脑袋,眼神飘飘,“不是,我不是阿苏。” 东方奕泓看着墨南,目光之中转了几遍深沉,忽而,又恢复那一滩柔情,“不管你是谁,朕都认定你是朕的玉儿。” 墨南听着这话,直接愣傻了。 北堂玺梵犹自盯着东方,默声不语,而后头赶到的青铭,听着东方奕泓这一声,心上暗暗得乐,挂着温润的笑意,走上前去。 却见,一直闷声不语的北堂美人,忽然勾起一笑,伸手,将墨南整个拽到自己的跟前,望着东方奕泓,悠然而道,“皇上,请恕微臣失礼,这名女子,她不仅不是玉妃娘娘,而且,还是本王即将纳入的新妃。” 看着众人瞬间呆怔的表情,北堂美人眸中笑意愈浓,一手环住墨南的腰身,对着明显呆怔的墨南,倾身,宣誓一般,轻轻吻住那瓣樱唇。 给读者的话: 咳咳,这下不是南瓜给了什么东方见面礼,而是北堂给了东方什么见面礼。话说偶考试还有一周才结束,所以…… ------------ 阿猫阿狗都是新妃 又是气息相绕的感觉,墨南看着近在眼前的美人,傻了。 轻柔的吻,却叫墨南莫名又乱了气息,连胸口处都是热热的,和北北也没试过这样亲密的距离,这种气息相绕的距离…… 见着墨南那傻愣愣的模样,北堂先前因为青铭自作主张将人带进宫的气闷感顿时一扫而空,嘴角笑意更深,眼角的余光瞥过东方奕泓那甚为难看的脸色,眸底闪过一线冷然。 却见墨南终于愣过神来,看着北堂玺梵“啊啊……”叫,第几次了,这都是第几次了,今日不炸毛更待何时?! 北堂玺梵和旁边的青铭听着这“前奏”,脸色当下一变,墨南还没开始炸毛,便被北堂和青铭同时捂住了嘴,未出口的话,又被迫化成了“唔唔”声。 这便是先见之明,也是和墨南相处过后的经验总得。 “你们这是做什么?”东方奕泓看着这两人方才的动作,微微皱眉,青铭闻言,连忙放开墨南,北堂看着墨南那可怜兮兮的眼神,这才勉强松开手,却不料墨南猛的伸手,抓过北堂那只手,张嘴便咬。 手背的刺痛感叫他微微皱眉,但看墨南那恨得牙痒痒的模样,心上一软,便由她吧。 要咬便咬吧。 墨南见北堂那毫不挣扎的模样,只是纠着漂亮的眉头犹自忍着,好看的凤眸望着墨南,竟似楚楚可怜,墨南见着,顿时牙关一松,咬不下去了。 看他这模样,好似她欺负他似的…… 明明是她被欺负了,报复个人还报复不下手。 小脸一垮,墨南万分委屈地丢开北堂的手,跑到一旁的角落,蹲下,戳洞洞! 东方奕泓看着墨南的举动,脸上恍恍惚惚,倒有些看不真实,但见她那小背影委屈似的,正要过去,却被北堂玺梵挡在跟前,随意似的宣告,“皇上,她叫墨南,并非上官伶玉。” 东方奕泓听着这名字,心上一痛,方才她也是这么说的,可是他何尝想要去相信…… 那个人不是玉儿,却有着玉儿一般的神韵,叫他怎么分得清。 转头,对着北堂玺梵,目光中却是冷硬,“朕记得,玺北王和兵部尚书之女早有婚约。”言下之意,你既然早有婚约,这个即将纳入的“新妃”又是怎么回事? 北堂看着东方奕泓,正要开口,却见某个本来去戳洞洞的人不知怎的又气呼呼地跑了回来,手上抓着一根树枝,问他,“你刚刚说,新妃又是什么意思?谁是你新妃?阿猫阿狗都是你的新妃!” 北堂玺梵闻言,意外挑眉,心说她这回怎倒反应得挺快?但见东方奕泓听着墨南的话,脸上似乎颇有怀疑,凤眸微转,北堂突然叹了口气。 “南儿。”北堂玺梵这样唤她,眼神忽的有些哀怨,墨南怎么觉得这眼神那么眼熟呀……(请参考章节“本王很伤心”中美人要哄墨南回家时的场景。) “南儿难道忘了前晚之事?” 墨南眼皮跳了跳,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吧?是什么事? “前晚,你在湖边对本王所做之事,难道不需负责么?” 前晚?湖边? 墨南脑中蓦地出现一幅月夜美人出浴图,那精致光裸的背部,那水珠滑落的迤逦……脸色蓦地涨红,瞪着北堂玺梵,有些结巴,“前、前晚我梦游……梦游不是……” 北堂玺梵闻言,也不说话,只是略显哀怨地望着她,墨南似乎又看见北堂玺梵那晚侧着身子,万般纠结似的对自己说,“本王清誉已毁,你说如何是好?” 北北呀~(语气参考:妈妈呀~) 不就是不小心,偷偷看到他没穿衣服的样子嘛,谁叫他大半夜跑湖边洗澡了,身为王爷,也不晓得环保,还露天洗澡。 “南儿……” “啊啊~”墨南又开始炸毛了,“不就是看到你没穿衣服嘛!不就是看到你洗澡了嘛,我又没怎么你了,你一个大男人难道还指望着闺誉破损了?那你刚刚还没经过我同意亲我了呢!也该扯平了吧?!” 呼哧一口气说完,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的青铭和东方奕泓,以及后头的祥图因她这番话而完全呆怔的模样。 北堂玺梵听着嘴角笑意渐深,却听东方奕泓缓和过来,颇为严肃似的主持“公道”,“既是照她的说法,你也无需非要娶她不可。” 北堂玺梵闻言,凤眸微微转过东方,随意闲然,“正如南儿方才所说,本王亲了她,即便她不愿对本王负责,本王也定会对她负责。”顿了顿,清然的目光忽的扫过众人,丢下一道惊雷,“更何况,本王早已碰过了南儿的身子。” 墨南听着北堂这句,直接傻了眼,看着北堂玺梵,完全是看外星人的眼神。 东方奕泓闻言,脸色蓦地沉痛,连呼吸也显得沉重起来,转头,看着明显被雷得反应不过来的墨南,略微艰难地开口,语气阴重,“他碰过你了?” 墨南愣大了眼,看了看东方奕泓,再转头望向北堂玺梵,指着自己,“你碰过我了?” 北堂玺梵闻言,微微一笑,低头,在墨南的耳边,吐气酥如,“南儿难道忘了你我初次想见的情景?”说着,轻轻将墨南的爪子放在自己的手上,然后放到自己的胸前,墨南的脸色登时轰的一下,全红了。 初次见面的乌龙事件,墨南是绝对绝对不可能忘记的,那可是她一生的耻辱啊耻辱!! 而单看着墨南这般“羞红”的模样,东方奕泓便知晓了其中答案,他并不在乎北堂玺梵是否纳妃,他只是不希望,他所纳的妃子,竟是和玉儿长得一模一样之人。 这于他,便像生生将他凌迟一般的痛苦。 他要如何容忍,有着玉儿容貌的她,站在北堂的身旁?…… 拳头微微撺紧,东方奕泓的脸色很是沉痛,这样的感觉,自从玉儿离开之后便不再有过了……北堂玺梵冷眼看着东方奕泓的反应,伸手,拉过墨南,径自告辞转身。 ------------ 小丸子她同桌 青铭跟在两人身后,倒是有些讶异他竟然就这样放任他们离开? 倒是墨南,被北堂拉着走了几步,忽然挣开北堂的手,小步子跑到东方奕泓的跟前,把那块紫玉佩甩到他跟前,嘟哝道,“这个给你了,你别那么难受了。” 墨南说得很是大方,完全忘了那块玉佩是从人家身上摸走的,原本她是打算把玉给美人的,可是谁叫美人又把玉佩还给他了,看他那么沉痛的模样,她也不好意思夺人所好嘛~好歹她偶尔也是有点眼神劲的~ 东方奕泓看着墨南手上的玉佩,再看墨南那大眼忽闪忽闪地正望着自己,唇角微微扬起一笑,正要唤她,墨南却连忙打断,“打住!不准再叫我玉儿了,我叫墨南!你再叫错我名字,下回我还偷你。” 东方奕泓的眼神愣了愣,反应过来,还是顺着她道,“好,墨南,朕以后都会记得。”顿了顿,又道,“这块玉佩你若喜欢,就当朕送你的见面礼物,留着吧。” 从前,玉儿也喜欢这块玉佩,总是向他讨要,他当时也没给她,只因为这紫玉天下只有两人能戴,一是皇帝,二是皇后。 那时是为了保护她,却不想终究还是害她误解了。 墨南听着东方奕泓的话,倒是不客气,喜滋滋地将玉佩收起来,对着东方嘿嘿直笑,“哈哈,你真够意思,这个见面礼我喜欢~” 娇俏可人的脸上是灿烂的笑意,连带着那双大眼也微微眯起,东方奕泓只觉得心头一动,好像玉儿又在他的眼前,只是两人笑起来似乎有所不同,玉儿的笑容里更多的是腼腆可爱,而眼前的女子,大咧咧地笑,灿烂无比,却隐隐透着些傻气。 看着她,便忍不住想和她一起笑。 “南儿~”北堂玺梵在那边悠悠唤她,墨南跟他摆手再见,又噔噔噔跑到北堂的跟前,撅着小脸,“美人,你能不能别这么叫我,怪诡异的,我鸡皮疙瘩都起了。” “是么?让本王瞧瞧~”北堂玺梵哼哼一声,凤眸睨过,抓过她的手便要看,墨南也不含糊,立马给自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北堂玺梵哼笑一声,“真难看。” “那也是因为你叫的太诡异。”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走着,不见身后,东方奕泓的眸色愈发深沉,看着两人走远,祥图公公从后头走上前来,“皇上,那位若真是北王爷的准妃,皇上打算怎么办?” “即便北堂要娶,也不见得就真的娶得了。”东方奕泓淡淡说着,语气中意味深沉。祥图公公听着,只是默声不语,东方奕泓忽而又问,“上官应该还在宫中吧?” 祥图公公听说,立即点头,“上官大人这会儿应该还在水榭,奴才这就叫人给上官大人传个口信过去。” 东方点点头,脸色忽的有些疲累,转身,走回寝宫。 再说北堂玺梵一路拉着墨南的手,走到宫门,一把将人整个塞进马车,这才终于转头,看了看一直跟在身后的青铭,目光冷慑,一字一顿道,“青铭,没有下一次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却是透着警告,毕竟他对他还是看重的,只是青铭听得出,再有下次,便不是这么轻巧的一句话了。 看来这位爷,还真是对她动了心思。 从他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开始,他便知道,他再没想过将她作为棋子接近东方奕泓了。 不过这下也好,早些见了面也好……毕竟矛盾,总是需要激化的。 “把玉佩交给本王。”北堂玺梵对墨南伸手,墨南拽着自己的衣兜,“凭什么给你,你都不要它了,再也不给你了。” “那东西要不得。” “怎么要不得?对了,你还没跟我说它干嘛又在他身上了?” “……”北堂玺梵总觉得她这问题开始有点那什么的趋势了。 “为嘛为嘛?” “……” “我是看你喜欢才送你的,你为嘛又不要它?” 得~看来又有打破砂锅的趋势了,不纠结出一个结果就不会罢休了。 “时辰不早,也该是时候吃晚饭了。”北堂忽的转移话题,这话题转得极有技术含量,但见墨南眼前一亮,眼巴巴地被美人牵着走了,“那咱们快回家吧,我好饿了~回家吃晚饭,晚饭。” 北堂玺梵看着她,满意一笑,看来这回不用把人打晕再求清静了,抬步上车,青铭尾随,北堂玺梵冷眼睨他,玉扇抵在青铭的胸前,“你还有事?” 青铭讪讪然,“轿子脏了。”被某人的瓜子壳弄脏了。 “可惜这车里没你的位置。”北堂冷哼一声,玉扇一推,直接将人推到车外,一点也不客气,青铭嘴角抽抽,这厮是在报复呢吧。 颇为无奈地转身,谁叫他自作主张呢~这种结果,早有预料……淡定就好~ 侍童赶紧命人将轿子抬过来,先前急着找人,也没把轿子收拾一番,北堂眼瞄见那轿子里的狼狈,显然是某个人的杰作,顿时心情大好~ 叫你随意带她进宫吧~ 叫你自作主张吧~ 看着北堂眼中那明显的幸灾乐祸,青铭顿时一阵郁闷,他这么处心积虑那都是为谁呀?! 恨恨地转身上轿,一轿一马车正要离开,却听后头一声疾呼,“慢!!” 青铭微微掀开轿帘,却见一个身影几步闪动,轻功提跃,径自挡在了马车的前方,看着来人,青铭微微挑眉,看来还是把人招来了。 来人正是上官傜卿,祥图公公传来口信后,他便急急往宫门的方向赶来,那个和玉儿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他是非见不可的。 马车猛的停下,北堂玺梵掀开车帘,一脸玩味似的看着来人。身后,墨南的脑袋探了出来,见着上官傜卿,眨眨眼,连忙缩到后头。 “小玉。”上官傜卿见着北堂身后的那颗脑袋,心上一颤,便急急唤出声来,墨南听着这个称呼,直想吐血,丫丫的,真当她是樱桃小丸子她同桌啦?! 给读者的话: 咳咳,虐是因为矛盾的产生,矛盾则是高潮的所在,但是偶和大家一样,只希望南瓜和美人都笑到最后。群么么 ------------ 还真喜欢二 “我不是小玉!!什么玉都不是~~”探出脑袋,冲着上官傜卿便是一阵叫嚷,末了,又忍不住一声嘟哝,“干嘛一个两个都把我认错了,这皇宫太没劲了。” 北堂玺梵听着她的嘟哝,心上一阵好笑,但见上官傜卿直直瞪着车里的模样,似乎想要直接拉人,想了想,还是走下车来,顺带着将某只南瓜也拎了下来。 “小玉。”上官傜卿看着眼前的女子,相貌,身段,与小玉丝毫不差,那一晚,在尚书府见到的偷儿,确实便是她没错。 “第二美人,我不是那什么玉呐。”墨南觉得很无力,今天都听了几回叫玉儿的,玉儿,小玉,玉妃…… 玉妃,应该是皇帝的妃子吧,那眼前这个叫“小玉”的又是什么人? 扯了扯北堂的衣袖,墨南问,“美人,他又是干嘛的?” 北堂转头,睨她一眼,淡淡解释道,“上官傜卿,也就是玉妃娘娘,上官伶玉的哥哥。” 墨南听着,哦了一声,讷讷念着,“原来是哥哥呀。” 这一声“哥哥”,直叫上官傜卿心里的一根弦崩了,眼眸闪过激动,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拉住墨南的手,好看的薄唇轻轻颤动着,看得墨南一阵凌乱。 看来今天是不宜出门,一出门,一个个都疯了。 墨南从来也没觉得自己的魅力有多大呀~ 魅力太大也不好…… “小玉,再叫一声。”上官傜卿抓着墨南的手,一脸的激动,墨南手上微微吃痛,连忙道,“哥哥,大哥,你松开,疼疼……” 北北说,她这人全身上下最金贵的东西莫过于她这双手和那双眼了。 这双手可不是用来折腾的。 上官傜卿见她柳眉揪起,手上这才微微松了松,却依旧不肯放开,目光紧紧地看着眼前的墨南,似乎要把她整个都镶进眼睛里去,伸出手,颤颤巍巍,墨南的大眼转啊转,转过北堂,又转过那只朝自己脸上伸来的手,看着看着…… 就在那双手要触到她的脸时,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握住上官傜卿的手,墨南还未抬头,肩上忽的一沉,整个人便被带进怀中,抬头,美人依旧一脸随淡风雅。 “上官大人,是不是看清楚了?她并非玉妃娘娘。”北堂玺梵看着上官傜卿,眼中是墨南看不分明的神色,应该说,美人看着这些人的眼神,都是不分明的,叫人琢磨不透。 上官傜卿看着北堂玺梵的动作,怔了怔,看着墨南问,“她是谁?” “墨南,本王即将要纳的妃子。”说着,脸上似笑非笑,朝着怀中微微发怔的墨南,随意道,“南儿,还不跟上官大人打声招呼?” 墨南听着这呼唤,抬头,白了他一眼。 北堂玺梵看着她不留情面地丢白眼,眼角微微抽动,堂堂玺北王,是谁都能对他丢白眼的?! “南儿。”北堂玺梵眼角抽得厉害,嘴角的笑容却是愈加的灿烂,揽着墨南的肩头,微微用力,好听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钻出来的,“本王说了多少次,别见着人便喊哥哥,上官大人是要误会的。” 墨南肩头越发的沉重,扭头瞪他,瞪他。 谁叫哥哥了?是你自己说是他是哥哥来的,你以为谁都能让她叫哥哥啊…… 大眼瞪凤眼,然后,大眼很没骨气地妥协了。 “上官大人,你好啊~”摆起笑脸,墨南笑得很是可喜,看上官傜卿那模样,哪还有在阳府看到的那股气死人的劲头,“上官大人,你还没吃晚饭吧?我也还没吃哦。时候不早,咱们还是快点回家吃饭吧,就这样我们先走了哈,再联系再联系。” 一口气说完,没等上官反应过来,墨南推着北堂玺梵就要上车,她那是懒得说他了,那么想妹妹,不会回家呀~ 北堂见她那一副赶着回家吃饭的劲,心上一阵好笑,正要上车,却听身后,上官傜卿似是终于冷静了下来,问道,“前不久吏部尚书府上遭窃,那名西瓜大盗,可是她?” 轻描淡写的问话,却透着一点威胁的意味。 闻言,墨南脑袋抖了抖,对于这个“西瓜”的称号很不感冒。 那是南瓜呀南瓜!! 北堂玺梵则是转头,脸上似笑非笑,“上官大人以为?” “是与不是,上官自会彻查明白。”上官傜卿最后看一眼墨南,半晌,终于转身离开,却听墨南在身后又冲他叫了一句,“上官大人~你一定是眼花了!赶紧去配眼镜!” 上官傜卿再次回头,看着墨南那一脸的无辜劲,脸色微显凝重,那晚,他确定没看错人……小玉的容貌,他又怎么可能认错,若那晚当真是她,尚书府失窃一事也定然和玺北王脱不了干系……只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眼镜…… 那是何物? 理不出个所以然,上官傜卿再不看她,转身走远。 见人走远,北堂这才转头看墨南,问她,“眼镜又是何物?” “眼镜就是眼镜。”墨南冲他眨眨眼。 “那你叫第二美人又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是第一美人,他是第二。”墨南讷讷地应他,大眼眨巴得很是真诚,北堂玺梵听着,嘴角抽抽,第一美人,他该说听到这称谓很感动吗? “你还真喜欢二啊。”一个“阳二”,这会儿又来一个“第二”。 墨南听着北堂的话,愣了愣,蓦地鼓起脸来,不满地叫道,“不带你这么侮辱人的?!”说着,重重哼了一声,爬上车去。 北堂美人则是一愣,一脸纳闷地转头,询问青铭,他说了什么么?哪里侮辱她了? 青铭同样摇头,表示不解。 两人不知道的是,二,在现代那是头脑简单,行为愚蠢的意思。 虽然墨南的脑袋说不上聪明,行为也说不上利落……可是,也不带这样子说她二的呀!! 于是,第一次皇宫之行,没捞到宝贝没尝到御膳,反倒是莫名奇妙的事情一连接一连,是了,墨南到最后也没问清楚,即将纳入府的妃子又是怎么回事?! 给读者的话: 又抓到熟面孔了,呼呼,爱,蚊子。还有好多姐妹,大家群抱抱~ ------------ 那个叫玉儿的 “我和那个叫玉儿的,长得很像么?” “……” “皇上好像很喜欢那个叫玉儿的哦~” “……” “美人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食不言。”北堂睨她一眼,伸手随意将一块烧鹅放进墨南的专用碗公,墨南连忙动筷,把鹅肉一把塞进嘴里,嚼得滋滋有味,无视北堂那句“食不言”,又问,“那你到底有没有见过那个叫玉儿的?” “这个么……”北堂再睨她一眼,眸角带笑,意味深长,“说不定本王有没有见过。” 墨南听着这话,愣了,“那你到底是见没见过啊?” 见北堂玺梵睨眼不语,墨南又转头问琮龙,“琮龙,你有没有见过?” 琮龙闻言,猛地一怔,看着墨南的脸,那熟悉的眼眸,叫他微微愣神。 墨南眨眨眼,朝着琮龙摆摆手,“喂~~”回神呐~ “徵儿,本王吃完了,把饭菜收了吧。”北堂玺梵对旁边的徵儿随口吩咐道,墨南一听,连忙抱起碗公,叫道,“我还没吃饱!!” “本王见你说个不停,还当你是不想吃了呢。”北堂玺梵故意说着,扬着好看的眉头睨她,眼角瞥过琮龙,琮龙登时脸色一敛,悄声退了下去,墨南则是脸上一闷,抱起大碗公开始埋头猛吃,北堂玺梵这才在一旁道,“慢些吃,又没有人与你抢~” “……” “问了这么多句,怎的就不问问本王即将纳你为妃之事呢?”北堂忽的幽幽叹了一句,墨南听着,顿时呛了一口,猛的咳嗽起来,星子饭粒跳了几颗到桌上,北堂顿时一脸嫌恶,好在他吃完了。 伸手,还是给她递了碗汤,墨南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总算是缓和过来,第一句话便问他,“怎么你不是开玩笑的吗?!” 北堂美人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阴沉的目光,看得墨南有些发虚,嘟哝道,“我以为你是开玩笑的啊……” “当着皇上的面开玩笑,那是罪犯欺君,你当本王当真闲来无事?” “你本来就看起来挺闲的。”墨南嘟哝着,却见北堂玺梵脸色不对,连忙嘿嘿一笑,埋头,吃饭吃饭。 吃到一半,似乎想到什么,小心翼翼地放下碗公,接着猛地一拍桌子,一脸炸毛,“你不是已经有未婚妻了嘛?!” 北堂被她突然这一炸,差点没反应过来,忍不住一笑,这反应还能再慢点么?闲适一笑,“即便是有未婚妻,也不妨碍本王纳妃不是?” 墨南听着他那无所谓的话,心上猛地一噔,好像有股气便堵在了胸口,什么食欲全没了。 直直地看着北堂玺梵,那灵澈的大眼,像沉淀的黑玉石,乌黑得有些沉重,北堂原想说,即便同时娶两人,他也会疼她多一些,娶阳宛碧,不过是为了得到兵部尚书的配合。 “可是饱了?待会儿叫宫儿弄多一碗甜汤……” “饱了。”北堂话未说完,便叫墨南打断了,垂着脑袋,猛地站起身,转身便径自离开了,这模样,突然叫北堂想起那晚,青铭将她从尚书府带回来的那晚。 不习惯的沉重…… “王爷,是不是将这些菜撤下去?”徵儿在旁边小心问,北堂忽的只觉烦躁,摆摆手,便径自起身,看着墨南离开的方向,迟疑半晌,正要过去,却见墨虎突然出现,手上拿着一封信。 “主子,阳大小姐命人送来的。” 北堂玺梵看着那封信,冷哼一声,想不到她的消息倒是挺灵的,傍晚才传出他有了新欢,晚上便迫不及待送了信过来。 拆开信封,信上无非是故作矜持的几句念想,字里行间又隐晦地表示他多日不曾到阳府探望如何如何的。 看罢信条,北堂随手将信扔给一旁的墨虎,转身,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是夜,墨南坐在案前,手上抓着一杆毛笔,一脸纠结地看着宣纸上那些个歪七扭八的字体,嫌弃似的,“就你们这不争气的模样,我怎么把你们放进我的日记本里?” “啊啊~~几天没写日记了~~” “别以为北北不在你们就可以欺负我~~” “啊啊~~我好想你啊圆珠笔~~” …… 正唉呜着,忽然听到院子里,宫儿唤了一声“王爷”,墨南耳尖一动,立马扔了笔跳上床,三两下将外裳扔到床尾,然后倒头,睡觉。 北堂原本不过是听说她今夜连夜宵也没吃,想着她那晚饭时的模样,不免有些在意,便过来瞧瞧,推门进去,走到内室,一眼便见某人连帷帐也没关,抱着被子就呼呼大睡…… 宫儿不是说还未睡么? 目光落在一旁的桌案前,看着墨迹东一片西一片的,像是涂鸦过的宣纸摆得到处很是杂乱,北堂玺梵下意识皱了皱眉,随手抽过一张,眉头皱德更深,安嬷嬷不是已经开始教她写字了么,这字怎么写的还是乱七八糟的。 今晚的饭……x鹅的皮很脆……美人……未婚x……不喜欢……(x表示被墨水化得看不清的字) 北堂看着那张纸,脑中只有四个字――莫名其妙。 目光转过案上的另一张纸,眼睛登时一愣,定在纸上,无法转开。 那张纸上,歪七扭八写的全是“北北”,写得很难看,却叫北堂看着心头一暖,对着那张写着“北北”的纸,忍不住扬起优弧,将那张乱七八糟的纸仔细折起收好。眼角又瞥过另一张,比较干净的一张,上面只歪歪扭扭写了四个字,一夫一妻。 “一夫一妻……”北堂看着那四个字,喃喃念了一遍,转头看着那边犹自睡得香熟的墨南,眼神中多了几分耐人寻味,走到床边,看着墨南一副考拉抱树的姿势抱着被子,不免有些好笑。 低低看了一会儿,看得墨南那个冷汗涔涔,却不料,北堂只是将她的手脚拉好,替她盖好被子,而后又收了床尾处乱丢的外裳,挂好。 堂堂王爷,干保姆一样的事…… 墨南觉得鼻头有些酸,忽然,额上有什么软软的东西贴了上来,下意识便睁了眼。 ------------ 本王教你 墨南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看着北堂美人好看的下巴在自己眼前,愣是没反应过来。 额上软软的触感离开了,北堂玺梵一脸抽搐地看着墨南那大眼朝自己眨巴眨巴。 宫儿不是说,这人平时不是都睡得跟死猪一样,雷打不醒么?怎么这会儿醒得这么快?! 这颗南瓜,居然给他玩诈尸?! 墨南看着北堂玺梵,她也很无辜啊,她也想继续装睡啊,可是眼睛自己睁开了她有什么办法?谁叫他……突然又……亲她! 这是偷袭!! 红果果的偷袭!! 北堂玺梵被逮个正着,却显得很淡定,“醒了?” 墨南眨眨眼,总算是反应过来,柳眉一揪,伸手抓过北堂的手就要咬,北堂玺梵连忙缩回手来,“你最近怎么老想着咬人呢?!” “我不咬人我咬的就是你!”墨南猛的弹起身来,一脸炸毛,“我不是你什么妃子呢!不准你随便亲我!!” 北堂听着这句,登时气结,缓和过来,突然挑眉笑问,“你的意思是,若成了本王的妃子,便可随意亲你了?” “你亲冬瓜去吧!”墨南听着顿时一脸羞窘,抓过枕头便直接砸了过去,冲着北堂直嚷,“我才不做你妃子!!管你欺君还是欺民去!!” 北堂将怀中的枕头扔到床尾,直接抓着墨南那乱挥的爪子,问,“为何不做?”她不是,喜欢他么? 喜欢北北,喜欢他。为什么不想做他的妃子? “你废话!”墨南跪在床上,对着北堂玺梵便嚷,“我除了偶尔手痒偷偷东西,吃麦当劳不拿发票以外,其他时候可是遵纪守法,不闯红灯不随地吐痰的好公民!像我这样的好公民当然知道什么叫做一夫一妻制度,你要娶阿猫阿狗都别来拉上我!” 北堂被她这一通气的叫嚷硬是愣了神,虽然她的话听起来不太分明,什么卖当牢什么发票什么红灯都叫他听着云里雾里的,可是有一点他听出来了。 就是她写在纸上的那句“一夫一妻”。 这又是哪一国来的制度?就连敦煌国也不曾勒令男子不得多娶,她又是哪里搬来的教理? 不过,不管她是哪搬来的,眼下北堂更担心的是,以她那对事执着又拗死人的性子,要改变她的想法恐怕很难…… “就要一夫一妻,别的都不可以!!” 看吧,很难。 “要娶娶你未婚妻去,别拉上我!” 看吧,拗上了,这劲头赶得上当初“吃鱼”的劲头了。 “一夫一妻!就是一夫一妻!!” 听起来,不是很难改变,而是不可能改变…… 北堂心想,是不是自己对她的怀柔政策做得太好,所以她现在完全不把他当做一回事了?! “别与本王说你的教条,在这府里,本王说了算。”北堂玺梵难得的硬起声来,“本王要你,你就算双手双脚全断了都得待在本王的身边!” 干干脆脆的一句话,不容拒绝,这便是玺北王的威严。 “王爷的威严,总不能叫姑娘一次次冒犯了。” “王爷是绝对不会有错的。” 墨南的脑子里,忽然就蹦出了这么两句话,果然吧,有人在耳边念叨久了,难免也是会放进脑中的,可是偏偏这两句,这会儿想起来,总觉得有些悲哀。 挣开北堂玺梵的手,墨南的小脸忽的垮下,满是委屈的模样,很是可怜。 北堂看着她那模样,心里直念叨着,不能心软!不能每次都对这只南瓜心软! 南瓜一溜身,跑下床去,光着一双脚丫,背对着北堂玺梵,蹲到角落边上去。 北堂玺梵看着那小可怜的背影,脸上直抽,不能心软,决不能由着她…… “嗷呜……” 南瓜开始抠着墙角,唉呜了。 北堂美人抽得更彻底了,这是哪门的小动作啊……跟猫似的,不对,跟狗……也不对…… 盯着墨南那背影,许久许久,北堂美人终于投降了。 摸了摸怀里,那张写着北北的纸还在。 她都说,“更喜欢北北。”哭的时候,也只叫着北北……不对她好,似乎说不过去。 “过来。”北堂玺梵站在床边,向着墙角的某人招手,墨南微微扭过脑袋,扁着樱唇,然后又猛的扭回去,继续抠墙角唉呜。 北堂看着她的动作,突然,走到桌案前,皱起眉头,对墨南说,“这字写得真丑。” 墨南肩上一抖,唉呜声变小了,低着脑袋,就是不回头看他。 “你把这桌子弄得多脏。” 唉呜声几乎听不见了,抠着墙角的动作变慢了。 “本王府里的宣纸就是你这样浪费的?”北堂玺梵对着墙角的某人挑眉。 墨南忍不住转头了,“不就是几张纸!!你太小气了!!” “这可是上好的扬州宣纸~” “就算它是厕纸它也是拿来用的~” 北堂玺梵原本就是转移她的注意力,听着她这么来一句,登时眼眉一横,纸张卷了圈筒便走过去敲她,“竟敢拿本王的宣纸和厕纸相提并论!!” 墨南被敲了一记脑袋,却不疼,腾地一下站起身来,一脸不满地瞪着美人,北堂挑眉,一脸高傲似的,“说说,这都是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日记……”墨南嘟哝着,先前的火气完全不见了。 “日记?”北堂玺梵忍不住挑眉,倒是听到一个稀罕词了。 “就是把一天的事情都记在一本本子上,每日记事。”墨南说起这个,又是一脸张扬,完全忘了方才和美人闹过不快,“我的笔没水了,想用毛笔写,可是老是写不好。” “我好几天没写了。” “害我都睡不好觉……” 北堂听她念叨着,凤眸轻挑,对这个“日记”倒是来了兴趣。 看看这狼狈的桌案,转头,唤了宫儿进来,让人把桌案的废纸全收拾了。 一刻钟后,墨南看着文房四宝摆得整整齐齐的模样,一脸不解地看着北堂美人,北堂则是一笑,拉过墨南,绝色的容貌上潋滟着动人的神采,“本王教你写。” ------------ 火星撞地球的感觉 墨南听着这话,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北堂一把拉到案前,一只毛笔塞到她的手中,墨南正要开口问,“你要怎么教……” 手背蓦地被一个温暖的掌心包住了。 身后,一个温暖的胸膛忽然贴近,温热的气场环绕在她的周围,叫她忍不住身体一僵,整个人就这么被北堂圈在怀中了。 墨南脑里突然想到了小王子里面的一个词——“圈养”。 好吧,这个不怎么搭边。 “要写好字,笔必须端正,眼也要正。”北堂拉着她,稍稍弯下身子,大掌包着墨南的小掌,替她整出握笔的手势。 狼毫笔蘸了墨水,扶着细尖,开始在纸上游转。 墨南的手几乎是随着他的手在动。 一撇,一点,再一提。 竖弯钩后,又一点 “北……北北!”墨南看着纸上的字,有些惊喜似的,大眼泛着光亮,北堂玺梵侧着脑袋见着,满意地一笑,握着她的手,继续写。 “墨……南……”墨南看着那小巧纤秀的字,想着自己刚刚写那么久都写不出一个像样的字来,只觉得,美人的手真的好神奇啊! 认真端详了一阵,墨南总结,“我的名字真好看。” 北堂玺梵手上顿时一顿,心里只有一句胡——南瓜也自恋。 “我写烧鹅!烧鹅。”墨南催着,转头,却不料,北堂的脑袋就搁在自己的颈间,这一转头,便蓦地,正巧碰上了美人的唇角。 电光火石般的,墨南似乎看到了火星撞地球。 一下子把她撞得七零八落的。 手上猛的抓紧笔杆,戳。 北堂虽是意外,但是反应明显比墨南淡定了许多,“恩……这下子,可不是本王亲你了。” 南瓜那个囧啊~ “再好的宣纸也禁不起你这般戳啊。”北堂继续啧叹,墨南的脖根全红了。 不管怎么说,关于“一夫一妻”的问题,暂时就被北堂这么糊弄过去了。只是虽说暂时糊弄过去了,这件事也不代表就这么完了。 “嬷嬷,你说王爷到底为什么要娶我啊?”墨南抓着羊毫笔,写了一个大大的“一”字,安嬷嬷听着她这一问,手上的笔同时一顿,默了半晌,一派漠然道,“王爷娶你,自是你的福分,还需要作何追究。” 墨南听着安嬷嬷这话,顿时一阵汗颜,心说你们非要这样不可么? 张口闭口,“王爷是不会有错的”,要不就是“这是你的福气。” 现在地球是围着他转了还是怎么着?就不能给她来点正常的解释么?! 墨南抓着毛笔,郁闷地画线,每当这时候,总是特别想念阿苏,“嬷嬷,你知道阿苏为什么这几天都不来么?” 墨南明显是逮着人就问,完全没想过安嬷嬷和阳二甚至没说过一句话。 “老身和阳二小姐不相熟。”安嬷嬷漠着声说着,将千字文丢过去,“请姑娘下山前将这篇千字文抄写一遍。” 墨南看着那本千字文,眼睛登时瞪得贼大,“千字?!为什么要抄这么多?不用学其他了么?”她宁愿学其他的~~ “王爷说了,让姑娘先学写字,其他的可暂缓。”安嬷嬷一板一眼的说罢,收了自己的东西便转身离开,背后,墨南把北堂直骂了几遍,明知道她写字不好还给她那么重的功课,太过分了!! 墨南不知道的是,北堂的本意原来是让安嬷嬷先教她把字练好,好让她不用为了写日记的事烦恼,只是没想到,安嬷嬷理解错误罢了。 另一边,书房内,北堂听完安嬷嬷的汇报,挥手示意她下去,默了默,忽然提笔在案上写了什么,随即唤了墨虎,“把这封回信送到阳府。”顿了顿,又道,“顺道给阳二小姐捎个口信,就说请她到府里吃南瓜饼。” 墨虎接过信,有些发愣地看着北堂,北堂挑眉,“有什么问题么?” “不,属下立即去办。”墨虎低头,抓着信封转身离开,是因为方才听安嬷嬷说墨南想阳二小姐的原因么?王爷什么时候喜欢这么拐弯抹角了? 于是翌日,墨南听说阳二可能也许说不定今天会过来,墨南便抱着一大碗芝麻糊坐在大门口的门槛处,等人。 管家和几名护卫站在门口,绷着脸色,时不时瞄一眼坐在门槛处的人。 据说,这位是王爷即将迎娶的侧妃…… 好在王府门口没有太多闲杂人等人来人往…… 正想着,一辆马车忽然腾腾腾地驶近,然后在王府门口停下。 墨南立即抱了碗公奔过去。 丫鬟掀了车帘,一名女子款款走出,一派优雅地下了马车,旁边小丫鬟立即打了伞遮阳,墨南好不容易看清伞下的人,却是皱眉,语气透着失望,“怎么是阳一~” 阳宛碧抬头,看着墨南,脸上透着点点嘲侃,“怎么王爷叫粗使丫鬟来当门童了?” 墨南眨眨眼,指着自己,“门童?” 正纳闷着,却见阳宛碧走到了自己的跟前,一双美目转过自己怀里的碗公,不屑似的,“竟在门口吃了起来,也不嫌给王爷丢人。” 墨南正想说什么,阳宛碧旁边的丫鬟便把那把伞塞进了墨南手中,态度明显不客气,“好好拿着。” 墨南愣愣地接过伞,还没反应过来,却听阳宛碧又道,“管家,这样的丫鬟怎么好留在府里?放到后院干杂活都嫌笨手笨脚。” 姿态优雅,语气宛如是这王府的女主人一般,叫墨南撅了嘴。 管家原本也没想到这位未来女主人怎么会突然过来,听着这话,只是讷讷应声,“是是,小姐快请里边请。” “恩,王爷还没回府么?”阳宛碧点点头,一派高傲便径自朝府里进去了,墨南见着她那模样,将碗公放到门口的护卫手上便连忙追了上去,一把扶住阳宛碧,笑呵呵道,“阳小姐小心,有门槛~” 阳宛碧被墨南这么冲上来扶住,登时吓了一跳,猛的甩开她,一脸嫌恶似的,“门房丫鬟怎么好随意碰本小姐,一边去!” 给读者的话: 呼呼,女人间的戏开锣了~快来占位了呀~~ ------------ 不是普通的茶杯 墨南没说话,耸耸肩,乖乖退到一边,听着阳大小姐还在不满地冲管家说着要把人换掉之类的话,对着阳宛碧的背影嘿嘿一笑,手上不知从哪甩出了一个香囊。 大眼咕噜转过,墨南将绣着碧草的香囊放好,让护卫帮她保管好她的碗公,又屁颠颠地跟了上去。 “唐管家,我听说王爷府里收了一个人,你去把人叫过来给我瞧瞧。”阳宛碧坐在大厅的位子上,对旁边的唐管家吩咐道,唐管家看了看厅外颠过来的小身影,心说你方才不就瞧见了嘛~他上哪还叫人去? “小的这就去叫。”唐管家眯眯眼,连忙退了出去,还是赶紧派人请王爷回府吧。 另一边,一个小丫鬟端了茶要进去,墨南突然拉住她,一块碎银在小丫鬟眼前晃过,墨南嘿嘿一笑,指着丫鬟手上的茶,指指自己。 小丫鬟当即心了,收了银子,把茶盘递给她。 墨南端过茶盘,突然伸手将盘里的茶一饮而尽,又去旁边打了点井水装杯里,端着茶盘便走了进去,“阳小姐请用茶。” 阳宛碧“恩”了一声,转眼,见着墨南登时一愣,“怎么又是你?” “是啊,奴婢叫墨南,阳小姐可以叫我南儿。” “府里就没有其他丫鬟了吗?管家呢?” “管家不是给阳小姐叫人去了嘛。” “没什么事你可以下去了。”阳宛碧摆摆手,显然没兴趣和墨南搭话。 “阳小姐不想知道王爷要娶的那位姑娘是什么样的人吗?” “哦?你倒是给我说说看?” 墨南听她来了兴趣,眼睛微微眯起,忽然站远了打量了一番阳宛碧,故作婉约道,“眉如轻烟,口似樱桃,朱唇皓齿……” 阳宛碧听着,有些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墨南继续陶醉似的念,“明眸流盼,美艳绝伦,那玉指素臂,还有那细腰雪肤……” 阳宛碧听着,一脸受用地摆摆她的纤纤玉手,“这些都是对女子姿容的最高标准,你倒是读过点书。” 墨南心中念道,她当然读过书!安嬷嬷整天逼她读书。 “说完本小姐了,该说说府里那个小妖精了。”阳宛碧一派高雅姿态,端起茶杯,正要喝下,却见墨南一脸无辜道,“刚刚说的就是她呀~” 没说你呢你瞎对号入座个什么劲呀~~ “咳咳……”阳宛碧猛的一呛,却不知道是被墨南的话呛到了还是被茶水呛到了。 “咳咳……你说什么……咳咳~”阳宛碧一脸羞窘,又被那杯茶呛了,心上登时气极,伸手便将茶杯猛的扫到地上,“这什么茶呀?!居然是冷的!!” 墨南看着地上的碎瓷片,突然一脸惊慌道,“阳小姐不好了!!” “干什么不好?你存心的是不?!” “奴婢说的是这个茶杯呀,这个茶杯可是王爷最喜欢的茶杯,因为见着是阳小姐,管家才特意叫人拿出来的~摔坏了,怎么办?待会儿王爷见着,肯定要大发脾气的~”墨南一边说着,一边鼓着大眼故作惊讶的模样。 阳宛碧一听,脸上顿时一讷,“什……什么……不就是一个普通茶杯……” “阳小姐!”墨南蓦地一脸严肃,“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茶杯……虽然它看起来是个普通的茶杯,可是对王爷来说它绝对不是个普通的茶杯……” 阳宛碧被墨南两句话绕得有些晕,还是嘴硬道,“还不是你们这些下人的错,居然拿凉掉的茶给我喝!” “这可不是普通的茶呀!”墨南又叫道,阳宛碧听着这句式,得~又晕了。难不成这也是王爷喜欢的茶? “这个就是用冷水泡的,王爷说这叫别具风味。”墨南一脸认真地说着,却听身后,一个声音语带着调侃便突然冒了出来,“本王倒不知道,本王何时喜欢喝这冷水泡的茶水了。” 墨南听着这声音,顿时脖颈一缩,转头一看…… 乖乖!回来的还不止一人,中间那位……不就是老是叫着“玉儿”“玉儿”的皇上嘛~右边那位更糟,那个扬言要起她老底的第二美人,上官傜卿……而左边,自然就是咱们这凤都号称第一美男的王爷美人了~ 还真是会挑时候回家呀…… 还捎了两个回家呢…… 墨南看着北堂玺梵脸上那意味不明的笑,心中暗暗叫糟,被抓个正着了…… “王爷美人,你回来啦?”墨南扯着嘴角,大眼转啊转,寻思着待会儿是从左边逃还是右边逃吧? “王爷!”阳宛碧见着北堂玺梵,脸上一喜便要迎过去,见着北堂身旁的两人,这才恢复大家闺秀该有的风范,朝着两人盈盈一礼,“宛碧见过王爷,见过两位大人。” “阳小姐不必客气。”东方奕泓摆摆手,目光转而落在墨南的脸上,再难转移。 墨南被盯得一阵发毛,正要找借口开溜,却见北堂忽的睨过这地上的一片狼藉,挑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墨南眨眨眼,不说话。 阳宛碧以为他是在追究那个“最喜欢的茶杯”,心上一蹬,旁边的丫鬟立即为主子出头,“王爷,这不是小姐的错,都怪方才这不长眼的奴才,笨手笨脚的,把王爷最喜欢的茶杯给打碎了!” 墨南听着,登时愣大了眼,指着自己,一脸的不可置信。 北堂玺梵只听得那声“奴才”,脸色蓦地沉下,眼中寒光扫过那名丫鬟,那丫鬟却以为这王爷当真是为了那茶杯生气,又继续道,“原本小姐也不与她计较,谁晓得她一个奴才,居然还敢跟小姐顶嘴……” “够了。”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叫人听不出太多的情绪波动,北堂玺梵嘴角含笑,凤眸略显阴沉地扫过那名丫鬟,指着某个正准备开溜的南瓜,问,“你方才,唤她什么?” 小丫鬟听着,只讷讷应,“……奴才……” 北堂玺梵闻言只是抬手,示意她住嘴,正巧安嬷嬷跟着管家过来,北堂抬眼,便唤,“安嬷嬷。” “老身在。” “掌嘴。” 给读者的话: 呼呼~话说神偷狂妃是夫君北苇写的哦,不是在网页看的童鞋,可以搜索北苇或神偷都可以。今天二更哈 ------------ 八分美人 安嬷嬷应了声,直接走到那丫鬟跟前,毫不含糊,扬手便甩了一巴掌。 那丫鬟被甩得偏过了脑袋,转过头来,脸上便是清晰的五指印,墨南在心里感叹安嬷嬷这一巴掌甩得忒有技巧了~ 好在她没这么甩过她巴掌,不然她肯定跟她拼命。 当然安嬷嬷也不敢甩,不然北堂指不定跟她没完。 却说那丫鬟还没反应过来原因,脸上便是热辣辣的烫,呜呜地唤着自家小姐,很是可怜的模样,阳宛碧看着自家丫鬟被打,脸色涨红,娇美的脸上透着不可置信,语气中却是娇作的难过,“王爷,王爷为了这样一个丫鬟这般羞辱宛碧是为何缘故?” 当着那两位大人的面,教训她的丫鬟,这就好比当众打了她一巴掌。这叫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因为墨南是本王将要迎娶的妃子。”北堂看着阳宛碧,眼角却是看过东方奕泓,吐字清晰,一字一句道,“谁也不能在本王面前侮辱本王的人。” 最后那四个字,说得极重。 北堂玺梵这一声,是给阳宛碧提个醒,同时也是给东方奕泓和上官傜卿一个明示——墨南是他的人,从今往后,这个和上官伶玉长得一摸一样的人只能由他来保护。 阳宛碧听着那句话,肩头猛的一震,转头望向墨南,完全不相信王爷即将迎娶的另一人,竟然会是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臭丫头。 墨南被阳宛碧瞪得心里一阵发虚,毕竟吧,她不是未婚妻呀。 “嗨……”墨南勉强朝她招了招手,阳宛碧却是朝她直直走了过去,尖声道,“那么你方才所说全是故意戏弄我了?!” 墨南眨眨眼,“我刚才说什么了?” 北堂也好奇,“她方才说什么了?” 阳宛碧转头,指着墨南道,“她方才就坐在王府门口,我问她是否门房丫鬟,她也没有否认。” “那我也没承认呀~”墨南很无辜,她明明就没有给她否认的机会~ “那我问你王爷要娶的那名女子是怎样的人你还答应我?!”阳宛碧当真觉得自己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三”给耍了! 墨南看着阳宛碧那腾腾的怒气,下意识朝北堂美人的方向挪了挪,探出个脑袋,很“理直气壮”地叫道,“我都说了我叫墨南,谁叫你自己不打听清楚~”末了,又补充一句,“你问我我答你那是我有礼貌。” 阳宛碧被她这一声,简直就要气憋了,跺一跺脚,指着墨南便一通嚷,“那什么眉如轻烟,口似樱桃,朱唇皓齿,明眸流盼,美艳绝伦,玉指素臂,细腰雪肤你居然好意思拿来形容你自己?!” “形容词生来就是给人用的,而且我说的就算没满分也有八九分啊~”墨南鼓着脸,朝阳宛碧挺了挺腰身。 而旁边那三人,完完全全便是看戏的模样,看两个女的掐架,偶尔也有一些乐趣,比如现在。 “眉如轻烟,口似樱桃?”上官傜卿轻笑。 “朱唇皓齿,明眸流盼,美艳绝伦。”东方奕泓扬眉而笑。 “玉指素臂?”北堂玺梵眼角瞥向墨南那双有些肉肉的爪子,这词是用来形容她的么?墨南见着北堂玺梵的眼神,粉唇一撅,脸色微红,还是转向阳宛碧,不服输道,“北北说了我算得上八分美人标准的!” 阳宛碧闻言,登时讷住,北……北?转眸,却见北堂玺梵一脸自得的模样,心上讷然,这个北北……该不是,唤王爷吧?…… 北堂玺梵脸上虽是自得,心上却依旧纳闷,他说过她算得上八分美人的标准了? 正确的说法是,墨北说,这张脸再瘦一点,腰再细一点,腿再长一点,身高再高一点,勉强,也有八分美人的样子了。 东方奕泓望着北堂,眼色微显深沉,第一次相见时便听她说“北北”,只是没想到,北堂竟然准许她这样唤这个昵称,他也有许多年未曾听过这个昵称了…… 北堂不想看东方奕泓脸上的凝思,转眼看向墨南,也不好拆这只南瓜的台,只好点点头,“确实如此。” 有人肯定,墨南便立时有了底气。 对着阳宛碧得意一笑,“所以吧,这些话我都留给自己用,你别逮着好听的就对号入座了。” 阳宛碧见她说完,又缩的一下躲在北堂的身后,想起她方才分明是故意耍弄她,脸上一恼,又是跺脚,对着北堂玺梵凄目涟涟,叫道,“王爷就由着她这般羞辱我吗?!” 北堂看着阳宛碧那羞恼的模样,只淡淡道,“阳小姐,今日有客在此,这般计较,未免有失风范。” 阳宛碧闻言,这才注意到另外两人,其中一人,还是爹爹对其恭敬有加的主,再怎么闹,她也总归记着自己大家闺秀的风范,微一咬牙,朝几人匆匆拂礼,“恕宛碧告辞。” 说罢,最后看一眼北堂玺梵,见他完全没有挽留的意思,又忍不住跺了一脚,娇容半泪,带着自家丫鬟便气冲冲地走了。 墨南看着两人走出大门,正寻思着自己是不是太不厚道了,但是转念想想,阿苏在阳府也没少受这姐姐挤兑,于是放宽了心,不管她了。 转头,管家已经吩咐把地上的碎片打扫干净了,东方奕泓坐上了主位,北堂和上官分其下,墨南看了看三人,讷讷道,“那个……我还有事,先告辞了哈。” “南儿。”北堂玺梵柔声唤她,眼眸含笑,笑得墨南那一个背脊发凉呀…… “过来。”北堂玺梵招招手,墨南只能慢吞吞挪过去,本以为他要追究今天的事,却不料北堂只是问,“方才,你坐在王府的大门口处?” 墨南看了看三人,低下脑袋,点点头。 “你坐门口作甚?”北堂微微一笑,“莫不是在等本王?” “才不是,我等阿苏呢!”墨南想也不想的就回了一句,抬头,却见北堂美人脸上一阵难看,东方奕泓和上官在边上听着,忍不住暗暗偷笑。 糟了,北堂美人脸上挂不住了。 给读者的话: 咳咳,偶有通知,编辑刚通知,囧妃4号要入v了,没办法推迟,在这里先跟大家说一声,望继续支持,耐你们 ------------ 宝物在哪里 “不是,我是说,我在等阿苏,我也在等你!”墨南连忙识相地改口,北堂玺梵听着她这话,只是哼哼一声,但是脸色明显缓和了一些,转头向管家吩咐,中午加菜之类的。 墨南对于午饭之类的内容明显比较敏感,“中午加菜?” “皇上和上官大人会留在府中用膳。”北堂玺梵淡淡道,早朝结束后,原本是在御书房商讨担任吏部尚书的人选,上官似乎是无意地提了一句“许久没到王爷府中转转了。” 然后东方奕泓便适时接了一句,“朕记得玺北王府中的厨子可比得上宫中御厨。” 于是北堂只能应道,“若皇上想吃,北堂可召王府的厨子入宫为皇上布膳。” 再接着东方奕泓又接道,“不必如此麻烦,反正今日无事,朕就和上官爱卿一同到王府打扰了。” 话说到这份上,北堂就只有点头的份了。 于是,北堂回府,还捎了这么两只。 墨南听完,看着东方和上官,煞有介事地总结,“原来是过来蹭饭的啊~” 北堂听着,噗嗤一声,笑了,看着上官和东方那挂不住的脸色,顿时安慰了。 “没关系,多两个人多添两双筷子而已,王爷美人不介意的。”墨南摆摆手,很大方地表示无所谓,反正她只负责吃。 东方奕泓看着墨南,眼中微含着柔意,“你方才说,阿苏又是何人?” “阿苏就是阳二……”墨南话没说完,却听北堂凉凉地插了一句,“你的千字文抄好了?” 墨南闻言,脸上一讷,摇头,再摇头。 “还不去写么?”北堂美人看着墨南,挑眉,再挑眉。 墨南转头,见着安嬷嬷正看着她,似乎摩拳擦掌地准备给她磨墨铺纸,心上一个激灵,叫道,“美人,你好几天没教我弹琴了,要不我们还是弹琴吧。” 不管学什么,都比写毛笔字好玩,弹琴弹得不好,起码还会给她出个好听的声音,可是这个毛笔字,写了几天,愣是从蚯蚓写成了蝌蚪,墨南觉得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弹琴?”东方奕泓听着这词,微微挑眉,墨南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东方奕泓看着墨南,满目柔光,“朕也许久没听过你弹琴了,今日既然如此雅兴,不如便就弹奏一曲吧。” 墨南看着东方奕泓,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她对这两人就是起不了好感呢。 原因就在这里啊,上回在尚书府,上官傜卿故意找她麻烦,东方奕泓则是随口的说了一句,就硬是把她留下来看戏,如果说上官傜卿是刻意刁难的可气,这个东方奕泓就是“不经意”的可气,总是这样随便不经意的轻描淡写的一句就赶鸭子上架,还说得一脸的真诚自然…… 什么叫做很久没听过她弹琴了? 你根本就没听过我弹琴好不好?! 别说得那么相熟才行呀~ 墨南眼巴巴地转向北堂玺梵——美人,help~ 北堂美人挑眉——自己看着办吧,自作虐,不可救。 于是,在北堂漠然的不救助政策下,墨南这只鸭子算是被赶上了架子,坐在古筝边上,十指开始“章鱼狂想”,墨南的脑瓜里想的不是北堂美人教给她的一首勉强练得比较熟悉的曲子,而是另外的一首。 调了调音,墨南忽的抬头望向座上的北堂,一脸的悲昂,眼神中,夹着些许莫名的成分,北堂不明。 美人,你不仁,我不义。 素指轻拨琴弦,轻快而单调的节奏,墨南抬头,忽然对着北堂灿灿一笑,开唱, “宝物在哪里呀宝物在哪里~ 宝物在那森严的守卫里 这里有美食呀 这里有钞票 还有那一打就开的大锁头 嘀哩哩滴哩滴哩滴哩哩滴哩哩 嘀哩哩滴哩滴哩滴哩哩滴哩哩 宝物在夜黑风高的屋顶 还有那一打就开的大锁头!”(改编自《春天在哪里》) 甜美中微带着欢快稚嫩的欢音,一出口,瞬时秒杀了座上的三人,顺带着雷倒了几人身后的护卫。 北堂玺梵看着那边唱得自得自乐的某只南瓜,狠狠地抽了几下嘴角,他没记得他教过这种毫无章法又毫无婉约之感的曲子,而且!那琴是让她这样来弹的么?糟蹋!太糟蹋了! 早知道,还是帮她解围好了…… 墨南来回弹着一个单调的节奏,把她改编的《宝物在哪里》来回唱了两遍,这才意犹未尽地停了手,站起身,照着安嬷嬷教的礼数,对着三人款款落礼,“小女子献丑了~” 确实丑了…北堂心里如是说着。 东方奕泓和上官傜卿好不容易从惊愣中反应过来,干咳两声,东方对着上官道,“这曲子,倒是与众不同,别有一番趣味……” “皇上所言极是。”上官讪讪应和。 两人心中再度确定,即便相貌相同,性情还是不同的,根据那个“她”提供的情报,墨南是个喜欢偷东西,贪吃爱睡又喜欢躲懒又微带着孩子心性的人,经常有着不着边际的反应,和上官伶玉有很多不同之处。 起码上官伶玉就不会弹奏这样的曲子。 但是她们之间最大的共同点就是易于相处,只要投其所好,相处便不是难事。 “朕听闻墨姑娘喜欢有趣的物什,前些日子,上官从外头得了一件有趣的玩意儿,朕玩着甚是有趣,今日恰好带了出来。”东方说着,示意身后的祥图将东西拿出来,墨南走了过去,看着祥图从马车里取来一个盒子,打开来,却是一个如意形的九连环。 墨南看着脸上一喜,伸手就去拿,东方见着,知道挑对了她的兴趣,便要解释,“这九连环是用金属丝制成九枚圆形小环相连而成的,要解开这九环需要……” “哐哐哐……”金属拆落的声音打断了东方的话,三个圆环被墨南随手扔到了盒子里,北堂玺梵几人见着,登时一阵傻愣,看墨南依旧低着脑袋,手上又不知如何摆弄了一会儿,“哐哐哐”九个环全解开了… ------------ 养只动物都比她强 座上三人都默了。 三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墨南,看她把九连环一个个拆了,然后又一个个装了回去,却串成了一个剑形九连环,把九连环放回盒子里,墨南拍拍手,哈哈大笑,“哈哈~好久没玩过九连环了,这东西还是那么简单!” 抬头,正对上祥图公公愣直的目光,墨南眨眨眼,转头,看着同样愣直着目光的东方,问,“要改回原来的样子么?” “不必了。”东方摆摆手,忽然觉得有些无力。 祥图愣愣地看着东方,皇上前些日子可是玩了好些天才稍微弄清了一点眉目,怎么到这姑娘手里,倒成了实实在在的玩具了呢…… “咳咳,你以前玩过这东西?”北堂忍不住问,虽然知道她偷术在行,可是没想到她解这样的东西也这么在行,难道这也是偷术的一种? “恩,以前这种九连环和魔方我们都是玩腻了的。”墨南眨眨眼,她以前经常和北北比赛谁用的时间更短,北北每回都输她,像这类的东西,她总是玩得很好。 北北说,她天生就是做小偷的料! “美人,你没玩过么?要不要我教你?”墨南兴冲冲地抓着九连环问,北堂脸上微微一讷,摆手道,“不了,本王对这种玩具没什么兴趣。”其实是不想在她面前丢脸。 毕竟,输给一只南瓜很丢人。 好在,管家来报,说是已经备好了午膳,几人正好转移了视线,这九连环,还是赶紧收起来吧。 “哇~”墨南看着那满大桌的食物,登时双眼放光,口水四处,这菜样比她和北堂平日吃的还丰盛呢~ 北堂看着她那模样,眉角轻动,柔声道,“南儿,客人面前,莫要失礼。” 平时教你的那些,这时候不拿出来更待何时呀! 墨南转头,眼巴巴地看着北堂,美食面前,形象神马的都是浮云! “南儿,本王特意命人做了你最爱吃的鱼,快些尝尝吧。”北堂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墨南的碗公里,体贴的模样,一半是做给东方奕泓看的,一半是因为习惯。 墨南看着碗里的鱼,俏脸微垮,看着北堂,一脸纠结,“我不吃鱼。” 东方奕泓听着,下意识问,“你也不喜欢吃鱼?” 墨南看着东方奕泓那忽然一脸期待的目光,还没开口,一块鱼肉突然塞进口中,却听北堂玺梵用很扭曲事实真相的声音说,“她喜欢吃,非常喜欢,就是前段日子有些吃腻了。” 墨南好不容易把鱼肉咽下去,瞪着北堂,一脸不满,“你知道我吃腻了还给我吃!” “你近来脑子不好,需要补一补。”北堂扯谎扯得脸不红心不跳,上官从方才就一直没有出声,静静地看着两人,这张脸,和小玉长得一摸一样,笑起来,同样的灿烂可人…… 而皇上,虽嘴上不语,但他看得出皇上对小玉的感情已经开始慢慢向墨南身上转移,他怕的只是,东方奕泓会把两个人混淆了,这对一个帝王来说,绝不是一件好事。 东方奕泓看着北堂和墨南之间的“打情骂俏”,脸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绪起伏,忽然开口,便道,“皇宫中美食举不胜举,你若喜欢,大可时常进宫来,朕让御厨为你准备八珍宴。” “什么八珍宴?”墨南转头,眨着大眼表示好奇。 “所谓八珍,即醍醐、麝沆、野驼蹄、鹿唇、驼乳麋、天鹅炙、紫玉浆、玄玉浆。是乃宫中珍品。”上官傜卿开口解释,看着墨南那一脸稀罕的表情,便知道她确实是爱吃。 北堂玺梵端起酒杯,默默抿了一口,没有出声。 “哇~”墨南一脸稀罕地张着小口,叹道,“我一个也不认识耶!” 上官闻言,脸上顿时一堵。 墨南则是转头,问北堂,“美人,他说的那几样都是什么来的?” 北堂美人勾唇一笑,他就知道,对她解释那么深奥的名词,她一定听不懂~这下给自己添堵了吧~ “通俗一般的说法,便是龙肝、凤髓、豹胎、鲤尾、鴞炙、猩唇、熊掌、酥酪蝉,是为八珍。”北堂一个个做了大致的解释,听得墨南口水直流,这才叫真正的一脸稀罕,“反正就是很珍贵的食材是吧。” 北堂玺梵点头,忽然感觉,自己越来越了解这只南瓜了。 墨南却是转头,对着东方奕泓道,“我想吃八珍宴!咱们现在就进宫吧!” 听到这句,北堂差点没被呛到,居然当着他的面说要跟东方奕泓进宫,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再者说,那皇宫是你说进就能进的么?! “既然如此,待会儿吃罢午膳,便随朕一同回宫吧。”东方奕泓却是笑眯了眼看着墨南,转头,再问北堂,“玺北王应该不会介意吧?” 北堂玺梵扯着嘴角,微笑摇头,这就跟你要来他府上做客一样,你都自个儿决定了,他能说不行么? 转眸,瞪着那只犹不自觉的南瓜,凤眸中又是阴沉又是无奈,一顿八珍宴就把这只南瓜骗进宫去了,实在是……没一点节操! 养只动物都比她强! 于是乎,一个时辰后,王府门外,墨南在马车上探出脑袋,问北堂,“美人你不跟我一起进宫么?” “王爷日理万机,想必不得空闲。”上官傜卿笑笑接口,墨南只是眼巴巴地看着北堂,总算有点依赖的模样,北堂心上微微安慰了一些。 “王爷放心,天黑之前,上官定会将人完好无缺地送回府上。”上官傜卿对着北堂微微一笑,北堂只是沉沉地应了一声。 站在门口,一直看着马车走远,倒不是担心东方和上官会对那只南瓜做什么,只是,胸口闷闷的,莫名的有些不爽快。 “琮龙。”北堂沉声而唤,琮龙立即上前,“主子。” “跟过去。回来向本王一一汇报。” “是。”琮龙得了令,当下轻功一跃,整个人随即消失不见。 转身入府,眼角瞥见门边倚着一把花伞,想来却是阳宛碧故意留下的,北堂玺梵看着那把伞,嘴角勾起一笑,径自转身入府。 给读者的话: 呼呼,系统不通过,就另开一章了。 ------------ 依旧白玉碗 北堂美人很不快。 很明显的不快。 阳宛苏好不容易来了一趟王府,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张绝色的俊颜,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 至于原因……大概,是因为她身边这个只管拉着她开心的南瓜吧。 “阿苏,我跟你说哦,皇宫里的东西真的好好吃哦~” “……” “我吃到那个熊掌了,我第一次吃到熊掌耶~” “……” “那个鲤尾,原来是穿山甲的尾巴哦~好像叫什么‘鲮鲤’~” “……” “对了,今天皇上还派人送了套餐具给我,是黄金打造的呢~”墨南眼里冒着小星星,有些激动道,“是真的黄金哦!!” 阳宛苏等她全部说完,这才懒懒总结,“看来你对皇上的印象不错。”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她会认识皇上? “皇上就是上回在你家,跟上官傜卿在一起的那个人。”墨南说,“上回青铭带我进宫,不小心又碰到他了,一直把我叫我玉儿玉儿的,郁闷死我了。” 阳宛苏听到墨南后面那句嘀咕,忽然挑眉,放下书问,“上回?上回为什么进宫?” 墨南听阳宛苏难得问起,就把上回青铭说皇宫有什么什么好吃的,还有他带自己进宫的事说了一遍,还把遇到东方奕泓的事全说了一遍。 阳宛苏听完,面具下的眼眸透着丝丝清明,想不到她没来王府几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那个青铭,果真是狐狸,也只有墨南这样的才会被他轻易骗进去。 至于他为什么要把她骗进宫的原因,大抵跟那个“上官伶玉”脱不了干系。 正想着回去要查查上官伶玉的事,却听墨南问,“阿苏,你这几天都去哪了?我好想你啊~” “九寨弯那边出了点事,我过去瞧瞧。”阳宛苏随口应道,应完,暗自叫糟,转头,便见墨南一脸好奇地看着她,问,“九寨弯?什么地方?你不是一直待在家里么?墨虎还见过你。” 北堂先前派人去阳府问了一下,都说阳二小姐一直待在那个院子里没出来过不是么? 阳宛苏见墨南那模样,似乎是叹了口气,想了想,告诉她也是无妨的。 “前几日墨虎在府里见到的那个阳二,是我找人代替的。”阳宛苏淡淡解释,见墨南一脸惊讶,又接着道,“先前你顺走的那块面具,是我特意调了药水泡的,戴上超过半个时辰,声音就会变成我的,不过把面具摘下来后,过约半个时辰声音也就恢复正常了。” 虽然她的院子没有其他人,但罗儿并不知道她的身份。所以她根据自己的声音调了药水,为的就是偶尔能够出府一趟而不被发现,至于那个替代者,则是九寨弯寨主专门派来保护她的。 墨南听她说着,脸上越发的惊奇,虽然说,她确实也变过声,只是没想到真的那么神奇,难怪青铭偶尔提到阿苏,都说阳二小姐不简单。 连变声这种事都能做到。 比阿笠博士的变声器还牛。 “阿苏,你好牛哇~” 阳宛苏闻言,微微拧眉,“我像牛?” “不是像牛,是很牛!牛逼那种!”墨南一脸崇拜地看着阳宛苏,就差摆出流口水姿态了,阳宛苏听不懂她的话,只能选择跳过,继续补充,“至于九寨弯,不过是个强盗山寨罢了。” 墨南听着,登时愣大了眼,没想到阿苏看起来冷冷弱弱的,居然还有强盗寨主这种江湖朋友!! 果然好牛啊~~ 正想说什么,却见另一边,宫儿笑着走了过来,“两位姑娘,午饭已经准备好了。” 阳宛苏不等墨南多问,径自站起身来便走了过去,墨南连忙屁颠颠地跟了过去,拉着阿苏嘀咕,“阿苏你弄药很厉害哦?给我弄点迷药呗。” 阳宛苏转头看她,默默不语,墨南补充,“要一碰就晕的那种。” 转头,权当做没听到吧。 墨南依旧抱了那个白玉碗公,阳宛苏见着,微微挑眉,“皇上不是送了一套黄金的给你么?” 墨南转头,只是随口道,“你也知道那是黄金,看看就好,不适合用。”虽然说她看到黄金碗的时候,是稍微激动了那么一点点,可是她又不是北北那个财迷,激动的情绪也不过维持了那么一点点时间,稀罕够了,就把东西塞床底铺尘去了。 不过北北会把小心珍藏,因为说不定以后还能升值呢。 小虎牙啃着白玉的碗沿,墨南看了看门口,嘟哝着,“美人怎么还不过来?” 阳宛苏没说话,径自动筷,以北堂玺梵方才的那模样,他会过来才怪了。 “王爷说今日不与姑娘同桌吃饭了。”商儿走进来说了一声,见着墨南眼底明显的失望闪过,微微一笑,“青大人和顾大人过来了,王爷要与两位大人商量事宜,请姑娘先吃。” “哦……”墨南讷讷应了一声,又转头问阿苏,“阿苏,你知道他们都商量什么吗?” 阳宛苏手上的筷子一顿,一脸无语地望向墨南,她怎么会知道他们商量什么……她又不是神。 眼眸微转,忽然想起了还有这么一件事。 “听说那日姐姐到王府,结果被人气得一整日吃不下饭。”眼神瞥向墨南,意思很明白,那人是你吧。 墨南眼神飘飘乎乎,脸上在说,我什么也不知道。见阳宛苏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墨南当即拉住阿苏的手,一脸真诚,“我是在帮你出气呀~” 阿苏却是一把将自己的手抽回,漠漠道,“我看你是因为不想和姐姐分享一个夫婿才假意捉弄吧~” 墨南听着这话,脸上登时一愣,灵澈的大眼微微显得有些恍惚和慌乱。 凤都第一美人,要娶二妃,这件事早就在凤都穿得沸沸扬扬了,阳宛苏知道这事也不奇怪,但是墨南之所以有些着慌,只是因为那日,她一直告诉自己,她故意耍弄阳宛碧纯粹是为了给阿苏出气,可是阿苏却说,她是因为,不想和阳宛碧一起分享美人? 她,嫉妒阳宛碧么? 给读者的话: 呼呼,今天三更~ ------------ 依旧白玉碗2 墨南懵了,她真的是嫉妒阳宛碧了?所以下意识想要教训她?还是说她本来就很小肚鸡肠?…… “啊啊……”墨南揪着自己脑袋,小脸当下揪成了肉包子,“阿苏,你说,美人为什么无缘无故说要娶我啊?” 墨南一脸纠结地拉着阳宛苏,说到底,要不是北堂美人突然说要娶她做妃子,她也不用这么纠结啊~ “自然是因为喜欢呗。”阳宛苏随手将一块排骨放进嘴里,嚼得滋滋有味,完全没在意旁边的墨南被她随口扔出的这一记响雷雷得半天倒地不起。 “喜……喜欢?”墨南瞪着水灵灵的大眼,那表情比听说阿苏会做变声器还要震惊。 阳宛苏看一眼她那震撼的表情,又径自吃自己的菜,只是面具下,嘴角轻扬,微微勾着一抹轻弧。 于是,当晚,北堂好不容易出现在饭桌上,墨南却是一副当做他不存在的模样,径自低头扒自己的饭,径自夹自己的菜,吃完饭,把白玉碗公往桌上一放,“我吃饱了。” 然后灰溜溜地走人。 北堂玺梵一直一言不发地看着墨南的举动,见人真的头也不回地跑了,终于忍不住,玉筷猛的往桌上一拍,脸上微染的怒气氤氲,叫旁边的丫鬟不敢轻易靠近,就怕怒火波及呀~ “把菜全撤了。”北堂冷声开口,呼啦一声,站起身便往门外走去,那只南瓜……从皇宫回来,就一个劲地赞着皇宫里的好,明显是见异思迁的品种,一个金碗公就把她给收买了!! 真是……养只宠物都比她强! 亏他,亏他还想着,是不是将阳府的婚事推去算了…… 原本,娶阳宛碧不过是为了借助兵部尚书的力量,但是他既然能够推到一个吏部尚书让青铭取而代之,那么,推倒兵部尚书,而让顾问儒取而代之,那也不过是多费时日的事。 他才想着要为她所执拗的“一夫一妻”做考虑,她却已经对玺北王妃之位失去了兴趣…… 一个白玉碗又怎么比得上黄金打造的金碗? 墨南,墨南…… 翌日,墨南一脸纠结地站在北堂的院门外,昨天,被阿苏那么说了之后,她都不敢看美人了,她是喜欢看美人没错,可是,她真的喜欢美人? 所以美人说要纳她做妃子的时候,她纠结的不是“不嫁”,而是他要娶两个人? 郁闷,墨南很郁闷。 北堂出门时,见着墨南,脸上微微讶异,印象中,这只南瓜好像不曾早起,今日倒是稀罕了~ 忽的想起她昨晚的恶劣行径,北堂当下一脸冷然,径自走向饭厅,墨南立即屁颠颠地跟了过去,商儿端了白玉碗上来,北堂见着,总算是开了口,只是语气莫名的有些酸,“本王还当你以后就只用黄金碗了~” “你怎么跟阿苏问的一样?黄金呐,拿来用多不实在呀~我把它们塞床底了。”墨南随口说着,抱起白玉碗,小心吹着热腾腾的粥,却不见北堂玺梵脸上缓和了许多,微微挑眉,问,“塞床底了?” “恩。”墨南随口应着,依旧不见,旁边的北堂美人脸色明显好看了许多,嘴角似乎还含着点点笑意。 墨南喝了口粥,突然抬头,问,“我等一下,想出去好不好?” 北堂拿着筷子的手蓦地一顿,凤眸微黯,嘴角似是冷哼,又是要进宫去? “我想去阳府找阿苏~”墨南眼巴巴地看着北堂,北堂转头,看着墨南,眼神微微复杂,半晌,总算开口,“咳……那就让琮龙陪你去吧。” 墨南一听,端着勺子的手猛地顿住,一脸惊奇地看着美人,心叹今天的美人怎么这么好说话呀?! 而身后,琮龙听着,却是垮了脸色,心中哀呼,王爷呀~她的护卫工作不是一向都是木雀和金武负责的嘛~不能因为他们两个有任务去了就把他抓来凑数呀~ 墨虎则是站在旁边,依旧面无表情――只好不是叫到他,就好。 于是,吃罢了早饭,北堂上朝,墨南和琮龙坐着马车前往阳府。说是去找阿苏,墨南的真正目的却是去看看阳宛碧。 为了确定她是嫉妒了还是怎的。 刚到尚书门口,却巧阳尚书准备上朝,见着墨南,眼珠子当即绷大,“玉、玉妃娘娘?!” 听到这个称呼,墨南下意识翻白眼,“我不是上官伶玉呐~” 她和上官伶玉是有多像~ 走上前去,墨南直接道,“阳大人,我是来找阿苏的。” 阳尚书犹自发愣,听着墨南的话,半晌才反应过来,“你找苏儿?”阳尚书心中疑虑,苏儿怎么会认识玉妃娘娘?不对,她说她不是玉妃娘娘,那她又是谁? “请问姑娘是?” “我是墨南,是你家苏儿的好朋友。”墨南那声“苏儿”叫得很是纠结,为什么古代的人都喜欢用儿字叫人?玉儿,南儿,苏儿? 阳尚书是何许人也,近日王爷将娶二妃之事在城中闹得沸沸扬扬,眼前这女子,竟然就是王爷要娶的那名女子?但是,但是她为何跟已故的玉妃娘娘长得如此相似?! 阳尚书心里的小九九得不到解答,只好将人先迎进了府中,命人唤了阿苏,这才道,“苏儿向来足不出户,老夫竟不知她与姑娘相识。” 墨南听着这话,心下好笑,你的苏儿那还叫足不出户呢?前些日子天天窝在王府看书呢~ 好在,阿苏先前和她说了情况,墨南也不至于害她穿帮,挂起笑脸,一脸讨喜道,“我和阿苏是很久以前认识的,不过是近来才知道,原来她是阳府的二小姐。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阳大人听着,眼中意味深沉,又要开口,却听旁边一声惊呼,“怎么是你?!” 转头,却见阳宛碧急冲冲走来,娇美的脸色满是不快,瞪着墨南便叫,“你来做什么?!” 墨南同样瞪着阳宛碧,那认真的眼神,好像要把她脸色每个毛孔都瞪个彻底,叫阳宛碧当下一阵毛颤。 ------------ 下毒不出人命 “你、你看我做什么?” “没~”墨南总算是移开视线,她确定了,她真的不喜欢这个阳宛碧。 看到她就不喜欢。 而阳宛碧,对墨南不能说不喜欢,应该说是不喜欢到了极点,先不说她要嫁入王府,就说那日,她在王府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原想着王爷怎么也应该来向她这个正牌“未婚妻”回个说法,谁想到,他不仅没有任何说法,而且完全是不闻不问。 就连她特意留在王府的花伞,王爷派人送了回来,可是却一句话也没提过她。 这叫她怎么能不憋火?! 就在战况一触即发之际,阳宛苏走了进来,见着里头的气氛,当即脚下一顿,不动声色地转开身子,就要离开。 她就知道,怎么会突然有“朋友”找她。 九寨弯的人从来都不走正门,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这个脑子只有一根筋的墨南。 还没等阿苏溜走,墨南眼尖地便抓住了她。 “阿苏!是我~”墨南有些欢快地朝阳宛苏挥挥爪子,完全不见阳宛苏面具下那无语的眼神…… 墨南跟着阿苏去了后院的院子,阳大人因为墨南的一句“阳大人不怕迟到么?王爷都已经出门好久了呢~”反应过来,急匆匆地出了门,出门时,特意和阳宛碧提醒了一番,暂时别动这个人。 他总觉得,这个和玉妃娘娘长得一模一样的墨南,背后一定不简单。 阳宛碧听他这么说,心上更是愤然,凭什么她可以欺负她,她就不能报复回去? 这儿可是她的家! 恨恨地看着墨南和阳宛苏离开,阳宛碧眼神一转,对着旁边的丫鬟低声耳语,“蓝儿,你去爹爹的书房里……” 小丫鬟听着,脸上微微讶然,“小姐,那不会出人命吧?” 阳宛碧哼了一声,“能出什么人命?不过是给她点教训,就算是真的出人命了,那也是她自找的。” 那蓝儿丫鬟默了默,想着那日她平白在王府挨了一巴掌,心头也憋火呢,于是应了声,直直朝书房的方向去了,阳宛碧坐到一旁,随意把玩着手上的丝帕,眼神中微微透着得意,王妃的位子,没人可以跟她抢。 而另一边,后院处,阳宛苏一脸冷然地盯着墨南,“你来做什么?” 墨南两手碰着食指,看着阳宛苏,大眼飘来飘去,“我就是来看看你……” 见阿苏眼眸微沉,墨南立即老实交代,“我想再看看美人的未婚妻!” 阳宛苏听着这话,微微挑眉,“那看出什么了?” “我果然很不喜欢她!”墨南鼓着脸颊一脸认真,而后嘟哝道,“不想看美人娶她。” 嘟哝过,又忍不住问,“阿苏,你觉得美人真的是喜欢我么?” 阳宛苏听着她这话,只是睨了她一眼,转身,随手牵了本书,便径自到榻上坐下,懒懒指过一旁的水壶,“我这里只有水,自便吧。” 墨南闻言,当即愣大了眼,“只有水?!” 难道连一块饼都不给她么?! 但见阿苏真的没有理会她的意思,墨南微微纠结了一会儿,突然,走到阿苏身旁,脱了鞋子爬上席塌,把她拿书的手臂微微抬高,然后自己的脑袋钻了进去,这便枕在阿苏的双腿间,调整了一下姿势,便舒舒服服地睡了起来。 阳宛苏看着腿上的那颗脑袋,心想着是把她推下去还是叫琮龙把人直接打包送走……但看她那满足的睡颜,叹了口气,算了,看她的书吧。 秋季的早晨,屋外吹着凉爽的秋风,偶尔有几丝微风透入,拂过发间,轻轻柔柔,院外落叶飘零,才扫干净的院子又是落叶散落,着实冷清。罗儿兴许出去了,她向来是不喜欢和她待在一块的,罗儿总说她看书的时候没有人气,就跟个木头似的,一直以来,都是她一个人,一个人看书…… 不知不觉间,屋里微微添了几分热气,抬眼,却是正阳,罗儿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拿着扫帚扫院子,嘴里呢呢喃喃的也不晓得在抱怨什么。 忽然,腿上的脑袋微微动了动。 墨南睁开眼,满眼的迷蒙,看着眼前的阳宛苏,恍恍惚惚,有那么一瞬,以为她就是“北北”,像这样躺在大腿上睡觉的感觉,真的好久没试过了。 阳宛苏看着大腿上的脑袋一脸的迷糊,肉爪子揉揉眼皮,张嘴便是一声嘟哝,“饿……” 听着这句,阳宛苏无奈,放下书册,将她的脑袋移开,正要起身,腿上却是一阵发麻。 这是坐了几个时辰了? 无奈,只好唤了罗儿,替她取些糕点垫垫肚子,罗儿听着,有些不情愿地去了,跟厨房的厨子磨叽了好一会儿,这才总算拿到了一小盘子糕点,所以她就不喜欢跟着那么没地位的主子~讨个糕点还要看人脸色。 好在,这小姐总算结识到一些有用的人,听说这墨姑娘是王爷要娶的妃子,将来可就是王妃了,小姐和她处得好了,她和王爷也算有了交情,小姐和王爷有了交情,府里的人也不会那么看轻小姐了,到时候她这个丫鬟的地位也就高了起来。 这样想着,罗儿就顺带多讨了一些吃嘴,把这姑娘哄好了,她的好日子可就不远了~ 经过荷花池,却见阳宛碧一个人坐在亭子里,不晓得在做什么,罗儿暗憷着还是别撞见得好,正要走开,却被人叫住了。 “那边那个,过来。” 罗儿脸上暗暗厌烦,还是无奈地走了过去,“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原来是罗儿呀。”阳宛碧故作惊讶地说,眼角瞥过罗儿手上的糕点,“呵,什么时候我那丑妹妹也喜欢上吃糕点了?” 罗儿听着,有些心恼,莫不是连一块糕点也不让吃了?却听,阳宛碧似是随口道,“不过总算她也是这阳府的小姐,不过是一盘糕点,自是吃得起的。” “大小姐没什么事,奴婢就先回去了。”罗儿说着,就要离开,才转身,却听身后一声低呼,转头,却见阳宛碧手中的丝帕不知怎的却掉进了池里。 “我的丝帕呀!你,快去帮我捡回来。” ------------ 下毒不出人命2 阳宛碧指着罗儿便是一声命令,见罗儿还愣着不动,又提高了声量叫道,“还愣着做什么?快把糕点放到一边,替我捡去!” 罗儿这才应了声, 再不情愿,她始终只是个下人。 将糕点放到亭子的桌上,罗儿无奈挽了袖子就要去捞,阳宛碧在旁边催着,眼角微微转过,那边亭子后,蓝儿从另一处闪了出来,看了看那盘糕点和旁边的一小包吃嘴,拿出一个瓶子,将几滴不知什么的东西滴进那吃嘴小纸袋里,这便连忙收了瓶子,躲到一边去。 罗儿好不容易捡回了帕子,向阳宛碧福了一礼,这便端了糕点盘离开了。 回了后院,墨南已经软趴趴地趴在桌子上不动了,阳宛苏倒了杯水,喂动物似的把水杯凑到墨南的嘴边,眼神平漠,却隐着点点得趣。 墨南就着趴在桌子上的姿势,轻轻舔了舔茶杯,至于其他部位,是动也不肯动的。 这人不是才睡醒呢嘛~ 罗儿有些无奈,那位第一王爷真的要娶这样一位姑娘? 端着盘子走过去,墨南当即双眼放光,口中叫着“小绿”便扑了过来,罗儿心上纳闷,又叫她“小绿……” 爪子扑了几块糕点就往嘴里塞,阿苏见着墨南这般模样,想着离午饭时间还有一段时间,便道,“这时候,王爷想必也回去了。” 墨南一听,大眼眨巴眨巴,“阿苏,你说王爷真的是喜欢我的对吧?”她依旧不怎么确定。 阿苏睨她一眼,不想应她。 “是吧?”墨南不依不饶。阳宛苏无奈,看着她,“恩”了一声。 墨南当即跳将起来,一脸激动地叫道,“我、我回去跟他表白!” 阳宛苏听着这话,登时傻住了,这……要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 “阿苏我先回去了~”墨南叫着,急急地就要往屋外走,罗儿见着,连忙抓起桌上的吃嘴袋子塞过去。 “墨姑娘,路上可以吃着。” 墨南见着那一小袋吃嘴,登时一脸感动,猛的伸手抱了抱罗儿,嘿嘿一笑,这便蹦着小步子,拉上琮龙回家去了。 马车辘辘而过,墨南看着陪了自己一早上的琮龙,突然有点不好意思,拿了一块吃枣,问,“琮龙,你吃么?” 琮龙微微挑眉,“你当真给我?” 墨南嘿嘿一笑,把吃枣往自己嘴里一塞,从容道,“恩,我只是意思意思问你一句。” 琮龙当下嘴角猛抽,他就知道! 不多时,马车快到王府,墨南眼巴巴地看看车外,却见不远处,上官傜卿那辆招摇的马车也正巧在王府门口停了下来。 东方奕泓跟在后头下了车。 墨南心说,这两个半路杀来的灯泡呀…… 墨南如是想着,却见东方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掀开车帘,看着她,脸上含着浅笑。 墨南只好起身,正要下车,突然,腹部猛的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墨南脸上当下揪紧,身子一紧,就要跌下车去,东方眼明手快,连忙将人整个抱住。 却见墨南整个脸色发白,一脸揪痛地抓着他的衣角,嘴里喃喃叫着,“痛……好痛……” 额角渗着细汗连连,看着东方奕泓,目光有些涣然,一脸痛苦地喊,“北、北……痛……啊……” 东方奕泓听着,心上一顿,转头就要让祥图去叫大夫,却见墨南一双大眼猛的瞪得圆滚,瞳孔内,血丝遍布…… 一口血,就那么喷涌而出。 怀中的墨南翻一翻眼皮,竟晕厥了过去。 东方奕泓的心口处当下一阵揪痛,抱着怀中的人,一时间竟无法动弹。 一瞬间,好像回到三年前,玉儿临去的那天,同样惨白的脸色,同样了无生气地躺在他的怀中…… (预知后事如何,请见下回分解! ——偶老早就想留这么一句了~) 给读者的话: 给ggbook亲:接下来是入v章节,看最新章节,用手机登陆或电脑登陆3g书城~么 ------------ 神偷囧妃第一卷 ------------ 下毒不出人命3 “快,快去请太医!快!!”上官连声吩咐身旁的侍卫,走上前去,抓着东方奕泓的手臂,微微一紧,“皇上,还是先将人抱进府里吧。” 东方奕泓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看着怀里脸色惨白的人,连连点头,抱着人就要往府里赶,却见一个玄色身影忽的从前方闪过,北堂一脸沉重地盯着东方怀里已然昏厥的人,蓦地伸手,将人整个接了过来,二话不说便往主院的方向去了。 将人轻轻放到床上,北堂伸手,替她擦去唇边的血丝,这模样,是中了毒? 眼睛里,蓦地有些发红,手上微微颤抖着―― “我等一下,想出去好不好?” “我想去阳府找阿苏~” 早上还那么诺诺地跟自己说话的人,才不过一个早上,怎么就成了这般模样,从来也不曾是这般模样的; 养了她那么久,他什么时候放她一个人出门过?(除了那回墨南偷偷跟着溜去了阳府。)除了她拜托他找的那个人,她似乎没有什么朋友,好不容易结识了一个阳宛苏,他也就随她去了,只是去见见朋友,又有琮龙跟着,怎么还会弄成这般模样?…… 紊乱的脉象,叫北堂忍不住皱眉,沉声,声音微微嘶哑,“请阳宛苏过来。” 身后的墨虎得了令,应了声,直接闪身不见了人影。 东方奕泓听着北堂玺梵的话,微微拧眉,却没多问,目光落在北堂脸上,那凝重的脸色,冷得骇人,记得许久以前,他也见过他这般模样,那时候的他,比如今还要可怕,不发一言,却叫人不敢靠近半分。 绝世的容颜,完全是遗传了那个人,但是叫人捉摸不透的性子,却让他很是头痛。 不多时,太医来了,见着屋里这三人,登时脚下一阵哆嗦,这凤都数一数二的人物,一个比一个能压死他,这么三个人,脸色凝重地聚在这房中,那床榻上之人,该是何等重要呀~ 请了安,老太医靠到床前,见着床上的人,当下骇了一惊,脚下一软就跌倒在地,“玉妃……玉妃娘娘?!”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是玉妃,赶紧给本王救人!”北堂阴着脸色,瞪着老太医,直把老太医看得浑身哆嗦,伸手,却是颤颤巍巍,东方奕泓见着,眉头更是深锁,“刘太医,你是不想活了是吧?” 刘太医听着,身子猛的一抖,连忙跪下道,“皇上饶命!皇上开恩!” 北堂见着刘太医那般模样,脸色阴过了一阵又一阵,看了看床上的人,突然起身,往房外走去,东方奕泓起先不解,但看这老太医那般模样,明显是压力过重,三年前,玉儿逝去时,也是刘太医断了无救,当时他盛怒下就要把他拉出去斩了。 想来,是心理阴影沉重吧。 默了默,东方奕泓跟在北堂的身后出了寝室,上官见着两人出去,对刘太医沉声道,“赶紧救人!” 老太医见着三人都走了出去,登时松了口气,转眼,见着床上的墨南,脸上又是一阵哆嗦,“玉妃娘娘,你可别再回来了呀……” 好不容易,稳住了情绪,刘太医伸手为她仔细号脉,脸色愈发的沉重。 半顷,走出门外,门口三人齐刷刷地望向他,叫老太医又是一阵哆嗦,对着东方奕泓拜拜,“皇上,玉妃娘娘……” “墨姑娘!”北堂突然冷声打断他的话,依旧的一脸阴沉。 “墨姑娘,墨姑娘。”老太医连忙改口,道,“墨姑娘中的毒,俗称橘毒,这橘毒传闻是江湖异教所制的毒药,不会致命,却会定时发作,每回发作都会叫人痛得死去活来……只是如今,江湖上尚无橘毒的解药……请恕老臣,无能为力……” 这若是被皇上又一个盛怒下“拖出去斩了; !”刘太医也觉得不无可能了。 却听,北堂忽然开口,“下去吧。” 老太医猛的抬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放过他了? “本王不需要庸医。”北堂冷眼扫过刘太医,又望向东方和上官两人,沉声道,“皇上和上官大人若是无事,请恕本王不招待了。” 说罢,也不管东方奕泓脸上如何难看,径自转身入房,嘭的一声,关上房门。 东方奕泓看着那紧闭的房门,脸上满是忧虑,许久,还是出声,“就先回去吧。”上官闻言,似是想过什么,这便点点头,随东方一同回宫去。 毕竟,墨南并非玉儿。 至于那个橘毒……是什么人对她下的毒,他们却不会袖手旁观。 马车出了王府不远,迎面与一辆马车交错而过,上官的目光微微转向车后,却见马车在王府的门口停下,一名女子下了马车,薄纱面具,跃然入目。 果真是阳府二小姐…… 但是叫她来,又是为什么? 阳宛苏匆匆跟着墨虎赶过来的时候,北堂依旧坐在床边,手上握着墨南的手,背对着她,看不清什么表情。 “王爷。”阳宛苏直接上前,唤了一声,北堂转眸,眸中阴沉闪过,见着阳宛苏,只丢下两个字,“救人。” 说罢,便径自起身给她让位。 阳宛苏也不含糊,坐到床边,床上的人已经昏睡过去,苍白着脸色,脸上微微透着痛苦的神色,方才还那么生龙活虎离开的人,这会儿却成了这般模样。 伸手,替她细细把了把脉,面具下的脸忽的一凝。 北堂看着那面具下的眸光,眼中闪过几分阴冷。 “请王爷先出去,我要替她施针。” “是谁下的毒?”北堂依旧站在原地,一脸阴鸷地望着她,阳宛苏心中一动,眼眸依旧不变,转身,在一旁的桌子上写下一张配方,交给北堂,漠然道,“请王爷让人照着这个方子煎药。” 说罢,径自转身,打开自己的随身小包,打开针灸包,北堂看着阳宛苏,眸色深沉,半晌,只道,“无论是谁,本王都会查个分明,你若是无法救她,这笔账便算在你头上。” 阳宛苏闻言,终于抬头,清冷的眸中,只有四字――悉听尊便。 给读者的话: 今天第一更,感谢继续支持滴童鞋们,偶大抱抱!! (cqs!) ------------ 你家糕点过期了 北堂看着阳宛苏,半晌,终于转身离开。 见人离开,阳宛苏这才微微叹了口气,看着床上的墨南,开始动手,褪去她一身上衣,而后动手施针。 看着银针顶部发了黑,阳宛苏伸手取下银针,从怀中掏了一个小瓷瓶,将里头的药水喂墨南仔细喝下,见她的脸色微微转了几分颜色,这才终于松了口气,替她将衣裳穿好。 好在先前爹爹意外得了那橘毒,她又“不小心”拿了几滴去研究,顺道配了解药,总算不会叫她吃太多苦头; 。墨南从阳府回来便中了毒,爹爹房中的毒瓶子被人取走了,而整个阳府里,能够随意进出爹爹书房的只有那个人。 答案,显而易见。 “咳咳……”床上的人微微转醒,阳宛苏连忙凑了过去,却见墨南恍恍惚惚睁眼,待看清眼前的人时,当即小脸一垮,唉呜道,“阿苏,你家糕点过期了。” 阳宛苏脸上微微一讷,“糕点确实是有问题,你可好点了?” “好点了。”墨南眯了眯眼,全身软趴趴的没什么力气,阳宛苏见着她这模样,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对不起。” 墨南抬眼看她,大眼倒是乌溜乌溜的,“阿苏你为什么跟我道歉?因为你家的糕点么?那又不关你的事~” 阳宛苏看着墨南那模样,微微叹了口气,却见她眼神转过周围,问,“阿苏,这里是哪呀?” “王爷的房间。” 墨南一听,大眼登时溜圆了,“美人的闺房?!” 阳宛苏听着,忍不住敲她一下,“一个男子的房间,怎么能叫闺房。” 墨南嘿嘿笑着,忽然移了移脑袋,蹭了蹭盖在身上的丝被,这被子可比她那床还舒服呢~恩。美人盖的被子也是特别不同的。 阳宛苏见着她那模样,眸角忽的抬起点点笑意,“墨南,你不是不确定王爷是不是真的喜欢你么?” 墨南听着阳宛苏的话,大眼眨巴眨巴。 “我帮你试探一次如何?”阳宛苏说着,眸角微微眯起,就当是,欠她的一份人情吧。 北堂在院门等了将近三个时辰,好不容易,房门打开来,阳宛苏看了看他,示意他进屋,北堂跟着阳宛苏走到了屋内,床上的帷帐被拉了下来,看不清里头的情况。 “她怎么样?” 阳宛苏看一眼北堂,只淡淡道,“这毒不会要她的命。” “不会要她的命,可是会让她发作的时候痛不欲生。”北堂寒声说道,他难以想象,那只南瓜能够受得住那样的痛。 单是扭一下她的手她都能痛得揪起脸来。 “王爷知道那是橘毒?” 见北堂微微点头,阳宛苏继续道,“解药我可以配,只是解药的调配需要一些时间,在那之前,恐怕她受不住那样的痛。” “你有方法减轻她的痛。”北堂说这话,用的是肯定句,单看她这般笃定,便知道她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阳宛苏看着北堂,转眸,便见丫鬟端了熬好的药汁进来,时间刚刚好~ 接过药碗,阳宛苏看着北堂,幽幽道,“若是用方子,再加上男子的阳血做引,定时让她服下,便可暂时抑制橘毒发作; 。” “用血么?”北堂玺梵眉头显然松了,语气显得有些轻淡,看着阳宛苏手中的药,忽然取出玉扇,削利的一面在手心猛的一划,鲜红的血液顿时啪嗒啪嗒,直直滴落在深浓的汤药里,血珠坠落般的妖异,叫阳宛苏端着药碗的手猛的一抖。 面具下,轻轻扬起一抹笑眸,果真是毫不犹豫。 “啊啊!阿苏你干什么?!”有些虚弱的叫嚷声从床榻的方向传来。 墨南本来是听着阿苏的话,乖乖不出声,原本听她在那边扯得倒是似模似样的,但是越听就越离谱,这才忍不住偷偷掀开床帐,却猛的瞧见北堂手心那鲜血直流,直直滴落在那碗中,红得触目惊心。 有些慌地想要撑起身子,身上却没太多力气,北堂一个箭步便跨了过去,一把揽住她的肩头,轻声道,“别乱动。” 墨南却是连忙拉了丝被就要包住他的手,叫道,“你好笨啊~这种话居然也信,我都不信了你……” 话未说完,却叫他一把堵住了双唇,墨南眨眨眼,看着美人的眼眸近在咫尺,那么好看的睫毛,好像轻轻一动,就能和她的碰在一起,唇间的气息那般浓烈,醇厚,透着点点甘香,叫她微微心醉,忍不住,小心轻轻地舔了一下。 北堂蓦地抓紧了她的肩头,眼中好像窜起来点点火苗,气息竟似有些紊乱,盯着墨南,脸色很是复杂,忽而,眼眸微微眯起,“你在玩火……” 明明是那么不经意的小动作,却意外地,撩起了他的那把火。 “南瓜,别玩火!”墨南脑瓜里又不小心跳出北北曾经教训过她的话,可是墨南一向不玩火,一般她都玩烟花。 “我没玩。”墨南看着北堂,应得一脸认真,见她这副模样,北堂忍不住微微汗颜,忽的看着墨南,这脸色好像没什么问题了。 “啊,止血止血。”墨南犹不知北堂的担心,小心摸着北堂的手,勉力地拉着丝被在他手上绕了一圈又一圈,北堂由着她奋力忙乎包扎,也不担心自己的手是不是会被包成了一个改装战斗机,目光转向旁边放着的那碗“血药”,阳宛苏却是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人影。 其实,不说北堂知道真相后把她怎么挫骨扬灰,就算北堂不拿她怎么样,就刚刚那儿童不宜的镜头,阿苏也不觉得自己可以留下来旁观。 墨南还在坚持不懈地抓着丝被绕圈圈,北堂却将那碗血药端到墨南的跟前,一脸严肃似的哄着,“先把药喝了。” 墨南看着那碗滴了血的药汁,看着就怕,连忙摆手,“不,不用了,我不需要,我都好了。” “听话。” “我真的好了!你听阿苏乱掰,她是跟我合伙骗你的!”墨南一急,什么都给招了,于是乎,北堂美人的脸色瞬间阴沉了。 (cqs!) ------------ 为了床,为了人 眉头轻挑,看着墨南,嘴角却是挂着笑,“合伙骗本王?恩?” 墨南见着,小偷的第六感再次发挥作用——糟了!美人生气了! 一只手连忙扶上额头,“我这头还有点晕,有点晕,还要再睡一觉……”墨南说着,缩着身子就要躺下,不料,北堂被包成改装战斗机的手猛地一把将她固在怀中,笑得很是温柔,“既然还有点不舒服,那就把这碗药喝了吧,这碗药可是有本王的心血呢。” 北堂刻意咬重那个“血”字,伸手,愣是将药汁凑到墨南的跟前,墨南被他困在怀里,脑袋忍不住直缩直缩,直到缩无可缩,忽然脑中灵光一闪,猛地伸手,捧住那碗药,“美人,既然这里面有你的血,你赶紧把它喝回去,补血呀补血!” 北堂听着她这个天外来的理论,顿觉一阵反胃,叫他把自己的血喝下去?想想都不可能; 但是,显然某个南瓜对自己灵光一闪想到的这个理论很是满意,捧着药碗就往北堂嘴边凑,“赶紧的赶紧的,趁热喝了~” 趁热…… 北堂真的反胃了。 经过这么大半天的折腾,南瓜依旧是健康的南瓜,躺在北堂的床上,墨南就舍不得起来了,赖在床上,墨南总觉得,她跟这张床吧,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一拍即合! 北堂见她这般赖着,不由笑侃着引诱,“你若是成了本王的王妃,便可以一直睡这张床了。” 墨南听着这话,却是歪着脑袋认真想了想,然后,对北堂点头,“好,就这么说定了。” 于是,北堂默了。 她这是为了人还是为了床…… 北堂有些忧郁地想,她应该是为了这张床。 让人换了一床被子,北堂走出房外,正准备叫人处理一下手上的伤,却见阳宛苏站在院中,夕阳下,凄凄独立。 “本王当你已经离开了。”北堂看着她冷哼一声。 阳宛苏转头,看着北堂,只道,“我治好了墨南,又替王爷解决了一道难题,王爷都还没谢我,我怎么会离开?” “本王倒想知道,你替本王解决了什么难题?” 阳宛苏听着,却不应他,只是随口道,“墨南的脑袋有点硬,要让她开窍,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北堂听着,嘴角忽的勾起一抹笑意,敢情那只南瓜应他应得那么爽快不是为了那张床? 若是这个,倒真的可以谢谢她。 突然,院内闪入一条黑影,却是一下午都不见了人影的琮龙,琮龙看了看阳宛苏,低声在北堂耳边说了几句话,北堂听着脸色蓦地沉下。 阳宛苏似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北堂,突然款款跪下,“对那名下毒之人,宛苏想请王爷看在墨南的份上,手下留情。” 北堂玺梵眼眸寒洌,看着阳宛苏,问,“你什么时候知道是谁下的毒?” “替墨南把脉的时候……那毒药放在父亲的书房内,也只有姐姐能够自由进出。”阳宛苏抬头,纵然那人待她再不好,始终,也是血缘相连的姐妹。 “你真的觉得本王会轻易放过她?”北堂玺梵冷哼一声,就算他想放过她,以东方奕泓在见着墨南中毒后的反应,他不觉得东方以后会放过那个幕后元凶。 “所以我不求王爷放过她,只是希望王爷手下留情。” “那就手下留情吧。”一个声音蓦地从后头传来,几人转头,却见墨南慢吞吞地挪出来,想来方才的话,她全听到了; 墨南挪到宛苏身旁,把她扶起身来,又替她拍拍裙子上的灰尘,嘟哝道,“我被下的毒不是应该和我商量嘛,你和我商量,看在你的份上,我还会对她手下留情的。跟美人说顶什么用呀~” “你的意思是,你的事与本王无干?”北堂挑眉,眼神透着点点威胁,墨南见着,当即讪讪笑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采用非暴力方式进行报复,也就是所谓的和平报复。” “如何?”三人齐声问,北堂和琮龙齐齐转向阳宛苏,这人是打算替她姐姐求情的嘛。 阳宛苏微微别过脑袋,她只是纯粹的好奇罢了。 “用这个。”墨南看着三人,忽的扬起一笑,手上甩出一个碧色香囊,精致的绣工,贵重的造料,更重要的是那荷包上明显绣着的“碧”字…… 一个香囊,能做什么? 一个香囊,确实做不了什么,但是一个阳宛碧亲手做的荷包,却足够叫她哑口无言。 正所谓,所有的犯罪,都需要一定的配合者。 而墨南挑的这个配合者,一定是和阳宛碧交过面的,而且最好有一定的交易过的。 很不幸,上官傜卿成了这个配合者。 “哥哥……”墨南眼巴巴地看着上官傜卿,故作亲昵地唤着上官傜卿,上官傜卿听着这称呼,嘴角微抽,别开身子,绷着脸就是不说话。 他当她怎么会突然改口叫他哥哥呢?根本就是阴谋!就算叫得再好听,他也不能就这么被糊弄过去了! “中毒的感觉,好痛啊~” “……” “差点就死掉了~” “……”上官傜卿眼神一动,脸色微微有些软化了。 “我被欺负了,被欺负了都没有人帮我出头……”越说越委屈的语气,说得那样可怜,上官傜卿忍不住开口,言辞凿凿,“以下毒者罪论处,即便阳尚书有心包庇,我也可以替你把她带入刑部大牢。” “那多没劲呀~”墨南一脸不感兴趣。看着上官傜卿,闷起脸来,“算了,反正其实你也不是我哥哥,我本来就是孤苦伶仃的娃~关键时候,还是只能靠自己~” 挪着小步子,墨南鼓着脸颊就要离开,上官傜卿却猛地站起身来,看着墨南,有些纠结地开口,“若是我帮了你这回,你要如何?” “你要我如何?”墨南眨着大眼问他,总不至于叫她以身相许吧?美人掐了你哦,宰了你哦,卸了你哦~~ “叫我哥哥。”上官傜卿看着墨南,目光灼灼,忽的幽幽而道,“一直做我的妹妹。” (cqs!) ------------ 报复联盟军1 墨南看着上官傜卿,小脸微微纠结了一阵,一脸严肃似的,“就做你妹妹,不过我不跟你姓上官~”她一直都跟北北姓墨,以后都要一直姓墨。 上官傜卿听着她的话,嘴角轻轻扬起一笑,“好; 。” “那哥哥,就交给你咯~”墨南一脸兴奋地拉着上官傜卿的手臂,将那个碧色香囊一把塞到上官傜卿的手中,眼底闪着调皮狡黠的笑意。 至于“哥哥”嘛,多个哥哥对她来说也没差~也就是因为这个长相的原因,这声“哥哥”才那么奏效,要不然,墨南也不会找他当盟友军了~ 既然出场人物都找好了,接下来,就坐等好戏开锣吧。 于是两天后,户部尚书府和兵部尚书府起了一场让人哭笑不得的冲突,原因在于,户部尚书府在某夜突然传出一个八卦,具体内容如下—— “你们说,这个阳府的大小姐倒是豪放,玺北王爷不过是准备纳妃,她居然直接缠上了咱们的尚书大人!” “咱们大人是什么人?那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户部尚书的位置,哪个女子不想攀咱们大人这高枝呀~” “就是就是。咱们大人就是因为先前大方,赠了一件随身样什给那个阳小姐做寿礼,结果就这么被缠上来了,说是大家闺秀呢,大家闺秀还背着自己的未婚夫给咱们大人送定情信物呢!” “难怪最近看到大人总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哎~” 那日,阳宛碧来到凤凰楼的时候,并不晓得谣言已经传得那样沸扬,她不过是收到北堂命人送来的口信——“午时,凤凰楼相聚。” 自当以为他总算是想起来要给自己赔罪,这便拾缀得很是娇媚动人,款款上楼去了。 楼下众食客眼见着阳宛碧携着丫鬟上了楼,眼见着她走进上官大人的厢房,直到房门关上,这才又一片哗然。 “原来传言是真的!阳家大小姐和上官尚书早有私情!”食客甲一脸大新闻的表情。 “才不是!我听说上官大人对这阳小姐根本没兴趣,是她缠着上官大人不放呢。”食客乙一脸认真地把自己听到的传言和大家进行交流。 一时间,凤凰楼内炸开了锅,许多官家子弟或少爷小姐不知从哪收到了消息,纷纷聚在了凤凰楼内(至于这消息怎么透漏出去的,就不用我多做解释了吧?)这些官家子弟少爷小姐的,都是平日里闲极无聊的,眼下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一件好玩的事,怎么会有不过来凑热闹的道理? 这直接涉及凤朝第一美男和第二美男的事儿呢! 而且那背着未婚夫向他人示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阳尚书府上那个话说温婉贤淑,娇媚婉约的阳家大小姐…… 这叫大家的八卦因子如何不雀跃起来?! 而另一头,掌柜的看着这凤凰楼人声鼎沸,已经将近爆棚的状况,笑得眼都眯直了,那什么有娱乐的地方就有经济效应,这话说得实在是太好了! “掌柜的,我说的没错吧,有娱乐的地方就有经济效应~”墨南站在掌柜的身后,一脸得瑟地看着自己的杰作,那口信,自然是她让北堂传的,北堂也想看她能够把报复行动提升到怎样的高度,自然乐意配合; “那咱们说好了,以后我在凤凰楼吃东西,都是免费的哦~”墨南忽的压着声音和掌柜的密谈,北堂在旁边听着,嘴角忍不住一抽,她真的只是为了出一口气? 还是为了她的肚子? 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和“她答应做他的妃子是为了他还是为了床”是同一个道理,北堂已经学会了不深究。 却听楼上忽的传来阳宛碧一声尖叫,“上官傜卿!你说什么?!!” 然后是嘭的一声,正对着大厅的楼上厢房被打开来,上官傜卿勾着一张俊颜走了出来,楼下登时安静了。 “上官说什么,阳小姐再是清楚不过。”转头,对着阳宛碧轻轻挑起一笑,“阳小姐对上官的爱意,上官无法接受,这个香囊,还是请小姐收回去吧。” 阳宛碧看着他手上的香囊,忙不迭地走了过去,惊道,“这个香囊,怎么会……” “阳小姐先前将香囊送予上官,说这香囊是你亲手所制,里头包含你对上官所有的爱意……” “你胡说!我何时向你说过这样的话?!”阳宛碧忍不住尖叫,娇美的脸上透着委屈涟涟,“上官大人为何要这般戏弄小女……” “阳小姐如今倒是矜持了。”上官傜卿故意一笑,轻佻的态度更显得随性风流,“若说戏弄,上官倒想问问小姐,把香囊作为定情信物送给上官,让上官背负了一个夺人所爱的非君子之名,这到底,是谁戏弄谁?” 阳宛碧看着上官傜卿,脸上一阵涨红,她不过是赴个会,怎么会遇见他,还朝她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什么无法接受小姐的情意,什么小姐这样不显得自贬身价之类的疯言疯语,叫她听得一阵羞恼至极。 “或者,上官请在场诸位评评理,这事情,到底是谁戏弄了谁?”上官傜卿忽的转头,对着凤凰楼内满座官客扬声问道,阳宛碧乍听他问话,这才猛地看看周围,这一看,差点没叫她当场气撅过去。 方才进门时还不觉,今日的凤凰楼可谓爆棚,平日不见人影的官家小姐都出了闺门,大大方方坐在一边,好像约定好了似的,准备来看她的笑话。 阳宛碧终于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且不说,上官傜卿怎么会有她亲手绣制的香囊,这堆凭空出现的疯话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上官大人可是被什么人戏耍了……”阳宛碧宁愿相信是有人故意制造误会,却听上官挑眉一笑,轻佻的声音,却叫在场众人听得一清二楚,“阳小姐自己和我说的倾心于我,怎么你反倒给忘了?” “上官傜卿你不要欺人太甚!”阳宛碧听着这话,忍不住对着上官傜卿一声娇叱,却见,上官眼眸微微沉下,凑近阳宛碧,用着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笑道,“欺人太甚的恐怕是阳小姐吧……” (cqs!) ------------ 报复联盟军2 即便墨南不是上官伶玉,他和东方奕泓都没办法对她视而不见,看着墨南,就像看到一个实实在在的小玉……失去过一次的人,对着和她相似的人,总是有异样的依恋吧。 既然认了她做妹妹,就不能允许任何人对她下毒手。 微微退开一步,上官收起暗沉的眸光,笑道,“阳小姐前后不一的反应,倒叫上官有些无言以对,不过上官可以当着在座诸位的面明明白白地说一次。”上官傜卿顿了顿,盯着阳宛碧,一字一句道,“上官对阳小姐这种毫无操守,而且嫉妒心重的女子丝毫没有任何的兴趣。今日上官之所以赴约,不过是为了把话与你讲清楚,从今往后,各不相干。” 这话一出口,楼下当即一片哗然,阳宛碧瞪着上官傜卿,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娇美的脸上明显扭曲,怄得只想吐血,上官傜卿见着她那模样,又忽的叹了一句,“其实,这凤朝之中,想嫁给玺北王爷的女子数不胜数,阳小姐既然有这机会,即便与人共侍一夫,也该好好把握,又何必,来屈尊于上官呢~” 还没等阳宛碧呕血,楼下众人竟有人连连响应,“上官大人这话说得在理; !这要入玺北王爷的门,那得多大的福气呀~” 又有女子如是娇羞着表示,“若是能嫁给这凤朝第一美男,即便是做小,我也愿了~” 墨南和北堂一直隐在后堂,听着这一声声评论一波接过一波,墨南转头,看着北堂玺梵,大眼中却似带着一点酸气,“你好受欢迎哦~那个女的说做小的也要嫁给你……” “好多人想嫁给你哦~”墨南嘟哝着,“长得好看就是吃香……想娶多少都有……” 北堂听着她这声咕哝,脸上有些哭笑不得,他想说,娶多少和长相其实没有太大关系吧…… 但看墨南憋着眼神的模样,小脸微微鼓着,连说起话来都可爱得紧,北堂忍不住一笑,忽的摸了摸墨南的脑袋,然后转身,径自走了出去,走向楼上。 墨南还没反应过来,北堂已经上楼去了。 他上楼去干嘛?她的剧本里可用不着他现在出场呀~ 阳宛碧正被上官傜卿恼得怄血,乍见北堂玺梵,脸上登时一亮,忙不迭的奔了过去,楚楚可怜地拉住北堂,哭婉道,“王爷要为宛碧做主!宛碧从来也不曾与上官大人有过任何苟且私情!” 北堂冷眼睨过她抱着自己的手臂,又问,“那本王约你相见,你为何要在这里私会他?” 阳宛碧听着这话,当下一愣,娇美的面容微显狼狈,“王爷,你说什么?不是王爷约我在凤凰楼……” “本王又何时约见你在这等地方!”北堂忽的一声厉喝,一把将她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甩开,阳宛碧被他这么一甩,脚下连连几步踉跄,转头,却蓦地对上北堂玺梵满是冷漠的冰瞳,她又何曾见过他这般眼神。 “今日之事,本王不想再论。”北堂玺梵忽的开口,看着阳宛碧,声音却是说给了在场的众人听的,“你阳宛碧,再没资格嫁入王府,婚期当日,本王所要娶的,也只会是墨南一人。” 眼角,微微瞥向楼下角落处的某只南瓜,这样说,是不是足够叫她定心了? 忽然很想试试,和她,嫁娶皆一人。 阳宛碧不敢相信,他竟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毫不留情地对她拒婚,这无疑是将她整个扒光了放在众人的眼前羞辱。 他究竟,将她置于何地?! 眼眶瞬间涨得通红,阳宛碧咬了咬唇,当即低着脑袋冲下楼去,推开一干围观群众,直接跑出了凤凰楼去。 再说墨南,愣愣抬着脑袋,大眼忽闪忽闪地看着楼上的北堂,在对上北堂的目光时,当下一个激灵,蹦起步子,噔噔噔地跑上楼去,二话不说,整个人直接做考拉抱树状抱住北堂,无视这凤凰楼里一干群众,腻歪着脑袋,嘴里直叫着,“说话算数说话算数; !!” 只娶她一个人! 北北~美人说只娶她一个人啊~她要嫁人了,她可以嫁人了!! 上官傜卿愣是无言地看着整一只挂在北堂身上的墨南,心说他为她这出戏下了多少功夫,连上官家的脸面也赔进了,她不来谢他,怎么去抱这个半路杀出来就说了两句总结废话的北堂玺梵?! 明摆着他就是挑准了时机,拣着现成的顺便退了这门亲事,这下子,就算皇上当初赐了婚,也是非退不可了。 他那般狡诈,她怎么就只是抱着他乐! 上官傜卿阴着脸色,表情在说我很不高兴,可惜那个“妹妹”完全没有看到他的不高兴表情,径自挂在北堂身上乐欢。 这凤凰楼里的众人,也总算见着这位前些日子传得沸沸扬扬的,玺北王要纳的另外一非,或者说,是玺北王即将纳入王府的唯一的王妃。 没有想象中的倾国倾城; 没有想象中的沉鱼落雁; 没有想象中的温柔娴淑; 没有想象中的雍容文雅; …… 王爷怎么会挑上这样一个女子呢~ 虽说,大眼很可爱, 虽说,声音很纯澈, 虽说,行为很直率, …… 好吧,还不至于太叫人失望~ 于是乎,墨南在众人眼前的亮相,让一众闲极无聊的八卦人士又多了一件茶余饭后的话点,但是不管众人对墨南评价如何,这些都不干她的事。 横竖,她只负责嫁人。 犹自抱着北堂腻歪,不见上官傜卿在一旁兀自不快,也不见,凤凰楼外,阳宛碧站在对街,恨恨地瞪着二楼上的两人,尤其,是那个笑得正欢的墨南! 凭什么,凭什么这样一个丫头就把她打败了?! 凭什么她可以抱着那个原本应该属于她的男人? 她知道,他和她定亲,更多的原因其实是为了爹爹所握有的兵部的力量,但是她从来也不介意,至少,她对他是有帮助的。 过去,她唯一的骄傲,是成为凤朝第一王爷的未婚妻,如今,这个骄傲被毫不留情地剥夺了,她发誓,她不会就这样罢休! (cqs!) ------------ 报复联盟军3 上官在凤凰楼上这么一出,把阳宛碧的名声彻底丢尽了,出了这么大一件事,照理说阳尚书应该不会善罢甘休才是,但是事实上,阳尚书府上却是毫无动静。 起码在外人看来是如此的。 阳宛碧被羞辱的当晚,阳尚书便直奔了上官府,打算为自己的爱女讨个说法,却不料,上官一句,“皇上似乎还在追查给墨南下毒的人是什么人,估计这要是抓着了,这牢狱之灾肯定是逃不了的了,毕竟这橘毒,在凤都可是极为少见之物。” 一句话,把阳尚书堵得哑口无言。 墨南中了橘毒,而他房里的毒药瓶子也有被动过的痕迹,即便不说明,他也知道是谁做的,墨南既然和玉妃娘娘长得一模一样,皇上对她上心也是在所难免,这要是真的对这件认真追究起来,他也保不住爱女。 只是这上官傜卿弄出这么一场闹剧来羞辱碧儿,难道是为了那个和上官伶玉长得一模一样的墨南? “顺便告诉阳大人一声,本官已认了墨南为妹妹,从今往后,她便是有家的人了,可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了的。”上官傜卿笑着补充了这么一句,言下之意,今日的事便是他为这个妹妹出的头,以后阿猫阿狗都自觉点闪一边去。 阳尚书听着,当下忍不住一抽; 阿猫阿狗,说的是他的碧儿…… 他确定,这上官傜卿绝对是为了那个和上官伶玉长得一模一样的墨南! 这皇上和上官傜卿都站在她那边,更不必说玺北王爷了, 简单来说,这哑巴亏,阳宛碧是吃定了。 灰溜溜地离开了上官府,不见身后,墨南从身后溜了出来,站在上官傜卿的旁边,叹道,“哥哥,你真有做奸角的潜质呀!” 上官傜卿听着这话,直接汗了,她这是褒还是贬呀…… 目光睨向墨南身后,看着北堂玺梵一派悠然,忍不住哼哼道,“这退婚一事,虽然已然公诸于众,但这门婚事好歹是皇上赐婚,王爷还是想想如何给皇上一个交代吧。” 凤眸微微转过,北堂玺梵但笑不语,却见墨南凑到两人的中间,大眼眨眨,“皇上跟咱们不都是报复联盟军的嘛~还用什么交代?” 北堂和上官无言,墨南又接着道,“哈哈,庆祝咱们大获全胜,明天一起到凤凰楼吃饭呗~我请客!!” 墨南说着,拍拍胸口,一派豪气。 北堂却是凤眸睨过,一脸怀疑,“你请?”她这是又偷谁的钱袋? “当然是我请,凤凰楼的老板都说了,以后我在那儿吃饭都算免费~” 闻言,上官和北堂同时一默,她所谓的请吃饭,原来跟霸王餐差不了多少…… 翌日,凤凰楼厢房内,墨南站起身子,举着杯子高呼一声,“为联盟军干杯~” 三人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墨南的酒杯僵在半空,有些不满地睨过坐在位子上不动的三人,大眼一眯,一副老大的口气,勾勾爪子,“都给我站起来,拿起杯子!” 上官看了看东方,摸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北堂则是看了看两人,慢悠悠地站起身来,举起杯子,却是望向东方奕泓。 碰了这一杯,不止是允了北堂的退婚,更是允了北堂和墨南的成婚。 但看墨南,却不忍心扫了她的兴致,站起身,举起酒杯。 “赶紧喝起来,喝起来。”墨南说着,率先举杯,酒杯相撞的清脆声,哐当! 东方看着墨南,仰首,将杯中物一饮而尽。 一杯桂花酿,甘醇得竟有些苦涩。 墨南却似乎是对桂花酿情有独钟,一个劲地找理由碰杯—— “为阳一干杯~” 给阳宛碧一个沉痛的打击,确实值得干杯。 “为我哥哥上官傜卿干杯~” 豁出面子,又把戏演得那么好,也值得干杯; “为我平安无事干杯!” 平安无事,值得干杯。 “为凤凰楼的免费大餐干杯~” ……东方很不明白,他们又不是吃不起这凤凰楼,何苦还要吃免费的……正暗自好笑,却见她凑到上官的跟前,献宝似的,“哥哥,为了感谢你的倾情演出,我有东西送你~” 上官听着这话,忍不住挑眉,有些好奇地问,“送我?” 墨南嘿嘿一笑,突然摸出一块白玉坠子,在上官傜卿的跟前晃了晃,“这个,送你的~” 上官看清那块白玉坠,脸上登时一讷,这个坠子,还真是眼熟啊…… 这不是被阳二小姐摸走了送给阳宛碧的嘛~ 果然,她就是在尚书府里的那个阳宛苏……摸摸那块玉坠,上官有些感叹似的,“这也算是物归原主了吧~”不用发 墨南一听,却一脸认真,“是我送的!” 北堂在边上听着,忍不住一笑,“这莫不是你顺回来的?” “是啊。”墨南倒是承认得大方,“偷回来的就是我的了,我的东西爱送谁就送谁~” 北堂听着这话,怎么觉得这么耳熟呀…… 上官和东方第一次听到这套理论,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她的意思应该是说,她把玉坠子偷回来了,还送给他了。 好吧,重点是送,不是还。 “既然如此,为兄就收下了。”上官傜卿讪笑着将玉坠收了起来,墨南撑着下巴,眯着大眼,认真似的,“我就知道你喜欢这个。” 上官傜卿挑眉,“知道我喜欢你还将它送给了阳宛碧?” “我那时跟你有仇呀~当然挑你喜欢的偷了~”墨南随口说着,说完,却是一顿,大眼愣愣看着上官傜卿,半晌,突然一脸沉重地说,“原来你早知道那个阳二是我……” 上官傜卿听着这话忍不住翻一翻白眼,你都那么明显地把东西给他偷回来了,他要是再不确定不是太对不起她了? “但是我比较好奇的是,你和阳二小姐到底是何关系?”上官似是不经意似的问,眼角转过北堂,那日墨南中毒,北堂没有找大夫,却是命人找了阳宛苏,他也曾派人打探过,只是这阳宛苏,似乎不只是阳家二小姐这般简单。 给读者的话: 好不容易来电了,先给补上一章,晚上再二更哈~ (cqs!) ------------ 走上街头1 “朋友呗~”墨南笑着,便把那天跟着偷溜进阳府又碰到阳宛苏的事跟两人说了一遍,自然略过变声那一段,倒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这个阳宛苏,听起来也是个有趣的人。 “若是有机会,我还真想见见这个阳二小姐。”上官笑言,墨南没说话,且不说阿苏不怎么喜欢与人来往,就连青铭,上回知道是阿苏把她治好的,也说着要找个机会见见她,结果现在也没见到人。 北堂一直在边上静静听着,倒也不怕墨南说了什么,那日既然当着他们的面叫了阳宛苏过来给墨南解毒,他便料到他们会起疑心,不过,阳宛苏是什么身份,对他的计划没有丝毫影响。 自然也不在意阳宛苏的身份是不是叫两人知晓了。 以东方奕泓的能力,若是起了关注,查到她的身份也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突然门外突然传来几声高论,墨南耳尖一动,似乎听到“阳大小姐”,忍不住凑到门边,外头似乎在说着昨日凤凰楼的那出闹剧,忍不住偷偷直乐,看得几人一阵莫名; 墨南做贼似的朝三人招手,“过来过来。” 三人有些纳闷地起身走了过去,学着她那偷偷摸摸的模样,将耳朵凑在门边,听着外头高论着阳宛碧,这名誉怕是毁定了。 “这下子阳一嫁不出去咯~”墨南眯着大眼,嘴巴抿得像只猫,摸着下巴,很是可爱的模样。 跨着得意的小步子,回到饭桌上,四人又聊了一阵子话,终于在墨南有些犯困的时候,北堂带她起身告辞。 他可没忘,某只南瓜每天都要睡午觉。 看着两人离开,东方突然开口,“上官,待会儿去王府给那个人带个话,就说朕想见她。” “关于墨南的事,皇上上回不是已经全都问清楚了么?” “……”东方奕泓给自己倒了杯酒,看着酒从壶口填满了七分杯身,眼中意味不明,幽幽而道,“上官,朕真的不想看到,墨南嫁给北堂玺梵……” 上官傜卿听着这话,脸上微微一顿,随即微笑点头,“我明白了。” 而另一边,北堂和墨南走出凤凰楼,墨南打着哈欠就要上车,却叫北堂一把拎住后衣领,“你去哪?” “不是说回家嘛~干嘛拉着我?” “你胖了。”北堂睨过一眼她的腰身,墨南听着这话,眼睛登时鼓得贼圆,张嘴便叫,“啊啊!!不可能!!” 连忙摸着自己的小腰一圈,吃了大餐连小肚腩都还没出来,哪里胖了哪里胖了?! 北堂看着她这反应,心下一阵好笑,脸上却依旧一派随然专政道,“本王说你胖了你就胖了,所以今日不坐马车了,改步行。” 给车上的琮龙使了个眼神,琮龙立即心会,扬起鞭子就“驾”的一声,马车扬长而去。 墨南一脸依依不舍地看着马车远去,转头,对着北堂玺梵,一脸的怨气,刚刚还温柔地说什么“南儿困了,本王要带她回家睡午觉,请恕北堂失陪。” 为嘛现在又不让她睡午觉?! “刚吃饱就应该多散步走走,本王可不想娶一个小胖王妃。”北堂如是说着,拉着墨南的手便走上了大街。 墨南被他拉着走,心里却是一直念着,我不肥,不肥…… 突然,北堂停了下来,墨南也跟着停了下来,抬头,看到北堂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 却见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怎么都看着他们呢? 没见过美人呀? 对了; !美人!! 美人太漂亮,太引人注目了!她就说吧,不搭马车吧~坏处多多吧~ 北堂皱着眉,不甚欢喜,不过是想着从未陪她逛过街,才想带着她走走,却忘了自己这张脸太过招摇。 “本王命琮龙回来。”北堂说着,拉着墨南转身就要回凤凰楼,墨南却是连忙拉住他,小脸笑得很是得趣,“别呀~不是说散步嘛~继续走咯~” 北堂玺梵皱眉,于是现在的情况又变成墨南拉着北堂玺梵走。 走到一个看呆了美人的姑娘跟前,墨南把北堂往那姑娘跟前一搁,那姑娘当即看傻眼了,不到两秒,墨南又连忙拉着北堂,这边转转,那边转转。 一路上,迷倒了不少夫人小姐。 北堂一张俊颜,已经阴沉到不行,墨南总算是乖了,拉着北堂闪进了一家有名的胭脂店。 “欢迎光临!两位姑娘想要点什么?”店伙计迎了出来,笑眯眯地开口便问,却见北堂脸上瞬间溢满杀气,墨南心上一个激灵,连忙将人拉进店内,丢下一句,“请你们老板过来一下,有生意。” 一进了店内,北堂当即掐住墨南的小脸,磨牙似的,“你可玩够了?” “美人你别这样啊~我快玩够了~呜呜~痛~”墨南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心上却是不满,他又掐她的脸!又掐她的脸!! 正巧,老板走了进来,见着两人(尤其是北堂),当即双眼放光,走上前问,“两位姑娘需要点什么?” 北堂的杀气又外漏了,墨南连忙安抚住人,拉着老板走到一边,然后开始从自己怀里掏东西。 北堂拧着眉,看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粉红色的钱袋,倒出了一袋银子。 又掏出一个青色的荷包,倒出了一袋碎银。 又是一个墨青色荷包,倒出一袋银子。 …… 墨南不晓得倒了几个荷包,看着那银子慢慢堆成小银山,老板的眼睛都直了,北堂看着那银子山,嘴角抽得厉害,他心里只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她怎么把这么多钱袋子藏到身上的?! 最后,墨南却从腰间掏出好几张面额不一的银票,然后堆到小银子上,对着老板笑道,“老板,这些银子够不够买你们店里全部的胭脂。” 那老板原不晓得这姑娘到底想做什么,听着这话,眼睛顿时直了,忙不迭的点头,笑得一脸谄媚,“够的够的!姑娘想要多少胭脂都有,请问姑娘是哪个府上的?小的这就让人打包送到府上去!” 墨南听着这话,却是摇摇手指,“不用打包。”说着,突然嘿嘿一笑,“你只要现在敲锣打鼓告知整条街的人,就说东家有喜,店内的胭脂水粉全数免费,然后把胭脂水粉派给上门的人,这就行了。” (cqs!) ------------ 走上街头2 北堂听着她这话,脸上忽的一愣,似乎知道了她的打算。 那老板却是听得云里雾里的,看着墨南,虽然不解,还是点头应声,正要出去,墨南又叫住他,问“老板,你们这儿有后门吧?” …… 一刻钟后,胭脂铺前一阵人群涌动的声音,墨南和北堂听着差不多,便从后门走回大街上,看着街上行人已然冷清,墨南微微满意地点头。 大概,这会儿都挤在胭脂铺前面去了吧~ 毕竟,那家胭脂铺可是凤都出了名的~ 毕竟,这凤都许多人家都喜欢那家的胭脂~ 毕竟,那些个男子趁这时候跑去抢个一两盒,回家哄哄老婆情人那也是不错的。 果然呀,有便宜可占总是能叫人疯狂的~ 墨南嘿嘿笑着,拉着北堂的手,大摇大摆地走上街,“这下子可以好好散步回家了~” 北堂却是顿住了脚步,看着墨南,好看的凤眸中,却夹杂着几许复杂,是感动,还是,心动…… 墨南转头,却是对着北堂得瑟一笑,“我很聪明对吧?” “聪明?”北堂故意摆着脸色哼哼道,“有你这般浪费银子的?” 墨南听着,小嘴一瞥,“反正是偷来的~” 北堂玺梵听着,脸上一顿,难道刚刚她拉着他这边转转又那边转转的就是为了偷银子?;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的银子偷得特别的顺利,人都顾着看你,钱袋子被摸走了都不知道,嘿嘿~”墨南依旧说得得瑟,不见北堂玺梵瞬间阴沉下来的目光,又接着嘟哝,“谁叫他们老是盯着你看,活该被偷银子~” 就算去动物园参观也要交门票呀~ 不过这句话她可不敢说出来,要是美人知道她把他比作动物园的动物,指不定又要掐她脸了,前面几次的账还没算清呢。 而且更重要的是! 以后能盯着美人流口水的只有她一个人! 而北堂,在听着墨南那最后一声咕哝,脸上微显和缓,似乎对这话很是受用,既然她这么辛苦替他把街上的障碍物都扫清了,就这样,散步回家也不错。 小手轻轻拉着他的手晃荡,脚步微显轻快。 “宝物在哪里呀~宝物在哪里~宝物在人来人往的街上~这里有银子呀~这里有美人~还有那聪明绝顶的南瓜~嘀哩哩滴哩滴哩滴哩哩滴哩哩~嘀哩哩滴哩滴哩滴哩哩滴哩哩~宝物在万人空巷的街上~还有一个美人陪着我~” 墨南哼着自己改编的小曲,一路走着,自得自在,北堂听着那乱添上去的词,由开始的抽搐转为无奈,再由无奈,转为唇角那轻扬的笑意。 其实,这歌并不难听不是么? 其实,这歌也挺可爱的不是么? 其实,他真的陪她走着不是么? 不是想办法遮住他的容貌,而是让街上的人都闪到一边去,从来,没有人为他做过这样的事…… “美人,我们晚饭吃什么好?我想吃上回那个驼峰肉,还有吃那个麻婆豆腐~”墨南嘟哝嘟哝地念着,“今晚宵夜吃汤圆好了,花生馅儿的还是芝麻馅儿的好?” “随你。” “那两样都要~” “……” 听起来倒像是一对普通人家的夫妻对话,温馨,自在,只除了,那娘子只负责点菜,不负责烧菜~ 不过不怕,他们家有厨娘; 墨南边走边说着,却见迎面走来一名女子,身上穿着简单的布衣裳,举止间却透着几分侠女的风范,清秀的眉目,一双眼睛却隐约透着一股寒气。 忍不住盯着她的脸直看。 突然,侠女转眸,寒色扫过两人,却是略过了北堂,直直望向墨南,墨南登时一派心潮汹涌,这一定是个侠女!不折不扣的侠女!! 她居然只是瞥了一眼美人,而且完全不为所动耶! 忍不住冲她友善地一笑,侠女当即一愣,移开目光,冷眸直视前方,径自与两人擦肩而过。 墨南有些低落,难道是她刚刚笑得想要偷她的东西么? 可是她真的没想过要偷她的东西呀~~ 而就在墨南和北堂一直走了很远的时候,身后那侠女突然停下,转头,目光直直地看着墨南的背影,冷漠的眸中看不出任何表情。 凝视半晌,终究转身,继续向城外的方向走去。 是夜,皇宫深墙,东方奕泓独坐庭中,黑暗中,一个身影缓缓步出,姣好的身段,在月光下盈满,女子的声音清脆低灵,“参见皇上。” “过来坐吧。” “奴婢不敢。”女子抬头,望着东方奕泓,眸中点点复杂。 “朕今日找你来,还是为了墨南的事。”东方奕泓看着她,幽幽而道,却见女子眸光一动,轻声而道,“奴婢当初已将墨姑娘的情况全数告知皇上,皇上还在怀疑姑娘是已故的玉妃娘娘么?” “朕知道,她不是玉儿……”东方奕泓似是淡淡叹了一句,望向黑暗中的女子,微微沉敛了声色,“只是,朕依旧不希望她继续待在玺北王府。” 女子闻言,黑暗中脸色微变,猛的抬头看他。 “当初你说,你帮朕,只是为了报恩,那么,替朕办这最后一件事,可好?”东方奕泓淡淡说着,的目光转向女子的脸上,女子当即侧过脸去,将眸中的几许微哀隐入黑夜。 “民女只负责照顾姑娘的起居,要改变姑娘的心意恐怕不易……”更何况,还有一个王爷。 “只要你一直在她身边,总会有帮得上忙的一日……朕相信你。”东方奕泓说着,望向月下的女子,突然道,“届时,若你想要留在宫中,朕便为你在后宫寻一个位置,如何?” 女子听着这话,身子猛的一颤,低下头,不再看他,沉默半晌,又是盈盈一礼,“民女……先行告退。” 东方看着女子的身影重新隐入月色中,眸色深沉,看不出太多的表情。 如今,不能怪他将感情拿来做交易,只是如今,他只想跟着自己的心走,他已经失去过一次,第二次,是再也输不起了。 (cqs!) ------------ 要看到体贴的样子 另一边,墨南站在厨房里,一脸猫馋地看着徵儿从锅里舀起两碗汤圆,甜甜的香气,叫她忍不住流口水,徵儿将两碗汤圆放上托盘,有些疑惑地问,“宫儿和商儿怎么也不在姑娘旁边伺候着?” “宫儿不舒服,我让她早点睡了,商儿跟阿儒约会去了,还没回来~”墨南一双大眼直直盯着汤圆,随口应着,“我待会儿一个人端过去就好~” 徵儿听着,有些不确定地问,“真的不需要奴婢替姑娘端到书房去么?” “不用不用。”墨南摇摇脑袋,“我刚刚去书房偷看了一下,王爷美人还在忙,我要给他送宵夜去~” 徵儿听着,忍不住掩嘴偷笑,“姑娘这是想做贤妻呢?” “对,就是贤妻~”墨南承认得大方,笑嘻嘻地,端过托盘便走了出去,小心翼翼地,一路走到书房外,推门便走了进去,却见,桌案上,北堂侧着脑袋,手肘撑在桌案,一只手扶着太阳穴,几缕青丝附在颈处,衬着月白的肤色,显得妖魅动人,凤眸紧闭,竟是睡了?; 墨南端着托盘,直接看呆了。 嘶~口水口水~ 墨南放轻着步子走了过去,把托盘放到一边的桌上,然后蹲到北堂的身旁,抬着脑袋,眨巴着大眼看着美人的睡颜。 说起来,她好像从来没看过美人睡觉的样子呢~ 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尖,削薄的唇,安安静静的样子,叫墨南越看越喜欢。 大眼泛着光亮,直直地看着,眼角突然瞥过另一边屏风处的一件外套,眨眨眼,嘴角扬起一抹可爱又似乎腼腆的笑,挪着小步子,挪过去,勾起外套,小步子继续挪回去。 看看美人,再看看自己手上的外套,继续腼腆地笑。 小心翼翼地,轻轻把外套盖到北堂的身上。 墨南眼巴巴地看着美人的睡颜。 一秒, 两秒, 三秒…… 还没醒。 墨南有些纳闷,忍不住伸手,推他。 北堂睫毛轻颤,总算是醒了,看着蹲在自己身旁的墨南,愣了愣,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墨南指了指他身上的外套,“我帮你盖的。”顿了顿,又忍不住小声嘟哝,“本来我看电视上演的,体贴地帮对方盖衣服,然后对方就会醒过来……可是你都没醒……我只好把你推醒了……” 北堂听不懂她说的什么“电视”,不过有一点他听明白了,那就是她难得体贴地给他盖了衣服,结果他没醒过来给她一番奖励,于是她就把自己推醒了。 那么,现在他是不是应该一把抱过她然后给她狠狠奖励一番? 嘴角,忍不住勾起一笑,伸手就在墨南的脑袋上狠狠揉了一把,墨南被压得脑袋都抬不上来,只能憋着一张脸,双手乱舞着,“啊啊~头发乱掉了乱掉了~” 北堂玺梵又继续蹂躏了一番墨南的脑袋,终于放开她,见墨南顶着乱糟糟的头发,鼓着脸哼了一声,抱着脑袋跑开了。 “哼哼哼哼哼!”墨南继续冲着北堂哼哼,一边动手接下自己的头发理顺,嘴里一面嘀咕着,“以后再也不帮你盖衣服了,也不给你送汤圆了。” 北堂见着她这副模样,凤眸微微眯起笑意,嘴角伴着丝丝笑意,招手唤她,“过来。” 又是这招。 每次都是招招手就叫她过去。 可是憋气的是,每次她都那么听话过去了,这双脚,太不听话了!! 见墨南鼓着脸还是乖乖踱了过来,北堂一笑,突然伸手,将墨南一把拉到怀中,墨南登时一喝,却感觉,一双大掌忽的覆上她的脑瓜,五指从发间细细穿过,暖暖的,透着温柔小心; 墨南愣时乖了,坐在他的腿上不动了。 感觉北堂的五指穿过柔软的发丝,替她细细理顺被揉乱的发丝,柔软的感觉,让墨南想起那一次,她的手不小心弄伤了,北北只好亲自给她洗头,美人的手好温柔,和北北好像~ “北北~”这样的感觉,好让人依恋。 北堂听着她这声呼唤,软软的,又透着点点依赖,从第一次听到这句“北北”,就对这声呼唤有着一种熟悉的亲昵感,嘴角含着笑,替她将发丝一寸寸理顺,细细的,替她盘了一个简单的发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一天,他竟然会为一个女子做这样的事。 “弄好了。”北堂轻声唤她,怀中的人却没了动静,低头,却见墨南低着脑袋,居然睡着了。 北堂看着她睡着的模样,微微挑眉,心想着现在是不是该给她盖个外套然后再狠狠把人摇醒? 让你故意把本王推醒~ 但,虽是这样想着,北堂倒不至于真的这么做,再怎么说,他也不是这么小气的男人~ 低头,在墨南的唇上轻轻偷了一吻。 看来,也是时候准备一下婚礼的事宜了,虽然有些急了,但是,他不想夜长梦多。 日子恢复了些许平静,墨南还是练她的毛笔字,只是那只毛笔总是没办法抓得和那一晚北堂握着她的手练得那般顺利。 终于,在又一次不小心把一个字写成一团墨迹后,墨南终于炸毛了,毛笔一甩,叫道,“啊啊~签字笔!!我要签字笔~~笔笔笔~~” 阳宛苏进门的时候,就见到一只毛笔朝自己直直飞了过来,连忙拽过身旁的一人,挡下这天外飞来的凶器。 “啊!老子的新衣服!!”顾问儒眼睁睁看着那只带着墨迹的毛笔飞到自己的新衣服上,这可是为了跟商儿约会才特意换上的新衣服!! 转头,怒瞪某个把他当挡箭牌的阳二小姐,阳宛苏清冷的眸微微转过,却似毫不在意,径自走了进去。 看着墨南那炸毛的模样,微微挑眉,“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我想写字,可是我不想写毛笔字~”墨南哭丧着脸看着两人,顾问儒一听,却是奇了,“这写字不用毛笔,还能用什么笔?” 墨南瞥他一眼,懒得解释,却听阿苏天外来了一句,“我师傅倒是弄过一种用铅炭写的笔,只是有些硬。” 给读者的话: 偶才知道,回到家要上网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cqs!) ------------ 凤凰玉戒1 墨南听着这话,当即两眼放光,“硬的?硬的好哇!阿苏你会做吗?会做吧?会做吧?会做对吧?!” 一连炮似的问话,又是这么一脸期待的模样,阳宛苏面具下的脸明显汗颜,你都这样说了,她要是说不会,不是太对不起她了么…… 目光转过那边又要跟着商儿走的顾问儒,阳宛苏突然开口,“顾大人。” 顾问儒登时一愣,转头,一脸警惕地看着阳宛苏,他可没忘方才她拉他挡毛笔的事,虽说那不是什么暗器飞镖的,不过,这个阳二小姐,他招呼不来。 “顾大人雕工似乎不错,这笔要找人做,还是要找像顾大人这样的熟手才好。”阳宛苏如是说着,一句话,把人家兵部侍郎赶去当木工去了。 转头,却对墨南说,“陪我去趟藏书阁吧。” 墨南很稀罕~虽说,当初是她招了阿苏来王府借书看得,可是这个藏书阁,其实她从未进去看过。 屁颠颠地跟在阿苏的身后,前边,阿苏拿起一本看看,又放回去,后边,墨南上去,也拿了那一本,装模作样地瞧瞧,又放回去。 阿苏拿了一本,墨南也在阿苏拿的位置抽了一本; 这样一个书架走下来,墨南怀里也抱了五六本书。 阳宛苏却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着墨南道,“下个月你和王爷大婚,我恐怕没办法喝这杯喜酒了。”没等墨南反应过来,阳宛苏又接着道,“九寨弯那边出了点事,我必须过去,这一次,恐怕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的。” “今晚我便走了。”阳宛苏继续说着,转头,却见墨南只是抱着书傻傻站着,好不容易等她反应过来,却是小脸一瘪,抱着书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一路跑回了花中阁,顾问儒正和商儿研究这铅棒要弄成多细的才算合适,见着墨南,举着那根和毛笔粗细差不多的铅棒便问,“准王妃,这铅棒合适……么?”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砰的一声关上房门了。 剩下阿儒,拿着一根铅棒,和商儿面面相觑,转向随后过来的阳宛苏,满脸的疑惑,阳宛苏见着那紧闭的房门,无奈地走上前,敲门,“墨南。” “嗷呜~~”屋里传来了貌似小野兽的唉呜声,面纱下的嘴角微微一抽,拍门,“墨南!!” “我不在!!我以后都不在!!”墨南在里头一声闷吼,叫阳宛苏听得一阵无语,挑眉,继续拍门,“你不在,我可就走了。” “走吧走吧!再也不理你了!!”墨南咬着被角,朝着门外又是一通嚷,却听门外真的就没了声,心下一个发闷,扑到床上,唉呜着,“嗷呜~再也不理你了!!” 她要结婚了。 可是北北都不在她身边看着,北北不在,现在连阿苏也不在了。 她还结什么?结什么? 早知道,等找到北北,她再嫁好了。 都不在了,她嫁了都没人在。 唉呜了一阵,目光忽的转过被她刚刚丢在一边的那几本跟着阿苏借的书,貌似全都是医书…… 阿苏要离开那么久,说不定真有急事啊…… 现在跟她闹脾气,貌似不好哦…… 她今晚就要走了呢…… 猛的跳下床,打开房门,顾问儒和宫儿商儿三人正要把一个信封塞进门缝处,见门打开,都忍不住微微愣住。 “阿苏呢?”墨南看不到人。 “方才有位姑娘来接她,就走了。”宫儿如是说着,见墨南登时垮了脸色,连忙把顾问儒手上的信封交给她,“这是阳二姑娘要我们交给姑娘的。” 墨南听着,抓了信封,撩起裙子就往大门的方向跑,跑到门外的时候,马车早就离开了,墨南闷闷地蹲在门口的门槛处,心里直骂着―― 没良心的; !! 连声再见都不跟她说!! “你蹲这里做什么?”头顶上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墨南惊喜地抬头,“阿苏!!~” 小脸顿时一懵…… 头顶上,青铭俯着身子,脸带微笑地看着她,“阳二小姐?青某也正想见见她呢~”说起来,从阳宛苏到王府那么多回,他却每一回都跟她错过了,也不晓得这是不是所谓的无缘。 “她在何处?”青铭依旧一脸带笑地问,墨南却是脸色一横,鼓着脸炸毛,“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 说罢,兀自起身,气冲冲地走了。 青铭看着墨南的背影,凝视半晌,脸上笑意微敛,转身,径自朝书房的方向去了。 而那头,墨南忿忿地把手上的信封扔到一边,鼓着脸,想想,又忍不住拿了过来。 信封里装着一只用细竹筒做成的铅炭笔,磨得光滑的笔身,削尖的笔头,墨南看着,撇了撇粉唇,又从信封里拿出一张纸条来,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完全是阿苏的风格―― 我尽快回来。 “你最好尽快~”墨南冲着那张纸条龇牙,末了,还是把纸条仔细收好,拿起铅炭笔,试了试,倒是挺合适的。 “一只笔就想收买我~”墨南一脸认真地对着那只笔说,“太小看我了!” 转头,却是抓着铅炭笔,兀自在纸上画得开心,笑眯眯的模样,哪还有先前不满的模样? 拿了日记本,迫不及待地想把先前漏掉的日记补上,不过,似乎中断了将近半个多月了吧……摊开日记本,正要动笔,手肘不小心把一本书蹭到了地上,墨南连忙弯身把书捡了起来。 “《凤凰双成》?”墨南喃喃念着上头的书名,看起来不像医书啊,是刚刚在藏书阁拿的? 随手,翻开第一页,眼睛登时被吸住了―― “自盘古开天辟地,分分合合数千载,颍川河横跨神州大地,天下一分为二。以南名轩辕,以北名敦煌……” 竟是轩辕凤都和敦煌凰城的历史…… 墨南忍不住抓着书翻了起来,翻到后面,乍见一幅图画,目光登时移不开了。 那幅图上,画着两枚戒指,精细的画工,将两枚合在一起的戒指上的每一个纹路都画得一清二楚…… 是凤凰玉戒!! 给读者的话: 这凤凰玉戒,希望大家没把它们给忘了,呼呼~~迟钝的猪带同迟钝的南瓜飘过。请大家继续支持。 (cqs!) ------------ 凤凰玉戒2 凤凰玉戒,是她和北北最后的任务。 忙不迭地翻出了背包,墨南从暗格中一堆刮刮乐和优惠券中翻出那枚价值连城的凤戒,将戒指和书上的图做了仔细的对校。 真的是这个戒指。 凤凰玉戒,就是当初把她和北北拉到这个世界来的戒指!!她怎么会一直把它给忘了?!!要是找到找到这枚戒指,说不定就能找到北北了!!! 墨南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袋这么的开阔!! (某瓜完全没觉得自己穿过来这么久,现在才意识到这个东西的存在是多么的、多么的、多么的……迟钝……) 目光,忽然转过那幅图下的一句批言,倒像是后来加上去的,有点像美人的字体―― “六星连碧珠,紫玉现皇城,蛟龙再聚首,天女戏古都。” 来回将这句话看了好几遍,墨南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会儿要是北北在就好了,又是六星,又是紫玉,又是蛟龙又是天女的,神话故事?? 不过,六星连碧珠,怎么感觉在哪听过? 算了; 拽着戒指,墨南决定先去问问美人。 既然这个戒指在这个世界的历史也出现过,那么找到这枚戒指应该比找到北北更容易吧~这样想着,墨南就觉得,说不定明天就可以和北北相聚了!! 有些兴奋地冲出了房门,一路向着书房的方向去了,琮龙和墨虎都不在,墨南径自走到门外,正要推门,却听里头,青铭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微微的,透着点点不满,“看来王爷是非要娶她不可……眼下兵部尚书已和王爷交恶,要让顾兄取而代之却还需要一点时间,王爷倒是完全不着急……” “欲速则不达,你何时变得如此急躁?”北堂随意似的说着,语气中却隐着点点威慑。 墨南听着他们好像在谈事,想着这时候是不是该贤惠一点晚点再来问,才动了脚,却听青铭的声音有些激动似的,“当初王爷计划将墨南调教好送进宫去,让她迷惑了东方奕泓的心思,这便是最好的时机,可是王爷非但不顾,甚至当面跟皇上抢人,青铭不怕王爷对她动心,只怕王爷忘了自己的大计!” 墨南猛的转头,隔着门板,青铭的话,她听得分明。 调教? 调教,是为了送进宫?送到皇上身边?? 正迷糊着,却听里头,北堂一声拍桌,声音微显阴沉,“青铭……你觉得本王会被儿女私情所牵绊?” “若本王说,本王从未忘记本王对东方奕泓的恨。” “若本王说,本王娶墨南,只是因为想看东方奕泓痛苦的样子。” “只要看到东方奕泓因为那张与自己心爱的女子一模一样的脸从今以后伴随本王左右而痛苦的样子,本王便有了复仇的快感。这样说,你可放心了?” 里头一片安静,墨南却是再也听不见什么声音。 那一句句话,一下又一下地撞在她的心上,颤动得身体每个细胞都隐隐作痛。 为什么这里的隔音效果那么差?她站外边都听到了,这样子要是商量秘密那该怎么办? 怎么办? 如果说,他娶她,只是为了,想报复东方奕泓……那她该怎么办? 可是,这算什么道理?就算她跟那个上官伶玉长得再像,她也不是她啊,东方奕泓怎么可能…… 跌跌撞撞地出了书房,墨南突然觉得,这个王府变得好不真实。 美人说,“你以后也不能喜欢吃鱼。” 美人说,“这是调教内容之一。” 东方奕泓说,“你也喜欢吃鱼?” 美人说“以后也不许戴墨青色; 。” 东方奕泓说,“墨青色感觉太重,玉儿不喜欢。” 美人说…… 他调教的内容,是为了让她成为一个大家闺秀。 他亲手教她弹琴,亲手教她写字,都是假的么? “姑娘,你怎么了吗?”宫儿扶着她,脸上微微透着些许的担忧,原来,她已经回来了。 “宫儿,你知道,王爷为什么喜欢我吗?”墨南一脸迷茫地问她。 宫儿笑说,“自然是因为姑娘讨人喜欢了~” “是这样啊……那他让安嬷嬷调教我,不是因为想把我拿去送人对不对?”墨南眼巴巴地拉着宫儿,一脸可怜地看着她,“宫儿你说对不对?” “姑娘……”宫儿看着墨南,脸色变得有些复杂,忽然,幽幽道,“姑娘你都知道了?王爷当初把姑娘带回来,只是因为姑娘这张脸和玉妃娘娘长得一模一样……” “宫儿!!”院口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叱,却是送了顾问儒出府又回来的商儿,听着宫儿那句话,再看墨南那恍惚的神色,商儿心中暗叹不好,连忙推开宫儿,难得严厉地斥道,“你在姑娘面前瞎说什么?!姑娘,你莫要听宫儿胡语,王爷绝对没有打算把姑娘送进宫里去!” 这话一出,三人皆是一愣,宫儿睨眼望着商儿,叫她不许说,自己还不是自打嘴巴了? 这叫什么? 这叫不打自招! 这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就连墨南也听出来了,“原来,他真的打算把我送进宫里的……” “姑娘,不是的,是商儿说错了!!”商儿有些欲哭无泪地说着,这事儿要是叫王爷知道了,她几条命都不够死的,宫儿听着,却依旧一脸不以为然似的说,“说出来又怕什么?姑娘和玉妃娘娘长得一模一样那是事实,王爷想把姑娘送到皇上身边做耳目也是事实……” “宫儿,你闭嘴!!”商儿忍不住又是一声怒叱,却见,墨南猛的甩开她的手,大眼吓人的通红,转身,跑进屋里,砰的一声便关上门去。 商儿见着,一脸气急地打了宫儿一下,“你看你,姑娘都被你害哭了!!” 说罢便急急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宫儿见着她跑远,目光微微发怔,转头,看着紧闭的屋门,脸上看不出太多的表情,只是口中喃喃念着,“姑娘,你哭了吗?” 那么多人爱你,为什么还要哭呢? (cqs!) ------------ 白玉碗碎1 北堂没想过,能够一直瞒她,只是没想到会这样突然,心上微微有些发虚,推开房间,本以为,她会像那晚一样趴在床上痛哭,没想到,这次却意外的安静。 安静的角落里,一个小小的身影背对着他蜷缩在那里。不晓得在做什么。 微卷的长发披散着,微微凌乱。 北堂轻声唤她,“南儿?” 见角落的人肩头微微一颤,北堂就要走近,却不料,角落的人蓦地转身,一件不明物体便朝他直直飞了过来,北堂闪身一躲,眼角瞥见,一鞋子。 又一个枕头飞了过来,北堂脸色不变,闪。 接连着…… 杯子,毛笔,砚台,金勺子,金钥匙,夜明珠…… 屋里登时乒乒乓乓,声响不断; 几个丫鬟在外头听着,一脸担心,“这不会闹出人命来吧?” …… 里头,北堂一派从容地躲过她扔过来一个金碗,反正那是东方奕泓送的,也摔不坏。 又一个碗飞了过来,北堂见着,脸色忽的一变,连忙伸手接下那个白玉碗,同时脚下一动,闪到来到墨南的身前,将她整个按倒在床上。 “啊啊!!放开我!!放开我!!!”墨南被压在床上,扭着身子不断挣扎着,突然转过脑袋,对着北堂的手臂便是狠狠一口。 北堂眉头忍不住一皱,这一口比当初他当着东方亲她那一口咬得还重呀,玩真的? 口中的血腥味慢慢蔓延开来,墨南眼眸微微泛着泪光,猛的将人一把推开,躲在床角,脸色涨红地叫着,“走开!!” 小猫炸毛的模样,通红的大眼却是可怜兮兮,叫北堂心底忍不住一软。 “南儿……” “不要这样叫我!!我不是南儿,我就是南瓜!!我什么‘儿’都不是!!”墨南冲着北堂开始炸毛,北堂倒也习惯她这副模样,轻声哄道,“那本王便唤你南瓜。” “不准不准!!”墨南嚷嚷道,南瓜这个称呼只有北北能叫,他不是北北! “那本王能叫你什么?” “随便!”墨南继续嚷道,这话叫北堂猛的嘴角一抽,“南儿”“南瓜”不包括在“随便”之中?? “你出去。”墨南突然低声说着,眼眶越发的通红,低着脑袋,哀声嘟哝着,“我不要看到你,你是坏的。” “本王是坏的,那什么才算是好的?”北堂看着墨南,轻声而道,“本王最后,还是没有将你送走不是么?” “可是我也不要再留在这里!!”墨南冲着他猛地一嚷,跳下床来就要冲出去,就算没有将她送给别人,可是他娶她,不过是为了报复东方奕泓,一想到这里,心口就越发的发闷,好像喘不过气来的痛…… 北堂见着,伸手便将人拦下,横着脸色,“你这是想走?你想去哪?” “去哪都比在你这里强!!”墨南说着,张嘴又要咬他,北堂连忙一躲,墨南咬了个空,瞪着北堂,小脸恨得牙痒痒。 “难不成你属狗的?”北堂忍不住挑眉问,墨南听着又是一阵炸毛,“你才属狗!!你全家都属狗!!你上下几千年都属狗!!” 北堂听着她这骂法,嘴角忍不住一抽,这个带携全家的骂法,还真是许久没听到了呢,居然还升级了? 墨南却红着眼依旧瞪他,寻着缝隙又要“突围”,北堂依旧一伸手就将人拦下,一只手要抱着她不让她乱走,另一只手还要抓着白玉碗不让它摔坏,以前也没觉得这只南瓜这么能闹腾; “别闹了,再闹晚饭都没得吃了。”北堂举着白玉碗威胁她,是的,威胁,红果果的威胁――事儿再大,吃饭最大! 却不料,墨南猛的推开他手上的白玉碗,挣开他的怀抱,站在角落冲着他又是一通嚷嚷,“不吃就不吃!!我不是你养的宠物!!少拿吃饭威胁我?!我不吃你家的饭会死吗?!会死吗?!大不了我去找皇上,你不是讨厌皇上嘛!我就去吃他家的饭,用他家的碗,上他家的厕所,睡他家的床!!谁稀罕你家的饭了?!谁稀罕谁稀罕?!!你的什么白玉碗,我墨南才不稀罕!!” 好吧,被刺激到的人毫无理智可言。 认定一个专用碗公可不容易。 北堂听着她这通嚷嚷,额上青筋乍现,手上撺紧,一脸阴鸷。 她这是做什么?不就是曾经打算要将她送人(这绝对不是“不就是”,对墨南来说是很大的事。)他这么好声好气地哄她,她居然说走就走,要走居然还要去找东方奕泓?! 吃他家的饭? 上他家的厕所? 睡他家的床? 还用他家的碗?!! “你的意思是本王送你这个白玉碗,你不稀罕了?”北堂冷眼看着她,寒声问她,墨南心上微微一颤,但想到他一直打算着把自己送走,现在又用娶她来报复别人,眼眶就忍不住通红。 北北说,以后要结婚得先把人带给她鉴定鉴定,因为南瓜虽然鉴定宝物的眼神一流,但是看人却不咋地。 墨南觉得,她确实不咋地,不然,怎么会被他蒙在鼓里那么久还犹然不觉,还以为他真的喜欢自己,还以为他们就像恋人一样甜蜜美满…… “我就是不稀罕了!!”墨南冲着他一声嚷嚷,完全是赌气似的话,却叫北堂蓦地脸色一沉,对着门口低吼一声,“来人!!” 宫儿首先推门进来,见着这满屋的狼藉,还有两人那僵持不下的场景,心上说不出的复杂感。 还未出声,却见北堂伸手,冷声而道,“把这个碗给本王拿出去扔了!有多远扔多远!!” 墨南听着这话,眼眶又泛红了,氤氲着雾气,就是憋着脸不开口,宫儿见着,伸手,就要接过那个白玉碗,手触及白玉碗时,心头蓦地想起那人说过的话,心下一个激灵,手上忽的,松开了。 哐当!! 连北堂也始料未及的声音。 扭头,却见那白玉碗直直落在地板上,哐当一声,碎了。 墨南看着地上的白玉碎片,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跟着碎掉了。 痛。 (cqs!) ------------ 白玉碗碎2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宫儿连忙跪下,口中直念,“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没把碗接好,奴婢该死!!” 北堂看着地上的宫儿,眼中忽的闪过一抹深沉。 转头,却见墨南看着那白玉碗的碎片,眼眶像是要挤出血般的红通,一滴眼泪,晶莹得纯澈,滑过脸颊,直直滴落在地板上。 北堂觉得自己的心口猛的一痛,想拥紧她,想跟她说,不要哭。 墨南也没想到,他真的说不要就不要了。 他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她的专属碗公,被他摔了。 心口好痛,好像快要嘣裂般的痛,眼泪不听使唤地掉个不停,喉口堵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北北,南瓜好痛。 心那里好痛。 “墨南……”北堂轻声唤她,上前一步,却见墨南猛的上前,用力把人往门外推,嘴里哭喊着,“我讨厌你; !!讨厌死你!!” 北堂被她这一声“讨厌”,愣是没反应过来。 被推到门外,脑子里还不断重播着她刚刚的话――“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养了她这么久,第一次听她说讨厌一个人,是对阳宛碧。 在她心里,他已经和阳宛碧一样坏了吗? 那个碗……她在赌气,他又何尝不是在赌气…… 听着里头传来的呜呜哭声,像是小动物一样可怜的痛哭声,北堂听着只觉得心痛。 “王爷,你的手受伤了,还是先让奴婢包扎一下吧。”商儿拿着药箱走了过来,方才听到里面那摔东西的声音,她就觉得流血事件难以避免,叫她猜中了。 北堂看着自己手臂上那带血的牙印,微微发怔,听着里头的呜咽声,想了想,还是沉声吩咐丫鬟,“你们好好守着她,今晚多弄些她爱吃的饭菜,她哭累了会饿。” 宫儿和商儿在旁边忙不迭的点头,北堂的目光微显复杂地扫过宫儿的脸上,而后还是转身离开。 晚间,宫儿端了吃的进屋,见着这满地狼藉,心头暗自复杂,却见墨南坐在地板上,身旁是那个被摔碎的白玉碗,被勉强拼凑了起来,深痕满布,再不复当初的精致。 暗自叹了口气,宫儿走过去,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姑娘,地板湿寒。” “宫儿,我的碗碎掉了。”墨南抬头,顶着红肿的大眼,一脸的可怜兮兮,宫儿摸着她的头,轻声低喃,“碎了,便换新的吧。” “可是我很喜欢这个碗……”墨南倚在宫儿的胸前,兀自低喃,“北北以前给我的那个碗我也好喜欢,可是我找不到了。”就像她找不到北北一样,好不容易找到另外的碗,却轻易被摔碎了。 宫儿听着她的低喃,心上微微疑惑,还是低声道,“皇上……皇上送你的那个金碗不是还在么,你可以用那一个……王爷待你不好,上官大人会待你好,皇上更会待你好。” “他们对我好,都只是因为我长得像上官伶玉是不是?”墨南猛的抬头,眼眶依旧通红地看着宫儿,语带着哭音,“宫儿,你见过那个上官伶玉么?我跟她真的长得那么像吗?!” “不是像……而是一模一样……”宫儿低声说着,“若不是,王爷也不会叫安嬷嬷用心调教姑娘……” 墨南听着这话,心口又是一抽,脸上微微有些失魂落魄,一模一样…… 宫儿见着她这模样,心头依旧的复杂,但想到东方奕泓对她的思念,忍不住,一咬牙,拉着墨南轻声道,“姑娘想看玉妃娘娘的画像吗?” 墨南听着这话,心头一动,望着宫儿,大眼微微迷蒙。 “宫廷画师曾为玉妃娘娘作画,那画像堪比真人,若姑娘见着,便能明白为何王爷还有皇上都这般看待姑娘了。” 墨南看着宫儿,通红的脸蛋微显着恍惚; 就离开吧,反正,她也是要离开的。离开王府,进宫…… 手里揣着东方奕泓送给她的紫玉佩,他说这个东西可以让她自由出入皇宫,宫儿替她迷晕了看守,替她备了马车,陪她一起进宫,一路上,墨南都觉得好像不太真实。 就这么出了王府,就这里离开了美人? 他还是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的是不是…… 深夜,马车在皇宫内院停下,墨南下了马车,一路跌跌撞撞闯进东方奕泓的行宫,就算要走,她也必须弄个分明。北北总是说,她的日子过得很糊涂,那只是因为有些事,不管不看就不会为它们心烦。 除了,能让她格外执着的事。 比如吃鱼, 比如上官伶玉, 抓着东方奕泓,墨南的眼眶越发的红通,刚刚哭过的眼,衬着那红通的小脸,看起来那么楚楚可怜,叫东方奕泓忍不住心痛,他没想到,他还没出手,她和北堂玺梵便闹翻了。 “给我看,我要看……”通红着一双兔子眼,墨南一脸可怜兮兮地哀求,“给我看上官伶玉的画像。” 她要看看,她和她是不是真的那样相像…… 她要看看,害她被美人一开始就算计着的那个人是什么样子…… 东方奕泓看着墨南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点头只好将她领进内室,皇帝的寝宫,富丽堂皇,墨南却没有心思参观。 目光落在床塌壁上的一幅画上,画中的女子,巧笑嫣然,透着灵动可爱,粉色的群裳,灵澈的大眼,叫墨南一时看呆了。 真的,一模一样。 精湛的画工,把上官伶玉每一丝神韵都捕捉得一清二楚,借着夜明珠的光,在墨南眼前闪动着笑眸。 原来,这就是上官伶玉呀。 墨南笑了。 本来,很怨这个人,因为她,所以没人要算计她,但是如今见了,却不想怨她,毕竟,她只是一个过去的人。 “玉儿……”东方奕泓看着墨南犹自可怜的脸上绽出的笑颜,脸上微微恍惚,突然伸手,轻轻抚上她的颊,“玉儿,留在这里,朕会爱你。” 墨南还没反应过来,却见东方奕泓猛的将她拉到怀里,温柔的眸色直直看着她,一张俊颜慢慢靠近…… 给读者的话: 书城最近有送谷粒活动,不方便充值的亲,花五分钟做下活动也可以获得免费谷粒哈 (cqs!) ------------ 半面熊猫 “啊啊啊!!”墨南猛的回过神来,先是一个手肘歪过去,紧接着一个拳头就给他挥了过去,东方奕泓始料未及,腰部中了一记,眼处还被硬生生砸了一拳。 还真痛…… 墨南则趁机溜到一边,一双兔子样的大眼一脸警惕地瞪着他,抡着小拳头准备再给他这半面熊猫补成一只熊猫。 东方奕泓嘴角微微泛着苦笑,又怕吓着她,只好道,“是朕糊涂了……你现下离了王府,不如……就留在宫里可好,朕会照顾你。” 墨南听着,闷声不语,只道,“我困了。”今天哭得太厉害了,眼睛好肿。 “朕立刻命人替你准备房间。”东方奕泓有些惊喜说着,朝着外头便唤了一声,“祥图。” 祥图公公走了进来,正要答应,却见东方奕泓眼角的青肿,老脸登时一惊,“皇上?!皇上你怎么了?!” 墨南听着,撅着粉唇,大眼飘忽飘忽转开。 东方奕泓脸上微微有些尴尬,“朕方才不小心碰伤的,你带玉……带墨南到知玉宫休息。” 祥图闻言,登时一愣,这知玉宫,可是玉妃娘娘的行宫呀! 这墨南虽说与玉妃娘娘长得一模一样,可到底不是这后宫之人,皇上竟然让她入住知玉宫么? 转头,看着墨南那红肿的双眼,祥图公公也不多问,领着墨南便去了知玉宫。 好在这知玉宫每日都叫人打扫着,也不需要怎么收拾,墨南进了房间,也不问什么,扔了背包,躺到床上便呼呼大睡了。 眼很累,心却睡不着; 想着美人,想着北北,想着那个碎掉的白玉碗,心头又是止不住的难受。 祥图公公见人睡下,这才轻声离开,走出宫外,却是对着暗处吩咐,“皇上有命,仔细守着这知玉宫。” “是。”几名侍卫齐齐应身,守在知玉宫的门口,而那边,东方奕泓站在院中,看着院中跪着的女子身影,淡淡道,“这件事,你做得很好。” “……” “朕待会儿叫祥图带你在宫中住下,过些时日,朕便召封你为贵人。” 宫儿闻言,这才轻轻抬头,“宫儿不想做贵人。” 东方奕泓看着她,微微挑眉,“那你想做什么?” “做皇上身边的人。”宫儿望着东方奕泓,目光灼灼,“请皇上恩许,让宫儿留在皇上身边做使唤宫女。” 东方奕泓听着她这话,脸色微微深沉,半晌,终于笑道,“朕答应你。” 宫儿听着这话,脸上微喜,却听东方奕泓接着道,“不过在墨南没有接受朕之前,你不能叫她看见。”宫儿既是他的人,叫墨南见着,只会疑心,虽然她单纯又没什么心思,但是他不能冒险。 好不容易将她留在宫里,他一定要好好保护她。 宫儿也晓得这其中的关系,点点头,便是答应了。 墨南入宫的事在宫中极为保密,但翌日一早,北堂玺梵还是直接上了御书房,要人。 风风火火地闯入御书房,风风火火地站到东方奕泓,在见着东方奕泓时,北堂那阴鸷的表情中还是透着点点嘲笑。 莫怪他今日罢了早朝…… 原来,是眼睛被打肿了…… 不用说,一定是某只南瓜下的手吧,除了她,北堂想不出有谁那么大胆敢对堂堂天子下手,就连他这个堂堂玺北王,昨天不也惨遭毒“口”了? 一面是戏谑,另一面,却是阴鸷…… 东方奕泓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才会叫她动手?!! 若是叫他知道,他对她做了什么…… 手上的拳头猛的撺紧,北堂的脸色很是阴鸷,“皇上,昨日南儿到宫中打搅,想必叫皇上很是苦恼吧?” 东方奕泓听他话中有话,分明是嘲笑他偷鸡不着蚀把米。 清咳一声,东方奕泓肃声道,“玺北王爷这一大早就直闯御书房,难不成就只是为了一名女子?” “本王便是为了这名女子!”北堂玺梵毫不含糊的一句,叫东方奕泓眼眸微微一沉,脸上还是微微勾起笑意,“王爷府里丢了人,怎么会向朕来讨人?” “因为昨夜她确实进宫了; 。”北堂玺梵依旧冷声而语,“南儿是本王的未婚妻,是玺北王府未来的王妃,若是她丢了,就算皇上怪罪下来,本王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放肆!”东方奕泓脸色猛地一沉,手上一拍龙案,一派威严,可惜北堂从来未将这种威严放在眼中,绝世容颜,不为所动。 “王爷,您怎么可以和皇上这样说话?”祥图忍不住在旁边一声斥责,北堂转眸,嘴角勾起冷笑,“祥图公公,何时本王与皇上说话轮得到公公说话?” “北堂!”东方奕泓沉声一喝,“你别太过分了。” “北堂倒不觉得,本王要找回爱妃何处过分了?” “她还不是你的妃子!” “皇上这是承认将墨南藏起了?” 就在两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之际,突然,一个小宫女跑了进来,在祥图公公耳边几声低语,祥图公公当即变了脸色,转向东方奕泓。 东方和北堂到达知玉宫的时候,门口的侍卫宫人都被迷晕了,而宫里的墨南,早就不知去向。 “人呢?!”东方忍不住一声低吼,一旁的小宫女连忙跪了下来,“皇上恕罪,奴婢,奴婢今早来伺候姑娘梳洗,就见门口的侍卫都倒了,屋里的行李也不见了踪影……” 北堂冷眼扫过这处行宫,转身,直接朝宫外走去,沉声吩咐琮龙,“封锁城门。” “是。”琮龙应声,闪身不见。 转身,就要离开,却蓦地碰上正赶过来的宫儿,四目相对,宫儿的脸色微显复杂地低头低唤,“王爷。” 北堂一双凤眸从她身上扫过,冷冷清清,看不出太多表情,转身,径自离开。 而此时另一边,凤都城外,墨南抬着脑袋,看着那高高的城墙,心头微微酸涩。 穿越到现在,她连凤都的一半都没走过,现在却要离开了。 真真正正地离开。 离开凤城,离开这个天下第一。 她要下好大的决心…… 北北,我好不容易才依赖上一个人,好不容易,才会认定一个碗。 北北,他没你好,起码,你从来没算计过我。 北北,我去找你吧,就一个人。 给读者的话: 有大家的支持,我就老开心,偶答应你们,以后都开开心心地更文。 (cqs!) ------------ 果断闯江湖1 将身上的大背包掂了掂,墨南毅然转身,北北说,身为一个神偷,需要有冒险的精神!!就算她一个人,也可以到很远的地方冒险!! 没错!! 就算走遍世界,也要找到北北,她已经长大了,总是依赖着让北北找她怎么可以?!! 要做一个闻名古代的小偷,就必须要有敢于闯荡的精神!! 十分钟后…… “呜呜~好困~”墨南仰着脑袋对着蓝天唉呜,蹲到路边嘟哝,“要不还是找个地方先睡一觉、吃个饭再走吧~” 早知道应该睡一觉饱饱的在出宫嘛~不睡饱哪有力气跑路呀? 可是,吃皇上家的饭很怪, 上皇上家的厕所很怪, 睡皇上家的床更怪, 总之吧,就是没有在美人家的舒服自在…… 不不不,现在就想回去了怎么可以?!她不要回去了!绝对不要回去了!! 猛的弹起身来,墨南拍拍身上的泥土,正准备重新出发,却听身后一阵马蹄声近,还未转身,猛的被什么人拽住,捂着嘴便拖到了大树后; “唔……”光天化日之下,抢小偷啊! 却见后方方向,一阵马蹄声近,而后,四人四马匆匆而过,为首的一人竟是琮龙。 琮龙……那么着急是去哪? 难道,是美人让他出来找她的?! 大眼忽的闪过一丝光亮,而后还是鼓起脸来――稀罕?!才不稀罕!! 好不容易等人过去了,墨南猛的转头,见着那个“劫匪”,脸上登时一愣。 那人才松开手,墨南却猛的一把将人抱住,脑袋瓜在来人的胸前蹭呀蹭,蹭呀蹭,“阿苏~~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你听说我离家出走了特意赶回来的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 那人身子微微僵着,带着薄纱面具的脸看不出什么表情,忽的,伸手将墨南一把拉开,然后当着墨南的面,摘下面具。 面具下,一张秀气的脸,双眸却透着微寒。 “原来阿苏你长这个样子啊~挺好看的嘛~咦,还有点眼熟~”墨南撑着大眼看着眼前的“阿苏”,突然叫道,“啊~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侠女!!” 前阵子在街上碰见的那个侠女!! “阿苏”听着她这话,冷眸微微转过,突然从怀中掏出一颗什么东西扔到嘴里,这才终于开口,声音却是透着清脆的冷硬,“我不是阳宛苏。” 墨南听着,登时一愣,目光转向她手上的面具,那分明就是阿苏的东西,还有那个回声的……药。 难道,她就是阿苏说的那个替身?! 墨南脸上蓦地升起一股敬仰之情,毕竟,要做阿苏的替身,那起码一天十二个钟都捧着一本书像木头一样坐着看个不停,除了要有超强的耐心,还必须具备对外界充耳不闻的冷酷劲!! 真不愧是阿苏的替身呀~~ “你想去哪?”侠女替身开口了,墨南眨眨眼,“唔,你想听具体的还是含糊的?” 侠女冷眸继续扫过,“具体的。” “我要偷遍全世界!!”只要把南瓜的名号传出去,北北听到的话一定回来找她的!! “……”侠女似乎有些无语,又问,“那含糊的?” “流浪呗~”墨南摆摆手,脸上微微有些蔫,看着阿苏的替身,又问,“侠女,你不是在阿苏府里当替身么?怎么跑出来了?” “苏姑娘临走时吩咐我照看你。”侠女冷声说,要不是今早传出玺北王府准王妃失踪,阳大小姐听到后一副幸灾乐祸地在府里笑着,她也不一定知道她失踪了。 “阿苏果然还是对我好好~”墨南红着大眼一脸唉呜着,却见侠女突然将一张纸张递给她; “我没哭,不用草纸了谢谢。”墨南抽着鼻子把那张纸推回去,却见侠女似乎是迅速翻了一个白眼,将那纸张一把塞进她的手里,“这是地图。” “咦?”墨南有些发愣,打开地图,竟是前往九寨弯的……九寨弯,那不就是阿苏说的那个江湖上的朋友的根据地!!! “若是碰上困难,可以到这里找苏姑娘。”侠女漠声说着,转身就要离开,墨南连忙拉住她,兔子样的大眼直巴巴地望着她,然后笑道,“侠女,谢谢你。” 侠女微微一怔,将墨南的爪子扒拉开来,依旧是冷眸转过,漠声道,“我叫苏陶,不叫侠女。” “哦。阿陶,谢谢你。”墨南明显是自来熟的。但是某位苏侠女并不怎么适应这种自来熟的叫法,看怪物似的看她一眼,丢下一句“兀自保重。”这便离开了。 墨南看着人走远,连忙一个抱拳,“青山常在,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不远处的苏陶听着这句,脚下忍不住一滑。 果断地轻功一跃,闪了。 墨南拽着手里的地图,想着这会儿也不知道去哪找北北,就先去九寨弯找阿苏好了。 另一边,王府内,北堂坐在花中阁的房内,先前的杂乱已然收拾整齐,而那个碎掉的白玉碗被勉强拼在了一起放在了梳妆案上。 指尖细细抚摸着白玉碗上的细纹,精致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墨虎从屋外走了进来,“主子,凤都城内找不到人。” “凤凰楼找过了?”北堂头也不回地随声而问。 “都搜过了。” “客栈酒楼路边摊小吃店呢?” “都找过了……” “……” 墨虎看着自家王爷,总觉得王爷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却见,北堂嘴角忽的勾起一抹轻笑,“那看来她是真的下决心要离开本王了。” 放在椅柄处的手突地一用力,咔嘣一声,整个椅柄应声而碎。 墨南,墨南,真的就走了?为了和他赌气?以为出了城他就找不到她么?那便等着吧,等他找到她,定要将她拍成一个真真正正的南瓜饼!! 北堂眸色越发妖艳地灿烂,却叫一旁的墨虎感觉一阵发寒,想了想,还是诺声开口,“另外,木雀和金武确实传回消息,蝗灾后,九寨弯一带开始有疫病蔓延,如不尽早隔绝,恐怕蔓延更广,木雀向王爷请示下一步指令。” “让他们什么都别做,暂时待命。” “是。” (cqs!) ------------ 果断闯江湖2 横沟一带,与九寨弯相距不过数十里,却是从凤都到九寨弯的必经之地,两地交界处,是典型的法不理地段,故而强盗劫匪盛行,专门打劫过往商旅,而这九寨弯依着地势复杂,百转千回的路数,一般人难以走进去,故而也成为了这些强盗劫匪的所在营地; 在到达横沟地界处,一阵甜美而悠哉的歌声衬着车轮咕噜声懒洋洋地飘来―― “一条小路哟~通我家~ 我家住在哟~肯德基旁儿~ 那里鸡肥哟鸡哟这么大……” “姑娘,你唱的这啃得鸡是哪儿的鸡呀?俺咋没听说过?” “那是国际有名的鸡,可能这里地方小,你没听说过~”懒洋洋靠在稻草堆上,墨南煞有介事地解释着,又对着前边拉车的牛笑呵呵地问,“牛啊,你累不累?要不要吃草?我这儿有好多草哦~” 没错,墨南搭的这辆车是牛车!还是人家拉着稻草堆的牛车。 在古代,没飞机没火车没汽车甚至连自行车都没有,墨南自然得找一个代步工具,于是,人家赶着牛车经过的老农户被她拦了下来,好歹,也体验了一回乡土风味的流浪旅程吧~ 突然,牛车停了下来,老农户指着前面不远,“姑娘,这前面就是横沟,穿过横沟就到九寨弯山口了,不过九寨弯那儿正有瘟疫,你确定你要去那儿找人?” “不怕,我家亲戚(阿苏)就是专治瘟疫的。”墨南说着,从牛车上爬下来,老农户笑得眯了眼,“那姑娘家亲戚可真了不得呀~” “好说好说。”墨南摸摸脑袋,一脸不好意思似的,心里却完全把“阿苏的荣誉就是我的荣誉”这一真理贯彻透底。 跟老农户挥手道别,墨南在小道上站了一会儿,远远见着一辆马车驶近,便眼巴巴地站在路中间不走了。 “吁~哪来的丫头?还不快让开!”车夫猛的拉住缰绳,冲着墨南便是一声吼,墨南却是置若罔闻,屁颠颠地跑上去,开口便道,“这位大哥,我想搭便车。” “去去去。”车夫听着挥手便要赶人,突然,马车里却传来另一个声音,“搭便车?”车帘忽的掀开,一个男子探出头来,一身黄衣,削尖的脸,一双眯长的细眼满是精明,笑道,“想搭便车倒不是不可以,不过,你有银子么?”说着,一脸贪财样地冲墨南搓着三个指头。 墨南看着他那动作,大眼微微眯起,而后笑得一脸单纯,“银子我有哦~先让我上车吧。”事实上,墨南已经爬上车去了,钻进车内,肩头无意似的碰过男子,墨南扬手从一个黄色钱袋中取了一锭银子给他,“这个够么?” 那男子见着那银子,当即双眼放光,生怕墨南反悔似的,迫不及待把银子收进自己的袖间,“够够够,太够了!姑娘,我看你从很远的地方来呀,累了吧?要不要喝水?一杯水只要一文钱。” 墨南听着这话,愣是眨巴着大眼盯着眼前的这名男子,心里很想问,其实你是北北的弟子对吧?对吧? 这财迷的模样,比起北北还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呀?”男子继续笑眯着眼,那眼神,简直就把墨南当做一头小肥羊了,“在下布精明,对这方圆几百里的事可谓了若指掌……” “你确定你姓布?”墨南冷不防地蹦出一句,眨巴着大眼看着这位“不精明”,一脸的怀疑,不精明愣了愣,眯着小眼道,“怀疑在下姓氏的人很多,但是像姑娘这样直接问的人姑娘还是第一个; 。” 意思是就算你怀疑也不要这么直接地问啊! 墨南听着这话,有些腼腆似的笑了,“北北常说我最大的优点就是直接。” “不精明”见着,嘴角忍不住一抽,他那是夸她么?她觉得那是夸她么?? “不精明呀,你刚才说这方圆几百里的事情你都了若指掌对吧?我想问九寨弯……”墨南看着“不精明”那邪恶的三根手指又在慢慢搓动,柳眉微微一挑,笑道,“我明白我明白。” 从黄色钱袋里又取出一锭银子交到不精明的手上,对银子她从来都不心疼。 “不精明”接过那锭银子,眼睛顿时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在下还是头一回见到姑娘这般爽快的人,姑娘放心,在下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说好说~”墨南眯着大眼,不以为意似的甩了甩自己手上的钱袋。“不精明”见着,依旧谄媚道,“姑娘的钱袋就跟姑娘的模样一样的别致呢~” “好说好说~” “不过在下怎么觉得这钱袋有点眼熟呀?” “钱袋长得都差不多,你多心~”墨南一脸淡定地摆手。 “哦,原来如此。”不精明完全被墨南那一脸单纯忽悠过去了。一路上,几乎把九寨弯的情况都说明了一遍,这九寨弯山脚主要是一个强盗团伙的地盘,专门打劫过往官员和商贾,可以说是这一带的强盗老大。 前一阵子九寨弯闹了蝗灾,蝗灾过后又闹出疫病,疫病传出的地方首先是九寨弯山脚的一个村庄,官府怕瘟疫蔓延出去,便把整个村庄都封锁死了,现在那里是进得去却出不来。 “据说这前几日,九寨弯的头目请了苏神医到村里治病,只是现下谁也不晓得里头的情况,不过姑娘要是想打听什么人,在下可以……” 正说着,马车突然一阵摇晃,而后又猛的停了下来,“不精明”掀了车帘便吼,“又怎么了?!没听老爷我跟人谈交易呢嘛!” 吼完,脸上却是猛的一讷,车外,几名大汉肩上挎着大刀,把马车围了个仔细,看着不精明,扬眉而道,“布大爷,谈什么交易呢?也和爷几个谈谈生意如何?” “几位爷这是……”不精明看着这几人,心里只叹倒霉。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欲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布大爷,不好意思~打劫!!” (cqs!) ------------ 医者父母心 “兄弟,既然是认识的,你看是不是……”不精明搓着双手走到方才开口的那位大汉跟前,一脸的谄媚。 那大汉听着,却是哼了一哼,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人整个拎了起来,“这一带有谁不认识你布大爷?你布大爷除了会认银子哪会认人?告诉你,今儿爷几个劫的就是你,识相的快把身上的银子交出来!” 不精明听着,双手使劲拉紧身上的衣物,瞪大着细眼,一句话说得锵锵有力,“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想从我身上拿走一分钱,想都别想!!” 车里的墨南听着这话,身子登时一个摇晃,这人傻吧?银子没了还可以再偷嘛~要是人没了,死后银子还不是要被人刮走~ 笨!! “车里什么人?!”外头的大汉听着车里一声轻晃,冲着车内便是一声低吼,不精明听着这话,登时双眼放光,“兄弟兄弟,我告诉你们,这车里可是一只肥的!她身上银子可多着呢,你们劫她!尽管劫!!” 墨南听着这话,愣是瞪大了眼,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嘛?!! 几名大汉听着他这话,都不约而同地朝不精明投去鄙夷的目光,就算做盗匪的也晓得何谓江湖道义,这个不精明为了自己活命,把别人推到刀口前,这种行为实在叫人不齿!! 但是,既然是肥羊,他们自然也不可能轻易放过。 将手上的不精明猛的扔给旁边的同伙,这便提刀走到车前,墨南听着那脚步声靠近车前,大眼眨眨,手上翻着背包。 可惜,她的包里从来也没装过工具,也不像北北会随身挂一条鞭子…… 外头那大汉已经在车前站定,伸手,猛的掀开车帘…… 一个小小的身影背对着他。 “原来还是个女的呀~”大汉唏嘘一声,粗犷的脸上扬起一抹戏笑,“姑娘,你是要自个儿下车呢?还是让大爷我请你下车呀?” 墨南听着这话,肩头微动,慢慢转头,一双大眼眨巴眨巴,用手指了指自己。 那大汉见着她转过头来,脸上的笑意顿时愣在了嘴角,瞪大着的眼直愣愣地看着车内的墨南,“苏……苏神医!!” 一声惊呼,叫车外的几人都明显惊住了。 墨南从车里慢吞吞地走了下来,大眼咕噜转过众人。 “不精明”看着这车里走下来的人,眨巴着细眼看着眼前的“肥羊”,这衣服服饰还是和方才一样,只是这脸上,不知什么时候竟戴上了一个薄纱面具,这面具,九寨弯的人大多数都认得。 那分明就是阳宛苏脸上所戴的面具。 墨南方才也是情急,见着先前从美人那里摸回来的面具,想着阿苏在这里似乎也有点名气,和九寨弯的强盗山寨貌似也有点交情,就顺手把面具戴上了,没想到她还没想好怎么糊弄人,那强盗已经“自我糊弄”了。 好吧,她早知道她的身材跟阿苏差不了多少。 还得等半个时辰后才能开口,又得当一回哑巴了。 正想着不开口怎么把人糊弄过去,却见那大汉一把将手上的大刀扔到一边,上前一步就猛地拉着墨南的手,一脸激动地叫,“苏神医!!” 墨南愣是被吓了一跳,“神偷之手”被那人抓得死紧; “苏神医!!请苏神医救救我家寨主吧!”大汉一脸激动地喷着口水,墨南的大眼瞪着他脸上的横肉,心说你要不要这么快切入主题呀?…… 死命抽着自己的手,那人却抓得贼紧,墨南再使劲,抽不动,还是抽不动。 “苏神医,我家寨主不知道是不是染了疫病,大夫来治都说治不好,我们兄弟不能把寨主往村里送呀,那瘟疫的村子,进去了可就出不来了!苏神医,你是大神医,他们都说只有你有办法治这病,弟兄们都求求你了~” 那大汉口沫横飞地说个不停,脸上的横肉一边晃荡着,抓着墨南的手死命摇晃着。 墨南被晃得晕了神,只得连连点头答应,却不料,旁边的“不精明”突然蹿了过来,一双精打细算的细眼微微眯起,高声道,“如大家所见,这位乃是鼎鼎大名的苏神医,这可是布某特意请来的贵客,你们要让苏神医给你家寨主治病,这诊金咱们还得算一算吧。” 说着,又开始不安分地搓动那三根手指头,细眼正好对上墨南的大眼,明显透着狐狸般的精明。 他确定墨南不是苏神医,因为那位苏神医,这会儿应该被困在瘟疫村里给村民治病,根本不可能出来,也只有这些个土匪强盗少根筋才会以为戴着个面具就是苏神医。 墨南听着不精明这番话,大眼充满了鄙视,这是人嘛?!这还是人嘛?!刚刚还想把她卖了,这会儿还想利用她来赚钱!!! 吃定她不敢拆他的台是吧?! 好吧,墨南却是不好拆他的台。这会儿要是拆台了,他们两个都完蛋。 “这……蝗灾以来,咱们寨子的日子本来就不好,又加上瘟疫横行,寨子里现在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了……”满脸横肉的大汉,脸上竟满是尴尬。 “可是咱们苏神医好歹也不能白干不是?”不精明不讲情面地说着,墨南当下一脸鄙夷地望向他,心中呐喊着,北北,我错了,我竟然把这种人误以为是你的弟子,简直是太侮辱你了!! 这个死要钱的! 大眼微微一眯,墨南忽然伸手拍拍那名大汉,走到一边,拿起一根细棍在地上写了什么。 “医者父母心……”那大汉勉强念着这句话,当即一脸激动,“苏神医这意思是要免费给咱们寨主治病呀!!苏神医,这是真的么?!” 墨南挑衅似的瞥一眼不精明,随即望向大汉,大眼端着一湾无私奉献地伟大,然后,点点头。 眼角瞥见不精明微微扭曲的脸色,还生怕不够刺激他似的,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指指不精明,又指指那几名大汉,然后做了一个给予的手势。 众人见着她这手势,先是不解,待那大汉接过钱袋,见着那钱袋上的“布”字,登时一脸难以置信,“难不成,这是布大爷送给咱们的银子!?” (cqs!) ------------ 两个苏神医 脸上挂着阿苏的薄纱面具,墨南朝村口的官兵点头问好,“早~”一边说着一边大大方方走进村子。 “苏神医早啊~”村口的官兵愣愣点头应声,待墨南走进村子,村口两名官兵这才猛的愣过神来,“这苏神医什么时候出了村子的?; !” 更重要的是,这村子都已经被封锁了,怎么出得来?! 算了算了,反正不是让病人逃出来就行了。 “苏神医,一大早辛苦你了~” 刚进村口,便见一位大叔朝她点头问好,墨南一派淡定地点头,“大家都辛苦了~” 环视周围,这村落四周都烧着不知名的烟草,带着点点药草味,烟气笼罩在整个村庄,显得有些死气沉沉的,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一些莫名的呻吟声,叫人听得一阵毛骨悚然。 才走几步,却见一人匆匆跑来,“苏神医,不好了!廖大婶家的女儿今早突然发起了高烧,越烧越厉害了,你快去看看。” 说着,还没等墨南反应过来,拉了人便直接往村口不远的的一处房屋去了。 和墨南想象中的不同,村口附近的屋舍人家看起来倒没有染病的模样,进了屋子,一股浓烈的烟草味熏满整个土墙屋子,角落的一张床上,一个妇人守在床边,见着墨南,当即一脸焦急地跪倒在她跟前,“苏神医!求求你救救我女儿~求求你~她不能有事啊~” “啊……你先起来。”墨南觉得有些头大,连忙走到那张床头,床上的小女孩看起来不过五六岁,这会儿整张小脸被烧得通红,墨南见着家属那哭得惨烈的模样,有些慌似的,“那个,先弄些酒精过来……就是烈酒!有多烈拿多烈,先给孩子用酒擦身散热。” “苏神医,妞儿不会有事吧?” “没事没事,别担心,没事多喝醋就好。” 取了酒,帮着那位母亲给孩子擦身,直把孩子身上辣得一身红,折腾了一阵,好不容易帮着那孩子的热散去了一些,才松了口气,却听外头又是一阵骚动,一个身影迅速跑了进来。 墨南猛的转头,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具,两两相对。 众人登时一阵惊愣,来回看着两人,脸上很是惊讶,“两、两个苏神医?!!” 却见,屋里的“苏神医”,面具下的大眼忽的一亮,弹起身来,朝着屋门处的“苏神医”迅速奔去,口中唉呜着一声,“阿苏~~~” 现场的村民描述的当时情况是这样的,当时苏神医一号扑到苏神医二号的身上,一把抱住苏神医二号,神医一号的一颗脑袋直往神医二号的胸前蹭呀蹭,口中一直唉呜着,“阿苏~~可找到你了~” 然后神医二号开口了,注意,是一模一样的声音!“你怎么会在这里?谁让你进这村子的!?” 神医一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似的,“我戴着你的面具就进来了,都没人拦我,他们还和我打招呼~阿苏你在这里人缘好好哦~” 神医二号似乎是翻了一个白眼,一把抽掉了神医一号的面具,谜底揭晓,这个神医一号是冒牌的!! 阳宛苏看着墨南那一双大眼眼巴巴,转而走到方才的小女孩的床前,看着小女孩身上的红潮褪了一些,眸中暗暗满意,口中依旧淡淡,对着孩子的母亲说道,“放心,烧没再高起来,并没有染上疫病,我待会儿让人煎服退烧药,先让孩子喝下; 。” 安抚了这边的母亲,阳宛苏这才转向一旁的墨南,眸中微微染上一抹阴沉,“你最好交代清楚,为什么会到这里来?”要不是方才她煮药回来,碰见村口的牛大叔,牛大叔纳闷她方才不是已经去廖大婶家治病了云云的,阳宛苏也不会急忙赶过来看个究竟。 原以为是苏陶来了,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尤其她走的时候还口口声声说“再也不要理你!”的那个人……再见面就抱着她,一颗脑袋直往她的身上蹭。 她以为自己是猫么? “阿苏,我不成亲了。”墨南轻声低喃一句,声音有些低,却叫阳宛苏听得仔细,心下一噔,心道这才不过几日,居然就闹翻了还跑这么大老远过来,北堂玺梵竟也由着她跑了? 跑出来也就算了,居然直接闯到疫村里来了,难道她不知道这个村子现在是出不去了么?! 但看,墨南一径眨巴着大眼,眼巴巴地看着她,一副乖巧又叫人头痛的模样……事实上,阿苏真的有些头痛…… 而另一边,不精明从山脚一路回了镇上,才进家门,忽见门缝间夹着半片竹叶,细眼微微眯起,将那半片竹叶收起,这便急急赶往镇上凤天客栈的天字一号房。 “扣扣、叩叩叩。”敲了五下,便听里头传来一个低醇敛然的男声,不精明走了进去,见着房中的两人,细眼眯起笑缝,唤道,“两位爷。” 房中两人见着不精明,同时站起身来,左边的男子沉声而道,“王爷那边传来指示。” 不精明听着这话,脸上的笑意依旧,却听右边的男子木声道,“准王妃失踪了,王爷让你注意一下近日九寨弯往来的人,若是有人来找苏神医,切勿将人带到疫区去。” 不精明听着这话,脸上微微一讷,问道,“敢问这准王妃长什么样?” 两人异口同声,“大眼睛。” 没错,这两人便是先前就叫北堂派出去的木雀和金武,两人奉命留守九寨弯,为的不是这场蝗灾也不是为了整治这里的贪官污吏,他们奉命等的,是这场瘟疫。 没想到,王爷又突然命人传来消息说,那位墨姑娘突然不见了,而且还极有可能来九寨弯找人,这苏神医两人见过,自然知道她是谁,若是墨南来找她,倒也不是稀罕事。 只是两人怀疑,她真的能找到九寨弯来? 而不精明,听着那明显的特征,嘴角忽的一抽,脑中忽的闪过某个早上才分手的小姑奶奶…… 不是她吧…… 别是她呀…… (cqs!) ------------ 像孩子一样任性 “对了,那位准王妃喜欢吃东西,偶尔有些偷偷摸摸的小动作,和苏神医也有几分交情。”木雀如是说着,“总之,要请你多多留心了。” 不精明听着木雀的描述,没描述一分,就觉得脸上抽了一次。 喜欢吃东西,背包里背了许多吃食…… 偶尔有偷偷摸摸的小动作…… 和苏神医有几分交情…… 这准王妃,和他早上送进疫区的那小姑奶奶还真是挺像的呢~ “万万记住了,要注意疫区周边的动静,不能叫人进到里边去了。”金武又特意提了一句重点,不精明已经抽得笑不出来了…… 他想问,要是人已经进去了怎么办? 王爷这两位影卫是不是会直接把他的小命给了结了? 经过一番慎重的深思熟虑过,不精明决定,为了留着自己的小命赚钱,这事儿还是当做不知道吧,他昨天绝对没有见过一个大眼睛喜欢吃东西又会偷东西又戴着苏神医面具的姑娘; !! 对!他没见过…… “布精明,布精明……不精明!!” “在在!”不精明猛的回过神来,眯着细眼一脸谄媚,“两位爷。” “王爷的交代你可记住了?”金武觉得今天的不精明有些奇怪,不精明连忙眯起笑眼,连连点头,“记住了记住了,请王爷放心,小的一定时刻注意这周围……”只怕那位姑奶奶是不会出现在周围了…… “药商那边的情况如何?”木雀又问,不精明听着这话,细眼再次眯起,“小的收到消息,这药商要趁着这次疫病抬高药价,到时候,灾民肯定暴动。” 到时候,木雀和金武便立即派人镇压,同时解决药材问题,趁势收拢民心。 朝廷收到消息再派人来便晚了。 估摸着,这两日,疫区里的药材也要用光了。 另一边,阳宛苏忙着研究根治疫病的方法,虽然暂时将瘟疫压下来了,但是根治的方法到现在还没找到,村里的药材也所剩不多了…… 那边,妞儿的高烧也退了下来,好在没有迸发什么疫症,这会儿躺在床上正跟墨南说着话―― “你要多喝醋,知道不?”墨南一本正经似地说。 “南姐姐,醋好难喝。” “难喝也要喝,妞儿不要跟孩子一样任性。” “南姐姐,我本来就是孩子……” “孩子也不能任性。”墨南一脸鼓着大眼说着,对于自己堪比孩子的任性完全没有任何自觉,阳宛苏觉得,她好像看到两个小孩在聊天…… “南姐姐,我是不是还要拿那个好辣好辣的酒擦身子?” “不用了啦,那是帮你散热的。” 阳宛苏走了过去,替妞儿重新把了把脉,转头看着墨南,微微挑眉,“亏得你想得到那样的办法。”用酒擦身残热。 “嘿嘿,因为小时候有一次发高烧,北北就是拿酒精帮我擦身体的~”墨南随口应她,那时候整个人烧得很厉害,组织里根本不给药吃,北北就偷了一瓶酒替她反复擦拭身体,要不是那一次,她恐怕早就发烧烧坏了脑子了(虽然北北总是说她的脑子不烧也好不到哪去……) “阿苏?”墨南的爪子在阿苏的跟前晃来晃去,难得见阿苏这样发愣耶~她说了什么吗? 阳宛苏好不容易愣过神来,总觉得方才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北北?”是王爷?难道她和王爷自小相识么? “对呀~北北,本来我出来是想找北北的,可是我又不知道北北在哪,只好来找你了,没想到你这里也好忙……” “等等; 。”阿苏突然打断她,面具下的双眸微微泛着愣,“你说的那个北北,到底是什么人?”不是王爷?? “就是北北呀~很帅很酷的北北,差不多这么高……样子……”墨南又开始径自比划了,阳宛苏忍不住一阵无语,把墨南的爪子抓下来,横声问,“我问的是,你和那个北北,是什么关系?” “我和北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搭档兼闺蜜哦~”墨南眨巴着眼睛看着阿苏,有些奇怪阿苏为什么这么在意北北是什么人,北北就是北北不是么? 而阳宛苏,听着墨南这回答,心上微默。 忽的忆起先前,她曾无意见到北堂玺梵随身携带的一张纸条,上头歪歪扭扭,密密麻麻地写着“北北”二字,北堂玺梵当时还很自得地说,“这是墨南对本王的昵称。” 北北…… 那时她还觉得,这名字还真不适合他。 原来,真的不是叫他的。 那王爷这是……误会了? 不会吧…… “这个北北,你以后还是别经常提起了。”阳宛苏如是说着,最好别再王爷面前提起吧,虽然不肯定,但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想当初,北堂玺梵不也误会了顾问儒喜欢的人是墨南? “为什么?我还要找北北呢~”墨南说着,忽然从背包的暗格中取出一枚戒指,“我跟北北身上都有一枚一样的戒指,阿苏你帮我问问,有没有人见过这枚戒指……” 恍惚透着灵光的紫玉戒指,在阳宛苏的眼前闪过,面具下的脸色蓦地一变,猛的抓住墨南的手,仔细看着戒指上的纹路,一向平淡的目光愣是泛着惊讶的光。 “这枚戒指……”凤朝失传已久的凤戒,阳宛苏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这枚戒指会突然出现在她眼前,更重要的是,这枚戒指怎么会在墨南的手上?!! 凤凰玉戒一出,这天下恐怕不得安定。 墨南怎么偏偏拿着这么一个东西…… “南姐姐的戒指好漂亮呀~”妞儿突然看着墨南手上的戒指赞道,阳宛苏猛的回过神来,眸色一动,连忙拉了墨南起身,“妞儿乖,先休息,我和你南姐姐还有事。” 说着,拉着墨南径自出了屋舍,进了不远的另一处小屋,这小屋是特意为阳宛苏准备的,方便她研究治病的方法,只有她一个人住。 墨南莫名被她拉进屋里,还没开口,却见阿苏眸色深沉地看着她,眼神看起来很是认真,半晌,终于开口,“墨南,这枚戒指,不管你是怎么得来的,以后再也不要随便拿出来。” (cqs!) ------------ 不祥物,吉祥物 墨南听着,大眼眨巴眨巴,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很是迷糊,“为什么?” “总之,你记着我的话,你说北北身上也有一枚同样的戒指,这件事也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阳宛苏淡声说着,语气却是认真,墨南却是微微拧眉,看着阳宛苏,粉唇一撅,“不懂。” 阳宛苏见着她这“求知”的模样,只觉得有些头痛,若是直接告诉她这枚戒指代表的含义,说不定她不单不会把戒指藏好,反而来个昭告天下,玉戒寻亲…… 面具下的眼眸微微转过,阳宛苏看着墨南,突然压低了声音,有些神秘似的说道,“墨南,你希望北北死掉么?” 墨南一听,登时瞪大了双眼,脑袋顿时摇得像是拨浪鼓; “那你记住了,如果这枚戒指被人看到了,不仅你会出事,连北北也会有危险的。” “为、为什么?”墨南愣着大眼,一脸焦急似的,阳宛苏见着她这反应,心上微微满意,沉吟半晌,又接着低声道,“这两枚戒指是由上古传下的不祥之物,拿着这戒指的人,被传为不祥人,是要被受火刑的。” “啊啊啊……火刑?!”墨南忍不住惊叫,阳宛苏连忙捂住她的嘴,眸中满是小心,“你别太大声,否则把人都招来了。” “呜呜……阿苏你不要烧我~我不玩火,你不要拿我去火刑……”墨南可怜巴巴地拉着阳宛苏,阳宛苏安抚似的摸摸她的脑袋,“我既然和你说,自然是不会告诉任何人,所以,这枚戒指你也要好好收好……” “我现在就把它扔了!!”墨南突然打断阿苏的话,说着扬手就要把玉扔了,阳宛苏见着当即瞪大了眼,连忙拉住她的手,“谁叫你扔了?我让你好好收着!!”居然想把凤戒扔了?!这是多少人想要都要不来的?!!她居然说扔就扔! “你不是说是不祥物嘛……”墨南委屈似的看着阿苏,明显不知道她丢掉“不祥物”有什么不对…… 阳宛苏见着,又是一阵头痛,拉着墨南坐下,想了想,又道,“这个戒指,对别人来说是个不祥物,但是对拥有戒指的人来说,是个吉祥物,总而言之,你决不能丢了它。” 撒谎就是这样,你撒一个谎,就需要拿千千万万个谎来圆它。阿苏深有体会。 “怎么这么复杂的……”墨南忍不住嘟哝,阿苏听着,微微挑眉,“墨南,你不相信我?” “不会!我怎么会不相信你?我现在就把它藏起来,绝对不会随便再拿出来。”墨南说着,哧溜溜地跑到被丢在一边的背包,在包里四处捣鼓,找地方把戒指藏起来。 阳宛苏走到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看着墨南,心上淡然道,真好骗呀。 阳宛苏看着她把戒指藏好(其实就是放回那个塞满刮刮乐和奖券的暗格里)又开始把自己包里的零食翻出了,抽了两件衣服,扔到床上…… 这样子难道是打算住下来? 墨南确实是打算住下来…… “阿苏,明天早上我喝豆浆~” “墨南。”阳宛苏忍不住开口唤她,正要说话,突然窗外闪进一人,微弱的烛光闪烁了一阵,在小屋里格外的晃眼,待墨南回过头,这屋里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人! 来人身形挺拔,穿着一身黑衣,脸上蒙着黑布,一双凌厉非常的眼睛直盯着墨南。 墨南第一个反应是――刺客; 接着,第二个反应时――架起格斗架势,一只脚便扫了过去。 来人厉眼微微瞥过,伸手便将墨南的脚一把抓住,墨南顺势一屈膝,整个人扑了上去,一把撞在那人的腰侧,男子浓眉微皱,伸手化掌,就要动手,却听阳宛苏猛的一喝:“寨主!!” 男子蓦地停住手中的动作,将墨南一把推开,墨南脚下踉跄了几步,好不容易站稳,却见那蒙面人一把扯下脸上的黑布,一张脸,透着张狂狠厉。 墨南登时一缩脖子,躲到阿苏的身后去了。 苏统一双厉眼盯着墨南,刚刚架势还那么好,怎么一眨眼就跟个小媳妇似的躲到别人身后去了?! “阿苏你认识他?”墨南躲在阿苏的身后问。 “他是苏寨主,这个九寨弯的山寨头。”阳宛苏淡淡说着,不见墨南蓦然瞪大的大眼,望向苏统,一脸的敬仰,“原来是江湖朋友呀~” 从阿苏身后走出来,抱拳,“咳咳,在下墨南,失敬失敬!” 身为小偷,都有一定的江湖梦,墨南有一阵子很迷武侠小说,见着墨北就叫“兄台”,弄得最后,墨北直接管自己叫“桃北少”。 阳宛苏见着墨南这极富江湖味的招呼方式,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那“青山绿水”的说法,也懒得搭理,转向苏统,直接道,“寨主,待会儿帮我带墨南离开这里。” 墨南听着,忽的拽住阿苏的衣袖,大眼眨巴眨巴。 阳宛苏看着她,只道,“这村子有将近半数以上的人染上了瘟疫,你待在这里不安全。” “可是阿苏你不也在这里。” “我是大夫,自然要留在村子里。” “可是像妞儿她们不也没病,不也一样留在这里。”墨南鼓着脸颊,“我不要走。” 今天跟阿苏走了一趟,才知道村子里的病患都被集中安置在几处相连的屋舍内,墨南入村时隐约听到的呻吟声便是从村子正中的屋舍传出来的,被打通了好几处的屋舍,地上躺着一排排的患者,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一个个铁青着脸色躺在床板上,一脸的煎熬。 那么多人,只有阿苏一个大夫,她怎么照顾得过来? 她都已经进来了,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我不用你照顾的,我可以帮……”墨南话未说完,忽然颈处一麻,整个人便倒了下来,阳宛苏看着苏统这干脆的一记,很是赞同。苏统则一把将晕过去的人扛上肩头,问,“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个丫头?” “帮我好好照顾她。” 苏统深深看了一眼阳宛苏,点点头,扛起墨南,直接跳出窗外。 (cqs!) ------------ 西瓜再盗,不是西瓜 “啊啊!我要回去回去回去!!”墨南站在桌子上直叫,没办法,人太矮,嚷起来气势不太够。 “臭书童!!我要阿苏阿苏!!”墨南一只脚踱着桌子直炸毛,苏统在旁边快被她吵得不行了,他一定弄错了,这么会闹的人,跟苏姑娘那么安静的女子怎么可能是朋友!! “够了!”苏统厉喝一声,“老子叫苏统,不是书童!!” “臭书童臭书童臭书童; !!” 苏统见着桌上那人完全无视的模样,额上青筋微跳,伸手招了几人,“把她的手绑起来,嘴巴堵上!!” “臭书童!你……唔唔……” 苏统听着这被堵起来的声音,顿觉世界一阵清静,抬脚正要离开……却听身后又是一阵嚷嚷,“阿苏阿苏阿苏!!!” 苏统猛的转头,却见几名手下提着裤子有些狼狈地站在离墨南一米外的位置,看着苏统,有些尴尬似的,“寨主,她把我们的腰带全抽了……” 苏统嘴角一抽,看着墨南随手把那几条腰带扔到一边,又扬手冲着他哼哼道,“你不让我回去我就告诉阿苏你偷她的香袋!!”墨南完全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矛盾之处…… 苏统看着她手上一甩,脸色顿时一变,连忙伸手,摸着自己怀间一空,顿时冲了过去,“你敢偷老子东西!” “这东西明明是阿苏的!”墨南抓着香袋闪到一边,“我以前在阿苏身上看到的。” “这香袋装了药材,是苏姑娘送给我的!!”苏统低吼一声,狠厉的脸上竟有一丝暗红,墨南看着他,眨眨眼,突然一声领悟似的大叫,“哦!你喜欢阿苏!!” 苏统听着她这话,脸上顿时气窘,冲上去就要抓人,墨南连忙闪身一窜,甩着手上的香袋威胁,“你别过来,再过来我撕了它哦!” “你个臭丫头!”苏统低吼着,又要抓人,突然,门口处一人急急跑了进来,“寨主寨主,不好了!!” 苏统听着,顿时脸色一凝,转头,狠狠瞪一眼墨南,“等老子回来收拾你!”说完,又吩咐手下看着,然后转身离开,墨南很郁闷,为什么她每到一个地方都有人要看着她呢~ 王府是,皇宫是,陈关那个山寨是,这个山寨也是…… 都知道她会逃跑?? 而另一边,山下传来消息,村里的药材已经差不多用光了,可是药商把药价抬高了将近两倍,县令也不肯继续添购物资,似乎已经打算把村子封死,让里面的人自生自灭。 苏统听着这消息,脸色狠厉得吓人,一掌猛的拍在椅子上,椅子顿时应声而碎,寨中几个兄弟见着,心上讪讪然,“寨主,现在怎么办?咱们带兄弟下山,把苏姑娘还有村民带出来?” 原本县令下令封锁村子,他们就有打算,如果到了必要时候,他们就直接冲下山,把人劫出来,不管怎样都不能让苏神医有事。 苏统听着这话,却是脸色一凝,“把人都带出来,那瘟疫扩散怎么办……与其想着怎么把人劫出来,不如冲到镇上,把药材劫出来给村民们送过去!” 官府不给救济,他们只能自救,就算村民救不回来,也一定要把苏姑娘毫发无损地带出来。 既然已经说定了,苏统便和几个兄弟商量着天黑下山,目标是镇上最大的药商――长春药堂! 这边商量得仔细,不见屋顶上,一个小小的身影趴在房顶处,大大的眼睛咕噜转过,“目标是长春药堂呀……” 太阳刚下山,苏统便领了一帮兄弟浩浩荡荡下山去,到达山脚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众人穿着一身黑衣,蒙着脸,一路潜进镇里,到了长春药堂外头,好不容易等长春堂的伙计关门走人,众人这才翻墙,去了后院。 后院院门口,有两名大汉守着,恐怕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擅自盗取药材吧。 苏统冷哼一声,趁着乌云遮挡了月色,一个闪身上前,三两下将两名大汉解决掉,挥刀砍掉院门外的铁链,正要带兄弟冲进去,突然,院门打开了。 吱呀一声。 一个脑袋探了出来,大大的眼睛咕噜转过众人,然后将院门大大打开来,换了一身白色上衣和一条黑色大桶裤,头上包着一条暗色头巾,头巾上还挂着类似筷子的东西…… 好吧,又是杰克船长的造型。 墨南打开大门,嫩颊微鼓,“你们好慢啊~”说着,无视明显呆愣的众强盗,径自往里走,苏统好不容易反应过来,连忙带人进了院子里,却见仓库门外,两名守卫已经晕倒在地。 墨南蹲在仓库门前,从头上那些乱糟糟的挂饰中抽了一根黑铁似的细条,在仓库的锁前捣鼓了两三下,锁开了…… 转头,看着还在发傻的众人,墨南双手叉腰,“都愣着干嘛?快搬东西呀!” 众强盗反应过来,连忙点头,一窝蜂涌入仓库,把里头的药材一箱箱直往外搬,墨南则是站在院外,手上拿着一根迷烟管子,口中嘟哝着,“从宫儿那里偷的迷药都用光了,等阿苏出来一定要叫她给我做迷药。” 苏统走到墨南的跟前,脸上有些复杂似的,“你到底怎么跑出来的?还知道怎么下山?” “你们一大帮人在前面给我带路,我能走丢么?”墨南扬着脑袋,一派神气,趁机教训他,“不是我说你们,做强盗吧居然这么不干脆,还非要等人关门了才冲进来,我做小偷的都懒得等了~” 苏统脸上微微一抽,心说他做强盗的就有必要敲锣打鼓弄得整个镇上的人都知道他们来抢药材?…… “寨主,姑娘,东西都搬完了,咱们是不是该撤退了。”几个强盗站在一边,对墨南的态度显然恭敬。 墨南点点头,一派大方道,“你们先撤退,我要留下来善后。” 于是,苏统被拉着留下来,善后…… 所谓善后,就是在被洗劫一空的仓库门前贴一张纸条―― 谢谢亲的药材,阿门。 落款画了一个西瓜,还有一个箭头解释:不是西瓜。 (cqs!) ------------ 扬名,西瓜大盗 凤都,玺北王府。 一袭红衣,妖冶动人,乌黑的长发随意扎在后头,几缕青丝垂在肩头,衬着红衣,越发飘逸。 血红的衣袖间,不断有木屑飘下,细细碎碎。 刀子划过木头的声音,成了心头各样思绪的唯一节奏。 他想不出来,那只南瓜能去哪里,从她跌落在他的湖中,她在他的面前是一片清白,没有任何的背景,没有任何的朋友,而她自己,也从来没有表示过想要离开。 所以,他才会一直以为,她不会离开。 至于她曾经想让他找的那个人,至今根本毫无线索,除了阳宛苏,他想不到她能去找谁。 虽然,她不一定知道阳宛苏在哪, 虽然,她知道了也不一定到得了九寨弯, …… 木雀和金武也没有传来任何她出现在九寨弯的消息……明明只会吃和睡还敢到处乱跑…… 一块木片被狠狠削掉,握着小刀的手指节分明,要是让他找到她…… “王爷。”徵儿走上前来,恭敬道,“阳府大小姐在府外求见。” “不见。”随口应声,北堂轻轻转眸,“她若再来,不必通传,直接轰出去。” 徵儿轻轻点头,转身离开,自从知道墨姑娘离开那日,这阳大小姐便日日上门来,大抵是以为墨姑娘走了,便有机会了,但明显,她在王爷眼中完全不受待见。 走到门口,商儿、羽儿、角儿三人都站在大门口,见着徵儿,商儿首先摆手,“别叫我,我可讨厌这个阳小姐了; 。” “也别叫我,这个阳小姐可难缠了。”羽儿和角儿也同时摆手,徵儿看着三人,柳眉轻挑,“说这么多,最后还不是得猜拳决定。” “剪刀石头布!”四个丫鬟围在门后猜拳,“商儿你输了!” “为什么偏巧是我?”商儿的俏脸忍不住垮下,嘴里嘟哝着“讨厌”还是无奈地往门外走去。 阳宛碧坐在轿中,脸色很是难看,这都是第几日了,那个墨南既然已经走了,王爷没有理由不接受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王爷竟然每一次都拒而不见,就连爹爹也说,再也别对那个墨南出手。 凭什么她不能对墨南出手?! 就因为墨南,现在就连王府中的一个小丫鬟也能够对她指手画脚,这口气她如何都是咽不下去的! 突然,一阵马蹄声过,蓝儿掀开轿子的窗帘,“小姐,是王爷的侍卫琮龙。” 阳宛碧让人停了轿子,转头,看着琮龙匆匆在王府停下,将马丢给门口的护卫就直接往府内跑了进去,有什么事情那么焦急?难道,是那个墨南的消息? …… 另一边,王府院内,北堂将手中的小刀放下,看着自己手中的成品,剑眉微挑,还需要再修改修改…… 突然,琮龙蓦地闪出,跪在北堂的跟前,“王爷。” 北堂转眸,“有消息了?” “九寨弯的瘟疫已经平息,木雀和金武还没来得及行动,强盗已经把药材全数盗走,阳宛苏也研究出了治病的方子。”琮龙说着,抬头望着北堂,目光灼灼,“听闻,协助强盗们盗走全部药材的一名小偷还在仓库留下了一张字条。” 北堂闻言,手中的小刀微微一顿,琮龙看着他,一字一句道,“落款处是一颗西瓜。” 优雅的薄唇微微勾起一抹优弧,手上一动,小刀径直插入石桌之中…… 西瓜啊…… 还真是不会学乖。 “青大人已经赶到九寨弯,木雀和金武也已经准备上九寨弯抓人,一定将人带回凤都。” 北堂听着这话,只是轻轻转眸,手上转着一个做工不甚精美的木碗,醇厚好听的声音透着点点低寒,“本王亲自过去。” 就让她再逍遥几日吧。 “吩咐商儿做几个南瓜饼,本王亲自给她送过去。” 到时候一定要叫她吃得一干二净!! 而此时,远在另一边的九寨弯的山上…… 正如墨南所想,因为这次盗取了大量药材,使村庄有了药材的供应,阳宛苏才研究出了救命的方子,这次瘟疫才得以解决; 墨南可算得上这次瘟疫的大功臣之一,侠盗的名号也因此扬名。 但是……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墨南仰天唉呜,“是南瓜!!不是西瓜啦!!!我要抗议!!我要上诉!!” 不是西瓜,不是西瓜…… 明明都已经说明了,不是西瓜!!! 为什么结果大家传出来的,全是“西瓜大盗”?!! 一点也不好听!! 她是南瓜,是南瓜!! 这样子,北北怎么找得到她嘛~~呜呜~~ “呜呜~不是西瓜~~” “我们都知道,那只是一个西瓜。”苏统在旁边幸灾乐祸。 “我明明都注明了不是西瓜!!嗷呜~” “我还当你是想来个此处无银三百两呢~”苏统继续幸灾乐祸,有句话说得好,“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同样的道理――不是西瓜,即是西瓜。 墨南小脸当下横过苏统,炸毛似的,“臭书童,小心我爆你小秘密!!偷光你家!连一条底裤也不留给你!!” “你、你敢!!”说到这个,苏统就哑语了。 而阳宛苏,这次瘟疫的最最大功臣,坐在旁边,看着书,对墨南和苏统两人的闹嘴完全充耳不闻。 完全是乱世之中的淡定之风…… “寨主!苏神医!!西瓜大盗姑娘!!不好了~~”接连着喊了三人的名,最后那称呼还很长,墨南听着,又开始炸毛了,“叫我南瓜神偷!!!” 来人对墨南这一句猫吼完全跳过,径自道,“山脚下聚集了很多官兵,说是奉命要来捉拿西瓜侠盗的。” “啊啊~奉什么命?奉谁的命?干嘛只抓我?最大的共犯在这儿呢!”墨南炸毛似的,拉过苏统便推到前面,苏统一脸无语,“你倒是巴不得我被抓。” “应该的。”墨南义正言辞,“怎么说你们也是惯盗了,我最多也就算个新盗,凭什么只抓我?!” “西瓜大盗姑娘,那个,听说是奉王爷的命令。”来人忍不住插嘴,小心翼翼补充道,“奉凤朝第一王爷,玺北王爷的命令。” 给读者的话: 不能忘了美人,美人总是要到关键时候再慢悠悠登场,呼呼~ (cqs!) ------------ 抓小偷1 “奉、奉谁的命令?”墨南愣大着眼睛,似乎没有听清楚。 “玺北王爷说要捉拿西瓜大盗。”那人又完整地重复了一遍。墨南听着,登时一脸慌乱,跳到苏统身后,又跳到阿苏的身后,“怎么办怎么办?美人要抓我……杀上来了~啊啊~” “冷静点。”阿苏睨她一眼,说得极尽平淡。 “又不是来抓你的~~是抓我的啊啊~”墨南抱着脑袋,猛的又转向苏统,揪着他的衣服直嚷,“书童,这里有没有后门?我要跑路,给我跑路……” 阿苏见着墨南现在这模样,叫她冷静大概是不可能的,转向通报的那人,问,“玺北王亲自来抓人了?” 墨南一听,耳尖一动。 “不,是玺北王派来的两名手下,还有朝廷派来的一名官员,叫青铭; 。” 墨南闻言,小脸登时一喜,一把将苏统甩到边上去,笑眯眯地凑过去,“你说玺北王没来?” 点头,这西瓜大盗姑娘表情变得可真快…… “哈哈~早说嘛~那个青铭我熟得很,没事儿没事儿~大家淡定点,不要太慌乱了~”墨南边说着,边转向众人而道。 众人一脸汗颜――方才最不淡定的就是你了。 “既然这样,我陪你下山吧。”阿苏突然放下书本站起身来,苏统见着,忙道,“我陪你们去。” 阳宛苏清眸转过,淡淡道,“不用,都是认识的。” 除了那只青狐狸。 听过他那么多的狡猾事迹,偏偏到现在还未见过本尊,阿苏还是第一次有了想见一见这人的心思。 拉着墨南下山,跟九寨弯的人混得久了,九寨弯的九转十八弯也不算什么了。 墨南一路磨蹭着,似乎很不想下山,先前一直忙着瘟疫村的事,也没有问她,“你和王爷,发生了什么事?” 墨南乍听她问起,脚下一顿,粉唇一撇,“就是不想嫁他了……” “墨南。” “阿苏你骗我的……”墨南低着脑袋,把表情埋起来,低声嘟哝着,“他才没有很喜欢我……他连一点喜欢我都没有……教我规矩,教我识字,教我弹琴,全都是为了把我送到皇上的身边,就是因为我长得和那个玉妃娘娘一模一样!甚至……娶我,都是为了让皇上看着难受……” “若本王说,本王从未忘记本王对东方奕泓的恨。” “若本王说,本王娶墨南,只是因为想看东方奕泓痛苦的样子。” “只要看到东方奕泓因为那张与自己心爱的女子一模一样的脸从今以后伴随本王左右而痛苦的样子,本王便有了复仇的快感。”…… 他说的每一句,她都记得清清楚楚,越想要忘记,越是记得越清楚。只要想起来,心好像被摔伤那样的痛……动一动,就痛得不得了…… 可是他都不知道,他还把她的白玉碗给摔了! 派几个人就想把她抓回去?有那么容易的事么!! 站在山脚前,墨南傻愣着大眼,看着山脚的人,美人确实没来,来的是木雀和金武,还有一个青铭。 可是,这里是几个人? 看着山脚处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黑压压的人头大马,估摸着也有几百号人吧,这是来抓她的吗?这确定不是来围剿九寨弯的山寨的?? 那个通报的人一定是搞错了,这帮子人绝对是为了剿匪来的,哪有人抓个小偷出动了差不多一支军队的?; !! “墨姑娘,属下等人奉王爷之命,请墨姑娘回府。”木雀走上前,和墨南保持着安全的距离,所谓安全的距离,就是腰带不会被抽掉的距离。 “不回去,死都不回去!!”墨南这话说得锵锵有力,气势十足……如果她不是躲在阿苏身后,气势会更加足够。 “墨姑娘既然不想随王爷的人回府,那就陪在下走一趟如何?在下正好是朝廷派来捉拿西瓜大盗的。” 一身青衣,落在众人之中,依旧一派儒雅孓然,温润低醇的声音,却总是透着一股戏谑,那是一股身为文人的高傲。 阿苏对青铭这个人的第一印象,确实是只狐狸。 难得的挺身,挡在墨南的跟前,阿苏看着青铭,淡声开口,“大人奉朝廷之命来捉拿此次盗取药库的小偷,那么朝廷可有说当日瘟疫横行,朝廷可有派来什么救助?” 一句话,叫青铭讷了言语。 眼前的女子,医术承于张药师门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对于药性的精通更是叫他佩服不已,从当日王爷让他调查面具主人的身份,到她为墨南解了橘毒,再到她只身一人入了瘟疫村,将全村村民救了过来。 她所做的,比起男子更有过之而无不及,今日,总算是见到了。 不过,她这话是在指责朝廷没有派人救助么…… “当日瘟疫横行,药商抬价,官府置之不理,瘟疫村的百姓几乎被逼到绝境,是墨南和九寨弯的兄弟偷了药材,才为众人解了燃眉之急……大人当日也没有为九寨弯的村民出过一份力气,今日怎么好带了这么多人,开口便说要拿救助百姓的恩人归案?” 一句一句,直指朝廷,清淡的语气,却是字字犀利,言下之意,就是该你出现的时候不出现,现在事情都告一段落可,你怎么好意思来抓人? 青铭听着阳宛苏这毫不忌讳的指责,脸上微讷,还以为这阳二小姐整日流连书海,看成了书痴,想不到说起话来倒是得理不饶人。 正要开口,却听另一边,一声洪亮的吼声传来,“谁要抓我们山寨的恩人,先要问过老子们的刀子!” 十几名大汉忽的一涌而来,将墨南和阳宛苏直直护到身后,墨南见着那为首的一人,分明就是那个破烂山寨的陈关!! 陈关转头,却是对着阿苏,“苏神医,你对咱们寨主的救命之恩,兄弟几个拼了这条命也会保你周全。” 墨南听着这话,登时傻眼了,寨主,救命之恩,该不会是那个吧…… 吃醋,给吃好了? 眼角,忽的瞥见一人,却是陈关方才一同带过来的一个“向导”…… “不精明!!” (cqs!) ------------ 抓小偷2 “不精明!!你怎么也在这里?” 墨南一声高呼,众人的目光登时落在正准备落跑的布精明身上,不精明就是想叫她低调点都来不及了,脸上微微抽着,他怎么也想不到,真的叫他在这里碰见了这个小姑奶奶,更要命的是,王爷的两名影卫也在呀…… “在下只是过来散散步,这地儿似乎不太适合散步,在下正准备离开……”不精明眯着小细眼说着,挪着步子又准备离开,却是木雀和金武最先反应过来,问墨南,“墨姑娘认识他?” 墨南不见“不精明”瞬间慌大的细眼,还有那双朝她直摆的手,径自点头道,“我路上搭过他的马车。” 不精明听着这话,登时松了口气,好在,只要不说他把她送到瘟疫村的事…… “他还帮我找阿苏,把我送到瘟疫村的村口呢。”墨南又补充说道,那头,“不精明”还没庆幸完,听着墨南的这句补充,瞬间石化。 木雀和金武听着墨南的话,阴沉的目光同时射向“不精明”; “原来是布大爷送到这里的啊~”木雀凉声感叹。 “原来布大爷什么时候也有善心大发的时候啊~”金武同样感叹。 一人一句,直把不精明背后的冷汗都惊出来了,他无辜啊~他那时候完全不知道,这个小姑奶奶就是王爷要找的准王妃呀~要是他知道她是那个准王妃,死活拖着也不会让人进村子的~~ “两位爷~布精明无辜呀~”不精明哭丧着脸色,心里把墨南骂了个百八十遍,要是他“不精明”英年早逝,绝对是因为这个小姑奶奶!! “两位爷,你们看这准王妃娘娘完好无损的,要不这事就这么算了?”不精明又开始搓着双手打算着,木雀睨他一眼,“布大爷这算盘倒是打得不错。” “放心,咱们两个不会对你做什么,但是过几日,等王爷到了九寨弯,那可就不一定了。”金武很体贴地给补充了一句,这话一出,众人全都惊在当场。 “王爷过几日就到九寨弯?!!”不精明忍不住惊呼。而那边,木雀和金武身后的人马突然莫名开始骚动起来―― “王爷真的要亲自过来么?” “那可是王爷呀,凤朝第一美男子呀!咱们要不要收拾整齐一点,别被贬得太低了?” “我这胡子是不是也该刮一刮了?” “老子一个月没洗澡了!回家一定要好好刷一刷才行!!” 一人一句,把墨南听得一愣一愣的,美人过来,这帮护卫军怎么比她还兴奋?美人是来看她的又不是来看他们的,有必要收拾得那么夸张么…… 要收拾也是她收拾好不好? 不对…… 美人过几日要来了…… “啊啊!!我要跑路啊!!!”墨南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返身就准备往山上跑,木雀和金武早有预料,飞身一跃,直接挡在墨南的跟前。 “啊啊~挡我者偷!!”墨南叫着,伸手就往两人身上摸去。 木雀和金武目光灼灼,一人一边架住墨南,“姑娘,没用的,我们已经打了死结的!” 就为了来找她,出门前才特意什么都不带,还在腰带上打了个死结! 阳宛苏看着两人的动作,正要说什么,却听青铭随笑似的开口,“本来在下也没打算将人拿下,不过木雀和金武二人奉命守住玺北王府的准王妃,这件事,外人就莫要插手了吧。” 言下之意,西瓜大盗是可以不抓,但是这个准王妃是王爷抓定了的,既然是人家王府的家务事,外人插手就没意思了。 “啊啊~我跟你们没完~~我要把偷光你们全家!!一条内裤也不留给你们!!”墨南被两人一人一边架着,脚下直蹬着,木雀和金武一派淡定地架着人,从容道,“王爷吩咐了,若是姑娘威胁要偷光我们全家,就让姑娘尽管偷,损失全有王爷负责; 。” 墨南听着这话,登时一愣,“他又涨工资了?”还是挖到金矿了?这么大手笔? 木雀和金武看着墨南,嘴角微微抽搐,架着墨南的手却毫不松懈,架着人便直接离开了。 九寨弯镇处,墨南被木雀和金武两人守得死死的,昨天北堂美人命人快马加鞭地赶来通知还有一天就会到达九寨弯,墨南听着就觉得心口一阵打鼓。 那是自然的,要是你的快马加鞭还附带了几块南瓜饼,你也会恐慌得心头不停打鼓的。 南瓜饼代表什么?代表她见到他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起码的搓圆捏扁那是一定的。 一脸纠结地翻着阿苏昨天派人给她送回来的背包,墨南感叹着阿苏居然就被青铭两句话给忽悠住了,居然就随她被人带走了…… 太没江湖义气了!! 翻出“杰克造型”的红色头巾,突然有什么东西滚了出来,墨南看着那小瓶子上的“迷药”二字,脸上顿时一脸陶醉…… 什么是亲人? 阿苏就是亲人!! 清晨,墨南甩着长长邋遢的腰带,扭着杰克船长特有的走路姿势,在山路上一颠一颠,每颠一步,头上那深红色头巾上的挂件便哐当作响。 虽说是跑了出来,但是墨南还是不知道去哪,想来想去,还是只能回九寨弯的山头找阿苏。 清晨的山路,空气格外的清新,鸟叫声格外的清脆悦耳,大自然的声音环绕在墨南的耳边,时不时伴着几声细弱的唉呜声…… 唉呜声? 墨南耳尖微动,真的是小动物的唉呜声呀~ 寻着那唉呜声,钻过树丛,穿过小树林,却见小溪流边,一只小小的白色身影躺在鹅卵石堆上唉呜。 墨南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大眼咕噜直望着那只小动物。 一色雪白的身体,背上带着浅浅的虎纹,墨南忍不住伸手,戳它,“小白猫?” 小动物猛的睁开眼,对着墨南,张着小小的獠牙,闪着乌亮眼透着凶狠,像要咬人。 墨南眨巴着大眼看着它炸毛的模样,伸出一根手指,猛的推了一下“小白猫”的脑袋,小白猫登时脑袋一晃,软软趴倒。 墨南看着那只好像装死似的小白猫,哼哼道,“小动物什么的,麻烦死了。” 给读者的话: 原谅我吧,美人还在磨蹭的路上。 (cqs!) ------------ 买凶杀人 “不要跟着我!不要跟着我啦!”墨南双手叉腰,大眼瞪着脚边那只小白。 小白浑圆可爱的身子,扬着小脑袋,黑亮黑亮的大眼乌溜溜地望着墨南,张嘴又是嫩嫩的一声,“嗷呜~” 墨南鼓着小脸瞪它,“身为猫就不要学人家老虎叫,难听死了; 。” 早知道就不要同情心爆发,把自己的猪肉干分给它吃了,这只小东西,明明刚刚还软趴趴衣服要死不死的样子,一闻到吃的立马就醒了。 吃了她的猪肉干也就算了,居然还一路跟着自己走了!小白忽闪着可爱的眼睛,又是一声,“嗷呜~” “啊啊~我跟你说,我最讨厌你这种卖可爱的小动物了!!”墨南忍不住冲着它直叫,至于墨南为什么不喜欢可爱的小动物,原因还要说起那次…… 那一次,北北捡了一只很可爱的小猫,北北很宠小猫,喂它喝牛奶,给它洗澡,给它搭铺,也就是那段时间,北北对墨南的照顾少了…… 于是墨南哀怨了。 接着墨南和小猫杠上了。 然后北北头痛了。 最后在南瓜与猫无法共存的情况下,北北忍痛把小猫送走了。 但南瓜也因此讨厌上了可爱的小动物,准确来说,是讨厌比她长得可爱的动物。 墨南站在路边,跟小白大眼瞪小眼,忽然,一人从山脚下晃悠悠地走上山来,细眼眯着,嘴里哼着跑调的调子,见着墨南,心上一蹬,转身就要往回走,墨南连忙把人叫住。 “不精明!!”墨南屁颠颠跑过去,小白也屁颠颠地跟着转上去,不精明见着墨南脚边的那团小东西,细眼微微眯起,忽的眼神一颤,脸上有些慌地指着墨南脚边的小白,问“这只、这只东西你从哪里捡来的?” “小溪边,它硬要跟着我。”墨南说着,弯身把小白抱起来举到不精明的面前,“正好,这只猫就交给你了。” 小白大眼咕噜地盯着不精明,突然,张着小獠牙,“嗷呜”~ 不精明登时吓得脸色急变,退开两步,嘴里喃喃叫着,“小姑奶奶,你看清楚它是只猫吗?!你要闯大祸了,赶紧的,在哪捡的把在哪放回去。” 墨南听着正莫名,却见不精明急忙上前,推着她就要往回走,“真是要命,你怎么会捡到这么只东西,要是被它发现了……” 突然,耳边似乎传来什么野兽的嘶吼声,不精明登时打了个寒颤,又见,前面草丛忽的一动,几名大汉猛的蹿了出来,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模样,为首的一人脸上还挂着一条刀疤,不精明认得,这是附近山头最恶名昭彰的强盗团伙,九寨弯的劫匪私下有个规矩,那就是只抢不杀。 单单这个团伙,杀人掳人劫货无一不干,这些人可不像陈关他们那般好相与的。 “几位大哥,我们其实正打算上苏寨主那儿,要不一起?”不精明眯着细眼,一脸谄媚似的,只希望苏统的名号能起点作用。 却见那刀疤强盗却是猛的往地上啐了一口,“不想死的滚一边去!爷几个找的是那个女的。” “我?”墨南一手托着小白,一手指着自己,沉吟半晌,问,“你家寨主也有病?”多吃点醋嘛…… “你才有病; !大爷几个拿钱办事,有人出钱买你的命。” “买我的命?谁呀?”墨南忍不住瞪着大眼惊呼,她在这边应该没仇家吧?仇家都在现代呢都。 “呵,你可听清楚了,是凤朝第一王爷,玺北王爷!” 墨南听着刀疤强盗的话,浑身猛的一僵,双手微微麻痹,美人买凶杀她?怎么会……不…… “不可能!!” 却听不精明猛的一声喝,手上突然从腰间抽出一个东西,猛的一拉,一个信号飞上天际,刀疤强盗见着那信号,脸上一横,挥起大刀就要朝两人砍来。 不精明却是反应得快,拉过墨南便往山上的方向跑去,心中却是哀嚎,怎么每回和这小姑奶奶一起都会碰上强盗啊~~ 小白缩在墨南的怀里,嗷呜嗷呜地叫着,墨南傻愣愣地被不精明拉着跑,不明白美人怎么会想杀她,她不就逃亲了嘛,至于买凶杀她么…… “你给我专心点逃跑!!”不精明突然一声低吼,墨南猛的从胡思乱想中怔过神来,叫道,“我很专心!!”刚一说完,脚下便是一绊,摔了,后头刀疤强盗的刀子朝墨南举了起来,亮得晃眼。 眼见着刀子就要砍下,墨南怀里的小白突然一个猛扑,扑到了刀疤强盗的脸上,对着那条疤便咬。 “啊啊!!”刀疤怪叫着,粗大的手掌将脸上的小东西用力扫开,小白惨叫一声,被甩飞了出去,墨南见着,连忙扑身将小东西抱住,却不见身后,又一把大刀砍来,不精明见着,一脸的吓破胆,整个身子却猛的朝那壮汉撞了过去。 “小姑奶奶!快跑!!”不精明从来也没做过这么伟大的事,不过,这会儿要是让这个小姑奶奶命丧刀下,王爷傍晚到达以后他也不用活了。 墨南听着,抱着小白噔噔噔见路就跑,不精明方才撞翻的大汉却猛的将刀口对准了不精明,不精明在那个时候确定了,他布精明如果英年早逝,只会因为这个小姑奶奶。 却见眼前一闪,一只脚猛的将大汉的大刀踢飞,然后又是一脚,那大汉便整个飞了出去,不精明见着来人,当下哭嚎,“两位爷~你们总算来了~我可是……” 没等他哀嚎完,木雀和金武已经朝着墨南逃跑的方向追去了。 不精明愣了愣,好吧,摔到了自己爬起来,再屁颠颠地跟上去。 而那边刀疤强盗还有另外几名强盗在墨南的身后紧追不舍,墨南慌着夺路,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便滚下了山坡,没了意识。 几个强盗见着,嘿嘿笑着,纷纷滑下坡来。 “大哥,这女的就这么做掉多可惜,不如先给咱们几个玩一玩?嘿嘿?”嘴角溢着淫笑,几人都纷纷转向刀疤,刀疤强盗一双眼落在看着那精致的小脸,眸中淫光闪烁,嘴角溢出淫淫笑意…… (cqs!) ------------ 山之主 墨南有些艰难地睁开眼,却见几名强盗朝自己慢慢走近,脸上露着让人恶心的笑,小白球站在她的胸前,对着几人张牙舞爪,一脸凶狠的模样,像要保护她…… 勉强动动手指,却见那刀疤强盗瞪着小白,几步上前,抬掌就要把小白球拍走,墨南连忙抓过小白球,背身猛的缩起身子,忽的,眼前一个白影一闪,刀疤强盗登时一声惨叫,伴随着的,似乎还是野兽的低吼声…… 墨南猛的转头,却见强盗头子被一只一人来高的巨虎压在爪下,巨虎通身雪白,一双虎眼绿瞳,泛着森森的光芒,巨虎猛的仰头,朝天大吼,虎声颤动了整座山林,顿时将其余几人吓得屁滚尿流; 巨虎在几名强盗之间乱窜,矫健的身姿,伴随着几声虎吼,墨南只觉,鼻尖似乎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小白却是朝着巨虎嗷呜得很是得意。 墨南直愣愣地看着那只和那团小白球长得有点像的大白虎,愣了许久,忽然,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让她死吧…… 那边,木雀和金武听着强盗的惨叫声赶到坡上,却见墨南躺在坡下,一只足有一人高的大白虎站在她的身前,转头,绿色的瞳孔对着木雀和金武泛着森森的光芒。 不精明随后赶来,见着这幅场景,脸色变得很糟,忍不住惊呼,“我的娘亲!!这是……山的主人……巨白虎!” 白虎看着坡上的三人,突然低头,将墨南连同小白一把叼在嘴里,强健的后肢猛力一蹬,整个便闪进了另一边的树丛,木雀和金武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提剑就要追去,不精明连忙拉住两人,“你们疯啦?!那是山的主人!!就连一帮强盗都奈何不了它,你们真打算和它拼了?” “王爷正午就会到达九寨弯……”木雀一脸纠结地说。 “她若是叫白虎吃了,我们也只有以死谢罪。”金武同样一脸纠结,两人说罢,轻功一跃,直接朝着白虎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 正午,喧闹的客栈之中,一声剧烈的砰撞声猛的从楼上传来。 砰! 伴着木门碎裂的声音,木雀和金武被同时踢出门外,门口处,一身红衣妖异,绝美的脸上却是慑人的寒气。 “被老虎叼走了是怎么回事?”美人开口,低醇的声音却是透着丝丝冷冽,叫人不寒而栗。 木雀和金武爬起身来,直直跪在北堂玺梵的跟前,“请王爷治罪。” 北堂玺梵目光转而阴鸷,蓦地抬掌,青铭见着连忙走上前来,“王爷,眼下,还是想办法把墨姑娘找回来吧。”虽然,机会渺茫。 原想让山脚下的猎户帮忙上山搜寻,但是猎户听说要上山找白虎,一个个吓得脸都青了。 “那姑娘被虎叼走了那肯定是被吃了!” “山的主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们就算上山,兴许连那姑娘的尸首都找不到了。” “劝你们还是趁早死了心吧……” 那些话,青铭哪里敢告诉王爷,只是即便不说,想必北堂心里也是有底的。 “不精明。”北堂忽然冷声而唤,不精明连忙从角落窜出来,跪在北堂的跟前,身子微微发抖,“小的在。” “带路,本王亲自上山。”北堂玺梵寒声说着,伸手将一把匕首插在腰间,青铭闻言,登时脸色一变,“王爷,万万不可,且不说九寨弯山形向来复杂,就算叫王爷真的找到那只白虎……” “你觉得本王对付不了一只老虎?”北堂冷眼睨过,音色肃寒; 青铭看着北堂眼中的阴鸷,脸色登时一肃,“青某明白了……我这就调集军队,上山搜救。” 一刻钟后,一对人马浩浩荡荡地到了山脚下,却见山脚下,早有一群强盗等在路口处,北堂见着为首的苏统,目光依旧寒洌,苏统却是走上前来,对着北堂玺梵直接道,“如果王爷不想进得去出不来,还是让我的兄弟给你们带路吧。” “理由?”北堂玺梵冷冷挑眉。 “受苏神医之托。”顿了顿,苏统又补充了一句,“墨南也算是我们九寨弯的恩人。” 北堂玺梵闻言转头,手掌一扬,一队人马立即分成齐整的几小队,只因他们,都是北堂玺梵的部队。 苏统见着这纪律井然的,心上微微佩服,挥手,吩咐那些个兄弟两人跟一队,北堂玺梵只带了一个不精明,苏统和青铭两人带一队,分好了队伍,众人便浩浩荡荡入了山。 …… 夕阳时候,雨水忽的淅淅沥沥,洒落山间。 此时,墨南坐在一个山洞里,烤野鸡。 这是她穿过来之后第一次吃烧烤,却是在一个山洞里,旁边还有一只老虎。 不,是两只,一只大老虎,一只小老虎。 微微侧过脑袋,看着身后另一边的那两只白老虎,大白虎在一边啃着死兔子,小白虎却是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手上的野鸡肉。 墨南心下鄙视,身为老虎,还想吃熟食!!想到这里,墨南又有些郁闷,她怎么会把这只小白虎看成小白猫的? 对了,猫科动物都长得差不多,小猫和小虎也没差多少。 想她刚刚醒过来的时候,这只小白就在自己的身上蹦跶着,小小的尾巴在她脸上扫来扫去的,正想炸毛,却见小猫上方,一个大大的白虎脑袋,一双绿瞳直巴巴地盯着自己。 墨南登时什么气焰都没了,蔫蔫地缩在一边,任由小猫……不,小虎调戏。 然后,她就饿了,小白球跳在她的肚子上,听她肚子里那一阵咕噜噜的叫声,似乎觉得有趣。 墨南登时恼了,臭小子!你妈妈没告诉你,不要惹肚子饿的人嘛?! 鼓起脸就要教训这只得寸进尺的小白虎,眼角瞥见大白虎绿眼咕噜地看着这边,墨南当下摆起笑脸,摸着小虎的脑袋,“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可爱呀~这是谁家的呀?真讨人喜欢呀~” 说着,肚子又是一声咕噜,墨南当下垮了小脸,大眼巴巴地望着大白虎,小白虎似乎也饿了,同样大眼巴巴地看着大白虎。 (cqs!) ------------ 墨东西和东西他娘 那边,山雨渐大,天开始黑下,北堂站在雨中,看着满山淅沥,任由着雨水打湿红衣,不精明忍不住问,“王爷,这雨恐怕会越下越大,是不是先下山,明早再继续?” 北堂玺梵没有应声,脑子里,满满的都是那只南瓜,难道不晓得一个人出门会出事么?上回不就在阳府中了一回毒么?她怎么还敢一个人跑到那么远的地方?…… 就算他真的做了什么让她不快的,跑到凤都哪家客栈酒楼呆几天不就够么? 居然还说讨厌他,她怎么可以讨厌他…… “你知道墨南入宫找朕是为何事么?” 收到消息准备出发的那日,东方奕泓找上他,“她让朕给她看玉儿的画像……北堂,朕不想追究你曾经想让她为你做什么,但是墨南是和玉儿一般纤细单纯的女子,容不得欺瞒。” 呵,墨南是怎样的女子,东方岂能比他更清楚?她和上官伶玉一点都不像,她只是南瓜…… “你觉得她会没事吗?” 耳畔传来北堂一声低喃,不精明猛的转头,似乎是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这还是他所敬仰的王爷么?王爷竟然,会有这样不确定的时候?!难道,难道是因为那个小姑奶奶? 不精明很纠结,他完全看不出那个小姑奶奶有什么值得让王爷眷恋的…… 青铭说,这个准王妃对王爷的意义不同一般; 到底哪里不一般了?除了偷东西厉害之外…… “王爷,墨姑娘有王爷的庇佑,一定能够逢凶化吉、洪福齐天……”不精明话未说完,却被北堂玺梵一记寒目慑得浑身一颤,当即收起那些虚套话,凝起脸色,细眼眯起,“恕小的直言,看到那些个被袭击的强盗的尸体,墨姑娘恐怕是凶多吉少……”恐怕是连尸体也找不回了,只是这句不精明不敢说。 又是话音未落,不精明便被北堂玺梵整个揪了起来,不精明那满腔的冤呐~他说假话不行,说真话又不行,王爷您到底是想听什么话呀?想听什么话倒是说呀~最多他不精明免费说给他听!! 忽的,山间一声雷响,北堂玺梵脸色一凝,猛的将不精明甩到一边,冷声命令,“传令下去,所有人下山,明日再做搜寻。” 若是,若是她当真出了什么事……他定铲平这九寨弯每一座山,就看看是他的军队厉害,还是那个所谓的山白虎厉害。 天色沉下,雨势越发的淅沥,伴随着阵阵雷声…… “啊啊~这里是不是要塌了?要塌了要塌了~”墨南双手掐着小白虎的肚子,一脸着慌地在山洞里窜来窜去…… 主要是山白虎不仅给她带了野鸡回来,还允许她在它的地盘烧火烤东西吃,墨南也能看出这大白虎对她完全没有恶意,于是,才敢这么放肆起来。 小白虎被她掐得小肚子挤成一堆,不满地“嗷嗷”直叫,墨南登时大眼一瞪,“墨东西不准吵!” 小白虎又是不满地嫩吼了一声。 说起“墨东西”这个称呼,还要讲起一个钟头前,墨南吃饱喝足躺在一边,小白虎躺在墨南的肚子上,完全把大白虎晾在一边。 “小白球,别老趴在我肚子上装死尸,一边玩去。”墨南懒懒说着,挥手赶了赶小白球,小白球甩着毛茸茸的尾巴,突然爬到了墨南的胸前,在墨南胸前蹭蹭,寻了个位置,满意趴下。 墨南低头,看着小白虎趴的位置,登时愣大了大眼,大叫,“啊啊~你这只色老虎!!” 这只小老虎,居然还在给她卖萌?! 它知不知道它的脑袋靠在哪里呀?!那可是她的b罩杯呀!!居然把下巴蹭在她全身最柔软的两处正中央!!那个地方是你能随便靠的嘛?!! “虎妈妈,你家孩子需要你~~~”墨南转头冲着大白虎唉呜,这小家伙是不是还没断奶呀?!! 却见,大白虎猛的扭头,不满似的“吼”了一声。 墨南愣是吓得缩一缩脖子,大眼瞪着一脸惬意似的小白虎,小声嘟哝着,“小子,你后台硬,我斗不过你。” “嗷呜嗷呜~”小家伙有些得意似的朝她唉呜。 “别老对我卖萌~我不吃你这套~”墨南一只手指推了推它的脑袋,小家伙却是一脸可怜巴巴,爬上去,蹭上墨南的下巴,墨南被它蹭得受不了,“你干嘛老是蹭我?想让我收你做小弟啊?” 小家伙一听,大眼睛一亮,“嗷呜~” “真的要做我小弟?” “嗷呜嗷呜~”小家伙在她肚子乱跳起来,似乎有些兴奋; 墨南眨巴着大眼,转头望向虎妈妈,大白虎只是低低地“吼”了一声,似乎没什么意见。 墨南看着小白球半晌,终于沉吟道,“好吧,反正你也吃过我烤的肉了……你要做我小弟就要跟我姓墨咯~” “嗷呜~” “我叫墨南,北北叫墨北,那你就叫墨东西好了~” “嗷呜嗷呜~~” 于是,墨东西的名字就这么定了下来,至于大白虎,墨南则是尊称它一句“东西他娘。” 北堂万万没想到,在他想着若是找不到墨南,是先把这座山放火烧了还是派人踏平了的时候,墨南已经在那边帮小白虎取名字了。 翌日清早…… 北堂一行人收拾过后重新上山搜捕白虎…… 墨南和墨东西枕着巨白虎的肚子睡得香甜…… 北堂在下游叫着,“墨南!!” 墨南在上游撩着裤管抓鱼,然后把鱼扔给巨白虎和墨东西。 北堂见着太阳西下,带兵下山…… 墨南抓着东西他娘的尾巴逗着墨东西…… 而巨白虎对于墨南的介入没有丝毫的不适,因为吧…… 这个人类和它的孩子一样,会眼巴巴地看着它,眼睛在说“饿”, 这个人类和它的孩子一样,会时不时“嗷呜”两声, 这个人类和它的孩子一样,会蹭着它一起睡觉, 这个人类和它的孩子一样,会围着它跳来跳去…… 简单一句话,相处融洽。 墨南跟两山白虎过得自在,完全不晓得某美人找她找得频临爆发的边缘…… 给读者的话: 澳,宠儿,卟离,宇,幕,欢,似水,梅,陌雅,云儿,尘,雨筱,薇,小米,花和其他一直支持株的亲们,群抱 (cqs!) ------------ 是美人呀 寻了两日,野猫倒是见过几只,但白虎却是连影子也没见着。 玉扇溅血,一只老虎轰然倒地,北堂冷着脸色,转身将玉扇浸入溪水之中,漠然地看着那红色的血水随着水流而下。 不精明看着那足有半人高的老虎倒地不起,心下戚戚然,王爷这是要开祭了呀?!! 青铭和苏统站在下游不远处,看着那血水淌过,青铭微微叹了口气,转向苏统,“苏寨主,恐怕要做好最坏的准备,举寨迁移了。” 苏统闻言,浓眉一拧,“青兄弟这是什么意思?” “王爷恐怕不日便会下令,烧山。”青铭随声说着,眸中却是深沉,苏统闻言,登时脸色一横,“要是人还没死,他就不怕把人烧死?!” “苏寨主觉得墨南很有可能还活着?” 一句话,却叫苏统脸上一讷,他确实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没有人比寨子的兄弟更知道山白虎的凶残; 正要开口,突然,山间忽的传来一声震天的吼声,苏统登时浑身一个激灵,“是山之主!!这是山之主的吼声!!” 苏统这一声话音刚落,不精明只见眼前红影一晃,北堂玺梵已然不见了人影…… 而山潭那头…… “吼~~~” “啊啊!!”墨南大叫一声,砰的一声直直掉落潭水之中,转头,直扑腾着水花,“东西他娘,不要突突然吓人啦?!” “吼~” “没事啦~你看,小东西在这里~”墨南笑嘻嘻地把小白球从水里捞出来,小白球已然湿成了一团,爬上墨南光滑的肩头,猛的甩甩身子。 “墨东西,下来,姐教你狗爬式~”墨南说着就要把小白球从肩头拽下来,墨东西却是死命巴着墨南的肩头放,爪子在墨南的肩头抓出了几处红痕,墨南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它拽下来,双手托着它的小肚子,把东西放到水里。 “你怎么这么胆小呀?我托着你肚子呢,放心放心~大胆地游起来~”墨南连骗带哄地说着,也不管小东西是不是听得懂,又威逼道,“不好好学待会儿不给你烤肉吃!” “嗷呜~”墨东西一脸可怜兮兮地向自己的亲娘求助,巨白虎却是懒懒地瞥它一眼,懒懒地“吼~”了一声,趴在岸上晒太阳呢~ 墨南找了根大木头,把墨东西放上去,然后就让它随意漂去吧~ 她在山里待了两天,身上早就难受得紧,今天好不容易发现这处水潭,当下脱了外衣洗了个痛快。 “嗷呜嗷呜~”墨东西趴在木头上,可怜兮兮地望着墨南。 墨南看着小东西那模样,忍不住偷乐,同样回了一声“嗷呜~” 一人一宠扑腾得正乐,却不知岸上,一个红色的身影悄然落定。 “嗷呜~哈哈~” 熟悉的类似小动物的叫声,熟悉的笑声,叫北堂听得很不真切,想他这两日几乎快把半座山翻过来了,她居然在这里跟一只小动物在这里玩水玩得那么乐?!! 还没穿衣服!! 好吧,墨南其实穿着抹胸和长裤的,不过她泡在水里,看得不真切。 看着那只貌似被某只南瓜欺负着的浑身雪白的小动物,背部那细细的虎纹很是明显,北堂玺梵忍嘴角不住抽抽,难道,这只就是那只传说中的山白虎? 就是它把墨南叼走了? 说墨南把它叼走了还更可信一点…… 北堂忘了他有多久没看到这只南瓜,但感觉上,应该是很久很久了。在来的路上,他想过各种各样惩罚她的方式。 罚她吃上一个月的鱼还不让吃白米饭, 让她抄写一百遍千字文, 把她饿上个三天三夜, …… 他承认这些方式都过于幼稚了,但是,想罚她,却又害怕吓着她,怕她又反弹了再次逃掉…… 他害怕她再逃掉; 结果,还没到九寨弯,她就真的逃掉了,逃掉了不止,还把自己弄得生死不明,叫他,那样的担心……他那么担心,她却在这里跟山之主扑腾得那么乐?!! 手指蠢蠢欲动…… 就让本王把你连同那只山之主一并掐死吧!! 似乎感觉到什么炙热的目光,墨南抱着墨东西转头,却见岸上,一袭红影,妖艳动人,那绝美的脸上,此时却是阴鸷的怒气…… 是美人呀…… 美人…… 美人?!! “啊啊啊!!!”墨南猛的一声惊叫,整个人扎进水里,北堂正要过去把人揪出来,却听边上一声虎吼震天,转眼,却见一个巨大的白影猛的朝自己扑来,北堂手上玉扇瞬开,还没动作便被那只巨虎整个扑倒在身下。 这才是,真正的“山之主”…… 绿瞳泛着凶狠的光芒,张开大口,虎牙森森,伴随着一声虎吼,北堂眼见那獠牙大口便向自己咬下…… “东西他娘!!不要!!”墨南猛的一声惊叫,湿漉漉的小脸满是担忧和请求,墨东西见着,轻轻的“嗷呜”一声,山白虎瞥了一眼墨南,随即慢慢放开北堂,径自跳开一边。 北堂心底讶异,这巨虎竟然听得懂人话?! 却见,墨南忙不迭的游上岸,抱着墨东西就朝他跑来,小脸满是担忧之色,“美人!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你干嘛跑到这里来啊?!你没听到老虎声嘛?!哪有人像你这……啊啊……” 话没说完,墨南的嫩颊便落入了北堂的手中,大掌使劲揉捏,北堂瞪着她,磨牙道,“这些话,是本王要说的才对!” “吼……”山白虎见着北堂的动作,绿瞳森森,似乎又要有所动作了,北堂手上一顿,却听墨南怀中一声“嗷呜”,然后一颗小白球猛的扑上自己的手臂,张口便咬。 北堂忍不住皱眉,看着那只挂在自己手臂上的小白虎咬着他的手臂,不知怎的竟想到墨南咬他的时候,也是这种炸毛的表情…… “墨东西!!快放开!”墨南拽着墨东西的小肚子,好不容易把东西拽走,北堂的手臂已是渗了血迹,当事人却是不以为然,挑眉看她,“墨东西?” (cqs!) ------------ 掳人 “对,我新收的小弟。”墨南边说着又拿手指推了一下墨东西的脑袋,嘟哝着,“你不是不吃生肉嘛~” 北堂玺梵听着她那声嘀咕,嘴角直抽,敢情他只是一块生肉……难道在山里待了两天,连思维也野性化了? 不过,墨东西……听起来,还真像是同类啊…… 北堂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她会在虎口下安然无恙了…… 原来是遇上同类了…… 目光从墨南怀中的小白虎忽的幽幽转过,落在墨南暴露在眼下的水嫩肌肤,依旧泛着水珠白皙如玉的肌肤,在阳光下异样的动人。 喉结轻动,北堂大大方方地盯着她胸前那片雪白…… “啊啊!!你在看哪里啊?!”墨南惊叫着,把小东西一把挡在胸前,侧过身子,差点忘了她没穿衣服,不对,穿了抹胸……呜呜~~透水后还不是跟没穿衣服没差多少~ 北堂见着她那羞红的脸,连日来的焦心瞬时散去,嘴角勾起一抹惑人的邪笑,轻轻挑眉,“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也有胸不是么?” 墨南听着这话,猛的一怔,貌似有点耳熟? 蓦地记起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墨南瞬间炸毛,“可是你没有; !!!” “那又何妨?”美人依旧勾唇而笑,目光忽的落在墨南肩头的几处红色爪痕,脸色瞬时阴下,猛的抓着墨南的肩头,问,“这是谁伤的?” 墨南一怔,望向自己的肩头,再看看自己怀里的墨东西。 大眼瞪小眼。 小眼无辜地看着墨南。 “是它抓的?”北堂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恐怖,墨东西听着,登时吓得一把钻进墨南的胸前,北堂见着,更是急怒―― 这个小东西…… 连他都没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它竟敢“捷足先登”!!(这个指的什么,咱们就不明说了……) 还拿脑袋往她胸前直钻?!! 很好,很好……今晚的晚餐就是烤小虎肉!! “美人,那个,你冷静点……”墨南抱着墨东西,慢慢退后,然后哧溜一声,钻到大白虎的身后去了,顺道把外衣给披了起来。 看起来,她跟它们倒是一家亲了。 以前,她总是先钻到自己身后的。北堂有些怨恨地想,今天他就要拿这两只老虎开祭!! “你给本王过来!!”北堂冲着墨南低吼一声,却见墨南的小脑袋从“东西他娘”的身后探出来,冲着北堂却是一声嚷嚷,“不过去就不过去!!你都会找人杀我了我干嘛过去?!!你这个恶魔,魔鬼,变态!!” “本王找人杀你?!”北堂有些气结,这事他倒是听不精明说过,但是没想到这只南瓜居然真的信?! “本王若是想杀你何必麻烦去买通强盗?!本王若是想杀你何必大老远从凤朝过来九寨弯?!本王若是想杀你何必还要大费周章在山里寻你?!!” 这只南瓜长没长脑袋了?!简直想把他气死!! “本王若想杀你……又何必在你遇害后,日日担心你……”拳头微微撺紧,北堂的眼眸看起来有些发红,他从不曾,这样担心过一人……她又何曾见过他对其他人像待她那般耐心? 真是,白养她了!! 墨南听着北堂那一连串的说法,鼻尖忍不住微酸,其实她知道的,那些人不是他派的,他要杀她哪需要那么麻烦。 “我知道不是你派的,你还留着我报复皇上嘛……”墨南有些哀怨地揪着怀中的墨东西……的毛; 墨东西登时嗷叫一声,跳回亲娘的怀抱唉呜去了。 “报复皇上……这个你又是听谁……” “你别不承认!你那天和青铭在书房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墨南冲着北堂一声嚷,手上揪着东西他娘的毛,大眼却是唉呜。 北堂玺梵闻言,却是猛的一怔,他一直以为,她只是因为他曾经想过把她送到皇上身边所以才这样怨他,没想到她连他拿来敷衍青铭的话都听去了…… “你这是承认了!!”墨南看着北堂那默然的神色,登时一脸难过地跳将出来,冲到北堂的身前便是一阵猛捶,“看错你了看错你了!你还敢说你不是坏的?!” 北堂抓着她的手,低吼一声,“那是本王给青铭的说法罢了……” “谁信你?!谁信你?!!你这个大骗子!!混蛋!!……啊!”墨南正骂得起劲,突然整个人叫北堂扛上了肩头,惊叫一声,却不料北堂忽的转身,足下一动,扛着墨南,轻功一跃直接往山下的方向而去。 不管怎样,先把人带走就是了。 “啊啊!!你放我下来!!我晕……晕车!!”墨南被她扛在肩头,咬又咬不到,踢又踢不到,只看着周围的树木不断向后移去,晃得她一阵头昏眼花。 忽然,身后一声虎吼,却见,山白虎绿瞳泛着光,四肢迅速跑动,直直追在北堂的身后。 墨东西坐在它的脑袋上,“嗷呜嗷呜”冲着北堂直吼。 北堂眼角瞥过那白虎的速度,微微皱眉,脚下更是加快了速度…… 那头,苏统带着人向着虎声的方向而去,却听那虎吼震天,不断回响,莫不是王爷惹怒了这个山之主吧?! 虎吼声越来越近,木雀和金武连忙打了手势,命人原地摆出戒备。 一阵草丛声动,一个女子的声音慢慢清晰,“啊啊~~强盗强盗!!!快放我下来!!东西他娘不会放过你的!!咬死你哦!!” “吼!!”近在咫尺的吼声颤动着众人的耳膜,却见一个红影闪动,北堂扛着墨南忽的站定在众人的眼前。 木雀和金武还来不及惊喜,苏统却是浓眉一拧,厉声而道,“来了!!” “戒备!!”青铭朝着众小队厉声吼道,众人纷纷拔剑,摆出戒备状态。 山白虎在众人的眼前猛地停住了虎步,一脸警戒地盯着众人,大虎脑袋环顾四周,却是被重重包围了。 “弓箭手准备!!”木雀和金武忽的扬手一喝。 唰唰唰…… 四面弓箭同时将箭头对准了山白虎,和墨东西…… (cqs!) ------------ 家养和野生的 “吼!!”山白虎仰头,对着众人便是一声怒吼。 众人的持剑的手皆是一颤,弓箭手更是绷紧了弓弦,蓄势待发…… 忽的,从北堂肩上传来一阵叫嚷,“啊啊!!住手!!” 只见,被北堂倒头扛着的墨南努力仰着脑袋,冲着木雀和金武两人便是一阵大叫,“你们要是敢伤害它们,我跟你们没完!!” 木雀和金武微微一讷,没完是什么意思,那是绝不会让他们好过的意思!只是两人不明白,为什么她要护着这山之主? 却见,墨南整个身子忽的一把缠上北堂,双脚夹着北堂的腰身,双手却是掐着北堂的脖子,炸毛似的,大眼却是发狠,“你要是让人伤了它们,我恨你一辈子!!” 北堂被掐得受不住,只好将人放下,语气却是强硬,“你乖乖与本王回去,本王答应你,绝不伤它们一分!” “你乖乖放我回去,我还答应你,绝不让东西他娘伤你们一分呢; !”墨南鼓着脸气冲冲地回了一句,旁边的不精明听着墨南这一声,忽的瞪大了双眼,他刚刚好像听到什么不得了的称呼了? 北堂瞪着墨南,半晌,忽的抬手,示意众人退开,众士兵这便撤了弓箭,退开一步。 北堂转身,径自走向场中的山白虎。 通身雪白的山之主,只有背部那利落的虎纹,叫人眼前一颤,站在群兵之间,依旧不掩山林霸主之气。 北堂站在山白虎的跟前,凤眸直视那双绿瞳,绝世而独立之姿,却是浑然王者之气,叫人不寒而栗,墨南看着一人一虎对峙,登时愣住了神。 她从没见过,这么有气势的美人…… “墨南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要带她回家。”北堂直直看着山之主,随淡开口,竟像是在知会它。 “吼~~”山白虎朝着北堂一声吼,绿瞳忽的扫过另一边的墨南。 “嗷呜嗷呜!!” 却听几声小兽的叫唤声,一直趴在虎背上的墨东西忽的一把跳将下来,小身子蹿过北堂,直接向着墨南跑去,一个弹跳,直接跳到墨南的怀里。 众人猛然一惊。 却见,墨东西的小脑袋蹭着墨南的脖颈,似是赖定了墨南,墨南抓着墨东西的双脚想把它拽下来,“墨东西!大人在谈判小孩子一边去。” “嗷呜嗷呜~” “墨东西!不听话不给你肉吃!” “嗷呜嗷呜~” 旁边的不精明见着这一人一宠扯来扯去的模样,脸色却是愈发地汗颜,问墨南,“小姑奶奶……你莫不是,给山之主的孩子取名了?” “是啊,这只墨东西……你下不下来?!”墨南一边应着,一边死命拽着小东西,众人干脆都放下了武器,看这一人一宠闹腾了…… “我的娘亲……”不精明却是愣大着眼惊叹,“传闻山白虎不易近人,若是认定了一人,便会一直跟着那人……墨姑娘既然还给它取了名,而山之主并无反对,那么这墨东西……” “你说什么?!”墨南愣着一双大眼看着不精明,“你的意思是这小子以后都要一直跟着我?!” 一句话,叫众人倒吸了口气,那小白虎,明显是山之主的孩子!它若是一直跟着这姑娘,那这只……山之主要该怎么办?…… 墨南见着不精明那默然的脸色,小脸忽的一凝,一把将墨东西抱到跟前,一派认真似的,“墨东西,你是男子汉了,不能一直跟着我,以后要学会自己独立自强,懂不?” “嗷呜嗷呜~”墨东西兀自得欢似的吼着,明显是没懂。 墨南当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它,“墨东西,人要学会取舍,身为动物咱们也要学会取舍; !!” 这话一出,北堂直接抽了,她这是想说自己是人还是动物? 是动物吧…… 她都说,“咱们动物”了…… 最后,在墨东西死命扒拉着墨南不放的情况下,墨南“含痛”对北堂道,“你看,墨东西离不开我,东西他娘离不开墨东西,这座山离不开东西他娘,所以,我不能跟你回去。” “既是如此,便将这小东西连同山之主一同带回王府罢。”北堂随然而道,“反正本王也不是养不起~” 反正,养一只动物是养,养三只动物也是养。 “而且。”北堂忽的幽幽道,一副吃定了墨南的口气,“难道你想一直住在山里与动物为伍?没有白米饭,没有饭后甜品,没有零嘴瓜子,没有热汤酒酿,没有软床被褥……” “停!!”墨南猛然打住他,小脸很是纠结,没有白米饭,没有饭后甜品,没有零嘴瓜子,没有软床被褥…… 太可怕了!!! 看着墨南那纠结的模样,木雀和金武不禁在心中感叹,“王爷果然是最强的!!” 北堂则是心下哼哼,明明是只家养的就别学人家野生的。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不要跟你回去。”墨南忽的低着脑袋低声说着,她不要每次都那么傻,被他牵着鼻子就走。 回去,他们都把她当做上官伶玉的替身, 一点意义都没有…… 北堂见着她那模样,手上拳头微微撺紧,威,逼,利,诱,他什么都做足了,难道她就非要咬着他曾说过的那番话不放吗?难道他亲自来找她,还不能够证明什么吗? 这颗南瓜,简直就是个木瓜!! 不想再多说废话,他既然找到她了,就算是用强的也要把人带回去,上前拽过墨南的手腕,拉着人就要离开。 “啊啊!我不要回去!!”墨南大叫着想挣开北堂的手,怀里的墨东西见着交涉破裂,当即竖起虎毛,嗷呜一声,朝北堂扑了过去,北堂一个挥手,直接将小东西挥到一边去。 “嗷呜……”可怜的嗷呜声起,大白虎顿时一声怒吼,迅速朝着北堂扑去…… 看着山之主那粗壮的虎爪朝着他和墨南之间重重挥下,北堂的脸色忽的一顿,蓦然闪身,直接将墨南护到身后…… “啊!!” 伴着一声惊叫,眼见,红衣撕碎…… 一瞬间,鲜血四溅…… (cqs!) ------------ 跟你回家 恍若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见山白虎的利爪朝着北堂的肩头直直挥下,鲜血飞溅…… 墨南眼见着东西他娘一只利爪撕碎了红裳,割开了皮肉,北堂的肩头顿时鲜血四溅,白皙的肩头,四道血痕,触目惊心。 “住手住手!!”墨南一把挡到北堂的跟前,阻止大白虎再对他下手,反身抱住北堂,大眼登时泛起了水雾,北堂忍着肩上的痛,还未开口,却见墨南眼中,那大颗大颗的泪珠直直滚落而下,直直滴落在他的心口。 “怎么办?怎么办?呜呜~~”墨南看着北堂血流不止的肩头,一脸慌乱,眼中的泪珠滚落不停。 墨东西踱到墨南的跟前,乌亮的双瞳很是无辜,“嗷呜……” “呜呜~美人要死掉了怎么办?”墨南自顾自哭着,心里却是满满的害怕,以前,北北也曾经在她面前受伤,那时流了好多血,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拉着北北哭…… 在唐门的时候,她就亲眼看过一个小伙伴因为流血过多而死掉…… 她害怕,害怕北北会死掉。 她也害怕,害怕美人会死掉…… 忽然,一双大掌蓦地抚上自己的脸颊,北堂看着她,有些无奈似的,嘴角牵起一笑,“本王没死呢……” 没死,不过痛死了……这山之主,果然不是唬人的,要不是他早有准备,又用内力护住,恐怕就不只是皮外伤那么简单了; 只是没想到,这看起来吓人的皮外伤,真的把她吓到了。 她竟然,为自己哭得这般可怜…… “呜呜,你不要死~~” “本王不会死。”北堂轻声哄她,“你陪本王回家,本王就不会死。” “你不要死,我陪你回家~~呜呜~~” “……” 青铭一直在边上看着,只觉得—— 好容易……这就答应了……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山白虎方才不过是想分开北堂抓着墨南的手,并非真的想要伤人,只是没料想,北堂居然不躲不闪,反正将自己送到那利爪之下…… 木雀和金武从头到尾看着自家王爷的“演出”,心里更是满满的敬佩——王爷,果然是最强的!! 苦肉计用得那叫一个炉火纯青呀!! 青铭给北堂做了一个简单的包扎,墨南扶着人慢慢起身,墨东西见着,小步子跟着墨南的脚后跟……墨南顿了顿脚步,低头,看着那颗圆滚滚的白色小脑袋,让青铭扶着北堂,这便蹲下身子,抱起小东西。 北堂一双眼直直瞪着那只小东西…… 小虎肉…… 却见,墨南抱着墨东西走到后头的大白虎跟前,将小虎一把放到大白虎的头顶。 绿瞳忽闪着,直直望着墨南,墨南走到白虎的身侧,双手环住大白虎的脑袋,蹭蹭…… “墨东西……东西他娘,我下山去了……” “东西他娘,我会想你的。”尤其是睡觉的时候,没了个大抱枕,她会不习惯的。 “嗷呜~”墨东西没听到自己的名字,有些不满。 “墨东西,你别老是卖萌,要像个男子汉一样,大口大口地吃生肉。”墨南教训道,墨东西垂着脑袋,有些委屈,墨南摸摸它的脑瓜,然后转身,“我以后会回来看你们的……” “吼~~~”大白虎对着墨南的背影,一声山吼,颤动了众人的心弦。 “嗷呜~~” 墨南头也不回地跑到北堂的身旁,扶着人就要下山,北堂见她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无奈地叹道,“本王说你可以带它们一起回去。”最多他不吃烤小虎肉。 墨南却是憋着小脸摇摇头,“不要了,它们还是适合待在山里……墨东西还给东西他娘了,东西他娘不会再跟过来的。” “那它这又是怎么回事?”青铭懒懒地指了指身后,墨南转头,却见墨东西趴在大白虎的头上,大白虎则是一步步跟在墨南的身后,而在它们身后,一大群护兵离得远远地在后头走着…… “东西他娘; !~~你跟墨东西回去啦~”墨南忍不住叫它,大眼巴巴,明显是舍不得。 绿瞳瞥一眼墨南,然后走上前来,伸着大脑袋蹭了蹭她——就算墨东西还回来了,墨南还没还回来。 “东西他娘,你这是要跟我一起下山?”墨南有些讶异地问,苏统在一旁看着有些无语,你哪只眼看到它说想跟你下山了? “吼~”山白虎懒懒似的吼了一声,踱到北堂的跟前,脑袋一拱,北堂登时一声闷哼,整个人却不期然跌到了一个毛茸茸的背上…… 众人震惊了…… 山的主人……居然把王爷背在背上了!!! 墨南见着,却是屁颠颠地跑过去,大眼水亮亮的,“东西他娘,你要背美人下山呀?” “吼~” “东西他娘你真好~”墨南抱着大虎脑袋,小脑袋蹭呀蹭。北堂看着墨南那劲头,有些不爽快地直盯着这只大白虎,却见,小白球忽的跳到他的胸前,一双乌亮咕噜的大眼闪着莫名的光芒…… 小白球突然扬起小脑袋,脚下一蹬,直直跳上北堂受伤的肩头,还报复似的踩了两下。 “哼……”北堂登时闷哼一声,小虎肉……等爷把人骗回了王府,第一时间就把这小虎肉烤了! 墨东西却似乎看懂了北堂眼中的含义,大眼一眯,又故意似的在北堂的肩头踩了两下。 “啊……”北堂刻意地痛哼了一声,墨南听着,猛的转头,却见小东西竟然在北堂的肩头乱蹦,小脸登时一怒,“墨东西你给我下来!!” 墨东西见着,连忙一蹦,跳到东西他娘的脑袋上去了。 而墨南,见着那绷带又重新染了红色,登时一脸炸毛,“墨东西!!你太坏了太坏了!!回去我要把你关小黑屋!!” “嗷呜嗷呜~”不满地乱叫。 “反对也没用!关小黑屋!!” “嗷呜~~”委屈的嗷呜声起。 “装可怜也没用!” 青铭则是一路无语……这王爷,太无聊了点……跟小动物计较…… 一时有些苦恼,他是不是跟错主子了? 给读者的话: 囧妃正常每天两更,今天三更,晚上还有一更,偶速度不行,几个钟才能弄出一更,让大家久等了哈,耐你们…… (cqs!) ------------ 荒镇 一整帮人马浩浩荡荡下了山,一路上,却是鸡飞狗跳…… 砍柴的樵夫脸色急变,扔了柴薪,屁滚尿流地跑了, 浣衣女抱着木盆归来,见着一众人马,当下花容失色,丢了衣服跑了, 一众孩子,当下哇哇大哭,满地乱窜…… 一时间,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众人口中无一不哭喊着――山之主来了!!山之主来了!!!快逃呀~~ 众护兵依旧远远地跟在后头,墨南一脸不满似的摸着大白虎的脸,“真是太过分了,东西他娘有那么恐怖么~明明是这么亲切可爱的脸蛋呢~~” 墨南完全忘了自己第一次见它,被吓晕过去的事; 东西他娘不吭声,默默走路…… “他娘~来,给他们笑一个~”墨南指着不远处的两名猎户,山白虎转头,冲着明显呆愣的两人,威慑十足的吼声――“吼~” “啊啊!!救命!!”两人丢了刚打的猎物,拔腿便往山上跑回去…… 墨东西见着人跑远,却是有些兴奋地跳下虎背,跑到那被猎户丢弃的兔子野鸡的旁乱蹦着,墨南走过去,一把将小东西拎起来,突然问东西他娘,“你们以前该不会经常干这种勾当吧?” 这种勾当,指的是把人吓跑然后拿他们的猎物…… “嗷呜嗷呜~”墨东西似乎很得意地蹦着,墨南心默,“你这是承认了的意思么……” “别忘了你今晚还要关小黑屋。”墨南补充了一句,小东西登时蔫了,“嗷呜~” 阳宛苏到镇上的时候,正是傍晚时候,奇怪的是满街上一片狼藉,尚未日落时分,商贩小摊全都跑得不见人影,大街上空无一人,店铺商店都关门大吉,镇上各户人家更是门窗紧闭…… 深秋之际,看起来竟有些荒镇的感觉…… 心上有些纳闷,转头,问苏统,“你带同九寨弯所有强盗入镇打劫了?” 苏统听着阳宛苏这天外来的一句,差点没一口气呛死,“我、我怎么会带兄弟干这等事?!” “那镇上出了什么事?”难不成又闹瘟疫了? “哦~这个八成是因为山之主~”苏统有些不以为然似的说道,“西瓜(墨南)非要把山之主带下山,还带进镇上,八成是把镇上的人一个个都吓得人仰马翻了~” “山之主……”阳宛苏低喃,就是前几日把墨南叼走的山白虎,苏统上山通知她的时候,连她也不敢相信,墨南不但没出事,而且在短短两日内把山之主驯服得服帖,甚至还给山之主的孩子取了名字…… 匪夷所思…… 她虽没见过那只山白虎,但听苏统的描述,以及镇上这番“绝景”来看,想必是个骇人的东西…… 两人一路进镇,到了布府,敲门。 王爷尊临,自然不可能住在客栈,搜山两日,北堂和一行护军都借住在布精明的宅邸中,说起来,布精明也是这镇上数一数二的人家,虽然小气又爱算计人(的银子),但是祖上也算留下了一座不小的宅邸。 不过怎么说吧。 这座宅邸挺大,问题是,很破。古旧的大宅,却是未曾好好修葺过的,宅子里除了一个不精明,就只有一个下人,也就是上回墨南见着的那个赶马的车夫,这车夫同时兼布府里的下人管家厨师还有护院…… 总而言之,是叫不精明“物”尽其用了…… 吱呀一声,脱漆的大门被打开来,不精明亲自开的门,见着阳宛苏,细眼微微眯起,“苏神医大驾光临,真是叫寒舍蓬荜生辉呀~~” 阳宛苏瞥一眼他破旧的屋瓦,也没觉得哪里生辉了…… “墨南呢?”阳宛苏直接便问,不精明闻言,立时领了人往后院的方向而去,才到院门,不精明却是止了步,朝着屋里便叫,“小姑奶奶~苏神医来了~~您倒是出来接人呀~” “啊啊~~阿苏~~”里头,墨南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精神,这倒叫阳宛苏稍微松了口气,院门打开来,墨南的脑袋最先蹦了出来,阳宛苏还未开口,却见一颗小白球不知从哪跳出来,直接蹦上墨南的脑袋; 两双眼睛,巴巴地看着阳宛苏。 阿苏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一个毛球版墨南了……看这小眼神相似的……这只小白虎,难道就是那个山之主的孩子? 小小的身子,水灵灵的眼睛,倒是挺讨人喜欢的。 “阿苏你快进来!美人快不行了~”墨南忽的一把拉过阿苏的手,拉了人便往院子里走。 却见,一只巨大的白虎从一个屋里慢慢走了出来,绿瞳森森地直盯着阳宛苏,忽的张口,朝着阳宛苏便“吼~”了一声。 阿苏脚下顿时一噔,面具下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整个人便僵在了原地…… 这就是山之主…… 和那颗小白球长得不是很像呀……尤其是那个体型…… 阳宛苏因它那声吼,当下愣在当场,墨南却是笑嘿嘿地朝着白虎招招小手,“嗨~” 而后有些自得似的拉起阿苏的手,“东西他娘跟你打招呼呢,来,跟它打声招呼~” 阿苏有些僵硬地学着墨南摆手招呼的模样,硬硬地扯了一声,“嗨……” 她确定这山之主是在打招呼而不是在威慑?这墨南,到底是如何跟这么一只……白虎打交道的? 打过招呼,墨南直接拉着人进了里头的卧房,脚步有些急似的,直把阿苏推到了床边,嘴里边说着,“阿苏你快看看美人吧~他被东西他娘伤了,流了好多血,好像快死了~” 阳宛苏被推到床边,却见某个墨南口中“快死的人”正一派优哉地靠在床边,手上捧着一杯茶盏,见着阳宛苏,却是淡淡挑眉,优雅地抿了一口茶,将茶放到一边的椅子上,然后淡淡招呼,“阳二小姐,请坐。” 阳宛苏有些漠然地看着北堂玺梵这好比招待客人的姿态,除了一身薄裳挂身,哪里像病人了?! 说他被大白虎攻击了,她怎么没看出来? (cqs!) ------------ 所谓“狂虎症” “啊!美人你肩膀受伤了怎么还拿那么重的东西,要是弄到伤口可怎么办?!”墨南呼哧一声跑到一边,将那杯“那么重的茶”移到另一边。 阿苏面具下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一抽。 “阿苏你快来看看美人的伤口有没有事~”墨南径自催着阿苏,阳宛苏有些无力地走过去,稍稍拉开北堂的衣裳,将他肩头那临时包扎的绷带解下,见着那利爪抓出的红色抓痕,血倒是止住了,可是伤口看起来确实骇人。 “这个会不会留疤呀?”墨南有些小心翼翼地问,毕竟那么好看的肩膀,要是留疤了多可惜呀~ “仔细护理着不会留疤的。”阿苏随口应她,从药箱中取出一瓶伤药,替北堂仔细抹上药粉; “东西他娘的爪子没消毒,伤口会不会感染呀?” “不会。” “那会不会有什么其他并发症呀?” “不会……” “好像狂犬症狂虎症之类的。” “……”阳宛苏有些无语地转头,看着墨南那一脸担忧的神色,心说这王爷是不是给这南瓜下了什么蛊?前两天还巴不得逃得远远的,这会儿竟然这么呵护他? 对,就是呵护!! “说不定还真会染上狂虎症之类的。”阳宛苏故意似的说着,却见墨南瞪着大眼,惊叫连连,“真的有狂虎症啊啊啊~~” 而床上的传说可能也许大概有机会染上所谓“狂虎症”的北堂却是一脸淡定,看着阳宛苏问,“苏神医,本王这伤,大概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的吧?” 阳宛苏闻言,微微转眸,似乎还有下文? “这肩膀也不能乱动吧?”北堂继续优哉游哉地问,“拿重物什么的,吃饭之类的……” 某美人眼角忽的瞥了瞥那边正惊慌的某南瓜,阳宛苏当下心了…… 就是为了这伤口吧?难得她这么担心,索性就用这伤直接把人哄回凤都去是吧?直接哄着这南瓜贴身伺候是吧? 阳宛苏双眸淡淡睨着北堂玺梵,就是不应声。 北堂玺梵依旧一派从容,接着道,“话说先前墨南用迷香把木雀和金武迷晕了,逃出客栈,又逃进山里,还遇见了强盗……” 面具下,嘴角微微一抽,他这是在跟她算账? 那迷香,就是她提供的…… 果然,跟青狐狸一起的也不是简单的货色…… “王爷这伤口若不小心打理很容易感染,若是可以的话也不要动得太多,重――的东西也不要拿了。”阳宛苏很是无奈地交代了一番,听的人,重点还是墨南。 墨南听着,只好先把“狂虎症”丢到一边,看着北堂玺梵重新包扎好的伤口,点头道,“放心吧,我会替东西他娘对美人负责的!” 顿了顿,又万分认真地补充了一句,“要是美人有个什么好歹,我就把自己炖了给他做补汤吃!” 阿苏听着,脚下一滑,面具下的脸部肌肉忍不住抽动着,话说南瓜汤能有什么用?别以为在山里过了两天野生日子就把自己当山珍海兽了呀…… 没想到,北堂听着墨南这句竟是很认真地应了,“炖你倒是不必了,不过那只墨东西炖一炖应该会很补。” “啊啊!!东西他娘会杀了你!!” 阿苏不想再听这种毫无意义的对话,收拾了东西直接出了房间,还是趁早走人吧,反正,她看起来也没事了; 刚走出去,却见脚边,墨东西仰着脑袋咕噜着双眼看着她,阳宛苏眸色微微一顿,蹲下身子,手上稍稍动了动,还是没胆摸它的脑袋,重新站起身,却见青铭不知何时竟站在院中,眸中带笑,想是她方才的举动他都看在眼里了。 脸上微微一讷,好在有着面具的遮掩,倒是看不出什么来。 “阳二小姐,麻烦你了。” “青大人客气了。”阳宛苏说着,径自走了出去,却见青铭追了出来,嘴角依旧挂着浅笑,极尽温儒,“看过墨姑娘,阳二小姐心里可好些了?” 阳宛苏脚下微微一顿,转头问,“青大人指的是什么?” “在下不过是听苏兄说起墨南失踪那两日,阳二小姐似乎有些不太对神……”青铭说着,声音忽的低醇,温和,“如今,墨姑娘已经平安归来,阳二小姐也不必再因为偷偷送了迷药给她,害她上山遇害而心里愧疚不安。” 阳宛苏闻言,眼眸微微轻颤,看着眼前的青铭,那般温儒,却也叫人看不透。 正如他所言,这两日她确实愧疚不安,若不是她帮墨南逃走,墨南就不会在山里遇害,这些个心事,她没对任何人说过,就连苏统也以为她不过是因为担心…… 其实,担心也有,但愧疚也多。 却没想到,看到自己这般心思的,竟是这个青狐狸…… 不过,北堂玺梵会拿这个跟她算账恐怕也是听这青狐狸说的罢…… “青大人特意来此,就为了说这个?”阳宛苏淡声而问,却见青铭脸上微微一讷,默了默,又问,“阳二小姐应该知道,王爷的伤势并无大碍吧?” 阿苏微默,想方才她在房中所说的话,他显然是听到了。 “王爷费尽心思,为的就是把墨南哄回凤朝,我不拆王爷的台,不过是不想做毁人姻缘之事。” “阳二小姐说这话,是希望墨姑娘和王爷在一起?”青铭看着阿苏,依旧温儒,但眸中却多了几分莫名的深沉。 “青大人这话,难道是不希望墨南和王爷在一起?”阿苏不答反问,深棕色的瞳孔透过面具,直直望进青铭的眼中,“青大人那日以捉拿盗贼之名要带走墨南,难道不也是为了将她交给王爷?” “我捉墨南,是奉朝廷之命。”青铭幽幽而道,转头,看着院外的枯枝寥落,“将她关押起来,至于她在王爷到达九寨弯之前会不会逃走,那便与我无关了。” 阿苏听着他这话,心上微微顿然,“青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青铭转头,温润一笑,“在下只是觉得,墨姑娘这般性情,并不适合待在王爷的身旁。” (cqs!) ------------ 梁子是这么结下的 阿苏听着这话,柳眉轻皱,青铭,不是王爷的人么?…… “青大人以为,什么样的女子适合待在王爷身边?” “在下对墨姑娘并无敌意,但是以墨姑娘不识礼教又毫无背景的身份,担任王妃未免过于勉强……”更何况将来,甚至可能要位主深宫…… 这女子虽简单,但过于简单的人注定无法在争斗中存活,更何况,王爷即将要面对的,不是一般的斗争; 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青大人与我说这些,是希望我不要插手墨南和王爷之间的事?” “我想阳二小姐既然是墨姑娘的好朋友,应该希望她能够找到自己真正的归属才是。” 闻言,阳宛苏只是定定地看着青铭,忽的淡眸而道,“青大人,你想必不懂情为何物吧。” 最后扫一眼青铭,阳宛苏转身便走。独留青铭一人,怔在原地。 温儒尔雅的脸上满是郁闷,为什么他要被一个年方十六的女子教训“情为何物”?! 他不懂,难不成,她懂? 青铭忽的反省了一下自身,原想着劝说这阳二小姐一道阻止王爷“泥足深陷”,倒没想到被她这样反将一军,说起来,也怪她平素处世过于理智淡然,所以他才会不小心忘记,她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女罢了。 晚间,饭桌上,墨南抓着筷子,大眼瞪着那盘不见一丁油星漂浮的干瘪青菜,还有那一大锅用白水煮豆腐的“清水汤”,略微艰难地瞥向不精明,问,“你别告诉我,我们今晚就吃这个?” 不精明听着,细眼眯起,笑道,“小姑奶奶,在下一介穷人,府里那么多人,吃住开销总是要的,在下已经尽量让菜色和在下先前所食一样的‘丰盛’了~要是您觉得不够,要不您代在下向王爷提一句,请王爷增加点开销费用~如何?” 小眯眼又开始焕发银子的光芒,两只手无意识地搓动,木雀和金武在一旁听着,满心的那个鄙视呀!!想当初王爷带人住进来时,明明已经命人拨了吃用的款银给他,让他自行安排了,他这分明是故意的!! 墨南大眼微微眯起,睨着不精明,俏气可人的小脸忽的扬起一笑,对着坐在自己怀里的墨东西叫道,“墨东西,吃晚饭了,把你妈妈叫过来吧~” “嗷呜~”墨东西听着,小身子当即一蹦,跳到地面,然后哧溜溜地便跑进了后堂,准备叫人……不,叫虎。 不精明愣着细眼,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却见墨南抓着筷子,随意挑了一根青菜放到嘴里,随口说道,“其实我在山里那两天顿顿都吃肉,吃点素的也没什么所谓……不过,比较苦恼的是,我的小弟和我小弟他娘都是吃肉的,待会儿东西他娘来了,看不到肉,我也不晓得它会不会……恩……不开心……” 话音未落,不精明却猛的站起身来,朝着后堂的老胡(就是那个车夫兼下人管家厨师还有护院)尖声喊道,“老胡~~加菜!!上肉!!!” 墨南听着,很是安慰地点着脑袋,一根青菜嚼得滋滋有味,木雀和金武一人端着一碗清水豆腐汤,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心道,“不愧是王爷挑选的准王妃,这手段也不是盖的; !” 于是,墨南回来后,众人头一回在布府吃到了一顿丰盛的大餐,一个个感动得大快朵颐,今晚不用再出外找店家补餐了!!! 而墨南,则是一脸满足地嚼着嘴里的好料,随手夹了几块肉放到墨东西的盘里,跟墨东西一起嚼得滋滋带味…… 不精明看着小东西那满嘴的油星,只觉得,他的心在滴血呀呀呀!!转头,看着一直沉声不语的苏神医,细眼又开始眯起,“苏神医今儿是打算在这里住下么?你看这住宿的费用……” “墨东西,吃饭的时候不要跳来跳去的~”墨南说着,把啃肉啃得正欢的墨东西一把丢到不精明的怀里。 “我的娘亲!!”不精明登时一声尖叫声起,同时的,还有某只莫名被打断用餐又被丢出去的墨东西,“嗷呜!!” 站在不精明的腿上,一脸炸毛的表情,不精明见着,伸手就要把小白虎赶走,墨南却突然一声喝止,“不精明别动!!” “墨东西要是掉一根毛的话,东西他娘会心疼的,东西他娘一心疼,后果很严重哦~”墨南煞有介事地说着,顺带着将某只炸毛的墨东西抱回来,就在不精明松了口气的时候,墨南突然又是一声惊叫,“啊啊!!你衣服蹭掉了墨东西好多毛~~” 不精明闻言,细眼猛的瞪大,低头,蓝布衫确实沾上了白虎毛,却见一只爪子连忙伸过来,在他衣服上捡了几根毛,然后迅速塞到阿苏的手里,“阿苏给他,这是伙食费加住宿费。” 阿苏愣愣接过几根虎毛,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不精明却是一脸哀戚,“小姑奶奶~~这毛怎么可以做伙食费加住宿费呀?!” “不行么?”墨南看着不精明,眨眨大眼,“那我把毛拿去给东西他娘看,跟它说你把墨东西的毛抓掉了……”墨南说着,抱着墨东西就要往后堂走,却听身后,不精明猛的一声, “苏神医!!你是九寨弯的大恩人,寒舍简陋还请不要介意呀!!” 阳宛苏看着眼前这变脸变得极快的某精明,眸色淡然,“那这伙食费住宿费……” “苏神医!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你是九寨弯的大恩人!在下怎么会要你的钱呢?!”不精明说得那叫一个正义凛然,众人听着,心里只有那满满的鄙视,鄙视,再鄙视…… 不过难得见他憋屈,心下那真叫一个畅快呀~墨南在众人心中的高度,一下子又提高了不少。 那时,谁也不晓得,不精明心中的恨…… 小姑奶奶……断人财路好比坏人姻缘,是要遭天打雷劈的……断他不精明的财路,还叫他大出血,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等着吧,此粱不断,他就不叫不精明!! (cqs!) ------------ 第二件礼物 “阿嚏!”放下食盒,墨南忍不住摸摸鼻子,突然打喷嚏,如果不是不精明在背后说她坏话!…… 那就一定是大家在感激她~感激她一下山就干了一件好事~ “南儿,你怎么了?可是着凉了?” 温醇的嗓音,透着点点磁性,墨南当下一个激灵,“我说过不要这样叫我啦~”真是怪矫情的。 “过来。”北堂习惯性地向她招手,墨南看着那动作,端着饭菜便自觉走了过去,北堂见着她把菜样一一摆上,最后见着那一碗饭一双筷子,老大眉头就不快了,“你吃过了?” “那是当然~”墨南随口应他,将碗筷递到他的跟前。 北堂脸色却是依旧不快,瞪着那双碗筷,“以后不许先吃,要陪本王一起用餐。” 墨南听着这话,微微一愣,随即炸毛道,“我要喂你我怎么陪你吃啊?; !” 北堂闻言,脸色一讷,微微挑眉,脸色一下子阳光了起来,“你要喂本王吃饭?” “阿苏说你的肩膀不能乱动,当然是我喂你了~”墨南说得豪气万千,说着夹了一块鱼肉,便凑到北堂的嘴边,“啊~” 北堂见着墨南这副好说话的模样,心下却是喜出望外,想不到这伤伤出了个意外的效果~ 张口,刚要凑近那块鱼肉,却见一个白色的小影子不知从哪迅速蹿了出来。 “嗷呜~”张口,便把墨南手中的鱼肉连同筷子一同咬下了。 北堂玺梵寒光瞬间扫射,将那只半路杀出来的小虎肉全身每根毛都扫射了个透底…… “墨东西!!”墨南反应过来,见着墨东西跳到一边,嚼着那块本该属于北堂的鱼肉,还嚼得一副津津有味!墨南当即放了筷子过去把小白虎揪过来,教训道,“你太坏了!关小黑屋!今晚不准你出来!” 说着,开始四下寻找“小黑屋”。 北堂冷冷瞪着那块小虎肉,指着一边的衣箱,凉凉道,“南儿,它还小,你还是别把它关在那边的衣箱里吧。” “嗷呜嗷呜~”墨东西见着那衣箱,立即冲着北堂一阵张牙舞爪的,墨南手指推了推那个小脑袋,“叫你坏!今晚待里面思过。” 说着,把衣箱里的衣服清出一半,把小东西扔了进去,关上衣箱,只给它留了一条缝隙。 “嗷呜~~”小白虎可怜兮兮地透过缝隙看着墨南走回床边,北堂则是在墨南看不到的角度朝它冷哼了一声,四肢动物还想和他堂堂玺北王斗? 解决了一个障碍,心下畅快了些,看着墨南收拾着那双被小白虎咬了牙印的筷子,心头微微一软,直到现在,找回她的感觉,依旧是这么的不真实。 今天之前,他真的觉得再也找不回她了。 “墨南。”北堂轻声唤她,墨南转头,咕噜着大眼看他,却见北堂指了指桌案的一个盒子,“那个盒子里,有新的碗筷。” 墨南听着,登时一脸惊讶,“你居然还准备了新的?!” 难道,他把王府那套专用的王爷碗筷都带出门了?真不愧是贵族,这娇贵的…… 心头却又忍不住一闷,因为想起那个被他摔坏的她的专用碗公…… 那时候就决定,绝对不要轻易原谅他了! 可是为什么,看到他出现在潭水边,听到他在山里找了她两日,她的心就忍不住回暖,他把碗公打碎的事,真的就这么原谅他了? 打开盒子,墨南蓦地怔住了眼。 盒子里不是北堂专用的那套珍贵的水晶碗筷,却是一套极为普通的木质碗筷,古朴墨青的颜色,散发着木质的香气,打磨光滑的碗壁,以及木碗外侧雕刻得不甚精美却看得出极为用心刻下的花纹; 墨南看着那只碗,眼神微微有些迷糊,却见北堂不知何时已经下床,走到墨南的身旁,没有受伤的左手轻轻揽住她的肩头,“这是本王送你的第二件礼物,由上等的青木所刻,再怎么摔也摔不坏的。” 墨南听着,肩头微微颤动,大眼迷着点点雾气,嘴上却嘟哝道,“好难看的碗……” 北堂闻言,放在她肩头的左手微微一紧,猛的将她转过身来,横着脸色不快道,“本王亲自做的你竟敢说难看?!” 一双大眼眨巴眨巴,墨南直愣愣地看着北堂,“这是你亲手……做的?” 北堂的耳际似是浮上疑红,这个南瓜,怎么会知道当初她一声不吭离开之后,他命人找了顾问儒,让他叫他木雕,这个碗无论选材,剜刻都是他亲手而为,她竟然还当着他的面嫌弃…… 忽见,墨南捧过那个木碗,放到嘴边,张嘴便啃了啃碗沿,却像是在鉴定美味与否,啃了两下,蓦地抬头,笑道,“虽然难看,不过好吃。” 北堂听着这话,总觉得哪里有些诡异…… 这是碗吧……碗、好吃? 不过想当初,她拿到那个白玉碗的时候也是这样啃啊啃的,这样……能啃出什么味道来? 北堂盯着那个木碗,看着墨南啃过留下的口水印子…… 一秒, 两秒…… 猛的回过神来,北堂讶异着自己竟然认真思考着要不要也学她啃一啃?!学这只南瓜?! ……太疯狂了…… “不过你摔坏我的碗,我是不会原谅你的!”墨南抱着木碗,冲着北堂又怒呼呼地补充了一句,北堂听着,当下脸色又是一横,“本王都已经送了个新的给你,你还不原谅本王?!” “新的又怎么样?你摔坏的就是你摔坏的!”墨南哼哼说着,手上却把木碗抱得贼紧,北堂被她说得脸上一阵气闷,伸手就要抓她,无意牵动了肩头的伤口,俊美的脸上微微纠结,墨南见着,当下也忘了算账,一脸担忧道,“你怎么样?谁叫你随便下床乱动嘛?!” 拽着北堂就想把人拉回床上,北堂却是犯起了拗头,左手猛的拉住墨南,一脸认真似的,看着墨南,凤眸灼灼,“本王无心摔坏那个碗,也从未想过害你伤心……那么,你可以收回那句话么?” “收回那句说讨厌本王的话。” 给读者的话: 咳咳,东主今日有事出门,二更稍晚,有问题请评论留言,晚上咱们再一同商讨。by:某株 (cqs!) ------------ 睡哪?和谁睡? 墨南闻言,脸上愣是一讷,讨厌他…… 她说过这样的话么? 对了,她貌似好像、确实说过吧――“我讨厌你!!” 不过,她没想到,堂堂王爷,居然会在意这么一句气话,而且是这么这么的在意~ 这个等式可不可以转化为――他在意她说“讨厌”=他在意她? 貌似可以呀…… “如何?”北堂直直地盯着她问,墨南微微回神,发愣似的,“如何什么?” “收回那句话!”北堂磨着牙重复了一遍,他那般认真地跟她开口,她竟然又给他走神!! 墨南见着北堂这模样,眨眨大眼,却是笑了,“勉强收回吧。” 剑眉轻皱,抓着她的手更是一紧,“什么叫做勉强收回……” “痛痛……”墨南撅着嘴,一脸可怜兮兮,抬头,却猛地对上北堂的一双深瞳,深邃地透着点点妖异的光,此刻,却是近在咫尺。 温热的呼吸,还有那醉人的气息,墨南忽的有些恍惚,整个人,似乎是被吸进了那双凤眸之中。 北堂的手轻轻抚上她的嫩颊,细细抚摸着,眸底愈发地沉醉,倾身,就要吻上那抹粉唇…… “砰”的一声,房门忽然被撞开了,一只一人高的大白虎慢悠悠地踱了进来,姿态依旧优雅、霸气,冲着两人低吼了一声; 那副模样,慵懒得叫北堂恨不得把它一身毛全给揪下来!! 居然敢坏他的好事?! 这一大一小都不是好东西!! 某王爷已经忘了,要不是因为这一大一小,墨南还指不定不跟他回去了呢~连那伤口都是拜山白虎所赐,这是完完全全因祸得福的典型!! “东西他娘,你来找墨东西么?”墨南猛的回过神,挣开北堂的手便朝大白虎跳了过去,脑袋蹭蹭大白虎的脖颈问它。 大白虎却是低低吼了一声,慢慢踱到那个衣箱前,见着小家伙从缝隙中露出来的那双无辜的大眼睛,鼻尖只在那缝隙间嗅了嗅。 墨南蹭着大白虎的脑袋,看着小家伙哼哼道,“墨东西太坏了,今晚罚它睡小黑屋,咱们两个睡~” 大白虎低低吼了一声,竟是不打算把自家的“亲娃”解救出来。 北堂听着却是猛的一怔,剑眉一冷,便问,“你今晚和它一起睡?!” “对啊,我这几晚都跟东西他娘一起睡的,可舒服了~”墨南随口便应他,靠着大白虎身上睡觉,软软的,又毛绒绒的,感觉可好了,虽然地板有点硬,不过靠着它的肚子很软和呀~~ 墨南感受得过于陶醉,不见某人完全黑沉下来的脸色,又凑到饭桌前,径自招呼着北堂大人过来吃晚饭,北堂只好走了过去,先吃完饭,再跟这只山之主斗! 却见,东西他娘在房里转了一圈,寻了一处位置便躺了下来,张张虎口,然后趴在地上休息。 北堂嘴角抽抽,这只山白虎,莫不是打算就这样不离开了? 它真的是打算就这样不离开了…… “吼~” “嗷呜~” “晚安~” 北堂听着这“三重奏”,一脸阴沉地躺在床上,没想到她居然真的跟白虎一样睡在地上了……听着床边的墨南蹭着大白虎嘟哝的呢哝声,带着点撒娇和懒散的呢哝,叫北堂听得一阵心痒…… 痒…… 凤眸忽的亮起,微微转向床下,“啊……” 墨南枕着大白虎的爪子,转头,大眼朝着床边眨巴眨巴,北堂又低低地闷哼了一声,“南儿……” 墨南蓦地起身,凑近床边,“美人你怎么了?” “南儿,本王的伤口痒……”北堂压着声说着,手上作势在伤口处挠呀挠,“伤口很痒,莫不是你说的那个‘狂虎症’……” 墨南一听“狂虎症”,整个人愣是蹦将一下弹起身来,转身就要叫阿苏,“阿……” 手上却猛的被北堂一把拽住,一拉,墨南便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玉扇抽出,直接秀到墨南的跟前,北堂老爷很是娇气道,“别总是劳烦阳二小姐了,你替本王扇一扇就不痒了~” 墨南愣愣接过玉扇,看着北堂身上的绷带,大眼眨巴眨巴,“扇一扇就可以了?” “对。” “隔着绷带呢……” “没关系。” “那要是狂虎症怎么办……” “……”忍不住转眸,挑眉睨她,似是威胁般的阴声道,“你不想帮本王扇?” “没!绝对没有!”墨南说着,乖乖抓着玉扇便找了个方便的姿势开始扇扇子,北堂满意地点点头,转了转身子,直接将半个身子靠到墨南的身上,满足又虚弱似的噫叹,“有些累,让本王靠一靠。” 此刻,“美人追”和“墨南逃”的位置已经明显偏转了…… 墨南听着北堂的话,只是微微一讷,却没想太多,手上轻轻扇着玉扇,借着月色,看着北堂靠在她腰侧浅眠的模样,月白的肤色,衬着绝美的容貌,整个看起来竟不似存在于这世界的人…… 那般的梦幻,那般的唯美…… 嘴角有可疑的液体慢慢溢出,墨南愣着一双大眼看着北堂美人,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美人真的好好看哦~ 不管是打瞌睡还是浅眠的样子都好好看~ 大眼看得出神,没发觉自己嘴角的可疑液体就快滴下……却听,墨东西在箱子里猛的一声“嗷~” 墨南猛的回过神来,吸了口口水,手上的扇子扇得巨猛,东西他娘趴在地毯上,朝她低吼了一声,墨南连忙转头,食指凑在粉唇之上,“嘘~” 要是把美人吵醒了,她就丢脸了! 手上继续轻轻扇着扇子,却不见,腰侧的绝美容颜下,北堂的嘴角微微轻扬,房里的声音他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这两只爱捣乱的宠物,总有一日他会好好教训教训! 至于那山之主,今夜也别想跟这南瓜睡了。 正如北堂所言…… 翌日清早,阳光初透,照射在清晨的院中,反射雾珠,透出流光溢彩,美妙的早晨,却听房中猛的嘣出一声南瓜式惊呼―― “啊啊!!!” (cqs!) ------------ 东西他娘、他爹?! 甫一睁开眼,乍见美人那近在咫尺的绝美睡颜,墨南的大脑有那么一瞬的呆怔,大眼咕噜转下,却见,自己双手双脚不知什么时候都缠在美人的身上,昨晚的玉扇被丢在了床底,她却抱着美人睡了一晚上…… “啊啊!!!” 南瓜式的惊呼,由低到高,最后聚成一声爆破,下意识地,猛的一踢,刚刚醒来的美人登时一声闷哼,被一记飞脚踢到了床的内侧…… “呃……” 其实早在墨南醒过来的时候,北堂就已经醒了,继续装睡不过是想看看这只昨晚因为扇得困了直接倒在他床上睡下的南瓜是什么反应…… 他万没想到她的反应就是一记飞毛腿把他踢到一边去!! 却见,那只踢了人的南瓜忙不迭的跳下床,转身就要跑,北堂猛的伸手将人拽住,一脸阴沉似的,“你想去哪?” 墨南见着北堂这脸色,小脸更是纠结,跳着脚直问,“我怎么会睡在这里啊?; !” “本王倒想问你。”北堂看着墨南,哼哼似的,完全是贼喊捉贼的行径! 墨南憋着小脸,看着北堂,半天也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北堂见着,嘴角轻轻扬起浅笑,“南儿,本王就知道你是喜欢本王的。” 墨南闻言,愣大了双眼,“你、你胡说八道!!” 北堂却是轻轻转眸,眉头轻挑,“你敢说昨夜你没有对着本王流口水?” “啊啊!!你怎么、怎么知道?!!” 北堂听着她这诚实的回答,脸上是温润的浅笑,“你以为你偷偷对着本王流口水本王真的一无所知?” 未免太小看他堂堂玺北王了~ 却见,墨南羞红了脸蛋,小脸已然憋成了番茄样,心下不禁有些反省,他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要是太过火把人吓跑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好了,梳洗一番,叫不精明准备早餐吧。”北堂拍拍那番茄样的嫩颊,话题一转便放开她,重新躺回床上去了。 墨南终于松了束缚,哧溜溜地便溜出了房间,心头却是一阵又一阵地打鼓,说什么她喜欢他,她又不止对他一个人流过口水,流口水就代表喜欢?那她喜欢的人多了去了!! 啊啊!!居然就这样说出来了!!就算她真的流口水也不能这样说她么! 转头,却见东西他娘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出来,墨南粉唇微撅,蹭了蹭大白虎的脑袋,“东西他娘,咱们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吧~” “吼~”走出院子不远,大白虎突地眯起绿瞳,猛的朝身后喷了口气,墨南眨眨眼,有些莫名地转头,后头没有什么奇怪的啊~ “东西他娘?” “吼~” “别吼了,待会儿我偷块肥肉给你吃,气死不精明~嘿嘿~”墨南得意地笑笑,拉着大白虎径自向厨房的方向走去。 后方,不精明从旁边的一处角落走了出来,直直看看一人一虎走远,心上哼哼然,小姑奶奶……居然还想偷他的肥肉喂大老虎…… “看清楚了么?”不精明忽的转眸,对着旁边的一名猎户模样的人问,那名猎户看着山之主走远,这才总算止了哆嗦,“看清楚了,绝对不会有错!” “恩~”细眼眯起,微微透着点狡诈,“你弄坏爷虎皮的事就这么算了,把那块虎皮留下,你可以走了。” “啊?布爷,可是我替你把虎皮弄下来的工计……” “你可知道这虎皮可是爷准备拿来孝敬王爷的?现在被你弄坏了一处,王爷怎么可能还要?你还想跟我拿工计?爷没叫你赔偿已经算不错了~”不精明毫不羞愧地说着,把几文钱塞进那猎户手中,直接把人忽悠走了; 至于那张老虎皮,自然是北堂上回杀死的那只老虎留下的,有便宜自然要捡,这是不精明做事的原则~ 墨南带着大白虎回来,却见不精明站在院口,细眯着眼看着她,怎么看怎么不安好心的样子。 “不精明,你在这里干什么?” “王爷在舍下修养,在下怎么也算是这儿的主人,自然要过来探望探望了。”不精明说着,跟着墨南进了房间,不过看着她旁边的山白虎,倒不敢靠得太近。 进了房间,见着那被移了位的地毯和被丢在地上的枕头,不精明心下微然,故意问,“小姑……额,墨姑娘昨儿难道是和山之主一同睡的?” 不待墨南开口,北堂却是先开了口,轻轻的一句,不容辩驳,“她和本王一起睡。” 不精明听着,当下一脸谄媚,“王爷说的是呀,墨姑娘是王爷的准王妃,自然应该和王爷一起睡,总跟山之主一起睡也是不对的~” “昨晚那是意外,我今晚还跟东西他娘一起睡!”墨南鼓着脸瞪着不精明,不精明却是一脸故作讶异似的,“东西他娘……其实在下昨日听到墨姑娘对山之主的这称谓就有些疑问了。” “有什么问题?”墨南眨巴着大眼,一脸不解。 却见,不精明细眼眯成了一条缝,瞥了瞥大白虎,故作神秘似的道,“墨姑娘难道不知道,山之主,是公的呀!” 最后那四个字,不精明说得很是清晰,北堂和墨南不约而同地惊倒―― “什么?!!” “什么?!!”墨南一脸的难以置信,“你、你说,东西他娘是、东西他爹?!!!” 一个是完全被惊住了,一个是又惊又怒。 公的!! 那她那两晚都蹭着这只“公”白虎睡了?! 不可原谅!! “原来墨姑娘真的不知道呀~果然,人要与动物沟通还是艰难的。”不精明故意说着,细眼底下却是一阵得意,看他今天不把这只大胃虎送回山上去,他这小庙可供不起这只大虎~ “这山之主根本听不懂墨姑娘的话,这要是在山下待久了,难保有一日它不会兽性大发,把人都给吃了……” “吼~~”大白虎突地低吼一声,绿瞳森森泛动,不精明顿时脚下一软,直接缩到了北堂的身旁,“王爷,您以为呢?” 北堂瞪着山白虎,凤眸轻寒,半晌,终于开口,吐字清晰,“留不得。” (cqs!) ------------ 断梁行动破碎 “吼~” 不精明闻言,细眸眯起,这就是他为什么要挑在王爷的跟前说这事儿的原因了,有王爷做盟友,他不怕赶不走这只山主。 “什么叫留不得?!”墨南忽的冲北堂嚷道,大眼忽闪着,一脸的炸毛,转身抱住大白虎的脑袋,“你敢对东西他娘、不,他爹做什么我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你!!” 北堂看着她那东西,凤眸眯起,脸色有些阴沉道,“你放开它。” “不放就不放!!”墨南抱紧山白虎,一脸保护样,叫北堂看着更是一阵火大,不过,跟这只南瓜硬碰硬实在没意义…… 脸色微微和缓,一双凤眸依旧瞪着那山白虎,沉声道,“本王不会对它做什么,只是它必须回山上去。” “吼~~”山白虎又是一声炸吼,不精明哆嗦着双脚指着它,“你看你看,山之主要暴走了!” “你胡说!东西他娘、他爹!才不会伤害人!!” “那那几个被咬死的强盗该如何说?王爷的伤又该如何说?; !” 不精明这一句,直接叫墨南顿住了声,不说那几个被咬死的强盗,美人的伤确实是大白虎抓的,那么严重的伤口…… “吼!!”却听,一声震天怒吼,墨南猛的被甩到一边,巨大的白色身影猛的跃起,直接跳到不精明的跟前,绿瞳森森,白虎张开大口,一脸凶狠。 不精明见它竟然直接冲着自己而来,整个人都吓傻了,眼见那巨大的白爪挥起,不精明整个人顿时动弹不得,得~这买卖亏大发了。 他不该当着这山之主的面撬它墙角…… “东西他娘住手!”墨南猛的一声惊叫,大白虎那扬起的巨爪登时顿在了半空,转头,看了看墨南,绿瞳微微沉淀,而后放下爪子,踱步转身。 墨南连忙上前,把脑袋埋在白虎的颈间,抱着白虎细细抚摸…… 北堂看着白虎的动作,心上微然,想起那次在潭边,这巨大的白虎也是因为墨南的一声“不要”而对他住了手,它是真的听得懂人话的…… 不精明见着白虎离开,整个瘫软在地上,余惊方过,转头,唤,“王爷……” 北堂却是瞥他一眼,似是哼了一声,转眸,却是直直望进那双绿瞳,淡声道,“本王信山之主,它不会随意对人出手。” 墨南肩头微微一动,猛的转头,看着北堂,一脸的感动。 不精明却是讷了,王爷这是……不当他盟友了?!! “以后谁也不许再拿本王这伤对山之主说事,如有违反,就休怪本王翻脸无情。”北堂沉声说了一句,不精明只得讪讪低头,“小的、小的明白……” “美人!!”墨南忽的一声感动地大呼,一把扑向北堂,脑袋一把撞在北堂那受伤的肩头,惹得北堂又是一声闷哼,墨南当下又是一脸做错事的模样,“美人对不起……” 北堂见着,揉揉她的脑袋瓜,“本王无碍。”顿了顿,又忽的板起脸来,故作严肃道,“不过,以后再不准你和它一起睡。” 墨南听着这话,小脸一垮,“不能一起睡啊……” “不准!”北堂横着脸色,威胁,“不然送走。” 墨南听着,小脸同样一横,猛的站起身来,冲他一吼,“不睡就不睡!!” 好吧,这气势是不错的,不过内容明显又是妥协了…… 不精明听着这两人的协议,心下有个重要的认知,那便是,原来王爷也是不可靠的,这断梁行动终究只能靠自己!! 走出院子,却见墨南呼溜溜地跟了过来,不精明当下有些警惕,揣紧自己怀里的钱袋往后退了一步,这小姑奶奶……想做什么? “不精明呀~”墨南看着不精明的动作,大眼却是一派天真地眨巴眨巴,“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不精明又往后悄悄挪了一步; “先前我一个人来九寨弯,多亏你帮我带路呢。”墨南如是道,不精明有种不祥的预感。 “美人王爷要养伤,一定很无聊,所以我准备跟他说说我在九寨弯的经历,你说好不好?” 不精明听着墨南这话,当下心中哀号,这小姑奶奶呀…… 她在九寨弯能有什么经历?他把她押给强盗又把她送到瘟疫村村口的破事嘛……可惜这些破事儿要是叫王爷知道了,他非被王爷扒了皮不可! 这是**裸的威胁呀!! “小姑奶奶,我错了,您就饶了我吧~”不精明一脸可怜样地看着墨南,“我只是,实话实说,绝对不是故意的!!我保证!!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说山之主半句坏话!!” 墨南听着,端着一脸“孺子可教也”的表情,拍了拍不精明的肩膀,笑笑道,“放心,我相信你!” 不精明讪讪一笑,“那么,在下就先告辞了~”说着,当下脚底抹油哧溜溜地跑了,墨南微笑着看他跑远,手上忽的甩出一个黄色钱袋,得意道,“揣得那么紧,还不是要拿出来用~~” 甩着可爱的小钱袋,墨南转头,瞥见那位车夫兼下人管家厨师还有护院现在又兼园丁的“老胡”,走过去,直接将钱袋交给老胡,“老胡,布大爷说今晚要给弟兄们加菜~大鱼大肉尽管买多点,我家东西他爹要两只肥肥的大生鸡。” 老胡愣愣接过钱袋,看着墨南慢慢走远,心里纳闷着自家那龟毛的主子怎么可能会那么大方? 不过…… 这钱袋就算人拿刀子架他脖子上,不精明都不会轻易交出来,既然都交出来了,那他就大胆地买吧~ 走了两步,老胡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昨儿不是东西他娘么?今儿怎么成东西他爹了?” 把“东西他娘”改称为“东西他爹”是一个过程,墨南正在努力适应这个过程…… 不过,大白虎对这个称呼一直毫无异议真的让墨南有些打击,那时候听她叫它“东西他娘”也才懒懒吼了一声,哪像小东西,一听到她取的名字就蹦来蹦去地“嗷呜嗷呜”…… 说起“嗷呜……” 她好像忘了什么…… 墨东西,一早都没见墨东西…… 小脸猛的惊大――墨东西还关在小黑屋里!!! 给读者的话: 话说某株明天要出发去厦门,先跟亲们说一声,关于更新的问题,偶会尽量找时间码字。这下更新时间更不确定了 (cqs!) ------------ 如虎添翼 “嗷呜嗷呜!!”小脸凶神恶煞地猫在墙角,墨南稍微靠近,它就冲她一阵张牙舞爪,显然是怒了…… 墨南心里那个冤呐~ 她对着大白虎发誓,她绝对不是故意把它忘在小黑屋里的~ 早上一连串的惊闹,她根本就忘了有个可怜的孩纸还在等着她去解放…… “墨东西~你想不想吃猪肉干?好香的猪肉干哦~” “嗷呜!!” “烤鸡~我们中午吃烤鸡~~” “嗷呜嗷呜!!” “墨东西,要不我教你怎么蹲角落画圈圈吧!” “……” 北堂靠坐在床上,看着角落边上的一人一宠,只觉得嘴角一阵抽搐,且不说这对话多诡异,但看那只南瓜还真的抓着小东西的爪子在地上画圈圈,一旁的大白虎耳朵动了动,竟也凑到角落去了…… 北堂觉得有些头痛; 难怪山之主会听她的话,这根本就是一家三口!! 原来如此,难怪他查不到她的背景,原来一家都是没户籍的,南瓜呀南瓜,找回亲人的感觉好吧? 北堂独自坐在床上如是暗叹着,却见一个白色小影忽的从眼前闪过,小白球猛的一跃,跳进他的床内,北堂蓦地一怔,却见墨南和大白虎跟着小白球朝床上扑来…… 淡自慵懒的脸色猛的一变,这南瓜也就算了,白虎他爹也要这么扑过来? “停!!”玉扇急急一横,墨南和大白虎扑到了一个床沿,一大一小两颗脑袋就那样盯着北堂看,北堂脸上一个讪然,“等本王下床去……” “美人你伤还没好要静养~”墨南如是说着,却叫北堂听着一阵无语,原来她也晓得他需要静养呀~那这样带着两只白虎在他房里折腾这是为什么? “墨东西快出来!我教你戳洞洞~~”墨南趴在床沿说着,伸手就要抓墨东西,墨东西却是一溜,溜到北堂的身后,钻进北堂腰后侧的地方就不出来了。 北堂脸上一阵抽搐,这只小白虎是想干嘛?! “嗷呜嗷呜~”小白虎在他的腰后叫着,小虎爪竟是扒拉着北堂的衣角不放,北堂朝后一伸手,却抓到毛绒绒的一团,身子软软的,好像一捏就会碎掉,心下一个激灵,手上登时放轻了不少。 这小东西要是真被他捏死了,墨南指不定跟他拼命…… 墨南本想帮北堂把墨东西抓出来,乍见北堂那脸上的怪异,心上一顿,大眼咕噜地看着北堂左手小心翼翼地把墨东西拖了出来,墨东西竟也不闹了,趴在北堂的大掌上,乌亮乌亮的眼直直看着北堂。 北堂却是将左手一横,将墨东西横到墨南的跟前,“把这只小东西抱走。” 墨东西听到“东西”两个字,小耳朵忽的一动,低下小脑袋就在北堂的手边蹭了蹭,墨南见着,当即眼神一亮。 “美人,墨东西好像喜欢你~~”大眼满怀期待地凑近北堂,“你要不要试试抱抱墨东西~~” 北堂闻言,心下猛的一个激灵,脸上又是一阵怪异,甩手就把墨东西甩回墨南的怀里,横声道“开什么玩笑?!把这块小虎肉带出去。” 墨东西听着这称呼,当即一脸炸毛,冲着北堂又是一阵张牙舞爪。 墨南连忙把小东西抱走,大眼依旧看着北堂,闪乎闪乎的,小脸带着得趣的笑,似乎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事~ 美人偶尔,也是很好玩的; 这是墨南的结论。 大白虎却依旧凑在床沿,大大的脑袋凑向北堂跟前,轻轻地“吼~”了一声,北堂有些无奈地转过头,他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想要“静养”…… 青铭拿着一本书过来的时候,就见墨南坐在院子里,拿着大白虎的尾巴逗小白虎玩…… 怪异的场景。 青铭始终不明白,这墨南到底是怎么“驯服”这山之霸主的?? 走进房中,北堂手上正把玩着一支竹笔,却是墨南的那只铅炭笔。 “这笔倒是有趣。”青铭淡声而道,能不沾墨水而写出字来,倒是奇特。 “听墨南说是阳宛苏让问儒做的。” “阳二小姐?”青铭微微挑眉,忽的又想起前日她说他不懂情为何物时的眼,淡漠着,却不满着……这般新奇的笔也是她弄出来的? 北堂看着青铭那微微出神的模样,将铅炭笔随手放到一边,淡声开口,“本王打算两日后便动身回府。” “王爷身上的伤无碍了?”青铭故意似的问,北堂闻言,脸上却是无所谓的笑,他有没有大碍,青铭自然是知晓的~ 青铭见着北堂这模样,也不想再问墨南的事,伸手,将手上的书递到北堂的跟前。 古旧的书面,却是凤朝初立流传下来的――《凤凰双成》 “因为西瓜大盗的介入,王爷失了收拢民心的机会,青铭一直在想补救之法。”青铭翻开那本从不精明房中翻出来的《凤凰双成》,正是那幅凤凰玉戒图。 北堂见着,微微挑眉,“这对凤凰玉戒,本王已派人寻找多年。”他怎么会不知道,若有了那枚戒指,举旗夺下凤朝便有了天下百姓与天下将士信服的理由。 相传六星连珠那日,凤凰玉戒会再次出现,他一直派人寻找,却始终一无所得,眼下,他的兵马已足,唯独欠了一份民意。 失了民意的天下,便算不得正统。 “玉戒虽未找到,但是王爷仍需提升王爷在天下人眼中的威望。”青铭说着,将书本轻轻合上,温润的眼眸透着丝丝光芒,“昨日,王爷骑山之主下山,九寨弯的百姓都是亲眼所见,若是此时散播传言,直指王爷乃霸上之霸,想必老百姓都会将王爷奉为真命霸主。” 北堂听着,嘴角轻轻扬起一抹邪笑,慵懒依旧,却隐隐透着一股王者气势,望着青铭,幽幽而叹,“青铭呀青铭,本王有你,如虎添翼。” 青铭温温一笑,带上那本书,朝着北堂微微颔首,而后转身离开。 走出房间,看到院中的两虎一人,青铭突然觉得那句“如虎添翼”有点变味,王爷莫不是被这白虎传染了吧…… (cqs!) ------------ 在哪见过? 摇摇头,眼下,这个墨南还是暂且不管了,依王爷这些日子对她的态度,要劝王爷对她放手恐怕不易,只要这墨南日后不对王爷的野心造成阻碍…… 他也不想对付她。 墨南看着青铭摇头叹气地离开,心上一阵莫名――为什么看完美人就摇头叹气? 难道?! 美人不行了? 狂虎症!! 墨南心上一蹬,连忙丢了墨东西噔噔噔就往屋里跑,嘴里哀嚎,“美人你不要死啊~~~” 一阵乒乒乓乓…… “本王好得很; !!”一声中气十足的低吼声从屋子里传了出来,青铭站在院外,依旧是摇头叹气~ 哎~~ 让木雀和金武带人散播传言,青铭独自坐在宅院的廊下,从决定辅助王爷的那日开始,他便决定将自己的毕生投注在这场争斗之中,这么多年的部署,眼下,就差一个可行的时机…… 玉戒是这场争斗的关键,但他不能依赖玉戒,时势该是由人所造。 就算没有凤凰玉戒…… “这个戒指好好看呀~”一声稚嫩的女声忽的靠近,青铭猛的一惊,却见一个粗布麻衣的小女娃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小小的脑袋直盯着书本上的图画看。 青铭见是个小女娃,脸色微微缓和,问,“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会在这里?”照理说,一般孩子要进来还得交“过府费”才是…… “是苏姐姐带我过来的~”小女娃看着青铭,一脸纯真,“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青铭听着,脸上微微一讷,倒是有不少女子夸过他相貌儒雅,还是头一回有小女娃称他好看,这倒叫他有些不好意思了,“你说的苏姐姐,是哪个苏姐姐?” “就是带着面具的苏姐姐。”小女娃乖巧应着,目光又落在那幅图上,青铭见着,温温一笑,正要开口,却听小女娃有些欢喜似的说,“嘻嘻~妞儿看过这个戒指,好好看,好漂亮~” 青铭嘴角的笑意猛的一僵,猛的将书本上的凤凰玉戒图放到小女娃的跟前,连声问,“你说、你看过这上面的戒指?” 小手指指着自己的下巴,点点脑瓜,“恩!紫色紫色的可漂亮了。” “小妹妹,乖,告诉哥哥……”(这台词有点那个意味)青铭有些惊喜似的,猛的抓着小女娃,一脸急切地问,“小妹妹,你确定是这枚戒指么?你在哪里看到的这枚戒指?” 小女娃看青铭的样子,小脸有些害怕,还是乖乖道,“妞儿、妞儿在南……” 南姐姐还未说完,却听不远处一声急呼,“妞儿!!” 青铭猛的抬头,却见阳宛苏小步跑了过来,一把从他手中拉过小女娃,眼眸微微转过,“青大人这是做什么?” “在下只是想向这个小女孩问一些事。”青铭随口说着,又蹲下身子问妞儿,“小妹妹,你方才说,在哪里看过?” 阳宛苏心上微微纳闷,目光转过青铭手上抓着的那本《凤凰双成》,心上猛的一怔,忽的一把拉过妞儿,挡在青铭的跟前,“青大人不好意思,这孩子的娘亲急着找她。” 说罢,也不等青铭开口,抱起妞儿便转身走人。 青铭看着阳宛苏带着小女孩走远,心上暗恨,那个小女娃分明知道凤凰玉戒的下落…… 朝着暗处拍了拍手,一名暗卫顿时出现在跟前,那是北堂所训练的暗卫军; “青大人有何吩咐?” “去调查一下这个叫妞儿的,查查她周围的人。” “是。”暗卫应声,起身一闪,随即消失不见。青铭看着手中的《凤凰双成》,脸色微微凝重。 阳宛苏抱着小女娃走了一段路,将人放了下来,这才轻声问她,“妞儿,方才那个哥哥问你什么了?” “哥哥的书有两个戒指的图案,就是南姐姐上回拿的那个。” 阿苏闻言,眼眸微微一沉,果然是…… “妞儿有没有将南姐姐的名字告诉哥哥?” “没有,妞儿还没说,姐姐就来了。” 阿苏微微松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妞儿的脑袋,“妞儿,你记住了,以后不管是谁问你都不要说南姐姐身上有那个戒指。” “为什么?”妞儿一脸迷糊,明显不懂,阿苏微微叹气,眼眸轻转,故意道,“刚刚那个哥哥是坏人,要是他知道南姐姐身上有那个戒指,他就会抢南姐姐的,这样南姐姐会哭的。” 阿苏很不负责地直接把青狐狸归到了“坏人”那一类,心上却很是无奈,就为了这个墨南,她撒了这个谎又撒了那个谎,只希望她别那么笨,自己把戒指拿出来晃荡才是…… “南姐姐会哭啊?妞儿不要看南姐姐哭,南姐姐笑起来好看~”妞儿一脸认真似的说着,叫阳宛苏心下微微安慰,又有些不放心地提醒道,“妞儿,不管是那个哥哥还是其他人,要是有人问你在哪看过这个戒指,你都不能说在南姐姐那儿,知道么?” “大家都是坏人要抢南姐姐的戒指么?”妞儿依旧迷糊似的。 “恩,大家都是坏人,坏人会抢南姐姐的戒指。”阿苏懒得跟小丫头解释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再次很不负责地给孩子灌输了“大家都是坏人”的观念。 把妞儿送回家去,本想带她见见墨南的,但是青狐狸还在,要是叫他猜到什么就不好了,阿苏想不透的是,青狐狸为什么似乎对那个戒指特别紧张? 回到前厅,却见青铭坐在厅前,似乎是在等人,见着她,却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微笑而唤,“阳二小姐。” “青某有事请教,不知阳二小姐可有空闲?” “我还要去替王爷换药,没空。”阳宛苏说着,直接转身就要往后院走,青铭听着,却是猛的向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在下有事……” 两人同时一怔,青铭看着自己抓着阿苏手臂的手,连忙一个激灵放开她,“在下失礼了,还请阳二小姐莫要见怪……” 阿苏却是看着青铭,面具下的眼轻含浅淡,猛的别过头,闪身直接入了后院。 (cqs!) ------------ 回凤都1 妞儿的事,最终查不到令人满意的结果,不过是瘟疫村里的孩子,那戒指不可能会在瘟疫村里,但那孩子唯一见过的外村人,除了阳宛苏便是那苏统…… 苏统为人心直口快,藏不住什么秘密,青铭不认为他会有那枚戒指,剩下的,便只是一个阳宛苏…… 在布府又待了两日,北堂趁着伤口看起来还有些狰狞,立即带人动身回府去了――没办法,墨南每回看他换药,看到那伤口小脸就要纠结一次,北堂这是趁热打铁,先把人带回去,等她反悔了可就麻烦了。 离开镇上的那日,九寨弯的百姓都轰动了。 原因自然是这两日镇上传得沸沸扬扬的王爷实乃霸上霸的传言,就连横沟一带的民众也赶到镇上,想看看这传闻中“驯服”了山之主的王爷……(其实明明是墨南驯服的……) 特制的加大型马车停在布府的门口,众人眼见着北堂扶着山白虎走了出来,心下又惊又怕,却依旧忍不住想见识这九寨弯传说中的山之主; 这通身雪白的大虎,比所有人想象中的还要大得多,莫怪就连强盗也拿这山之主没辙。 众人一脸敬畏地看着山白虎上了马车,又一脸膜拜似的目送着北堂王爷上了马车。 墨南却是有些惊讶,这镇上的人怎么都这么热情?这场景赶得上万人空巷了都…… “看来效果不错。”青铭坐在车上淡淡而道,这下子,所有人都会相信玺北王霸上之霸的身份,北堂轻轻颔首,凤眸清转,却见墨南拉着阳宛苏,一派陶醉似的,“阿苏~我们人气好高~他们都是来送我们的耶~” 墨南还是第一次当英雄呀~有些纠结――要飞吻还是挥手呀? 阳宛苏却是淡淡转眸,看着墨南道,“我相信这些人不是为我们而来的。” 意思是,飞吻和挥手都可以直接免了。 却见,不精明站在门口,一脸感动地挥着小帕子将一行人送出了大门――我的娘亲~终于把这小姑奶奶送走了!!他的银子!!他的银子呀呀呀~~ 终于不用再担心他的银子会突然不见了~~ 终于不用担心老胡会突然加菜了~~ 终于不用再被那“东西他爹”恐吓了~~~ 不精明满心的感动,化作小手帕,挥送到远方…… 老胡站在门外,脸上满是悲戚,这王爷和墨姑娘都走了,这布大爷想必两年内都不准他买肉了吧…… 哎哎哎~~ 马车咕噜声动,突然从马车飞出一个黄色物体,不精明下意识接住,登时一脸气结,他的小黄!!! 空了,又空了…… 抬头,却见墨南探出脑袋,手上抓着两个元宝朝不精明猛的挥舞着,“不精明~~谢谢你的路费~~我们都感谢你~~” 不精明那个炸怒呀…… 最后的最后,还是要把他的银子偷了!!又不能对她破口大骂,布大爷只能憋屈地站在门口处直跳脚! 阿苏看着不精明在大门前气得跳脚的模样,再看墨南玩着银子得逞的模样,淡淡道,“你最近倒是偷得无所忌惮。” 天天听到不精明叫骂着被偷了银子,还不能对她怎么着,每天见着墨南就跟见到瘟神似的,能躲则躲。 墨南把一个元宝塞给墨东西玩,柳眉轻动,“我偷东西向来是光明正大的~” 北堂听着,只是哼哼一声,“本王记得你不爱财。” “可是偷不精明的银子,不觉得特别有成就感嘛~”墨南嘿嘿笑着,一手一块地敲着银子,大眼忽闪着点点调皮的意味,北堂和青铭听着忽的扬起笑眸,下一秒,同时爆出哈哈大笑; 墨南这么说倒是确实,越是抠门的人被偷了银子,那感觉真是与众不同地痛快~ “本王还当你特别讨厌他。”北堂看着墨南,脸上笑意不减,墨南却是摆摆手指,“我不讨厌财迷~” 北北就是一个超级财迷,虽然说不精明的做法让很多人不齿,但是那一次在山上,他是真的拼了命救她的,所以墨南才觉得,不精明这个人坏不到哪儿去。 正想着,突然听到窗外的围观群众传来一声呼喊―― “南姐姐!!苏姐姐!!” 阳宛苏听着这声呼喊,心上微微一讷,不动声色地望着青铭,见他似乎没有什么反应,这才和墨南从窗外探出头去。 “啊!妞儿!妞儿~~”墨南有些惊喜似的朝着窗外的妞儿直挥手,边挥着,抓了阿苏的手也在窗口挥着。 阳宛苏朝着窗外挥手,眼角却一直注意着青铭的神色,却见他脸色微微一顿,目光转向车窗外头…… 心上暗暗无奈,却听墨南又是一阵叫唤,“美人~停车吧先停车~~” 阿苏心上一顿,忙唤,“不要停。” 墨南和北堂连同青铭同时转头,直直看着阿苏,似乎有些不解,阳宛苏淡了淡眸,一派淡漠道,“这里人多,待会儿墨东西乱窜就糟了,而且王爷的伤也不适合应对这么多百姓。” “那不能跟妞儿道别了~”墨南有些可惜似的说着,转头继续跟妞儿挥手,青铭看着阳宛苏,眸中似有所思。 郊外,车轮缓缓滚动,伴随着几声脚踩草地的声音。 北堂冷眼睨着车外,墨南一脸舒坦似的骑在大白虎身上,大白虎虎爪踩在草地上,显然是很满意这种触感。 方才一出镇上,大白虎就迫不及待地跳下车,终究是对人类的马车有所抵触。 东西他爹下了车,墨南自然跟着下了车。 只是,一辆加大型马车,外加一只一人高的巨虎,这要是被谁碰到了,恐怕是要吓死了…… “啊啊!!” 看吧,立刻有人被吓到了~ 众人转头,却见几个强盗模样的男子手持大刀,一脸惊恐地看着那一人高的巨白虎,墨南坐在虎背上,有些无语地叹,“怎么又是强盗?” 就算强盗是九寨弯的“特产”,也不用给她来个三次吧…… 木雀和金武坐在车驾位上,冷眼看着几个强盗被白虎吓得跌地不起,放在剑上的手轻轻收了回来,看这情景,人还能不能拿刀都说不定了……更别说打劫了…… (cqs!) ------------ 回凤都2 墨南正想着是不是叫白虎给他们来点威慑,却见苏统不知从哪儿跳了出来,猛的踢了一脚软倒在地上的一人,嘴里骂道,“老子都说了今儿是来给苏神医和西瓜送行,你们扛着家伙是想吓唬谁啊?!” “老大,咱们兄弟只是习惯……”地上的一人哭丧着脸色很是委屈,就算他们扛着刀,被吓到的还是他们啊~ 居然骑着老虎上路! 太卑鄙了! 这让他们这些半路拦截的强盗情何以堪呀?! 而这苏统,确实是来送行的,不过貌似送行的重点是南瓜―― “那个,你快还给我!”苏统听起来有些急躁。 “哪个?”墨南不解。 “就是那个!” “那个是哪个呀~~”墨南倒是想起来了,不过,果断装傻! “西瓜!别给老子装傻,快还我!” “臭书童!!别叫我西瓜!!我是南瓜!!” 阿苏几人一直在车上看着,乍听那两人一人一声的低吼,接着又是一人一句争了起来,看起来有些混乱。 青铭微微挑眉,“看起来像是谈判破裂了。” 阿苏听着,面具下微微一讷,她还真没听出他们在谈什么判…… 北堂一直在车里看着,乍见两人这一人一声吼,又貌似争了起来,玉扇横起,眸中杀意迸起,青铭和阿苏见着,连忙一人一边将人拉住,阳宛苏转头连忙一唤,“墨南; !!” 那边两人猛的转头,一愣,墨南手上的香袋掉在了地上。 众人愣了。 苏统忙不迭地捡起地上的香袋,慌着藏进自己的怀中,“那个,我和兄弟们还有事,先走了,你们一路顺风~” 说罢,再不敢看阿苏一眼,领着兄弟便慌也似的逃了,墨南转头,见三人明显不解的模样,眨眨眼,“不要看我,那个香袋不是我送的。” 北堂闻言,微微挑眉,“那是何人送的?” 墨南不说话,只是看向阿苏,答案不言而喻。 面具下的双眸略显滞怔,转头,却猛地对上青铭的眼,低低的,不知何意。 “在下竟不知,苏兄弟仰慕之人竟是阳二小姐。”似是戏笑般的语气,又隐隐多了几分郁结,脸上依旧是温润的笑意,只是心头那闷闷的感觉又是何故? 阳宛苏闻言,只是淡淡扫了一眼青铭,依旧是看不到面具下的表情,别过头,不想与他解释什么。 不过是个预防瘟疫的香袋…… 不过是个寨中兄弟都有的香料包…… 不过是因为那时只有随身的那个是现成的才先给了苏统…… 没什么需要解释的,更没什么需要向那青狐狸解释的~ 一路走走停停,尽量挑着偏僻无人的小道走。 虽然是偏僻无人,但马车旁边那一人高的大白虎还是不可避免地吓坏了几个砍柴的樵夫,惊跑了一只蹿出道来的野猪,骇哭了几个赶路的年轻人……顺带惊动了一些村子的村民来集体打老虎……(结果自然是惨败!) 墨南依旧觉得,这些人的心里太不强大~ 东西他爹,多么有爱的一只白虎~~ 威风凛凛,潇洒帅气,沉着稳重,亲切有爱…… 这样的东西他爹,居然连野猪也不识货…… 好吧,除了以上这些“小”插曲,回凤都的路上总体算得上是顺利的。 怀里躺着一只墨东西,摸着东西他爹的脑袋,墨南总算认识到了一些事情―― “墨东西和他爹好像都不习惯在有太多人烟的地方生活,回到凤都要怎么办呀?”墨南有些苦恼地说着,木雀和金武听着,有些汗颜似的,难道这墨姑娘现在才看出这两只白虎根本不适合长时间离开大自然么…… “啊啊~~就快到凤都了,怎么办怎么办……”墨南径自唉呜着,木雀听着,有些无奈地笑了,“墨姑娘,这个问题你就无需烦恼了; 。” 墨南闻言,转头看着木雀,眨巴眨巴。 “墨姑娘难道不晓得,王府后方便是一处后山么?”金武如是说,“准确来说,后山那处同样归属王爷所有,不过先前只是用作养山禽或狩猎之用罢了。” 墨南听着,大眼忽的闪起,她真的不晓得!! “早在出了九寨弯的时候,王爷便传信回去,命管家将后山空置出来了。” “不过山禽依旧放养在山里,山之主也不怕没东西吃。” 墨南听着木雀和金武这么一人一句,小脸越发的惊叹不已,她没想到美人居然什么都安排好了,连她没考虑到的事情都帮她一并考虑在内了~~(木雀、金武:废话!照你这种后知后觉的考虑,只怕这“山之主”和“小山之主”都无处容身了~~) 就这样跟着墨南走,从某方面来说也是一种悲哀呀~~ 而墨南,犹自沉浸在对北堂的无比敬仰之中,她知道美人比她聪明,但是她没想到美人居然也是这么这么的细心呀~~ 于是乎,先前北堂利用她的事,就这么被墨南丢到了脑后……原本,这就是个记不了恨的主,早在北堂受伤之后,尤其是送了她一个亲手刻制的木碗之后,墨南就已经没计较所谓原谅不原谅了~ 如今更是,一心一意为美人感动着―― “墨东西,东西他爹,美人其实对你们也是挺好的,咱们以后要对他怀着感恩之心……” “吼……” “嗷呜~” “以后吃饭睡觉都要为美人祈祷。”墨南一脸感动地将双手放到胸前,口中喃喃念道,“感谢美人赐予我们食物~感谢美人赐予我们容身之所……阿门……”(语气参考……这个你们懂的……) 木雀和金武看着墨南一脸信仰地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嘴角微微抽搐,难道王爷这般为她考虑,她还要给王爷下什么诅咒么…… 果真是,最毒妇人心…… 莫怪古人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却听,墨南又接着叹,“以后过感恩节,除了周恩来爷爷,还要加上一个美人才行~” 木雀和金武总算是听清她的话,脸上同时一讷,原来方才那个不是诅咒的仪式呀…… 不过她说“感恩”王爷呢…… 目光忽的转向身后紧闭的车门,木雀的护主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墨姑娘,你若想感激王爷,其实还有其他的方式……” (cqs!) ------------ 美人是怎么生出来的 墨南闻言,大眼又是一阵咕噜,脑子里蓦地便跳出了“以-身-相-许”四个大字。 脸上猛的一惊,墨南一脸纠结地揪着墨东西的毛。 不可以!! 说什么“以身相许”,太丢人了! 额,不过貌似可能好像也许……其实她早就许过了…… 虽然逃出来一段时间了,不过那个应该还是生效的吧? 恩……以美人那种“本王说xx就是xx”的性格,就算她说无效想必也是没用的。 啊啊~可是她答应嫁给美人的时候根本就忘了还有“许身”这回事!!! 纠结…… 好纠结…… 墨南一纠结,手上的动作就有些大; 墨南手上的动作大了,墨东西便炸毛了―― “嗷呜嗷呜!!”当它的毛不是毛么?!居然这么揪它漂亮的雪白毛发,墨东西那双乌亮的眼中明显写满了控诉,只是这时候才认识到自己跟错主人似乎太晚了…… “啊啊~~墨东西~我不要以身相许~~”墨南包着墨东西的肚子,脸上却是一脸纠结,木雀和金武嘴角直抽着,最终,还是木雀十分之无奈地开口,“墨姑娘,在下只是想说,还有半月,便是王爷的生辰了……” 他怎么可能叫她以身相许?这简直…… 太没创意了!! 墨南听着木雀这话,却是猛的一怔,望着木雀,大眼依旧眨巴眨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喃喃轻念,“生辰……” 小脸一脸恍然大悟――对哦,原来美人也是有生日的!! (南瓜呀,你以为美人王爷是怎么生出来的?是人都有生日……) 那她要送什么东西给美人好? 大眼忽的转向自己怀里的墨东西,忽闪忽闪的似是别有深意的眼眸看得墨东西一阵不安。 “墨东西,放心吧,我不会把你送给美人的。”墨南微微一笑摸了摸墨东西的脑袋,墨东西有些不满地唉呜:“嗷呜……” 跟错主人了,绝对是跟错主人了!! …… 加大型马车缓缓驶入凤都,引来路上行人纷纷侧目,见过豪华的车驾,就是没见过加大版的车驾,更何况那车上还是挂着玺北王的牌子――众人心有疑虑,这车上装的到底是什么? 加大型马车在王府的大门处停下,管家一早便侯在王府门口,见着这加大型马车,微微一愣,还是连忙走上前来,笑眯眯道,“恭迎王爷回府……啊!!” 管家看到紧随在北堂身后出现的大白虎,脑袋先是一瞬间的呆怔,随即惨叫一声摔倒在了地上,瞪着眼睛,一脸的惶恐…… 门口的侍卫见着北堂身后的白虎,脚下一软,下意识便纷纷拔剑而出,口中叫道,“保护王爷!!” 凤眸只是轻轻一转,摆手,淡声而道,“都退下。” 相较于北堂的淡定,东西他爹一双绿瞳似乎是有些无聊,每到一处都要上演这样的情景,它都懒得开口吼人了。 就在这时,墨南的脑袋从大白虎的身后探了出来,原本因为畏惧白虎而躲在门后的商儿连忙跳了出来,欢喜道,“姑娘!!你回来了!!” 墨南见着商儿,屁颠颠地下了马车,直直朝商儿跑了过去,“商儿商儿~~好想你~~” 商儿也跑了出来,正想跟墨南来个再见拥抱,却见一个小白球哧溜溜地跑了过来,一跃而起,直直蹿到两人的中间…… “啊; !!”商儿惊叫一声,跌倒在地。 相比,墨东西却是一脸得意爬上墨南的肩头,懒懒趴下,墨南的肩登时歪向了一边,有些纠结似的,“墨东西,你越来越肥了……” “嗷呜~”依旧是嫩嫩的虎吼声。 “姑娘,这、这是……”商儿指着墨南肩头的那只小白虎,再看看墨南身后慢慢踱步走来的加大版白虎……商儿脸上有些凌乱,她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哦,我介绍一下,这是我新收的小弟,叫墨东西~”墨南撑着墨东西那稍微肥肥的肚子,努努嘴,“墨东西,快跟大家打声招呼。” 墨东西看着跌倒在地上的商儿和管家,有些得意似的“嗷呜~”了一声。 “这是东西他爹~”墨南走到大白虎的身旁,向众人介绍,东西他爹很自觉地朝众人“吼”了一声…… 于是,王府众人皆是扯着难看的笑脸迎接了这两位新来的“成员”…… 古有先人“引狼入室”,现有王爷“引虎入府”,他们不过是“打工仔”,生命堪危呀…… 把加大型马车换成普通马车,又重新配了一名车夫,北堂挥挥手,直接打发车夫把青铭和阳宛苏送回府上。 安静的车厢,只有车轮咕噜转动的声音,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阳二小姐。”青铭突然开口唤她,阿苏微微抬头,眸光清寒,似是隐隐透着点防范,“青大人有事?” 青铭见着阳宛苏这模样,脸上微微一讷,“在下不过是想说,小姐的衣裙上沾了些虎毛……”青铭说着,倾身而过,伸手想替她将那衣裙处的虎毛弄走,不料一声“吁”声传来,马车猛的一停,青铭身子一个不稳,整个便摔在了阿苏的身上。 “啊!!” 两声惊呼同声而起,车夫在外头道歉,“两位对不住,方才有孩子冲出道上……” 青铭却没听他说了什么,眼中只看到方才面具下那抹惊起清尘的目光,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连忙起身坐好,“在下无意冒犯!还请阳二小姐莫要见怪!” 阳宛苏看着青铭那温儒庄重的君子模样,倒是跟狐狸形象有些不符了,默不作声地别开脑袋,阿苏只是看着窗外不开口。 车内又是一阵沉默,许久,青铭突然开口,“在下一直不知何事惹了小姐不快,小姐似乎……总对在下怀有成见?”虽说平时见她就是这副眼神,但是似乎对上他,那眼中的警惕和敌意似乎比起别人还要多一些。 阿苏闻言,只是转眸望他,淡声而道,“原来你看出来了。” 十分直接的语气,叫青铭嘴角猛的一抽,心说你要不要直接呀…… (cqs!) ------------ 匆忙拜访 “在下可否请教为何?”青铭有些汗颜地问。 阳宛苏瞥他一眼,“我以为青大人知道原因。” 见青铭一脸迷糊所然,她淡淡道,“青大人认为墨南配不上王爷。”这便是她的原因。 青铭听着这句解释,看着阿苏,却是默了神色,半晌,突然开口叹道,“想不到阿苏小姐如此淡薄的女子竟对情爱却如此看重~” 阿苏闻言,脸上微微一讷,冷眸转过,“敢问青大人这是褒是贬?” 青铭微微挑眉,“阿苏小姐觉得是什么便是什么。” 阿苏闻言,眼下微微生闷,所以她才讨厌他!原因的根本应该是因为他本身就是只青狐狸!! 勉强淡下心神,阿苏冷声开口,“所以道不同,不相为谋。” 望望窗外,马车正好在阳府的后院不远,吩咐车夫停车,阿苏起身就要下车,刚打开车门,却见一只白鸽直直飞了进来; 两人同时一愣,还是青铭先抓住了白鸽,扬了扬手中的字条,“阳二小姐,这似乎是你的信鸽。” 阿苏一把将那纸条夺过,上面只有简单的一句话――阳二小姐与阳尚书一同前往玺北王府拜访。 是苏陶传来的纸条,阿苏有些郁闷,他那个父亲怎么会这么快就收到王爷回都的消息还急匆匆想去拜访? 不过,眼下她只知道,她是回不去阳府,也去不了王府了…… 目光忽的转过,却见青狐狸眼眸含笑望着她,“阿苏小姐若不介意,可到舍下稍作休息~” “……”阿苏心默,这青狐狸又在打什么主意? “阿苏小姐,在下只是好意邀请,还请小姐不要多做揣测。” “……”居然连她在想什么都知道? “阿苏小姐,在下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 “阿苏小姐,你不开口在下就当你默允了。”青铭微笑着说罢,直接朝外头的车夫道,“车夫,直接到青府吧。” 阿苏瞪大着眼着青铭,一派无言…… 对于阳尚书上门求见的事,北堂早有预料,但他没想到阳尚书居然会带上“阳宛苏”,难道他觉得带着一个女儿他就不能不见他了? 不过…… 好吧,他真的不得不见他。 “阿苏~~你怎么又回来了?”某只南瓜很没自觉地拉着阿苏便叫,阳尚书当下疑惑,“墨姑娘方才见过小女?” “咳咳!”这是商儿在旁边的轻咳声,墨南反应过来,眨眨眼,淡定道,“我回来的时候在车上睡了午觉,梦见阿苏来王府了。” 说着转头,问,“王爷你说是吧?” 北堂眼角微微抽动,看着墨南笑道,“你做的梦,本王如何能够知晓?”不过,这南瓜,不总是“美人美人”地叫他么?怎么突然改口叫“王爷”了? 怪不习惯的…… “原来如此呀……”阳尚书讪讪笑着,虽然这解释听起来有那么一点点的牵强,不过,这不是他的重点! “苏儿,你不是说多日不见墨姑娘,有许多话想对墨姑娘?”阳尚书微笑着把“阿苏”推到墨南的跟前,墨南看着眼前的“阿苏”,小声凑近她的耳边问,“阿陶是不?” “阿苏”瞥她一眼,眨了下眼算是默认。 “你有话跟我说?” “我只是个借口; 。”阿苏低声说道,目光微微装向那个那女儿当借口的阳尚书,心中满是不齿,却只能依言照办。 “我们去园子走走吧。”“阿苏”说着,拉着墨南就要往后院走去,墨南勉强反应过来,却忽的挣开阿陶,转而对阳尚书款款而道,“阳大人,王爷还有伤在身,请阳大人多注意着点。”注意着别聊太久了。 阳尚书听着这话,只是讪讪点头,墨南微微一笑,随即携着“阿苏”,款款去了后园,完全不见身后,北堂瞪着一双凤眸,一脸不可思议似的看着她方才宛若大家闺秀般的言行举止,心里踏踏实实被她雷了一回。 这南瓜,难道生病了?? 为什么今天会这么反常?! 难道是因为昨天抢墨东西的烤肉吃,吃坏了?还是因为前天拉着东西他爹爬树结果摔下来摔坏了脑子? 貌似都有可能…… 也许是因为她跟野生动物待久了,物极必反就这么变好了? 不解…… “王爷?”阳尚书看着北堂竟然难得发起呆来,心下有些惶然,莫不是在想着他来找他的那件事吧? “王爷!这次九寨弯一事,还请王爷高抬贵手!”噗通一声,阳尚书朝北堂直直跪下,被这一声咚转回了神,北堂懒懒睨向地上的阳尚书,随意开口,“阳尚书所说九寨弯一事,可是指你与工部尚书合谋,对朝廷下旨镇压暴民、救助灾民的命令置之不管,私吞粮饷甚至纵容药商趁势抬价这件事?” 北堂一派随然似的模样,似乎对这件事没有多大兴趣,原本,当初他就是知道了这件事,才会派木雀和金武前去镇压暴民,但其后他让两人撒手不管,只是因为他想利用这次的机会立下民心。 果然,瘟疫一事一出,朝廷各部官员纷纷推卸责任,青铭会在这时接下这块烫手香芋,自然也是计划之一,只要解决了九寨弯瘟疫一事,不仅是他玺北王,就连青铭这新任吏部尚书也能就此在百姓心中立下民望。 一举两得。 只是没想到,这场策划被一个小贼和一群强盗全打乱了。 “还请王爷高抬贵手!!”阳尚书一脸惶恐,早在北堂当初派兵制止暴乱,他就知道事迹败露,但是那时恰巧碧儿下毒一事,最后弄得满城风雨,如今事情已经解决,事后追究必不可免。 碧儿不再是王爷的未婚妻,但好在苏儿和未来王妃还算有点交情,如今他能利用的,也只剩下这么一点“交情”了。 北堂看一眼跪在地上的阳尚书,轻轻转眸,转而问一旁的墨虎,“墨虎,本王记得你方才说墨南在九寨弯遭遇杀手一事已经查明?” “回王爷。”墨虎开口依旧冷硬,无视跪在地上的阳尚书,冷声开口,“确已查明,是阳宛碧派人买通了横沟一带的恶匪追杀墨姑娘。” (cqs!) ------------ 罗刹女 阳尚书听着那不着边际的对话,原是满心迷糊,听到最后,心口处却是蓦地一沉……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被他惯坏的女儿会干出买凶杀人这等糊涂事,而且还是冲着那个墨南。 他明明已经警告过她,不要再动那个女子。 她怎么就这么糊涂,在这个节骨眼上弄出了这么一件事……可要害死你爹了!! “王爷、王爷与碧儿曾经也有过婚约,王爷应该知道碧儿绝不会做出这种买凶杀人之事……”阳尚书还在做垂死挣扎,却不料,墨虎猛的伸出一脚,将他一脚踹倒在地。 北堂站起身来,居高临下之姿,睨着阳尚书那一番狼狈,口中哼笑一声,“正因为本王与她曾有婚约,本王才确信,她会做出这种事来。” 下毒都敢了,买凶杀人怎么不敢? “还是说,你在质疑本王拿不出确实的证据将她送上刑场?” “王爷饶命; !!”阳尚书听着这话,登时一脸惶急地拉住北堂的脚,哀求道,“碧儿不懂事,是下官疏于管教才导致她这番任性妄为!请王爷看在你们曾经也算有过婚约,饶碧儿一命!!下官,给你磕头了!!” 一个脑袋在地上磕得咚咚作响,北堂冷眼看着这个曾经他想要借助势力的这个人,一招错,满盘皆输,说的便是这个道理吧。 将人从地上扶起身来,北堂看着阳尚书淡淡而道,“本王可以答应你饶她一命,就看阳大人想不想让她活了。” …… “交出兵权,主动认罪。”这是北堂最后对阳尚书说的八个字。 琮龙眼看着阳尚书一脸失魂落魄地离开王府,摇摇头,叹叹气,“王爷就是这一点最恶劣,不直接让一个人死,而是把人逼到不得不死的绝境……太可怕了。” 转头,看着一脸冷漠的墨虎,琮龙摇摇头,“算了,跟你说话就跟对空气说话没什么两样。” 另一边,墨南领着阿陶去了后园,墨东西正扑在荷花池边晃着小尾巴,大白虎同样绿眼森森地盯着池子里的鱼,前爪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似乎随时准备扑向那些可怜的鱼。 阿陶见着池边那一大一小两只白虎,当即脚下一顿,双瞳写满惊愣,“这是……山之主……原来哥哥说的都是真的……” 转眸,苏陶看着墨南,直接将面具取下,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个姑娘,怎么能够让山之主乖乖听话?? “哥哥?”墨南看着苏陶,大眼眨巴,有些疑惑,苏陶勉强缓和了心神,沉声道,“苏统,就是我哥哥。” “这短时间九寨弯的事,他都会派人飞鸽传书告诉我。”阿陶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这是他前日飞鸽传书送来的,说终于从你手中拿回那个香袋了,很痛快。” “噢。”墨南应了一声,瞥一眼那张纸条,笑问,“那他有没有发现那个香袋里的香料都被我换成杂草了?” 阿陶脸上微微一顿,随即将纸条重新收起,“这个他没说。”顿了顿,又看着墨南问,“上次,我以为你已经下决心要离开这里。”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给带回来了。 “没办法,美人受伤了嘛。”墨南摆摆手应她,苏陶却是纳闷,受伤和回来又有什么关系?? “不说这个,阿陶,我问你哦,如果要送男子一样礼物,你会送什么?”墨南一脸期待地看着苏陶,愣是想不出美人生日该送什么给他,不过感恩的第一步,她刚刚已经做到了~ 在人前,要给美人留面子! 墨南想起自己刚刚在前厅那大方得体的表现,保守计算,就给自己一个九十九分吧~~ 苏陶听着,却是认真想过后,应她,“我曾送了哥哥一个刚砍下来的山羊脑袋,他很喜欢; 。” 墨南听着她一脸认真地说出这么一件“礼物”,差点没呛过气来。 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苏陶,心中无比惊吓,刚砍下来的山羊脑袋,那么血淋淋的东西拿来做礼物?还很喜欢?!! 看着墨南那模样,苏陶忍不住补充一句,“哥哥喜欢吃羊肉。” 墨南听着,只是讷讷点头,原来是因为喜欢吃羊肉啊…… 她明白了……才怪!!! “就算是喜欢吃羊肉,也不用把整个山羊脑袋都砍下来吧?!”那么血腥的东西怎么做生日礼物?!! “因为要把山羊角留作纪念。”苏陶继续漠声解释,依旧不觉得自己给苏统的礼物有什么不对劲。 墨南微微讷言,好吧,她应该是问错人了,等阿苏来,阿苏应该会给她一点建设性的提议…… 话说,刚刚苏陶好像说过阿苏暂时不能回阳府了,那阿苏去哪了? 另一头,青府。 阿苏看着大厅之上那“青天铭志”四字,行云流水,牵丝劲挺,亦中亦侧,几分儒气,几分玄乎,和这青狐狸倒是相似。 丫鬟端来清茶,阿苏端起茶杯,浅酌一口,入口甘醇,正要再细尝一口,却听青铭突然道,“其实,在下对阿苏小姐仰慕已久。” “咳咳!!”一口茶硬是被呛在喉口,阿苏被呛得可以,被茶,也被他那句话。 看着青铭,看不懂他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先前王爷将阿苏小姐的面具拿给在下时,在下就对阿苏小姐的医术心生仰慕。”青铭看着阿苏,目光灼灼。 阿苏听着他这声解释,微微松了口气,原来只是医术…… “因为在下对药术也有过一些研究,能将药气环绕在面具之上而将人变声,对在下来说,面具的主人绝对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存在。” 听着青铭那毫不掩饰的赞赏之意,阿苏脸上不由自主地竟染上了一抹红霞,好在薄纱面具遮挡了所有的表情。 却听,青铭蓦地转了脸色,看着阿苏问,“只是在下有一事不解,冒昧请阿苏小姐代为解答。” “……” “阿苏小姐既然已得张药师真传,治好你脸上的顽疾应当不是什么难题吧?”青铭轻声而问,没有参杂任何的色彩,只是单纯的疑惑。 阿苏听着这话,面具下的双眸微微一淡,“青大人觉得,大家口中相传的‘罗刹女’,只是天生顽疾么?” (cqs!) ------------ 是绝对的美女 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凤都百姓街知巷闻,皆言阳府貌美如花的二房太太生了一个相貌极其骇人的“罗刹女”,此女刚过满月,脸上无故长出许多骇人的青斑,见之者无不唾弃。 当时有人说阳家二小姐脸上长出青斑,那是不祥之招,见过那青斑的人是要倒霉运的,阳尚书听着,当下就要把孩子扔了,好在那时有一高人路过,断言此女命定罗刹,只能在深院里养着,不能见人。 又教阳尚书做个面具把孩子的脸遮起来,藏到后院无人处,这才免了阿苏被丢弃的命运。 阿苏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命定罗刹,那都是她的师傅张药师当时路过,听说了这件事,见孩子可怜才编了这么一番话,好叫阿苏免受世人唾弃。 “阿苏小姐这话,是指……” 阿苏微微转眸,“是什么并不重要,还是说青大人想亲眼看看,所谓的骇人罗刹是何模样?” 清眸中微微浮起的冷光,叫青铭心头微微一颤,并不是因为他想看所谓的“罗刹青斑”,而是有些心疼她那样自我保护的思维; 眸光微动,青铭忽的扬眉一笑,“阿苏小姐可知道,所谓罗刹,其实样貌极丑的只有男子?而罗刹女,非但不是貌丑,甚至拥有惊世绝艳的容貌。” “青大人这是在编话安慰我?” “哪里是瞎编的?!”青铭有些激动地弹起身来,“这是恩师曾经说过的,古人确确实实的说法,只是到了今天,口传下来的只剩下罗刹男的解释罢了,罗刹女是绝对的美女!” 看着阿苏双眸微微呆愣的模样,青铭温声道,“其实外界传闻并不可信,人说你是罗刹女,其实都是在赞你。” 阿苏听着这话,面具下,嘴角忍不住扬起笑意,双眸微微眯起,“这是我听过最荒谬的解释。”虽然荒唐,却叫她心口没由得一轻。 “难道你信外界传闻皆是属实么?” 外界传闻阳宛碧是放荡女子见异思迁呢~事实呢?这罪名不都是几个人合伙给她诬陷的嘛~ 外界还传闻北堂玺梵驯服白虎,是霸上之霸,事实呢?驯服白虎的还不是另有其人~ 所以说,传闻皆不足以信也~~ “我倒是好奇你口中的恩师到底是谁。”竟能教出他这么一番谬论来。 不过,原来,青狐狸偶尔也是会说出叫人欢喜的话来的。 “在下的恩师,阿苏小姐听了说不定会怂恿阳尚书到皇上面前参我一本。”青铭轻声开口,脸上却是故作神秘,看着阿苏,淡声道,“在下的恩师,是敦煌帝师,落无绝。” 面具下的双眸猛的睁大,落无绝,就是敦煌朝曾经的三大家族之一的落家家主,青铭怎么会拜这样一个人为师?一个敦煌人,而且还是一个帝师!!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阿苏下意识觉得不对,这件事若是被有心人利用,随时能够参他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他怎么敢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她? 难道他不怕她传出去? “在下相信阿苏小姐不是喜欢舌人长短之人。”青铭一脸淡定地应她。 阿苏却是忍不住翻翻白眼,又来了,又乱猜她的心里话。 “在下猜测阿苏小姐的心里话绝对是有理有据的。” …… 再说墨南,送走了阿陶,又把目光转向了据说以前一直伺候着美人起居的五音丫鬟之一的“商儿”。 商儿被墨南看得心头一阵发毛,稍稍退后一步,问,“姑娘,你怎么这么看着奴婢?” “商儿,你以前伺候美人的对吧?” “……是; 。” “所以你很清楚美人的饮食起居外加生活习惯神马的对吧?” 商儿听着墨南这话,登时瞪大双眼,噗通一下给她跪了下来,一脸绝然,“姑娘!商儿可以向姑娘保证商儿对王爷绝无半点非分之想!”说着,忽然泪眼汪汪看着墨南,“商儿的心绝对忠于问儒一人。” 墨南听着她这一连串的“誓言”,心里反省着自己刚刚的话有那么吓人么?不就是觉得她可能知道美人喜欢什么东西嘛,为嘛要说得好像她真的说怀疑她有异心就给她来个以死明志? 算了,商儿心灵太脆弱,不问她。 转身,看着溜达而过的琮龙,大眼咕噜转过,墨南当下扬起笑脸,小手招呼着,“琮龙~~过来过来~~” 琮龙转头,见着墨南那一脸笑意俨然的,嘴角微微一抽。 居然叫他过去……一定没什么好事…… 他今天才刚领了银子打算出去溜达的,难道这也被她知道了?! 一脸警惕地护住自己腰间的钱袋,墨南登时眼神一亮,小偷对钱袋这种东西最敏感了,他居然还“欲拒还迎”地把它揣紧了? “嘿嘿~龙儿,你就别做什么无谓的挣扎了,就算揣紧了它还是可能会被偷的,所以嘛~~~”墨南摩拳擦掌外加甜笑着向他凑了过去,琮龙见状,当即脸色一变,轻功一跃,挡不起他躲得起!! 墨南愣愣地看着琮龙原来站着的地方只剩下一片枯叶缓缓飘落,反应过来,忍不住一阵跳脚,“啊啊!!干嘛就跑了!!我有话要问呢~”又不是要偷他的银子,干嘛跑那么快?! 墨南完全忘了自己刚刚那模样,明明就是想偷他的银子…… “啊啊!葱茏你个茂密!你跑了我问谁去呀?!” “你想问什么?” “不就是美人他……啊啊!!”墨南转头,一声惊叫登时惊起,还未等来人反应,墨南已经条件反射地跳到一边的柱子后,只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 北堂看着那颗脑袋,脸上忍不住一抽,什么时候他变得那么恐怖了?她看到他居然吓得要躲起来?!! “你干嘛突然出现吓人啊?!”北堂还没开口问她,墨南倒是躲在柱子后“恶人先告状”了,“人吓人要吓死人的!把我吓死了我要你赔的!!” “你被本王吓死了?”北堂嘴角忍不住一抽,他倒是想看看她被吓死了还怎么叫他赔~ 最多不过赔她一百条鱼~~ 他堂堂玺北王,这点鱼他还赔得起~~~ (cqs!) ------------ 什么礼物 “那倒没有。”墨南老实应他,心上却是一阵虚然,好险,好险刚刚就给她知道了~居然从背后突然出声想套她的话,美人果然不能小看…… 北堂看着墨南那嘘嘘然的模样,刚刚在前厅的表现就很奇怪了,现在看来,更加的可疑! 她又在打什么主意? “过来。”北堂大爷再次朝着墨南招了招手,墨南见着那动作,很没节操地再次听话地走了过去,北堂看着墨南微笑,墨南觉得这微笑和她刚刚对着商儿和琮龙的微笑有点像——都是别有深意! “你方才说,想问本王什么?”他方才明明又听见她叫“美人”了~ “啊?”墨南有些没反应过来,好不容易把脑袋理清了一番,当即点点头,“哦~就是那个呀~” “那个?”北堂微微拧眉,“哪个?” “就是……”墨南猛的顿住,随即指向池塘的方向叫道,“就是墨东西和东西他爹在偷你的鱼,我是来通知你的!” 话刚说完,猛的听见一声“嗷呜~” 低头,却见墨东西不知什么时候踱到墨南的脚边,很适时地拆了她的台。 北堂睨着墨南脚边的那只墨东西,转眸望向墨南,凉凉问,“它们在偷本王的鱼?” “不是,我是说,东西他爹在偷……” 话音方落,后方又是一声“吼~~~” 墨南当下欲哭那个无泪,干嘛今天都来拆她的台~~~真是没点默契; !墨南用眼神责怪着脚边的墨东西,墨东西仰着小脑袋,嗷呜嗷呜地控诉,哧溜溜爬到墨南的胸前。 北堂则是看着墨南,双手环胸,这只南瓜,很有古怪!! 正要开口,却见商儿从另一边走了过来,见着他,愣是没再靠近,只是站在不远处喊,“王爷~姑娘~” 墨南转头,心下纳闷这小丫头站那么远是要干嘛? “姑娘晚上想吃什么?”好吧,商儿只是来问菜的。 “我想吃什么?”墨南歪歪脑袋,突然想起阿涛说,“因为哥哥喜欢吃羊肉”…… 转头,直接问北堂,“美人你今晚想吃什么?” 北堂冷眼睨过墨南胸前的墨东西,随口道,“烤小虎肉。” “哦~商儿,今晚吃烤小虎肉~~”墨南想也没想地便冲着那边的商儿叫。 “嗷呜嗷呜!!”墨东西听着墨南的话,当即在她怀里乱钻,脑袋一拱一拱地很是不满的模样,墨南当即恍然大悟,对着北堂惊叫,“啊啊!!你怎么可以要吃小虎肉?!!” “是你自己允了的不是?”北堂挑眉而笑,这可不是他威胁她的。 “嗷呜嗷呜~~~”墨东西不满地直蹦跶。 “……”墨南直接凌乱了。 她只是想他送个礼物…… 墨南想不通,为嘛送个礼物会这么麻烦?要不,直接送颗糖给他算了,她还存着最后一根棒棒糖~ 虽然说,那是从她穿过来时就存到现在的。 虽然说,确实有点久了。 当夜,墨南在日记本里列下好几样食物的清单,不过横看竖看,不是美人都吃过了的,就是这个世界没有的东西…… 越看,墨南就觉得越嘴馋…… 这个世界也太没劲了,连杯可乐都木有,连块巧克力都不见~更别说香芋派冰激凌汉堡包奶茶绿茶红茶鲜橙多!!! 呼~~ 嗷呜~~ 墨东西趴在书桌上,看着墨南那一脸纠结的模样,乌亮的小眼满是迷惑。 墨南站起身来,扭扭腰,想不到礼物又睡不着~ 这个时间,就适合夜行~ 交代墨东西看“家”,墨南换了“杰克船长”的造型径自爬上屋顶; 是夜,木雀和金武抬头,看到黑夜中,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屋顶上方优哉游哉地散步。 “刺客?”木雀挑眉。 “八成是墨姑娘散步呢。”金武随口应他,木雀随即点头,转过脑袋,不管她就是了。 墨南才“出门”不久,北堂却过来了。 这个据说应该还需要养病的人,一晚上横竖等不到那只南瓜,只好自己亲自过来跑一趟,而墨南的意思是,府里有好几个丫鬟照顾她,就省了她麻烦了~~ 说到底,就是偷懒了。 推开房门,地上的大白虎只是动了动耳朵,绿瞳扫过北堂,随即懒懒打了个哈欠,继续睡觉,北堂目光转过,果然是出去了,只剩下墨东西趴在桌案上,小爪子玩着墨南那只铅炭笔。 凤眸忽的定在墨东西肚皮底下的那本黑皮笔记本上,似乎有些眼熟? 是了,曾经有一次,墨南见着他,就急急忙忙把本子藏起来了…… 走过去,目光落在那黑色的皮本上,北堂伸手正要从墨东西的肚皮下抽走本子,却不料,墨东西猛的一个爪子抓过来,冲着北堂便是一阵张牙舞爪的。 “嗷呜嗷呜!!” “小虎肉……”北堂有些磨牙地瞪着这只小白虎,居然还敢抓他?挥挥手指,北堂命令道,“小虎肉,不想本王把你的虎毛全拔了就赶紧让开。” 他要看那本本子上到底记着什么。 “嗷呜嗷呜!!”墨东西听着他的叫法本来就不爽,这下子更是不肯让了,爪子巴抓在本子上,墨东西一脸挑衅,“嗷呜!” 北堂眼眸一沉,“你这是在向本王挑衅?区区一只小虎肉……当心本王烤了你~” “嗷呜嗷呜!!”墨东西冲着北堂又是一阵炸毛,北堂懒得再跟它进行这么没意义的“对话”,伸手,直接要把本子夺下,却不料,墨东西竟是一口咬住皮本,脚下一跃,直接跳到巨白虎的身旁。 把本子塞进他爹的肚子底下,小尾巴冲着北堂直直摇摆不停~~ 北堂恨恨地看着眼前这只小虎肉,哼笑一声,“你以为藏在那里本王就看不到了……” 唰啦一声,玉扇展开,北堂一双凤眸微微寒起…… 大白虎似乎是感觉到北堂的杀气,绿瞳泛出森森寒光,慢慢站起身来,巨大的身形很是压迫,直直盯着北堂,摆出一番随时准备战斗的姿态…… 一人二虎相互对峙,一瞬间,房中杀气四溢。 (cqs!) ------------ 一本日记本引发的战争 木雀和金武坐在院中,只感觉房中猛的迸出一阵令人压迫的杀气,属于王爷的杀气,伴随着张牙舞爪的声音还有一阵阵野兽的低吼声,叫人听着一阵心颤。 看来,王爷终于是忍不住要对那两只白虎下手了…… 就是不知道这一人对战山之主,最终结果,会是谁胜谁负…… 只听得房中一声声虎声颤动,接着便是玉扇唰唰而过的风劲声,偶尔还有一只貌似是在呐喊助威的“嗷呜嗷呜~~” 乒乒乓乓…… 似有椅屑横飞的声音,还似有某些玉帛丝锦被撕裂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后,里头突然安静了下来…… 这该不是被宰了吧? 木雀和金武面面相觑,这结果,到底是如何了? 两人考虑着是不是进去看看,要是闹出惨案,那墨姑娘待会儿“散步”回来指不定要闹起来了…… “哟; !!”一个身影突然从一边的树上跳了下来,墨南安全着陆,笑着朝着两人招呼了一声,木雀和金武登时一阵惊诧,看清墨南之后,脸上更是一阵纠结。 “你们两个干嘛呢?脸色那么难看?”墨南有些好奇地看着两人,木雀和金武摆摆手,讷讷地应,“没……” 话音刚落,却听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木雀和金武两颗心同时提到了嗓眼。 却见,北堂从房中走了出来,衣摆摆过,却是几处爪痕,就连衣袖也被抓裂了半边,堂堂玺北王,不可谓不狼狈,这衣服看来只能是扔了…… 好在,北堂身上不见什么明显的伤痕。 墨南见着北堂这难得“狼狈”的模样,登时一愣,蹬蹬蹬跑到跟前,看着北堂这身明显是叫虎爪撕烂的衣裳,小脸登时一怒,“是东西他爹做的对不对?!” 北堂脸色微微一顿,看着自己身上那被抓烂的衣裳,只是沉默。 墨南见着,小脸更是愤然,“太欺负人了!美人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讨回一个公道!” 说罢,直接转身跑进房间去,不见身后,北堂的目光微微闪烁,脚下一闪,悄悄走人。 木雀和金武眼见着墨南怒气冲冲地跑进房间,却听房中猛的一声惊呼,“啊啊啊!!!!” “墨东西!!东西他爹!!你们怎么了?!” 木雀和金武看着墨南的怒气显然比方才还盛,怒怒跑出来,一副找人算账的模样,“恶魔美人!!!” 木雀和金武转头,却见方才还站在边上的王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 墨南见人居然跑了,站在门口气得直跳脚,“混蛋!恶魔!!魔鬼!!坏美人!!” 木雀和金武面面相觑,随后一致决定进房瞧个“惨况”…… 房中,一大一小两只白虎坐在地毯上,感觉有人进来,纷纷转头。 “噗~”木雀和金武脸上同时一愣,紧接着一口气便忍不住喷了出来,虽说,有点可怜,不过……好好笑…… 只见,一大一小两只白虎,头顶上方,莫名地少了一撮毛,顶着光秃秃的一小块皮肉,看起来异样的怪异。 难怪墨南要气得跳脚,王爷不过是损失了一套衣裳,它们没的可是一小撮毛呀…… 看这艺术感十足的…… “吼~”绿瞳森森盯着两人,大白虎的心情显然不好。 “嗷呜!!”小白虎的心情显然也很不好,顶着一处小秃,冲着两个一脸憋笑的人张牙舞爪。 木雀和金武忙不迭的退了出去,对着还在跳脚的墨南道,“墨姑娘,节哀顺变,时候不早,先睡吧; 。” “啊啊!!”墨南脚下跳得更厉害了,她在想着怎么“感恩”他,他居然跑来欺负她的……东西!! “嗷呜~~”墨东西一脸可怜相地凑到墨南的脚边,脑瓜顶着一处小秃,墨南俯身把东西抱起来,安慰道,“没关系,秃顶有得治。” 不管是天生的还是人为的,都有得治! 转眼,看着这满屋子狼藉的,冷静下来想想,美人不是要养伤么?怎么跑这边来了?还跟两只起了冲突? “墨东西,你又去挑衅美人了是不是?”墨南睨着怀里的墨东西,一脸的怀疑,墨东西见着,登时不满地在墨南怀里直蹦跶,“嗷呜嗷呜!!”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去挑衅比你凶的动物~~看吧,秃头了吧~” “嗷呜~~” “吼~”东西他爹突然一声低吼,墨南转眼,却见东西他爹口里咬着一本什么,看清上面的黑皮封面,墨南登时一惊,连忙跑了过去,看着自己沾着口水和牙坑印地笔记本,一脸的欲哭无泪,这日记本她还要继续写的呀~~~ “他爹,我一直觉得你是只很稳重的老虎。”意思就是想不到这么稳重的你居然也跟墨东西一样拿东西乱咬。 东西他爹不满似的低吼了一声,却不像墨东西一样上蹿下跳地表示冤枉。 墨南接过日记本,拿了帕子擦擦上头的口水,翻一翻,脸上猛的一惊,指着上面被撕去的一半纸问,“谁撕的?” 看看东西他爹,再看看墨东西,墨南一脸炸毛,“墨东西!今晚关小黑屋。” “嗷呜嗷呜!!”墨东西一听小黑屋,整只立马跳将起来,一脸炸毛似的,好像在说,再把我关小黑屋我跟你急!! 墨南看着那小秃炸毛的样子,心下微微一软,反正被撕去的那半张纸也没记什么重要的事,这两娃今晚也委屈了,莫名去了一撮毛。 摸摸墨东西的脑袋,哄它,“好啦好啦,不关小黑屋。” 见墨东西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墨南又坏坏地补充了一句,“不过你的秃头好难看哦~哈哈~~” “嗷呜嗷呜!” “吼~”东西他爹也不满了,墨南摸着他爹的虎毛,一派淡定道,“没事,他爹,你秃得很帅。” “嗷呜!!”墨东西更不满了,这分明就是不公平待遇!! 夜深人静,主院之内,灯火幽明。 北堂独坐灯前,手上抓着半张纸,凤眸深沉,直直落在纸条右下方的一行小字——5月8日,故宫博物馆盗得凤凰玉戒o(n_n)o。 (cqs!) ------------ 预言再现 5月8日…… 凤凰玉戒…… 故宫、博物馆…… 手上的纸条猛的撺紧,原本不过是想看看她每日在本子上记了什么,没想到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才在山白虎口中抢到这么一角…… 不过,他真是抓到了不起的东西了…… 在下方角落记录的这句话,看起来就像她的偷盗记录,这意思,难道凤凰玉戒……在她手上? 他苦苦寻了那么多时的戒指,竟是在她的手上?那故宫又是什么地方…… 嘴角忍不住溢出点点苦笑,为何,偏偏是在她的手上? 从九寨弯将她带回那日,他便决定,不再让她卷入他和东方奕泓的争斗当中,但是,如今玉戒在她手上,即便她不愿意,这也势必无可避免…… 凤凰玉戒消失了数百年,却有预言再现,“六星连碧珠,紫玉现皇城,蛟龙再聚首,天女戏古都……” 她掉落在湖中那晚,正是六星连珠之时……他从未想过,她竟会是预言所指的天女? 不过,所谓的天女,是这般模样?? 脑中无意浮出某只南瓜蹲在角落戳洞洞的模样,北堂只觉得完全无法想象…… 踱步,在塌处随意而坐,手上开始摆弄塌桌上的棋子。 世人传闻敦煌的耶律千枭手中握有一枚凰戒,那墨南手中的,应当便是凤戒…… 但若她握有玉戒的事叫人知道了,势必会与这场争斗纠缠不清,但是玉戒,他势在必得…… 要如何做,才能在不伤害她的情况下将玉戒据为己有? 手上白棋缓缓布下,凤眸满带沉重,眼看着棋局越布越密,北堂手中猛的一顿,白色的棋子掉落在棋盘上,乱了棋局…… “你叫什么名字?” “南瓜……” “本王问你的名字; 。” “就是南瓜。” …… “你的偷术很好。小偷?” “不!是神偷!” …… “你可喜欢?” “恩!稀饭(玺梵)!” “你方才说什么?” “喜欢。哈哈,玺梵!喜欢!” …… “美人!以后你想偷什么尽管开口,就算是你们那个皇帝的内裤我也帮你偷过来!!” …… “呜呜,你不要死~~” “本王不会死。你陪本王回家,本王就不会死。” “你不要死,我陪你回家~~呜呜~~” …… 那只南瓜,从来都不是适合做棋子的人……手上轻轻抚着那枚掉落的白子,北堂忍不住喃喃自语,“若本王说,将玉佩交给本王,你会给么?……” 嘴角忽的扬起一抹轻笑,眉头的纠结似乎微微解开了一些,将手上的白子随意放在棋盘之外,北堂起身,将那半张纸条和那张写满了“北北”二字的纸张夹在了一处信封之内。 暂且,就当做全不知情吧。 至少这一次,好好保护这只南瓜……但是,夺下整个凤朝,他势在必行,即便绕多几处弯路,他也会将东方奕泓拉下皇位。 东方奕泓…… 从他的生母困死狱中的那一刻起,他便发誓,总有一日,要取东方而代之,总有一日,要让他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这个凤朝终不会永远属于东方家的。 “墨虎。”北堂忽的冷声而唤,墨虎当即从窗户外一闪而入,直直跪在北堂的跟前。 北堂靠坐在床头处,摆摆手示意他起身,随后淡声而道,“在四人之中,你跟着本王的时日最久,是众多影卫之中最为沉稳的一个。” “是。” “本王想让你,去墨南的房中偷一枚戒指; 。”北堂看着墨虎,一字一句,凤眸深沉,隐隐的,却似有些无奈。 墨虎听着,冰漠的脸上却是微微一抽,心想着他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墨虎虽然办事能力强,但是说到偷东西这种事,他真的自愧不如那位墨姑娘……王爷叫他去偷神偷的东西,这有可能么? “王爷,请问是什么戒指?”难道是王爷先前被墨姑娘拿走一直未还的玉扳指?拿回自己的东西,还用偷? “凤凰玉戒。” 轻描淡写的四个字,却叫墨虎惊得无法言语,那失踪几近百年的凤凰玉戒出现了??而且是在墨南的身上?!! 愣是墨虎,也对这样的消息有些吃惊,而且,这几年来无论他们怎么探听,始终打探不出玉戒的下落,王爷又是如何得知的? “明日本王会让墨南离开花中阁,到时候方便你行事。”北堂淡淡说着,凤眸微微转过,看着墨虎沉声而道,“记着,这件事,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顿了顿,又补充道,“尤其不能让青铭知道了。” 若青铭知道了,一定会想尽办法把玉戒夺下,眼下,他不想伤害那只南瓜。 “属下明白。”墨虎说着,朝着北堂微一拱手,这便退了下去。 北堂将身上的衣裳褪去,看着自己肩头的绷带,想起墨南看着他的伤口那紧张担心的模样,心口处便是一阵温暖,虽然她是只南瓜,但是,他还是希望尽量让她在这场争斗中保持完好无损…… 翌日,还没等北堂派人去找墨南过来,她倒是怒气冲冲地跑来了,北堂美人这才想起,昨天为了抢那一小块纸条,他的玉扇剃了两只白虎脑瓜顶上的一小撮毛…… “你!!太过分了!!”墨南双手叉腰,冲着北堂便是一声叫嚷,“趁我不在,居然欺负这么它们!!” 北堂微微挑眉,要欺负自然是要趁她不在才行了~ “墨东西今天都不敢跟我出门了!!” 难怪今日不见那小虎肉懒洋洋地赖在墨南的肩头了~ “你要道歉!!” 北堂脸上微微一讷,一听这南瓜口中说起“道歉”两个字他就犯头痛,他可没忘这南瓜对道歉这回事的执着…… “不懂得道歉的王爷不是好……” “羽儿,把她的木碗端过来吧,可以开饭了。” 一脸淡定地吩咐丫鬟开饭,转身,将某个明显有些没反应过来的南瓜拉到位子上坐下,随即暗自给了一旁的墨虎使了一个眼神。 墨虎当下心会,悄声退出主院,朝花中阁的方向而去。 (cqs!) ------------ 绿帽子 被忽悠着吃完了一顿早饭,墨南抱着木碗意犹未尽似的啃了两下,啃到一半,这才猛然惊起,“啊啊啊!我不是来吃早饭的!!我是来给墨东西和东西他爹一个交代的!” 狡猾的美人!居然又拿吃的来忽悠她!! 猛的弹起身来,一把揪住北堂的前襟,来回摇晃,口中直嚷,“啊啊!!你快点道歉道歉~~你、你害它们都不能出门了了了了~~” 北堂被她晃得一阵头晕,心念这只南瓜真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以前叫他道歉顶多在他耳边直念什么“不懂得道歉的王爷不是好王爷。” 现在倒好,连手都动了……这南瓜,简直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走走,去跟墨东西和东西他爹道歉。”墨南晃够了,直接拉起北堂就要往屋外走,北堂听着,连忙一把拉住墨南,凤眸轻转,淡声道,“本王堂堂玺北王爷,去给两只畜……白虎道歉,成何体统,更何况,本王只是去了它们一层毛,连皮都不曾伤到。” 要他道歉?开玩笑! “你懂不懂什么叫做精神损伤啊?!”墨南有些炸毛似的嚷道,“如果东西他爹把你的裤子后面咬破了你还敢出门么?你好意思出门么?!” 北堂听着这个假设,嘴角忍不住微微一抽,她就不能挑点好的比喻么…… “我不管~~你要帮我把它们哄出来~~”墨南拉着北堂,看样子是卯足了劲就是要他去花中阁道歉; 只是,墨虎现在应该还在那边找东西,怎么可以让她就这样回去? 一把抱住墨南的肩,凤眸微转,嘴角忽的勾起一笑,“你想把它们哄出房间,本王自有方法……” “道歉!” “不过是让它们出房间罢了,把你着急的……” “道歉!” “就算不道歉,本王也一样有办法……” “道歉!” 额角的青筋猛的跳动,他好声好气地哄她,她居然完全没听进去?!一把捏住墨南的嫩颊,北堂有些磨牙似的,阴着声道,“本王说了有办法就是有办法,你再嚷下去本王把它们的毛全给剃了!” “你敢你敢?!!”墨南的嫩颊被敌人捏在手中,气势稍稍有些落后。 “你就看看本王敢不敢!”北堂哼哼一声,完全忘了自己打算采用的是怀柔政策,对待非常时期的南瓜便要有非常时期的办法――威胁! 大眼直直瞪着北堂,墨南一脸不妥协的模样,大声嚷道,“那你倒是说有什么办法呀?!” 好吧,说出来的话又是妥协后的产物…… 北堂听着她这话,满意一笑,把人重新拉着坐下,想了想,干咳一声,“咳……不过是头顶秃了一小块,戴顶帽子不就好?” 墨南听着北堂的提议,大眼眨眨,脸上当即转为一阵崇拜,“美人你好聪明呀~” 北堂嘴角牵着无奈的浅笑,这便叫聪明么…… “我去找帽子!”墨南说着,再次弹起身就要走,却被一把拎住后衣领,转头,却见北堂一派老神在在的模样,“平常人戴的帽子它们也戴不下,需是特别制作的才行。” 顿了顿,北堂转眸看着墨南笑言,“为了表示心意,这帽子,不如就由你和本王一同来做好了。” 墨南听着,大眼登时一愣,美人这意思,是要她拿绣花针?? 拿针开锁她试过,拿针缝东西??没试过…… …… 小手抓着一根绣花针,小脸微微显得有些纠结…… 针嘛,最主要的不就是用来开锁么~ 经过唐门悉心的栽培和教导,墨南根本就忘了针原来是用来缝东西的这件事…… 而北堂,说是要陪墨南一起做帽子,事实上就是翘着二郎腿在一旁喝着茶,选完用料便一派悠哉,偶尔拿起羽儿为两人剪下的帽子样式瞧一瞧再放回去; 而墨南就是负责把那些剪好的形状照样缝起来,说起来十分轻松的一件事…… “美人,你怎么选了个绿色的料子?”墨南有些不解地看着北堂手中把玩的一颗小绒毛球。 “绿帽子挺可爱的不是?”北堂轻轻挑眉,将那颗白色的小绒毛球摆在绿布块的上方,“你看。” 墨南看着那万绿之上的一点白,和白虎身上的白色相衬,想象着两只白虎戴上绿帽子的模样,小脸露出傻气的微笑,“恩,挺可爱的~” 北堂点点头,犹自一派悠哉。 却见,墨南一个随意般的动作将线穿入针孔,捏着那根针,微微翘起小尾指,手上抓着绿色的布料,小脸如临大敌。 “姑娘,心无旁贷,放心地把针穿过去穿过来就好了。”羽儿在一旁“鼓励”道,墨南点点头,抓着绣花针,开始缝!! 北堂拿出玉扇,随手轻轻扇动着,时不时转眼看看墨南的动作,然后负责指指点点―― “这里缝歪了。” “这里缝太大了。” “这一处,这一处还没缝到。” …… 最后,墨南一脸炸毛,直接将迷你小绿帽扔到北堂的胸前,咬字铿锵,“你!缝!” 北堂却是直接哼笑一声,“本王堂堂玺北王,怎会做这女儿家的物事~” “我还堂堂南瓜神偷呢?!为什么我要做这种女儿家的物事?!” “本王并非女子。” “那我也并非女子呀!!”墨南猛的弹起身,出口来一个低吼,众人听着她的发言,现场惊愣了…… 琮龙一脸不敢置信地将墨南来回打量过,难道,这墨姑娘不是女的?王爷难道还没有验明正身了?!! 一旁的羽儿则是一片沉默,抓了几块料子,径自缝她的帽子。 而北堂,一脸玩趣似的看着墨南那张小脸由红转为番茄红,最后,直接奔到角落――戳洞洞! 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几声怪异的声音,“嗷呜……嗷呜呜~” 听到最后,北堂一脸淡定地转头吩咐,“羽儿,做多一顶吧,三顶。” 羽儿看着墙角处的某个身影,心会似的点点头,“奴婢明白了。” 一家三口对吧。 一式三件…… (cqs!) ------------ 黑色盒子 却说墨虎,好不容易将木雀和金武连同商儿都使开了,却独独忘了,这房中还有真正的霸主…… 落在窗边,看着里头的大白虎在房中来回走动着,小白虎跟在大白虎的屁股后头追着那尾巴跑,比较诡异的是,两只头上的一小块秃毛在视觉上实在有些突兀。 听闻昨夜王爷和山白虎打了起来,毁了一件衣裳,连王爷也在山白虎面前讨不到好处,他自然不会硬闯。 更重要的是,王爷吩咐,必须不惊动任何人地“偷”! 墨虎想了想,随即转身离开 …… “嗷呜~~”墨东西忽的朝着窗外低嚎了一声,东西他爹同样鼻尖一动,直接朝着门外走了出去,一大一小走出房门,顺着香味走到院外,却见边上不知是什么人放着一大盘的烤肉! 墨东西见着那盘烤肉,当即一个屁颠颠地摇着尾巴跑了过去,东西他爹见着,也慢慢踱着步子走了过去; 嗅一嗅,然后再开餐。 墨虎在一边的房顶上看着两只在院口处吃了起来,眼神一凝,脚下一动便飞身闪入了房中。 昨夜的狼藉已然被收拾完整,墨虎环顾房内,开始翻找墨南的黑色背包。 从她出现在王府之中,就一直背着的那个黑色背包,那个装满着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暗器”食物的黑色背包,真的会有王爷一直想要的凤凰玉戒么? 要趁着两只白虎吃完东西之前把东西找到,看来是要一个个地方翻找才行…… 这样想着,墨虎首先打开衣柜,紧跟着默了。 黑色背包安安静静地躺在衣柜里头,大大方方毫无遮掩…… 默了那么一秒钟,墨虎伸手将背包取了出来,好在那背包上的隐秘机关(拉链)他早有领教,一把将拉链拉开,然后将里头的东西倾数倒出。 一只笔,一本黑色的册子,几个吃光了独剩空壳的奇怪罐子,还有一个有些精致的黑色盒子,外头加着一把小小的锁头,墨虎拿着那盒子微微凝眉,想了想,还是将盒子收进怀中。 转眼,拿起那本黑色的册子,伸手就要打开来。 却不料,册子上竟还封着一把用质奇怪,造型怪异的锁头,看起来竟是异样的坚固。 王爷要的是戒指,这本黑色本子用处应该不大。 墨虎如是想着,又重新倒了倒背包里头,确定里边再没任何东西,这才将东西全数塞回背包之中,好在乱七八糟的罐子有好几个,他只希望在他没将锁头打开,把东西送回来之前不会叫她发现。 正要将背包放回原位,却听院外忽的一声虎吼,吼声迅速靠近门边,墨虎刚一起身,却见房门猛的被破开,一个巨大的白影迅速闯进房中,墨虎当下将柜门一关,脚下一动,在白虎扑过来之前,翻身,直接跃出窗外。 巨白虎朝着窗边直直扑了过来。 砰的一声! 窗户被撞烂了,墨虎脚下不敢停顿,迅速离开花中阁。 墨南顶着一顶绿帽子回来的时候,就见商儿站在廊前,看着那扇被撞坏的窗户很是苦恼的模样。 大眼眨巴眨巴,她不过是出去了一下下,吃了个早饭外加在美人那里晃悠了一上午,她房间的窗户肿么就这样了? “姑娘,你别担心,可能是山主贪玩把窗户撞坏了,我已经叫管家派人来修了。”商儿走到墨南的跟前说了一声,墨南当即愣大着双眼环顾四周,墨东西在院子里睡懒觉,东西他爹去哪了? 抬头,却见山白虎躺在房顶上方,似乎是在晒太阳? 墨南哧溜溜地跟着爬上了屋顶,爬到东西他爹的跟前,小脸微微有些怜惜,伸手摸了摸山白虎的脑袋,“东西他爹,让你受委屈了~没关系,弄坏了让美人出钱修~” 说着,嗤嗤一笑,从怀里掏出一顶加大型的绿帽子,中间还别了一颗纯白的小毛球,“将将; !美人说给你和墨东西赔罪的哦~来来,给戴上~” 东西他爹见着那绿绿的帽子,一脸嫌弃似的别开脑袋,愣是不肯戴上。 “东西他爹,你表这样嘛~你看我戴着多好看呀~你也给戴上吧,把秃毛遮掉~”墨南晃了晃自己的脑瓜,又要把帽子往东西他爹头上套,山白虎直接扭头一闪,站起身,脚下一跃,直接跃到房下,甩甩长长的虎尾巴,低吼一声直接出了花中阁。 墨南看着东西他爹十分不给面子地走了,大眼转到庭院中某只睡懒觉的小白虎身上,嘴角咧开一抹笑意。 将小帽子戴在墨东西的脑袋上,墨南来回看看一脸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很合适。 看着眯着眼睡觉的小老虎,墨南只觉得美人这绿色挑得真不错呀~ 墨东西的脑袋被墨南来回折腾了几下,总算是不情愿地醒了过来,甩甩脑袋,头上却叫什么东西包住了。 用力地摇了几下脑袋,见甩不下来,墨东西扭着脑袋就要把帽子咬下来,墨南见着连忙把它的脑袋压下,“不要咬下来啦~这是给你遮羞用的~” “嗷呜嗷呜!!”小东西不满似的叫了几下,又用力甩了几下,总算将帽子给甩了下来,墨南见着,登时瞪起大眼,“墨东西!这是我和美人的心意呢!快点乖乖把绿帽给我戴起来!”(好吧,这句话听起来是有那么一点的诡异……) “嗷呜!”墨东西叫着,小身子一跳直接窜进房中,墨南见着,登时卯起劲来追了进去,一人一虎在房中跳来窜去,时不时传出一些对话。 “墨东西!乖乖把绿帽戴上,不然今晚没肉吃!” “嗷呜嗷呜!” “可爱死了哪里难看了?!” “嗷呜嗷呜!” “不管!反对无效!!” 接着又是一声撞上衣柜的声音,商儿跑进房中,便见墨南跌在衣柜前,柜门被打开,没拉好拉链的黑色背包倒转过来,里头的东西全数掉了出来。 墨南有些郁闷地将东西一个个塞回包包,塞到最后,却又猛的将东西全部倾倒而出,小脸猛的变了颜色―― “啊啊啊!!我的盒子不见了!!!” 给读者的话: 恩,亲们等更新很辛苦,偶明白的……那个,我说墨南不会给戒指是因为她还要靠戒指回去,常理说不会轻易给的 (cqs!) ------------ 夜明珠是做什么用的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墨南一边叫着一边把衣柜里的东西全数翻了出来,商儿眼见着衣服物什一样样飞了出来,心上有些纠结,看样子今天又得一番收拾了…… “姑娘,你这是找什么?”忍不住开口问,却见墨南转头,哭丧着小脸似的,“我的盒子,从那个尚书府顺手带回来的盒子~不见了~” “啊啊!!有小偷!!”墨南抓着墨东西的肚子直嚷嚷,居然在小偷房里偷东西!不想活了!! …… 另一边,墨虎将黑色盒子呈到北堂的跟前,“属下找遍整个背包,只有这个盒子最为可疑; 。” 北堂抚着那盒身,手掌在锁头的位置稍稍用力,咔的一声,内力震开了锁头。 打开盒子,却见一颗玉青色的珠子安安静静地躺在盒中,珠子内方还隐隐藏着一个小小的阴影。 “只是一颗夜明珠。”北堂握着那颗珠子,淡淡而道,墨虎有些惭愧,“属下办事不力。” “罢了,先把盒子偷偷还回去吧,她开始闹嚷了。”北堂听着花中阁方向传来的闹嚷声,嘴角不自觉溢着点点轻笑,将盒子交还给墨虎,起身便往花中阁的方向而去。 走到花中阁,却见木雀和金武商儿管家还有几个丫鬟下人排排站在院中,站得像个等待检阅的军队。 墨南背着手一脸沉重地在众人跟前慢慢踱步,墨东西同样一派优雅地跟着墨南的身后踱着小步子。 “我丢了东西。”墨南一脸严肃,“一个黑色的盒子,盒子里边有很重要的东西。” 众人听着这话纷纷咽了咽口水,这墨姑娘连皇上赏赐的金碗筷都不放在眼里,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么重要? 北堂站在院外,听着她这话,忍不住挑眉,一颗夜明珠,她喜欢这样的东西? “我半夜上厕所都靠它!”墨南一脸严肃似的说,“没有它我半夜不敢上厕所!!” 北堂身后的墨虎似是脚下微微滑了一下,北堂却是嘴角直抽,敢情她拿夜明珠上厕所照明用??!! 北堂的脑中蓦地浮出某只南瓜窝在茅厕里,手上抓着一颗夜明珠照来照去的场景……手心蓦地一阵发麻,他方才还把那颗珠子放在手心里呢…… 比起她房里遭小偷的问题,北堂更关心的是,她上完厕所洗手有没有顺便洗洗夜明珠?…… “一句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偷了我的盒子,我捏……”墨南说着,小手圈握成拳,一脸的阴沉,几个下人的背后忍不住冒了冒冷汗,墨虎正想着等王爷进去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开,好趁机把盒子放回房里。 不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野兽的喷气声。 “吼~”山白虎的一声低吼,将众人的目光顺利引了过去,却见,东西他爹绿瞳森森直直盯着墨虎,踱着虎步,慢慢靠近,墨东西见着,小耳朵同样轻轻一动,凑到墨虎的跟前。 一大一小的两只白虎凑在墨虎的跟前,鼻尖嗅嗅,直叫墨虎额头冷汗直冒。 那个盒子还在他身上…… 北堂见着两只白虎这阵仗,浓眉微拧,若是这时候发现盒子在墨虎的身上,那只南瓜指不定要多想…… 就在墨虎被两只老虎逼得退到墙边的时候,墨南突然跑了过去,同样凑到墨虎跟前,鼻尖轻轻嗅了嗅,随即大眼咕噜,冲着墨虎嘿嘿而笑,“模糊呀~你身上藏了猪肉干对不对?!” 墨虎听着,脸上猛的一讷,好在一向严肃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默默伸向怀中,将猪肉干掏了出来,墨南见着当即一脸得意地笑,“我就知道你藏了吃的; !!哈哈~” 撕了一片猪肉干咬在嘴里,然后把剩下的递给墨东西和东西他爹。 “呐~都给你们了~别吓唬墨虎了,你们都是同类,对吧~”墨南说着还不忘朝墨虎扬扬眉,墨虎想说,他虽然叫墨虎,但不是同类…… 北堂却是挑眉,忍不住调侃一句,“你的鼻子倒是和某些动物一样灵~” “那是~”墨南完全没听出北堂话里的调谑,只管扬眉得意。 有些时候,墨南也是很强大的。 正处理着这“偷窃事件”,却听下人急急来报,“王爷,皇上和上官大人来访。” 北堂听着,微微转眸,想来是为这只南瓜来的吧。 “墨南。”北堂才唤她一声,墨南当即躲到东西他爹的身后,眨眨大眼,“我不去了,麻烦。”那两个都是直接把她当上官伶玉来看的,回来才一天,她可不想对着那两人。 北堂听着她这话,有些幸灾乐祸似的笑了笑,随即转身,直接出了花中阁。 最后,把夜明珠的事直接丢个木雀和金武调查,墨南领着两只白虎直接去后山。瞧瞧“新居”。 一路上闹着给墨东西和东西他爹戴上“绿帽子”,走走闹闹,才到后山,东西他爹立即撒腿奔跑去了,墨南看着那白色的巨影一下子消失不见,心上唏嘘,他爹真的是闷坏了呢~ 低头,看着犹自慢慢踱着小虎步的墨东西,墨南当下一阵鄙视,指尖轻轻推着那小虎脑袋,“墨东西,你是老虎嘛,你还是老虎嘛~怎么会有你这么懒的老虎?” “嗷呜嗷呜~”墨东西躲着墨南的指尖,一脸的炸毛,墨南依旧欺负它,戳完小白虎的脑袋又戳它的小肚子,“墨东西,你看你又胖了,肚子好肥好肥~” “嗷呜嗷呜!!”继续不满的低吼,墨南趁机把小绿帽子套在墨东西的脑袋上,把它的眼睛整个盖住,然后哈哈大笑。 墨东西看不见,小身子只能在原地打转圈圈,扭来扭去的模样把墨南逗得直乐。 正闹得欢腾,却听身后一声低语轻咛,“玉儿……” 墨南当下脸上一阵黑线,这声音,不用看就知道是谁了。 “是墨南!!”墨南扭头,很不满地纠正,东方奕泓当即反应过来,有些尴尬似的笑,“朕又认错了,因为玉儿以前也很喜欢和小猫玩耍……” “嗷呜~”墨东西终于把脑袋上的帽子咬了下来,低嗷一声,直把东方奕泓愣在原地。 原来,不是猫啊…… (cqs!) ------------ 此北北非彼北北 墨南把墨东西一把抱了起来,故意似的问,“皇上,它像猫么?” 东方奕泓听着,脸上忍不住微微一讷,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墨南最没资格说这话。不过是逮着一个跟她一样犯了迷糊的就偷乐罢了~~ 东方奕泓看着墨南怀中的小白虎,眸中微微一凝,“这便是那山之主的孩子么?” 墨南闻言,大眼眨巴眨巴,“你怎么知道?” “北堂骑九寨弯山之主下山之事,整个凤都都已知晓。”东方说着,脸色微微深沉,霸上之霸么…… 而墨南,听着东方这话,感叹似的点点头,真不愧是美人,骑了只白虎下山就被人当新闻一样传得满城皆知,她认了白虎做小弟都没人来宣扬她,果然,这就是第一王爷和无名小卒的魅力差别呀~ 到现在,墨南还不知道所谓“霸上之霸”的传闻。 “那个,美人、额,王爷不是在前厅招待皇上么?”墨南对着东方莞尔一笑——感恩的第一步就是给美人留面子,在人前要叫他“王爷”; 东方奕泓看着墨南这模样,有些不大习惯,自从第一次见她,除了那张和玉儿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她的言行举止和玉儿大有径庭。 “听说北堂将后山改为收容白虎的山头,朕好奇心起便想过来看看。”东方奕泓说着,目光微微转到山后,有些无奈似的叹,“但似乎不太凑巧。” “你要看山之主很容易啊~”墨南突然道,一脸的无谓,叫东方奕泓忍不住疑惑,难道她知道山之主的位置?抑或是,她也知道如何呼唤山之主?? 外界传闻山之主由玺北王亲自驯服,根本没人想到“驯服”它的另有其人。 “传闻山之主比一般老虎还要大上一倍,你不怕?” 墨南看着东方奕泓,忽而扬眉一笑,伸手豪迈似的拍拍他的肩头,劝慰一般,“放心吧~东西他爹很亲切的~见到它跟它说声‘嗨’就好了~” 东方眼看着墨南的手从自己肩上离开,眸中似有留恋,转而望向墨南,眸中已然带笑,“那我们要去哪里找它?” “不用那么麻烦~”墨南摆摆手,忽然将墨东西一把举了起来,一脸奸笑似的,“我们有它嘛~” “把墨东西绑起来烤一烤,东西他爹一定出现!嘿嘿~~~”墨南故意对墨东西阴阴笑着,一只爪子又开始玩墨东西圆圆的小肚皮,墨东西听着又是一阵不满地“嗷呜”直叫~ “烤小虎肉,烤小虎肉~”墨南故意逗着墨东西,看它一脸炸毛似的乱舞着爪子,小脸就是一阵得意。 东方奕泓一直在旁边看着,看她逗着小白虎玩,看她笑得欢喜俏气的模样,只觉得,对眼前的人有一种止不住地迷恋。 一开始将她当做玉儿,但是慢慢地,却明白她是墨南,只是墨南……有时候看着她会想起玉儿,有时候看着她知道她是墨南。 到底是玉儿还是墨南,说实在他也搞不清了。 他唯一知道的便是,无论是玉儿还是墨南,都有一种让他怦然心动的能力…… 玉儿曾经属于他,可是墨南,从来也不曾属于他…… 看着墨南又如先前那般的欢笑嬉戏,东方奕泓忍不住问她,“这一次,你随他回来,是原谅了他么?”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当初为什么要不告而别?只是,对着墨南,他似乎没有质问的资格,只因她是墨南,不是上官伶玉。 墨南乍听东方奕泓的话,手上忽的一松,墨东西趁机跳开而去,墨南却是微微沉默,半晌,忽而转头,对着东方奕泓甜甜一笑,“他说那是误会。”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没有所谓的原谅不原谅,因为他说,那些话只是说给青铭听罢了,他说了,她就傻乎乎地信了,明明连一点相信的依据都没有。 就因为,他为她下落不明担心了…… 就因为,他在山里找了她两天…… 就因为,他受伤好像快死掉了…… 就因为,他亲手刻了个木碗补偿她…… 就这么相信他了~ 东方看着墨南脸上的笑颜,心口却不知是苦是甜,若不是爱上了,又怎么会轻易相信了? 若不是心里在意着那个人,又怎么会轻易对他的伤害说原谅? “其实我知道,你和上官傜卿,就是我哥哥,你们都把我当做上官伶玉的影子; 。”墨南轻声嘟哝着,抬头看了看东方奕泓,又补充一句,“不过因为你们和我没什么干系,所以我也没觉得怎样。” 墨南这一句直言不讳,直叫东方奕泓听着一阵抽血,太直接了!居然说因为没什么干系所以不觉得怎样?这比直接拒绝人还要伤人…… 东方奕泓看着墨南那模样,心里不断自我安慰着——她是无心的,她是无心的…… 某个无心的人又接着如是说道,“而且北北也说了,做人要大方点~除了对银子,对其他事都别太执着。”恩,北北的话她都还记得~ “你倒是很听他的话……” “那当然!北北最疼我了!” “是啊。”东方奕泓嘴角泛着微微苦涩,“他若不疼你也不会任由你直呼他为‘北北’……” 墨南听着东方奕泓的话,脸上微微一讷,貌似有哪里不太对劲? “朕也许久未听过有人这样唤他了。”东方奕泓径自说着,脸上微微恍惚,转头看着远处的山,难得地沉浸了回忆。 却不见,墨南脸上越发地纳闷,他也认识北北?还许久没听过?? 东方奕泓又秀逗了? “那个,你也认识北……” “自从北堂的母妃去世之后,朕再没听过有人能够唤他一句‘北北’,所以当初听到你这样唤他,着实吓了一跳……” “哈?!!” 墨南听着东方这话,脸上却是猛的一阵惊愣,她想说的是,听到他的话,她才叫“着实吓了一跳”呢!! 什么叫“再也没听过有人能够唤他一句‘北北’”? 什么叫她“当初这样唤他”? 这样,是怎样? 她唤他什么了?北北? (cqs!) ------------ 北北,北北 小脸忍不住纠结,再纠结…… 他哪只耳朵听到她叫美人“北北”了?虽然说两个人都有一个北字没错,可是北北只有一个啊!! 还说什么“若不疼你也不会任由你直呼他为‘北北’……” 那个他,该不会是指美人吧?美人该不会也以为,她叫的“北北”是叫他吧?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那个,皇上……你知道我说的北北……”她说的北北不是美人呀~ “朕自然知道。”东方奕泓以为她问他为什么知道这些事,“难道北堂没与你说过,朕与他自小是一块长大的。” 墨南听着这话又是一愣,讷讷点头,美人确实没说过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可是看他们现在的关系,也看不出他们小时候有多要好啊~ 而且美人似乎跟他还有仇? 啊啊!!现在是讨论“北北”的问题,他说这个做什么?!! “皇上,我是说北北这个称呼其实是……” “北北这个称呼,其实是他的乳名。”东方奕泓看着墨南,淡声而道,“小的时候,北堂的母妃,也就是朕的姑姑,就唤他‘北北’。” 墨南闻言,登时忘了言语,美人的乳名……居然,居然是“北北”?; !! 叫玺玺叫梵梵不行么?为什么要叫“北北”?!! 那这么说,美人难道真的……真的以为她口中的“北北”是…… 不对吧,美人一向很精明的,怎么会摆这种乌龙…… 不过……脑中忽的浮起一些画面—— 那晚,她窝在床上大哭,“北北……我要北北……” 美人抱着她轻哄,“恩,本王在……” 身子猛的一抖,墨南摇摇脑袋,不行,诡异,太诡异了! 她那时候怎么没觉得这么诡异? 墨南看着东方奕泓,忽的有些欲哭无泪,她怎么都不知道这件事?那现在是怎样?跟他解释说“北北”其实是叫的“墨北”? 脸上忽的一顿,墨南转头,看着东方奕泓,大眼眨眨,“你刚才说,美人的母妃,去世了?” 东方奕泓乍听她问起,脸上忽的有些不自在,只能闷闷应她一声,“恩。” 小脸登时沉默了。 “北北”是美人娘亲小时候叫他的乳名,那一定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叫的,乳名……听起来是不是会有种很怀念的感觉? 小脸再次纠结了。 东方奕泓眼看着墨南一张俏气可爱的小脸纠成了肉包子模样,不明白她这是在纠结什么? 弯身,捡起小白虎掉在地上的小绿帽子,正要递给墨南,却听身后脚步声近,转头,便见北堂冷眼直看着两人,而北堂的身旁,则是上官傜卿。 上官傜卿许久不见墨南,自是有些想念,走过去,看着她头顶上的那顶白球绿帽,当下有些好笑,“这是什么?绿帽子?” 墨南转头,大眼却是跳过上官傜卿,直直盯着北堂玺梵,一脸凝神的模样叫北堂忍不住微微一讷,这南瓜,眼神有点奇怪,心下微微疑虑,却见墨南突然蹭着小步子,蹭啊蹭啊蹭到他的跟前,又磨蹭了半晌,终于,看着他,有些艰难似的唤了一声,“北、北北……” 北堂听着她忽然的一声北北,心头忽的一阵颤动。 这南瓜,果然怪怪的……平时,她可不经常唤他北北…… 虽然纳闷,但是听着她那声“北北”,心下还是有些满意似的点点头,“怎么?” 墨南听着北堂这毫无别扭又大方自然地应声,整个人瞬间呆愣在了原地—— 他应了,他真的应了……而且还应得那么自然!! 要是她现在跟他解释说,北北其实不是叫他,他会不会直接掐死她? 心下忽的一阵发寒,墨南确信——会; !他会! 以美人那么傲的脾气,要是知道自己摆了个这么大的乌龙,说不定当场把她杀人灭口了…… 啊啊~~她要不要说出来? 北北~南瓜现在遇到难题了,肿么办~~北北~~ 而北堂,眼看着墨南在他面前,一下子瞪大着双眼,一下子把小脸纠成了包子状,又一下子双手相抱挂在胸前…… 有问题! 这只南瓜很有问题!! “你怎么?什么事?”北堂“玉手”在墨南的眼前晃了一晃,墨南已然是僵硬状态,眨眨眼,讷讷应声,“木、事……我,我先走了。” 说罢,硬硬转身,朝着三人机械似的摆摆手,然后挪着步子,慢慢,慢慢离开…… 北堂眼看着墨南挪着步子离开,心上满是纳闷,眼角微微瞥过东方奕泓,凤眸忽的有些阴沉,东方奕泓,方才和她说什么了吗? 却说墨南,一路从后山跑回花中阁,气喘吁吁地靠坐在门边,扬着脑袋,对着蓝田嚎叫,“啊啊啊~~~好大一只乌龙啊啊啊啊~~~” 木雀和金武听着墨南这声嚎叫,纷纷抬头看天,而后面面相觑,一脸纳闷,“天上哪来什么‘乌龙?’” “这个你们就不懂了。”商儿突然莞尔一笑,“姑娘这是想吃墨鱼了~” 墨鱼,乌贼是也;乌贼,与乌龙相近也~~~ “姑娘,中午吃爆炒乌鱼丝可好?”商儿转头冲着院门口的墨南问了一声,墨南讷讷转头,耳尖微微一动,大眼眨巴,小脸登时精神起来,“再加个鲜蒜苔红烧乌鱼肉!!” 商儿点点头,转头,对着木雀和金武两人扬了扬脑袋,一副“看吧~”的表情,木雀和金武登时一脸佩服,果然,女儿家的心思就是比较相近。 起码,他们绝对不会想到这墨姑娘想吃墨鱼…… 再转头,却见墨南不知从哪摘了一朵花,坐在院门口,看着那朵花半晌,而后开始摘花瓣,口中还一径喃喃自语,“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 “商儿,你说墨姑娘这又是在想什么?”木雀和金武望向商儿寻求解答,商儿转头,看着门口处的墨南好一会儿,末了,终于转头,对着木雀和金武轻轻地莞尔一笑,“你问我,我问谁呀?” “……” 给读者的话: 传上来才发现,哇~好多个“北北”,大家别晕了哈~话说粉丝榜只显示前一百名,不过我之前有看到宝贝和絮哦 (cqs!) ------------ 生日礼物 是夜,东西他爹躺在地毯边上,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墨东西在一旁玩着那颗突然失而复返的夜明珠,滚过来,再滚过去。 而墨南,则是坐在案前,提笔唰唰。 “穿越第xx天——商儿专门做的爆炒乌鱼丝很好吃,那盘鲜蒜苔红烧乌鱼肉也比现代的爽口好吃~不知道是不是古代的水比较好养鱼的关系呢?…… 说到乌鱼,今天不小心知道一个好大好大好大的乌龙,北北呀~美人的乳名居然也是北北……不可思议对吧~ 要是美人知道这是个误会,不知道会不会气炸了把我直接投到黄浦江去呢?话说,古代有黄浦江么?可惜北北不在,不然北北历史那么好,一定知道古代的黄浦江在哪……(再话说,南瓜呀,这里并不是中华历史上存在的朝代呐~) 果然,还是不要说了吧…… 那是美人的乳名哦~长大了,就再也没人记得他的乳名了,如果吧~就如果,如果美人想听,以后,我就叫他‘北北’; !” 写完,放下铅炭笔,墨南抱着日记本满意地点点头,“要是北北知道我的日记现在不止是记吃的东西一定会很安慰吧~” 北北,美人那时候答应帮她找北北,可是到现在都没消息,该不会忘了吧…… 想了想,又在方才的日记下方加了一句——明天问北北的消息。 这才心满意足地合上日记本,手上熟练地转动着专门打造的锁头,咔的一声,锁头将日记本整个封好。 这便是北北叫人特意帮她打造的锁头,不需要钥匙,只靠手指扭动锁头上唯一可以动的两处,就和饰品店所卖的魔术盒子有些相似,看起来平凡无奇的盒子,却需要一定的技巧才能打开来。 魔术木盒…… 大眼猛的一亮,墨南只觉得心头豁然开朗——生日礼物!! 脸上绽出欢愉的笑脸,墨南将日记本放到一边,大眼咕噜转过,似乎在想着什么,随后,拿起笔来,开始在纸上画起草图。 烛火幽暗,在房中轻轻晃动,烛光映过,微微显得有些通红的脸蛋却写满着神采奕奕,一双大眼,囧囧有神!! …… 最近,墨南有些忙碌。 就连北堂也不晓得她在做什么,除了吃饭时间,其余时间都找不到人,安嬷嬷给她安排的课程也被她直接搁置了。 那只南瓜……应该还不知道阳府发生的事吧? “阿儒,这个和这个不太对称怎么办?”墨南手上抓着两块木块问,顾问儒接过她手上的两块木块,沉吟一声,“墨南准王妃,这个交给我就好了,你对木工也不太熟悉……” “这个是我要送的我当然要自己做,更何况没我解说你看得懂图纸么~”墨南哼哼说着,抓着另外一块已经打磨平整的木块,开始画一些需要再加工的位置。 顾问儒看着她这模样,木讷的脸上一阵讪讪,确实,要是她不解说他绝对看不懂那构造古怪的内部图纸,外观明明不过是个普通的木盒…… 突然,“咔”的一下,一块木屑被削掉了,墨南手上抓着小刀,大眼眨巴眨巴,举着那块被削坏的木块,一脸无辜似的,“这块坏掉了……换一块吧~” “墨南准王妃……”顾问儒有些无言地看着她把削坏的木块随手丢到一边,心上忍不住滴血,那可是上等的青木呀,普通人家见都没见过的墨青木呀…… 墨南这等行径,让顾问儒忍不住想起,当初王爷和他学雕刻木碗的时候也是这么的浪费,碗身不过稍稍有些不对称了,北堂便随手,直接把那碗扔了了事; 那时他忍不住问,“王爷,你就这么扔了?”那好歹是上等的青木呀~~ “反正只是练手用的。”北堂那叫一个轻描淡写,直叫顾问儒心头一阵抽痛,心道你练手干嘛不用普通的木头?拿这么珍贵的青木来练手,你也不怕遭雷劈…… 当然这些话他也只敢在心里腹议。 花了几日,好不容易将盒身做好,墨青色的盒身,朴质平常,却透着古朴的木香,和墨南的木碗倒是相衬,至于这青木,自然也是墨南叫商儿偷偷给她拿的,因为礼物需要一个惊喜,就必须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接下来便是最精密的盒盖部分,这盖子构造之复杂,连他这个帮忙制作的人都不晓得从何弄起,只因这个所谓的魔术盒子,墨南完全是按照自己对日记本那个锁头的内部认识画下来的,比起一般的魔术盒子,可能也许大概就稍微复杂了那么一点点…… 顾问儒看着墨南把内部的每一处结构都画得仔细,虽然画工不甚完好,但是加上她在旁边的解释,倒是能够清楚分明。 只是,顾问儒真的没想到,这个看似大大咧咧的墨南,弄起这么精细的工作竟是丝毫不含糊…… 而她居然把这么复杂的东西称之为“玩具”…… 王爷的生辰,她却要送玩具。 但看着她这么用心地准备礼物,和王爷那时候,还真真有些相似…… 目光微微落在另一处,一张和墨南那粗糙的画工完全不同的图纸跃入眼帘,抽出那张画着简单却大方花纹的图案,顾问儒微微讶异,“这不是王爷刻在木碗上的图案么?……” 墨南转头,看着那张图嘿嘿一笑,应得很是大方,“是啊,我昨晚在美人书房偷的~” 顾问儒听着这话,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什么时候王爷的书房可以由得一个“偷儿”随意出入还顺手牵羊?!! 改天要跟王爷提醒一声,让他把重要的东西都收好,这王府,看起来越来越不不安全了…… 西瓜大盗横行呀!!! “等阿苏过来,还要叫她帮我重新帮我画一张才行。”墨南抓着那张图纸,撇撇嘴道,“美人画的这张有些地方和我的碗不太一样。” 顾问儒乍听她提起“阿苏”,脸色忽的一变,看着墨南,似是有些艰难似的开口,“墨南……你还不知道阳二小姐的事吧?” 墨南转头,大眼眨巴。 “兵部尚书被打入天牢,阳府、已经没了。” 给读者的话: 呼~推荐夕木木的新文《王爷的媚颜冷妃》,亲们可以去瞧瞧哈~ (cqs!) ------------ 狐狸精准王妃 “阳尚书以权谋私,日前向皇上请罪,现已被打入天牢,作为尚书府的阳府自然也被朝廷收了回去……阳府、已经没了; 。” 顾问儒沉声说着,看着墨南那明显怔住的表情,心下有些发虚,他在考虑要不要跟她坦白就是他带人去阳尚书府上抄家的……要是她知道了他这月的俸禄说不定就危险了。 手上的图纸忽的松开,慢慢滑落地上,墨南猛的回过神来,连忙拉着阿儒便问,“那阿苏,阿苏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你放心,阳家两位小姐现在都住在客栈。” “为嘛要住客栈?果断把人给接回来住啊!!”墨南说着,猛的弹将起身,就要往外跑,顾问儒连忙一把拉住她,“你要把阳二小姐接回来,那阳大小姐呢?” “我管她?我就接阿苏~”墨南哼哼一声,又问,“你知道阿苏住在哪里么?” 阿儒闻言,有些无语地叹,“你要把人接回来不应该先问过王爷么……”好歹这里是王爷的家吧…… 还是说,她已经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了? “阿苏要来住美人干嘛不答应?”墨南说得理所当然,看来真的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了~~ 好不容易教她要先知会主人一声再去接人,墨南却道,“我偷东西的时候也没知会过谁啊~~” 顾问儒心里那个无力呀…… 书房内,北堂坐在案前摆弄着棋子,听着顾问儒的话,只是摆摆手,“便带她去吧,阳宛碧已经知道阳尚书是为了她才会自愿入狱的,注意点别让她伤了墨南。” 顾问儒听着北堂这淡淡的一声,忍不住笑道,“还请王爷放心!”顿了顿,又问,“不过,王爷既然手中握有阳宛碧买凶杀人的证据,为何不将阳宛碧一同治罪?”难道不怕留下隐患? 北堂听着这话,只是转头,对着顾问儒微微一笑,“因为本王手中并没有将阳尚书判罪的实在证据。” 所以与其把阳宛碧治罪和阳尚书就此对上,不如趁此机会把可能会阻碍大业的人一把除掉,王爷,是这意思吧…… 和墨南去了西街的一间客栈,才一进门,便听二楼传来一声骂骂咧咧,“不过是二房生的丑妖怪,我让你一起住进客栈已经算仁慈了,别以为爹爹不在你就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大小姐,二小姐只是说如今落了难,银子的使度应该克制一些,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罗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激动,那丫头虽然有些势利,但也从来没想过要丢下阿苏这个主子。 墨南听着这声音,噔噔噔地跑上楼去,却见阳宛碧坐在厢房内,桌上点了一大堆的菜,阿苏站在她的身旁,衣襟处似乎被泼了些酒,听到声音,转头,眸光微微一闪。 还未开口,却见阳宛碧猛的弹起身来,对着墨南便冲了过来,口中大骂,“狐狸精!!!” 墨南听着她这声骂,登时小脸一愣,大眼眨巴眨巴。 要是北北在这里,听到这三个字一定会忍不住吓一跳吧,她一向说,“你长得跟狐狸精完全搭不上边呀~” 这可是是她生平第一次被叫“狐狸精”呀~~~ “你这莫不是感动的表情?”阿苏忽的漠声开口,面具下的眼似乎对墨南这表情很是不屑,墨南脸上猛的一讷,随即扬起笑脸,直接忽略了阳一,拉着阿苏便道,“阿苏阿苏,收拾东西跟我回王府吧~” “回王府?”阿苏微微迷惑,正要说什么,却听阳宛碧猛的凑了过来,“王爷; !王爷让人来接我去王府么?!” 墨南转眸,睨她一眼,凉凉道,“你想太多了。” 要是美人让人把这个阳一接回王府她一定带着墨东西和东西他爹出走!她上次害她肚子痛得要死呢!!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阳宛碧瞪着墨南,俏脸微微有些扭曲,伸手就要揪住墨南,却不料,手上猛的被人抓住,转头,却见顾问儒厉着脸色冷冷瞪着她。 俏脸微微变了颜色,阳宛碧猛的甩手,“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如此无礼!!” 顾问儒却是随淡而道,“在下奉王爷之命,保护准王妃不被伤害。” “什么准王妃?!我才是玺北王府的准王妃!!我和王爷早有婚约,若不是因为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狐狸精,王爷才不会这样对我!!”阳宛碧冲着顾问儒便是一阵尖声嚷嚷,“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狐狸精,我至于住在这种破落的客栈吗?!” 阿儒有些头痛似的摸了摸耳朵,心道这大小姐撒起泼来还真是叫人头痛呢,尤其是这个声音…… “啊啊!我警告你不要再左一句狐狸精右一句狐狸精地吵个不停!!”墨南忽然有些炸毛似的,双手叉腰,指着阳宛碧就嚷,“你跟美人的婚约早就是过去式了,现在我才是美人的准王妃!!准王妃准王妃!!最大最大的准王妃!!” “你胡说胡说!!狐狸精!你就是狐狸精!!” “是准王妃准王妃准王妃准王妃!!”在完全没有预料的情况下,两人便开始在二楼的厢房内相互嚷嚷起来了…… 顾问儒想问的是,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阳二小姐,还请你收拾一下行装待会儿一起随我们回王府吧~”阿儒觉得还是直接问当事人比较快一点,阿苏听着他的话,看了看那边对嚷的两人,面具下的脸微微有些迟疑,正想开口回绝,却见罗儿背了两个包袱走了出来,“大人,小姐和我的包袱已经收拾妥当了!” 小绿丫鬟方才一听墨南说要接她们去王府住,登时一脸兴奋跑回房间,三两下就把衣服收拾好了,连自家小姐的意见都不用询问了…… 真真是手脚麻利呀~~ 墨南眼角瞥见罗儿已经东西收拾妥当,也懒得跟阳一再闹下去,拉着阿苏就要下楼,却见阳宛碧猛的挡在众人跟前,一脸恨恨地瞪着墨南,指着阿苏便叫,“她不能走!!” (cqs!) ------------ 做青府丫鬟 墨南听着阳宛碧这明显的自己不好也见不得别人好的说法,登时一脸炸毛,“阿苏跟我回去怎么了?!你这是羡慕嫉妒恨!!你才有报应!你全家都有报应!!” 大眼蓦地瞪回阳一,比谁眼大,她才不怕!! 阿苏听着她的话,却是微微讷言,“墨南,我也是阳家的。”骂人就骂人,干嘛把她也携带进去了? 墨南听着,反应过来连忙解释,“啊,阿苏我没骂你~” 阿苏只是眼角微微转过阳宛碧,随即将墨南拉到一边,淡声道,“你还是回去吧,我不跟你回去了; 。” “现在阳家就剩下我和她了……”虽然对阳宛碧的行径看不过眼,但是剩下这个大小姐一个,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 墨南听着阿苏这话,却是不满地撅了撅粉唇,嘟哝着,“她那么讨厌你还跟她一起……” 阳宛苏见她这模样,正要开口,却听一声低醇温雅的男声传来,“你们都在这儿呢。” 转头,乍见青铭竟从另一厢房内走了出来,眼眸含笑的模样,一派温儒,“方才听到吵闹声有些耳熟,原来在下没听错。” 墨南看着青铭突然冒出来,当下看到救星似的凑了过去,“清明清明,阿苏不肯跟我回王府,你帮我劝劝她吧~” 青铭闻言,只是微微挑眉,故意笑道,“阿苏小姐看重亲情,愿意留下和姐姐同甘共苦,这是好事啊~” 面具下,一双深眸轻轻转过青铭,是不是她错觉了,她依旧感觉这青狐狸话中带话。 “能在最艰难的时刻陪伴在亲人身旁,这才是真正的亲情。”青铭煞有介事地赞叹着,转头,对着不知什么时候围观而来的老百姓扬声而问,“各位街坊说是不是?” “是啊是啊!!” “这才是亲人嘛~~” 听着周围的“观众”一声声的附和,墨南登时一脸气闷,这个青铭到底是来帮她的还是来踩场的?! 阳宛碧听着青铭的话,不屑似的甩了甩脑袋,却听青铭又故作恍悟似的,对着阿苏问道,“对了,阿苏小姐前日到青府上做客不小心打破了在下府上的一件宝贝,阿苏小姐何时给青某做出赔偿呀?” 青铭这话一出,众人登时愣了眼,干嘛突然冒出这么不着边的话来? 阿苏同样一眼警惕地盯着这青狐狸,总觉得他没什么好事。她那日确实是在他府中打烂了一个普通的茶杯没错,可是那个怎么看也不是个宝贝吧? “那是宝贝?” “对,诚惠二百两。”青铭笑眯眯地伸手,墨南当即一脸惊愣,“你不帮忙还落井下石?!啊啊~~我看错你了~~~” 青铭听着墨南那声嚷嚷,心下有些汗颜,似是瞥了一记白眼,叫墨南看得一阵炸毛,又要叫嚷,却叫顾问儒猛的拉住,眼神示意她看着。 却听罗儿突然跳将出来,对着青铭叫道,“这位公子,我家小姐没银子的,还请公子高抬贵手~” 青铭闻言,只是微微挑眉,转而望向阳宛碧,“我想阳大小姐身为长女应该有钱吧?” “什、什么?她打烂的东西,凭什么要我帮她还?”阳宛碧说着直接退开一步,一副撇清关系的模样,叫众人一眼便见分明。 墨南见着青铭这模样,似乎隐隐心了。 “阳大小姐既然是阿苏小姐的亲姐姐,为妹妹偿还一下债务应该没什么不对吧?”青铭一派轻描淡写,目光落在阳宛碧的脸上,隐隐透着些许的凌厉,“还是说你忍心亲妹妹为了偿还债务入我青府做丫鬟?” 阿苏听着青铭这话,似是知道他想做什么,心中暗骂,这只青狐狸; !! “青大人……” “我才不要替她偿还什么债务!!” 阿苏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却听阳宛碧猛的一声低嚷,转头,直瞪着阿苏嚷道,“不过是二房生的不祥人,我为什么要拿钱替她偿还这种债务!!你便把她带回去做使唤丫鬟得了!!” 一句一句,好像落珠打在心头,面具下,微微溢出一抹苦笑,她早该知道,亲情淡薄,这样的话,她本来就早有预料。 墨南听着阳宛碧这话,小脸又是怒极,虽然是为了让阿苏认清楚这个所谓的“姐姐”,但听到阳一这样毫无避忌地嫌弃着阿苏,就是忍不住地炸毛!! 顾问儒一脸冷漠地看着阳宛碧,手上拉着墨南不放,客栈中的众人开始议论纷纷,矛头直指阳宛碧……和青铭。 毕竟吧,黑脸不是每个人都当得起的。 阿苏漠着眼神,面具下看不出太多的表情,转眸,瞥一眼青铭,随即拉过罗儿,淡声而道,“青大人,让罗儿与我一道可好?” “随你喜欢。”青铭淡淡而道。 阿苏转而看了一眼阳宛碧,却不想开口,转身,直接带着罗儿下楼,青铭则是紧随其后。 墨南眼睁睁看着阿苏跟着青铭坐上马车,这才后知后觉地惊道,“难道,难道阿苏不跟我回王府了?!!” “人都走了,还怎么回王府?”顾问儒凉凉应她,不过不回王府也好,阳宛碧就是不满自己的妹妹过得比自己好所以才拦着人不让走,青铭这一招,借阳宛碧的口把人赶走,省事省力。 真不愧是王爷看中的谋士,跟王爷的狡诈有得一拼…… 而另一边,阿苏坐在马车内,隐在面具之下的脸看不出任何的表情,罗儿坐在马车内,眼角偷偷看着一边的青铭,虽说是去这公子府上做丫鬟,不过总比在阳宛碧的跟前受气好吧,而且,这公子看起来和小姐是相识?? 不过这公子,长得可真好看,虽说比不上第一美男子,但那一身儒雅的书生气息倒是叫人舒心。 车轮咕噜声动,马车内却是一阵沉默,罗儿看看自家小姐,再看看青铭,总觉得,气氛有那么一点的奇怪。 马车在青府的门前停下,青铭首先下了车,伸手,就要扶着阿苏下车,却见面具下,清眸冷转。 只听,啪的一声。 阿苏一扬手,将青铭的手用力拍开。 (cqs!) ------------ 生活补贴 青铭没有料到她会这般的不领情,应该说,他知道她会不领情,却没想过她竟会为方才的事心生不快。 看着那面具之下沉冷的目光,青铭只是无奈一笑。 罗儿看着自家小姐的动作,当即一脸吃惊,小姐这是、这是做什么呀?! “公子,公子千万别介意,我家小姐平时不是这样子的。可能是这几日事多,小姐有些……” “我知道。”青铭对着罗儿淡淡一笑,“我并无介意。” 罗儿看着青铭脸上那抹轻笑,愣是微微傻了神,望着青铭那张温儒秀朗的侧脸,眸间止不住轻轻泛光。 吩咐管家为两人安排住处,青铭却是站在青府门前,似乎是在等着谁; 果见,不远处,一脸马车缓缓靠近,在青府门前停了下来,还没停稳,一个小小的身影当即一把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对着青铭的肩头伸手就是一掌,“哈哈~青铭好样的!!” 青铭被她那加速度的一巴掌拍得差点没矮了一截,只讪讪道,“不敢当啊,准王妃~” 方才墨南在二楼和阳宛碧叫骂的那一段,他在里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真不知是王爷那苦肉计用得太妙还是这个南瓜太没心思,这么快又和王爷和好如初了。 “阿苏呢?叫她出来吧~回王府去咯。”墨南没听出青铭那句“准王妃”的意思,一径探着脑袋往府里瞧,青铭却是微微摆手,随淡道,“阿苏小姐,就让她住在青府吧。” “方才在客栈,所有人都知道阳家二小姐在青府做丫鬟,若是她住到王府,恐怕阳宛碧又会心生不平衡。” 墨南听着青铭的解释,小脸忽的一变,冲着青铭叫道,“啊啊,你该不会真的打算叫阿苏做丫鬟吧?!我偷光你家哦!!” 青铭有些无语地睨她一眼,凉凉道,“青某会把阿苏小姐当成青府的贵宾一样招待,这样你可满意了?” “恩~满意满意~”墨南眯着大眼笑着点头,忽然伸手,将几张什么塞进青铭的手里,一脸娘亲嘱咐似的,“来来,这是阿苏的生活补贴~” 青铭看着手里那二百两银票,心上有些不祥的预感,“这个,莫不是阳宛碧的?” “对啊,就是阳一的。”墨南应得很是爽快,“没关系~我顺手。” 青铭看着手上的银票,嘴角微微抽动,他知道她没关系,有关系的是那个被偷了银票的阳宛碧罢了。 不过,她既然敢偷,他也不怕收起来,权当,贴补家用吧~~ 将墨南送走,吩咐管家安排阿苏和罗儿的起居,青铭便进了书房,一进便是一整个下午。 才出房门,却见阿苏站在院中,看着院中的几样药植,似是有些出神,明明是看不清的神色,但是,仅仅看着她的眼,便似乎能够晓得她的心思。 听到脚步声近,阿苏蓦地转头,正对上青铭含笑的笑眸,面具下的眼眸微微一讷,“青大人。” “阿苏小姐有事?” “我是来赔罪的。”阿苏淡淡而道,抬眸,直直望着他,“宛苏鲁莽,方才,把心头的不快都撒到青大人身上去了。” 明明知道,是因为那些淡薄的话叫她心情不爽快,却还要把这些不爽快归咎到他的身上,在房中待了一个下午,也总算冷静了许多。 青铭听着阿苏的话,却是哭笑不得,虽然明白她的心情,可是,一般人会直接说把气撒到别人身上了么?未免太坦白了吧…… 微微抬眸,透出理解地一笑,“青某明白; 。”顿了顿,嘴角忍不住勾起笑弧,“不过,青某倒是没想到,阿苏小姐原来是这般恋重亲情之人。”单看她平时那静漠的模样,没想到对爱情亲情都这般重视。 阿苏一双清眸直瞪着青铭脸上那抹笑,越看越觉得碍眼…… “青大人这话,是褒还是贬?”难道在他眼里,她是那种冷漠又不近人情之人? “阿苏小姐觉得是什么便是什么。”青铭淡淡而笑,末了又补充一句,“青某绝对不曾以为阿苏小姐是冷漠又不近人情之人。” 阿苏听着他这话,望着青铭,沉默了许久许久,末了,终于问,“青大人其实是练过妖术的吧?” “……” 转身,就要离开院子,脚下忽的一顿,阿苏转头看他,“关于住在府上的事……” “这个青某已经安排妥当,阿苏小姐只管安心住下。”青铭轻声打断她的话,却不料阿苏眼眸一凝,似是闷声而道,“我与青大人非亲非故,既然是住在府上,青大人若有吩咐,我定当尽力。” 青铭听着她这话,忽的眼前一亮,“阿苏小姐的意思是青某可以向你提任何要求?” 阿苏看着那青狐狸双眼放光的模样,心下讪然,总感觉没什么好事…… 却听,青铭有些激动似的看着她,“青某想看阿苏小姐的炼药过程!!” 面具下的脸蓦地一愣,看着青铭,似是没反应过来,他的要求,就只是这样?? 真不晓得,该说他是狐狸,还是…… 不管怎么说,阿苏就这么在青府住了下来,偶尔青铭过来王府,便携着一个“阿苏”,墨南见着,每每笑曰:“出双入对~” 而王府这边,也开始准备王爷寿宴的事宜了,整个王府日日忙碌起来,除了一个花中阁―― “墨东西,你看起来好像得了肥胖病的猫哦~”墨南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抓着一条狗尾巴草,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墨东西的跟前晃动的,看着墨东西有些笨拙地站立着,憋着小虎脸就要抓住那根狗尾巴草。 “等美人过完生日,找时间要给你弄个减肥套餐才行。”墨南看着墨东西那颗圆圆的肚子感叹着,墨东西本来就懒,在山里就靠他爹觅食,到王府更懒了,整天张嘴就吃,平时就趴在他爹的背上四处闲晃,完全没有继承东西他爹那英武霸气的模样。 “商儿,从今天起不准给它吃太多肉了!”墨南对着一旁浇花的商儿如是说。 商儿闻言,只是讪讪而笑,“姑娘,不给肉吃商儿怕它咬我。” 墨南闻言,柳眉一挑,“你给它咬回去!” 商儿转头,目光讪讪望着那只明显是小白虎却在装猫咪的墨东西,登时一阵无力――姑娘,还是饶了她吧。 (cqs!) ------------ 准王妃,不是准王妃 “姑娘。”院门口忽的传来一声叫唤,几人转头,却见北堂跟前的徵儿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一脸含笑。 “姑娘,这是王爷特意命人为姑娘订做的衣裳,王爷吩咐奴婢送来请姑娘试穿。” “美人给我订做的?”墨南眨眨大眼,却听商儿忽的凑了过来,笑道,“是为了后日王爷寿辰宴上特意准备的衣裳吧?” 商儿说着,将浇壶放到一旁,拉着墨南走了过去,“姑娘,快些试一试吧。” 墨南愣大着双眼看着徵儿和商儿一脸兴致勃勃的模样,粉唇忍不住嘟哝,“不就是一个寿宴,还特意订做什么衣服,弄得跟什么似的……” 看着那做工精致的衣裳,墨南觉得心口处有些微微的微妙感,这是什么?道明寺给杉菜准备的晚会礼服? 手指戳戳那造料极好的衣裳,小脸微微有些郁闷,“这衣服怎么好隆重的感觉……” “这玺北王府的准王妃第一次在众人跟前露面,自然是要隆重一些的; 。” 墨南一听,大眼眨眨,手上抓着的丽色腰带差点没滑落下来,好在商儿眼明手快给接住了,“姑娘,这上面可串了玉珠子的,摔坏了可怎么好~” 墨南却是明显不在那个状态,径自瞪着那身新衣裳,一派惊愣似的,“啊啊~什么准王妃露面,谁说要去露面了?” 她可是只打算等美人寿宴完了把礼物送给他然后再跟他吃一顿宵夜就完了的,为嘛还要露面?为嘛? “姑娘你说什么话?王爷寿宴,姑娘自然是要露面呀~”商儿有些无奈地劝。 “姑娘,王爷寿宴请了满朝的文武百官,姑娘将来是要嫁给王爷的,迟早要在众人跟前露脸呀~”徵儿也跟着说道。 不料,墨南却是忽的跳将起来,“啊啊~什么叫做迟早要嫁给王爷呀?!” “谁说我要嫁啦?!之前那个婚约已经废掉啦废掉啦~~” 之前那都是太冲动了……她想清楚了,果然还是太冲动了!! “你说、不嫁了?” 身后忽的传来一声阴测,墨南闻言,身子猛的一颤,有些机械似的转头,看着北堂那不甚好看的脸色,勉强扯了扯笑脸,“美人呀……你怎么神出鬼没的呀?” 她刚刚嚷嚷的话,又被他听到了? “本王问你,你说婚约作废,是什么意思?”北堂不理会她的话径自而问,脸色看起来很是阴沉。 “我的意思是,那个、之前那个婚约……可不可以、耍赖……” “不可以。”北堂蓦地一声冷断直接叱了过去,瞪着墨南,凤眸难得地凌厉,“你是本王的准王妃,是玺北王府的准王妃,这件事从来都没变过。”先前不是还听说她在客栈跟阳宛碧对吼着她才是准王妃么?为何转个眼又不认了?! 猛的握住墨南的肩头,北堂的眼神微显阴沉,“还是说,你先前答应做本王的王妃,果真是为了本王的那张床?” 墨南听着北堂忽然冒出的这话,大眼眨巴眨巴,有些不解――床? 哦!对了~好像是这么回事~ 那时候他确实是说,如果她做他的王妃,就可以一直睡他的床,然后,她就答应了…… 当时鬼使神差的,就那么答应了。 是因为猛然间证实了,他是喜欢她的,一时间太过激动,所以才答应了? 不对,他居然说她是为了一张床才答应做王妃的; !!太过分了!!她像是那种为了一张床就把自己卖了的人嘛?!! 太侮辱人了!! “我才不是为你的床!!”墨南一脸不满似的嚷嚷,北堂看着她这模样,哼哼似的,“既然不是,那又是为何?” “那当然是因为我那时候喜欢你嘛~”墨南下意识应他,说得一派语重心长,只是话说完,才猛地发觉自己说了什么,小脸登时一红,大眼转过,却见北堂那一脸由阴转晴的脸色,莫名的不爽,“你故意的!!” “本王可没有故意套你话的意思。”北堂玺梵摆摆手,一脸无辜似的看着墨南,浓眉轻扬,妖冶的面容微微透着得色,沉声道,“以后,不许再说出什么不嫁的话来了,你是玺北王府未来的王妃,墨王妃。” 乍听那一句“墨王妃”,墨南忍不住微微惊诧,心口像是被什么雷住了,外焦内嫩的。 墨王妃呀!!! 这跟那“xx夫人”还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呀~~ 见着墨南因为这句“墨王妃”而微微荡漾的神色,北堂放软了脸色,再接再厉,对着墨南哄道,“先前闹别扭的事,不是说就让它过去么?你既然答应本王回家了,就不能再说出那样耍赖反悔的话来了。” 转眸,眼神示意商儿将人带进去试衣服,却见墨南猛的晃过神来,忽的一把拉住北堂,大眼忽闪忽闪,“不是这个,不是因为这个……” 北堂看着墨南那大眼巴巴的模样,心上微微一讷,不是因为这个??那是哪个? “我要找北……”墨南猛的刹住,看着北堂那微微纳闷的模样,心头又是一阵纠结――不能说“北北”,那是美人的乳名,不能说出来,他都要生日了,要是现在让他知道,一定很伤心……更重要的是,现在说出来的话,美人说不定直接把她炖了做南瓜汤,又或者是,拍了南瓜饼…… “我那时候,让你找的人,我要找到她,我才嫁。”墨南鼓着小脸,看着北堂嘟哝。 北堂听着她天外的这一句,嘴角猛的一阵抽搐!他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个人,她那时死命缠着他要他帮忙找的那个人。 那个,穿着一身黑的…… 样子比青铭好看,身材高挑,皮肤很白净,长得很帅很精明的…… 锁骨下还有一颗小黑痣的…… 北堂忍不住有些佩服自己,亏得他还能记得她当时的描述,这件事明明已经被他忘到脑后去了…… “啊!你这表情该不会是忘了答应过帮我找人吧?!”墨南猛的一声叫嚷,大眼直盯着北堂,鼓着小脸,很是怀疑。 他要是真的敢忘了…… (cqs!) ------------ 在墙角蹲个够吧 粉拳微微攥紧,他要是真的忘了,她一定……一定叫东西他爹再给他狠狠拍一巴掌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北堂看着墨南这明显质问的模样,额角微微渗出薄0﹏0b汗,她这表情,好像他只要说一句“忘了”她就会立马叫东西他爹给他狠狠拍一巴掌再拍拍屁股走人…… “这个,本王自是没忘。”北堂玺梵一脸煞有介事,妖冶笃定的模样叫人难以怀疑。 这可关乎他堂堂玺北王的名誉呢!怎么能说他忘了…… “骗人!!你一定是忘了!!不然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消息?!”墨南指着北堂便道,北堂只觉心口一阵发虚,脸上却是越发的严肃,“本王说没忘就是没忘。” “你就是忘了就是忘了!!”某南瓜这会儿的眼神来起来了,指着北堂便是一阵跳脚,“你老是忽悠我~明明是交易还说什么只交不易。” “说话不算话!” “净会威胁人!净会欺负人!!” “不嫁; !坚决不嫁了!果断不嫁了!!” 北堂听着她一句接一句地指责,脸色愈沉愈下,偏偏某只骂得起劲的南瓜已经进入炸毛状态,徵儿端着新衣裳,和商儿不约而同地,小心翼翼退开几步,这时候,劝不来,只要保证别被战火波及就好~ “你再敢说一句你不嫁!!!”某位王爷终于忍不住,拉着某只炸毛南瓜猛的怒吼一声,墨南登时被吼得小脸一顿,大眼汪汪地忽闪忽闪,看着美人的脸稍稍有些扭曲, “本王说了没忘就是没忘!你敢质疑堂堂轩辕凤朝第一王爷?!” “本王堂堂玺北王爷,威胁你怎么了?欺负你又怎么了?” “再者说了,你当初那些找人的条件!!穿黑衣服,比你高,比青铭帅,锁骨有一颗黑痣,除了最后一点哪里能供作参考的?!你让本王从何处找起?!” 商儿听着北堂这一波又一波的回吼,再看墨南被吼得一句一缩头的模样,心下无力,王爷,您的怀柔政策哪去了…… “那我们分开的时候她就是穿的黑衣服嘛!她就是比我高,比青铭帅,锁骨有一颗黑痣嘛!!”墨南昂着脑袋回吼着,哭丧着小脸,一脸委屈似的,忽的粉唇一瘪,蓦地转身,蹲到墙角,背对众人,戳洞洞—— “不带这样子的~” “欺负人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反正找不到她我就不嫁不嫁不嫁!!” 说到最后,又成了耍赖模式了,商儿和徵儿有些头痛,这明明是寿宴在即,怎么突然就为婚约的问题闹起来了? 还闹得挺凶。 王爷的脸色多吓人呀~ 墨南不负责任地拿背对着就算完事,可怜她们这些丫鬟还要正面接受王爷的怒气呀~~ 而北堂,脸色阴沉地瞪着院角处的小身影,手上的拳头猛的撺紧,半晌,丢下一句,“你就继续那样蹲个够吧!!” 甩袖,直接转身离开。 墨南听着那脚步声决绝地出了院门口,鼻头一酸,大眼忍不住就红了…… “嗷呜……” 这是确确实实墨南的唉呜声,徵儿和商儿听着,脸上满是无奈,怪只怪这姑娘倔起来完全不给王爷台阶下,这……怎么安慰好呀? “姑娘,你别难过~王爷就是在意姑娘才会发怒的。” “是啊是啊,等王爷冷静下来了,一定会回来……”商儿应和着,话还没说完,却见一个身影又火燎火燎地走了进来,站在院门口,绷着脸色,凤眸死盯着院角处的某只南瓜。 商儿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看着院门口的人,嘴角微微抽动,王爷这冷静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把东西放到一边,先下去吧; 。”好半晌,北堂美人总算是开了口,徵儿和商儿忙不迭的应声,把衣服往旁边的石桌一搁,两人四脚便哧溜溜地出了花中阁,顺手牵走了某只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看热闹的墨东西。 那角落,墨南听着北堂去而又返,这会儿听着他沉冷的声音,鼻头更酸了。 憋着小脸,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戳洞洞。 负气的背影,叫北堂心头满是无奈,冲动的时候,什么话都可以吼出来,这只南瓜更是口不择言的类型…… 听到她居然说婚约作废的时候,心里真的很不爽快,听到她居然不是因为那次吵架的事要悔婚,而是为了那个到现在还不晓得姓甚名谁的路人甲才说不嫁,北堂只觉得快要气炸了。 又是为了那个人,当初为了那个人不惜把自己卖给他,到底那个人和她是什么关系?!! 每每想到这里,就觉得理智不来。 但是看她蹲在墙角那无限委屈的模样……心头还是有些不忍吧。 好吧,就算是他理亏了。 他确实把找人的事给她抛在脑后了,因为他根本就不想替她找到那个人。因为依这只南瓜的特性,要是找到人之后,说不定就会拍拍屁股走人了。 对!连一句“多谢照顾”都不会说,直接在他的世界消失…… 他不愿意, 不愿意她消失, 很不愿意…… 绷紧的俊颜稍稍缓和,做工精巧的步靴慢慢走向那一墙角,在墨南的身侧停下。 墨南眼角瞥见那只精美的布靴,粉唇一撅,别过头去就是不理他,不是叫她“蹲个够”么?她就蹲着,不起了!! 却见,北堂忽的一撩衣摆,在墨南的身侧一同蹲了下来。 宽大的身形没控制好位置,一下子把墨南挤到了一边,墨南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歪了一歪,便直接靠到了墙角上。 小脸一怒,猛的转头炸毛,“你干嘛抢我的地盘啊?!” “本王不过是想试试你蹲在墙角的感觉。”北堂说得一派轻描淡写,看着眼前这狭小的视野,虽是小,却莫名的有种微妙感,就像是包容自我的一点小小的空间,同时背对着,便看不见身后那些苦恼了…… 微微叹了口气,北堂转眸,望着墨南,剑眉挑眉,总结了一句,“这角落还真不是一般的脏呀~” 给读者的话: 原来今天还是全球老虎日啊~难怪刚刚登扣看到一只老虎,可惜今天墨东西和东西他爹戏份不多。呼呼~ (cqs!) ------------ 他叫桃北少 墨南听着他这话,小脸登时一怒,要是这会儿有张桌子,她一定给掀了!! 臭美人!!到底回来干嘛的?!! “脏你别来!!”墨南怒不过,伸手就推了他一把,北堂却是早料到她要炸毛,突地半起了身子,顺势拉住墨南那只推过来的手,一把将人揽进自己的怀中。 墨南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心道这马步要不要扎得这么稳呀。还没来得及挣开北堂的手臂,却被他顺手,一把将人从墙角带了起来。 “啊啊!!我要蹲!!你走开走开!!”挣扎着要把人推开,却还是叫北堂揽得严实,折腾了半晌,总算是安分下来了。 大眼瞪着北堂玺梵,“你到底回来干嘛?; !” 凤眸望着墨南,澈如檀溪,“自然是因为没办法不理你……” 闻言,小脸蓦地一顿,却是默了,低下脑袋不说话了,北堂看着墨南这般模样,心头微软,摸摸那颗脑袋,轻声道,“你说,找不到他,就不嫁给本王?” 怀中的南瓜身形微微一颤,小心翼翼似的抬头,看着北堂,却是点头,“要先找到她……” “那意思是,找到他,你就答应做本王的王妃再不反悔了?” “恩!”墨南重重点头,北北是她唯一的亲人,她要结婚,绝对要有北北!! 只可惜,两人口中是一人一个“她(他)”。 却见,北堂玺梵手上微微收紧,妖冶动人的面容暗含着几分纠结,深吸了口气,虽然,不想有那么一个人分散了这只南瓜这么多的注意力,但是眼下,恐怕不由得他“不想”。 “本王会替你找到他。”北堂沉声而道,双手放在墨南的肩头,一脸阴测似的,“找到他以后,你要是再敢反悔……” “那你就直接把我拍成南瓜饼吧。”墨南一脸认真似的,对着美人久了,她的觉悟也高了。 北堂听着她这般认真地说出这话,原本气闷的心情登时一阵泄气,伸手,再次捏住那两瓣嫩颊,北堂笑得很是温柔,“本王不拍你,本王会直接吃了你。” 墨南看着美人脸上那堪称完美的笑容,却感觉背后微微发寒,好像,真的会吃了她啊…… “本王会派人去找,不过在找到那个人之前……”北堂揽着墨南的肩头,走到石桌旁,看着桌上那件订做的新衣裳,美人莞尔一笑,“在找到那个人之前,你还要继续做这玺北王府的准王妃。” 墨南听着北堂这话,小脸微微一垮,抬头,大眼巴巴地问,“美人,后天不出席不行么?” “不行。”不容拒绝的语气,意思是她这准王妃露面露定了。 却见,墨南一只爪子摸着那件新衣服,微微叹气,嘟哝着,“好吧,去就去吧。”转头,却是一脸惋惜似的望着北堂,幽幽补充一句,“不过到时候我要是习惯性手痒,你可要罩着我呀~” 手上微微一顿,北堂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墨南似是飘飘忽忽地一闪,不经意似的退出北堂的怀抱,走到一旁,拿过那套新衣服,再回头,已经是一脸事不关己,“那我就先去试衣服了哈~” 北堂好不容易理解了她那句“习惯性手痒”的意思,凤眸猛的一惊,见墨南晃着脑袋抱着衣服进了房间,脸上微微有些纠结,他怎么会忘了这只南瓜的超级毛病——初次见面的礼仪…… 偷。 心上忽的一个激灵,北堂有些难以想象满朝文武都被墨南打过招呼之后的情况…… 反悔,怕是不行…… 罢了,到时候,还是看紧点好了…… 北堂如是安慰着自己,想到墨南让他找的那个人,脑子里就只浮出一个穿着黑衣服的青铭二号,摇摇头,又是一阵头痛,站在房外,北堂听着里头衣料窸窣的声音,默了默,还是开口问,“你要找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北……啊啊; !!” 里头似乎传来什么东西摔倒的声音,莫不是踩到裙角摔了吧?北堂心上一顿,推门就要进去,才迈进一步,便见一条串玉腰带猛的朝他飞了过来,伴随着墨南一声惊嚷,“啊啊!!色狼!!出去出去出去!!” 北堂脸色一讷,他堂堂玺北王,居然被她叫做色狼!!! 还要抬头,却见一只鞋子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了过来,北堂见着,砰的一声,连忙退了出去关了房门。 听着房门重新关上,墨南好不容易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小心口,却是余惊未定,刚刚差点就说漏嘴说是“北北”了。 居然突然问她名字,太卑鄙了!!(这个,和“卑鄙”扯不上关系吧?) 不过,他居然说也不说就跑进来了,不知道她在换衣服么?! 小脸微微浮起疑红,墨南抓着那略显复杂的新衣裳,继续折腾!却听门外,北堂再次问,“你还没说,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手上微微一顿,墨南瞪着大眼,看着门板,小脸微微纠结。 北堂听着里头又没了声响,心下有些纳闷,正想着是不是把商儿叫来进去看看,却听屋内幽幽地传出一句,“桃北少。” 要是北北闯荡江湖的话,一定会叫这名字的! 找“桃北少”就对了!! 北堂听着墨南那声轻咛,抓着腰带的手微微一紧,桃北少么?哼,一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找到人,先让人揍一顿好了。 还要记得不能揍脸,否则那只南瓜又要跟他追究了。 反正,只要找到人就好了。 “桃北少……”脸上忽的一顿,凤眸微微深沉,那个人的名字也有一个北字? 正想着,房门却是吱呀一声,一只玉手小心翼翼似的伸了出来,门后,是她轻软的声音,“我的,那个,腰带。” 北堂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腰带,嘴角忽的扬起一抹邪笑,将腰带轻轻放到她的手上,趁着南瓜接过腰带,手上猛的推开房门。 一声惊呼低起,墨南一个踉跄就要往后摔去,北堂一个伸手,顺势将人拉进怀中,再看清眼前的墨南时,凤眸中暗带惊艳…… (cqs!) ------------ 惊艳+纪念日 一身轻裳清新若素,苏绣月华锦衫,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串玉腰带穿过烟罗,更显高贵别致,缎地绣花百蝶裙迤逦曳地,随着她的每一步翩然舞动; 微卷的长发,轻巧挽成,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的碧玉簪子,轻俏之貌,浅淡而娇罗,清澈的大眼,咕噜着动人的光彩,流转过众人的脸上,似带浅颦。 众人眼看着墨南在北堂的身旁落座,眼中难掩的惊艳。 这便是玺北王的准王妃,虽无绝美之貌,但坐在这凤都第一美男的身旁,却毫无突兀不谐之感。 北堂看着墨南脸上的那抹淡容浅笑,心上惊喜未过。 前日乍见她试裳,便觉得这身新裳与她极为相称,衣样大方得体,腰间的大蝴蝶结更给这身庄重平添了几分俏气婉约。 今日再见,鬓发轻婉,加之珍珠碧玉簪,一身齐整,不显隆重,不透随意,不娇不媚。 恰如其分。 真真叫他惊艳了一番。 却见墨南一双大眼流澈,似颦带笑,在众人之间流转。 好多肥羊啊~~~ 嘴角微微泛出诡异的水光,北堂眼角瞥过,猛的一把拉住她蠢蠢欲动的爪子,绝美的脸上透着温柔的笑意。 对这只南瓜果然不能掉以轻心,看吧,刚刚那落落大方之态维持不到落座后的几分钟就开始露出原形了。 “干嘛?”墨南鼓着大眼瞪着北堂抓着她的手,北堂顺势放开她的爪子,伸手在她嘴角处轻轻拂过,脸上满是温柔笑意,用着只有两人的声音对她警告,“你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墨南闻言,小脸登时一讷,“哪有?!”吸吸嘴角,她才没流口水。 酒席开宴,众大臣纷纷献上寿礼,墨南坐在北堂的身旁,眼睁睁地看着一只又一只肥羊从自己眼前溜过,再看那些大臣所送的寿礼,无不是金石玉器,真丝绫罗,墨南一眼扫过去便知那些价值不菲。 “原来当王爷这么好赚啊。”一个生日就把一年的伙食开销全赚下来了。 眼巴巴看着那些个礼物一件件从自己眼前溜过,嘴上忍不住嘟哝,北堂一边应付着那些个大臣,耳边听着她这声小声嘟哝,嘴角忍不住微微一抽,她以为他这个王爷是专门收礼的? “哦!金寿桃。”墨南突然低声讶了一声,北堂转眸,微微挑眉,“你喜欢?” “不。”墨南对着北堂,一脸深沉似的摇摇手指,“我只是惊讶这么俗气的礼物居然也有人送。” 而那个送了“俗气”礼物的某位大元听着墨南这一句,脸上登时一讷,嘴角微微抽搐,低下脑袋,磨得牙痒痒。 不过,这准王妃看起来……怎么和已逝的玉妃娘娘那么相像? 眼睛偷偷转过墨南脸上,正想一看究竟,却听门口处传来一声高呼,“皇上驾到~~~” 众宾立时转头,起身恭迎; 墨南被商儿拉着起身迎礼,大眼微抬,眼角瞥过,一抹金紫缓缓走近,经过墨南身旁时,脸上忽的闪过一抹惊艳,脚下便那么顿住了。 墨南看着东方奕泓站在她的跟前,忍不住抬头,瞪他。 你敢叫一声“玉儿”试试看,我放墨东西咬你! 东方奕泓见着她那警告似的眼神,脸上微微一讷,她倒是越来越了解他了,知道他看到她今日的装扮就想叫她“玉儿”…… 脚步继续向前,北堂跟在东方奕泓的身后,转眼似阴似怨地望了一眼墨南,而后跟着东方奕泓落座,墨南退坐一旁,看着祥图公公奉上寿礼,一方宝剑,青厉入目,剑身纹火云游蛇,势若游舞犀利,叫人不寒而栗。 “这是皇上命人专门用玄玉所铸,奉以王爷轩辕凤朝第一王爷之尊。” “这把宝剑还没命名,不如就由玺北王亲自为它命名吧。”东方奕泓坐在席前,看着北堂,目光稍显犀利。 北堂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冷笑,一边的青铭脸色稍降,东方奕泓此番,恐怕不只是赠剑这么简单吧,眼下北堂在民间的名望增长极快,东方心生疑虑也是自然,若是如此,那他此番赠剑,为的便是试探。 稍有不对,便是犯上之罪。 却见北堂接过那把宝剑,剑立于眼,寒光摄骨,叫众人一阵晃眼,青铭手上微微撺紧,东方奕泓一双紫眸直逼北堂,气氛稍显压抑。 北堂薄唇轻启,就在众人等着北堂开口命名的时候,却听一声女子清零的声音蓦然介入,“为什么要用玄玉铸剑啊?” 包括北堂和东方在内的众人脸上猛的一怔,纷纷转眼望向墨南。 墨南却是犹自咕噜着大眼,一脸纳闷似的,“古有干将莫邪以天外玄铁所铸,是为神器,玄玉虽然好,但总归少了几分霸气。” 北堂听着墨南难得能说出这么有见地的话,方才的紧张忽的一松,剑眉轻挑,随淡而问,“那你觉得这把剑取什么名字为好?” 这句话听在众人耳中不过是北堂玺梵对未婚妻的戏问,似乎不足以为真。但在东方奕泓的耳里听来,他是要拿她做挡箭牌? 墨南终究不过是一名身处朝政之外的女子,即便她说错了什么,他也不能轻易降罪于她。 “少了霸气的剑不适合用在战场上,既然如此,倒不如将它作为守护轩辕王朝的镇宝,就叫它‘轩辕’好了。”墨南端着大方得体的架子,随口道出,却不见众人脸上猛然一惊。 北堂看着墨南,心下有些哭笑不得,本想着借她这个局外人来过一关,没想到她居然给他取了个不得了的名字。 剑名轩辕,难道是叫他把轩辕王朝握在自己手中么? 她倒是直言不讳,一句话,把他的整盘棋都打乱了; 如今,要如何收场? 在众人如此压抑的目光注视下,墨南总算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不对劲,大眼咕噜,转过北堂,眨巴眨巴,随后,弱弱地补充了一句,“以上,仅供参考。” 给读者へ: 2010-7-3010:47:22,我和北苇第一次聊天。 而今天,就是为了庆祝我和夫君北苇相识一周年!!万字加更~~(鼓掌鼓掌!撒花撒花。) 南瓜:话说今天北北那边做了特辑,这边v了,都不能做……嗷~~ 某株:南瓜呀,你就别蹲角落画圈圈了……那个,没有特辑,还是可以在这里跟大家分享一下那个…… 南瓜:哪个? 某株:就是那个——“神偷内幕” 嘿嘿~ 其实,神偷系列一开始就是夫君一个人的系列,后来有一天,夫君说,“我们一起开神偷吧,你写墨南,我写墨北。” 当初决定一起开神偷系列的时候,真的老开心了~ 好几次,聊着北北和南瓜聊到深夜,意犹未尽; 偶尔跟夫君商量着南瓜和北北要怎么见面,商量着怎么把美人和枭枭气死; 在扣扣签名写“我是墨南,你是墨北”“我是墨北,你是墨南”…… 嘻嘻~ 其实啊,南瓜一开始的设定是在北方大漠的,可是某株是南方人(就像南瓜,无米不欢),不太了解北方,怕写不好。 然后,夫君就说了一句,“你去南方,我去寸草不生的地方。” 然后,我把那句话截图保存了,老感动了。 再其实,原本夫君设定的南瓜大纲有点虐,偶接收南瓜的时候,愣是把囧妃写成了小白搞笑文,嘿嘿。 于是咱们一个搞笑,一个虐,就这么开始了神偷系列~~ 我们一起拥有一部分相同的读者,也拥有各自不同的读者。只因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南瓜和北北诞生两个月,期间出现的问题、误解接二连三,但是我们终究一起走过来了,我的难受夫君都知道,夫君的委屈我也明白…… 只希望,我们继续开开心心写我们的神偷,一起相识两周年三周年…… (cqs!) ------------ 一颗白菜,一个寿包 墨南纳闷着,就算她说错了什么,也不用这么看着她吧,而且她自我感觉还不错啊…… 参考,参考总行了吧? 却不料,这话一出,众宾滑倒一片。 北堂听着她最后补充的那一句,嘴角忍不住抽搐,当场败给她了,她以为现在是什么?大家都在问姻缘命数么? 给人解完签就补充一句,“以上,仅供参考”? 好吧,残局,依旧要靠他自己来收拾。 转头,对着东方奕泓和众宾拱手一礼,“皇上,墨南不过随口玩笑,还请皇上和诸位切勿放在心上。” 墨南脸上一讷,什么玩笑啊……她可是很认真的~ 轩辕剑,多帅呀~ “即便是王爷的准王妃,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来,未免过于轻浮,难道王爷准备以一句玩笑带过?”座中不知是哪位大臣元老开了口,旁边的几位朝臣登时一阵应和,好好的一顿寿宴,顿时变成了批斗会; 墨南看着那些人,再看看北堂犹自沉敛的脸色,粉拳微微撺紧,不就是好像大概似乎说错话了么?今天是美人的生日呢!一个个居然这么不给面子!! 而北堂则是冷眼看着众人,脸上愈发的阴沉,正要开口,却听东方奕泓悠然开口,“轩辕。” 手扶茶杯轻抿,动作一片随然,却叫几个起哄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东方奕泓的目光转过墨南,依旧是如初见时的那般似柔,轻声而笑,“玺北王是轩辕王朝的第一王爷,同时也是我轩辕王朝的顶梁之柱,以剑名轩辕,确实配得上这把剑。” 说着,突然起身,伸手将剑拿起,横在北堂的跟前,扬声而道,“便以轩辕为名,朕将此轩辕剑赐于你,希望玺北王继续为朕守护这个轩辕王朝。” 一句话,将逆反直接改为守护。 北堂闻言,当下下摆一扬,单膝跪地,伸手接过轩辕剑。 这骤然转变的情况,叫众宾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眼见着北堂接过那把宝剑,而后“谢主隆恩”…… 好吧,皇上都开金口了,这些做臣子的怎么还敢在这里挑刺,一时间,众人又应和起来,纷纷跪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墨南愣愣的坐在位子上,看着众人跪倒一片,这才慢吞吞地从位子上挪下,然后慢慢地……蹲了下来。 是的,是蹲,不是跪。 除了清明节跪周恩来爷爷,墨南可从来不给人下跪的,因为北北常说,“男女膝下都是黄金。” 跪了就吃亏了。 反正跟跪下来一个高度就好了嘛~ 瞥见墨南这一小动作,北堂和东方同时嘴角一抽,她倒是蹲得自在,趁着没人注意到她这么冒犯的动作,东方赶紧命人起身,他觉得今天就是来替她善后的。 北堂看着东方奕泓,眼中暗含沉敛,东方奕泓今日明明可以将他治罪,却非要找说法替他开脱,其他人不懂,他却是清楚。 东方奕泓不是为他开脱,而是为了墨南。 他要袒护的那个人,是墨南。 北堂没想到,东方奕泓是这般的感情用事,让墨南来取名倒真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心口隐隐作痛? 看到东方奕泓那么为她,而自己明明晓得她迷糊,却还要将她拉进这场纷乱之中,明明,已经决定不再让她介入这场争斗之中…… 手上的拳头猛的撺紧,第一次觉得,他输了东方奕泓。 墨南不晓得北堂心里的小九九,径自吃得乐乎,显然已经把方才的插曲忘到脑后去了,又有大臣献礼,墨南的目光登时被一棵玉白菜吸引了过去,泛着动人光泽的玉白菜,雕刻得惟妙惟肖,每一处细纹都被仔细勾勒而出; 墨南眼光一闪,心中呐喊,这是一棵完美的白菜!! 嘴角口水泛滥,看着那边已经堆成山的礼品盒,忽然心头一闷,摸摸自己怀中的那个魔术木盒,总感觉这东西和这些礼物格格不入…… 虽然不想说,但是墨南有点小小的自卑了。 上官傜卿一直在边上看着,见墨南一只手压在怀间,忍不住扬眉一笑,“今日王爷寿宴,准王妃想必为王爷准备了特别的礼物吧?” 闻言,北堂蓦然回神,墨南的礼物? 这南瓜,有为他准备礼物么?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墨南的脸上,墨南脸上登时一讷,手上紧紧揣着怀中的盒子,转头,狠狠瞪了一眼上官傜卿。 上官兄那一脸的无辜呀~他不过是见她似乎准备了礼物又不好意思拿出来,这才替她开了口,怎么知道会被她,狠狠瞪了一眼…… 墨南小脸微微纠结,转眸,恰恰对上北堂暗含期待的目光,只觉得怀中的盒子忽然变得有些沉重。 “你为本王准备了礼物?”北堂轻声问她。却见,小身子微微一抖,墨南低着脑袋,一咬牙,猛的伸手,在桌上抓了个寿包,献到北堂的跟前,豁出去地叫,“王爷生日快乐!” 众人被墨南这突如其来的动作雷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寿包?还是一个随手抓过来的寿包? 北堂看着墨南抓在手里的那个寿包,嘴角抽搐得有些无力,看来,真不该对她抱有太大期待。 接过那个寿包,北堂看着那个寿包,自我安慰——起码,这也是这只南瓜的心意呀……聊胜于无不是? 转头,看着某只脸色微红的南瓜,北堂忽的勾起一笑,凑近墨南,当着众人的面,在她额上印下翩然一吻,美人笑得倾国倾城,“南儿的心意,本王收到了。” 众人被今日这戏剧化的画面冲击了一次又一次,接受能力明显提升了一个层次,见王爷吻上准王妃,一个个顿时拍手祝贺。 唯独不见东方,眸色悄暗。 而北堂,嘴角含着微笑,抓着寿包就要凑到嘴边,却见某处,一个白影迅速闪出,凤眸一凛,北堂猛的将手中的寿包换了位置,白影顿时扑了个空,落在地板,一脸炸毛似的瞪着北堂。 北堂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墨东西,哼哼一声,“小虎肉。” 给读者的话: 依旧一周年纪念日~~嗷嗷~~ (cqs!) ------------ 补救 “嗷呜!!”墨东西冲着北堂“低吼”一声,小腿一蹬又要扑过来,墨南见着,连忙丢出一块肥肉,半空中的墨东西登时改变了方向,将肥肉叼在嘴里,很是乖巧地扑到了墨南的怀里。 众人见着这突然出现的小白虎,还没反应过来,却听门口处又是一阵骚动,转头,便见一只一人高的巨型白虎慢慢踱着步子走了进来。 众人顿时一阵惊愣,惊惶四起,传闻玺北王降下了九寨弯的山之霸主,原来是真的!!! 这便是那白虎山之主?! “大家淡定点,淡定点。”墨南坐在位子上,摸着墨东西的肚子一派悠哉地说着,只是这话听起来完全没有作用。 北堂看着这突然出现的父子,心下有些怀疑,看着墨南问,“它们该不是你找来闹场的吧?” 墨南闻言,登时一脸受伤地看着北堂,“你怎么能这么冤枉我?它们明明是被这里的香味吸引过来的; !” 大摆筵席,香气四溢,要是她她也被吸过来了~更别说是墨东西和东西他爹。 但看这场面混乱的,宾客四处逃窜,管家带着人拦住白虎,北堂无奈,只好起身安抚众人,“大家稍安勿躁。白虎不会伤人,还请诸位稍安勿躁。” 众人听见北堂开口,虽是不至于四下逃窜,但还是远远挤在一堆,不敢靠近。 商儿站在墨南身后,看着这场面,无意似的叹了一句,“看样子,王爷的寿宴怕是要毁了。” 墨南听着这话,耳尖一动,心念今天美人的生日呢!怎么可以被毁了?! 小脸一凝,墨南抱着墨东西当下蹬蹬蹬跑到东西他爹的身旁,将墨东西放下,然后拿起一旁的一盘红烧肉,夹起一块便抛了起来,口中念道,“墨东西,翻!” 墨东西听着墨南的声音,脚下当即一跃,一个后空翻接肉,稳稳落地,嘴上咬着一块红烧肉,一脸乐滋。 胖嘟嘟的小身子,倒是不嫌笨拙。 墨南见着众人明显被方才的后空翻怔住,嘴角扬起笑颦,再抛一块,“墨东西,跳!” 墨东西当即一跃而起,咬住红烧肉,直接跳上了东西他爹的背上,一派得意似的乱蹦着。 “哇~”众人一阵惊呼声,手上下意识连连拍掌,掌声响起,墨南又夹着一块红烧肉凑到东西他爹的嘴边,商量似的,“东西他爹,今天美人生日呀,帮帮忙?” “吼~”白虎低吼一声,绿瞳幽幽,直接咬过墨南递过来的红烧肉,就算是答应了。 墨南当下小脸一喜,转头冲着北堂眨眨眼。 众宾看着那巨大的白虎抬起步子,慢慢朝着席上的北堂走去,小白虎跳到地上,学着老爸那脚步沉稳姿态优雅的模样,一步步走到北堂的跟前。 霸主君临之姿,叫人无不颤颜。 绿瞳对上那双凤眸,又低低地吼了一声,随后,在北堂身旁的空地上坐了下来。 一人一虎,气势凛然。 墨南一直觉得,美人就是美人,长得好看,气质也很好,但是眼前,却似乎第一次认识到,他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王爷,是一人之下的君者!! 因着这两只白虎的出现,众人亲眼见到了所谓“霸上之霸”之姿,真真证实了传闻,却叫某些人心下隐隐忧虑。 前厅,觥筹交错,墨南寻了个借口出来透气,果然大家闺秀不是那么好当的。 走到廊下,乍听一阵浑厚的老声,似是在教训着什么人。 循声走去,却见院中,顾问儒坐在亭下,低头闷声不语,旁边一名老将模样的人指着他,一脸恨铁不成钢似的模样,“眼下兵部尚书之位空置,你更是接替尚书之位的上上之选,你却为了儿女情长白白错失了这么绝好的机会; !真是叫老夫太失望了!!” 墨南听着,耳尖一动,小步子挪啊挪,小心靠近。 儿女情长,难道是关于商儿的? “兵部尚书入狱,你更应该做好自己的职责,可是你却顾着往王府跑,结果闹出罪犯逃逸这么大的事来,皇上没将你贬职那已是万幸!日前,皇上已经打算另外找人接替兵部尚书之位,你便只能继续做你的兵部侍郎。” 墨南听着那老将的话,心下有些纳闷,罪犯逃逸?好像听商儿提起过,就是她把一处机关接错结果急急派人找了顾问儒来修理第二天的事吧?这么算的话,罪犯逃逸那天他在王府给她修木盒呢~怎么能算是“儿女情长”…… 小脸猛的一顿,墨南眨眨眼,大眼忽的瞪大,该不会?!这意思该不会是说,本来阿儒可以接任兵部尚书的位置,结果因为帮她修理盒子结果疏于职守害得他不能升职吧?!! 要是真是那样,那罪过就大了!! 啊啊~~她造孽了~~~ 小脸满带惊恐,墨南忙不迭地转身,跑到宴厅,却见东方奕泓的席座上已是空无一人,抓了人问,才知道刚刚皇上已经动身先行回宫去了。 “皇上走多久了?!”墨南揪着那小厮急急便问,小厮指着门外,一脸惶恐,“刚、刚走。” 墨南听着,当即放了小厮朝门外跑了出去,跑到大门处,马车正走不远,墨南连忙提了裙子就追了上去。 东方奕泓因着今日的寿宴心口生闷,如今北堂声望在涨,身为天子不能不说毫无担心,只是眼下…… “停!!……停下!!……” 蓦然回神,东方奕泓似是听到了玉儿的声音,掀开车帘,却见马车后头,墨南提着裙子一路追了过来。 东方奕泓心上有些惊喜,连忙命马车停下,走下车去,正好将跑得软脚的墨南一把扶住。 “墨南,你怎么会……”难以想象,北堂生辰的日子,她竟然会追着他跑了出来? “我……呼呼……哈、我有话、有话要跟你说。”墨南一脸气喘吁吁,对这身衣装很是不满,又重又累赘,害她跑得那么辛苦。 不过,总算,被她追到了。 “你有话要与朕说?”东方奕泓有些惊喜,但看她跑得满脸通红,娇喘连连的模样,眸中忽的一顿,轻声而道,“不如,先上车再说吧?” 给读者的话: 依旧纪念日。(加更) (cqs!) ------------ 还是补救 墨南闻言,小脸一愣,顺着东方所指的方向望向车内,想了想,对着东方点点头。 马车驶动,远远离开玺北王府。 袖海阁内,帷幔低垂间,丝竹悦耳,云袖舞动,正中央有舞女云袖,周围则用帷幔拉起一间间“厢房”,这里是文人雅士的聚集场所。 东方奕泓看着墨南大眼只看着正中的云袖善舞,笑眸轻扬,“你喜欢看云袖舞?” “不喜欢。”墨南应得直接,指着正中的那些舞女,讷讷道,“我只是觉得那种衣服好不方便,又长又累赘,一不小心就碰到红外线了。” 墨南无法想象要是自己出任务穿这种衣服会是怎么一种悲惨的局面。 东方奕泓听着却是一讷,“红外线?” “就像这样。”墨南大眼眨眨,突然从位子上站起来,在旁边的空地处低着腰慢慢过了一界,柔软的腰身,似乎在躲着什么过去,东方奕泓见她又转身提裙,轻易跨过一界,而后长袖一甩,墨南忽的“吥吥”一声,叫东方奕泓猛的一怔。 墨南站起身子,看着他道,“我现在穿的这身衣服也不好,一下子触到红外线了。” 东方奕泓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指着空气问,“那里,有线么?” 墨南听着他的话,脸上扬起一笑,冲他钩钩手指。 “你试试?” 东方奕泓闻言,脸色一讷,反应过来却是一派兴致勃勃,撩起前摆,照着墨南方才的模样低下腰身,然后慢慢移动,接着是转身跨界,学着她的模样将袖子甩过,然后问她,“朕触到红外线了么?” “触到了,谁叫你学我甩袖,当然触到了; 。”墨南一本正经似的说着,不料东方忽的一把拉住她的手,“那你陪朕再过一次,这回小心不要触到那红外线便可。” 墨南看着东方奕泓那兴致勃勃的模样,正想跟他一起低腰再走回去,突然恍然似的,猛的抽回手来,“不对不对,我是有话跟你说才来的,玩什么红外线?不玩了不玩了。” 东方奕泓的心和手上同时一空,脸上还是牵起笑意,“是啊,你说有话与朕说,是什么话?” “关于阿儒的。”墨南喝了一杯茶,猛的凑近东方,“上回那个罪犯逃逸的事,不关阿儒的事,是因为那天我有急事,就把他给拖了过来。阿儒其实是很尽职的!!” “阿儒?是指,顾问儒?” “恩!”墨南重重点头,随即一脸眼巴巴地看着东方奕泓,“阿儒不是故意的,所以,你让他升职吧~” 东方奕泓闻言,忍不住微微皱眉,“你特意追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恩!” “是他让你来向朕解释的?” “才不是!!”墨南猛的鼓起脸来,“是我刚刚偷听到的!!要不是我偷听到,阿儒连说都不说一个字!” 一句偷听,说得光明正大。 “你看,阿儒这么一个为人着想、敢作敢为,正直正义正经的五好青年,要是因为我害他钱途尽毁,我这辈子都会不安心的!!” “我跟你说哦,阿儒这人,虽然名字和个性不符,不过绝对的憨厚老实!” 听起来有点像相亲介绍。 “虽然有时候粗声粗气,可是他手工很棒!” 说的是他的那些手工艺品。 “更重要的是,他这人很讲义气,对朋友两肋插刀!!” 指他帮她一起做礼物的事。 “这么一个阳光正直的大好青年,你不用他你一定会后悔的!!” 东方奕泓听着墨南一连串的“推销”,好不容易消化过来,淡声而道,“朕知道了。” “那你会让他做兵部尚书了对不?”墨南闪呼着大眼一脸期待,不见东方奕泓额角微微渗出薄汗,“其实……即便没有那件事,他也不一定会接替兵部尚书的位置,所以你无需……” “你骗人!”墨南猛的打断他的话,“青铭都是直升的,为什么阿儒就不行?”别以为她不关心朝政,起码青铭这帮人的情况她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 东方奕泓听着墨南这话,有些头痛,却不知该怎么向她解释个中的关系,而且更重要的是,即便他解释了,她也不晓得能不能听得进去…… “呜呜~你就让阿儒升职吧~要不然我怎么向商儿交代呀~” “她本来可以做尚书夫人的~” “我会愧疚而死的~~” “墨南!”东方奕泓听着她最后一句,脸色蓦地有些吓人,墨南见着,脸上登时一讷,弱弱道,“额,我说说而已……” 不要那么认真吧? “别轻易说死字。”东方奕泓目光深沉,直直望着墨南,忽的一把拉住她的手,眸间透着点点哀戚,“别轻易说死,朕答应你,再给顾问儒一个机会。” “真的?!”小脸乍然一喜,猛的回握东方奕泓的手,东方奕泓见着,微笑点头,“只要你答应,剩下半天都陪着朕。” 小脸登时一僵,握着东方奕泓的手猛的抽回,大眼直直瞪着东方奕泓,似是微微纠结。 今天是美人的生日呢。 她连跟他说一声都没有就跑出来了,美人会气炸吧? 而且她的生日礼物都还没给他。 可是,是她害的阿儒,她要负责呀…… 今天,也只剩下五个时辰…… 小脸忽的一凝,冲着东方奕泓竖起一个手指,“一个时辰,陪你。” “不行,四个时辰。” “一个半!” “三个半时辰。” “两个!!不能再多了!!” “……成交。” 而另一边,北堂见着墨南久久未回,伸脚,轻轻动了动墨东西圆滚滚的肚皮,“小虎肉,去看看你的主人跑哪去了。” 墨东西被他动了肚皮,登时一脸炸毛似的冲他一阵龇牙咧嘴,张口便要咬住北堂的鞋间,不料身后猛的凑过一个脑袋,张嘴将小白虎一把叼起,然后扔到自己背上,东西他爹幽幽睨了北堂一眼,而后慢慢起身,带着小白虎找人去了。 北堂看着两只白虎走远,忍不住一阵头痛,感觉这两只老虎,跟某只南瓜越来越像了。 给读者的话: 依旧是一周年纪念,第四更奉上。呼呼 (cqs!) ------------ 撞上枪口+纪念日的最后 另一头,听戏院内,墨南手捧着几包零嘴,找了一处位置随意坐下便开始嗑瓜子。 东方奕泓瞪着那些飞到地上的瓜子壳,俊颜满带着不可思议,墨南伸手,将一个油包递给他,问,“要么?” 东方奕泓看着那满带油腻的圆子,下意识地摇头,墨南只是努努嘴,“还好我只是意思意思问你一句。” 说罢,一个人径自吃得自在。 两人听戏,一人埋头猛吃,把戏当成啃东西的背景音乐,另一人一脸严肃,将戏台上的戏子批得七零八落。 一个人影走过,看着戏台下的两人,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随即转身,走出听戏院。 “小姐,不听戏了么?” “已经看到好戏了,我突然想起,今日可是王爷的寿辰,总要去拜访拜访才是。”娇美的脸上勾起一抹阴沉的笑意,好歹,他们也曾有婚约。 而此时王府内,宴席已经散去,北堂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墨东西屁颠颠地回来,趴到桌上吃了几块肉,又摇着尾巴屁颠颠地准备离场,北堂当下一把将它像拎猫一样拎起来,声音阴沉地问,“你的主人呢?” “嗷呜嗷呜!!”墨东西当下手脚舞动着要离开,北堂径自拎着小白虎走出宴厅,不料墨东西忽然虎爪一伸,直接在北堂的手上抓了一把。 北堂登时手上吃痛,手一松便叫小东西逃了,北堂瞪着墨东西,摩拳擦掌,“小虎肉,你最好做好今天被本王炖掉的心理准备。” “嗷呜嗷呜!!”墨东西登时惊叫着四下逃窜,小身子窜来窜去,直接蹿到了大门口处。 “小虎肉!本王命令你停下!”北堂一把上前就要抓住这小东西,墨东西当即脚下一跃,直接跳出了大门,朝着大街直直跑了出去。 却听马车驶过的声音,两匹高头大马直直朝着墨东西冲去,墨东西当下有些吃惊,看着那高高重重的马腿朝自己踩了过来…… “嗷呜!!……” 一个身影猛的闪过。 “吁~~”急急拉住马车的声音响起,王府的侍卫纷纷跑了过来。 “王爷!王爷!你没事吧?” 北堂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低头,看着怀里似乎有些被吓住的小白虎,低低叹了口气,哼声道,“就你这小身板,一脚就能把你踩扁; 。” 踩成老虎饼,跟南瓜饼凑成点心。 “嗷呜~”墨东西可怜兮兮地低嗷一声,小脑袋猛的钻进北堂的怀中,北堂蓦地一讷,这小虎肉……莫不是在跟他撒娇吧…… 本王跟你很熟么? 想把这块小虎肉丢下,不料它一双爪子居然抓得贼紧,北堂心头一阵无语,只得抱着小白虎回府,却见商儿急匆匆跑了出来,一脸慌乱似的,“王爷!找遍整个王府都找不到姑娘!” “后山呢?” “山白虎似乎在后山,不知道是不是和墨姑娘一起……” “你们的墨姑娘不在后山呢。”一道娇美的女声响起,北堂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转头,便见阳宛碧带着丫鬟慢慢走近,见着北堂,徐徐行礼,“参见王爷。” “你来做什么?”北堂看着阳宛碧,心下冷哼,阳尚书为她入狱,她却是毫不伤心,依旧任性妄为。 “今日是王爷生辰,碧儿在听戏院预定了位子,想请王爷过去看戏。” “没兴趣。”北堂说着,抱着墨东西转身就要离开,阳宛碧见着,连忙道,“王爷难道不想知道您那位准王妃现在在哪么?” “王爷寿辰,她却在听戏院与另一男子你侬我侬,王爷难道不想去看看么?” 凤眸微微睨过,北堂看着阳宛碧,冷哧一声,却听她道,“那位公子似乎便是当日一同到阳府参加宴会的另一人,王爷想必也认识吧?那位董公子。” 脚下一顿,凤眸猛的一寒。 怀中的墨东西打了个寒颤,抬起小脑袋,眼巴巴望着北堂……那眸中摄骨冰寒…… 天已黑下,墨南眼巴巴地望着头顶乌沉的天,虽然是两个时辰四个钟头,不过这天黑得也太快了吧,美人这时候应该还没睡吧? 趁着今天还没过,要给他送生日礼物才行。 “墨南,今日你陪朕出来,朕很开心。”东方奕泓看着墨南,柔声而道,虽然只是两个时辰,但是他过得很自在,好像回到了从前,又好像有了新的感受。 “朕许久没试过这般开心了。” “开心就好,开心就好。”墨南点头应着,拍拍东方奕泓的肩膀,小脸一派认真,“开心之后还要记得说话算话哦。” “朕明白。”东方奕泓淡淡应声,听着祥图在车外叫,“皇上,墨姑娘,王府到了。” 墨南一听,小脸登时一亮,起身就要准备下车,却被东方奕泓猛的拉住,紫眸望着那张娇俏可人的小脸,眸中微微纠结,“离开之前,能不能,叫一次朕的名字?” 大眼眨巴眨巴,看着东方奕泓,半晌,墨南有些无奈地开口,一字一字地念,“奕泓,东方奕泓; 。” 东方奕泓听着她口中念出的名字,心上一阵颤动,看着墨南,心底忽的涌起一股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只是,他再不能…… 今日,已经算是极限,再做出什么,他只怕她连再见他都不愿意。 看着墨南跳下马车,屁颠颠地便往王府内跑了进去,直到大门再次关闭,挡住了所有的目光…… 墨南一进王府,商儿便哭丧着脸连忙跑来,“姑娘!你怎么一声不吭地跑出去?!” “美人呢?美人呢?美人在哪?”墨南没时间解释,她的礼物还没送出去呢~ 却见,商儿脸色猛的一顿,有些怪异似的,支吾道,“这个,姑娘,今日还是先别去见王爷了吧?” “干嘛别见?我要趁着今天还没过去把礼物送给他呢~”墨南说着,径自转身,反正这时候美人应该在房间,她直接找他去!! “姑娘!姑娘!!”商儿没能拉住人,眼见着墨南屁颠颠地跑了,忍不住跺脚,王爷正在气头上,姑娘这会儿过去,指不定要出什么事呢…… 给夫君へ: 看到《小手拉大手》的歌词,很喜欢。 一个夜晚坚持不睡的等候 一起泡温泉奢侈的享受 有一次日记里愚蠢的困惑 因为你的微笑幻化成风 你大大的勇敢保护着我 我小小的关怀喋喋不休 感谢我们一起走了那么久 又再一起回到凉凉深秋 给你我的手 像温柔野兽 把自由交给草原的辽阔 我们小手拉大手一起郊游 今天别想太多 你是我的梦 像北方的风 吹着南方暖洋洋的哀愁 我们小手拉大手 今天加油 向昨天挥挥手 (cqs!) ------------ 吵架 再说墨南一路跑到主院,却在门口被琮龙拦了下来。 “墨姑娘。”琮龙讷讷唤她,脸色同样有些怪异,“这么晚了,墨姑娘有事不如等明天再说吧?” “很晚了?”墨南抬头,看看天色,“还没到二更呢。”九点都不到,哪里晚了? 琮龙听着墨南这傻乎乎的话,她还不知道自己进去了会怎样呢? “天都黑了自然是晚了,王爷这时候也该就寝了; 。”琮龙说着就要把人往外推,墨南被他推得一阵莫名奇妙,却听主院之内,突然传来美人的声音,冷漠间透着几分阴沉,“让她进来。” 琮龙听着,当下一脸同情地看着墨南,跟你说很晚了就乖乖回你的花中阁不就得了,偏偏还自己送上门来…… “啊,你看美人叫我进去了。”墨南还一脸自得地指着里边说,琮龙当下一脸“没救了”的表情,让开路,一脸哀切地目送着墨南进了主院。 幽幽月色之下,一个身影背对着墨南,负手而立,乍一看,竟有几分萧萧离落之感。 墨南摸出自己怀里藏了一整天的木盒,大眼眨眨,上前一步,“美人,我有……” “你去哪了?”冷切的声音,几分萧寒,叫墨南蓦地一怔,讷讷道,“哦,那个,我刚刚……出去了一下。” 要是跟他说她跟东方奕泓出去玩了,美人会不会生气呀? “和谁?”北堂慢慢转身,凤眸透着几分摄骨的清寒,直直盯着墨南,墨南脸上一讷,直觉美人有些奇怪,却见北堂目光蓦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和皇上,是么?” 墨南听着,小脸一阵发虚,点点脑袋,不见北堂脸上蓦地闪过一阵沉痛。 “为什么?”低沉的声音伴着几分沉重,叫墨南听着一阵心颤,诺声道,“美人你不要生气,我是因为有事才追着他跑出去的……” 顿了顿,墨南连忙将手上的礼物递了过去,讪讪道,“那个,今天你生日,我没跟你说一声就跑出去是我不对,不过我有替你准备礼物哦~虽然有点晚,可是趁着生日还没过,还可以许愿……” “啪”的一声,伴随着墨南一声低呼,木盒被猛的打落在地。 墨南只见长袖甩过,北堂眸色阴沉,俊美的脸上满带低沉的阴测,冲着墨南便是一阵低吼,“你以为本王稀罕你的礼物么?!” “你明知,今日是本王的寿辰,作为王府的准王妃,你却丢下本王跟另一个男子跑了出去,墨南,你到底将本王至于何地?!” “我、我是有事才……”嘴上挪着声,小脸似乎被吓住了。 “有事?”凤眸阴寒,北堂嘴角透出一丝冷笑轻寒,“和他一起去袖海楼看云袖舞是为什么事,一起散步到听戏院看戏是为什么事?去凤凰楼吃饭直至天黑才归又是为什么事?!” 眼角瞥过地上那个平凡无奇的木盒,北堂依旧哼声冷语,“你别告诉本王是为了买这么一个破盒子才和他一起出去的!” 墨南闻言,大眼蓦地浮起一点水光,小脸浮起几分委屈,冲着北堂便是一声嚷嚷,“你够了!!” 弯身,将木盒捡起,一脸委屈地叫,“这个才不是随便买的破盒子!!”这是她花了半个月时间才做好的礼物,是她亲手做给他的礼物……他怎么可以说摔就摔了; !! “我跑出去怎么了?我又不是故意要跟他去喝茶看戏吃饭的!”墨南抱着木盒仰着脑袋冲他便嚷,“你太过分了!” “本王过分?!!”北堂有些不可置信地低吼,她在这样的日子把他丢下和别的男人出去幽会还敢说他过分?! 去喝茶看戏吃饭还不算故意那到底什么才算是故意的?! 这只野生南瓜!! “你就是过分过分!!十分过分!非常过分!很过分!太过分!!”墨南绷着小脸又是一阵无赖似的叫嚷,北堂瞪着墨南,俊美的脸上气得一阵扭曲,下意识伸手就要抓过抓她,墨南却似早就知道他这招,身子猛的一闪,躲着北堂的爪子连连叫嚷,“不准欺负我!不准打我!!” 北堂听着她这莫名的叫嚷,卯起劲来就是要抓她,伸手,一把揪住她的手臂,墨南当下反射条件似的,低头,看也不看,对着他的手背张口就是一咬。 “啊!”北堂忽的痛哼一声,墨南蓦地一怔,感觉口中的触感有些奇怪,美人的痛哼声更奇怪,她咬得还没上次重呢…… 定睛一看,却见北堂的手背上,不知何时多了几道血痕未清,泛着点点血丝,破了皮肉,却似乎没有处理过,此刻,却又莫名多了一道牙印。 这伤口可真委屈…… 墨南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好咬不咬就咬到他的伤处了,而且这个伤口看起来也很诡异。 “你的手怎么了?”小脸登时一转关怀,立马忘了两人还在争吵的事,一派关切似的问,“是不是墨东西抓的?” “本王的事不用你管!!” 猛的将墨南一把甩开,北堂一甩袖,冷眸相对,叫墨南微微颤颜。 她似乎没见过美人这么生气的样子。 真的是很生气。 却见,北堂蓦地伸出另一只手,墨南一缩身子不敢再躲,当下被他一把逮住,就在墨南以为他要罚她的时候,北堂却拉着她走到了院门口,墨南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却被北堂猛的一把扔出了院门。 “本王不想看到你!!”一声冷哼,怒意决然。 墨南冷不防的丢出了院门,被门外的琮龙一把接住,转头,却见北堂甩袖转身,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 小脸一扁,一脸委屈相地看着北堂关上房门。 琮龙看着她眼中忽闪忽闪的水光,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早说了让你别进去……还是等过几日,王爷气消了便没事了。” 墨南身子微微一颤,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木盒,大眼忽闪忽闪,半晌,猛的一咬唇,转身朝着花中阁跑了回去。 (cqs!) ------------ 偷偷回去 商儿站在花中阁的院外,一脸焦急地等着墨南,姑娘还傻乎乎地跑去撞王爷的枪口,也不晓得王爷会怎么惩罚姑娘呢。 姑娘也真是的,偏偏挑这日子跟皇上出去,还被阳宛碧逮个正着,那女的在王爷这儿吃了鳖,指不定会不会传出什么对姑娘不利的疯言疯语呢。 越想越是担心,商儿想着还是过去看看吧。 才动了一步,却见一个人影迅速跑来,哧溜溜地速度,很是急切。 商儿脸上一喜,“姑……” 话未说完,却见墨南猛的从她眼前跑过,直接闪进了花中阁的房间,只听得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商儿心上登时一惊,姑娘莫不是又跟王爷闹起来准备离家出走了吧?! 这可千万不行啊!! 忙不迭地跑进房间,商儿急唤,“姑娘!你别跟王爷赌气出走啊!!” 却见,墨南翻箱倒柜的结果,却是搜出一个小药箱,转头,冲着房中的墨东西就是一声哼哼,“等我回来把你关小黑屋!” 商儿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事,墨南脚下一溜烟似的又哧哧哧地往主院的方向跑去。 一下子,又不见了人影。 商儿一脸纳闷,突然,俏脸猛的惊恐,难道、难道王爷被姑娘弄成重伤了?!! 不、不可能,王爷武功那么高,怎么可能被姑娘弄成重伤~ 那,姑娘抓药箱又是要去做什么?? …… 墨南再回到主院的时候,二更已经过了一刻; 墨南看着院门处守着的另外两名护卫,想了想,还是将木盒塞回怀中,而后,毅然爬墙! 趴在院墙之上,墨南看着主屋的房间还亮着幽幽烛光,羽儿从房间走了出来,手上端着一个托盘。 墨南心下有些闷气,那样把她丢出来,居然还有心情吃宵夜。 “北北都没这么凶过我!”墨南忍不住冲着主屋的位置哼哼一声,北北有时候虽然会说她笨说她傻什么的,可是从来也不会让她委屈,更不会摔她的礼物! 但看屋内,属于北堂细挑的身影映在窗上,孤影微微显得有些寂寥,墨南趴在墙头,眼巴巴地看着房中的影子端起杯子,仰头饮下。 再倒一杯,再端,再喝。 …… 看了好一会儿,墨南总算是看出了一点不对劲――为什么光喝不夹菜呀? 难道……难道是…… 借酒浇愁!!! 美人在借酒浇愁!!! 大眼忽的闪起一阵动人的光芒!! 某南瓜看起来竟然是一脸兴奋的模样,北堂明明是在借酒浇愁…… 墨南大眼忽闪忽闪着,小脸止不住的兴奋,这不能怪她,她还是第一次看人借酒浇愁呀~而且还是为了她哦~ 为了她借酒浇愁哦~ 那不就说明,美人很在意她嘛~~ 某只南瓜兀自趴在墙头傻笑,不见另一边的房间内,琮龙透过窗缝看着墙头,随即一脸无语地叹,“真不知道她到底回来做什么的……” 墨南兀自傻笑了一阵,却见房中的烛火突然熄灭了。 属于她的影子不见了。 是的,这会儿那影子已经不属于美人了,是属于她南瓜的! 轻轻滑下墙头,墨南蹑手蹑脚地走到主屋门前,听着里头似乎没了动静,大眼咕噜转过,还是提着药箱,从窗口偷偷爬了进去。 一阵酒气袭来,墨南转头,却见北堂不知何时卧倒在了床上。 酒香四溢,看样子是喝醉了。 虽然说,看他在意自己很开心呀,不过看他这么醉倒的模样,又莫名地有些心疼,心口处那种微微刺痛发软的感觉,是心疼吧? 走到床边,看着美人卧醉的模样,邪魅惑人的脸此刻却是带着醉人的魅态,叫墨南看得一阵心神荡漾…… 不对不对,她是来给他料理伤口的; 摇摇脑袋,墨南在床边蹲了下来,小心翼翼拉过北堂那只被墨东西袭击过又被她“伤上加伤”的手背,粉唇轻轻凑近,在伤口处轻轻吹了吹,然后小声问他(的手背),“痛不痛啊?” “哼……”床头蓦地传来一声低哼,墨南猛然一惊,蹬蹬蹬就蹿到角落,一脸惊惶地看着床上的人,老半晌,却见美人又是一声轻哼,动了动身子,依旧熟睡。 墨南当下拍拍心口,好在没醒过来。 小心翼翼地再次凑近床边,重新抓过美人的“伤痕累累的玉手”,拿过小药箱,开始帮他清洗伤口,一边洗着,一边低声嘟哝着,“抓伤了也不知道处理一下,小心真的患上疯虎症~” 墨南说着,手上却是越发的小心翼翼,不见床头,那妖魅动人的脸上微微一动,嘴角轻轻扬起一抹轻弧。 清洗过伤口,又上药包扎了一番,墨南这才有些满意地点点头,将美人的手轻轻放好。 却见,美人的另一只手上竟还抓着一张纸,大眼眨眨,墨南有些好奇地伸手,将纸张拿了过来,借着月光一看,小脸蓦然一惊。 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一个字,熟悉的字体歪歪曲曲…… 这不是,她拿北北的名字来练笔的那张纸嘛?!! 为什么会在美人这里?!! 目光转向北堂的脸上,墨南抓着那张纸,小脸微微凝起,“说,干嘛拿我的纸?” 顿了顿,看着兀自熟睡的美人,又忽的哼哼声,径自裁定,“好吧,你偷我的纸,我偷跑出去,那咱们这就算扯平了吧~” 默了默,又自己接口,“耶~无异议通过~” “你想得倒是很美。” 床边突然传来一声冷哼,墨南闻言登时一惊,才要转头,却不料,手上蓦地一紧,眼前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好不容易看清眼前,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美人压在了身下! 眼前,凤眸微微闪着异样的光芒,俊魅的脸上透着几分莫名的浓厚之感,叫墨南看着一阵心颤。 “美、美人……” “你以为,偷偷帮本王上药本王就会原谅你么?”凤眸直勾勾地瞪着身下的墨南,薄唇微抿,“你总是把事情想得这般简单么?” 大眼巴巴地看着眼前的北堂,有些压抑的视觉,叫墨南没由来的有些怪异,“美人,你听我说呐……我……唔唔!” 话未说完,北堂的薄唇猛的压上她的,将剩下的话全数吞进自己的口中。 炙热的气息透出几分疯狂的缠绕,狠狠压下。 (cqs!) ------------ 南瓜号毛毛虫 不知所措地瞪圆着大眼,墨南有些着慌地挥舞着双手,想要推开身上的人。 凤眸燃着几分炽烈,毫不理会她的抵触,一只手蓦地钳住那小巧的下巴,粉唇被强迫开启,热烫的舌顺势探入她的口中。 和先前偷袭似的浅尝酌吻不一样,和他开玩笑似的亲酌不一样…… 沉重又霸道的感觉,把她所有的空气几乎汲取一空。 突然有点害怕。 有点害怕这样的美人。 “放……唔……”好不容易透了口气,又被紧紧缠住,墨南第一次觉得,原来美人的力气这么大,大到她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放肆地享受身下人的甜美,北堂知道,他没醉。 如果他醉了,就不会知道这只南瓜离开了又回来了。 如果他醉了,就不会知道她趴在墙头一直偷看他。 如果他醉了,就不会知道她会在吵架之后又屁颠颠地跑回来给他上药,还问他痛不痛? 废话!当然痛! 听到她居然在他的生辰日丢下他去和东方奕泓约会,他的心痛得快要揪起了。 结果,她还一脸无辜地来找他!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盛怒之下会不会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来,明明已经把她丢了出去,为什么还要回来? 另一只手用力将身下娇小的身子圈禁在自己怀中,忽的感觉有什么东西隔在两人中间,忍不住伸手,摸向她的怀间,触及一块木质盒子,还没看清,却不料,墨南猛然弓起一脚,将他从自己身上踢开; 木盒被猛的甩飞出去,转眸,却见墨南一派慌急地想要爬下床去,北堂脸色一凝,猛然一伸手,将人整个拽回床上,身子再次欺上。 墨南的双手双脚顿时被压制住,动弹不得,大眼水汪汪地瞪着身上的北堂,小脸快要哭出来似的,“呜呜~~放开放开!!欺负人!你欺负人!!” “本王就欺负你了如何?!”北堂蓦地低吼一声,难道她就从来没欺负过他么?他堂堂玺北王,何曾对一个女子这般纵容忍让,可是她却还要一次次地挑战他的极限!! 怪只怪,她又擅自跑回来了。 别以为这一次还是把她丢出去那么简单! 蓦地伸手,将墨南腰间那大大的蝴蝶结一扯而下,长长的烟罗带子被抛下床去,月华锦衫被猛的扯开,现出精致诱人的如脂雪肤,墨南眼见着北堂再次倾身而下,小脸登时一急,挣扎着便是一阵哭喊,“北北!!北北~~呜呜~北北~~” 北堂的动作蓦地一怔,看着她揪着小脸,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润湿,却依旧一脸无助地喊着“北北”,心口处便不由得一软。 她那么依赖他,每一次伤心害怕,总是第一个叫着“北北”。 她那么依赖他,他却总是伤害她。 看着墨南纠着小脸抽泣的模样,俊魅的脸上登时一阵无力,俯下身子,却是轻轻将她整个抱住,小心翼翼的,不敢再用力,只怕再吓着这只胆小的南瓜。 “别哭了,本王不欺负你便是了。” “呜呜~~坏人~坏人~” “恩,本王是坏人。” “呜呜~北北~~” “恩,本王在。”轻轻抱着那微微颤抖身子,柔声哄着,手上在她的脑袋上一下下地安抚着,原本混乱的房中,此刻却是异样地平静。 感受怀中的人渐渐止住抽泣,北堂低头,有些心疼地吻上那柔软的秀发,却不料,墨南忽的猛力将他推开,北堂一时没有防备,便被墨南猛的一脚,直接踹到床下。 “啊啊!!你这个疯虎症发作犯浑插科狡诈变态无耻过分的混蛋美人!!!”伴着墨南一声万分炸毛的一吼,一个枕头朝着北堂狠狠砸了过去。 什么“本王”?! 什么“北北”?! 北北才不会像他这么欺负她!! …… 想到刚刚他对她做的事,墨南就觉得脸上一阵羞红,心跳止不住地加快,口中还残留着他狂乱的气息,身上忍不住又是一阵酥麻; 真想,找个角落的地洞钻进去!! 事实上,墨南真的用被子把自己卷成一条毛毛虫,把整个脑袋一并埋起来,缩在了床上的角落不动了。 北堂看着墨南这负气的举动,将枕头随手丢到一边,爬上床去,就要将她拥入怀里,角落的南瓜号毛毛虫当即开始剧烈扭动起来,挣扎着就是不让他碰,被子里闷闷地传来一阵闷吼,“出去出去出去出去!!!” 北堂再要抱,她就扭到一边。 北堂要拉开被子,她就死命拽着被子,扭着身子直接把人给撞开。 折腾了半晌,北堂只能投降,只怕他再不出去,她真的要把自己给闷死在毛毛虫的“虫壳”里了。 结果,今天不知道到底是谁做错了。 闷闷地哼了一声,凤眸转向地板上的那个木盒,看看木盒,再看看墨南,北堂有些无力地叹了一声,拿起木盒,然后转身离开。 听着房门关上的声音,墨南终于把脑袋慢慢露了出来,撅着小嘴,一脸呜咽地抽着鼻尖,低声轻哝,“北北,你在哪~” 南瓜好想你~ …… “南瓜,听着,要是以后我们走丢了,你不准到处乱跑,就在原地等我来找你就好了。” “可是我饿了怎么办?” “忍着。” “可是你很久很久都不来找我怎么办?” “那你可以在附近找吃的,不过吃完要记得回到原地……总之我会去找你的。” “那你要是找不到我怎么办?” “不管你在哪,我都有办法找到你~还是你觉得我没办法?” “有办法有办法!!北北最有办法最聪明了!” …… “北北,我饿~”一声轻声的嘟哝,化开晨曦的一道光,照亮了整个房间,耳边传来键盘噼噼啪啪的声音,墨南有些迷糊地揉揉眼睛,宽敞明净的房间,装饰简单舒适,一个人影背对着她,正坐在电脑前忙活不停。 “南瓜,饿了就快起床,我们今晚有任务~” 给读者的话: 纠结了一天,总算弄出一更来了。推荐舞非新文《失忆奴妃要跳槽》:请君入瓮,欢喜主仆 (cqs!) ------------ 连环防狼术 大眼蓦地瞪大,墨南猛的弹起身来,“北北!!” “啊!!” 两声痛呼同时响起,墨南揉着前额,勉强抬头,却见,商儿同样揉着前额,俏脸微微吃痛的模样,问,“姑娘,你怎么突然就弹起来呀?” 有些发愣地看着眼前,依旧是古色古香的房间,依旧是帷幔轻垂的主人房,没有天蓝色的窗帘,没有电脑,也没有北北…… 原来,只是梦啊…… “姑娘?”商儿有些纳闷地看着墨南这一脸魂不守舍的模样,再看她身上,昨日穿的新衣裳被撕破了一道口子,粉肩初露,一身凌乱不堪,像是被…… 商儿忽的倒吸了一口气,猛地一把抱住墨南,有些心疼似的,“姑娘,过去了,都过去了; 。” 墨南眨眨眼,对商儿这突然的举动有些不解。 商儿却是犹自哀怜,依着王爷昨日的脸色,她就知道姑娘去找王爷一定会出事,姑娘昨夜一夜未归,早上,王爷出门前只叫她小心伺候着,羽儿也说了,昨夜姑娘叫得很厉害,似乎还哭了!她万没想到,王爷竟然是……霸王硬上弓!! “商儿……我想洗澡……”墨南嘟哝着开口,昨天回来都没洗澡,身上黏乎乎的。 商儿听着墨南这一声“低语”,脸上满是哀怜的神色,连忙道,“商儿明白!商儿这就给姑娘准备热水洗身子!”一夜的折腾,姑娘想必也吃不消吧,还要给她炖点补身子的东西才行。 泡在热水中,感受着热气蒸腾着,墨南又忍不住想起北北,虽然北北说一定会想办法找到她,可是,好久了……要不,再去偷点什么吧?干一票大的! 可是,传出去的都是西瓜大盗的名号,她很伤脑筋的。 要不,这回还是在纸条上注明“我是南瓜”好了!这样简单明了又直接! 对!应该这样!! “咕噜咕噜~”将半颗脑袋潜进水中,墨南想起她和北北的玉戒,如果把玉戒拿出来应该会比较容易找吧,可是阿苏又说玉戒不能给人看到,要不然,北北也会有危险的~ “咕噜咕噜~”话说美人…… 昨晚被她赶出去就没出现过了……哼!不出现也好!他要是再敢出现,她就拿北北教她的那些招来对付她! 北北说,对待色狼,就要很干脆地一脚,把他的命根给断了! 接着戳他的眼睛,肘关撞他的太阳穴,再一个上勾拳,挥他下巴,踩他脚背,再压他手背麻筋! 自得自乐地想着,边从浴池中走了出来,雾气蒸腾间,光滑细致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之中,水珠沿着微湿的卷发末梢轻轻滴落,在地上化出精致的小花,随手搭了一件衣裳,走出屏风之外,却见房中,北堂玺梵不知何时坐在榻上,手上正把弄着她的木盒。 转头,见着墨南,喉间忍不住一动,凤眸直直盯着她一如“出水南瓜”的精致,微敞的领口,隐隐透出精致诱人的锁骨,几条青丝调皮散落在肩头,润着几点水珠,雾色撩人。 墨南乍见北堂,方才在心里演练着的连环防狼术当下乱了套,连带着脚下一乱,整个人便直直向前扑了过去,北堂眼明手快,木盒猛的向上一抛,跨步上前,直接揽过她的腰身,脚步一旋,将墨南整个人接入怀中,另一手一伸,将木盒猛的接下,动作流畅优雅,一气呵成。 嘴角勾着魅人的邪笑,鼻尖不经意地凑近,闻着她身上沐浴后的清香,末了,还很自得地总结了一句,“很香甜,很好闻。” 墨南听着他这无赖似的“总结陈词”,小脸当下一红,羞怒地一扬脑袋,猛的撞上北堂的下巴; 于是,两人都华丽丽地吃痛了。 北堂一脸牙痒痒地瞪着墨南,“你到底还没学乖!” “你才没学乖!你全家都没学乖!”墨南涨红着脸,炸毛似的冲着北堂便嚷,大眼忽的转过北堂手中的木盒,小脸登时又是一阵鼓起,“那个盒子还我!” 北堂看她,嘴角轻轻勾起笑意,“这不是你送与本王的生辰礼物么?” “你说了不要的!” “可是本王改变主意又想要了。”北堂看着墨南,微微扬眉,手上摸着那青木盒子上的花纹,凤眸忽的有些温柔,“这是你亲手刻的么?” “不关你的事。”墨南别过身子,鼓着脸不再看他。 北堂见着她这模样,想来还是在为昨夜的事生气,凤眸轻转,学着她昨夜径自裁定的语气说道,“好吧,昨日你瞒着本王与皇上私会,本王昨夜惩罚过你,咱们就算是扯平了吧。”顿了顿,又望着墨南补充了一句,“无异议通过?” “你想得倒是很美~”同样的话,她送回给他。 北堂闻言,剑眉微拧,声音蓦地有些低沉道,“昨夜的事,你当真那般厌恶么?”虽是有些用强,但是她当真,那么厌恶他的吻么…… 墨南听着这话,脸上蓦地一顿,又想起昨夜,其实认真追究起来,她并不讨厌他的吻,只是,他昨晚的模样,真的吓到她了…… 被吓到了,才会忍不住哭了。 厌恶,不算吧~ 北堂看着墨南低着脑袋一派沉默的模样,握着木盒的手忍不住微微发紧,她这是,默认了? 心口处隐隐有些生疼,在她心里,他到底是怎样的位置?虽然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北北”,却对他的吻那般抵触…… 如果说,连他的吻她都感到厌恶的话,那将来,又如何携手未来…… 嘴角,不经意地扬起一抹自嘲。 却见墨南终于慢吞吞地抬起脑袋,大眼咕噜着,脸上有些支吾着嘟哝,“其实……” 北堂见着她那“万分为难”的模样,眸色蓦地一寒,忍不住暗自咬牙,闷声道,“罢了。” 闷闷的一句,叫墨南微微一愣,却见北堂猛的一甩袖,径自转身离开。 大眼眨巴眨巴,看着北堂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半晌,总算是反应过来,脸上又是一阵炸毛――好好听她说完不行啊啊啊?!!! 罢就罢! (cqs!) ------------ 难题,打开盒子 “王爷,姑娘吩咐奴婢给王爷送封一信。”商儿一派恭敬地说着,将手中的信奉上,北堂漠着脸色接过信封,摆摆手示意商儿退下。 打开信封,铅炭笔只写了三个字――不厌恶。 虽然气势满满地说什么“罢就罢”,但是转头,还是忍不住想把自己的感觉告诉他知道,只是不想让他误会了。 却见,凤眸忽的一亮,嘴角不可抑制地扬起一道优弧,原本有些阴沉的脸色瞬间转为悠然。 手指微微有些自得地敲打着桌面,木雀站在门口,感觉这房中的气氛似乎瞬间晴朗起来,木雀看看自己手中的信封,有些好奇她到底写了什么给王爷; 北堂犹然自得之中,见着门口的木雀,微微挑眉,“何事?” 木雀连忙走上前去,将信封递上,“墨姑娘说这是给王爷的追加信。” 北堂闻言,微微挑眉,直接拆开信封,看着信封上的话,脸色微微凝下。 木雀看着自家王爷的神色,小八卦似的问,“王爷,墨姑娘信上写了什么?” 却见,北堂蓦地抬头睨他,木雀当即单膝跪下,“王爷恕罪,属下逾越了!” “其实也没什么。”北堂幽幽而道,目光落在桌案前的那份“礼物”,那个青木盒子……指尖抚着盒身的细纹,北堂的脸色有些凝重,她竟然说要他把盒子打开再跟她说话。 意思是打不开就别跟她说话么? “不过一个盒子罢了,本王不信本王打不开它。” 乍一眼望去,那不过是个普通的盒子,但是那晚拿过之后,才觉得这盒子非同一般,明明是个空盒子,却不能朝着一个方向打开。 研究了许久,才发现盒盖分成了几部分,有几块只能勉强移动一小处位置,。 北堂有些纳闷,这个盒子真的能够打开么? 近日,朝中传言,玺北王爷迷上了一件稀罕玩意,听闻他时时带着那件玩意,上朝路上玩,下朝的路上也在玩,甚至处理朝政的时候也会突然停下拿来玩…… 那个神秘的小玩意,却没有人见过它的真面目。 青铭坐在一旁,抿一口茶,转眼睨着北堂手中那个看起来甚是普通的木盒,“王爷,那盒子当真那么难开么?” 北堂闻言,有些无奈似的望向青铭,若是不难,他就不会弄了三天都没打开一半来。 青铭难得见北堂这副模样,想不到能够叫堂堂玺北王束手无策的除了那只天降的南瓜外,还有另外一样东西。 “恕青铭直言,王爷与其为研究这个盒子花费时间,倒不如直接去问做盒子的人来得直接实在。” 北堂闻言,手上蓦地一怔,做盒子的人? 说其实,这盒子本身手工不算精致,但可以看得出做得极为用心,北堂也想过这极有可能是她亲手为他做的。 她不懂得雕刻,势必会找人学习。 但若说墨南认识的,而且是懂得木工,甚至是清楚青木雕刻的人,也只有那么一人。 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他向来不是什么追求正大光明的人,为一个盒子这般浪费他的精神确实不值,更何况,她也没说不能找做盒子的人解答不是么? 眼看着北堂急匆匆地出了王府,青铭有些无奈地摇头,这个王爷,恐怕真是越陷越深了,不过,只要墨南不是妨碍到他们大业的进行,他也不会想对她做什么; 起身,正准备过去花中阁瞧瞧,顺便把某个将王府藏书阁当做自家书房一个劲搬书的某人一并牵回家去,抬步就要离开,不料窗外忽的扬起一阵风,吹过案台的书册,蓦地,将夹在书册之中的一张小纸片吹落在地。 青铭连忙将窗户关上,随即弯身,捡起那张小纸片,正要放回原位,见着小纸条上的文字,眼眸蓦地一震―― 5月8日,故宫博物馆盗得凤凰玉戒o(n_n)o。 凤凰玉戒…… 这是,墨南的字迹,在九寨弯的时候便见她用铅炭笔写过字,虽然和这上边诡异的墨笔不同,但是他认得出,这是墨南的字迹。 这张纸片似乎是从什么地方撕下来的,既然王爷夹着这张纸片,那就代表他已经知道凤凰玉戒的下落,那么,王爷为什么不说? 若有了戒指,他能断言,只需一月,他们便可直取凤都。 王爷既然不说,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为了保护那个人…… 目光微微沉下,温儒的脸上透着几分寒意。 再说北堂,到顾府的时候,却见祥图公公正从顾府内走了出来,顾问儒一路将人送上车驾,转头,却见北堂一目挑眉直望着他。 手上抓着那封圣旨,凤眸透着几分厉色,“皇上既然知道你与本王有所来往,怎么还会将兵部尚书之位交给你?” “前些日子罪犯逃逸一事,属下已经对兵部尚书之位不抱希望。”顾问儒宛口轻叹,“听祥图公公说,是王爷寿宴那日,墨姑娘找到皇上,向皇上说明了情况,请求皇上再给属下一次机会……” 却见,凤眸猛的一动,北堂蓦地转头,望着顾问儒,脸色似是有些阴沉。 顾问儒当即心上一颤,对着北堂直直跪下,“王爷,是属下怠忽职守,才会不小心叫人抓住了错处,还请王爷……” “你说墨南向皇上说明情况,是什么情况?”北堂忽的淡声打断他的话,凤眸直直睨过,顾问儒当即讷讷应声,“就是,墨姑娘让属下帮忙做王爷送给王爷的生日礼物……”末了,又脸色一扬,对着北堂补充道,“就是那个木盒,听闻王爷这几日一直在潜心研究,王爷可找出打开盒子的方法了?” “属下一开始看到准王妃设计的盒子构造图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那个盒子真不是轻易能够打得开的。” “王爷想必也很苦恼吧?” 顾问儒一径说着,不见北堂的脸色越发的深沉,手上不自觉摸向怀中的木盒,凤眸轻轻闪烁,那晚,她说是因为有事才去找皇上的,原来是真的…… (cqs!) ------------ 棉絮飞舞的季节 她说那不是随便买来的一个破盒子,那是她花了半个月的时间为他准备的礼物,而他却毫不知情,随手就把它摔了。 那晚,他指着她苛责的时候,不由分说将她丢出院外的时候,她是怎样的心情呢? 那晚,她抱着小药箱回来偷偷替他上药,结果却被他那般对待的时候,又是怎样的心情…… 而他,对这些全都一无所知,还一直把自己对她的宽容当做一种恩赐…… 到头来,不是他纵容了她,而是她一直在纵容他; 纵容他的不谅解,纵容他的霸道,纵容他不由分说的伤害,甚至还傻乎乎地在他身边转来转去,他欺负她,伤害她,甚至利用她,她都可以一转身就忘得一干二净! 直接闯进花中阁内,四下环顾,却见院中,只有一个阳宛苏,坐在廊下静静看书。 墨南在哪? 清漠的双眸默默看着他半晌,只轻轻道了一声,“她去藏书阁看木棉花了。” 北堂闻言,朝她微微点头,凤眸微含着几分感激,转身,直直往藏书阁的方向跑去。 “砰”的一声,猛的推开藏书阁的院门,却见白色的棉絮迎面拂来,小小的身影站在木棉花的树下,背对着他,努力踮着脚尖,伸长着手想要抓住院中轻扬飞舞的棉絮。 脚下,墨东西在地上蹦跶着,扑弄着那些飘扬的棉絮。 北堂忘了,原来现在正是棉絮纷飞的季节。 那棉絮飘扬中的身影那么的纤细清晰,微显笨拙的动作,却叫他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明明是一只南瓜,却叫他堂堂玺北王,如此动心。 放轻了脚步声,北堂悄然靠近她的身后,就着她垫着脚尖扬着手的姿势,伸手,将她的小手连同那白色纷飞的棉絮握在手中。 身前的人猛的一怔,一下子平下脚尖,猛的转头。 墨南觉得自己看到了天使温柔的笑脸,以前,她觉得美人穿着红衣的时候,就像耀动火焰的红色妖精,妖冶万分,邪魅惑人。 第一次看见美人穿着一身白衣,悠然抚琴的时候,墨南觉得自己像是看到了仙境中的仙人。 眼前,白色的棉絮在他的身后飞舞着,他身上穿的,既不是妖艳的红,也不是纯然的白,只是很普通的宝石蓝,那么普通的宝石蓝,和着风儿扫罗,棉絮飞扬的瞬间,叫墨南看得一时有些痴然。 北北,这个“北北”如果不是妖孽就一定是天使。 假相欺骗人啊~ 猛然间回神,墨南想起她还在跟他冷战,小脸一鼓就要跳出他的怀中,不料,北堂似乎早有预料,手上猛的揽住她的腰身,将她凑近眼前,一只手,忽的伸向自己怀间,拿着青木盒子,对着墨南温宛一笑,“这个盒子,本王打不开怎么办?” 墨南小脸一撅,嘟哝道,“你好笨哦……” 闻言,北堂嘴角蓦地抽搐,却见墨南接过木盒,得意一笑,“我就知道你打不开!” 这可是她花了好多心思做的,怎么可以被他一下子就打开了~那她多没面子~ “就让姐姐我教你吧~” (cqs!) ------------ 青铭的心意 凤眸微笑轻转,然后伸手,猛的捏住那两瓣嫩颊,哼哼然道,“稍微放纵你一下就得意起来了是吧。” 墨南被猛的捏住小脸,张着小牙恨得牙痒痒,嘴里发着含糊不清又似是发音不全的话,不料,北堂忽的放了手,转而,手心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眼眸之中,透着让墨南有些反应不及的温柔; 美人今天很奇怪。 墨南的心里就是这样想的,但是,奇怪的来,又很温柔,和那些娇作的柔情似水不同,含着三分随淡霸道,却又隐着七分的温柔。 鼻尖一痒,却是棉絮飞到了鼻尖,大眼咕噜转下,却见一指玉葱轻轻捏着那丝棉絮,轻眸带笑。 忽的一阵大风吹过,迷了眼前,墨南眼见着白色的棉絮随着风迅速扬起,大眼微微透出惊喜,小脸绽出欢愉的笑颜,朝着那片漫天的白絮跑了过去,跟着墨东西在棉絮之中欢腾着的模样,心间有股暖流扬动着。 午后,棉絮扬扬洒洒,不断被风吹散各方,木棉花树下,墨东西纠缠着沾在虎毛上的棉絮,兀自蹦哒,墨南坐在树下,手中把弄青木盒子。 北堂一脸认真地看着她将盒盖的几块推来推去,折腾了几番,盒子竟然打开了! 北堂有些严肃地接过木盒,看着盒盖内部那一派复杂的构造,依旧很是纳闷,她是怎么把盒子打开来的? “这个时候,你就应该虚心跟我求教嘛~”墨南扬着小脸一派得意似的说着,“除了要根据内部的结构之外,手感也是很重要的~” 北堂听着她的话,额角微微抽动,什么手感?开锁的手感?还是偷东西的手感? 却见,墨南三两下又将盒子还原合上,随后交到北堂的手上,“来,开开,开开。” 北堂接过盒子,照着她方才的几步动作,折腾了一番,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眼前忽的一亮,似是有些惊喜,墨南的身子微微倾过,凑近他的身前,粉唇嘟哝着,北堂听着那细细软软的声音在耳中回漾,随着棉絮散落在院落各方,此时,却显得格外的宁和…… 另一边,阿苏跟商儿道过别便跟着青铭回了青府,马车内,青铭的脸色似乎有些深沉,过来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么? 虽然是不关她的事,但是好歹她现在也是他名义上的“丫鬟”。 “大人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 乍听她开口,竟是询问他的苦恼,青铭忍不住微微一怔,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看着那清浅悠默的双瞳,脸上微默,这件事若叫她知道了,想必不会善罢甘休吧。 这半个多月来,和她虽非日夜相对,但是和她一起看书,一起研究药材的时候,心口总有点淡淡的平静,好不容易找到的相处方式,青铭不想破坏掉那样的感觉。 微微淡出一笑,“无事。” 目光落在阿苏头上那只微显残旧的簪子,她的首饰似乎极少,带进青府的行装,和府中下人的料子并无两样。 顶着罗刹女的头衔,她在阳府过的是何等样子,一看便能看出来。 目光转向车外,眼前忽的一亮,“停车。” 阿苏听着他突然说停车,心下微默,却见他起身下车,又催了催她,“你也快些下来; 。” 阿苏心下有些纳闷,她对这种人来人往的大街没什么兴趣,而且她脸上戴的面具也实在过于招摇。 却见,青铭径自走到一间首饰店内,招手示意她过去。 无奈,只好跟着走了过去,看着青铭一脸认真似的看着店内摆放的首饰,心头没由来的一闷,他挑女子的饰物做什么? “阿苏小姐,可否帮在下挑一只簪子?”青铭有些苦恼似的望向阿苏,阿苏闻言,脸色稍默,走上前去,扫一眼那些精巧万分的簪子,只是淡声问,“大人不知那位姑娘喜欢何种样式?” “这个……”青铭脸上稍顿,看着阿苏,讷声似的,“在下不太清楚女子的喜好……” 阿苏闻言,淡淡挑眉,随手拿起一支看起来很贵的珠光宝气的簪子,随口道,“若是官家小姐,大人可别失礼了,这只看起来够金贵,那位小姐肯定喜欢。” 要挑就挑最贵的,心疼死他! 青铭看着她手上的那只簪子,难以想象这么珠光宝气的簪子插在她头上是怎样一种感觉,脸上有些纠结似的问,“你喜欢这种的?” “我喜欢……”阿苏说着,脸上猛的一顿,转头看着青铭,似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却听青铭讷声而道,“在下,是想给阿苏小姐买支簪子。” 手上忽的一松,那支珠光宝气的簪子差点从手中滑落,面具下的脸微微一怔,猛的将手上簪子放回原处,别过头,转身就要离开,“我不需要。” 不料,青铭却猛地伸手,将她一把拉住,“阿苏小姐别误会,在下只是……只是从阿苏小姐身上学到不少药理,所以想给小姐买份礼物,聊表谢意。” 阿苏转头,看着青铭那微显讷然的脸色,半晌,却是低声而道,“大人客气了,我和罗儿都是多得大人收留……” “阿苏小姐!”青铭猛的唤她一声,目光微显执着,“青某一向将阿苏小姐奉为我府上上宾!还请阿苏小姐接受在下的一番心意!” 阿苏闻言,面具下的脸猛的一红,这个呆子! 总是说这些叫人误会的话,明明是个才子儒士,说起话来却总是这般词不达意!先前说什么仰慕已久,现在又说什么心意…… 不清楚状况的人还不晓得要怎么误会呢! 对,就像现在首饰铺老板那一脸惊愣的模样,明显就是误会了! 无奈地转头,随手指了一支样式简单的古玉簪子,她可不想一直站在这里被人当笑话看,青铭却是一脸欣然,付了银子,这才跟着阿苏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不见对面酒楼,阳宛碧慢慢步出,直直看着马车消失在街尾处,娇美的脸上浮起一丝冷笑。 (cqs!) ------------ 男子皆爱貌 是夜,青府,阿苏坐在窗前,看着手上的古玉簪子,眸色微微有些恍惚。想起青铭那张温儒又木讷的脸,就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恰巧罗儿端了宵夜进来,放下宵夜便开口,“小姐,我方才听人家说,新一任兵部尚书已经定下来了,就是原来的那个兵部侍郎~” “恩。” “那兵部侍郎以前来过府上,我见过~长得可壮实的一个男子了~偏偏是叫什么‘顾问儒’~哈哈~” “恩。” “人都说朝中才俊辈出,这六部尚书,就出了三个青年才俊,尤其是青大人,礼仪学识无一不精,待人更是温和有礼,叫许多姑娘暗自倾心呢~” 阿苏听着这话,眼神轻晃,青狐狸?待人温和有礼?青年才俊? 他不是一只狐狸么…… 罗儿对阿苏的不应声已成了一种习惯,只是目光转过,见着阿苏手上簪子,小丫头眼前一亮,“小姐,你手上的簪子,我以前怎么没见过呀?” “这是今天……” “难道是墨姑娘送的?”罗儿忽的打断阿苏的话,自顾自道,“这墨姑娘都要做王妃了,怎么就送这么一支簪子呀?上头连颗珍珠都没有~” 阿苏听着罗儿的话,只是淡淡道,“没有才好,简简单单倒好; 。” “小姐你就是太不会为自己打算了~”罗儿有些不满似的教训她道,顿了顿,又突然凑近阿苏,有些期待似的,“小姐,你这支簪子,明日可不可以借罗儿戴一天?” 阿苏闻言,手上微微一顿,转眸看她。 “因为青大人说,明日让罗儿陪他一同上顾大人府上祝贺,罗儿第一次与青大人出去,自然要打扮体面一些才行。”罗儿说着,脸上竟是透着几分小女人的娇羞,说罢,又一脸期待似的问,“小姐,可不可以嘛?” “就当罗儿求你了~” 阿苏看着眼前的罗儿,面具下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抓着簪子的手紧了紧,而后慢慢松开,递到罗儿的跟前,淡淡应声,“恩。” 看着罗儿欢天喜地地要回房间找衣服,半晌,才终于起身,将脸上的面具拿下,走到妆台前坐下,看着镜中,明明是白皙秀气的脸蛋,却有一半的脸都布满了骇人的锈色青斑。 人都说阳家二小姐是天生的罗刹女,却不知道她的娘亲从怀孕那日便被喂了毒,那毒不会危害母体,一点一点地喂食,孩子出生的时候看不出任何异状,却会在满月之后长出骇人的青斑。 这便是她作为二房之女的命运。 从她拜张药师为师之后,再不曾在意过自己的容貌,只是今日……突然觉得,这张脸真的太难看。 古来男子最爱女子容貌,能够不介意女子貌丑的又能有几个? …… 翌日,青铭带着罗儿出门,见着她头上的古玉簪子,脸色猛的一颤,“罗儿,你头上的簪子……” “这是、因为今日要陪大人前去赴宴,小姐说不能丢了大人的脸面,便借给奴婢了。”罗儿说着,小脸微红,看着青铭,满目娇羞。 青铭却是犹然不知,只是看着罗儿头上的那只古玉簪子,脸色微微有些温沉,昨日买了,她自己都没戴过,却借给了丫鬟…… 莫非,是不喜欢么? 不知怎的,心口忽的有些烦闷,摇摇头,径自上车。 青铭的马车刚走一阵,却见另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在青府门口停了下来。 墨南抱着墨东西跳下马车,转头,朝北堂挥了挥手。 “不准到处乱跑,宴席过后本王便来接你。”北堂对着墨南叮嘱了一声,原想吩咐琮龙留下照看,凤眸顿了一顿,转而吩咐,“墨虎,你留下保护她。” 琮龙看着北堂这明显的挑人,心下有些受伤,王爷你这是信不过属下吗?信不过吗?; 他的心……受伤了!! 墨虎却是漠漠转眸,谁叫你上回陪她去阳府,结果连人中毒了都没发现~ 琮龙看着墨虎那明显是轻蔑的眼神,当下恨得牙痒痒――我祈祷你跟着墨南被他偷得连腰带都不剩! 墨虎没说什么,跟着某只南瓜大大方方进了青府,到了阿苏的院子,却听下人说阿苏进了炼药房,暂时不会出来,墨南当下有些无聊,拿着糕点逗着墨东西,却见管家走了进了,手上还拿着一封信。 “方才有位姑娘送过来,说是给阳姑娘的。” 墨南接过信,嘴里咬着一块糕点,有些纳闷谁会写信给阿苏,大眼咕噜一转,手上开始毛毛地动了起来,墨虎在一旁见着,忽的有种不祥的预感。 一分钟后,预感成了现实,墨虎眼睁睁看着墨南拆了信就看。 果然是偷儿天性,做起这种事来都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却见,墨南嘴里的糕点忽的一松,摔倒墨东西的脑袋上,墨东西当即一脸炸毛地抬头,“嗷呜!!” 却见,墨南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诡异…… 未时,xx客栈等你。――阳宛碧 墨虎看着墨南盯着那封信半晌,忽的转头,柳眉轻挑,问他,“模糊呀~你说美人生日那天,是阳宛碧来王府说我跟皇上在外边玩的是吧?” 墨虎看着她眉间透着些狡猾的神色,当下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点头,他只能点头。 却见,墨南脸上忽的扬起一抹大大的笑脸,走到墨虎跟前,拍拍他的肩膀,“模糊呀~” 干嘛…… “帮我个忙好不?” 一定没什么好事…… “回王府帮我把阿苏送我的面具拿来~” ……他能说不么? 墨虎从王府回来的时候,墨南已然换了一身衣装,朴质的衣裳,掩不去她俏气可爱的神采,墨虎将面具交给墨南,冷声道,“王爷吩咐属下保护姑娘。” “恩,你保护吧,找个角落偷偷保护就好。”墨南随口应着,一把将墨东西放到他的怀里,顺带着塞了几块猪肉干,交代一句,“墨东西就交给你了,放心,它很乖的。” 墨虎看着自己怀里的那几块冒着油腻的猪头干和那只冲他张牙舞爪的小白虎,心下有些欲哭无泪。 (cqs!) ------------ 客栈风云 到客栈的时候,阳宛碧已在二楼等着了,墨南戴着面具走上楼去,心下有些纳闷,她那些银子怎么还没花完?住上房,吃上品,买首饰…… 大眼开始放射诅咒光线――诅咒她变穷,变穷!快变穷!! “你来了?”阳宛碧看着她,一派优雅地开口,眼神却是透着几分冷谑,“我倒不知道,你的手段这么厉害,连户部尚书都叫你勾搭上了。” 大眼微微一眯,小样,羡慕嫉妒恨? “不过,我还真是佩服那个青铭,居然能够忍受得了你的容貌。” 柳眉轻皱,阿苏的样子很丑? 不过这阳一心坏,嘴巴也一样坏,对亲妹妹还说这么难听的话! 扬扬脑袋,墨南走过去,一只脚直接踩到椅子上,砰的一声,直叫阳宛碧吓了一跳,却见,墨南直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抖啊抖。 很嚣张的模样,叫躲在暗处的墨虎一阵目瞪口呆…… 她竟然戴着阳姑娘的面具做这种事…… “你……你怎么这般粗鲁?; !实在是丢阳家的脸!”阳宛碧同样目瞪口呆地看着“阿苏”那一副流氓似的动作,娇美的脸上微微有些抽搐。 墨南见着她这模样,却是毫不在意,估摸着半个时辰过去了,大眼眨巴眨巴,然后微笑着开口,声音低醇而细宛,“姐姐,你不是想知道‘青铭儿’为什么会看上我么?” 墨南特别咬重“青铭儿”三个字,以示亲密! “青铭儿说,最喜欢我这毫不做作又潇洒的动作了。”墨南说着,二郎腿翘了两翘。 “他说啊,‘做人,最重要的就是真!千万别学你姐姐,老是自以为自己一副万人迷的模样,脸上的脂粉不要那么厚哇~身上的香水不要擦那么浓哇~穿的衣服不要跟个染缸一样哇~戴的首饰不要灿到别人的眼睛哇~~’” 墨南故作如是念说着,又补充道,“当然这些话都是‘青铭儿’说的,我可是一直说姐姐是这凤都第一大美人呀,可是青铭儿就是不信,老是说我比较美~嘿嘿~” 阳宛碧看着“阳宛苏”一脸“娇羞”似的笑着,娇美的脸上微微有些扭曲,忍不住尖声道,“他真的这么说我?!!” 一声尖利,忍不住引来客栈众人的侧目。 墨南一脸无辜地点点头,毫无愧疚地把罪全都推到青铭的身上,而后又继续翘着她的二郎腿,翘啊翘,伸手抓过桌上的一块鸡肉,在面具上开了一道口子就开始咬,油光闪动,墨南忍不住感叹。 “姐姐真是有福之人呀~想妹妹我在青府为奴为婢,好不容易抓住了青铭儿这么一个金主,不过也要感谢姐姐,要不是姐姐当初那么不留情面地把我赶到青铭儿的身边,我也不可能跟我的青铭儿成就这么一段美好的姻缘~” 说罢,又猛的灌了口茶,差不多了差不多了,这话说得她鸡皮疙瘩都起了,雷不死这只阳一她跟她姓!! 不见隐在一旁的墨虎,听着墨南这一连自我夸炫同时贬低对方,毫不尊重事实,肆意诋毁阳二和青大人两人清誉的话,嘴角那个猛烈的抽搐呀…… 让她这么闹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吧? 更诡异的是,她眼下是用阳二姑娘的声音说出的这番话,实在是,震撼!! 连墨虎都这样了,更别说区区一个阳宛碧了。 完全是雷得外焦里嫩了。 “你、你少在我的跟前炫耀!不过是一个二房生的罗刹女妖怪,若不是戴着面具,恐怕那些人看都不愿意看你一眼,你还当真以为自己遇上了什么贵人了!” “姐姐,你的鱼尾纹跑出来了。”墨南忽的鼓圆着大眼大声惊叹一句,其他几桌的客人纷纷探着脑袋探了过来,阳宛碧忙不迭的掩着自己的眼角,旁边的蓝儿立即走到边上,尖着声,厉声而道,“看什么?; !都不准看!!” “呵,不就是阳家的那位落魄大小姐,有什么不能看的?” “是啊,一个落魄的放荡女子,还敢在这里高声厉喝,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小姐呢~” 举堂哄闹的声音,叫阳宛碧脸上一阵接一阵的扭曲。 恨恨地瞪着一旁一脸没事人的“阳宛苏”,“你是故意的对不对?离了阳家,便露出本性来了,真不愧是两母女,你想必也遗传了你那个狐狸精娘亲的狐媚之术吧?!” 墨南听着,小脸猛的一紧,丢了鸡块,油腻腻的手直接甩上阳宛碧的脸。 “啪”的一声脆响,叫阳宛碧直接傻了眼。 她从没想过,这个毫不起眼又沉默寡言的罗刹女竟然敢伸手打她?! 而且还是拿抓了鸡肉油腻腻的手来打她!!! 她竟然敢打她!! “别以为说话不用负责任,别以为你还是那个阳府的大小姐,阳府已经没了,奉劝你一句,少说话多干活,不然迟早有你哭的一天。”墨南哼哼说着,甩甩手,忽的摸上阳宛碧的袖子,擦擦。 “啊啊!!”一声尖利的叫声在耳边响起,墨南耳根发疼,掩着耳朵就要退开,却不料,肩上被阳宛碧猛地拽住,“你这个不要脸的罗刹女!你竟敢打我!!你竟敢……啊啊啊!!”阳宛碧还没骂完,却见一个小小的白色的身影猛的闪过,直直跳上她的脑袋顶上,惹得阳宛碧连连惊叫。 墨虎猛的一惊,看看自己的怀中,吃完了猪肉干的某只小白虎一惊不见了身影。 墨南眼看着墨东西突然跳上阳宛碧的脑袋,大眼眨眨,叫道,“墨东西!!干得好!!” “嗷呜嗷呜~” 爪子在她头上一抓,阳宛碧顿时又是一阵尖叫连连,墨南正要拍手叫好,不料头发猛地被人扯住,却是一直待在一旁的阳宛碧的丫鬟。 墨虎眼见着,冷目一凝,这姑奶奶要是少了一根头发,回头王爷就拿他来下酒了! 脚下一动,墨虎猛的闪身而过,却见一个白色身影,比他更快一步,从二楼飞身而起,闪到两人的跟前,一只手搭上那蓝儿的手腕,小丫鬟登时痛叫一声,晕倒在地,手腕处,竟是微微泛黑。 墨南猛的抬头,眼前男子,白衣华服,风度翩翩。 给读者的话: 话说木棉花也是有棉絮的,就像宝贝说的那样,棉絮包着一粒籽,随处飞扬。再话说偶不是那么不解风情不近人情的人呀~总有一天,美人是要扑倒南瓜的,等待一个契机!!嘿嘿,至于那个青木盒子和饰品店卖的魔术盒子有点像,就是比它复杂一点点~ (cqs!) ------------ 白衣男子 墨南眼看着那个蓝儿丫鬟惨叫一声倒地,看起来还真有点诡异。 尤其是她手腕处的那圈黑…… 尤其还有眼前这个风度翩翩的白衣男子…… 轻易扬起的眉,运筹帷幄的双眸,勾着丝丝笃定的神采……总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尤其是那边嘴角…… 唐、唐少!! “糖……糖……”墨南指着白衣男子,大眼瞪得滚圆。 墨虎听着,微微皱眉,“糖?” 却见,白衣男子轻轻转眸,忽的,脸色乍然惊慌,双手抚上双颊,一脸吓人地叫,“天啦~~我又不小心用毒了怎么办?” 墨南登时一讷,那句“唐少”再也叫不出口了。 这么没形象的惊叫,怎么可能是唐少呢~~ 墨南有点失望……不,很失望!! 却见白衣男子惊叫着,猛的蹦到墨南的跟前,不由分说,一把将墨南整个抱住,脑袋靠近墨南的胸前,惊叫连连,“阿苏~怎么办怎么办?她中毒了~你快救救她~” 墨南瞪大着眼看着自己胸前直蹭个不停的脑袋,登时忍不住大叫,“啊啊啊~~” 惊叫之后,便是一连串的反射性动作—— 戳眼睛; 撞太阳穴! 上勾拳,挥下巴! 踩脚背! 再压手背麻筋! 墨虎正要过去帮忙,眼见着墨南这一连串的“连环防狼术”,登时傻了眼站在一旁,看着那位“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被墨南打得趴倒在地…… 看起来不用他出手了呀…… “阿、阿苏……”白衣男子被墨南打得趴到在地,手上有些无力地拽着墨南的裙角,要死不活地感叹道,“阿苏,你的身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这么灵活了呀……” 墨南哼哼一声,听着这人一口叫着一句“阿苏”,难道是,阿苏的朋友?? 怎么偏偏在这里撞上了? 毅然转头,墨南叫道,“墨东西,撤退!” 墨东西闻言,当下嗷叫一声,直接一蹦蹦到墨南的怀里,阳宛碧总算是从虎爪下解脱下来,脚下一软便跌坐在地,被抓得乱糟糟的头发披散着,看起来就像个疯子。 白衣男子见着墨南拔腿就要开溜,却是猛的一把拉住她的脚,一脸无辜似的,“阿苏,这边有人中毒了呀,你不帮她解毒么?” 墨南听着这话登时一脸炸毛,“那是你下的毒吧,你自己不会解啊?~” “阿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来都不会解毒~”白衣男子一派无辜地抱着墨南的小腿就是不让她走,墨虎见着,当下上前一步,抬脚就要将人踹开,却见白衣男子眼中寒厉一闪,整个人登时从地上弹起,拉着墨南直接闪到一边。 反应迅速而又干脆利落的身手,全然没有刚刚被墨南打趴的那副软脚虾的模样。 墨南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心叹着阿苏认识的人怎么都这么厉害,正想着,却见另一边,阳宛碧爬起身又是哭叫着一副要跟她拼命的模样,“阳宛苏!!” 墨南转头,见着一个“疯子”冲过来,下意识伸手,一包东西猛的向阳宛碧一撒…… 然后,阳宛碧脚下一顿,直接倒地。 白衣男子愣愣地看着阳宛碧倒在地上,半晌,终于反应过来似的惊叫一声,“天啦!那是我的毒粉!!” 摸摸怀中,不知何时竟到了墨南的手上,墨南像是碰了细菌似的连忙将那包药粉丢在地上,转而恶人先告状,“你这人怎么净藏着毒药啊?!” “阿苏你……”白衣男子有些语结,定定地看着墨南半晌,眼眸猛的凝下,“你不是阿苏,你是谁?” “墨南; 。”一声清冷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众人转头,却是猛然惊呆。 因为,一模一样的身影,一模一样的面具…… 墨南见着那边的阿苏,大眼眨眨,心下有些讪然——被抓到了…… 青铭看着二楼的“惨况”,忍不住挑眉,早早从青府回来,正巧见着阿苏急匆匆地出门,便顺道跟她一并过来了,想不到这墨南竟然瞒着阿苏弄出这么些情况。 不过,那白衣男子又是谁? 却听,那白衣男子一脸惊乍,“天啦~怎么、怎么会?”来回看看阿苏和墨南,又一脸惊讶似的,“怎么会有两个阿苏?!” 墨南只得乖乖揭下面具,将一颗药丸扔进口中,抱着墨东西屁颠屁颠地跑到阿苏的跟前,一脸做错事的模样,轻轻地唤,“阿苏~” 阿苏转眸,清清瞪她一眼,而后看着地上的两主仆,有些无奈地上前,把脉,然后喂药,而后吩咐小二将两人送回房间。 白衣男子看着阿苏这一连串的动作,登时一脸的崇拜。 半刻钟后,厢房内,阿苏漠着眼眸看着墨南和那白衣男子,半晌,终于开口,“墨南,你是不是应该说明一下方才的情况?” 墨南听着,诺诺低下脑袋,“这个,我只是想阳一找你一定没啥好事,就替你过来了。”顿了顿,又指着白衣男子补充道,“她们的毒都是他下的。” 白衣男子听着墨南这一推卸责任的话,登时指着自己,一脸讶异,“我下的?!” “阿苏你看他都承认了。”墨南又毫不客气地接口,直把白衣男子气得一口气没顺过来,阿苏见着两人,有些无力地叹了口气,“下毒的事暂且不追究……”顿了顿,转眸,看着白衣男子,问,“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师兄。” 墨南听着阿苏这话登时一脸惊愣,这个白衣男子,是师兄?! 阿苏她师兄?! 青铭闻言,同样忍不住挑眉,这便是张药师的另一名关门弟子? 却见,白衣男子看着阿苏,没了先前的惊乍,一脸认真似的沉声开口,“我听说,阳府被抄家,便想过来看看你。” 顿了顿,忽的微微一笑,拉着阿苏道,“这下好了,你家也没了,以后就跟师兄一起行走江湖吧~我下毒,你救人,多么配合呀~” 白衣男子说着,脸上一脸陶醉,阿苏听着,面具下的脸微微一抽,直想一巴掌把人拍出去!转眸,却见青铭,俊脸微微有些凝重。 给读者的话: 呼呼,亲们那么期待白衣男子,其实偶也不想扫兴,可惜他不是北北也不是上官傜卿,他只是个打酱油的师兄。 (cqs!) ------------ 桃北少,没听过 “我这次来,就是特意来带你离开的。”白衣男子微笑着继续道,“反正阳府没了,你也没地方去,不如就跟我走嘛~” 那厮说得一脸得意,好似阳府没了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阿苏听着他的话,眼眸微转,不自觉地,竟转向了青铭的方向。 青铭一直看着阿苏的眼,听着那话,却是闷声不语。 “阿苏家没了你好像很高兴哦?”墨南突然插嘴说道,看着白衣男子,哼哼似的,“阿苏现在有地方住了,才不跟你去流浪江湖呢~” “阳府没了自然值得高兴~”白衣男子应得很是直接,又忍不住叱了一声,“阿苏跟阳宛碧一起才不会开心~” 墨南闻言当下连连点头,“对啊对啊,就是不开心,不过阿苏现在不跟阳一住一起,她跟青铭一起住……”说着,手指青铭,微笑补充道,“很开心。” 阿苏听着墨南那最后一句补充,转头瞪了她一眼,只是那一眼,怎么看怎么有嗔怒的意味; “为什么阿苏会住在这个男子的家中?!”白衣男子脸上一凝,直直盯着青铭,微微有些阴沉,“你是不是威胁阿苏做什么了?” 青铭见着他这模样,倒是故作认真地想了一想,而后微笑应道,“威胁倒是没有,只是阿苏姑娘打破了在下家中的一个杯子,现下已经抵押给了在下做丫鬟。” 眼眸微微眯起,青铭笑得像只狐狸。 却见,白衣男子猛的弹将起身,惊乍而道,“丫鬟?!!” “阿苏身负普渡众生的重任!你怎么能把她留在府上做丫鬟?!”白衣男子这一句说得慷慨激昂,直把众人雷得说不出话来,说到底,“普渡众生”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度得了的呀~ 原来阿苏身上还背着这么一个重任呀~ 墨南眨巴着大眼,一脸崇拜地看着阿苏。 不见阿苏手上微微撺紧,面具下的脸满是抽搐,抬头,冷冷瞪他,“我什么时候有了普渡众生的任务……” “师傅说的!”白衣男子端起脸色,学着某位师傅的语气,一字一句道,“你师妹这娃,就该去悬个壶救个世,顺道普渡一下众生~不然迟早闷成一只蘑菇。” “师傅是这样说的。”白衣男子说得煞有介事,转头,盯着青铭,已是一脸凝然,“阿苏打破公子的杯子,在下替她赔偿。” 青铭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再看看阿苏面具下的微淡的眼眸,凝作半晌,只微笑道,“可惜,你赔不起。” 起身,对着阿苏直接道,“回府罢。” 阿苏看着青铭那模样,又转头看了看白衣男子,只淡淡道,“师兄,你先回去吧。” 起身就要跟着离开,却不料白衣男子一把揪住她的衣角,“你不跟我回去,我就跟你回去!” 一句话,差点没让几人转过弯来,看着白衣男子,竟然是一脸认真的样子…… 几人同时转向青铭,这事果然还是要看主人的意思,青铭只是嘴角一勾,“随意。” 于是乎,一行人挤上了马车,安静的车厢内,墨南一双大眼乌溜溜直盯着白衣男子,开口便问,“师兄~你叫什么名字呀?你几岁了呀?家住哪里呀?你有没有兄弟堂兄弟表兄弟之类的呀?平日喜欢做什么消遣呀?还有呀,你喜欢贩毒么?” 一连串的问话,叫阿苏和青铭听着一阵莫名,白衣男子却是一脸淡定,从容而道,“在下唐洛,年方19,家住平川长陵大街东号,是家中独子,平日喜欢在江湖走动,偶尔毒毒老鼠蟑螂,对了,在下只用毒,从不贩毒。” “……” “……” 这是青铭和阿苏两人对南瓜和白衣男子这一对话的回应。 墨南听着,却是眼前一亮,一脸期待似的,“你也姓唐?; !你该不会是唐门的吧?!” 闻言,几人纷纷转眸,看着墨南,神色各异。 墨南眨眨眼,问,“你们看着我干嘛?” “唐门……”几人异口同声,看着墨南,问,“是什么门?” “……”听着这问题,墨南华丽丽地默了,半晌,摆摆手,“当我没问。”看来这个世界没有唐门这种组织呢~~ 失望~~~ “唐门,听起来倒像是江湖帮派的名称。”唐洛煞有介事地说着,墨南却是摆摆手,“也不算什么帮派啦~就是我长大的地方而已。”顶多就是一个组织。 青铭听着墨南的话,眸色轻转,心上微微一默。 将唐门二字记在了心上。 却见墨南看着唐洛,大眼巴巴似的模样,有些紧张似的问,“你说你在江湖走动哦~那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桃北少的?” 桃北少,北堂前几日已经放出消息要找这么一个人,这就是墨南一直想找的人,这个青铭和阿苏都已知晓。 唐洛只是凝眉想了想,随即摇摇头,“在下不曾听说有这么一人。” 小脸忽的一顿,眼中的期待慢慢沉淀而下,脸上满是掩不尽的失落,叫唐洛看得那叫一个莫名。 却见,粉唇忽的撅起,墨南看着唐洛,哼哼道,“你在江湖上一定是没什么名气!”所以才不知道北北! 唐洛听着,却是一脸惊讶,指着自己,一脸不满似的,“我、我可是江湖上有名的毒公子,我没名气……阿苏你告诉她我有没有名气?!” 却见,阿苏猛的瞪他一眼,那眼神明显是叫他住嘴,唐洛当下憋了脸色,一派委屈,他说事实也不行? 这年头,连事实都不让人说么?! 青铭看着墨南那明显闷气的模样,默了默,只道,“王爷已经命人四处打探桃北少的消息,王爷的消息,总归会比这位没什么名气的毒公子来得准确一些的。” 唐洛听着,双眸猛的瞪大,转向阿苏,一脸不满,不带这么欺负新角色的!! 阿苏却是淡淡转眸,依旧示意他闭嘴。 墨南听着青铭的话,只是点点头。 突然看到一个跟唐少长得相像的人,心里就忍不住满怀期待了,结果,唐少没有,唐门没有,桃北少没有,北北……也没有。 给读者的话: 囧妃派出来打酱油的,绝对不是一般的酱油仔…… (cqs!) ------------ 狐狸呆子 回到青府,北堂已经等在大厅了,端着杯子,脸色看似有些阴沉。 墨虎脸上一顿,目光猛的射向墨南微微凌乱的头发,糟了! 北堂转眸,看着这几个成群的人,墨南走在边上,小脸看起来竟有些失落,墨东西趴在墨南的肩头,懒洋洋的样子看起来却比墨南还要精神。 浓眉微拧,北堂走上前,看着墨南不仅换了一身衣裳,连头发也微微有些乱,竟像是被人扯过的模样。 伸手,替她拢了拢发丝,轻声道,“不是说了别乱跑等本王来接么?头发怎么这般乱?” 墨南微微抬眸,大眼忽闪忽闪,只觉得北堂那句话听起来好像北北说的――南瓜!不是说了别乱跑等我来接你嘛~ 小脸微微一撅,鼻头一酸,走上前,拉着北堂的袖子,只说了一声,“跟人打架了。” “打架?”堂堂玺北王府准王妃,跟人打架说得跟吃饭一样平常? 凤眸幽幽转过墨虎,透着几分冷冽的目光,叫墨虎猛的一愣,跪地硬声道,“属下保护不周,还请王爷恕罪!” 墨南听着,却是扯了扯北堂的袖子,补充道,“不干墨虎的事啦,而且我跟墨东西打赢了~” 北堂听着她这话,嘴角抽抽,“本王是不是还应该夸你?” “随便吧~”墨南摆摆手,有气无力,叫北堂看得一阵纠结,一般这时候不是应该得意地扬扬脑袋么…… 这南瓜……有问题! “墨南; 。”北堂轻声唤她,摸摸她的额头,问,“可是困了?” 墨南看着北堂的动作,半晌,只是点点头,她可能真的是困了。 所以才会觉得,这么没劲~ 将墨南和北堂送走,又吩咐管家安排了唐洛的住处,青铭回了书房,提笔在案上写下什么,却听门外一阵敲门声。 阿苏走了进来,看着青铭,淡淡问,“青大人,师兄的事麻烦你了。” “阿苏姑娘不用客气,对青某来说,阿苏姑娘的师兄也是青某的客人。”青铭淡淡笑道,放下笔,脸上忽的微微一顿,“只是方才……青某硬逼着阿苏姑娘留下,不知阿苏姑娘是否会对在下心生怨恨?” 阿苏闻言,微微挑眉,这青狐狸也会在意别人的心情? “青大人为何希望我留下?”深棕色的双瞳直直望着青铭,她实在有些好奇。 却见,青铭忽的起身上前,看着阿苏,眸色微微闪烁,半晌,才终于开口,“阿苏姑娘,青某不希望你离开。” 清眸微微一顿,面具下的脸微微透出几分讶异。 他这是,什么意思? “青某希望阿苏姑娘能够一直留在青某的身边!” 看着青铭的眼,阿苏忽的觉得有些恍惚,他说一直……一直又是多久? 却见,青铭目光灼灼,看着阿苏,再次开口,“对青某来说,阿苏姑娘是比任何人都要好的师者,青某希望阿苏姑娘一直留在青某的身边,和青某一起研究药理!” 阿苏直直望着青铭,脸上又是一阵怔愣,面具下,嘴角微微牵起一抹苦笑,原来如此……这个狐狸呆子,说话总是这般叫人误会…… 她应该早就知道,怎么还会对这只狐狸呆子……抱有其他的希望…… 真傻。 “我明白了。”淡漠着声,阿苏默默转身,不过是只青狐狸,即便相处了一些时日,即便他总是冷不及防地猜出她心里的话,为什么偏偏会对这样的一只青狐狸起了心思…… “阿苏姑娘!”青铭突然叫住她,温醇的声音,透着几分厚实,“阿苏姑娘为何要将那只簪子……为何戴也不戴便借给罗儿?莫非是,不喜欢么?” 阿苏转头,看着青铭那一脸温厚的模样,总是用这样一幅温厚的模样掩盖着自己狐狸的内在,就是用这种儒雅的模样欺骗了那些女子的感情吧? 明明知道有些话说得会叫人误会,可是还是偏偏装作一无所知…… 这样的人最是可怕!说不定他正偷偷看着自己为他的话颤动而在心底偷笑呢…… 不能忘了,他骨子里就是一只狐狸。 阿苏在心底径自臆想着,一个劲地把青铭往奸诈狐狸的形象推去,因为只有把他的形象推到最坏的地方,她才能有理由说服自己不去想他,不去在意他; 就不会为他的话整日动摇着自己的心神…… 那样的感觉,太糟糕了…… “阿苏姑娘?”微微低醇的声音,稍微唤回她的心神,阿苏抬头,看着眼前的青铭,忽的有些赌气,凭什么叫她总是为了乱了心神!! “我从未说过我喜欢。”浅漠的声音,隐隐透着几分闷气,硬声道,“会收下那簪子,也只是因为青大人执意要送!” 硬着声说罢,再抬头,乍见青铭眼中那一闪而过的颤动,竟似是……有些受伤…… 青狐狸?也会受伤? “原来,你真的不喜欢。”青铭轻声低喃,眼神微微一暗,“青某明白了。” 阿苏眼看着青铭这一模样,心下有些发堵,为何还要做出这种惹人误会的模样来? 但看青铭那低暗似的模样,心下终究不由得一软,“其实那个簪子……” “阿苏~~~” 阿苏的话音未落,却被一个声音猛的打断,两人转头,却见门外猛的蹿进一个白影,拽着阿苏的手又是一阵惊叫,“阿苏阿苏~我不小心把毒放到池塘里去了,鱼都死光了怎么办怎么办?阿苏你快去救救它们呀~” “我只是想摸摸那些鱼而已,一不小心就放毒了~” “阿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来人拽着阿苏一个劲说着,完全把青铭这个“主人”晾在一旁,话说,那是他的鱼吧~把他的鱼都毒死了,不是应该先跟他道歉么…… 这就是张药师的另一个弟子――毒公子! 他今日算是见识了…… 再说墨南,回了王府后一直有些无精打采的,把墨东西丢到一边玩去就径自爬上床睡觉,睡到太阳下山,才慢悠悠地爬起身来吃晚饭,吃完晚饭又爬上床…… 北堂看着那被子鼓起的小山,吩咐商儿好好照看着,出了房间,漠着脸色,随口似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虎从暗处闪了出来,跪在北堂的跟前,“属下想,墨姑娘兴许是想家了。” “想家?”北堂微微拧眉,她也有家么?心头微微一顿,若说能叫那只南瓜牵挂的,算来算去还是只有那个“桃北少”…… 又是桃北少…… 她离开他的那些日子都不曾见她这般低落过!! (这情报自然是布精明提供地――这小姑奶奶,绝对是吃得好睡得好,而且偷起东西来依旧是得心应手~) 墨虎见着北堂暗自撺紧的拳头,他就知道这个“桃北少”是个雷区,不能轻易提起,王爷若不是为了这墨姑娘,也不会真的想找到这个叫“桃北少”的~ “那个叫桃北少的,依旧没有消息?” “回王爷,江湖上从不曾听说有这么一人; 。” 北堂闻言,微微拧眉,挥手示意墨虎退下,伸手,将怀中的魔术盒子取了出来,来回推弄把玩,哧的一下,盒子应身打开,想起昨日,满院飞絮的情景,他们坐在树下,她教他打开盒子,那一脸认真的模样,难得的动人。 凤眸忽的一动,似是想到了什么,妖魅动人的脸上勾起一抹轻笑。 翌日近午,墨南懒洋洋地趴在床上,总觉得没劲~ 却见,墨东西突然蹦了进来,嘴里还咬着一个青木盒子。 她送给美人的那个青木盒子!! 墨东西咬着盒子,一把蹦到墨南的怀里,把盒子放到她的怀中,然后摇着尾巴又立马蹦了出去。 墨南看着,一脸莫名不已。 花中阁外,北堂站在外头,看着墨东西一路蹦出来,有些满意地点点头,将一块猪肉干递给它,大掌拍拍那白虎脑袋,“小虎肉,做得不错。” “嗷呜~” 自从那日北堂在马车下救了这小东西,现在叫它小虎肉也不炸毛了~当然前提是,还要附加一些猪肉干…… 北堂看了看花中阁内,嘴角微微轻扬,转身,吩咐管家备马车。 房中,墨南有些纳闷地看着那个沾着墨东西口水的青木盒子,摇一摇,里头似乎有什么摩擦的声音,摸索着打开盒子,却见里头塞着一团白色的棉絮,棉絮之中还夹着一颗小小的木棉花耔,墨南看着那团棉花,心下有些纳闷,却见里头还塞着一张小小的纸条。 打开来,却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枕头。 墨南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嗤的一声笑了出来,美人莫不是把这个盒子当做枕头吧?木头的外壳,就算里头塞了棉花也不会变得柔软呀~~ 美人真是发懵~ 手上捻着那颗木籽,墨南大眼咕噜转过,起身蹦下床去,寻思着将这木籽找个地方埋下。 正在院子中晃悠着,却见院墙之外,突地飞进一个纸团。 纸团直直掉到她的脚边,墨南弯身,捡起纸团,摊开来,小脸却是乍然变了颜色。 揉得发皱的纸团上,只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 欲知唐门所在,带同信物到袖海楼一聚。 (cqs!) ------------ 咱们都是穿过来的 (给各位亲爱的看官へ:由于昨晚最后一更“狐狸呆子”码到深夜,内容稍显粗糙,偶忍不住重新给它修改了一下,亲们再回头瞧瞧哈,话说最后纸团上的字也被改了,偶为这不谨慎的一章跟大家说声抱歉~) “欲知唐门所在,带同信物到袖海楼一聚。” 大眼直瞅着纸上的“唐门”二字,抓着纸条的手微微一紧。 第一个反应就是,果然那个唐洛是没什么名气的,像唐门这么隐蔽的组织,果然只有大人物才会知道它的存在!! 小脸止不住地兴奋,墨南猛的跑回屋了,乒乒乓乓,在背包里搜了一下东西,然后急匆匆地出门去了。 走到大门处,却见管家已经备好了马车,见着墨南,只是笑眯眯地道,“王爷已经命小的将马车准备好了,姑娘想去哪只管与车夫说一声。” 墨南听着大眼眨眨,美人怎么知道她要出去? 没心思想太多,墨南径自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去袖海楼。 车夫应了声,马车咕噜噜向前驶去,管家一脸欣慰地看着马车走远,心叹王爷为墨姑娘可花了心思呀~ 总算,是做了一点年轻人该做的事~ 谈谈情,说说爱~~ 正径自想得欢喜,却见墨东西从后头急急奔了出来,嘴里咬着一封信,直直追着马车跑了出去。 管家看着墨东西,心下有些纳闷,那封信……怎么还没给墨姑娘么?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袖海楼的楼前停下,墨南走了进去,便有人走了过来,看着墨南,一派恭敬道,“墨姑娘,我家主人请姑娘到后院厢房。” 墨南眨眨眼,“你家主人是谁呀?” 那人只是冷冷垂首,“姑娘见了便会知晓; 。” 墨南哦了一声,跟着那人进了后院。 墨东西跑到门口的时候,却叫两名护院拦了下来,“去去去,哪来的小畜生,一边去!” “说不定是楼里哪位大人养的家猫呢~长得跟只小老虎似的。” 墨东西咬着那封信,冲着两人便是一阵张牙舞爪,后腿一蹬,便朝着其中一人直直蹦了过去…… 再说墨南被那人领到了后院的厢房,却见,房内隔着一扇屏风,屏风之后,一个人影立于其后。 “你来了。”屏风后的声音透着几分沙哑,墨南耳尖微微一动,听不出什么味道来。 “你找我的?”墨南看着屏风后的人问,“你知道唐门在哪?” “既然找了你,自然是知道唐门的所在。”那人顿了顿,又问,“不过,你身上可带了信物?” 墨南听着,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带了。” “是么?拿过来我瞧瞧。” 墨南听着,手一抬,忽的一顿,脸上有些纳闷似的,“你要看来做什么?还有啊,你怎么知道我是唐门的?” “因为我也是唐门的,你自小在唐门长大,我自然是知道你的。” 墨南听着这话,大眼眨眨,忽的惊叹一声,“你也是穿过来的?!” 却见,屏风后的人微微一顿,声音显得有些顿然,“穿……咳咳,唐门之人,自然都是穿过来的。” “你是说整个唐门都穿过来了?!”墨南大眼猛的瞪大,一脸惊叹似的,“好厉害!!”墨南一脸佩服似的,不见屏风之后的那人,忍不住伸手微微擦汗,这对话怎么感觉越来越诡异了? 他不过是随口接的话,接上了? 墨南不晓得屏风之后那人的想法,犹自一脸兴奋,“难道说唐少也是穿过来了?!哎呀,干嘛不早说嘛~还弄个屏风搞得那么神秘~” 墨南说着,扒拉着爪子向前,脑袋探到屏风之后,大眼忽闪忽闪,看着屏风后的那人,小脸登时一讷,失望道,“大叔,你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你?” 屏风后的那人没料到她居然这么没规矩就直接爬过来了,脸色一凝,当下挥手,“抓住她!!” 那人一声令下,便见几名蒙面男子从暗处一闪而出,朝着墨南直直袭来。 大眼猛的一凝,墨南转头,瞪着那名中年男子,嚷道,“你骗我!你不是唐门的人!” “姑娘,还请姑娘乖乖把凤凰玉戒交出来。” 墨南听着那话,小脸猛的一顿,身子在几人之间转过,扬手再次飞了几条腰带,趁着那几人慌乱之际,拔腿便往门外跑去,刚开门,却见一阵粉末扑面而来,墨南只觉得鼻尖一痒,眼前就犯晕了―― 这迷香,味道怎么有点熟啊…… 身子蓦地软下,却见一人猛的上前,将人一把扶住,墨南迷迷糊糊见着那人腰间的玉佩在她的眼前晃动,总觉得这块玉佩也很眼熟; 好像某人的“传家之宝”? 却听前院传来一阵阵吵闹声,那是墨东西在大闹袖海楼,那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对着扶着墨南的男子微微恭敬,“大人,还没拿到玉戒。” “先把人带上马车。” 墨南一路迷迷糊糊地,只觉得身子一阵接一阵地晃荡不停,晃荡了一阵,整个人又陷入了黑暗,眼皮重得睁不开来,只隐隐约约听到有人的声音―― “你说玉戒不在她身上,可搜仔细了?” “大人,都搜仔细了,她身上连个圈都没有。” “……她怎么这么久了还不醒?” “大人,这姑娘身子有些烫,似乎是发烧了。” “发烧?!那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请大夫!她若是出了事王爷……” 之后的话,再听不清楚了,墨南昏昏沉沉地躺着,只感觉身子一阵冷一阵热的,身上没有一丝力气,原来,她病了呀? 好像除了穿过来那第一天,她都没生过病了,怎么会突然就病了? 又没淋雨,又没洗冷水澡的。 脑子有些昏涨,却还依稀记得,她被人骗了。 还以为唐门的人都穿过来了(根本就没一点事实依据的事,也只有这南瓜会信),还以为唐少也来了,还以为很快就能有北北的消息了,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 老是害她失望。 失望。 失望。 本来就是嘛~那个大叔怎么可能是唐门的呢?长得也不帅,连唐少的最低标准都过不去,怎么能进唐门~ 更不可思议的是,她居然也信了! 果然,还是因为生病的原因吧,要不是生病了,她才不会傻乎乎地就信了那种话…… 给人希望又叫人失望…… 真不厚道! 给读者的话: 哈哈~看到唐洛居然有了一个神奇的外号――酱油王!好吧,酱油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打的。 (cqs!) ------------ 谁是幕后 北堂在凤凰楼内等了一个下午…… 手里捏着一个桃子,看着凤凰楼内人来人去,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是南瓜。 她没收到他给她的纸条么? 还是小虎肉偷懒了? 还想着叫她出来偷点东西,记得上回她心情低落的时候,就是偷了户部尚书府上的那一次,他也是带她出来偷东西。 亏他还打算带她去顾问儒府上偷一偷,她怎么不来? 厢房内,忽的一个人影闪动,北堂捏着桃子,头也不回地问,“人在哪?” “听车夫说,去了袖海楼。” 凤眸微微凝起,他给小虎肉的纸条上明明写着在凤凰楼等她…… “属下方才去了一趟袖海楼,还碰见了这位大人,听说是方才在袖海楼大闹了一场。”琮龙说着,从身后拎出了一只小白虎。 墨东西被他拎着,肥嘟嘟的身子扭个不停,嘴里竟还咬着他的那封信,见着北堂,当下“嗷呜”一声蹦进他的怀里; 北堂抽出它嘴里的那封信,看着信封上毫无揭开的痕迹,心下微微一沉,墨南没看到信,既然没有,为什么又会去袖海楼? “属下听看门的门童说,墨姑娘确实是进去了,可是什么时候出来的,没人看见。” “这意思是,她失踪了?”北堂微微转眸,手指猛的用力,一把将桃子捏得碎烂,手上溅满了桃汁,飞出几滴溅在墨东西的脸上,叫小家伙微微一惊。 琮龙见着,脸上猛然一讷,连忙起身而道,“属下这就派人追查墨姑娘的下落!” 琮龙才走,便有跑腿小二叩门而入,对着北堂微微施礼,“王爷,小的去客栈走了一趟,听闻那阳大小姐昨日跟人在客栈大闹了一场,这会儿正躺在床上娇弱~” 北堂听着,只是沉着脸色,将一锭银子扔到那小二的怀中,漠声道,“下去吧。” 跑腿小二接过银子,笑眯着眼退了下去。 房中,北堂不发一言,脸色微微冷然,心上百转千回,若说这凤都唯一与那只南瓜结过仇的,就只有一个阳宛碧,可是如今看来,似乎也不是,若是冲着他来的,应该早有下一步行动才是。 若不是冲着墨南,也不是冲着他,那么…… 凤眸幽幽一颤,北堂忽的想起一个一直被他放到脑后的东西――凤凰玉戒。 除了他,还有谁知晓凤凰玉戒在墨南的身上? 再说墨南,好不容易幽幽转醒,眼前却依旧一片漆黑,竟像是被人蒙住了眼,忽的感觉口中一阵苦涩,竟是有人正在给她灌药! “噗~”一口的苦茶喷涌而出,下一秒,便是女子的猝不及防的惊叫声,“啊!” 墨南撑着身子想要坐起身来,却不料上身被绑住了,动弹不得。 门外有人急急闯入,直问着“什么事?怎么了?” 方才那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是那位姑娘突然醒了!还把药全给吐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先前那长得不怎么样的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姑娘,多有得罪了。” 墨南听着这话,只是撇了撇嘴,“我不要跟你说话,你长得不好看,我要见你们大人。” 那中年男子听着墨南这句,嘴角微微一抽,却不敢对她太过大声,只道,“姑娘现在看不见,就别太计较这些吧?” “谁说我看不见?”墨南微微转头,柔软的身子突然猛的扭了几扭,绑在身上的绸布顿时松了,那中年男子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墨南便已经伸手把脸上的绸布揭了下来,额角微微冒汗,显然是还在病中。 “就你们这点绑人的手段,太低劣了; !”大眼瞪着眼前的中年男子,小脸鼓着,一字一句道,“我要见你们大人!” “姑娘,劝姑娘还是别多费力气了,就算姑娘能挣脱绳子,但是以姑娘现在的身子,而且周围还有人把守的情况下,姑娘是逃不出去的。” “谁跟你说我要逃?”大眼依旧瞪着他,“我只说我要见你们大人!别以为他不出现我就不知道……” 深深吸了口气,墨南憋着气大吼一声,“混蛋青铭!!!!” 门外,似乎有什么东西滑倒的声音,墨南大眼猛的射过,抡起一个枕头就砸到窗边,“混蛋青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 一连吼了两声,小脸忍不住纠起,实在是有些头痛。 却见,房门被再次打开,门口处,一个人影慢慢踱了进来,脸上微微有些尴尬,“墨姑娘如何知道是在下?”她平时不是迷糊得紧么?怎么生起病来倒是精明了? 墨南却是白他一眼,哼哼道,“下次要掳人绑架的时候拜托把传家玉佩收起来~” 别以为她被迷晕了就什么都看不到。 别以为她病得昏昏沉沉就听不出他的声音! 青铭的目光转向自己的腰间,只是讪讪一笑,问,“你感觉可好些了?” 墨南听着这话,只是撇嘴,“嗤~假好心!” 青铭听着,只是淡淡一笑,“在下自知对你做的事并不君子,但在下无意伤害姑娘。” “嗤~假友好。” “姑娘若是在这里出了差错,在下也不好和王爷交代。” “嗤~假厚道。” 青铭听着墨南这一口一句“嗤”,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默了默,还是耐着心思道,“在下只是想要姑娘手上的凤凰玉戒,只要你交出来,在下定当不会为难姑娘。” “你怎么知道我有凤凰玉戒?”墨南忍不住纳闷,那个戒指她听阿苏的话再没拿出来了呀~连美人都不知道她有那个凤戒…… “在下如何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爷需要这对戒指。” 墨南乍听青铭的话,却似有些没反应过来,“王爷?你说美人?” “……”不回答,便是默认了。 “他要戒指做什么?不对,美人也知道我有那个戒指?”墨南觉得脑袋突然有点大,青铭看着墨南,只道,“王爷自是知晓。至于用来做什么,恕在下无可奉告。” 大眼直直盯着青铭看,就在青铭被她盯得快要发虚的时候,却听她幽幽问道,“那……把我绑到这里,也是美人的主意?” (cqs!) ------------ 信我还是信她 青铭看着墨南那难得认真似的模样,心下微微一愣,看着墨南,目光竟似有些深沉,口中微微动了动,他想说,“是。” 若他说,这一切都是王爷的主意,那也是理所当然。 取得玉戒,夺下凤朝,北堂便是一国之君,而他所认识的墨南,终究是不适合身处后宫的――这一点,看阳宛碧就知道了。 起码青铭一直认为,墨南和阳宛碧之间的仇都有一种女子的嫉妒包含其中。 若北堂将来为皇,她在此先断了对他的情倒是免了日后的纠缠…… 只是,心头蓦地闪过当初和阿苏的那一次对话。 她说,他不懂得情为何物。 …… 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青铭看着墨南,声音一如平日的温醇低厚,“这件事,与王爷毫无干系,王爷若要对你动手,根本不需要我特意把你引出王府。” 墨南一双大眼死死地瞪着青铭,听他这么一说,心底,竟似是松了口气。 “虽然不排除美人故意摆脱自己嫌疑的可能,但是既然你这么说,我姑且就信你了!”墨南煞有介事地说道,故作大侦探似的模样,眼底却是忍不住地偷笑。 青铭看着她那模样,忽然有些明白,她知道自己没有被背叛的那种欢愉之感。 因为,她还能继续相信王爷,所以眼睛才会含着笑意么? 这便是阿苏小姐所说的情? “既然不关美人的事,我们又是一场相识,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了; 。”墨南说着,撑着身子慢悠悠地就要下床,“这事就这么算了,我先走了。” 青铭眼看着墨南穿上鞋子就要走出去,差点没被忽悠过去,猛的愣过神来,一把拽住墨南的胳膊,“你不能走!” 墨南似是早料到他会出手,闪身,直接将他腰间的“传家之宝”一把扯过,然后抬高了手臂,威胁道,“你要是不让我走,这回我就把它摔成七块!心疼死你!” 青铭一时不慎,被墨南抽了玉佩,又见她一副“人质在手”的模样,脸色忽的一凝,沉声而道,“即便你要将在下的传家玉佩摔碎,在下也绝对不会放你离开!” 这话说得坚决,却叫墨南手上没由得一抖。 当初青铭对取回这块玉佩的执着堪比她当初跟美人要鱼吃的执着,如今居然说随她把玉摔了,这样的感觉就好像,如果当初美人能替她和北北团聚,她就是一年不吃鱼都可以! 这样一对比,墨南登时觉得青铭这决心很大! 粉唇微撅,墨南瞪着青铭,抬高的手臂微微低了下来,“就算你把我关在这里,我也不会把玉戒交给你的!” 她也有保护北北不被“火刑”的决心呀! 阿苏说,握有玉戒的人会被拉去火刑,他们干嘛还一个劲地想要? “你可知多少人为了这戒指失了性命?” “你想把我咔嚓掉?”墨南睨他一眼,哼哼道,“我告诉美人去!” 墨南这句哼哼驳得毫无技术含量可言,姑且不说她被咔嚓了还怎么“告诉美人去”,青铭只觉得自己对上她,忽的觉得他这场绑架很失败。 “你要怎样才肯把玉戒交出来?” “我怎样都不会把玉戒交出来的~” “你……”青铭听着墨南这话,微微有些气结,莫怪王爷一开始便说“此南瓜不宜用硬,只可怀柔。” 眼神幽幽转过,青铭看着墨南,忽的一转沉哀,“墨南,你可知这戒指对王爷的重要性?” “青铭混蛋,你可知这戒指对我的重要性?” 青铭选择直接跳过墨南的反问,直接道,“王爷身为凤朝第一王爷,朝中各臣对王爷表面恭敬,背地里却是虎视眈眈,就连皇上,也对王爷这一地位有所警惕。” “尤其是九寨弯一事后,王爷骑白虎下山的事传遍千里,你或许不知,百姓皆传王爷乃霸上之霸,皇上对王爷的猜忌更是与日俱增,寿宴当日以剑试名就是最好的证明!” 却见,墨南眨巴着大眼,脸上在说,她听不懂; 青铭嘴角微微一抽,或许对着这只南瓜应该直白一点地“怀柔”…… “简单来说,王爷如今在朝中的处境很是危险,而玉戒是凤朝历代的象征之物,若有了玉戒,王爷就等于有了一道保命符!这样,你可明白?” 墨南听着青铭这话,瞪大着大眼,点点头,这样一说她就明白了。 可是,她怎么也看不出来美人哪里处境危险了?那些朝中大臣对美人不都那么恭敬么?东方奕泓和美人感情不也很好么? 有事没事还会来王府溜达串门…… 好吧,墨南其实知道的,因为北北也曾经说过,所谓的功高盖主。 可是…… “玉戒怎么会事象征之物?” “它不是上古传下来的不祥之物么?” “谁拿着它,就会被传为不祥人,会被处火刑的。” “青铭混蛋,你该不会是想害美人吧?” 青铭听着墨南这天外来的一说,心上忍不住微抽,他觉得把北堂硬是掰成了一个被迫害的忠良已经够瞎了,这谁编的这话,比他编的还瞎! 他起码还有现实根据啊! “是谁跟你说这戒指是不祥之物,还会处火刑?” 是谁编出这么不负责任的瞎话还糊弄人的?!太不负责任了!一点现实依据都没有! “阿苏说的。” 阿苏、阿苏也太不负责任了! 脸上猛的一顿,青铭脸上微微一抽,“你说,谁跟你说的?” “阿苏。”墨南又重复了一遍。 青铭听着这话,忍不住默了。 阿苏……原来她早就知道墨南身上有凤凰玉戒,想起来,那时候他要和那小女娃问出玉戒下落的时候,也是她突然出现不由分说就把人给抱走的。 那么,她编这话,是不希望墨南把玉戒拿出来? 因为她知道玉戒一出,整个天下都会引起动荡。 不过,居然提前给人灌输这种不负责任的思想,这个阳二小姐……还真不简单! “这个戒指并非不祥之物……”青铭看着墨南认真似的,问,“你真的觉得我会害王爷么?” “墨南,你信我还是信阿苏小姐?” (cqs!) ------------ 人在玉香楼 “你信我还是信阿苏小姐?” “当然是信阿苏!!”墨南想也不想地便回他一句,青铭那难得“认真凝重”的脸色顿时僵在脸上。 说不出的表情…… 输了,输了…… “你信她……你……你真的觉得我会加害王爷么?!”青铭有些气急败坏似的,先前的风度就快失尽,王爷总说“怀柔”很简单,他怎么觉得一点也不简单? 难道是方式错了? 怀柔,不就是诱之以物,动之以情么?! “我不信你会加害美人。”墨南如是说着,这话总算叫青铭寻得了一丝安慰,却听墨南又补充一句,“可是我还是信阿苏!” “……” 无言以对…… “若王爷真的需要凤凰玉戒救命,你也不给么?” “除非美人亲口跟我要!”墨南目光坚定,如果美人会死,她就算没了戒指回不了家,她也会救的! 青铭听着墨南这一声,眼眸微微有些深沉,如今看来,从她身上下手确实不可能,起码,他不可能。 却见,墨南脚下忽的一晃,脚步竟是有些不稳,青铭这才猛的想起,她还在病中! 连忙传人进来伺候着,将人重新扶回床上,正要吩咐人拿药,却见墨南猛的拉住青铭,大眼巴巴地看着他,“青铭,我要回家,我不要待在这里; 。” 青铭眼眸微微一沉,将她的手慢慢拉开,低低道,“办不到。” 他并非君子,既然将人掳来,就不能轻易心软。 王爷不忍心做的事,只能由他代劳。 “你好好在这里养病,等我拿到玉戒,就将你送回王爷的身边。” “混蛋青铭!你不讲理!!”墨南被丫鬟压着躺回了床上,大眼瞪着青铭直嚷,“混蛋青铭!混蛋青铭!!……咳咳……” 骂得急了,忍不住一阵咳嗽,小脸登时咳得一阵通红,青铭见着,温儒的脸色不由得一顿,眉头微拧,半晌,却是毅然转身,径自离开。 墨南见着人头也不回地走,一阵憋气,脑袋更加的晕眩,一头倒在枕头上,就再也起不来了。 再说另一边,北堂坐在房中,彻夜未眠。 不停把弄着手中的青木盒子,开了关,关了再开。 墨虎走了进来,脸色依旧一派的冰漠,“王爷,青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 墨虎应了声,半晌,青铭缓缓步入,房门关上,眼前却是寒光一闪,一柄长剑直指青铭。 北堂冷眸轻转,手握着长剑,一色冷厉,“墨南在哪?” “王爷真不愧是在下决心追随的王爷,不到一日就猜出是我将人掳走的。”青铭看着北堂,只是淡然而笑。 “能够进出王府,又能躲过王府暗卫的追踪,除了你,本王想不出有第二人对王府影卫的动向如此了解。”北堂冷声而道,嘴角忽的勾起一笑,“尤其,你对本王如此忠心。” 青铭看着北堂,却是直直跪下,“青某对王爷从无二心,但是青某不愿见王爷为一个女子失了往日的理智。” “墨南和本王的大计毫无关系!” “她手握凤凰玉戒就有关系!”青铭难得厉声而道,“王爷即便再不想将她卷入这场纷争之中,她也已经身处其中,王爷多年策划的大局眼见就要实现,为何偏在这时对一个女子割舍不下?” “只要王爷让她交出玉戒,夺下凤朝便是一夕之间!” “王爷!” …… 一声一声,咄咄逼人,叫北堂握剑的手紧了又紧,俊美的脸上微微一凝,“若本王夺得天下要靠一个女子,本王宁可不要!” “王爷!六星连珠日,天女携玉戒将墨南送到王爷的眼前,这一切便是早已注定!”青铭看着北堂,慢慢起身,目光微沉,“青某会去找出玉戒,只要找到玉戒,青某便将墨南归还王爷。” “你这是威胁本王?”北堂瞪着青铭,目光微寒,“你就不怕本王杀了你?” 青铭闻言,却是转头,勾唇一笑,“若青铭所追随的主子是这般不顾理智,青铭也只当自己跟错了人,死有余辜; 。” 却见,北堂握剑的手微微垂下,眼眸似带纠结,青铭向北堂盈盈一拜,“王爷放心,青某一定会找出玉戒,助王爷完成大业。” 说罢,径自转身,开门离开。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走至院口,却听北堂终于开口唤他,“青铭。” 脚步顿下,青铭站在院中,只等他开口。 “不用你去,本王亲自去。”北堂淡声而语,看着青铭,目光如旧日悠然而凌厉,“本王的大业,本王会亲自完成。” 即便是要将那只南瓜卷入这场局中,也要由他亲自去。 不见院中,青铭目光微扬,嘴角扬起笑眸,这才是他所认识的玺北王…… “她在哪?” 青铭见着北堂这一模样,嘴角微微扬起笑意,应道,“玉香楼。” 北堂闻言,眉头猛的一跳,凤眸微含着几分阴沉,长剑猛的挥过,剑影从眼前闪过,剑气瞬间割断了几根发丝,青铭额角忍不住微微冒汗……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王爷听了墨南的所在地会生气。 “你竟敢将她放到青楼里去!”北堂瞪着青铭,说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青铭轻咳一声,脸色微微讪然。 他必须保证“人质”不被轻易找到才行嘛…… 不过,虽说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助王爷完成大业,不过,看王爷这模样,指不定大业已成的那日他会被他怎么拆皮包骨…… 尤其是她被掳后还病了…… 这边,两人定下了协议,而另一边,墨南却是病得昏沉,青铭离开后便再没来过,墨南躺在床上,额头越发发烫,负责伺候的侍女看着却是着急,走出房间,对着门外的中年男子急道,“那位姑娘不肯吃药,这可怎么好?” “大人吩咐一定要仔细照顾好这位姑娘呀!”中年男子顿了顿,忙道,“你再去请大夫,我去找大人。” 那侍女听着连忙应声而去。 两人才离开,却见另一处,一个人影闪出,粉末轻扬,轻易迷晕了门口的两名护卫。 来人破门而入,向着床边慢慢走去…… (cqs!) ------------ 玉香楼躲猫猫 墨南睡得晕晕沉沉,只依稀听见有人闯了进来,脚步声慢慢走近,在她的跟前站住,忽的感觉有只手触到自己额前的冷帕,墨南心上一个激灵,下意识的,转过脑袋,张口对着那只爪子便是一口。 “啊啊!!痛痛!!” 一声痛叫声起,墨南猛的转醒,迷糊着眼看着眼前的人。 “松口松口!”那人一个劲叫着,好不容易将爪子从墨南的口中解救出来,一脸无辜地退到一边,抱着自己的爪子吹气。 “在下难得救个人容易嘛~竟然看也不看就咬人,实在是狗咬吕洞宾~” 墨南愣愣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子,眨眨眼,愣道,“唐洛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别叫我师兄; !我不是你师兄。” “阿苏她师兄就是我师兄~”墨南摆摆手,将自己额上冷帕取了下来,脑袋还是有些昏涨,“你说你来救我的?” 唐洛听着这话,一甩爪子,沉声道,“原本我只是路过,无意听到有人一个劲地骂‘混蛋青铭混蛋青铭’,我觉得骂得不错,便过来看看了。” 没想到前天还是友人的模样,今天却把人软禁在这里了?这青铭简直就是混蛋!更混的是,不过是不小心把他池塘里的鱼都毒死了,他居然就不顾阿苏的面子把他扫地出门了!! 好在他在这玉香楼还有一两个知己在,不然真得露宿街头了~ “阿苏应该还不知道你被那只青狐狸绑架的事吧?看你好像病了,还要不要我带你离开这里?” “恩恩,我要离开。”墨南忙不迭的点头,撑着身子就要起身下床,唐洛扶着她走到门口,墨南见着门口倒地的两人口吐白沫的模样,眨眨眼,有些凝重似的问,“你又下毒了?” “怎么可能~我不过是拿迷药迷晕了……天啦!怎么中毒了?!”唐洛看着门口口吐白沫的两人,双手再次抱上双颊,一脸惊乍,“天啦!我又下错毒了!!怎么办怎么办?阿苏救人呐~~” 墨南看着唐洛在门口处抱头慌蹿的模样,忽然很想问,被他救真的没问题么? 总感觉,不太靠谱…… 两人走到后院的楼梯口,正要下楼,却见楼下,青铭突然从院门那边走了进来!倒是会挑时候回来,唐洛见着,脸色一凝,当下拉着墨南躲进一间房中。 而院门口处,北堂跟在青铭的身后走了进来,脸色依旧阴沉,虽说青楼的掩人耳目的好去处,但是把她放在这里,他听着就觉得不爽。 青铭带着人走上楼梯,朝着走廊的另一处拐过,走到最后一间房间,却见门口处,两名护卫口吐白沫的惨状,当下脸色一沉,北堂踢开房门,房内却是空无一人。 “都中毒了,这应该不是墨姑娘下的。”青铭查看地上的两人而道,北堂闻言只是冷言,“她根本就不会下毒。”她只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开溜。 “墨南还在发烧,自己应该不可能逃走,应该是有其他人把她带走才是。”青铭依旧沉声低喃,突地感觉气氛不对,转头,却见北堂妖魅的脸上布满阴寒,一把揪住他的前襟,声音冷得一如一月的寒风刺骨,“你说她发烧了?你明知她发烧还不将人送回来!” 手上猛的用劲,青铭被北堂一甩,后背猛的撞上墙板,闷哼一声。 俊脸微微纠结,还是沉声道,“玉香楼的前后都有人守着,方才进来时也不见人出去,墨姑娘应该还在楼里才是。” 北堂闻言,当下冷声而唤,“琮龙,墨虎。” 琮龙和墨虎同时闪出,“王爷。” “派人搜楼,务必把墨南尽快找出来。” “是; 。”两人领了命,当下脚下一动,一眨眼,消失不见。 却说,墨南和唐洛躲进一间房间,听着门外似有人跑动的声音,大概是已经发现人不见了。 “怎么办?出去?”唐洛低声问。 “不出去。”墨南摇头。 “嗯嗯……不要了……”房中,突然冒出来的第三个声音显得很是突兀。 原本趴在门边听着门外动静的唐洛和墨南机械似的扭头,却见那粉红的床幔之内,女子的娇咛声和男子的低吼声交织着,伴随着床铺吱呀的颤动声,显得有些剧烈。 墨南当下打了个寒颤,大眼直愣愣地看着床边的方向,感叹一句,“好激烈呀~” 唐洛原本听着床边的动静,乍听墨南这天外来的一声感叹,连忙伸手挡在她的眼前,“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墨南看着横挡在自己的眼前的手,有些不满似的扭头,“视什么视?我都没看到!”没见那床幔遮得严严实实的嘛。 “那就非礼勿听!” “是你拉我进来的。” “好,咱们还是出去吧。”唐洛说着,就要开门,却听门外,有人的声音说,“你们几个搜那间,你跟我搜这间。” 人就在门外,唐洛和墨南相视一眼,同时转身,直接扑进床幔之内。 门外的护卫猛的推门而入,却见床铺在眼前剧烈地晃动着,垂挂着的床幔更是摇晃个不停…… “谁啊?!”床内传来一声粗声粗气的低吼声,床板却依旧吱呀晃动不停,门口处的两人登时愣住,环视一眼就能看穿的房内,然后很识相地开口,“不好意思,走错房间了。” 房门被再次关上,床幔被轻轻掀开一角,墨南还兀自一个劲抱着床柱摇个不停,唐洛见着连忙摆手示意她停下,然后掀开被子,看看方才被迷晕的两人…… “天啦~我又不小心下毒了!!”唐洛又是抱头一声乍然惊叫,墨南有些头痛地摸了摸额头,摆摆手,淡定道,“没事,账都算在青铭身上。” 爬下床,开了房门,两人猫着腰鬼鬼祟祟地挪到楼梯口,却见先前伺候墨南的侍女端着药碗上楼,见着墨南,当下一脸惊讶,张口就要尖叫,没等唐洛上前,墨南却是抢先一步上前,手上粉末一撒,那侍女当下晕倒在地。 唐洛一脸佩服地看着墨南那一派动作潇洒,鼻尖嗅了嗅,心道这迷香粉味道好熟啊~ 脸色猛的一变,这不是他的迷香粉嘛?!! 给读者的话: 关于七夕的,要弄温馨小剧场?那个,有建议的提一个哈,话说偶才懵过来,七夕不是牛郎织女的节日嘛~ (cqs!) ------------ 叫墨公公 “我的……我的……”唐洛有些纠结地看着墨南手上的瓶子,手伸啊伸…… “这个?恩,是你的。”墨南看着自己手中的瓶子,很老实地承认。 “你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又趁他不注意把它顺走的? “谁叫你老是不小心就下毒,人都被你毒死了!”她还是看中这瓶子上的“迷香”两个字才勉为其难顺过来的~ 果然吧,要逃跑还是要靠自己~ “你不跟紧的话我要丢下你了。”墨南朝着唐洛招招手催促着,唐洛听着忍不住嘴角抽抽,现在到底是谁救谁? 而且她不是病了么?逃跑得比他还要利索?这叫他毒公子的面子往哪摆?! 却见,前边的墨南脚下忽的一软,额上虚汗连连,唐洛见着,登时一惊,“你好像烧得更厉害了,不要紧吧?” 唐洛总觉得她这烧烧得有点不正常。 墨南却是有些无力地摇摇脑袋,以前行动的时候,她最怕生病了,因为一生病就容易拖后腿,她不喜欢拖北北的后腿,后来北北知道了,便干脆把所有的任务都推掉了。 唐洛扶着墨南下楼,却听一个脚步声从另一边走近,脸色蓦地凝下,手上微微撺紧袖中的毒药,却见墨南拉了拉他的衣袖,指了指那边院角的仓库,唐洛扶着她走过去,微微皱眉,“上了锁的。” 墨南却是无谓似的笑了笑,伸手摸向自己的发间,抽出一根看似很精致的细簪模样的东西,在锁头上随意动了两下,锁头便应声打开了。 唐洛当下一脸佩服,“怎么觉得你就是个小偷的料呀?” 墨南哼哼一声,“才不是小偷。”转头,得意似的补充,“是神偷~” 两人进了仓库,却听那脚步声直直走到仓库门外,唐洛脸色一顿,袖中的手再次撺紧; 脚步声在门外直直停下,唐洛只听门外有人嘟哝一声,“这锁头怎么打开了?” 接着是一阵钥匙转动的声音,唐洛才反应过来,门外那人已经将门重新锁上了。 唐洛听着锁头再次加上的声音,当下有些傻眼,愣了半晌,却是有些死要面子似的道,“恩,就和我的计划一样,这下子那些人肯定不会想到我们被锁在这里,等人都撤走了我们就……” 转头,却见墨南的身子忽的软下,唐洛脸色一动,连忙将她扶到一边坐下。 “你没事吧?我看你还是应该吃点药才好……”唐洛说着,开始翻找自己的袖间,却不料,墨南一个爪子拍过来,“你能有什么药,想毒死我啊?!” 唐洛听着,看着墨南,两人相视,半晌,同时叹了口气――“要是阿苏在的话就好了。” 目光忽然落在墨南手中的那只细簪,看起来又不像普通的簪子,黑色的外体却是从未见过的。 凑近一看,却见细簪上似乎还刻着一个小小的“唐”字。 “这是唐少给我的唐门信物。”墨南突然轻声开口,将簪子重新插入发中,再看不见任何影子。 “唐门,就是你昨天说你长大的地方?” “恩。”墨南点点头,脑袋却更晕眩了。 “你说你是神偷,你的偷术莫不是都是在唐门学的?” “恩。” “你想找的那个桃北少,不会也是唐门的吧?” “恩,她跟我一起,偷东西……”墨南说着,总感觉眼前有些摇晃。 “这倒是奇了。”唐洛忍不住挑眉,“我在江湖上倒是不曾听说过有桃北少这一号人物,不过偷术很厉害的我倒是听说过一个。” “我江湖上一个朋友,他的叔父的侄子的妹夫近日随敦煌三皇子起兵,听闻那军队之中也有一人偷术了得,那人不仅只身一人潜入敦煌宫中,还成功偷得妖娆花救了那敦煌皇子的命。” “听闻那敦煌皇宫可是机关重重,一般人想在里边偷东西那根本不可能。” “好厉害。”墨南将脑袋靠在身后的墙板上,脸上微微恍惚,要是北北的话一定也没问题。 北北的身手比她好多了,根本就不担心会被抓。 “可惜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竟然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太监。” “……”原来是太监啊…… “我记得他说那个太监好像叫什么……墨公公……”唐洛说着转头,却见墨南不知何时竟靠在墙上睡着了…… 不对; !她这是晕过去了!! “墨南,墨南!” “阿、阿苏~救命呀~”他下毒在行,救人从来都不会呀~ 跑到门边,才猛的想起,门被锁上了!! 天……绝境!! 要是惊动那些人,他要带着这么个病号逃跑还真是有点困难,尤其方才听到二楼的脚步声,有几个听起来武功挺高的…… 要是等那些人搜不到人自觉退出玉香楼,然后他再带她去找阿苏,不晓得她会烧成啥样了…… 她和阿苏看起来关系挺好的,要是把她烧坏了,阿苏恐怕不会放过他…… 纠结了好一阵,唐洛还是一咬牙,走到门边,用力拍门―― “有没有人啊?!” “开开门啊!你们要找的人在这里!!” “来人啊!!” …… 耳边充斥着一声声人声吵杂,聚在脑中嗡嗡作响,墨南只觉得一阵阵头痛欲裂,好不容易,周围安静下来,整个人却像陷入了一团火中,**辣地,烧得她一阵过一阵地难受。 有些难受似的,口中轻喃着一个名,“北北……” “北北,计时计时,要是这回我破纪录你就要陪我上北海道吃螃蟹。” “把货交出去就去。” …… “你方才说什么?” “喜欢(玺梵)。” “本王和你想找的那个人,更喜欢哪个?” “更喜欢北北。” …… 你更喜欢,哪个北北? 哪个北北?还有第二个么?好像……有的。 她叫北北,美人应了呢…… “北北……” “本王在。” 额头处,一只大掌轻轻贴了上来,冰冰凉凉的触感,褪去了火一般的感觉,很舒服……似乎,还带着几分熟悉的感觉…… 是谁? 北北么? (cqs!) ------------ 两个北北 北北…… ――南瓜,我被欺负了。 谁?!谁能欺负得了北北? 谁欺负北北?南瓜帮你咬他! “墨南?” “墨南?” 冰凉的大掌轻轻拍着她的脸颊,墨南感觉到脸上冰凉的触感,心上一个激灵――敢欺负北北,咬死你! 扭头,看也不看,抓着脸上那只手就是一口! 一声闷哼传来,口中的大掌却毫无挣脱“虎口”的打算,只是任她咬着,墨南好不容易睁开眼,却见北堂略显无奈地看着她,眸中隐隐含着几分宠溺。 大眼咕噜轻转,咬着大掌的口登时松了。 “你是老虎吗?”北堂忍不住问,“做梦都想着咬人?” 墨南看着北堂,小脸忽的一撅,咕咚着便唤他,“北北……” 梦里,有人问她,更喜欢哪个北北。 墨南分不清梦境虚实,只是心底,是不是已经把一声北北分成两个人来唤了? 北堂听着她这声依赖似的唤,忽的伸手,将她轻轻揽进怀里,一手抚上她的额头,满意似的,“看来烧都退了。” 墨南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美人,看到他的时候,心底的不安全都一扫而空,不用去听青铭说什么逼她交出玉戒的话,也不用怕自己回不了家; 家…… 是了,北北说,她被欺负了。 那句话,听起来好孤独。 北北现在是一个人吗?是不是,真的被人欺负了? 北堂看着墨南依旧有些恍惚似的模样,凤眸微微一凝,转头,问,“她的毒真的都解了么?” 墨南听着这话,猛的回神,转头,这才发现阿苏竟然也在房间里头! 不过房间……似乎还是青铭之前软禁她的那间房间…… “王爷急匆匆地派人接我过来,说你烧得很厉害。”阿苏说着起身,走到床边,一双深棕色的深瞳望着她,隐隐透着几分指责,“让你平时喜欢偷东西,什么东西都偷!” 墨南听着阿苏这有些责备的话,一脸的无辜。 “你昨日偷了师兄多少毒药?” “师兄经常与毒为伍,那些毒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影响,你偷他的东西,你可知道给自己也染上了几分毒气?” “师兄只懂制毒,却从不懂得解毒,居然连你是中毒也没看出来,还拉着你到处蹿……” 墨南愣大着眼听着阿苏的训斥,难得听到阿苏说这么多话,虽然是责备的话,却能听出她心底的担心。 北北也喜欢训她,可是每回训她,都是因为关心她、担心她。 蓦地,小脸一凝,乌亮乌亮的大眼透着几分讨好,“阿苏我知道错了。”伸手,抬起一只手,保证似的,“我以后再也不跟唐洛师兄一起玩了。” “本来就不应该跟那种人一起玩。” 这话是北堂说的,他就纳闷她怎么会突然生病,没想到竟然是中毒了,而且还是那个把她从房间劫走,又跟她一起关进仓库,差点害她烧坏脑袋的毒公子唐洛!! 阿苏见着墨南那保证的模样,其实也并非真的想训斥她,只是有些气闷,昨日她跟她一起回的青府,她突然低沉的模样她却没有多加注意,只以为她是因为寻不到桃北少的消息才那般失落。 (事实上,墨南也以为自己是因为没有北北的消息才会抑郁成疾的。) “不过,其实唐洛师兄也不是坏人啊,他是看到我被关在这里才特意来救我出去的!”墨南忍不住道,“唐洛这人虽不怎么靠谱,但是他做的迷香倒是很好用哦~” 北堂闻言,凤眸幽幽睨过,“你这是替他说话?” “事实上,他是真的来救我的嘛~”墨南看不出北堂眼中的不满,径自老实而道。 “即便他不来救你,本王也会来接你回去; 。”北堂盯着墨南直道,“本王原本就是来接你回去。” 结果人丢了,还费了他们一番功夫。 墨南听着北堂这话,大眼眨巴眨巴,“你已经知道是青铭把我关起来的吗?” 闻言,北堂脸上忽的一动,他没忘,他与青铭原来的商议。 阿苏乍听墨南这一声,却是有些讶异,“你说,是青大人把你关在这里的?”她就奇怪,为何不是接她去王府,而是将她偷偷接进这玉香楼。 难怪昨日开始便一直见不到他的人影。 莫怪乎他方才见着她眼神有些闪烁。 可是,他把墨南关起来又是为了什么? …… “阿苏,青铭他……”墨南正要开口问玉戒传说的事,却被北堂忽的一把按住肩头,绝魅的脸上透着几分浅淡,“这些事,还是改日再说罢。” 阿苏闻言,也知道今天不适合谈事,微微福身,随即转身告辞,墨南的情况没什么问题了,不过某位毒公子的事还需要她去操心。 走到门边,忍不住微微转过目光,见北堂将墨南轻轻放下,“再睡一会儿?” “哦。”墨南应着,乖乖躺下,又摸摸肚子,“可是我饿了。” “那本王命人送些吃的进来。” “恩。” 关上房门,阿苏只觉得心头微微恍惚,总觉得北堂的神情之间似乎隐藏着一些事,那样宠溺的目光之下,似乎还藏着一些秘密…… 走到楼梯口,却见青铭正走过来,见着她,脸上说不清的表情,微微有些复杂。 半晌,还是走了过来,温声道,“劳烦阿苏姑娘了。” 见他错身就要走,阿苏忍不住开口,“青大人就没有什么话要说么?”眼眸微微沉下,阿苏望着他,眼中几分执拗,“青大人对墨南所做的事,我是否能够问你一句理由?” 青铭听着她的话,嘴角微微苦涩,“理由便是,青某所做,都是为了王爷。” “又是为了你那无谓的揣测?” “事实上,凤凰玉戒就在她身上不是么?”轻轻的一句,却叫阿苏蓦地震了心神,原来,这才是原因,他既然这么说,那便是知道她也知道这事吧? “凤凰玉戒即便在墨南的身上,这又与大人有何干系……”阿苏说着,忽的猛然顿住,脑中,似乎是想到了一些骇人的可能性。 他方才说,他做的,全都是为了王爷? (cqs!) ------------ 俊俏的猪头 凤凰玉戒对一般人并无特别作用,但是玉戒一出,势会引来一些觊觎它的人的争夺,届时,便是动荡了整个天下…… 阿苏不敢确实她的猜想,因为瞬间地叫她有些措手不及。 或者说,难以接受。 人说凤朝第一王爷,权倾朝野。 她与王爷的接触,也仅限于墨南,她确实不了解,位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是何等模样,她从不知晓…… 那么,青铭从一开始,就为了那个目的么? “在下对墨姑娘并无敌意,但是以墨姑娘不识礼教又毫无背景的身份,担任王妃未免过于勉强……” 原来,当初说的话,早有另一层的含义。 若单单只是一府王妃,墨南即便性子随意了些也无伤大雅,但若王爷真的有夺下皇权的打算,墨南再待在他身边便有些勉强了…… “原来如此……”阿苏忍不住垂眸低叹,青铭见她这副模样,也知道她已经猜出了个中缘由,眸色微微一暗,沉声而道,“阿苏姑娘,在下相信阿苏姑娘不是喜欢张扬之人,这件事,还请阿苏姑娘莫要再管; 。” 说罢,青铭转身,又要往房间走去,却听身后,阿苏浅浅淡淡的一句轻唤,顿住了他的脚步。 “青铭。” 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不是疏离透着身份差距的“大人”,她只是以一个对等的身份和他对话。 “青铭,这件事我不会不管。” “因为你把墨南牵扯了进去,所以我不能不管。” “她一直无条件地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所以我不能任由你们把她卷进这些争斗之中也不顾不管。” “从现在起,只要你对她出手,我都不会坐视不管。” 一句话,宣布了她与他之间的对立,青铭只觉得心口处止不住地发闷,看着这样的阿苏,对他透着几分敌意,对他防备的阿苏…… 心口处,莫名的竟有一丝难受。 是因为他们和睦相处了太久,所以对这突然的变化有些适应不来么? 但是,他对她从来都是真心的……(又说这种叫人误会的话了,青狐狸。) 他一直都是真心想与她交往的,这半个月来的相处,不管是她弄药时认真的眼眸,还是看书时那种丝毫不受外界影响的专注的瞳,抑或是她偶尔为他一些逾矩的话而轻颤闪烁的眼。 他将她每一个眼神看在眼中,似乎能够看到她面具下的每一个表情,那样的相处方式,他真的很喜欢…… 他多希望,他们之间有更和平的相处方式。 只是,依旧不行。 “在下明白了。”青铭低声一句,喉间却是溢着几分苦涩,连他也不知道,这种感觉到底是为什么。 …… 阿苏下了楼,走到那上了锁的仓库外,对着两名护院微微颔首,然后敲了敲仓库的门,轻唤,“师兄。” “阿、阿苏吗?”里头,唐洛的声音听起来微微有些怪,但是语调中还是微微透着几分欢喜,“阿苏你来救我了~阿苏~~” “我不是来救你的。”阿苏站在门外,有些淡漠似的开口,“我才把你撒了毒的人救过来,过来看看你我便要回去了。” “阿、阿苏!你不能丢下师兄一个人在这里呀~” “谁叫你弄不清楚状况就净添乱~”阿苏站在门外,说得一派无谓,“就让王爷关你两日,好好反省反省吧。” “阿苏阿苏~别啊~那个王爷他不会放过我的,那家伙,下手可狠了; !!”唐洛说着,语气间显然对先前的事还心有余悸~ 单看他肿起来的那半边脸就知道了。 不就是把人带走又害得他们瞎找一通嘛~有必要一见到人就一拳头挥过来把他打肿他半边脸么~ 把如此俊俏的他打成半个猪头也就算了,居然还一个挥手,故作帅气地说,“把人捆起来,关到仓库里去,本王迟些再收拾他!” 唐洛心底那个憋屈呀~ 如今,竟然连老是帮他“善后”的小师妹都不理他了~~ 他这个师兄容易嘛~ 要不是被绑在这要命的柱子上,那一个破门,他迟早踢了! “下手狠些才能叫你长些教训,我明日再来看你。” 唐洛听着,忍不住郁闷,这就走了?这就走了? 师傅说的对,师妹这人,狠起心来就不是人!! 兀自在阴暗的仓库里待着,却听门外的两名护院忽的有些惊喜似的招呼,“这不是湘姑娘嘛~您来这儿,有事儿?” “两位大哥,我奉青大人的吩咐来给里头的人送点吃的,劳烦两位大哥开个门。” 熟悉的,透着几分酥软动听的声音,叫唐洛不由得心头一阵哆嗦。 “这么点小事,怎么好劳烦湘姑娘亲自来呢~”微微透着点谄媚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那女人的裙下之臣。 “青大人吩咐的,我自是不敢怠慢。” “湘姑娘稍等,我这就给你开门。” 听着门外锁链响动的声音,唐洛的心口不由得一紧,却见,仓库的门被打开来,一名红衣女子站在门口处,看着他,娇眸带笑,妖媚动人的脸上透着几分有趣。 莲步轻移,走到唐洛的身前,却是伸手,轻轻摸摸他肿起来的半边脸,眼底含着戏笑,却又故作心疼似的,“王爷下手怎么这么重呀~可惜了这么俊俏的脸蛋了~” 唐洛一听,当下眼前一亮,“湘湘,你也觉得可惜对吧?!这样,你帮我松绑,我去跟他单挑,把他也打成猪头。” “哎呀,这可不行,王爷好歹是这凤都第一美男子,把他打成猪头,我是要心疼的~”那位叫湘湘的女子一脸娇笑,艳动如花,伸手,青葱细指轻轻点在唐洛的鼻尖,调皮似的笑,“不过你也别介意,在湘湘眼里,你即便是成了猪头,也是一个俊俏的猪头。” “湘湘,你就别玩了吧~”唐洛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娇媚女子,“你就放了我吧。” “要我放了你,行呀~”女子忽的眼前一亮,脑袋凑近唐洛的胸前,娇羞似的,“只要你答应我,陪我一夜。” (cqs!) ------------ 与正文无关——现代版梵南七夕之恋,慎订 夜黑风高,一对黑色滑翔翼在夜空中迅速滑过,遁入黑夜。 “待会儿回去去阿宇汤圆那儿吃汤圆吧。” “要先交货~” “汤圆比较重要呀~晚点阿宇就收摊了~” “那是不是还要去宠儿那儿拿几笼小笼包?” “北北你真了解我~” 忽的,身后传来一阵直升飞机的声音,墨北转头,微微皱眉,“就为一对紫玉戒指还出动直升飞机。” 伸手,从身后的背包掏出一个黑色降落包递给墨南。 “南瓜,你先降落,我把直升飞机引开。” “唔。”墨南接过降落包,嘟哝似的,“那我们在阿宇那里会合了。” “恩。”墨北点头,墨南当下松了手,小小的身子直直坠落夜空,在炫灿的繁华都市之中绽出一朵妖艳的黑色玫瑰。 黑色玫瑰慢慢降落,忽的一阵狂风袭过,整个降落伞偏向了另外的方向。 “啊啊!!” 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直直掉落在一处别墅花园的游泳池内,溅出巨大的水花。 墨南好不容易将头顶的降落伞移开,扑腾着水面,却见眼前,被一半黑色降落伞盖住身子的某个美人正一派邪睨地望着她。 “美人哇~”墨南眼前一亮,口水顺势流出,不见某位“美人”嘴角微微抽搐,素手一扬,四支黑幽幽的枪管登时对准了墨南,墨南当下小脸一惊,连忙解释,“美人你别误会~我不是坏人哦,我也不是故意要偷看你的。” 墨南说着,抓过美人扬起的素手,直接放到自己的胸前,“你看,我也是女的哦~有胸的~” 墨南小鸡啄米地点头,又挺了挺自己引以为满的b罩杯,却见,美人有些苦恼似的偏着脑袋,“可是怎么办呢?” “唰”一声拉开挡在身前的黑色降落伞布,美人性感的薄唇一勾,拉着墨南另一只手贴上自己的平坦的胸膛,“我没有呢。” 小手摸摸掌下的平滑,一双大眼瞪得滚圆――纳尼?; !! 这里是第一集团总裁北堂玺梵新置的别墅,南瓜呼叫北北――南瓜现在被一个奇怪的美人扣押了,北北快来救我~ 这里是北北――我现在正在宇记汤圆铺,笨南瓜又跑哪去了?是谁要说在这边会合的?! “北少,你要的小笼包~” “阿宠,你家的小笼包怎么越做越小了?” “没办法,我家娘子做的。” “哦,原来是小气做的,难怪了。” …… 而后,几经周转,北北终于找到南瓜所在位置,当她潜入别墅的时候,某只南瓜正吃完筱兔保姆做的花生猪脚,正准备吃水晶姐姐特意给她做的水晶果冻…… 于是,南瓜被北北华丽丽地带走了,顺道藏了起来。 而北堂,终于在七夕这天找到两人的所在地,只身上门。 “能找到这里,想必你也费了一番功夫吧~”墨北看着门外的北堂,一派潇洒似的,“看在今天七夕,你又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勉强答应让南瓜陪你出去吧。” 北堂听着她的话,俊魅的脸上只是眉头轻挑,听着墨北眯着眼开始一一数来, “首先,陪聊陪逛街,1500元/小时;陪吃饭:1000元/小时;陪聚会:1500元/小时,当然危险的地方不许去;陪看电影:1000元/小时,3场以上8折,期间禁止拉手拥抱亲吻。” “没问题的话,待会儿墨南陪唐洛打酱油回来你就约她出去吧。” 北堂听着墨北这一连串的出租要求,脸上依旧笑得温柔,“自然是没问题。” 墨北听着,忍不住赞叹,“真不愧是大集团的总裁呀~” “好说。”北堂微笑着,忽然从怀中抽出一份文件,递到墨北的跟前,“不过有件事我想你还不知道,墨南在别墅的时候,已经跟我签了一份卖身合同,所以她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 墨北看着那合同后,属于南瓜调皮滚圆的字体,嘴角忍不住抽搐不停。 亏她回来的时候还那么自得地说着“我才没那么笨把自己卖了呢~” 却见,北堂将文件收起,径自勾着薄唇浅笑道,“对了,以后如果你想找她,陪聊陪逛街,1500元/小时;陪吃饭:1000元/小时;陪聚会:1500元/小时,当然危险的地方不许去;陪看电影:1000元/小时,3场以上8折,期间禁止拉手拥抱。” 末了,北堂又补充一句,“不过,看在你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我还可以给你打个六折。” “你……” “是了,还有一事差点忘了; 。”北堂有些恍悟似的,“听说耶律王子正在到处找你,我昨天正好跟他通两人电邮,他似乎已经在飞机上,再不久就回到了。” 墨北一听,脸上乍然变色,瞪着北堂,咬牙似的,“你够狠!” “好说。”北堂微微一笑,看着墨北急急忙忙地收拾行李,无谓似的转身离开。 街口,“宝贝酱油铺”前,风铃宝贝正和唐洛争吵不休―― “风铃宝贝,你别小看我酱油王的称号,干嘛现在酱油升价升得那么离谱了?!小心我毒你哦。” “矮油你不知道现在什么都物价上涨嘛~酱油当然也贵啦~不信你问juju宝贝。” “恩,物价上涨,老百姓的日子不好过呀~”一旁juju宝贝煞有介事地说着,转头,看着墨南站在边上吮着手指一派咂舌的模样,止不住地汗颜,“你用不用连酱油也偷吃呀……” 墨南舔舔手指,嘿嘿笑道,“宝贝家的酱油最好吃了~” 转头,乍见对面,美人一身西装笔直,俊魅逼人脸上透着几分轻魅浅笑,南瓜见着,当下眼眶一红,丢了酱油就整个飞扑过去,直直扎进美人的怀中,“美人美人~~七夕快乐~~~” 北堂将她抱了个满怀,伸手,摸摸那圆圆的脑袋,一派宠溺似的笑,“今天七夕,我们约会去吧。” “约会?去哪?” “首先,去北海道吃螃蟹如何?” “好哇好哇~顺便叫上北北~” “乖,墨北说有重要的事要忙,托我好好照顾你,所以你就放心住在我那儿吧。” “这样啊~” 两人走在微显古旧的街道上,伴着墨南一声声的嘟哝,“去吃螃蟹之前我想先去买怪蜀黍家的烤肉串,阿晴家的钵仔糕,卟离家的烤番薯,还有还有阿梅家的……” “你喜欢便好。” “美人你今天又涨工资了吧?~~” “咳,我说过很多遍了,我没工资的。” ―― 咳咳,一不小心,迷你株们都变成卖吃的了,罪过罪过,本剧纯属七夕恶搞,与现实与正文无关,被某株莫名拉来客串的亲们不满意千万千万表拍我~ 至于,其他没客串的亲们,偶只能暂时说一声,场地不足,预算不足,不过你们要相信,偶把你们的名字慢慢攒在一个本子上了。 嘻嘻,各位猪崽,七夕快乐!!ps:下一章就是古代版七夕约会特辑了,原谅我弄了两个。 (cqs!) ------------ 与正文无关——七夕和好大作战1 墨南和北堂吵架了。 具体的原因,墨南也不大清楚,只知道,美人很生气。 第一天,北堂不理她,南瓜有点不自在。 第二天,北堂依旧不理她,南瓜忍不住晃到美人跟前,无果。 第三天,北堂还是不理她,南瓜忍不住问,“美人,我们什么时候和好呀?” 第四天,第五天…… 墨南每天逮着北堂便问,“和好,和好,和好~”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跟我和好呀?” 到最后,明明看起来已经不生气的某人,还是由着她拽着自己的袖子耍赖,看起来竟似有些享受她这般缠着自己。 “和好和好~你什么时候才跟我和好?” “且看本王心情如何吧~”北堂一派随然地说着,心情看起来挺好,墨南却是忍不住撅了嘴,嘟哝似的,“明天都七夕了,你还不跟我和好……” 北堂听着“七夕”二字,心头忽的微微一动,薄唇轻扬,勾起一抹邪笑; 是日,墨南赖在床上,有些没劲~ 难得的七夕,难得的情人节…… 却见,商儿走了进来,将一张纸条交给墨南,笑道,“王爷说了,若是姑娘在今日之内抓到王爷,王爷便与姑娘和好。” 墨南听着,大眼眨巴眨巴,显然有些发愣,美人怎么突然想到跟她玩捉迷藏? 打开手上的纸,上边只写了三个字,“袖海楼。” “王爷已经出门,这是王爷的第一站,姑娘,你要去么?”商儿眨眨大眼,一脸期待,墨南却是扬扬脑袋,“当然要去!”早点抓到美人,就能一起过七夕了! 商儿见着墨南这干劲十足的模样,脸上一喜,“姑娘,加油!” 墨南赶忙起身,换了一身衣服便往门外赶,却见墨虎和琮龙等在马车驾驶座上,见着她,只道,“属下二人负责载姑娘想去的地方。” 半倾,马车在袖海楼的门口停下,北堂坐在二楼看着墨南哧溜溜地溜进袖海楼,薄唇轻扬。 “墨姑娘,二楼已为姑娘准备好雅座和早点。”楼主絮尘(客串)走了过来说道,墨南听着却是一愣,“准备好了?” “是王爷吩咐的。” 墨南听着,小脸一派讶然,摸摸肚子,她早上确实还没吃早饭呢~ 既然美人替她准备好了,那就先吃了再说! 北堂坐在二楼的另一处隔着帷幔看着墨南脸上的表情,脸上依旧浅笑,第一站,两人隔着帷帐,吃着同样的食物。 “哇~这个山水豆腐好滑~”墨南在隔壁叹着。 北堂舀起一勺山水豆腐,放进口中细细品尝,喃喃自语,“恩,确实不错。” 隔壁,墨南正吃着,却见窗外一个纸团飞了进来,打开一看,却是——王爷在袖海楼其中一人身上藏了下一站的纸条,记得去偷。 墨南看着那张纸团,小脸有些惊叹,居然还有这么费劲的捉迷藏,这楼里这么多人,她怎么知道纸条藏在谁身上? 抓着纸条环顾四周,恰巧絮尘过来为她布上茶点,肩头相触瞬间,絮尘欠身退下,墨南却是抓着手上的纸条,一脸惊愣,“啊,这就在她身上了?” 第一个就得手,lucky! 隔壁,北堂隐隐见着墨南手上摸了一张纸条,眉头轻扬,这比他预计的还要快了呢,起身,提气闪出窗外,对着楼下候着的琮龙猛的瞪了一眼,墨虎当下睨一眼琮龙,“让你多管闲事。” 琮龙扬了扬身板,理直气壮,“我也是为了让王爷和墨姑娘早日和好嘛~” 却见,墨南蹬蹬蹬跑出来,拉了琮龙便道,“第二站,听戏院~快快~” 马车在听戏院停下,墨南走进听戏院的时候,一瞬间觉得这路线有点相似,没来得及多想,却见星儿小二(客串)走了过来,“墨姑娘,王爷已为你准备好了位子,今日的戏曲目是《牛郎织女》; 。” “听戏呀……”墨南暗自嘟哝了一声,她不喜欢听戏呢~ 走到位子上,见着满桌的瓜点零嘴,小脸当即灿然一亮,当然要听戏!听!势必要听!! 后排,北堂戴着一顶斗笠,看着前边某只南瓜咬着瓜子一派滋味似的,斗笠下轻轻扬起轻笑,周围的人在看戏,她吃零嘴“听戏”,而他,只是看她。 这头,两人“听戏”听得滋滋有味,却不知外头扬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包子铺的木耔说,“听说了吗?王爷给准王妃出了个难题,说是在今天之内找到王爷就跟她和好~” 隔壁卖胡萝卜的小妮听了,连忙转向旁边,“你听说了吗?王爷给准王妃出了个难题,若是今天之内不找到王爷就要和准王妃解除婚约~” 抱着糖葫芦的小乖听着,一脸失色,“不得了了,王爷给准王妃出了个难题,若今天之内不找到王爷,王爷就要把准王妃扫地出门!!” 一时间,一传十,十传百,整条凤都大街都听说了这件事。 “墨南说可喜欢我做的包子了~” “准王妃有一次跟丫鬟出门,听说我病了,把我的胡萝卜全买了好让回去看病呢~” “准王妃还夸过我的糖葫芦是她吃过最好吃的呢!” 众人一人一句,最后一致众口——“咱们要帮准王妃度过这次难关!” 另一边,正挑着首饰的阳宛碧听着这事,又听说墨南现下在听戏院,嘴角忽的勾起一抹冷笑,想和好?没那么容易~ 转身,才走一步,却被一个豆腐担猛的绊住,整盒豆腐当下全倒在了阳宛碧的身上。 “谁?!是哪个不长眼?!” “哎呀~阳大小姐,真不好意思呀~你看你这身,这可真是实实在在的豆腐人呀~”挑豆腐的小言说着忍不住哈哈大笑,边上的小贩见着同样是大笑不已,阳宛碧脸上一囧,气呼呼地爬起身就往客栈的方向跑去~ 小言看着阳宛碧跑远,哼哼道,“墨南还说我的豆腐是凤都最嫩的呢~”这豆腐本来也是王府订的,这下子还要重做才行了~ 墨南不晓得街外的呼声,一个劲地嗑着瓜子,大眼不忘咕噜着找着可能藏着纸条的人,方才领她到位子上的星儿很有可疑~ (cqs!) ------------ 与正文无关——七夕和好大作战2 “我倒认为台上唱织女的卡夫卡(客串)比较有可能。”突兀的一声,让墨南猛的转过头去,小脸有些惊喜似的,“阿苏!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说你和王爷的事,便出来瞧瞧了。”阿苏说着,目光似是无意般的瞥过墨南身后坐着的戴着斗笠的某人,黑纱之下,北堂只是轻扬唇角,悄悄起身退场。 “还不追出去么?”阿苏眨眨眼,墨南的目光顿时发现了某个偷偷溜出听戏院的身影,心上猛的一顿,呼啦一声站起身,拔腿就追了出去。 台上的卡夫卡有些郁闷,戏没唱完呢~第三张纸条不来偷了么? 墨南追出去的时候,只见大街上人来人往,已然不见美人的身影,小脸四处张望着,却见一人急急跑来,却是首饰铺的老板樱花(客串),“准王妃!王爷、王爷方才经过首饰铺的方向了!!” 墨南一听,连忙往首饰铺的方向跑,跑到一处衣裳铺前,却叫衣裳店的老板蓝影(客串)拉了进去,“墨姑娘,王爷已经选了料子,吩咐我替你量尺寸呢~” “可是我现在有事……” “有事也不急在这一时呀~”蓝影说着,直接把人拉进了店里,墨南在隔壁量尺寸,北堂在里间,同样是量着尺寸。 简单爱(客串)一边感叹着北堂身形的黄金比例,却听北堂问道,“那两件衣服可以在今日之前完成吧?” “回王爷,衣裳样式都用同一块料子做好了,只差取了尺寸再做修改便是了。” “恩。”北堂满意地点头,看看外头的天色,凤凰楼那边应该是准备好了。 墨南走出衣裳铺,却没找到纸条,找不到纸条就没有提示,她上哪找美人?不过,总感觉这路线图有点熟悉呢~ 袖海楼,听戏院,衣裳铺…… “听完戏陪朕去挑一下衣裳如何?” 脑中忽的蹦出这么一句,墨南当下一个激灵,这不是美人生日那天他陪东方奕泓去过的地方嘛~ 美人…… 大眼猛的一亮,试完衣服就是去凤凰楼吃饭!! 对!吃饭!! 北堂看着一路蹿进凤凰楼内的某只南瓜,嘴角轻轻扬起一笑,总算她还不至于太迷糊,他特意安排这四个地方,就是为了把她跟东方奕泓一起约会的痕迹完全消除,不止完全消除,还要换上他和她“约会”的痕迹; 上回若不是被青铭半路把人掳走了,他也是要和她玩一回这样的小偷抓官兵…… 依旧是隔壁的厢间,依旧是同样的饭菜。 她吃肉,他便一起吃肉。 她喝汤,他便一起喝汤。 虽然隔着一扇墙板,却总觉得很靠近。 至少,北堂是这么觉得的。 出了凤凰楼,北堂便放慢了脚步,开始在街上闲逛。 各路小贩(迷你株们)开始打起精神起来。 墨南才出凤凰楼,就有几个小贩一路指着东边,“快快,王爷往这边走了。” 墨南有些讷讷地点着头,对着几个说了声谢,就往几人所指的方向走去。 北堂在东侧出现,在西侧的墨南便收到来自小贩的消息。 北堂在街尾转过,街头的墨南便收到小贩们所指的方向拐弯。 你追我赶地在整个凤都大街转了好几圈,一起匆匆转过同样的风景,一起匆匆踏过同样的地板,一起感受着彼此的距离在慢慢缩短…… “抓住你了!”墨南猛的抱住前边的男子,夕阳西照,映着小脸别样通红,不知不觉中,她竟然已经追赶了他大半天。 脚下很累,但是,心底却是越发的欢喜。 “我抓住你了,和好,我们和好了。”墨南一脸高兴地叫着,手上还是紧紧抱着北堂不放,北堂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角的乱发,扬眉一笑,“恩,我们和好了。” 墨南听着这话,当下一脸欢喜,更加用力地抱着北堂,“美人~~七夕快乐!!”小脸忽的有些可惜,“不过,天都要黑了,七夕都快过去了。” “是啊,时候也不早了。”北堂如是叹着,忽的伸手,一把勾起墨南的下颚,魅然而笑,“我们也该正式约会了。” 大眼眨巴眨巴,这是,七夕的正式约会? 回凤凰楼吃了一顿真真正正的二人晚餐,北堂领着她回了先前的衣裳铺,将改好的衣裳一起换上,墨南看着两人身上这不同款式但是颜色布料相同的衣裳,老半晌没反应过来。 好不容易反应过来,鼻头却是一酸,想到今天一天的事,忽的鼓起脸来,指着北堂便道,“原来你今天一直跟我在一起!!” 北堂伸手将她的手指包进手心,只道,“那不算是正式的约会。” 真正的七夕,现在才是开始; 换了衣裳,两人手拉着手走到河畔边,河畔边一处摆放着一张桌子,两边挂着两盏灯笼,在幽暗的河畔显得有些显眼,北堂拉着墨南走了过去,拿起桌上的孔明灯,提笔便在孔明灯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墨南眼巴巴地看着他写下名字,又将毛笔交给自己,眼眸深处,满带着柔光。 愣了半晌,忽的惊叫一声,“啊啊!我的铅炭笔没带出来!!” 美好的气氛,被这天外一声惊呼坏了气氛,却听墨南又不识相地补充了一声唉呜――“嗷呜~~” 北堂拿着笔的手忍不住抖了抖,嘴角微微一抽,然后,猛的将某只南瓜一把拉进怀中,大掌附上她的小手,一笔一划,在“北堂玺梵”的旁边写下“墨南”的名字。 认真的笔触,勾着几抹纠缠。 墨南看着那两个紧挨在一起的名字,有些傻气似的笑了。 和美人一起,把孔明灯点燃,将它慢慢送上夜空…… 孔明灯缓缓上升夜空,好似一点星辰在黑夜中慢慢燃起。 墨南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点星辰徐徐升上夜空,忽的,乌亮的眼珠慢慢映起了许多“星辰”…… 小脸乍然愣住。 从第一颗星辰慢慢升起之后,整个凤都的街道处,纷纷亮起了一道道的明灯,明灯慢慢升向夜空,追随着第一颗星辰,慢慢地,慢慢地……将整个夜空都照亮。 看着眼前过于炫灿的情景,墨南有些说不出话来。 孔明灯漫天,漫天都是徐徐上升的孔明灯!! 那么多的星星点点在她的头顶绚烂着…… 墨南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夜空,比起烟花绚烂的一瞬间,眼前的场景更叫她难以忘怀。 这便是,传说中的天灯吧…… 转头,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欢喜,北堂见她这般欢喜,看来叫那些个爱多管闲事的小贩一起瞎折腾倒是不错的决定。 “美人,我好喜欢!” 喜欢美人,还是喜欢这份七夕的礼物? “你喜欢便好。”北堂看着她,满目柔光,一手抚上墨南的脸颊,看着那小脸张扬着喜悦的神色,忍不住,慢慢倾下脑袋…… “对了,为什么要把我的名字跟你的写在一起放上去呀?”墨南忽的蹦出这么一句,北堂的动作猛的顿住。 “一人写一盏不是更好么~”某南瓜还兀自迷糊,不见北堂微微抽搐的脸色,手上微微撺紧,她到底懂不懂放孔明灯的意义?! 把两个人的名字写在一起放上天去,才可以得到上天的庇佑,永远永远在一起; 她居然还说分开……一人一盏…… 不!今天是七夕,是好日子…… 他要忍住掐死她的冲动。 “美人~要不我们再放两个吧,这回把名字分开写~”某南瓜一派单纯似的提议,不见某北堂阴沉了脸色,看着她,咬牙切齿似的,“你再说分开,本王掐死你。” 墨南一脸无辜似的缩缩脖子,她不说了还不行么~ …… 至于,一开始南瓜和美人吵架的原因,咱们就不深究了,就让它随孔明灯一起飘走吧~ 最后还是要把七夕小剧场顺带补上―― 某株:南瓜,如果一年的七夕你只可以见一个人,你会想见谁? 墨南(想也不想地):当然是北北! 某株:啊?那美人怎么办? 墨南:美人我天天见。 某株(有些无力地):不是啊,我说的是如果你一年都没得见北北和美人,七夕那天,两个人你只可以见一个,你要见谁? 墨南:为什么我一年都没得见美人? 某株:因为你们分开了。 墨南:为什么我们要分开? 某株:因为我让你们分开了呀~ 墨南:为什么你要让我们分开? 某株:……当我没问过…… 同样的问题,咱们问问美人。 “美人,如果一年的七夕你只可以见一人,你会想见谁?” “你。”北堂想也不想地回答。 “我?!”某株忍不住心头噗通噗通直跳,抖着脑袋有些激动地问,“为、为什么?” 凤眸低转,妖魅的脸上微微扬起一抹邪笑,“把你杀了,我和墨南不就能天天见面了?” 某株,瞬间结冻………… 啊啊~~~不带这样子欺负亲娘的!!!嗷呜~ (一不小心,把特辑写长了,今天大概更不了正文了,只希望,看到这两篇特辑,有伴没伴的都能开心一笑。嘿嘿~) 祝大家,七夕快乐~~ (cqs!) ------------ 每一个穿越伴随着一个青楼 “要我放了你,可以呀~”女子忽的眼前一亮,脸上笑靥如花,软若无骨的身子忽的靠近唐洛,整个脑袋却是倚在他的胸前,满带娇羞似的,“只要你答应我,陪我一夜。” 唐洛看着依偎在自己胸前无限娇羞的湘湘,整个身子抖了一抖,当下讪讪笑道,“湘湘姐……” “叫我湘湘!”猛的打断唐洛的话,娇媚的脸上微微透着几分威胁,唐洛当即一脸识相地讪笑,“湘湘,湘湘,有话好商量嘛~” “你想认真与我商量了?” “我一直都很认真的~” “那你是答应陪我一夜了?”湘湘勾唇媚笑,伸手勾起唐洛的下巴,唐洛干干笑着,半山,脸色转而一派凛然,“好吧,只要你放了我,我就答应你……” “呵呵~早这么说不就好了~”湘湘娇笑着,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替他割断了绳子,唐洛好不容易重新获得自由,眼神转过门外的两名护院,努努嘴道,“湘湘,还有两个人; 。” “交给我罢~”湘湘扭扭腰肢,端着食盒走了出去,对着门口的两人笑道,“两位大哥辛苦了,我这儿还有半壶酒,里头那人也是喝不了了,不如就给两位大哥了~” “湘姑娘真是客气了~” “呵呵~既然这样咱们哥俩就不客气了~” 门外,听着一阵酒杯碰撞的声音,唐洛暗自轻声数着――“1、2、3!” 两声砰然倒地的声音登时传来,湘湘打开门来,对着他笑意嫣然,唐洛走出去,眼眸含情地望着她,忽的一指她的身后,有些欢喜似的招呼一声,“玉老板?!” 湘湘闻言,猛的转头,却听身后一阵风声而过,再转头,却见唐洛一步轻功直接跃上另一边的墙头,俏颜登时一阵气结,“唐洛!你又骗我!” “湘湘,话不能这么说,我说答应你而已,也没说答应你什么~下回我请你喝酒啊~”唐洛说着摆摆手,拍拍屁股,直接跃下墙头,消失不见。 独剩湘湘一人,站在仓库门前,看着唐洛消失不见,却是扑哧一笑,望着唐洛消失的方向,嗤笑一声,“真当我稀罕你那杯酒呀!” 却听,身后有人唤她一声,“湘湘。” “又是谁呀?!”湘湘转头,见着玉老板,当即脸上一讷,干干笑应,“玉娘。” “看来你还是把唐洛放跑了。”玉老板是这玉香楼的老板,三十的年纪,却是风韵犹存,当初就是她带着年仅十四的湘湘一手创下这个玉香楼,如今玉香楼已成了凤都第一的青楼,可见玉老板也有一定的手腕。 听着玉老板的话,湘湘只是掩嘴一笑,“没办法,谁叫我偏偏就看上了他。” “你也别光顾着谈情,上官大人派人来说,今晚要过来点你的牌子。” “哦,知道了。”湘湘随口应着,摆摆手,“没什么事的话,我便回去睡一下了。” 玉老板看着湘湘走远,脸上忍不住暗自轻叹,湘湘虽有主见,不至于迷失自己,但是骨子里的硬脾气只有她知道,她要说看上了唐洛,那就是真的是看上了。 而且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那种。 转头,看着两个晕倒在地的护卫,心下摇头……还是要她来收拾残局。 而另一边,二楼最边边的房间忽的炸出一声惊雷―― “啊啊啊~~你说、你说这里是青楼?; !!”吃饱了饭,嚷嚷起来倒是力气十足,北堂转眼瞪过琮龙,四个影卫之中就属他最多嘴。 琮龙被北堂这一瞪,登时讪讪低下脑袋,他怎么知道她被掳来起码也过了两日了,怎么还不知道自己被掳到什么地方了?而且她还跑出去过不是? 北堂见着墨南一脸被震惊的模样,想来女子都不喜欢这种烟花之地,以为她觉得受委屈了,伸手,轻轻揽着她的肩头,“本王晓得你难受,迟些时候,本王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本王现在就带你回府。” 北堂说着,就要命人替她换上衣裳,却见墨南猛的拉着他的衣角,大眼忽闪忽闪,嘴角却是扬着可疑的笑意,“美人,你在说什么呀?走?现在怎么可以走~~” 北堂听着她的话,心下有些莫名,再看她一脸期待的模样,总觉得不太对劲。 “嗷呜~”墨南有些撒欢似的叫了一声,边上的琮龙只见着某只南瓜一脸期待似的忽闪着大眼,忽的一脸陶醉似的,“青楼耶~好不容易来一趟青楼,怎么可以就这样回去了~~” 神偷论坛里边迷穿越的前辈说,“每一个穿越都势必伴随着一个青楼。” 这是硬道理! 脑袋乎转着和唐洛师兄闯进人家的ox现场,那时候怎么没想到,这里就是每个穿越的孩纸都势必要通过的宝地――青楼!! 墨南长这么大,连酒吧都没去过一次,原因就是北北不让。 这回有机会见识比酒吧还要飘然的**,自然是不肯走的了! 北堂不明白她这莫名的激动到底从何而来,只是纳闷为何她不走了? “美人~我想逛青楼~陪我逛青楼~~”某南瓜如是恳求道,北堂听着她的话,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却是一句怒吼,“不准!!” 于是,后院就出现了这么一幕―― 北堂有些费劲地拽着一只南瓜,而某只南瓜却龟着身子,脚下使劲摩擦地板,一千个不情愿一万个不情愿地被美人拖着向前走去。 彼时,前边似乎敲起了一记铃鼓叮咚声过,整个玉香楼似乎开始忙乎起来了。 墨南大眼一亮,直觉这就是开始营业的声音了! 被北堂拽着的手忽的如蛇扭动,北堂一时不慎叫她挣脱开去,却见墨南脚下一动,一溜烟就准备往前院跑去,北堂见着,却是一个轻功挡在墨南的身前。 凤眸瞪着大眼,大眼水汪汪。 北堂看着墨南一脸可怜兮兮似的模样,好像他不让她逛这一次她就跟他哭! 终究忍不住败下阵来,叹了口气,“你要逛,起码要换身衣裳不是?” (cqs!) ------------ 一个聪明的点子 大眼眨眨,墨南当下一脸欢喜,一把抱住北堂,唉呜道,“嗷呜~美人真好!!” 北堂还来不及给她回抱个,某只南瓜已经从他身上蹦下来,脚下不停歇,直直蹦回方才的房间,换衣服去了。 北堂眼看着人跑进去兀自折腾,只好唤了人拿了一身男装进去给她。 天色渐渐暗下,北堂和琮龙站在外头等了好一阵,房门总算“吱呀”一声,开了。 北堂转头,见着走出来的某人,嘴角再次华丽丽抽搐了。 他记得他叫人拿的是一身正正经经的男装吧,可是这身疯子造型又是为什么—— 头上围着一条墨青色巾带,一束乱糟糟的头发从巾带上方冒出来,独具一格,黑发随意披散,随手编起的小小辫子显得很是随意…… 依旧是白色的里衬,腰间一条长长的粉色腰带,剩下一截在前方随意招摇,而下面,宽松的裤脚包进布靴之内…… 他记得,她说这是杰克船长的造型吧? 叫什么“加勒比海盗”? 好在,她这回没把一双大眼涂成黑色,否则真要把人吓死了; “墨姑娘……你这身……”琮龙有些纠结似的看着墨南这身极眼熟的打扮,偷偷瞥向北堂,就怕王爷一个怒起又要叫人扒她衣服。 不料,北堂却是双手环胸,一派玩味似的打量过墨南这身打扮后,笑道,“就这样去也不错。” 就她这模样,想来也没有任何一个男的敢对她起心思,省了他的心。至于她会不会雷到什么人,反正与他无关不是? 于是,北堂领着这么一人,大大方方去了玉香楼的正楼,此时,楼内脂粉飘香,丝竹悦耳,姑娘们的莺歌笑声在耳边荡漾,香帕挥舞着招呼着进楼的客人。 墨南看着眼前这么极富古味的声色之景,小脸不由得有些激动异常,却听青楼正中央的台前,一首挽歌,一指琵琶,满带幽婉: 衰草连横向晚晴,半城柳色半声笛。 枉将绿蜡作红玉,满座衣冠无相忆…… 清婉的歌声,透着几分戚楚,透入心扉,叫人忍不住深深迷醉。 “那是我们玉香楼的红牌湘姑娘,许多人都是慕了湘湘的歌声而来地。”玉老板突然从身后出现,自是清楚两人的身份,但是玉香楼里,有钱的便是大爷,只要有钱,就算王爷要带着自家王妃来玉香楼凑热闹,她也是欢迎的。 “歌声呀……”墨南有些恍惚似的嘟哝,忽的指着台上的湘湘问,“她唱的歌都是什么歌?” “这个嘛……”玉老板掩唇一笑,“湘湘所唱的歌都是她自个儿写的,其他的若不是她看得上眼的,她可是从来不唱的。”说起湘湘写的歌填的词,那可是她玉娘最大的骄傲,许多公子或文人雅士都为听她一曲而来,甚至有些歌词都在众多文人士子之间流传呢~ 墨南听着玉老板这声解释,心下忽的有了几分想法,若说歌,她和北北也经常唱,以前,北北听说什么“超级女声”“歌声飞扬”的都拉着她去凑热闹,当然,北北完全是冲着那些奖金去的。 比起她闯出一个名声再等北北找过来,还不如借着这个高人气弄个超高额奖金把北北引过来,北北听到有银子,说不定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墨南为自己突然冒出来的这个点子很是激动,就是它了就是它了!! 墨南突然觉得自己很聪明~ 这么聪明的点子,她以前怎么没想到? 蓦地拉住玉老板的手臂,墨南大眼闪着星星璀璨的光芒,“我我; !我想跟那位湘姑娘聊一聊好不好?” 玉老板被墨南这突然冒出来的话有些反应不过来,但见玺北王似乎并没有怎么反对的意思,只是轻轻一笑,将墨南抓着她手臂的手轻轻剥开,“不好意思呀,湘湘她今儿个有客了。” 却不料,墨南这爪子抓得贼紧,听着她这么说,却是撅着唇,眼巴巴盯着她不放。 玉老板微微有些汗颜,“我说真的,湘湘今晚真的有客。” “诶~你看,就是那儿,正上二楼的那两位公子。” 顺着玉老板的目光望去,北堂微微拧眉,墨南却是张着大眼晃来晃去,“哪?哪?” 转到台上,却见那湘湘姑娘不知何时已经唱完,收了琵琶就往二楼的厢房走去,墨南见着,当即撒了玉老板的手臂,转而拉过北堂就往二楼跑去。 玉老板见着她这么说风就是雨的模样,心下一愣,连忙跟着追了上去。 北堂被墨南一路拉着手,跟着那湘湘姑娘的身后就闯进了房间,心下有些纳闷,她怎么突然对这一个歌姬这般在意? “砰”的一声,墨南猛的推开房门,一身随意的海盗打扮就这么出现在门口,叫房中之人忍不住一阵诧异。 湘湘诧的是,这不是唐洛本来要救的那个女子嘛,怎的这身……怪异的打扮? 而房中另外两人,却是看着来人,愣了老半晌,终于反应过来,“墨、墨南?!”怎么是这般模样?! 墨南拉着北堂走进房中,这才看清房中的两人,所谓湘湘的客人,竟是上官傜卿,还有东方奕泓!! 得~又是微服出巡来的吧~ 这回还微到青楼来了~ 还两男一女…… 看到墨南那明显透着些鄙视的目光,东方奕泓登时心下一讷,忙开口,“墨南,朕、我在这完全是因为……” 墨南听着东方奕泓开口,却是了然似的摆手,随即灿然一笑,“是你们就好办了!” 几人正莫名着,却见墨南忽的走到湘湘跟前,指着她便道,“我有事跟她谈,把她借我吧?” 上官傜卿听着墨南突然的这一声,却是望向墨南身后的北堂,北堂却是摆摆手,一副不作理会的悠哉模样,叫上官傜卿看得一阵郁闷。 而湘湘听着她天外来的一句,心下有些纳闷,有事?莫不是唐洛的事? “姑娘有何事找我谈?” “嘿嘿~”墨南眯着大眼,有些得意似的冲着她嘿嘿一笑,一字一句道,“买-卖。” (cqs!) ------------ 你只能偷本王家的 “买卖?”湘湘微微挑眉,看着眼前的墨南,忽而莞尔一笑,“不好意思,我没兴趣。”既然不是关于唐洛的,那就没必要谈了。 墨南原本得意似的笑脸登时一讷,眼巴巴地看着眼前这女子变幻不明的脸色,“为什么?” “既然是上官公子买了我的时间,我自然是要留在这里的。” 墨南听着,眼巴巴地转向上官傜卿,意思不言而明,上官傜卿讪讪一笑,转向湘湘道,“湘姑娘,墨南既是有事,你就……” “上官公子,你虽买了我的时间,但是无权把我转给他人,若公子还要湘湘留下,湘湘便留下,若公子不需要湘湘,湘湘便离开罢。”湘湘说着,起身就要离开,上官见状,忙道,“湘姑娘留步!有话好说。” 墨南却是柳眉一拧,猛的跳到湘湘的跟前,直把湘湘吓了一跳。 墨南鼓着小脸,哼哼道,“你都没听我说什么事。” “单凭这‘买卖’二字,我与姑娘就没什么事好谈了~” “哦~原来是这样~”墨南忽的一脸恍悟似的,大眼忽闪着,竟似有些崇拜,湘湘正欲摆手请她出去,不料墨南猛的一把抓住湘湘的玉手,有些钦佩似的叹,“原来前辈们说的都是真的,你一定是那种出淤泥而不染,虽然身陷红尘依旧一身清白的贞烈女子吧?” 湘湘乍听墨南这一句,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你是不是想太多……” “湘姑娘; !”墨南猛的一声咋呼打断了湘湘的话,拉着她的手又径自道,“我不应该和你谈买卖的,那咱们就谈感情吧~” 湘湘听着墨南这越来越离谱的话,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我与你有何感情?”其实她更想问的是,我认识你么? 却见,墨南忽的退后一步,双手拉着湘湘的手,一派乖巧有礼似的朝她颔首,“湘湘,你好~我叫墨南,20岁,现在住在玺北王府,最擅长吃东西和偷东西,很高兴认识你。” “……” “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帮你偷光他!”墨南一派得意似的拍拍胸口,又忽的一把拉住湘湘的手笑道,“那咱们以后就是朋友了,我现在有事~你帮帮我吧~” “……” 对墨南这一连串的举动,湘湘明显是没反应过来,她什么时候说要跟她做朋友了?更重要的是,她堂堂一个玺北王府未来的王妃,居然想和她一介青楼女子做朋友? 真是实在的笑话。 却见,玉老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看着墨南这一连串的举动,只是默声不语。 而旁边,上官有些发愣的听着墨南这一连串叫人哭笑不得的话,转向北堂,问,“王爷带她来这种烟花之地,到底是为何事?” 北堂闻言,只是摆摆手,“本王也不知为何要带她过来。” 他应该把她直接打晕丢上车带回家,免得她这般心血来潮地逮着人就说个不停,又是买卖又是交朋友的,也不知她到底想做什么。 而旁边,东方奕泓却是依旧眼巴巴地看着墨南,心下一阵纠结。 墨南方才是鄙视他了吧?堂堂天子,竟然到青楼这等烟花之地…… 他明明只是来听听上官口中所说的婉美的歌声罢了~~怎么会偏偏被她撞个正着…… 东方兀自纠结着,却不知墨南完全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她现在只想借着这个湘湘姑娘的名气办一个活动,指不定就把北北吸引过来了~ “湘湘~~”墨南拉着湘湘唤。 湘湘听着这一声,总算是回了一些心思,将手臂从墨南的怀中抽出,看着墨南,挑眉道,“第一,我并非你所说的出淤泥而不染,更不是所谓清白之辈。” “第二,即便是知道你的名字住址也不代表我们就是朋友,这玉香楼之中我认识的人多了去了,可是他们都只是我的客人,并非友人; 。” “第三,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与你无买卖可谈,并非因为我不屑于买卖,而是因为我本身做不得主,若是要谈买卖,你应该直接找玉老板才是。” 三点说罢,女子莞尔一笑,将墨南指向门口处的玉娘。 说得倒是无奈,不过是把事情都推与她罢了~ 玉娘如是叹着,走进房中,却是朝北堂几人行礼,“湘湘不懂事,给几位公子看笑话了。” 转头,对着貌似还没反应过来的墨南微微一笑,“不知姑娘想谈什么样的买卖?” 墨南听着这句,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却是小嘴一扁,蹬蹬蹬便跑到房间的角落,蹲下,画圈唉呜,很是委屈:“嗷呜~~好过分~~居然说不跟我做朋友~~” 几人傻愣愣地站在边上,看着角落径自可怜唉呜的身影,一时竟不晓得该作何反应。 “妹妹受打击了。”上官傜卿低叹。 “确实受打击了。”东方奕泓依旧一脸纠结地看着墨南,的背影。 “她竟是在意这个呀。”玉娘忍不住轻笑,湘湘却只想问,“这是什么叫声?” 房中,唯一淡定自若的人,恐怕便是咱们的北堂美人了~ 抿一杯茶,听着唉呜声弱了些,这才随淡开口,“这玉香楼的茶果倒是精致。” 墙角的某只南瓜听着,耳尖动了动,然后腾地一下起身,蹬蹬蹬跑到北堂的身旁,坐下,吃茶果。 “好吃么?”北堂嘴角挂着轻笑问,墨南咬着茶果,连连点头,“恩恩,好吃。” 两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就这么喧宾夺主,抢了人的位子,吃了人的茶果,尤其某只南瓜还兀自招呼着,“你们都别站着呀,坐坐,吃点茶果,别客气~” 到底是谁不客气了呀…… 不过,恰巧玉老板在这,墨南也就直接跟她说了自己的打算,大抵就是借玉香楼的地儿办一次大型活动,获得头奖的人便能拿到一笔为数可观的巨额奖金。 好吧,且不说她为什么突然性起要办这个活动,更重要的是…… “办一次这样大型的活动需要很多银子,这银子是王爷出么?”湘湘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看,这玺北王爷看起来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事的模样。 “怎么可能叫美人出呢~”墨南一脸严肃似的说道,“银子的问题我自然是自己想办法了!” “那么大一笔银子,你如何想办法?”玉娘倒是忍不住问, “偷。”墨南想也不想地回答,叫玉娘听着忍不住笑开了颜,虽说像她这般大大方方承认自己会偷东西的女子很是少见,但是这份直率无心机却叫人讨厌不起来; 湘湘听着墨南这般直言不讳,又想到她方才自我介绍时说自己擅长偷东西,不由得有些来趣似的,“这玉香楼倒是许多达官贵人聚集的地儿,你若想偷,我倒可以给你指些人选。” “人选我已经有了~”墨南又是一声,叫几人忍不住挑眉,想听听到底是何人那么倒霉成了她的人选。 却见,墨南伸手一指,直直指着北堂玺梵,笑得很是可爱,说,“美人。” 上官傜卿一口酒来不及咽下,愣是被墨南呛得急了。 却见,北堂脸色有些抽抽似的,一把握住墨南的爪子,美人笑得人畜无害,“南儿,你若是想弄这样的活动,本王替你出这笔银子倒也不是什么问题。”顿了顿,又磨牙似的道,“何必如此麻烦把本王当做你的目标?” “那不一样嘛~”墨南眨眨眼,一脸肃然似的,“我偷来的银子我花得比较心安理得!!” “……” “……” “……” 房中,一阵沉默,几人同时拿眼睨着墨南,忽然很想知道她自小有没有学过《道德经》,一般人会觉得偷来的东西用得心安理得么?…… 这到底,是怎样的思维方式? “你的意思是花本王给你的银子不自在?”比起几人纠结的问题,北堂比较在意的却是这个,其实,王爷,这不是重点吧? “是我要办的活动,当然不会平白无故要你的钱,我自己偷的比较实在。” “可是你偷的是本王的银子!既然如此跟本王给你又有何区别?!”北堂忍不住一声低吼,直把墨南吼得缩了脑袋,小脸一鼓,开始炸毛,“啊啊~可是我偷来的才是我的嘛!!!” “本王给你的也是你的!” “那不一样不一样不一样嘛!!” “哪里不一样了?!” “我又不止偷你家的,我还要偷青铭家的,上官傜卿家的,皇上家的!……” “你敢!”北堂忽的一把捏住墨南的脸颊,凤眸直瞪着眼前的南瓜,有些咬牙切齿似的,“本王不准你偷其他人的,你要偷只能是偷本王家的!” “哪有、你强、迫别人偷的!”墨南有些不满地叫着,脸颊被北堂捏着,微微涨红,又捏她,他又捏她,小心她真的偷光王府去!! 两人兀自闹着,不见边上,东方奕泓见着两人这般吵闹的模样,脸色微微哀沉,径自举杯,一口饮下,酒落喉处,却是异样的苦涩。 是羡慕,还是嫉妒…… (cqs!) ------------ 她有多在意他 “墨姑娘想借玉香楼办一个试歌大赛,这主意倒是新奇,若办得好还能给玉香楼带来客流,这费用问题自是不会叫墨姑娘一人出了。”玉老板忽的含笑而道,“我玉娘虽是做风尘生意,却也知道买卖公平的道理,墨姑娘只管负责奖筹事宜,至于大赛筹备的事我玉娘就全包了。” 玉娘说得豪爽,却叫墨南有些喜出望外,一爪子挥开北堂的手,有些欢喜似的,“玉娘你说真的?” “我玉娘从不说假话。”玉娘听着她从“玉老板”直接叫成了“玉娘”,想来这玺北王府的准王妃倒是个不拘谨的主,若是能借这次机会卖个人情给王爷,倒也给玉香楼找了个不错的靠山。 墨南的大眼却是咕噜着转向一旁的湘湘,“湘湘你说呢?” 湘湘闻言,不过轻捻酒杯,看着墨南,一派风情,“玉娘想和墨姑娘合办这试歌大赛我自是没意见的。” 顿了顿,又接着道,“只是湘湘近来身子有些不爽快,这样的比赛怕是无法参与了。看这时候也差不多了,王爷,上官大人,董公子,请恕湘湘先行告退。” 说罢,朝着几人微微欠身,转身便款款离开,墨南眼见着她说走就走,愣是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起身又要准备追过去,却见玉娘忽的挡在她的身前,有些着歉似的,“墨姑娘别介意,湘湘的性子一向是心直口快说一不二的,这楼里还有好几个会唱歌写词的姑娘,不如我去叫来给姑娘瞧瞧?” “不要。”墨南却是憋了脸色,大眼纠起,“我就要她!” 北堂见着她又拗起劲来,挑眉问她,“你又为何偏要这个湘湘?” “一个强劲的对手能让整个挑战声色。”墨南忽的煞有介事地解释道,“一场比赛,必须要有一个强劲的对手,挑战起来才有意思。” 太容易的胜利反而没有意思,玉娘说湘湘的歌在整个凤都之中算得上名气,要有这么一个人作领头才能挑起人的挑战欲,当然这些都是北北说的,就连那话都是她照搬过来的。 虽然她比较喜欢轻松自在的活儿,但是!北北说的绝对不会有错~~ “话虽这么说,可是湘湘……”玉老板有些为难似的嘟哝着,虽说湘湘也是她的“女儿”,可是这个“女儿”,有时连她的话也不一定听,别听她前边说什么“做不了主”说得几般无奈似的,其实根本就是把自己不喜欢处理的麻烦事丢给她罢了。 见着玉老板确实一脸苦恼的模样,上官傜卿却是忍不住开口,“若说这湘姑娘,在这玉香楼确实是个性子奇特的女子,待人接物自有自己的一身规矩。” “你跟她很熟哦?”墨南转头问了一句,明明只是随口似的一问,只是这会儿在上官傜卿耳中听来却是带着几分调侃意思的,忍不住脸色一讷,却不知如何应她才好,难道真要说,“是啊,这地儿哥哥我经常来?” “南儿~你这样问,不是戏侃上官兄带董兄来这等烟花之地么?”北堂忽的开口,他当然知道东方奕泓从方才开始的脸色就一直不怎么好看; 墨南听着北堂的话,却是幽幽转头,故意唤道,“美人儿~我才没有戏侃他~”别以为就你能“儿”,惹毛了我,以后就叫你“美人‘儿’”!! 果见,北堂因着她这声称呼,嘴角微微抽动,墨南心下一阵得意,转头,见着东方奕泓脸色有些不对,想着他该不会也以为自己的话是戏侃他们的,连忙道,“那个,我真没戏侃你们,别听‘美人儿’的~” 北堂听着她叫“美人儿”叫上了瘾,嘴角依旧抽搐着,手上拳头撺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忍住,忍住把她一巴掌拍出去的冲动。 再说东方奕泓听着墨南那声解释,脸上稍微缓和,却听墨南又补充一句,“再说了,你们要去找什么消遣那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嘿嘿~我也不会随便说出去的。” 墨南说着,兀自傻笑,不见东方奕泓瞬间怔住的脸色,这追加的一句,好似一把利箭射在心口处,疼得彻底。 不怕故意伤人的,最怕无意伤人的。 因为不在乎,所以无所谓。 她终究,并没有将他的心意看在眼中,或许,她从来都不知道,他早已不将她看做玉儿。 天色渐晚,上官将东方奕泓送回宫中,北堂和墨南依旧留在玉香楼溜达。 站在二楼廊处,北堂总算是开口问她,“你为什么突然想办这样一场试歌大赛?”方才因为上官和东方都在,所以才没问出口,“为了找桃北少?” 墨南猛的转头,眼眸写满了惊叹,这副表情很是直接,“你怎么知道?好聪明哦~” 北堂听着,嘴角却是泛着若有似无的冷笑,他怎么会不知道,整日只知道吃和睡的小猪,连出个门都嫌麻烦,会突然这样心血来潮办一件这么麻烦的活动,除了为她那个心心念念的“桃北少”,还能为谁? 青铭也说,当日他就是拿和桃北少有关联的事引她上了袖海楼,而她也那么急慌慌地就去了。 “为了找那个人,所以才弄出这么一场比赛,你倒是不嫌麻烦。” 墨南没听出北堂语中隐含的些许不痛快,只嘿嘿笑道,“没办法呀~本来想找湘湘让她唱一些我们家乡的歌,传开去,说不定北、北少听到了就会来找我了,可是教人唱歌太累了,能不能传得够远还是一回事,干脆办个比赛,用很多很多的奖金,把人吸引过来!” 墨南说到最后,当下双眼放光,小掌收成拳头,一切尽在我手的模样。不见北堂一阵汗颜似的盯着她,很想告诉她说,其实教歌比办个大型活动更省事得多。 墨南见着北堂这模样,似乎有些看不起她这点子,当下小嘴一扁,自我维护道,“你不要小看我弄的这个活动呀~到时候一定能帮我找到北、北少的; !” “你就这么有信心?” “美人儿~”墨南忽的有些神秘似的笑了笑,“你知不知道,小偷最喜欢的就是人多热闹的地方?北少跟我可是最佳神偷组,这么热闹又这么多肥羊的地方,她一定会来的。” 北堂听着她一个劲叫着那声“美人儿”,似乎还不打算改口的模样,脸色微沉,也不想再与她讨论什么桃北少,冷哼一声,只道,“本王还真不知道。” 说罢,径自转身走开边,墨南被美人这忽然的变脸愣得一时没反应过来,却见,另一厢房内,忽的走出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见着迎面走来的北堂,一双小眼登时看直了,“美、美人呀~~” 北堂蓦地皱眉,却见那肥头怪径自打量着北堂上下,猥亵似道,“这玉香楼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标致的一个美人,还穿着一身男装,有趣有趣……” 北堂冷眼看着眼前的男子,手立成掌,正要出手,却听身后一阵高叫声传来,“小心小心开水~~” 蓦地闪开身子,那肥头怪还没看清,就见一人提着一壶开水猛的冲到他跟前,“替我拿一下。” 下意识伸手,却不小心握到那滚烫的壶身,当即一个痛叫把水壶丢在了地上,待要好好教训那个不明所以把开水递给他的小厮时,却见那“小厮”连同美人早已消失不见…… 却说墨南拉着北堂一路跑到后院,想着那肥头怪被烫到手的模样就一阵好笑,手上不知从哪抓出一张纸来,却是刚刚签字盖章的一份买卖协议,墨南哼哼着把那份协议揉作一团扔到一个水沟内,哼哼道,“叫你调戏我的美人!” 北堂愣愣看着她的动作,听着她这般不假思索的话,嘴角却是不可抑制的扬起。想来方才那肥头怪应该还没发现自己刚签下的一千两的大买卖就这么不见了吧~ 忽的忆起,她和他第一次上街的时候,因他的模样惹了麻烦,她偷了一小山的银子替他“清空”街道的事,那时也是这般心头微暖着,看她再一次为自己“挺身而出”,虽是小动作多多,却是很轻易的,一把将他的心抓在了手中。 这只南瓜还不知道吧?他有多喜欢她。 “青楼神马的一点都不好玩,美人,我们还是回家好了~”揉揉眼睛,某只南瓜睡觉的时间到了。 北堂微笑着牵过她的手,正准备往后门走去,却见玉老板从另一边走上前来,看过墨南,眼神又似是有意无意地往水沟处的一个纸团看去,显然方才墨南在她楼里闹出的小剧场她全数看在眼中。 墨南正要说什么,却见玉娘忽的开口,“你想知道怎么才能劝服湘湘参与这次活动么?” 墨南听着她突然的这句,当下脸上一动,连问,“怎么做?” “姑娘认识唐洛公子吧?”玉娘说着,深深一笑,只是那笑容,在墨南看来,怎么看怎么诡异…… 唐洛、师兄? (cqs!) ------------ 搞定唐洛,搞定湘湘 唐洛……她确实认识…… 两天、不,认识三天了。 不过,这跟劝服湘湘有关系? “若说最有可能叫湘湘点头的,应该就是那毒公子唐洛一人了。”玉娘说着轻笑掩嘴,却听,北堂忽的开口,脸色似是有些怀疑,“先前在房中为何不说?” 玉娘只是微微一笑,“湘湘毕竟还是玉香楼的姑娘,她和唐洛公子的关系,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顿了顿,又道,“而且我也觉得,这场活动若要办得成功,还是需要有湘湘坐镇。” 墨南听着玉老板这话,当下脸色一亮,跳将过去,一脸感动似的唤,“玉妈妈!!” 亲人呐~这话太得她心了~ 而玉老板,听着墨南对自己的称呼一晚上连跳了两级,一时还真不知道要不要应她才好,“妈妈”这词可是楼里姑娘叫的呀……玉娘有些害怕,若是她应了她,那就是把她当做楼里的青楼女子来看,王爷会不会,直接把她藏尸了…… 衡量轻重后,玉娘总算是微笑着开口,“你还是叫我玉娘吧。” 还是这个称呼安全点。 随后玉娘离开,墨南当即蹦回北堂的跟前,大眼忽闪着,完全是听到八卦的惊叹劲,“没想到、没想到唐洛和湘湘居然、关系匪浅!美人,要怎么做好?” “既然这样,不如先把人抓回来,严刑拷问一场吧~”美人一派悠然似的说着,他说的是严刑拷打的那个“严刑”,而墨南只当,“严厉”的那个严…… …… “你、你不要过来; !!走开!!走开!!” “你再过来我要叫了!!我真的叫了!!” “呜呜~~~~救命救命~~” 听着房中唐洛那一阵接一阵的惨叫连连,墨南忍不住问,“阿苏,这样对唐洛师兄用强……没问题吧?” “听起来没什么问题。”阿苏随口应她,似是对里边的情况漠不关心。 “本王倒觉得这样便宜了他。”北堂坐在一旁,哼哼似的说着,手上摆弄木盒,对里头的惨叫同样漠不关心。 “吼~~” 一声虎响而过,房门砰的一声打开,唐洛连滚带爬地爬出来,抱着墨南的裤脚一个劲地嚎叫,“我去!我去!姑奶奶,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去,拜托你把它弄走吧~~” 几人转头,却见东西他爹从门内优哉游哉地踱步走出,懒洋洋地看一眼唐洛,低吼一声,“吼~” 唐洛见着,当下又是一阵哭喊,抱着墨南的脚又哭,“天啦~~救命~~” 墨南一脸不可置信似的看着脚边的唐洛,转向阿苏,心叹还是师妹比较可怕。 唐洛不知道,自己会这副惨状,完全是因为阿苏的一句话,“师兄怕虎。” 怀里抱着墨东西,墨南依旧有些感叹似的,“明明上回已经见过墨东西了,也不见你说怕~” 唐洛听着,登时暴起,指着墨东西便叫,“谁知道这只像猫的胖东西是只老虎啊?!”跟那只一人来高的巨虎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嘛!! 墨东西听着,当下一阵炸毛,一把扑到唐洛的身上,唐洛吓了一惊,脚下一个不稳,便直直摔倒在地上,墨东西却是站在他的胸前,仰着脑袋,做虎吼状――“嗷呜~~” 唐洛眨眨眼,愣是没反应过来。 …… 众人一阵静默,对墨东西这宣扬自己是只“老虎”的动作很是沉默。 墨南看着墨东西这丢人的模样,只是勾勾手,“他爹,给墨东西做个示范。” 东西他爹绿瞳转过,然后冲着唐洛,仰头,“吼~~~” “天啦~~”唐洛当下哧溜溜地爬起身来,直直爬到阿苏的身后,瑟瑟发抖…… 墨东西看着唐洛这一区别反应,当下很是受伤地嗷叫一声,蹬蹬蹬钻进院子的树丛里,不出来了。 “嗷呜嗷呜嗷呜~~~” 这是心灵受伤的小动物备受伤害的凄叫声; 不管怎么说,唐洛被搞定了,唐洛被搞定了,湘湘自然也就搞定了。 翌日,墨南和北堂去了玉香楼,湘湘扭着细腰走到两人跟前,脸色那叫一个红润,“墨南,你放心吧,试歌大赛的事就全包在我身上!” 试歌大赛的事便这么商定了下来,连带着奖金的数额也定了下来,一万两。 书房内,墨南晃着脚,手上晃着一支糖葫芦,咬得很在味,“美人,一万两是不是太少了呀?跟湘湘敲定的时候,湘湘都没反应了,是不是觉得我定的奖金太少了?” “还好。” “我跟她说了,拿朝廷的工资日子也不太好过呢。” “……” “湘湘说细节定下来,接下来就是宣传比赛的日子了,差不多还有……”墨南说着,咬着冰糖葫芦开始数手指,却听北堂忽的开口唤她,“墨南。” “本王有话与你说。” 墨南转头,嘴角沾着些许的糖浆,却见北堂的脸色有些凝重似的,想来是很正经的事。 伸着舌头一把舔去嘴角的糖浆,三两下将剩下的两颗冰糖葫芦咬下,将细棍随手扔在一旁的桌上,墨南同样一脸认真,“你说罢。” 虽然前奏有点不认真,但是墨南确实是很认真的。 北堂见着她这模样,却不知要从何开口和她说。 原先,应该是从玉香楼回来那日便应该和她坦白一切,但见她这几日为试歌大赛的事占去了大部分的心思,难道,已经是将青铭对她做的事全数抛到脑后去了么? “本王要与你谈的,是凤凰玉戒的事。”北堂肃声开口,不想和她打迷糊。 墨南听着他的话,却是吸了口气,重重点头,“恩,来吧!” 说这话的表情就好像准备动手术的患者跟医生说,“我准备好了,来吧。” 墨南等了半晌,却依旧不见北堂开口,心下有些纳闷,大眼转过,却见北堂只是直直盯着她看,却不开口。 终究,还是墨南忍不住先开口,“青铭说,你的处境很危险。” “……” “你真的需要凤凰玉戒救命么?” “……” “美人?” “本王需要凤凰玉戒,并非为了保命。”北堂总算是开了口,望着墨南,凤眸却是凝重。 (cqs!) ------------ 成为我第二个北北 异样凝重的目光,叫墨南也莫名的有些紧张起来了。 “本王想要凤凰玉戒,只是为了篡位。” “青铭与你说的,都是骗你的话。” “凤凰玉戒是上古开元之物,凤戒更是象征着整个凤朝,本王要凤戒,因本王要这凤朝的天下。” 北堂看着墨南,眼眸轻淀,原说,只要从她手中将玉戒骗过来,骗她说用来救命,只好篡位向她解释为情势所逼,登上皇位则是因为众将所逼…… 不管是现在还是日后,向她撒一个谎,便要为了让她信服而撒下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来填补之前的谎话。 他不想骗她,因为他真心想要与她共享天下,这些年来,他一心只想着如何积攒实力,从未有一人真正走近他的心里; 即便是那个一脸无害又善良的上官伶玉也一样。 没有人进驻过他的心,他以为,即便是有一日,他会为一个人所惦记,这也丝毫不影响他的理智,但是…… 她离开凤都的那日,他的理智出错了。 她被白虎叼走不知所踪的时候,他的理智出错了。 看到她手上握有凤凰玉戒的时候,他的理智已经被抛到了这只南瓜之后。 他说想要保护她,就像她保护他,维护他一样。 向她坦白,便是他承诺要保护她的第一步。 墨南听着北堂这一字一句的,却不知该作何反应,青铭明明说美人处境很危险,需要玉戒护身,美人说青铭是骗她的,阿苏明明说玉戒是不祥之物,青铭却说阿苏才是哄她的。 她以为美人处境危险,可是美人说他想要篡位。 篡位啊,那是把东方奕泓杀了么? 为什么?他不是说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么? 美人不是领东方奕泓的工资的么?把老板踢下台去取而代之,这叫什么? “这……”墨南看着北堂,大眼有些飘忽,粉唇轻喃着,好半天,才终于吐出一句话来,“这是不对的。” 北堂听着她的话,只是微微一顿,随即起身,走到墨南的跟前,凤眸深邃,直直望进墨南的眼中,“墨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绝对的对与错。” “可是,你抢他的东西,你就是不对。” “你不也说,偷来的东西便是自己的东西么?既然如此,就当本王将东方奕泓的王朝都偷过来罢了。” “可是你要篡位,那是在抢!偷和抢才不一样!” “难道偷无罪,抢便是有罪?” “可是、可是他明明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们感情很要好,他还知道‘北北’是你以前的乳名……” “他说?!”北堂乍的一声厉喝,直把墨南吓的心上一个哆嗦,抬头,却见北堂阴沉着脸色,比起以前所见更要吓人。 “他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说我们感情要好……那他有没有告诉你,就是他这个和本王从小一起长大伙伴,登基后第一道圣旨便是将我母妃打入天牢,害她病死牢中?!” “他有没有告诉你,当日他为我封王,不过是为了将我发配到偏远之地自生自灭?!” “若非本王在边境打下军功,拼死救下了半个凤朝,你以为如今本王会是你所见到的玺北王么?!” 北堂看着墨南,凤眸之中闪烁不停,双手按在墨南的肩头,竟似有些微微的颤抖,“即便全天下都说本王有错,你也不能说本王是错的; 。更何况本王根本没错!!” “北北……”不自觉的轻喃,带着些许的心疼,就这么从墨南的口中蹦了出来,看着北堂微微颤动的双肩,墨南只觉得心口一紧,猛的起身,一把将他紧紧抱住。 感觉他微微发凉的身子,墨南更加用力地抱紧了他,脑袋枕在他的肩头,轻轻蹭着,口中轻喃着,“南瓜不舒服,北北陪我,北北不舒服,南瓜陪你。”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第二个北北。 “以后,我们再不跟东方奕泓玩了。”墨南怒哼哼地说,“他要是再来,我帮你把他赶出去,然后当着他的面撒盐。” “我们也不帮他打工了,要是缺钱用,我就去偷他家的国库,偷光!” “所以北北……你不要篡位了好不好?” 北堂原是听着她这般哄着,先前的激动却是渐渐缓和下来,再听她这么孩子气又不替他抱不平的说法,眸中已是止不住的扬起笑意,只是乍听她最后一句,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猛的将她拉开,凤眸直直盯着她,问,“你依旧觉得本王是错的?” “你没错你没错。”墨南看着北堂连声而道,“是东方奕泓错了,可是,他即便错了,你选择报复的方式也不好啊……我宁愿你只是想利用我和玉儿的容貌来让他痛苦,而不是把整个凤朝夺过来……” “墨南!”北堂瞪着墨南,脸色微微显得有些复杂,墨南却是咬了咬唇,低下头去,小心翼翼似的闷着声,“天下太平不是很好么……要是因为篡位有人死掉了……孤儿很可怜的……可能,连清明节要拜谁都不知道啊……” 北堂听着她的话,心头忽的一颤,这般模样,却是曾经见过的。 小心翼翼的话语,带着一点点的迷茫失措――“……我不知道我父母亲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活着还是已经不在了,更不晓得清明节该拜谁好,所以才……才想找个人拜一拜……” 同是孤儿,便最是理解那种流离失所的感觉。 当初的她,丢了爸爸妈妈,却找到了一个北北。 人一旦拥有了,失去的时候肯定是会惊慌失措的。 她不想看到那么多人惊慌失措的样子…… 北堂看着墨南,却是沉默,半晌,忽的转身,沉声而道,“只是如今的凤朝,却不是你眼见的这般。” “你以为本王夺朝,只是为了一己之私么?” “你以为为何本王可以权倾朝野?若是君王不懂得自己所在的位置,整日只知道微服出巡,将朝务置之不顾,这样的君王,真的能给轩辕带来未来么?” (cqs!) ------------ 玉戒藏好了 ……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北北”对南瓜而言不再是一个名字。 难受无助的时候,兴奋打趣的时候,害怕无措的时候,嘴里喊的都是一个“北北”。 依赖着,牵绊着,喜欢着。 “北北”就成了一个最重要最特别的存在。 记得以前,曾经看到一句话,“倒了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的我站起来!”便问北北,“要是倒了一个北北,会不会有千千万万个北北站出来?” 记得北北那时敲了她脑袋一下,哼道,“像本少爷这样对你的人那能有几个?你还想要有千千万万个?比我还贪心!” “不过,南瓜,虽然没有千千万万个那么多,可是以后说不定会有第二个呢~” “第二个?比你还要好的‘北北’?” “嘛~肯定是没我这么好的,就是比我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点吧; 。” …… 北北,南瓜想让美人成为她第二个北北。 可是,美人不肯听她说的话,还是想篡位…… “凤凰玉戒,本王势在必得。” 美人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淡淡的,略微透些轻沉,却是再无商量的余地,美人就是美人啊,本王说xx就是xx。 他说势在必得,就算她怎么希望也没用。 美人要取代东方奕泓,听起来就跟北北要取代唐少一样叫人难以置信。 不对,北北才不会想取代唐少呢,而且唐少也没害死北北她娘…… 也不对,美人和东方奕泓的关系根本不能拿北北跟唐少来作比喻…… “啊啊啊啊啊~~~”抱着东西他爹的脖子,墨南叫得那叫一个纠结啊……她要怎么办?怎么办?? 商儿在外头听着,脸上却是担心,“姑娘这都在里头叫了一个多时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 “你们两个怎么又站这里?”商儿问的是门口处的木雀和金武,总感觉着气氛不太对,自从墨南从书房那边回来就不太对劲了。 木雀和金武却只管守着门,不发一言,王爷说了,这段时间不管她去哪都要跟着她,想必是下了决心了的。 而房内,墨南忽的拉开柜子翻出背包,摸摸暗格处的戒指,努力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一些。 美人说要靠戒指篡位,如果她一直拿着戒指不交出去,说不定美人就不会篡了,可是戒指放在房里,美人要找到太容易了…… 想了许久,目光忽的落在东西他爹的身上,脑袋便是有那么一道灵光一闪。 木雀和金武就这么守在门外,却见,房门忽的打开来,两人还没看清,却见一道白影迅速闪出,足下矫健直直向外冲去,通体雪白的白虎,口中却咬着一个黑色的背包,两人认得,那是墨南的背包! “东西他爹!去后山!!找个地方把包包埋起来!!”墨南在门口处嚷嚷着,墨东西站在她的脚步蹦来蹦去,嗷呜嗷呜地叫着,似乎在给自己的亲爹打气。 木雀和金武愣了半晌,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当即脸色一变,急急脚下一动,朝着巨白虎便追了过去。 一路追到后山,这片王爷给它当做领地的后山,如今已是白虎的地盘…… “吼~~~”这声虎吼镇山响彻,却叫山脚的护卫纷纷止步,转头,只等着王爷下令。 北堂听着山林的虎声响动,想不到给它一座山却被这样利用了,更没想到那只平素迷糊的南瓜竟然会想出这种把戒指交给白虎藏起来的方法; 若连她也不知道白虎会将戒指藏到哪去,他再逼她也是无用了的。 轻轻抬手,北堂命令众将士,“撤。” “王爷,那凤凰玉戒……” “本王自会想办法。” 墨南以为,美人知道她让东西他爹把东西带走埋起会过来向她兴师问罪,可是美人没有,连着两日,都没再来花中阁找过她。 商儿偷偷去问了羽儿,羽儿说,王爷在忙。 墨南不晓得他在忙什么。 虽说把戒指藏妥了,但是墨南总觉得还是有些隐隐不安,在房里闷了三天,一早起来,却是商儿拿了一封信进来,说是玉香楼送来的,墨南这想起试歌大赛的事,预定的比赛日期应该是……今天?! 啊啊~~她居然把这件事忘光光了!!! 这几天她脑袋混乱着,根本没心思过去,也忘了差人过去说一声。 忙不迭的,蹬蹬蹬地换了一身衣裳,又蹬蹬蹬地跑了出去。 木雀自觉给她当车夫外加随身保镖,墨南也不管他,马车到了玉香楼前,却见门口处贴上了“试歌大赛”的横幅,似乎是已经准备妥当了。 墨南走了进去,当下被湘湘逮头训了个彻底,“你好歹也是这次比赛的合伙人!居然给我三天不见人影!连个口信都不带捎过来的?准王妃的架子突然来了是吧?还办不办这比赛了?!你知不知道今日是比赛的第一天呀?!” “湘湘……对不起啦,我不小心把这事给忘了……” 墨南不说还好,一说,湘湘当下忍不住一声惊吼,“忘了?!!” “你居然说你忘了?!!是谁当初死活白赖地要我参加这个比赛的?!现下闹得沸沸扬扬地你居然说你给忘了!?……你存心拿玉香楼开心的是不是?!” “没有!绝对没有!绝对绝对没有!!”墨南忙不迭的地摇头,“我、我是因为王府出了点事……” 这种时候就不能说“忘了”,虽然她确实是忘了…… 湘湘见她那模样,也懒得与她置气,转身为比赛准备去了。 墨南站在二楼四下张望了几下,方才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玉香楼里人头蹿动了,第一日便有了这般光景,想来这几日玉香楼做的宣传很是不错,正式的比赛是在下午开始,待会儿表演过后,司仪再讲一些大赛细则,时间便差不多了。 大眼咕噜咕噜转来转去,墨南想试着看看这么多人之中能不能找到北北。 目光忽的落在一处边角位置,一男子身穿一身白布衣裳,微显削瘦的背影,看着却是眼熟…… (cqs!) ------------ 有桃北少的消息了 大眼忽的一亮,墨南当下蹬蹬蹬跑到楼下去,穿过人群,向着边角的位置慢慢移去,却见,白衣男子忽的转头,见着墨南,脸上有那么一瞬的滞怔。 小眯眼蓦地瞪大,显然是没料到会在这种地方见到她; 墨南却是脸上一喜,冲着那人便跳了过去,“不精明!!” 不精明见她跳过来,却是连连往后退了两步,背部紧紧贴上了墙壁,手上下意识地揣紧怀中的钱袋,脸上一派惶恐,“小姑奶奶……” “不精明,你干嘛?”墨南看着他那动作,故作无辜似的问,“你怎么好像很怕我呀?” 不精明听着,嘴角讪讪扯着笑,“小姑奶奶你多心了,不过您是王爷的准王妃,咱们还是适当的拉开些距离好些……” 重点就是要拉开距离呀!!再怎么也不能叫她近身!!否则他的小黄又要遭殃了!! 墨南看着不精明这紧张的模样,也懒得耍他,只问,“你不是在九寨弯么?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 不精明听着,只是微微挑着眉尖,小眯眼眯成一道缝,“不过是来凤都办点事,正巧听着这玉香楼办了个试歌大赛,便过来瞧瞧。” “瞧瞧……”墨南喃喃念了一声,大眼忽的转过不精明,讷道,“你该不会也是来参加比赛的?” “那是自然~”不精明却是一笑,小眯眼忽的绽出金色光芒,一脸财迷模样,“这试歌大赛的优胜可有一万两银子呢!一万两!唱个歌写个词就能拿一万两,这怎么能少了我布大爷呢!!” 墨南看着不精明这模样,心下敛然,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他一定是冲着这奖金来的!不过本来这也是她举办这次大赛的目的,既然不精明这财奴都被引过来了,那北北肯定也会过来的!! 墨南一脸希望,又开始四下张望,只是站在人群之中,找起来却是难,转头再看不精明这细眯眼的模样,忍不住问,“不精明,虽说奖金吸引人,不过,你会唱歌写词么?” “小姑奶奶,你可表小瞧了我布大爷。”不精明一脸得意似的扬扬眉,炫耀似的,“我十岁在街上唱歌赚钱的时候你还不晓得在哪打呼噜呢~镇上的人谁人不知我不精明歌声堪比那黄莺,莫说写歌词,就算是祭文我也能够信手拈来。” 墨南听着他最后一句,愣是忍不住地汗颜,很想说,她办这比赛比的是歌,不是祭文,更别是祭歌…… 却听,周围忽的一声声高呼声连绵不断,却是已然结束了台上的开场表演,玉娘作为主持,走到台上,看着众人,脸上挂着些许的微笑,声音婉柔清亮, “诸位,感谢诸位今日光临玉香楼参加这次试歌大赛,玉娘在此多谢诸位的捧场,本次大赛分为三场,一是曲目填词比赛,二是唱曲比赛,三是最后的最佳歌曲争夺赛,通过第一场比赛的人方可进行三日后的第二场比赛……” “比赛了!”不精明听着湘湘的解说,当下眼睛一亮,挪着身子就准备离开,“小姑奶奶,我下回、下回再上王府拜会你吧……这会儿就先告辞了!” “不精明等等!”墨南突的一把叫住不精明,大眼微微眯起,微笑似的,凑近他悄声而道,“第一场比赛的题目是‘月光’。” 她出了三个题目――倾尽天下,半城烟沙,月光; 第一场的比赛内容是根据自己喜欢的题目挑选一首填上歌词,每场比赛间隔三日,通过后便是为自己所作的歌词填曲演唱,一般人是作完曲才填的词,这里却是要求先填词再作曲,这也是这场比赛的难度所在,否则一不小心一万两就进到别人口袋里去了~ “月光?”不精明忍不住抬头,外头阳光灿烂呢,哪来的月光…… 摆摆手,直接跑到台上去了。 墨南见他对自己透漏的贴士丝毫不以为意,手上忽的甩着一个黄色钱袋,哼哼道,“揣得那么紧还不是要叫人来偷的~~” 正想着上二楼去观察赛况,却不料,手上突地被人一把拽住,转头,却是唐洛。 听说那日之后他就消失得没了踪影,阿苏听了只说,没几日他便会自动冒出来的。 墨南看着他,不禁有些感叹,还真是突然冒出来呀~ “唐洛师兄,你干嘛?” “都说了我不是你师兄!”唐洛甩着脑袋回了她一句,忽的脸色有些认真似的,“虽然你之前那样对过我,不过我这人向来是讲江湖义气的。” “什么江湖义气?” “我有桃北少的消息了。” 轻轻的一句,叫墨南的心跳猛的一阵颤动,愣傻着脸色,好不容易反应过来,连忙一把抓住唐洛的手,有些激动似的,“你说桃北少,是那个桃北少?我要找的桃北少?” “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你所指的桃北少,不过听着是一袭白衣,一纸桃花折扇,有些俊俏的一位公子。” 墨南听着,当下眼神一亮,拉着唐洛便问,“在哪?在哪?快带我去……” “你先别激动,据我听到的消息,那位桃扇公子是在西湖出现过。”唐洛说着,有些得意似的,“说起来这样的消息若不是像我这般在江湖上有名声的人,那些人还不肯说呢~也亏得我这般聪明,才想到那人可能便是桃北少,你……” 话没说完,却见墨南脚下一溜烟,猛的摆手便往玉香楼门口跑出去,“我先走了。” 唐洛见她这会儿跑得这么干脆,当即一讷,连声呼唤,“墨南师妹~~等等我~~” 因为某南瓜老是叫他“师兄”,所以他也就干脆叫她师妹罢了。反正她说阿苏的师兄就是她的师兄。那么师妹的朋友也是他的师妹。 对,就是这逻辑! 却说墨南急匆匆地跑出了玉香楼,却不知身后,比赛开始的咚锣声起,众人的高呼声中,一位白衣公子慢慢走上台去,一袭白衣,动人心魂,纸扇轻举,掩住嘴角似笑非笑,却是潇洒。 …… (cqs!) ------------ 散播消息 再说,墨南和唐洛围着西湖整整逛了一圈,愣是没看到半个穿白衣服的……除了她身边的这个唐洛师兄…… “你不是说在这里么?”墨南睨向唐洛,脸上满带怨气,“别说穿白衣的了,就是连只鬼都没见着……” “这可不关我的事。”唐洛赶紧摆手,一派无辜,墨南却是微微眯了眼,“你该不会是怨我找了东西他爹吓你,故意耍我呢吧?” “我堂堂毒公子岂会连这点气度都没有!”唐洛有些不满似的低嚷,脸上微微发讷,“不过这消息是昨晚听到的……” 昨晚…… 昨晚?!! 墨南有些纠结地一把揪住唐洛的前襟,炸毛似的摇晃个不停,“昨晚听到的为什么现在才来说啊啊啊啊啊~~~” 唐洛被她摇得一阵头晕,连忙改口,“不对,不对,我是听说,我是早上听说的,那人说是昨晚看到的,确实还听到他自称什么北少的……” “你到底听谁说的?”墨南瞪着唐洛,手上微微揪紧,照阿苏的说法便是,突然很有拍死他的冲动。 “那可是江湖第一大帮的弟子……” “那是谁?; !”墨南瞪着唐洛,一脸认真,墨南都认真了,你再不认真后果就严重了。 “丐帮!”唐洛脱口便应,叫墨南听着那叫一个傻愣…… 丐帮…… 那就是乞丐吧…… 唐洛方才说,这样的消息若不是像我这般在江湖上有名声的人,那些人还不肯说呢~ 所谓的那些人……是乞丐啊…… 所谓的乞丐,不是花点小钱就可以问出消息来的露天群体么……就算不是有名声的人,他们也会说罢…… 墨南忍不住别过头去,一脸哀叹,“唐洛师兄,我对你彻底失望了……” 太失望…… 平白错过了试歌大赛第一场比赛,还在西湖逛了好大一圈,今日可算是无功而返,估计明日去玉香楼又得挨湘湘的训了。 坐着马车回了王府,天已是近黑,依旧是一个人的晚饭,算起来,她已经三天没见过美人了,也不晓得他是不是还纠着凤凰玉戒不放,不晓得他在做什么…… 还有唐洛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北北,北北真的在凤都么?…… 脚下有些疲累,连衣服都懒得换直接躺上床去,不一会儿竟沉沉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只感觉有人坐在床沿,微凉的大掌轻轻抚过她的颊,随即慢慢滑下,解开她腰间的带子,托着身子替她将身上的外裳轻轻脱下,墨南只觉得那双手稳稳当当的很是有力,嘴里忍不住轻哝,“北北……” 大掌忽的一顿,唇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将脱下的衣裳随手扔到一边,目光忽的转向她的脚边。 木雀说,她今日在西湖走了两圈。 大概是累了吧。 墨南感觉床边空了,心底有些空空落落的感觉,撑着眼皮,想要挣开,迷迷糊糊的,只见一人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 眼睛似是迷了雾气,叫她看得不太真实,却见,那人坐到床尾处,将她的双脚轻轻托到自己的腿上,墨南还没看清那人,却感觉水声沥动,接着脚上便被暖暖的包住了。 湿湿暖暖的很是舒服。 微微疲惫的脚丫,被热毛巾包裹住了,一只手托着她的脚踝,半湿的热毛巾轻轻擦着,叫墨南感觉一阵舒爽。 是商儿呀~ 睡意再次席卷,墨南支撑不住,再次沉沉睡去,脑中却似依旧看到床尾那个模糊的身影。 貌似,又比商儿高了一点…… 翌日起床,脚下却是一派轻松,墨南隐隐约约想起昨晚的那个人影,问商儿,“商儿,你昨晚帮我脱的衣服么?” 商儿听着,只是眨眨眼,“没有呀; 。” 墨南听着,心下有些纳闷,不是商儿,那会是谁……摸摸旁边的衣袋子,墨南猛的惊叫,“啊啊,有小偷!!” 小黄不见了!! 另一边,书房内。 北堂随手将一个黄色的钱袋扔到了不精明的跟前,不精明接到钱袋,当下感动涕零,“小的,小的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它了!!王爷,谢谢王爷替小的拿回了钱袋~~” 北堂见着他这模样,只是淡淡扫过一眼,抿了杯茶,微微透着几分甘苦,“让你办的事办得怎样了?” 不精明听着他开口,当下收了脸色,微微透着几分肃然,“王爷放心,九寨弯一带的护军不日就会抵达凤都城外。”不精明看着北堂微微颔首,顿了顿,又道,“来凤都之前,小的已去了军营探过,前些日子,郭老将军因为诋毁了已故的玉妃娘娘一事被皇上一怒撤了兵权,这事叫众将士很是心寒呢。” 北堂听着,只是淡淡冷笑,对于众将士的感觉似是意料之中,将手中的杯子轻轻放下,对着不精明吩咐道,“你待会儿去青铭的府上,让他派人散播一个消息。” “……” “就说,本王手中握有凤凰玉戒。” 不精明听着,小细眼微微一动,随即轻轻一笑,朝着北堂拱礼,“王爷霸上之霸,如今手中握有凤凰玉戒,王爷才是凤朝真正的真命霸主。” 总归,将东方奕泓逼下皇位的时刻已到。 不精明退到门边,又忍不住回头,细眯眼眯得依旧只剩下一道可疑的缝,对着北堂,讪讪笑问,“王爷,待王爷夺了天下,可是说好要将国库交给小的打理呀~” 北堂听着他这句,只是轻轻一笑,“看来本王日后若是要下旨取银有些困难了。” “王爷说过的话可要算数呀~” “本王堂堂玺北王,说过的话自然算数。” 不精明得了这一句,这才笑眯眯地走了出去,书房内,唯有茶香缭绕,方才的苦涩化作口中的甘香,回味无穷。 北堂端坐棋盘之前,凤眸扫过棋局,执手落棋,只差一步,白子便可将黑子全数围住…… 只是不晓得,那只南瓜听到那个消息会如何?…… 应该会生气吧? 只是如今,他早已没有退路。 这场仗,早已经不是他一人在打。 …… (cqs!) ------------ 月光卷 小巧细致的五个脚趾头乱动着,墨南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脚趾舞来舞去…… 忍不住想,昨晚迷迷糊糊看到的那个影子,不是商儿的话,会不会是……美人? 一个圆滚滚的小白球滚了过来,爬到墨南的脚边,扬扬脑袋,前肢优雅地从墨南的脚边跨过去,墨南等着墨东西跨过去。 墨东西却是扬扬脑袋,懒洋洋似的一肚子坐在了墨南的脚上。 脚背软软滑滑的触感,叫墨南忍不住一阵“暖痒痒”,手指戳戳墨东西的肚子,嘟哝道,“墨东西你又胖了。” “嗷呜~”墨东西扭头拿脑袋把墨南的乱戳的手拱开,墨南被它推开,又戳它另一边的肚子,墨东西又扭头拱她,墨南又戳,墨东西又拱,两人玩得正起劲,却听商儿在外头敲门,“姑娘,玉香楼来人了; 。” 墨南听着玉香楼,当即心下一蹬,差点又忘了正事!! 脚下猛地一缩,墨东西被甩到床的另一边去,见着墨南急匆匆的爬下床去,又是一阵不满地嗷呜~ 跟着这么一个不懂得疼“虎”的主人,确实有些悲哀了。 半刻钟后,湘湘坐在房中,一副不客气地拿眼睨她,半晌,才开口,“我就知道……” “湘湘,湘湘,我知道错了。”墨南打断湘湘的话,乖乖认错,湘湘见着她这模样,原本准备拿来酸她的话也懒得说了,直接命丫鬟将东西摊放在桌上,墨南见着当下眼睛一亮,“这就是昨天参赛的试卷对吧?!” 湘湘见着她这会儿倒是利索,白她一眼,只道,“不知等你什么时候过来瞧瞧,就干脆把卷子都带过来与你瞧瞧了。” 湘湘说着,起身,指着桌上的三份卷子,“三份卷子按着题目分开了,里头写得不错的词我已经用笔勾好了,这便是通过第一场比赛的名单,我已经拿本子记下了,你看着,若觉得有不妥的再与我说说。” “好多。”墨南看着那些试卷一个劲地眼花,湘湘也不管她,径自走到床边,随口道,“你且慢慢看,我就在这里睡着,困死了。” 墨南见她睡下,还想说什么却听她边上的丫鬟小声道,“昨夜湘姑娘一个人审这些卷子审了一夜,早上才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呢。” 墨南听着,看着床上的湘湘,却是有些感动,明明是她心血来潮要弄的比赛,却把事情全都丢给她去做,湘湘虽说嘴上抱怨着,却是极为认真负责呢~ 朝丫鬟点点头,墨南吩咐商儿将东西搬到院子去,让湘湘睡觉。 院子的亭落前,墨南一个个翻过卷子,大多数只是扫过几眼便作罢了,商儿在边上见着,只是笑她,“姑娘弄这比赛,却又不认真审卷子,倒像是想找什么答案似的。” “我是在找答案呀~”墨南嘿嘿一笑,手上翻动着,大眼在卷子上翻找着,就怕看漏了一点熟悉,忽的眼神一动,墨南眨眨眼,从“月光卷”之中抽出一张卷子,看着上头的填词就忍不住想抽―― 选题:月光 月光哟~你值几银?可有汝家月桂枝香哟~ 月光哟~你可不如那月光杯哟~ 月光杯盛着葡萄美酒哟~ 美酒淅沥沥,落成了那一滴滴玉酿哟~ 葡萄一颗颗,灿成了一粒粒金子哟~ 金子来我家哟~ 月光杯来我家哟~ 月光便在我家哟~ …… 墨南抓着那张卷子,嘴角止不住地抽动着,不用看也知道这结尾落款的名字是谁,昨日他说,写词不过是信手拈来,他当真是信手拈来,可惜不是从书堆里拈的,却是从钱堆里拈过来的; 这些卷子之中,被湘湘保留下来的便画了一个记号,没被保留的则是不做记号,而布精明这张卷子,愣是被她打上了一个大叉叉。 墨南看着那个叉叉便是止不住地好笑,将卷子放到一边,想着改天要好好拿好笑话笑话他。 商儿和丫鬟去给她弄茶点,墨南一个人继续翻着卷子。 那些卷子之中,许多都是出自凤都之中才子佳人的手笔,砌词优美,其韵却佳,只是墨南没心思看,她只想找到属于她的那个正确的答案。 熟悉的歌词,熟悉的名字。 这才是这场比赛唯一正确的答案。 北北说,她会来找她的,她站在原地不动等她找到她…… 翻过另一张卷子,还未来得及看一眼,却见商儿急慌慌地跑了进来,急叫,“姑娘不好了不好了!!” “不知从哪突然传出消息,说王爷手上有着凤朝上古之物的玉戒,又说王爷是真正的真命霸者,要拥兵叛变,这会儿军中的几名将军却是到了王府,也不晓得会不会对王爷做什么呢!!” 墨南听着商儿这急慌慌的说法,当下脸色一顿,好不容易反应过来,连忙将手中的卷子放到一边,慌着小脸,提起裙子便往前厅跑去。 墨南才跑出花中阁,却见另一边,不精明站在不远处,见着墨南那惶急的模样,小细眼微微眯起,看不出太多计算。 墨南跑到前厅,便听见几名大将声音巨响,却不是要将美人如何如何,却是说着皇上如何不务朝政,说着王爷若是真有玉戒在手,他们定会助王爷取得凤朝天下云云…… 而北堂玺梵,此时端坐堂上,听着众人的话,脸上却是宠辱不惊,慑人的气魄,透着几分霸气与运筹帷幄。 墨南站在偏门处,看着堂上的美人,心下微微有些恍惚,自从那日之后就没再见过他,美人的脸色看起来好像隐隐有些憔悴……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美人要撒谎?玉戒明明不在他手上,为什么他要撒谎说有。 阿苏说,王爷兵马皆足,只要有了戒指,便可随意寻个名号,名正言顺的逼宫篡位,兵变只在一夕之间。 可是眼下,这些人愿意站在他这边,都是以为他手上握有戒指,如果他们知道,美人手上没有戒指,那要怎么办? 美人会怎么样? 他会怎么样? 小脸蓦地凝重,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美人这玩笑开大了!! (cqs!) ------------ 落款为——墨北 “墨姑娘若是真的为王爷好,难道忍心见着王爷叛变之后成为众矢之的么?” 身后蓦地传来一个声音,墨南转身,却见青铭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看着她,依旧淡声而道,“眼下,已经是离弦的箭,收不回了。” 大眼猛的惊颤,什么叫做离弦的箭?什么叫做收不回了? 收不回会怎么样? “若王爷真的需要凤凰玉戒救命,你也不给么?”青铭望着她,依旧是当日在玉香楼的那句话,记得墨南当时说的是,如果美人亲自跟她要,她就给。 青铭一直记着这句话。 而墨南确定的是,如果美人真的需要戒指救命,就算她跟北北回不了家,她也一定要救他的! 他确实开口要了,却不是为了救命……她不想给…… 为什么一夕之间,事情就变得这么复杂…… “青铭,你故意的对不对?”墨南忽的望向青铭,大眼幽幽,问他,“是你说,美人手上握有戒指的对不?” “……玉香楼一事之后,我所做的事都只是听从王爷的吩咐。” 轻轻的一句,却叫墨南心头猛的一晃,听从王爷的吩咐…… 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美人是故意的啊……故意把自己逼到死路,然后告诉她,如果她不救他,就没人可以救他了…… 好狡猾! 真的好狡猾; !! 这是作弊!! 她倒宁愿,他一开始就骗她说要戒指救命,她倒宁愿,她对一切毫不知情…… 这样,就不用这么纠结了。 略微有些失魂地回了出了后厅,商儿见着她这模样,当下有些担忧似的,“姑娘,王爷怎么样了?” 大眼幽幽转过,商儿总觉得那双眼里含着些许的怨恨,却听,墨南低着脑袋,低喃似的,“他怎么样?当然是好,好得不得了~他都要当皇帝了,怎么会不好?不好的是我啊~~~” “姑娘,你不要吓商儿呀~” “商儿,你要坚强点,一点点小事就被吓到了可怎么好~你未来可是要服侍皇上的呀~” “姑娘你说什么商儿怎么听不懂呀?” “姑娘~~” 商儿听着墨南这越发无厘头的话,一脸地担心,却见她游魂似的飘回了花中阁,又游魂似的飘进了院子。 “参见准王妃!”一声高呼,叫墨南幽幽转头。 不精明不知什么时候进了这花中阁,站在院子中,见着墨南,脸色似是闪过一分慌乱,墨南也没在意,只是摆摆手,“我今天没心情偷你的银子。” 不精明听着她这幽幽的一句,嘴角忍不住抽抽,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一银子!! 但见她这模样,想来青铭已经和她说过了吧。 说来他和青铭虽同是为王爷效力,不过说起打击人,他是远远不及青铭的,青铭这人吧,虽然长得一表人才又温文有礼地,可是折磨起人来却是毫不手软的。 人家常说他不精明长得太狐狸,其实真正的狐狸都没人知道~~~ 却见,墨南幽幽叹了口气,走到亭中坐下,又开始翻看着那些卷子。 心不在焉的模样,却不知在想着什么。 湘湘走出来的时候,便见院中空无一人,只有墨南坐在亭子的地上,抱着那堆卷子,背靠着石椅,眼眶微微发红。 走过去,弯下身子,湘湘难得地对她柔声细语,“怎么了?” “找不到。”墨南抬头,小脸可怜兮兮,抱着那堆卷子,有些无助似的,“我找不到北北。” 北北没有参加她的比赛。 这些卷子里,没有一个是北北。 湘湘见着她这模样,心上忍不住微颤,唐洛曾说,她在找一个亲人,这次大赛,似乎也是为那个亲人所办,说起来,昨日见过的那位公子似乎也是在找人…… 一身白衣,潇洒动人,一柄纸扇桃花,尤其会说话; 他说,那些题目都是他老家的曲目,难道,他是墨南所找的那人? “你要找的北北……” “小姐。” 湘湘正要问她,却被门口处的丫鬟打断了,转头,却听丫鬟说,“妈妈派人来说天色不早,小姐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湘湘顿了顿,再看墨南,想来还是等第二场比赛的时候仔细找那公子问问罢,否则这丫头想必又要一场欢喜一场空了。 这样想着,湘湘便点了点头,“我这就回去了。” 湘湘离开,墨南却是依旧坐在地上发呆,因为美人的事,她的脑子全乱了个个,没有北北的消息,又不知道是不是该把戒指交出去,墨南觉得她的脑袋快要炸掉了。 北北说的对,她这颗只是用来思考食物的脑袋怎么可以用来想这么复杂的事?! 商儿眼见着墨南爬回房间装死尸去了,每回心情低落的时候,便是这般有气无力的模样…… 转身,想着去弄几样好吃的哄哄她,却见角落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走过去一看,却是一张被水糊了字迹的纸。 怎么会丢在这儿? 关于这张纸,却要说回墨南跑到前厅那会儿。 不精明见着她离开,便溜进院子,原不过是想知道试歌大赛的主办湘湘姑娘为何会来找她,却见那些个卷子全被分好放在了桌子上!! 不精明心中那个激动呀!! 昨日墨南跟他提示“月光”的时候,他还以为她瞎掰的,没想到她竟然也是主办人之一!! 而且,能否通过这第一场比赛,这可关乎着他的一万两银子!! 不精明偷偷在“月光”卷翻找了一阵,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卷子,心下有些得意,想来是他填得不错,被另外收了起来。 小细眼却是落在桌上的一张卷子上,那正是墨南方才匆匆,未没来得及看一眼的那张卷子―― “半城烟沙,随风而下,手中还有一缕牵挂,只盼归田卸甲,还能捧回你沏的茶。” 嗤,居然写得比他好~ 拿着那张卷子,正要坐下,手边却不经意撞翻了桌上的一个茶碗,茶水正好溅了他一手。 手上的卷子迅速湿透,糊了墨迹,不精明当下有些慌,听见外头有人走进,便忙不迭的将湿了的宣纸一甩,丢到一边树后角落…… 结尾处的落款――“墨北”二字,在茶水浸湿下,慢慢化开…… (cqs!) ------------ 宫变(修改篇 ) 是夜,花中阁内,墨南窝在床上,听着窗外不知名的动物“呜呜”的叫声,在黑夜之中显得格外的寂寥。 房门忽的吱呀一声打开来,墨南身子不由得一僵,耳尖轻动,她还是认得这个脚步声的,他终究还是来了吗?来跟他拿戒指…… 感觉他坐到床边,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背脊微微发僵,却听他忽的低声开口,“今天有好好吃饭么?” “本王好些日子没陪你好好吃饭了。” “等到功成之日,本王再陪你一起吃饭可好?” 没来由的两句,叫墨南喉口一阵发堵,鼻尖忍不住微酸,太久没听到他的声音么?怎么这会儿听着就这么酸?…… 身后一阵沉默,就在墨南忍不住想要转头时,身上却是忽的一重,心上当下漏了半拍,感觉他压在自己的身上,略微有些疲累似的。 “本王今晚想抱着你睡。” 耳边一声轻喃,也不管她是不是愿意,径自将她抱进怀里,墨南忍不住撅了唇,还是这样子,都不问她同不同意。 当王爷都这样了,当皇帝还得了…… 却听,身后又是低低的一声,低醇之中透着几分保证,“本王会赢的……会平平安安的。” 闻言,墨南的眼眶蓦地一红,咬了咬唇,很想问他,如果赢不了怎么办?如果她丢了一个北北,又把另一个也丢了怎么办?? 要是失败了,她又变成孤儿了; …… 随后后,玺北王爷手中握有凤凰玉戒的消息迅速在凤城之中传开。 众人皆言,玺北王爷是真命所归,否则这遗落几百年之久的凤戒为何会偏偏在这时出现在他的手上,一时间,凤都之内一阵沸扬。 上官傜卿从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进了宫,那时,东方奕泓正在御书房中,看着玉儿的画像发呆。 “玉儿曾说,叫我提防北堂玺梵。” “朕笑话她,说她杞人忧天。” “朕一直觉得,玉儿该是在朕的保护下无忧无虑地笑着才是,她不该掺和到这些尔虞我诈之中。” “可是,朕终究没有保护好她。” 上官傜卿看着东方奕泓这模样,只是微微垂首,低声而道,“皇上爱护玉儿,这是玉儿的福分。只是自从玉儿走后,皇上无心朝务,如今才会叫北堂玺梵有机可趁。”上官说着,朝着东方直直跪下,高声而道,“如今当务之急,应当是守住这东方家的江山。” 东方奕泓脸色一凝,将手上的画像放到一旁,站起身来,一派凛然,“朕绝不会让东方家的江山从朕的手上丢了。” 于是,就在北堂拉拢将士大臣准备逼宫叛变之夕,凤都却传出了另一消息——真正的凤凰玉戒在皇宫之内。 一道消息,打乱了众将士的心。 从没有人人见过真正的凤凰玉戒,北堂也从未将玉戒拿出来,东方奕泓赌的,便是他手上没有凤凰玉戒。 如今,孰真孰假,谁也看不透。 原先准备拥护北堂的大臣纷纷退缩了脚步,一时间,猜疑不断。 对于外头的那些个猜疑,北堂却是毫不理会。 东方赌他手上没有戒指,而他赌的却是一个墨南。 从他决定传出假消息的时候,他便已经将自己以及众将的性命全数赌上了,最后是嬴是输,谁又能道绝对? 轩辕八月四日,东方奕泓下令封锁城门,调动军队,将玺北王府重重包围,意指玺北王犯上叛乱。 就在当夜,顾问儒带领一众军将,袭杀守门的兵将,打开城门,属于北堂玺梵所有的底下三军涌入凤都,将玺北王府外的军队杀退。 彼时,凤都一片混乱。 而王府,花中阁内,却是不期然地传来一声惊叫,“姑娘不见了!!!” 墨南好不容易转醒,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自己”,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上官伶玉的画像; 只记得昨日,听说皇军包围了王府,王府内一阵混乱,她正要出去看情况,却闻着一阵迷香飘过,眼前登时便黑了下来。 这是掳人嘛~她有经验的。 堂堂神偷,居然被人掳来掳去,传出去也特丢人了点,正想着,却听珠帘玉动,东方奕泓从外间走了进来,看着她,只问,“你醒了?” 大眼直直盯着东方奕泓看了许久,忽然开口,“你这时候抓我来,该不会是想拿我当人质吧?” “朕并不想伤害你。”东方奕泓沉声而道,“但是无论如何,朕都必须保住东方家的江山。”顾问儒带兵反叛,他在皇城之中的兵力远远不及北堂玺梵,眼下,除了她,他不晓得他还有什么筹码来与北堂对峙。 墨南看着东方奕泓,坐起身子,双腿盘起,一派无奈似的,“其实我也不希望美人做这种事,可是你对美人做的事也太过分了!” 东方奕泓听着她这声指责,眼眸轻动,问,“他都与你说了?” 墨南看了看他,点头。 “墨南,你知道,当日朕为何要下旨将北堂生母入狱么?” “……”这个,美人确实没说过。 “……朕未登宝座之时,北堂生母已经策划要取东方家而代之,那时正是父皇临驾崩之时,若非父皇早有防范,这凤朝的天下或许也早就是北堂家所有……” 小脸猛的一怔,所以,新皇登基下的第一道圣旨,便是将美人的亲娘打入天牢么…… “当时,姑母在狱中病逝,朕知道,这件事一直是北堂心中的疙瘩。”东方奕泓看着墨南,幽幽而道,“虽说当时,不过是她一人所为,但是作为逆贼之子,朕不能将他再留在凤都之中。” “所以你把他发配到偏远的地方去了?” “初登大宝,轩辕王朝还存在动乱不安,朕万没想到,国难之际,他会带着他所有精骑赶赴边城,三年苦仗,终为轩辕王朝取得太平……” 他的名号,终将是自己一手打下来的,三年苦仗,美人那时应该是几岁?那样轻的年纪,就算武功再好,又怎么能在兵荒马乱之中…… “只是如今,他声威虽济,但即便是夺位成功,终是名不正言不顺……”即便赢了他,也赢不得天下。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朕只是想说,胜败无绝对……东方家的天下,朕必须守到最后一刻。” …… 轩辕八月七日,北堂带军杀入皇城,凤都之中只听着那阵喊声连天。 北堂玺梵一身精甲,迎立风中,却依旧那般卓然挺跃,凤眸望着宫楼之上的东方奕泓和墨南,眸中满带凌寒的杀气; 轻轻抬手,众军士当下停了手,凤眸冷冷瞪着宫楼之上,看着东方奕泓一把冷剑横在墨南的颈前,声韧寒厉,“东方奕泓,放了她!!” “放了她可以,朕要你带兵退出凤都!” 北堂冷眼瞪着东方奕泓,听着他的话,脸色凝沉半晌,忽的开口,冷笑,“东方奕泓,你真的舍得伤她么?” 墨南直觉脖间的利剑轻轻一颤,大眼转向北堂,微微发怔,他这是要做什么? “你可看清你手上的那人?你曾经深爱过的那个人,你真的舍得伤她么?” 墨南听着北堂这话,脸上蓦地有些怒,什么叫她是他曾经深爱的那个人啊?!她是上官伶玉么?!她是么?!! 却见,东方奕泓忽的转眸,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微微轻柔,半晌,却是摇头,“……她不是玉儿!她是墨南……” “人都说皇上对玉妃娘娘情深若水,东方奕泓,若你手中的是实实在在的玉妃,你还能这般拿剑对着她么?” “住口!”东方奕泓蓦地一声高嗤,俊颜微微有些扭曲,看着墨南那有如上官伶玉一模一样的容貌,眸光闪动深情,转眸,看着北堂,反问,“北堂玺梵,若是你,你又会如何?” “为了这个凤朝,你忍心弃她于不顾么?” 北堂没想到他还会这般反问一句,北堂当下脸色一沉,目光寒厉,寒声而道,“你若敢伤她,本王定将皇宫众人与你一同陪葬!!” “陪葬又如何?以你这无名之师,即便杀了朕,你也不可能顺登帝位!抑或是说,你手中当真有那轩辕凤戒?” “你若当真握有凤凰玉,早在朕围府当日就拿出来了……” 北堂沉着脸色,瞪着东方奕泓,听着底下将士稍稍有些乱了心思的,手上微微撺紧,却听,宫楼之上,一声清零,高声而道,“他有!” 墨南直直看着北堂,大眼忽闪,当着众人的面,嘟哝似的,“我送给你了。” 北堂听着她的话,却是微微一怔,凤眸微闪,手上一动,从怀中掏出一个青木盒子,当着众将的面,熟练地转动,翻转,然后打开。 望着打开的盒子,绝魅妖冶的脸上轻轻绽出一抹绝艳动人的笑,素指从盒中取出躺在棉花絮中的紫玉戒。 众人眼见,传说中的凤凰玉戒,不含任何的杂质的剔透,紫色的霞光在阳光下熠熠夺目,映照在整个宫廷广场之上,犹如凤凰展开双翅,和它的主人一般,妖艳动人。 “哐当”一声,东方手中的利剑掉落地上,眸中一派失魂,忽而,嘴角溢出若有似无的苦笑,他输了…… 那一刻,轩辕凤朝的凤戒流转百年,终究回到了它的真命天子手中,废东方,立北堂,已成定局…… (cqs!) ------------ 廖国使臣 三日后,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并颁旨诏下:文武官三品以上赐爵一级,四品以下各加一阶;其余按功勋论赏。 而此时,深宫一处装饰精巧的寝殿之内,一声乱叫声响起,“不去不去不去~~~说不去就不去!!!” “娘娘,别闹了,今晚可是庆祝陛下登基的国宴啊~” “啊啊啊!!谁是你娘谁是你娘?!不准叫娘,不准叫娘!!!” “姑娘,不是娘,是娘娘……”商儿有些无力似的叹,“姑娘原是皇上的准王妃,皇上虽未与姑娘行过大典,但是姑娘已经是皇上的墨妃娘娘了呢~” 商儿说着,脸上略微有几分陶醉,却见墨南一双大眼猛的瞪过,当下讪讪一笑,不再多言; 又听珠帘玉动的叮咚声过,淡黄色的纱帐轻轻拂动,北堂走进来,却是一身黑袍绣金龙,云纹暗浮,衬着白皙绝魅的脸色却是别带一番妖冶。 墨南见着他,当下鼓起脸来,故意别过头不看他。 北堂挥手示意众人退下,看着桌上摆着的衣裳首饰,半晌,却装傻似的问,“这套礼服没有大蝴蝶结,所以不喜欢?” 墨南听着他天外来的这句,当下转过脸,炸毛似的,“干大蝴蝶结什么事?!才不干大蝴蝶结的事!!” “那又是为什么事?”北堂故作不解似的问,却见,墨南一脸幽怨地看他一眼,又幽幽别过头去,挪着步子就要往角落挪去,北堂见她又准备蹲角落唉呜,连忙伸手,将她一把拉住,叹道,“墨南,朕说过了,无论当时如何,朕绝不会让你有事。” 墨南睨他,大眼依旧哀怨。 北堂当下有些无奈,宫变那日,东方奕泓问他,如果是他他会如何?结果这南瓜放在了心上,从那日之后,就一直揪着一个问题不放――如果当日东方真的要杀她,他会不会为了她而退兵…… 东方奕泓,临退位还给他留了这么一个难题。 “你非要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么?” “……” “……今日国宴,有很多好吃的。”北堂忽的转开话题,诱之以物,“你喜欢吃的八珍膳……宫里御厨做的水晶肘子……还有各色糕点食嘴……” “不去!偏不去,就不去!!我才不会每次都被你拿吃的忽悠了!” “你……”北堂有些气闷,她这是在嫌弃他这招没新意么?! 正要开口,却听门外商儿来报,“皇上,廖国使者到了。” 北堂脸色微微一顿,想着终究还是来了,转头,却看墨南明显不合作的模样,摆摆手,吩咐商儿,“你替她好好收拾一番,若是她还不去,今晚也不用给她送饭了!” “啊啊啊!!你不人道!!”某南瓜冲着北堂炸毛,美人转头,哼哼似的,“朕向来不人道。” 那语气可比说“本王”的时候还要嚣张呢。墨南就知道,人一旦得势,性子就会越来越长!眼前就是一个典型样板!! “商儿商儿,你会给我饭吃的对不对?”墨南眼巴巴地看着商儿,可怜兮兮似的模样,商儿淡定似的一笑,“姑娘,皇上说了不能给饭,商儿也无能为力,姑娘还是乖乖换了衣裳,去国宴上吃吧,这都快要开始了。” “啊啊~~说不去就不去~~” 半个时辰后…… “商儿,国宴是不是真的有好多好吃的呀?” 商儿听着墨南这声微微软化的语气,就知道她大概是要忍不住了,掩嘴偷笑道,“说是国宴,那些东西当然都是上品,平常时候可能都吃不到呢~” 趴在床上的某只南瓜听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巴巴地望着商儿,却见门外,羽儿走了进来,说是皇上派人来催; 商儿当即拉了羽儿问,“羽儿,你跟姑娘说说,国宴是不是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羽儿见商儿给她眨眼睛,也知道这姑娘大概是和皇上闹上了,这便道,“好吃好玩的自然是多,尤其听闻今日廖国国君也过来了,表演可丰富着呢~” “廖国?”墨南大眼眨巴眨巴,不是说这里只有“轩辕”“敦煌”两个王朝么?哪里冒出来个廖国? “听闻这廖国是那敦煌的三皇子所建,只是这三皇子是要夺位的,这一次过来恐怕也不是单单庆贺皇上新皇大喜这么简单。” “嗤,又是一个夺位的。”墨南忍不住哼哼,“干嘛人一天到晚没事就想着夺……唔唔~” 墨南话未说完,立即被商儿和羽儿捂住了嘴,羽儿有些慌似的提醒道,“姑娘,眼下王爷已成了皇上,这话可再不能说了,要是被有心人拿去做了文章那可不好。” 墨南听着,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还不是你们先说的夺位~ 见墨南显然失了兴趣,羽儿又连忙似的道,“不过话说回来那廖国国君长得可好看了,奴婢本以为咱们皇上已经是无人能比了,没想到那位廖国国君和皇上比起来也丝毫不逊色呢!” “长得跟美人一样好看?!”墨南忍不住蹦将起来,双眼泛光,小脸一个劲的灿烂,“美人!!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看看那个谁居然能和美人比的!” 羽儿和商儿看着墨南这振奋的模样,当下有些无奈,罢了,效果到了就好了。 两人忙不迭的替她准备衣裳,沐浴更衣,半个时辰后…… 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一支精致的水晶花簪……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 恐怕就是这般味道吧。 珠帘玉动,房外又进来一人,却是徵儿,明显又是被某人遣过来催人的…… 见着墨南这身打扮,满眼地惊叹,“姑娘这般模样,皇上见着心情一定很美。”顿了顿,又道,“不过姑娘要是再不过去,恐怕那廖国使臣可要糟糕了。” “我不过去干廖国的使者什么事了?”墨南当下有些纳闷不解,却听徵儿偷偷笑道,“皇上一直等不到姑娘,从方才开始心里不舒坦着呢,正巧那廖国使者原来是来借兵的,这便被皇上逮个正着,正在国宴上刁难那廖国使臣呢~” (cqs!) ------------ 南瓜考拉抱“北” 墨南听着这话,愣是忍不住咂舌,这意思是,美人故意拿人家使臣出气? 这简直…… 比她还任性嘛!! “其实这新皇才刚刚登基,那廖国又是借兵器来打敦煌的,若是借了,一个不好可能还要牵扯到两朝邦交的问题。”徵儿如是说着,走上前来,又替墨南整整身上的衣裳,“皇上大概也是不想借的,所以才故意出题为难那位使臣。” 说着,却又眨眨眼,有些调皮似的接着问,“姑娘可知道皇上给那位使臣出了什么题么?” “什么题?”几人异口同声地问。 “皇上拿了姑娘送的那青木盒子,说是让那位使臣开!”徵儿说着,忍不住掩嘴偷笑,商儿和羽儿听着,皆是一阵好笑,说起这青木盒子,虽然她们都没开过,不过想当初,王爷可是研究了好几日才打开来,这会儿倒叫那使臣开,明显就是存心刁难人呢~ 要是等他打开盒子,恐怕这宴席都要散了呢~ 却见,墨南听着这话,却是,猛的咋呼起来,怒道,“他居然把我送他的盒子拿给别人玩?!!” 三个丫鬟听着墨南这声咋呼,同时一默,心说这重点听着似乎不大一样…… 再说墨南,好不容易什缀整齐,边上浩浩荡荡地跟着三个丫鬟,那模样看起来倒不像是去赴宴的,倒像是去打仗谈判的。 还未走到宴厅,老远便见那处灯火通明,丝竹悦耳,酒杯相撞的声音交织乐章,似是热闹非常; 几人领着墨南走过一处池桥,正要往宴厅方向而去,却见墨南忽然自个儿转了个方向,鼻尖探着方向,直直跑到一个端着膳盘的小宫女跟前,眼巴巴地盯着那盘中精致的点心,一脸流口水的模样。 商儿见着,连忙过去拉她,“姑娘,你要吃,进了宴厅就可以吃了。” “先让我抓一个,好饿好饿。”墨南伸着爪子,好不容易抓了一个就迫不及待往嘴里送去,那馋鬼的吃相倒叫几个丫鬟忍俊不禁,明明再走几步,里头大把好吃的任她吃个够了…… 替她将嘴角的糕屑拍掉,仔细检查着她一身衣装,见着没有什么不对了,正要领着人往宴厅的方向而去。 却见一人匆匆走来。 见着墨南,当下一喜,“姑娘你总算来了。”这便是最后的一个角儿,四个丫鬟,全齐了。看角儿这模样恐怕也是来催她的……不就是吃个饭…… “姑娘来了便好了!”角儿却似有些激动似的,“方才皇上给廖国使臣出题,让那位使臣大人打开姑娘送给皇上的那个青木盒子,结果那廖国的使臣竟真的把盒子打开了,皇上这才叫奴婢急忙把姑娘叫过来瞧瞧呢~” 闻言,四人同时一愣。 墨南更是一脸惊诧,打开了?!刚刚才说出题,这会儿就打开了?!! 居然-打开了!! “奴婢方才见着也是吃了一惊呢,皇上先前研究了那么些日子的青木盒子竟就这么打开了,那位使臣公子看起来年纪轻轻,想不到竟有这般本事,就连青大人和顾大人见了也是惊愣不已呢……” 角儿说得激动,却听墨南蓦地一声大叫,“啊啊!!!什么人?!玩我送给美人的盒子就算了,还给随便打开了!!姑奶奶我制作的盒子是那么容易打开的么?!啊啊啊……” 她做得多辛苦啊?!半个月!!半个月啊!! 你以为那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打开的么? 随便打开的那都不是人啊不是人!!! 小脸当下一阵炸毛,抡起袖子就往宴厅的方向跑去,气势冲冲的模样却似要找人干架。 四个丫鬟被墨南这突然炸起的模样惊得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连忙给追了过去。姑娘,这可是国宴呀! 却见,墨南直直冲到宴厅偏门处,鼓着脸四下张望着,打开她盒子的使臣在哪? 在哪?!! 炸毛的小脸猛的定住,大眼直直瞪着宴厅中绝世独立的那抹白色的背影―― 一袭白衣若谷,细削的身形,随意而潇洒的站姿,显得那样的熟悉,那人微微弯下身子,侧着脑袋对席上一人说着什么,看不尽侧脸,却能看到那鬓角的碎发。 感觉心头猛跳不停; 墨南对一件事有很大的自信,那就是,只要那个人出现在她三米以内的距离,她闭着眼睛也能感觉是她。 更何况,区区一个背影…… “北北!!”一声清零的声音响透宴厅之内,堂上的北堂和那白衣男子同时转头,北堂看着偏门处的来人,绝魅的脸上扬起笑眸,终于舍得过来了…… 却见,小脸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她在看哪里? 大眼直愣愣地看着那人,熟悉的容貌,见着她,帅性的眸中有种乍然惊喜,脸上绽出粲然的弧度,宛如三月春风……鼻尖忽的一酸,墨南忍不住大叫―― “啊啊啊啊啊啊!!!” 透着点点哭音,依赖,惊喜,透着她满满的心情,想念,惦记,牵绊…… 是她的北北啊, 真的是她的北北啊…… 大叫着提着裙子便蹬蹬蹬直冲过去,厅中的墨北完全是下意识地――扎马步! 却见墨南直直冲去,接着,提裙起跳。 嘣~~~~ 众人眼见着那颗粉扑扑的南瓜一把跳到那廖国使臣的身上,双手抱住,双脚夹在腰处,考拉抱树状,脑袋直蹭个不停……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某南瓜激动得忘了言语,好半天反应过来,当下噼里啪啦―― “北、”猛的顿住,似是想到什么,一声“北北”硬是扭成了“北少”。 “北少!哇啊啊呜呜啊啊,我好想你,好想好想好想!” “你都不知道,你不在,我都吃不饱,穿不暖,连偷东西都没精神!” “呜啊啊,你怎么能现在才来呢,我都等了你,一二三……”边说着边扒手指,耳边却是一道冷哼:“三个月零两天。”北少?怎么突然改称呼了? “对对对,北少好聪明喔!”南瓜双手抱住,双脚夹紧,脑袋直蹭个不停,不愧是她的北北,连多少天都记得这么清楚~ “你方才说你吃不饱穿不暖?” “没错呀,没错呀!你不在身边,我怎么能有胃口!”灿若星辰的笑脸,毫不掩饰的激动与欢喜,脸上满满的幸福洋溢…… “……你胖了。” “啊啊啊啊啊!” 南瓜一脸惊乍,不见主席位上,北堂瞬间僵化的脸…… (cqs!) ------------ 就是刁难,就是针对 吃不饱? 整日山珍海味零嘴小吃甜品伺候着,原来没把她喂饱啊…… 穿不暖? 整日抱怨着衣服太多穿得太暖那是他听错了? 连偷东西也没精神? 在王府猖獗得人见到她就下意识得护住自己的口袋,原来那是没精神啊…… 很好…… 很好!!! 僵化的脸色慢慢转化为阴沉。 而此时,宴厅之中,一片沉默,那突然蹦出来的女子,众人都认得,那日皇廷宫变,东方奕泓挟持她要北堂退兵,她便是玺北王府唯一的准王妃――墨南。有消息道,今日国宴,皇上初登大典,要在这国宴上宣布册封墨南为妃。可如今,这个本应被册封为妃的墨南,却当着皇上以及众臣的面,和廖国使臣抱作一团!!! 那般旁若无人紧紧抱作一团,好似宴厅中的众人只是一个个青菜萝卜坑…… “咔砰”的两声瓷器碎裂的声音,总算成功引起两人的注意; 。“南瓜,先下来。”墨南的脑袋终于从墨北的胸前抬起,下意识地嚷嚷,“为什么要下来,我抱着很舒……”“服”字还没说完,便见主席位上的美人,那般阴沉的目光,阴寒冷厉,直直瞪着她……抱着的北北…… 哧溜溜,南瓜考拉识相地从墨北身上爬下来。 依旧抱着墨北的手臂不放,看看美人,再看看北北,然后拉着北北给美人介绍,“这是北、少!桃北少哦~” 北堂阴沉着目光瞪着墨北,听着墨南的介绍,只是冷哼一声,这就是桃北少?比她高一点,比青铭好看,长得很帅很精明兼锁骨有颗小黑痣的桃北少? 哼!也不过如此~ 居然还是廖国使臣? “然后这是美人,美人皇上!” 墨北听着南瓜的介绍,微微挑眉,美人?南瓜管轩辕的皇帝叫美人?看他这么一副要把她煎皮拆骨挫骨扬灰的模样,下意识摸摸下巴,看起来有点猫腻~~ “王上,你的手……”边上一声轻呼,墨南转头,见着旁边席桌上的一名男子,同样拧紧了眉头,脸色阴沉得吓人,尽管这样阴着脸色,还是能叫人看出原本完美的五官,墨南当即忍不住嘴角泛着口水光,“啊呜~又一美人哇~~~” 北堂听着她这句,嘴角登时一抽,她居然当着他的面,抱了另一个男人,现在又对着廖国国君流口水!! “墨南。”北堂唤她,声音透着几许寒洌,看着墨南,却是招手,“过来。” “啊,我想跟北少一起坐。”墨南呼呼笑着,抱着墨北的手臂,依赖十足,北堂的脸色蓦地一沉,唰的一下站起身来,墨南当下缩了脑袋,下意识躲到墨北的身后。 这一下意识的小动作,差点让北堂的理智尽数瓦解。 她居然……躲在他的背后!! 她以前明明是一遇事就躲在他的背后的!!如今,如今竟然…… 就在北堂准备无视众臣,下来直接抓人的时候,却见边上,廖国国君、也就是耶律千枭忽的起身,一挽衣袖,直接从墨南手中将墨北拉近怀里,故作呵斥似的,“墨子!你怎生这般无礼!” 墨南的“手臂”,她怀里的手臂突然被另一个美人抢走了,小脸愣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那美人叫北北什么? 墨子?好俗的名字哇! 而北堂见着耶律千枭这一动作,脸色稍微缓和,走下去,一把拉过墨南,三两下直接按到自己身旁的位子上,没等墨南乱叫抗议,直接将一碗翡翠鸡茸羹塞到她的手里,瞪她一眼,微微一笑,“吃!” 一个字,温柔得不容拒绝; 墨南看着美人这美死人不偿命的可怕微笑,下意识缩缩脖子,抱着那碗鸡茸羹,低着脑袋喝了一口汤,脸上忽的一亮,抓过勺子就开动,“好吃好吃!!这个好好吃~” 北堂见她被食物吸引住了,这才微微露出满意一笑,却听某只南瓜呼溜溜吃完半碗鸡茸羹,挪着身子又要起身,“嗷呜~这个好吃,要跟北少一起吃……” 北堂额角青筋猛的一跳,一把揽住她的腰,狠狠压住,“你敢!” 俊魅的脸上布着丝丝阴沉,北堂说得几分咬牙切齿,“你是朕的妃子!有好吃的只能和朕一起吃!!” “啊啊,我还不是还不是!!”墨南抱着半碗鸡茸羹抗议,却见,凤眸忽的眯起,邪魅的俊颜稍稍靠近,用着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笑道,“是了,你说过找到桃北少就立刻嫁与朕,眼下人也算找到了,不如朕就立刻宣布婚期吧。” 墨南听着他突然的这句,大眼愣是瞪得滚圆,见他别过头就要开口,连忙放下鸡茸羹,一把抱住他的手臂,低声啊呜,“啊呜~不带这样子突然的!!” 北堂虽是成功把某南瓜的注意力引过来了,可是她这一派着急的模样却叫他忍不住一阵气闷,她就那么害怕那个桃北少听到她和他在一起么?!! 北堂不知道,墨南当然怕呀~ 要是北北知道她把自己卖了,待会儿又要骂她笨了! 两人正争闹着,却听席下,耶律千枭忽的举起手中的梅花酒,冲着北堂,温润浅笑,“如今这青木盒子已开,陛下是不是该信守诺言,将兵器借与我国,同休百年之好?” 喧闹停滞,北堂玺梵扭过头去,不看耶律千枭,却是盯着墨北,阴冷一笑,“阁下莫急,朕对你手下的使者早有耳闻,经常听爱妃提起-他!”最后那个字,北堂说得分外的咬牙切齿。 瞪着墨北,哼哼似的,“据说桃北少才艺全双,诗词歌赋随手拈来,朕今日倒想开开眼界。” “若是能够叫朕信服,这借兵器一事,自然好说。” 墨南听着北堂天外的这句,总觉得美人在针对北北哦,他不喜欢北北哦? 美人怎么可以不喜欢北北?! “啊……唔唔……” 北堂抢先一手捂住又要闹腾的南瓜,一手指着桌上的酒壶,随意似的,“就以这梅花酒为题,以半个时辰为限,做出一首词曲来如何?” “不过情爱之词嘛,朕也不喜欢。干脆做得霸气些,唱与诸位听听,也当图个乐事。” 给读者的话: 话说,南瓜和北北虽然相遇了,不过建议童鞋们还是把南北当做两个故事来看吧,不然剧情容易发生混乱~呼~么 (cqs!) ------------ 让我们艳冠满京 这话一出,大殿立时又炸开了锅,群臣低头交语,纷纷议论开来。 皇上此举,分明是刁难人嘛。 这词曲之事,即便是精通音律词曲之人要在指定时日内作出一首好曲子也不是轻易之事,连那玉香楼的湘姑娘用三个时辰作出一首曲子,已是难得,这半个时辰,实在是为难。 就连墨南,也看出了…… 美人这是在故意针对北北呢! 抓着北堂的手臂,墨南一脸炸毛,不带这样子针对人!! 唔唔唔,坏美人! 不准欺负北北!! 却说席下,耶律千枭似乎也晓得北堂的故意刁难,冷着脸色,正要起身,却被墨北忽的按了下去,起身,扬眸而道,“我会。” 轻轻两个字,震得殿上一阵哑然。 墨南见着,当下愣大了眼—— 北北,好帅!! “唔,唔,唔!”猛的张口,一把咬开北堂玺梵的大掌,墨南微微松了口气,“哎呀妈妈!……” 北堂掌心一个刺痛,便被她溜了开去。 墨南趁机挣开北堂,咚咚咚,一路小跑到墨北的跟前,笑嘻嘻地一脸讨喜,拉着墨北的手,摇摇,“北少你要唱什么?我给你伴奏伴奏!” “墨南……”北堂瞪着某只屁颠屁颠的南瓜,唤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墨北似是微微汗颜,看着某只完全不在情况的南瓜,无奈—— “陛下仁义; !定是不想为难我朝,才让皇妃来帮助小的。”墨北忽的朝北堂一拜,口中一声高呼,“如此英明国君,轩辕必将盛世千载。”“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北堂被墨北拜得一愣,嘴角不可察觉地微微一抽,望向大殿上的群臣,却也没料到这个桃北少竟是这般聪慧——以退为进。 他想拒绝也难吧。“平身吧!”北堂挥一挥袖,哼哼似道,“既然爱妃帮你伴奏,若是到时唱不好……” “若小的唱不好,便是侮了皇妃之名,甘愿受罚!”墨北看着北堂,扬眸一笑,狂而不骄的自信,叫众臣忍不住一阵唏嘘。 北堂听着,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再看墨南,扒拉着墨北完全是一派“同仇敌忾”的模样…… 这只南瓜…… 难道他跟她有仇么?竟敢拿这样的模样跟他划清界限!! 想断绝饲养关系么?! 藏在袖中的拳头微微撺紧,北堂瞪着墨南,凤眸阴沉,磨牙似的,“来人,给皇妃备琴!” 姑且让他再张扬一阵,到时候做得不好,他自有办法将他揉圆掐扁,掐扁揉圆…… 却说墨南看着自己怀里的古琴,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脸色沉重得有如上坟…… 墨北转头,正对上墨南那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眉角一勾,稍稍俯下身子,在她耳边低低厮磨了几句,不知某二位美人心底同时嘣的一声,某些理智错乱,北堂和耶律千枭心底同怒—— 不准这般亲密!! 却见那头,墨北纸扇一收,神秘勾唇,“懂了么?”“嗯嗯嗯,遵命!”墨南小鸡啄米地点头,挺直腰身,一手往脑袋上一靠,颇有几分军人之姿,墨北见着,下意识摸摸她的脑袋。 却同时遭到两道寒光扫射,手上一阵发麻…… 这南瓜莫不是找了个占有欲比较强的饲主吧? 那个,北堂皇帝?…… 北堂和耶律千枭重新落座,各自看着殿中二人。 一人黄衣翩红,几分俏气透着几分柔婉,端坐红椅琴捎。 一人白衣若谷,站得一方风轻云淡。 抬头,低眸。 两人相视一笑。 一刚一柔,一黄一白,相识婉约,相得益彰。 墨南忽然觉得眼前的北北有那么几分不真实,她兴师动众办了一个试歌大赛,每每的满怀期待都变成一次次的错过失望,为了美人篡位的事,为了凤凰玉戒的事,那么压抑和纠结,其实,她还没有清醒过来。 美人登基了。 从“美人王爷”变成了“美人皇上”; 而她却是在这个她毫无准备的国宴上,遇见了她的北北。 她的北北呵~ 好久没和北北合作了,不晓得会不会有些手生呢?嘻嘻~ 圆溜溜的大眼滑过墨北的脸上,依旧是那般帅气的张扬着双眸,朱唇轻动,她们用着彼此才能领会的声音,低声轻念—— ladiesandgentlemen,it’sshowtime! 素手轻抬,放在古琴之上,墨南眸光一闪,十指隔着空气开始群魔乱舞—— 北堂看着她这熟悉的“群魔乱舞”的章鱼手,嘴角忍不住一抽。 墨北却似已然熟悉她这般动作,伸手揽过桌上的梅花酒坛,勾眉而唤,“南瓜。” 就让我们艳冠满京吧。 墨南似是了然,葱长的细指拂过琴弦,一时间,琴声四溢,曲调飞扬,一柔一刚的高调,响彻大殿——“浮华乱世走,闪躲醉影后。殊途同归仇,注定等这一场邂逅!”粉唇微微撅起调皮的弧度,合着柔音,“生旦净末丑,爱恨看不透,一壶英雄酒,侠义之血终会暴流~” 手上熟练地舞动拨弄,那般尽情其中,那般肆意明媚,叫北堂看得一阵发怔。 却见大眼呼噜转过,猛的对上北堂的一双凤眸,张扬肆意的笑意盈满双瞳,对他笑得一派璀璨。 忍不住,散了紧皱的眉心,随着她脸上的笑轻轻扬起一弧微笑。 果真,是败给了这只南瓜。 旁边,墨北一套醉拳摇摆,风动殿堂,忽的将酒坛帅气抛起,一个倒空翻接过,灌一口梅花酒,墨南再次转眸,和她同声高叹: “谁伤过真疼过忘了所有的脆弱忘不了是心中炽热——等天地梅花开看魑魅魍魉望而却步伤透的心中还有爱。侠肠柔情骨等天地梅花开誓肝胆相照义结一树侠路重逢再战江湖……” 琴声戛然而止,一杯梅花酒递到眼前,抬眸,对上北北眸中的浅淡轻扬,两人相视一笑,举杯饮酒。 一手唰的舞弄琴音,最后,同声落幕—— “传千古!!” 两声绝唱,在众人的惊艳的目光中翩然散场。 给读者的话: 因为最近几章是相遇部分,所以和狂妃多少会有台词重叠的情况,偶在此先知会一声,另外有童鞋说对南北相遇有些失望,因为囧妃和狂妃描写的角度不同,宴会的情况我直接用对话的形式写出来,或许我描写得不够实在,亲们想看相遇前的具体情况,可以去看看《神偷狂妃》的“南北相遇”一章,宴会里的情况都有提及。 (cqs!) ------------ 离开,永远离开 国宴散去,宴厅之中,只余四人――两美人,一南一北。 “啊啊啊啊~~~我要跟着北少走,跟北少走~~~呜呜呜~~”南瓜考拉死命扒拉地挂在北北身上不放。“不行!”冷硬的语气,不容商量,找到人了,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她跟他走了,那他怎么办?!! “那要不让北少留在皇宫,留在皇宫。”南瓜考拉哇哇大叫,不放,死都不放!好不容易才见到的,当然是要住在一起,玩在一起,吃在一起,偷在一起,睡在一起!!(咳咳……估计美人真的就抓狂了。)“更不行!”让这么一个威胁留在宫里,想都别想!! 墨北看着自己身上的墨南,眸中隐隐带着些许的宠溺和无奈,却听,耶律千枭在一旁忽的微笑开口,“皇妃,墨子就住在凤城呢,见面自然是容易。” 墨南闻言,大眼睛忽闪忽闪,吧嗒吧嗒地问,“北北,耶律美人说的是真的吗?” 墨北正要开口,却听耳旁,冷冽冻人的一声低哼,“别忘记你答应朕的话。” 双拳猛的攥紧,她没忘记,她没忘记当初答应他,他替他找到南瓜,就永远留在他身边…… 转眸,看着依旧一脸期待的墨南,依旧那么依赖自己的墨南,这会儿见着了,怎么能轻易又说到分开…… “当然,我如今可是凤凰楼的老板。”淡淡一笑,墨北勉强勾起帅气一笑,就像她以前很多次对南瓜承诺的那样,“你若想吃了,随时都能给你变出来。” 墨南瞅着大眼看着墨北,双眼放光,口水哗啦啦,“啊啊~~~凤凰楼; !!喜欢喜欢~~灰常灰常灰常喜欢~~~” 不愧是北北哦~~居然还是凤凰楼的老板哦~~~以后可以吃,天天吃免费大餐!! 大餐大餐!! 某南瓜兴奋地脑袋直蹭,突然旁边终于忍无可忍伸过来一只手,一把提住她的后衣领,用力一拽,直接将墨南整个从北北身上拽下来,提到一边。 “来人!送廖国使者回府!” 再不回去,他给踢回去! 耶律美人似乎对北堂这一句送客很是赞同,拱手一礼,拉过墨北便直直往门外走去,大步流星,速度之快,无人能及。 墨北咬着唇,任由耶律千枭拖着离开,绝不回头! 一回头,就忍不住心软了。 “呜哇!!!” 身后猛的传来一声大哭,叫北堂猛的一颤,转头,却见墨南眼中,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中滑落,心上不由得一紧,脸上登时慌了神。 墨南泪眼涟涟,眼看着两人就要跨出门槛,虽然、虽然北北说随时都可以去找她,可是、可是她看着北北的身影越走越远,快要走到她看不清的位置了。 胸口好闷,好闷,感觉北北要走了,要走到她又看不到的地方去了…… 不要!她不要北北走哇! “北,北少,哇呜呜呜!”猛的挣开北堂的手,墨南咚咚咚跑过去,耍赖似的就抱着墨北不放,哭得越发的可怜,“呜呜~~北、北……呜呜~~~不要不要南瓜~~~呜呜~~~” 双眸猛的一颤,墨北只觉得喉口微微有些发堵,咬牙,转身,拿着帕子熟练地将墨南脸上的泪水擦了个透,故作平淡似的语气,“南瓜,我不是说过吗,我不喜欢你哭。” “难看死了!” “哭得好像我死了一样。” “听到没?本少爷还健在呢!” “可、呜呜……可是!”南瓜仰着脸蛋,任由北北替她擦脸,小脸哭得一抽一抽的,呜咽着说得分外可怜,“可是你不要我了~~呜呜~~不要南瓜了~~呜呜呜~~” “我没有不要你。” “那、嗝!那你干嘛要走?你说、你明明说会一直在一起~呜呜~~” 不管发生什么事,南北都要在一起的! 除非、除非南瓜不再需要北北的时候,可是,她现在需要啊,很需要!!有了北北,她的世界才是完整的! 我们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亲人不是吗? 北北你说了的,我们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亲人; 我是独一无二的南瓜,你是独一无二的北北。 你明明说了的…… “你就、当是被我抛弃了吧。” 轻轻淡淡的一句,隐着几分颤抖与决绝,叫墨南猛的傻愣在了当场,北北说,抛弃她…… 那个说,不管什么事都绝不会抛下她的北北说,要抛弃她了。 那个说,要养她一辈子好累好累的北北说,不要她了。 北北真的不要她了? 为什么?她很乖啊~ 她一直站在原地不动,等她来接她啊…… 可是,为什么好不容易等到北北了,为什么北北不要她了? 似是不忍看墨南那抽红了小脸傻愣的模样,墨北硬生生别开头去,双眸迎上北堂微沉的凤眸,脸色一凝,却是开口,不是以廖国使臣的身份,而是以南瓜曾经的饲养主地身份―― “南瓜这人心思单纯,不懂得算计。” “我希望陛下能好好对她,一生只宠她一个,她喜欢吃夜宵,最好时常备着点心,免得她肚子饿。” “如果她手痒了,就设几个机关给她偷。” “她闹脾气的时候,让着她一点,她闹过就没事了。” “她还有点死脑筋,要是她的弯转不过来,就尽量顺着她的毛摸。” “是了,她半夜三更喜欢……” 不等墨北继续说,北堂便接过话去,“她半夜三更喜欢吃夜宵,朕会备好糕点,这样你可放心了?!” 听着北堂这一声,墨北忽的一笑,宛若春雪初融,眼眶却生生蒙上了一层雾气,南瓜呵,看来找到一个不错的饲主了,这样,她就放心了。 真的能放心了。 “王上,我们回去。” 回去后,就再也见不到这颗南瓜了吧。 转身决绝,无视身后又蓦然增大的哭喊声,“北!呜呜~~北……呜呜~~~” 骗人的,北北骗人的。 身子忽的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包住,墨南揪着北堂的衣襟,小脸哭得越发地可怜。 北堂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手中尽带着温柔,脸上却是一色沉默,桃北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都不能害这只南瓜哭得这么难过…… (cqs!) ------------ 替你带回你的北少1 夜深人静,璟宣殿内,一个小小的抽泣声断断续续。 北堂看着怀里的人,那红肿的双目,明明是快要撑不开眼的模样,却怎么也不肯安睡,憋着脸色,手上紧紧抓着他的衣裳不放。 “北北……”一声呜咽,唤他,也是唤她。 有些无奈地将胸前的爪子拉开,北堂轻声哄她,“哭累了,就好好睡一觉。”走了便走了,这么难过做什么? “北北……呜……”小脸又是一紧,双手转而抱住北堂的腰身,埋着脑袋啊呜着,“北、不会无缘无故不要我的……呜……” 北堂看着自己胸前的脑袋,手上很顺便地将她整个抱在怀中,脸上却是哼哼—— 那副模样,谁都看得出他不是无缘无故的~ 那个桃北少,要走便走了,还说那么多废话,说得好似自己最了解这只南瓜似的,这只南瓜的“习性”他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还需他来给他交代! 哼!不爽。 “呜……北……”胸前的脑袋犹自可怜兮兮地哼哼着,那好似被抛弃的小动物无助又可怜的哼哼声,叫北堂听得一阵烦闷,不过是一个故人,就当做从没见过便是了,更何况如今还有他还在她身边呢; “北北……啊呜……” 又是一声可怜的低哼,北堂无奈地叹了口气,败了败了…… 他北堂玺梵,初赢天下,却败给了这么一只南瓜。 他替她把人留下来,总可以了吧? 好不容易,见墨南终于沉沉睡着,北堂抓了棉被给她抱着,这才从床上坐起身来,低声而唤,“墨虎。” 一个黑影,迅速从一旁闪出,跪在跟前,“皇上。” “调查桃北少,尤其是,他和耶律千枭之间的事。” “是。”墨虎默默应声,瞬时闪身退出了殿内,安静的寝殿,只余北堂和墨南二人。 坐在床边,看着床上依旧揪着小脸一派不安的墨南,摇摇头,眼底却含着慢慢的怜惜,指尖轻轻抚过她的发梢,北堂低声轻喃,“墨南,若是日后你敢负朕,朕就掐死你。” “嗷呜……” 梦中的南瓜呜哝一声,叫北堂听着一阵无语,重新将人抱入怀中,睡觉。 翌日,太阳高照,墨南迷迷糊糊起身,小脸依旧迷蒙,抓着身上的丝被,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里是美人的寝宫呀…… 是了,昨天晚上,她见到北北了,她抱着北北叫,还和北北一起唱天地桃花开……然后,北北走了…… 丢下她走了…… 小脸一扁,已经酸涩的兔子眼立马又红了起来,商儿正端着东西走进来,见着她这模样,立马走到床边,将东西往边上一放,连声道,“姑娘,你可不能再哭了!” 墨南抽了一抽,撅着嘴,却是止了抽泣,点点头,“恩,北北说,我哭得太难看,不喜欢我哭……我不哭了……” 商儿听着这话,却是欣慰,姑娘还是很在意皇上说的话嘛~(此北北非彼北北……) 转身,将帕子拧了半干,替她擦了脸,想起昨夜的事,几个丫鬟还是心有余悸的,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姑娘不顾着众位大臣的面,跑过去就抱着那廖国的使臣不放了。 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人就是姑娘一直想找的“桃北少”。 长得倒是挺俊的,白白净净的,更兼几分秀气,更重要的是,在两人身上,可以看到一种极为难得的互动(说的是那一个考拉熊抱,一个扎马步……)。 却没想到,那廖国使臣一离开,姑娘便直接哭成了一个泪人,昨夜还是皇上亲自抱着进了寝殿的呢~ 手上替她稍作梳洗了一番,商儿从一旁的盘子里取了冰块,包在帕子里给墨南敷眼。 眼皮处蓦地一阵冰透,叫墨南忍不住颤了颤,肿胀的眼皮被这冰气一贴,倒是舒服了许多,真不愧是商儿,好细心呐~ 却听商儿轻声而念,“皇上知道姑娘一早起来,眼睛肯定是不舒服的,早早吩咐奴婢备了冰块,敷一敷,消肿了便好; 。”顿了顿,又道,“姑娘可莫要再哭了,哭坏了眼睛,最心疼的可是皇上呢。” 墨南听着商儿的话,脸上愣了愣,美人? 想起来,她昨晚一直抱着美人哭个不停,最后只迷迷糊糊好像听到美人说什么要掐死她的话呢? 唔~她那么难受,美人居然还说要掐死她…… 桑心! 不过,看在他这么细心让商儿准备冰块的份上,就不计较他说要掐死她的事了,伸过脑袋,“商儿,这边也要敷敷。” “好~~” 御书房内,北堂正听墨虎汇报着消息,却见一人蹬蹬蹬闯了进来,这风风火火的,除了那只南瓜也没其他人敢这般乱闯乱撞了。 转头,却见墨南咚咚咚直窜过来,下意识张开双手,却见某南瓜在他身前猛的刹住,只拉着他叫,“美人~~我要出宫~~去凤凰楼去凤凰楼~~~” 看着那双不太兔子了的兔子眼,北堂嘴角隐隐抽了一抽,昨晚不是还哭着喊着说人抛弃她了么,这会儿倒是积极得很呢…… 这南瓜恐怕还不晓得那桃北少和耶律千枭的协议吧? “即便你现在去凤凰楼,也见不到桃北少。”那耶律千枭,怕是已经把这南瓜列为拒绝往来黑名单内了吧。 “为什么?耶律美人说我要找北、少很容易的……” “他的话不能信。” “他是美人啊,为什么不能信?”墨南一脸不解,不见北堂和墨虎同时默了声,似乎对墨南这句话需要一定的消化时间…… 墨南这意思是,因为是美人,所以可以信的意思吧? 北堂看着墨南,微微一笑,牵动倾城,声音却是透着几分寒洌,“是美人便能信,那你总是唤朕美人,为何还总是质疑朕的话?恩?” 捏死南瓜的冲动,又来了! 墨南自然听出美人这隐藏在微笑之下的可怕,缩缩脖子,嘴里却是嘟哝,“耶律美人看起来比你和蔼一点……” 北堂听着她这话,当下脸上一抽,心里忍不住怒吼——他和蔼才有鬼!! 给读者的话: 话说系统抽风,订阅章节重复的童鞋,偶已经找编辑尽快把丢失章节找回来了,扣了的谷粒不会被吞了的。 (cqs!) ------------ 替你带回你的北少2 想当初他对她亲切的时候,怎么不见她说他和蔼? 这只南瓜,对着他的时候就精明,对着别人就犯迷糊,不过是稍微长得好看一些就把她勾过去了(某:其实南瓜也是这么被你勾过来的。) “总之不许去。”这会儿去了,那桃北少只怕也还是坚持昨晚的说法,他的南瓜,怎么可以一次又一次被人抛弃!! 与其去了害她又难过得大哭,还不如让他把事情解决了再让他们见面。 “啊啊,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去要去要去!”墨南说着,撒腿转身就要走人,北堂见着,伸手就拎住她的后衣领,一用力,直接将人提了起来,“朕说了不准就是不准!” “啊啊~霸道!” “啊啊~专横!” “啊啊~虐待!虐待南瓜啊!!”有人虐待南瓜!! 北堂听着她的叫嚷,嘴角不经意地抽了抽,转头却唤,“木雀,金武。” 木雀和金武立刻走了进来,北堂将某南瓜一把丢给两人,沉声吩咐,“看紧她,不准她出宫去,其他地方,随她爱逛哪逛哪; 。” 墨南听着北堂这话,登时小脸一扁,冲着北堂一阵叫嚷,“啊啊~~讨厌你讨厌你!!” 看着她一边叫着一边跑了出去,北堂只觉得心上一抽,她居然……说“讨厌”他……又说讨厌他…… 他居然被一颗南瓜讨厌了…… 墨虎看着自家主子这明显受打击的模样,默默低头,沉声低问,“主子,廖国国君的事怎么办?” 北堂闻言,这才勉强转过神来,算了,晚些再和那只不领情的南瓜算账好了,转头,吩咐墨虎,“备车吧,朕要出宫,去凤凰楼。” “是。” 马车驶到凤凰楼,耶律千枭对北堂的到来显然有些意外,不过好歹他也是一方霸主,自然也晓得,北堂此次前来,定不会是跟他煮酒下棋这般简单。 既是明白人,北堂也不再绕弯,手起棋落,吃下对方五子,这便开口,“阁下手下的桃北少,文武双全,这般能人放在我轩辕,定能一展鸿图。” 却见,耶律千枭眸色一紧,冷声而问,“陛下不妨直接说明来意。” 北堂闻言,只是微微勾唇,淡声而道,“将桃北少留在凤城,朕将兵器借与廖国。” 哐当! 珍珠棋子哗啦啦散落一地,北堂抬眼,却见耶律千枭眸色隐红,冷笑勾唇,一字一顿,“不可能!” 北堂没料到他会拒绝得这般干脆,忍不住微微挑眉,“阁下可以考虑三日。” “无需考虑!” 那般毫无商量的语气,却叫北堂有些纳闷,人说耶律千枭为得天下不择手段,十年隐忍装疯卖傻才得到如今的机会,为何却偏偏执着于一个桃北少? 难道他不晓得,借不到兵器,他多年来的忍辱偷生都只换来一个输字? 脑中忽的弹出一个不得了的猜想,难道这耶律千枭对这个桃北少…… 剑眉微拧,昨日国宴上的表现,确实也有几分可疑之处……不对!不对不对!从未听过千枭王喜好男色,就算他好男色,也不会为了区区一个男宠让自己多年来的处心积虑化作一场空才是。 摇摇头,他一定是被南瓜在跟前晃得久了,连思维都有些不正常了。 北堂自觉把自己作出这荒谬的猜想原因归结到墨南的身上,但眼下既然是谈不拢,这件事还得另外寻个解决的方法。 起身,玉扇轻摇,只道,“阁下若是改变主意,随时可派人进宫说一声。” 走到门边,却听耶律千枭低声而问,“陛下原本并不想淌敦煌这趟浑水不是么?为何又一夜之间改变心意?” 北堂闻言,有些无奈地摆摆手,转头,睨他一眼,“因为昨夜有人哭得很可怜,朕不想再听她哭了; 。” 耶律千枭听着,却似眸中轻轻晃动,敛了神色,却没再说什么。 却说北堂出师未果,心下不由得有些郁闷,掀开轿帘,却意外地看见一人,连忙吩咐车夫停车。 下车,直接走到一家首饰铺前。 “咳咳。”似是有意的一声干咳,叫首饰铺前正一脸认真挑选着首饰的某人猛的一惊,转头,见着北堂,手上顿时一顿,一根蝴蝶簪子掉回盒中。 “皇……” “青大人倒是有几分闲情雅致,什么时候对这女儿家的东西也这般感兴趣了?”北堂说着,踱着步子进了首饰铺内,掌柜的见着来人容貌出众,举止间都透着贵气,想必来头不小,想他这小店什么时候来过这般尊贵的客人,忙不迭的将人迎入内堂。 青铭被北堂抓个正着,只好陪他一同坐下。 在宫里他是天子,他是臣子,不过出了宫,他便还是那个北堂玺梵。 “爷今日怎么也想到出宫来了?”昨日才登基大典,今日就跑出宫来,干嘛?想做第二个东方奕泓啊?! “你这是在为哪位姑娘挑选簪子?”北堂不答反问,见着青铭脸色一讷,显然是有些发窘。 掌柜的听着,只笑道,“青大人这是在发愁上回挑的簪子不合那姑娘的心意,才想说重新挑一支呢。” 青铭没想到区区一个掌柜居然敢在这里多嘴,不知道什么叫做尊重客人的**啊?! 掌柜的见青铭瞪他,只好将首饰放下,然后自觉退下。 见人离开,北堂这才转头,挑眉而问,“原来是已经送过了,却不知是哪位姑娘能让青大人这般上心?” “皇上……” “叫爷。” “爷……”青铭讷讷应声,看着北堂,却是忍不住道,“眼下朝纲还未稳妥,爷不好好在宫里呆着,怎么就出宫来了?这新皇初立,爷这般……” 青铭说到一半,见着北堂冷眼睨他的模样,自觉住了嘴,目光落在方才挑中的那支蝴蝶簪上,却见北堂忽的伸手拿过那蝴蝶簪子,随声而道,“就许青大人来买簪子哄人,爷不能来买?” 北堂想着今日这事既然不成,倒不如买支簪子哄哄那只南瓜,免得她整日叫闹着他虐待她…… 还说讨厌他…… 想到墨南的那连续两声“讨厌”,捏着簪子的手便忍不住发紧…… (cqs!) ------------ 你爹就是朕爹 眼角瞥见青铭一双眼直盯着自己手上的蝴蝶簪子,眸底轻轻挑起微光,北堂拿着簪子,故意似的说,“这簪子倒是别致,拿来送女子倒是不错。” 青铭听着他这么一说,抿了抿唇,想说又不说的模样,北堂看在眼中自是得意,几分恶劣似的笑了笑,却见青铭忽的蔫了气,目光转向其他簪子,似乎是不打算与他争(谁叫你官比他大……)。 见他这般模样,北堂也懒得再戏耍他,只道,“虽是别致,却也文气,却是不适合墨南。”说着,便将手上的簪子搁回原位,见青铭的目光闪了闪,北堂只是哼哼,目光却落在一支水晶簪子上,小小的水晶粒子串成葡萄模样,却是精致巧人。 “绿葡萄。”青铭忍不住挑眉,北堂只是睨他一眼,唤了掌柜的付了银子,收了簪子就要离开,末了却见青铭迅速捞起那支蝴蝶簪子,将银子塞给了掌柜的,便把簪子收了起来。 走出首饰铺,临上车的时候,北堂却是转头,“上回在玉香楼的事,朕说过要给墨南一个交代。” 青铭乍听他提起,脸色微微一顿,随即温和一笑,拱手作礼,“青某明白了。”那件事之后,北堂一直不说,不过是因为时局动荡,不适合意气用事,眼下,自然是该赏的赏,该罚的罚。 且不说青铭领了怎样的罚,北堂回了皇宫,刚下马车,却见不远处,一只巨虎慢悠悠地晃过,众宫女太监见着纷纷吓得绕道而跑,而那个始作俑者却是瘫软着四肢,背部朝天整个人瘫在山白虎的背上,有气无力的模样,好似就自己就是一死尸,而死尸的上方,还瘫着另一只小死尸――墨东西。 北堂看了许久,只是安慰自己,那是一家子散步而已…… 唤了木雀来,只道,“皇上出门的时候娘娘便一直闹着要出去,还抽了守门侍卫的几条腰带……午膳之后,却是没了精神,一直就方才那副模样,躺在白虎上,在宫里四处晃荡,胆子小点的宫女太监都不敢出门了。” 北堂听着,嘴角忍不住微微一抽,这意思是,她一整个下午都瘫成一个死尸样,躺在山白虎的身上让它带自己散步? 额角微微有些头痛,他新皇的威严……没了。 不过,好吧,起码她还出来“散步”了,比起躲在房间里像被丢弃的小动物呜呜哭泣,他倒宁愿她出来瞎晃。 走到大白虎的跟前,将虎连人拦下,墨南懒洋洋地抬头,看着他,只是撅了撅嘴,又哼哼似的将脑袋别开,北堂看着她这闹脾气的模样,也不计较,走上前去,径自伸手将她整个人从虎背上拉起来,脚下一跃,直接跃上虎背,从后头将墨南整个揽在怀中。 墨南见他也跳上来,拗起劲来就是要把他推下去,“啊啊!!这是我的他爹,不准你上来!霸道**小气不讲理爱虐待人的下去下去!” “你的他爹就是朕的他爹。” “我爹才不是你爹!!” “错了,你爹还就是朕的爹了; !”北堂说着,伸手将人整个圈在怀中,压着她不让她乱动,这巨虎背上的,跟一匹马一般高度,摔下去也不是好玩的事。 两人争扭着,不见前边,东西他爹绿瞳微微眯起,眸中还似透着无奈似的――这两人,真把它当马骑了? 却听,虎背之上,北堂忽的对山白虎沉声而道,“既是山之霸主就该拿出山之主的霸气来,朕可不想养一只只会散步的大猫在宫里。” “拿出你的气势来,山之主!!”一声低吼,叫东西他爹脑袋猛的一颤,耳尖轻动,鼻尖叱了一口气,似是感觉到北堂这话中的挑衅一般,忽的抬头,仰天朝吼,方才的懒散全数消散,一声虎吼,震颤了宫廷。 有力的前肢猛的一蹬,整个身子便直直朝前奔去。 墨南因着这突然的“加速度”吓了一跳,身子猛的摇摆,身后的北堂却是一把揽住她的腰肢,另一只手一伸,将某只同样没抓稳的墨东西一把抓回来。 两人两虎就这么奔行在皇宫之内,一路奔向宫中的一处山林,这处山林便是北堂划给两只白虎的栖息之所。 那日,宫中众人听得从皇宫之中传出来的震天虎吼,有些吓得摔倒在地,有些却是摔了碗盆躲在一旁瑟瑟发抖,倒有些胆儿肥的护卫太监跑出来,看到皇上抱着皇妃,皇妃抱着小白虎,巨白虎背着两人一虎,脚下却是越发的矫健。 矫健的身姿,连带傲人的气势喷发着从眼前一闪而过。 世人皆传当今轩辕皇帝乃霸上之霸,想不到这轩辕皇妃……竟然也是个了不起的主啊!! 墨南不晓得北堂干嘛这么鼓动着东西他爹跑得那么快,但是风在耳边呼呼吹着,迎面打来的风让整个人脸上一阵舒爽,匍坐在虎背上,似乎感觉自己随着东西他爹一同奔走,那么舒爽的感觉,好像北北带她去做的过山车一样…… 原先的懒散和郁闷通通被冲散开去,化作一阵大叫连连―― “啊啊啊~~~” 忍不住地哇哇大叫着,小脸却是透着兴奋的劲,身子微微靠后,整个缩在北堂的怀中,哇哇乱叫着,“美人哇哇哇~~~” 北堂见她这会儿终于没了死尸的模样,嘴角勾起悠扬的弧度,感觉着身下肌肉的鼓动,他想不到,这山白虎背着两个人(加一只小白虎)竟然还能跑得这般速度,确实不愧是山林霸主…… 忽见眼前一块玉色帕子刮过,还没反应过来,却听墨南有些着急似的叫,“啊啊!!手帕手帕,东西他爹快停下!我的手帕丢了!” 北堂正想说丢了便算了罢,却见墨南整个扒拉过去,勒住东西他爹的脖子硬是要她停下了,一时看得有些心惊胆战的,再怎么说,这也是一只山白虎啊,这么勒它也不嫌不厚道么…… 东西他爹最终还是很郁闷地停下了奔跑的步子,绿瞳扭过,似乎透着点点不满――人家跑得正欢呢! (cqs!) ------------ 踩到醋了——好酸 墨南显然是没看到东西他爹的不满,待它停下,哧溜溜地便从虎背上爬下来,拔腿就往后头追去,北堂看着她那股紧张劲一阵莫名,跟着后头过去,却见墨南跑进一处草丛,摸索了一阵,好不容易找到那条玉色手帕,小脸登时一阵欢喜。 北堂有些纳闷地看着她捡回那条玉色锦帕,仔细一看却是男子的物什,心下有些不快,她那么紧张那条帕子,莫不是又是关于那桃北少的? 那个死桃子,到底什么时候送她手帕的?! 墨南捡了手帕回来,就见美人黑着一张脸瞪着她手上的玉色手帕,好像那手帕欠他一万两银子似的。 有些发虚似的将手帕收进袖子里,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见北堂忽的低哼了一声,只丢下一句,“回去罢。” 说完,径自转身往原来的路回去。 墨南有些郁闷地看着美人疑似不快的背影,微微撅唇,她还生他气呢,居然还给她脸色看,果然做了皇帝架子就大起来了! 心底腹议着,还是跟在他身后一步步走回原来的方向,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好不容易走回方才白虎停下的位置,北堂朝四周张望了几下,嘴角微抽…… 好半晌,北堂终于回头看她,有些叹息似的,“你的他爹哪去了?” 墨南看着他,只是眨眨大眼,“他爹?不在么?” 点点头,北堂补充一句,“它们跑了; 。” 大眼蓦地瞪圆,跑了?!跑了是什么意思?! “美人,你的意思是……墨东西和东西他爹把我们就在这后山山林里,然后,自己跑了?” 继续点点头,看来她还不算太迷糊,却听,某只南瓜有些慌似的,“啊啊~它们跑去哪了?这宫里人生路不熟的,它们要是在林里迷路了怎么办?怎么办?” 北堂听着她的叫嚷,只想一巴掌给她拍下去,“它们好歹也是野生动物……不会轻易迷路的。”顿了顿,北堂很是无奈地补充,“眼下,迷路的是我们二人。” 墨南闻言,了然似的点点头,哦,原来迷路的是我们啊~ 大眼再次瞪圆,她和美人一起迷路了?!! 赶不及回去吃晚饭了吗?!! 北堂见她总算是反应过来,无奈似的点点头,方才随白虎蹿进山林之内,也没仔细看清路径……这时候,只能让她把两只白虎召回来了。 却听,墨南双手护成喇叭状,开始虎召:“墨~~东~~西~~~” “……” “东~西~他~爹~~” 高木之上,一只乌鸦啊啊叫着飞过,回应墨南的只有满林的鸟叫声…… “你别告诉朕,你平日就是这么找它们的。”最起码应该训练过一些口哨声之类的吧……转眸,但见墨南还依旧锲而不舍地喊着“东~西~他~爹~” 北堂有些泄气似的低了肩膀,好吧,不能指望这只南瓜。 寻思着方才走过的大概方向,只能靠自己走出这林子了,转头,见着墨南依旧呆呆站着不动,想了想,还是伸手,示意她伸出手来,墨南看着美人朝她伸出的手掌,愣了一愣,反应过来,却是一把跳过去,双手抱住他的手臂,眼巴巴地问,“美人,你认得路么?” 依赖的小脸,完全没有先前闹脾气的模样,还真被那只死桃子说中了,她的脾气来得快去得快…… 感觉着她的手臂紧紧绕过他的,亲密的距离,却让北堂眸底微微升起几分自得,“自然认得~” 茂密的树林遮挡了阳光,却依旧能感觉得到太阳的西斜。 半个时辰后,墨南猛的甩了他的手臂,走到一边,一屁股就坐了下来,伸着双腿便唉呜,“啊呜~~我不要走了,脚跟踩到醋一样了; !啊呜啊呜~~” “踩到醋?” “好酸~~~” “……”北堂有些无语似的看了她半晌,转头看看周围,确定没人,这才忽的,在墨南的跟前蹲下身子,墨南看着他的动作,愣是没反应过来,却听北堂美人有些别扭又似不耐烦似的,“上来。” 墨南看着眼前那宽背,大眼眨巴眨巴,咽了咽口水,随即脚下一跳,饿狼似的猛的扑上北堂的背上,那双手双脚当即扒拉住不放,北堂却是脚下一顿,隐隐知道那死桃子为何会有扎马步这一的动作…… 冲力太大的缘故吧…… 背着一只考拉站起身来,北堂心下微微有些感叹,明明已是万人之上之尊,却甘愿为了这么一只南瓜弯腰,让她骑在自己的背上,嘴角轻轻扬起优弧,脚下的步子却是越发的轻松。 才走了几步,却听身后一阵咕噜声传来,脚下一顿,某个南瓜脑袋伸到前边,眼巴巴地叫,“美人我饿了~~” 晚饭时间到了吧。 堂堂天子,还管饭的。 将人放到一边树下,北堂抬头,看着高林茂密,夕阳的红光微微渗入林中,凤眸在林间转过,墨南只见,他脚下一动,整个人腾空跃起,腰间横鞭扫过,林间的鸟雀登时四下惊飞。 墨南愣大着眼,看着美人的身影在林间闪动,几只鸟雀被打到她跟前的空地处,大眼猛的一亮,捡起脚边的小石子,开始打鸟。 她功夫不好,不过这打鸟的本事可是北北亲传的,扔一个那叫一个准! 于是,两人一个飞窜一个扔石子,在幽静的山林之内,残害小动物!! 北堂见着她那兴奋的模样,嘴角忽的扬起一笑,却不抓鸟了,身形闪动,将鸟儿赶到低空,好让墨南扔得顺手,墨南看得出北堂的意思,小脸一动,捡了石子便扔。 于是,两人又一个飞窜一个扔石子,在幽静的山林之内,合作残害小动物!! 只是不知不觉,打鸟运动突然变了质―― “啊,美人,失手~” “啊,美人,我不是故意的!” “啊,美人,我是要打鸟~” 虽是这么说着,小脸却是偷着笑,大眼咕噜噜地直盯着北堂瞄准,北堂见她根本就把他当做大鸟来打了,剑眉轻挑,闪过那朝自己飞来的小石子,直直飞身而下。 “啊,美人,我……啊!!” 枯叶乱飞,烟尘拂过,墨南再睁开眼,整个人却叫北堂直直压在了身下,凤眸之中透着几分戏谑,直直望着她。 (cqs!) ------------ 爱上南瓜,淡定不来 墨南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美人,对这样的视觉有种莫名的压抑感,异样的熟悉……是了,和那一晚……和那一晚好像…… “美人我错了。”墨南乖乖认错,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荒郊野外的她才不要被撕衣服,北堂见着她这副识时务的模样,眉头轻挑,低醇的嗓音透着几分磁性,“错了?” 瞪着大眼,墨南一个劲地点头,却见北堂唇角轻扬,却是微微俯下身子,低醇耳语,“既是知道错了,朕只好意思意思惩罚你一下了; 。” “啊?不……唔……” 话音未落,双唇却被轻轻吻住…… “咕咕咕……” 不合时宜的咕噜声从身下传来,北堂的动作微微一顿,墨南却是扁了扁嘴,“我饿~” 北堂想说他也很饿!! 饿得巴不得现在就吃了她!! 不满似的起身,北堂将那些个被打落的鸟雀收刮到一处,正寻了炭石块生火,却听墨南忽的开口问,“美人,这是什么啊?” 北堂转头,却见自己怀中那支“水晶葡萄”不知何时竟落在她的手上,嘴角忍不住一抽,方才……她莫不是又不专心了吧? 墨南显然对自己“顺手”的毛病没有反思,只是甩着那水晶葡萄簪子,嘟哝似的问,“美人身上怎么会有女孩子的东西?” “朕……”北堂正要解释,乍见墨南脚下乱动着,微垂着脑袋,小脸微鼓着,似乎有点……踩到醋的味道…… 酸了? 嘴角轻轻勾起一抹邪笑,这只南瓜,酸了? 却见,墨南撅了唇,竟是伸手,将簪子一把插到自己的头上,北堂见着她这一动作,愣是没反应过来,她不是应该质问他身上为何有女子的物品么? “墨南,难道你不想问朕的簪子是……”北堂还未说完,墨南却是护着脑袋,一脸炸毛似的,“才不是你的!我偷到的就是我的了!” 理直气壮的模样,叫北堂忍不住抽了嘴角,下一秒,却是摆手,罢了,反正本来就是给她的,难得她喜欢,便由她吧。 北堂一派淡定着,心中默念――爱上南瓜,就是从抽搐到淡定的过程。 转眸,却见她插着那串绿葡萄的脑袋跟个针包似的,原本淡定的脸上却是有些纠结,这也插得太随意了…… “墨南。”北堂忍不住招手,“过来。” “要干嘛?”墨南护着自己头顶那串绿葡萄,一脸警惕,北堂看着她这明显警惕的模样,忍了忍,只是微笑,“朕不过是想帮你把簪子插好一些罢了。” 本是“亲切”的微笑,看在墨南眼里却硬生生变了另一种味道,“骗人!你要把我的簪子骗回去对不对?我才不会上当呢!” “……”北堂看着墨南一脸自以为精明的模样,淡定的嘴角忽的一动,再一动……猛的一个抽搐,北堂怒起――爱上这只南瓜永远没有淡定的时候!!! 明明是颗笨瓜就别学人装什么香瓜!! 猛的朝她扑了过去,势要帮她把簪子插好,堂堂天子第一次买的礼物,怎么能叫她这般糟蹋; 墨南却是哇哇乱叫着连忙闪开,她偷到手的东西,怎么能被这么抢回去?!防盗门都没有!! 最后,还是琮龙带着护卫找了过来,过来的时候,墨南正把北堂压倒在地上,两人衣裳凌乱,而墨南却是一个劲地揪着他的衣裳,嘴里大叫,“叫你不给我!叫你不给我!” 琮龙及众护卫微微石化,皇妃娘娘,您让皇上给什么?…… 这山林野道的,也太豪放了…… 基于上回在王府也发生过这样的误解,琮龙以及原王府的护卫对墨南的作风也有了深刻的认知,所以这会儿已经淡定了,只有那一小部分的宫廷护卫还处在石化当中,愣是转不过弯来。 翌日,北堂却收到消息,说耶律千枭已然带人离开了凤都,心下微微一落,昨日没能说服那耶律千枭将人留下,却没想到他会走得这般急,那只南瓜若是知道那颗烂桃子走了,怕是又要哭惨了吧。 “这件事暂时别让任何人知道。”北堂低声吩咐着,顿了顿,又道,“让木雀和金武将人看紧一些,别让她偷偷溜出宫去。” “是。”墨虎领了命,顿了顿,又道,“听闻今日是试歌大赛的第二场,这件事,要让娘娘知道么?”因为第一场比赛之后就传出玉戒的事,整个凤都闹得沸沸扬扬的,这比赛自然也被推迟了许多日。 墨南如今身处宫中,自然接不到什么通知。 “别让她知道。”北堂随声而道,眼下还是让她安心待在宫里的好,既然没能留住那个扁桃子,只能先找其他的事把她的心思转移开,他就不信,以他凤都第一美男的魅力还比不过那区区一颗臭桃子! 整整衣裳,北堂移驾到了玉墨宫,却听前院似乎传来某只南瓜教训人的声音。 照理说,墨南这脾性,从来就只有被教训的份,从来也没听她教训过周围的下人,不过这会儿听起来倒是有些嚣张,而墨南能够这么嚣张地教训的只有一人! 不,一虎! “叫你们昨天丢下我吧,把美人丢下就算了,居然把我们两个都丢下了……啊啊呜有没有良心?有没有良心?白疼你了!” “蹦!你还敢蹦!” “说,说你错了,以后再敢把我丢下就关你小黑屋!” 北堂走进去的时候,就见墨东西在她脚边,仰着脑袋,小短腿蹦呀蹦的,嘴里“嗷呜嗷呜”叫着,似乎有些不满,而墨南则是坐在椅子上,手上抓着一条玉色手帕,在墨东西的头顶上吊啊吊…… 北堂认得,那条玉色手帕不就是她昨日紧张得紧的那条帕子么? 九成九是那个酸桃子送的那条玉色手帕。 (cqs!) ------------ 何谓“凌乱” “快说你错了,不然不给猪肉干。”墨南乍呼呼地说着,手上的帕子依旧吊啊吊,像是在逗猫,北堂听着,只叹她强“虎”所难…… 走过去,从头顶上一把将她手中的帕子抽走。 一人一虎因着“玩具”突然不见了,同时一愣,随即抬头,北堂站在身后,手中抓着那条玉色手帕,总感觉这帕子有点眼熟。 “啊啊!!我的手帕?!”墨南见着他,脸上却是一阵咋呼,猛的蹦将起身就要去抢他手上的帕子,北堂见着,目光忽的扫过地上的墨东西,嘴角微微扬起一丝邪笑。 猛的抬高手臂,便见墨南小脸一鼓,抓着他蹦啊蹦,就是要抢他手上的帕子。 北堂一边闪躲着不让她抓到手帕,一边却是心下暗笑,这南瓜的动作,和方才墨东西的动作还真是一样。 古语有云: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南瓜说不定就是那山白虎失散多年的女儿…… “你还我还我还我……”墨南抓着他的衣服,脚下一蹦一蹦的,却是怎么也够不到他手的高度,大眼直盯着那条帕子,突然,脚下猛的一蹦,整个人直接扒拉到他的身上,墨南揪着北堂的衣襟,炸毛似的叫,“还我不、还我不、还我不?!” 北堂被她死命摇晃着,却是坚持,抬着手臂道,“要朕还你手帕,你就答应朕,册妃大典的那日,要乖乖合作……” “什么册妃大典?”双手扒拉在北堂的胸前,长长的睫毛忽闪,似乎没反应过来; “现在整个凤都都知道你是朕的墨妃娘娘,你说会是什么册妃大典?!”北堂哼哼似的说着,又甩了甩手上的帕子,“若册妃大典当日你表现得好,朕再考虑把这条扁桃、额、桃北少的手帕还你。” 墨南听着北堂这句,却是猛的一愣,“谁说这条手帕是北少送我的?” 小脸忽的鼓起,墨南有些发闷似的盯着北堂,猛的,却像恍悟似的,揪着北堂的衣襟便问,“你是不是忘了这条手帕是谁的?!” “这条手帕……”不是扁桃子送的? “啊啊啊!!你太过分了!!”墨南乱叫着,猛的一把将北堂推开,小脸似乎有些气恼,“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他居然忘了这条帕子是怎么来的!! “朕……”北堂有些结舌,他又如何过分了?这条手帕不是酸桃子的难不成是他的不成?! 事实上!这条手帕就是北堂美人的! 他第一次在袖琴阁教她弹琴,那时墨南被琴弦割了手指,北堂带她去洗伤口,然后很温柔用那条帕子替她包住……(这事谁还记得……) 那是墨南第一次心动。 悄无声息的心动,便将他那一次的体贴和温柔都寄存在这方小小的锦帕中,偷偷藏着,却不知道,北堂早就把这件事忘到了脑后……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呀,堂堂玺北王,帕子之类的物什多不胜数,他怎么会去记得自己曾经拿过的千百条帕子之中有一条是长这模样的。 于是,误会又是这么来的。 “啊啊!朕你个头!!” “这锦帕……” “啊啊!锦你个头!!” “墨南!” “南你个头!你个头!!”墨南嚷嚷一声,直接转身跑到后院,跑进屋里,砰的一声直接关上门,剩下北堂一人,手上抓着那方玉色锦帕,跟墨东西两人大眼瞪小眼。 “你可知这是谁的帕子?” “嗷呜!” 北堂觉得自己的头被那只南瓜骂得还真是出了问题,否则他怎么会跟墨南一样,拿这样的问题去问一只……小虎肉…… 恰巧商儿走了过来,见着一人一虎在院子大眼瞪小眼,又见着北堂手中的帕子,张口便问,“皇上,这不是您很久之前送给姑娘的锦帕么?” 北堂听着商儿这一声,忽然明白了何谓“凌乱”之感…… 这帕子,是他送给她的? …… 于是,原本应该是要让册妃大典的事把她的心思从桃北少的事转开,结果变成……闹了别扭…… 北堂有些苦恼地看着自己手上的玉色手帕,经商儿一说,他却是记起了,那日在袖琴阁内,他确实取了手帕给她包扎…… 之后便将这事忘了…… 却没想到,那只迷迷糊糊的南瓜竟是将他的帕子好好藏着; 真不知应该说她可爱还是…… 正想着,却见墨虎走了进来,将一封信呈了上来,北堂打开信,却是凝了脸色,手上微微撺紧,那只死桃子,居然没有随耶律千枭一同离开凤都,却是要拿自己来换取兵器。 原来他知道自己和耶律千枭的交易…… 默了默神,北堂挥手,示意墨虎去凤凰楼将人接进宫来。 那烂桃子没走,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答案是,忧!!灰常忧!! “啊呜~~~”玉墨宫内传出一声大叫。 某只南瓜考拉整个挂在墨北的身上,脑袋直蹭个不停,又是一派幸福洋溢,“啊呜~~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北少舍不得我~~舍不得我~~北呀北呀北呀北~~~” 北堂在边上看着,嘴角直抽个不停,手上的拳头撺紧,心里问了不止一遍,他为什么要把这只烂桃子接进宫来? 为什么?!! “北少~~~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南瓜不管的~~~呜呜~~~” 墨北有些无奈地摸摸自己胸前的脑袋,对身旁那道能够杀死人的光线直接选择了淡定。 “南瓜……” “不管不管~~你今晚要陪我睡~陪我玩枕头,陪我一起滚床单~” 墨北还没开口,旁边便是一声厉喝,冷厉吓人,“不准!!” 墨南听着北堂这突然的一声喝,却是朝他做了个鬼脸,双手双脚扒拉得更紧,“就要就要!就要跟北少一起睡!” “朕说不准就是不准,除非你想让朕现在把这颗烂桃子丢出宫去!” 烂桃子? 墨北眉角抽了一抽,睨向北堂玺梵,眸中却似扬起几分寒意,伸手,忽的揽过身上的南瓜考拉,墨北帅气勾唇,“南瓜,听到没?轩辕皇上说要把我们丢出宫去,这下自由了,你就随我回凤凰楼去吧。” (cqs!) ------------ 一个磨子印出来的 “凤凰楼?好哇好哇,我要吃凤凰楼的烤鸭~~”墨南应得毫不犹豫,叫北堂心里那根弦蓦地崩坏。 一个箭步上前,不由分说,直接将那只考拉熊从墨北的身上拽下来,北堂瞪着那只死桃子,说得有些咬牙切齿,“阁下的住处朕已经派人安排好了,还请阁下不要逾矩了。” 要不是墨南非要他不可,他一定把他这双手剁了再剁剁了再剁再扔到刑部大牢里去! “可是在下和南瓜从小就住在一块,在下又向来提倡节俭,两个人挤一挤就算了,就不劳皇上另外安排住所了。” 看着北堂那一脸黑沉的模样,墨北却是一阵得意,敢叫她“烂桃子”!就要气死你! 墨北心下哼哼着,直接朝墨南招了招手,某南瓜立即屁颠颠地就要过去,只是颠到一半,却叫北堂猛的一把拎住,美人妖魅的脸上此刻却有如地狱凶神,直直瞪着墨南不放; 墨南缩缩脖子,小声嘀咕,“北少说得没错呀,要节俭……” “节你个头!!”北堂忍不住一声低吼,这一声,完全辱没了王者的风度,墨北忍不住挑眉,个头……不用想也知道是南瓜教的。 “来人,带桃公子去行宫休息!”北堂冷哼一声,木雀和金武立即走了过来,墨北却是脸色一凝,竟似要认真,墨南看着北北眼中一闪而过的寒厉,心下一蹬,连忙舞着爪子直嚷,“啊啊!不准欺负北少!不准欺负北少!!” 墨北脸色一顿,稍稍收了几分势,北堂瞪着墨南,又要开口,却见羽儿急急走了进来,说是顾大人有要事商谈。 北堂看了看墨南,又看了看墨北,终究甩了手,只吩咐木雀和金武还有商儿几人都看紧点(最主要别让两人太亲密)…… 见人离开,墨南当下蹦到墨北的跟前,伸手就揽住她的胳膊,脑袋蹭蹭,“北~好想你啊啊啊~美人都不肯让我出宫找你玩~~还好你进宫来了,我还以为你真的不要南瓜了~~” “我不会随便不要你的。”墨北摸摸那颗脑袋,眸中几分温柔,那晚以为再也见不到了,才会说出那么狠心的话来,想必害这南瓜哭了好久吧。 只是没想到,北堂玺梵居然会为了这只南瓜要把她留下来,这度量是不错,可是真的把她留下来却又巴不得她离开,这皇帝也着实矛盾了。 眼角忽见一团白色的毛球晃着大屁股晃到了墨南的脚边,墨北低头,却是猛的一怔,这是……白虎? “挺肥的白虎。”墨北如是评价,这肉养着说不定比猪肉更能卖个好价钱。 “哇~北少好聪明哇~一眼就认出墨东西是白虎哦~~嗷呜~”墨南说着,将墨东西从地上抱了起来,墨东西摇摇尾巴,同样对着墨北叫了一声――“嗷呜~” 墨北看着这小白虎,再看看南瓜,随即挑眉,“你弟弟?” 墨东西? 真像是这南瓜会想得到的名字。 “哇呜~北少好聪明哇哇哇~~墨东西就是我认的小弟哦~”墨南抱着墨东西凑了过去,脸上笑得很是欢喜,墨北只是一派淡定,看着眼前这一人一虎,只道,“很像。” 简直就是一个磨子印出来的~ 墨南听着北北这话,却是有些讨喜似的笑了,抓着墨东西,有些得意似的,“墨东西,你看北北说我们很像哦~” 墨北听着南瓜这一声,只叹这南瓜还是一如既往地单纯,完全把这话听成赞美了。 默了默,突然开口,“南瓜。” 墨南跟墨东西一起抬头,便听北北挑眸,手上的扇子一敲,率性而道,“跟我说说你在这边的事吧。” 墨南听着北北这话,大眼幽幽,忽的凝下脸色,认真似的,“首先要说到我们穿来的那天,南瓜大战四大影卫的事……” 叽里咕噜、叽里咕噜的,墨南从第一次见面怎么被美人弄得手脱了臼,又后来被他怎么虐待不给她饭吃,甚至叫安嬷嬷调教,再后来偷偷去了尚书府,又后来自己怎么一个人去办了个大案子…… 从穿越过来到相遇之前的事,事无大小全都说了一通,末了,猛的呼了口气,灌了一大杯茶,这才问,“北北你呢?” “我啊; 。”墨北捏着一个糕饼玩,有些漫不经心地开口,“我到敦煌,遇到耶律千枭,打探到你的消息,就过来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把自己穿越到敦煌的经历完全说完了。 墨南还打算慢慢喝茶吃糕点来听北北的经历呢,结果这就完了?她还有半个糕点没吃完呢!! “啊啊!北北你太省字了啦!”不公平~~~ “节省,是本少爷最大的美德。”手中的纸扇刷拉一声打开,墨北帅气似的扇了一扇,那模样直叫墨南看得一阵小脸泛光,“北北好帅哦~也借我扇一扇啦~” “你就一南瓜,怎么也扇不出本少爷这般潇洒来的。”墨北得意似的扬眉,忽的想起一事,便问,“南瓜,你说那试歌大赛是你弄的对不对?” “对啊对啊。” “昨晚第二场比赛,我被刷下来了。”昨日硬逼着耶律千枭离开,到了玉香楼又鬼使神差地唱了一首韩文歌,不被刷下来才怪。 “啊啊!!北北你有参加我的试歌大赛么?!”墨南却是惊问,为什么她都没看到北北~~而且!昨天晚上是第二场比赛?为什么没人告诉她?湘湘……湘湘要杀了她了…… “不过,北北唱歌那么好听,怎么会被刷下来?” “我唱的是‘因为想念’。”低低的四个字,隐着几分哀思,却听墨南猛的一声咋呼,“北北!” 转头,便见她眨巴着大眼,小脸欢喜似的,“北北,你果然还是很想念我的。” 额?她怎么想念她了? 却见,某南瓜一脸感动似的,轻唱出声,声音低婉悠扬―― “想念你因为想念你 所以我每天独自呼喊你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想见你因为想见你 所以我像习惯了一样默默呼喊你的名字 今天也是如此” 哼完,墨南当下整个扑了过去,“啊呜~北北,这是你要唱给我听的对不对?” (cqs!) ------------ 原饲主和现饲主 “啊呜~北北,这是你要唱给我听的对不对?” “啊呜~北北~~”墨南抱着北北,脑袋犹自蹭个不停,墨北一派淡定,只是看着自己胸前的南瓜,低低的几许无奈,明明是那么哀婉的曲子,明明是那么低痛的情绪,到了南瓜这里,全都被扫光了。 南瓜,你知道吗?听到这首曲子,我的心还是很痛―― “连爱你这句话都没能说,就放开了你 对不起,对不起 听到了我的心声了吗? 这迟来的告白你能听到吗? 我爱你……” 轻轻抱住眼前的南瓜,墨北很庆幸,自己还有一个南瓜可以抱,不像那个人,没了她,只是一个人; 好孤单好孤单。 “我说不是唱给你听的,你信么?” 墨南看着眼前的北北,摇头,“不信。” 墨北忍不住翻翻白眼,既然都认定是唱给她的,还问她做什么~ 将手中的扇子刷拉一下收回,墨北也懒得跟她解释太多,南瓜就该按着南瓜的思维去走,折扇一把敲在手心之上,墨北起身,很不客气地说道,“走后门的事就交给你了,反正我要那一万两奖金。” 墨南看着北北,眨眨眼,她是很想把奖金给北北没错,可是那后门还有湘湘看守着呢,要说服湘湘……恩,找时间约唐洛师兄喝杯茶才好。 “吱呀”一声开了门,门外商儿却似在偷听了许久,见着两人突然出来,脸上瞬间恢复淡定,“姑娘,皇上说晚膳在玉墨宫一道。” 真不愧是北堂美人训练有素的丫鬟。 商儿本想说两人在房里总是不太好,但听墨南只是在里头一个劲说着在王府里发生的事,也就随他们去了,似是想到什么,商儿补充道,“对了姑娘,墨爹爹方才回来了,看样子已经在山上吃饱了。” 墨爹爹?墨北挑眉,就是南瓜说的,墨东西他爹? “喔!他爹!!”墨南应着,突然朝院口处招了招手,墨北转头,却是忍不住一惊,虽说方才听墨南说起那山白虎的事,但亲眼见到一只足足一人高的巨白虎就这么晃悠悠地晃进了院子,她坚强又柔软的小心灵还是忍不住受到一定的冲击…… 忍不住转头,看看南瓜怀里的墨东西,再看看那巨白虎,还真是一个巨大版一个缩小版的…… 再看看南瓜,恩……倒像是一家人……只是,人家认的干爹干弟弟起码都是人,这南瓜认的……净是动物! 依旧是南瓜的风格…… 到晚膳时候,三人同桌…… 北堂觉得,拿兵器换来这么一个烂桃子,绝对是他有生以来犯下的最大的错!! 他居然因为那只南瓜掉了几滴眼泪就一时心软,把人这么召进宫来……让这烂桃子跟他的南瓜日对夜对…… 而那颗据说是北堂的南瓜,此时正抱着自己木碗啃啊啃,大眼咕噜盯着宫女传上来的一道道膳食,一副准备随时开动的模样。 旁边,墨北却是一派悠哉,看着墨南啃碗的模样,嘴角轻轻扬起,倒是有几分怀念。 眼见一只爪子忽的伸向桌上的饭菜,墨北当下眯了眼,一手把那爪子打回去,警告十足地唤她,“规矩。” “唔,我饿~~”墨南嘟哝着应着,却听旁边,猛“啪”的一声,银制的筷子突地飞出一根,却是直直朝墨北的方向射去。 墨北反应极快,抓起桌上的筷子,闪身一打,将那飞来的银筷打飞一边; 饭桌上,火药正浓,旁边的宫女忙不迭去取了新的碗筷给北堂换上,却是不敢多说一句,生怕被周边的火药味波及。 “桃公子,墨南是朕的墨妃,还请桃公子注意一下自己的举止才是……”北堂冷眼瞪着眼前的墨北,语气越发的低寒,没想到这个烂桃子身手倒是挺快的。 墨北迎上北堂的目光,一派不卑不亢,反正眼下她不是廖国使臣的身份,她是南瓜的原饲主。 “轩辕皇上,据在下所知,皇上和南瓜并未行礼,南瓜虽是挂着墨妃的称号,却还未算作实吧?”想跟她宣示南瓜的所有权,也不先问问这颗南瓜是谁养大的。 “过几日朕就举行册妃大典,封她为正式的墨妃!”北堂瞪着墨北,说得几分咬牙切齿,墨北却是一派悠哉,故意转头问,“南瓜,你答应了?” “我没……” “她早就答应了。”北堂忽的开口,随声打断墨南的话,伸手揽过某只南瓜,嘴角挂着微笑,语气却是满带威胁,“你莫不是忘了,当日你承诺只要找到桃北少,就乖乖做朕的墨妃。” “唔……”墨南瞪着大眼,慌忙望向北北,却见,墨北听着北堂这话,似是猛的一怔,眼眸眯起,转而唤,“南瓜~” “在……” “皇上说的可是真的?” “这个、那个……好像也许貌似……”墨南对着手指,缩着脑袋,小心翼翼似的,终于道,“是有这么一回事……” “前奏”虽然是有点长,不过也确定了确实有这么一件事,北堂听着墨南的回答,微微有些满意,却见墨北一横眉,猛的站起身来,“南瓜!你要气死我呀?!” 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可能把自己卖了……结果,这条件和她答应耶律千枭的到底有哪两样? 难怪,难怪这个北堂玺梵会那么大方让她留下,原来是在打这主意! “北少……”墨南猛的缩缩脖子,可怜巴巴似的拉了拉墨北的衣角,“北少北少,我不是故意的~可是我找不到你……” “我不是找到你了?”墨北冷眼睨她,“你乖乖找个地方待着等我找到你就是了,我一没注意,你就把自己给卖了!” “唔,北北……”墨南可怜兮兮地嘟哝,墨北正要开口,却见旁边,北堂又一把将南瓜揽了过去,一派“北北使者”的保护者态度,寒目冷言,直盯着她道,“桃公子,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语气。” “注你个头!” 下意识地还口,三人同时一默。 好吧,又是一个深受“个头”影响的娃…… (cqs!) ------------ 双子神偷夜 “注你个头。”冷冷的语气,毫不客气。墨北默了默,又忍不住叹气,她帅气潇洒的形象啊…… 饭菜都差不多上齐了,墨南首先抢了“头菜”,夹了一块鱼肉塞进嘴里,脸上又是美滋滋的模样,转向北北,大眼眨眨,突然开口,“北少,吃完饭我们去偷东西吧?” “咳咳!!” 被呛到的人明显不是墨北,旁边的宫女听得北堂这一口呛,忙不迭的又拿水又拿毛巾的,墨北看着,只道这娃还不晓得何谓淡定。 转向南瓜,也不管是不是当着主人的面,帅气勾唇,眼眸泛光,问道,“你知道国库在哪么?”她墨北要么不出手,一出手一定是要贵重的! 轩辕国库,银子应该很多。 北堂见着他脸上那意味深长的笑,眼眸泛着点点寒光,脸色阴沉,还没开口,却听某南瓜一脸无辜地摇摇脑袋,“不知道哦。” 薄唇轻轻扬起一笑,这南瓜迷糊也有迷糊的好处的。 墨北却是脸色一讷,嘴角不可察觉地抽了一抽,好久没拍南瓜了,还真有点手痒……这么近水楼台的重要资源都没有好好利用把握; !!简直就是辱了“神偷”的名号!! 国库呀,银子最多的地方,身为小偷居然说不知道国库在哪?! “南瓜。”墨北轻轻开口,冷哼似语,“没我监督着,你越来越会偷懒了是不?” “北少我错了。”墨南自觉地低下脑袋,手上还不忘悄悄给自己再塞一块鲜鱼肉,这动作在墨北眼里看着又是一阵无语,是知错了,可是完全没在反省。 却听,旁边一道冷声轻启,“不知桃公子有没有兴趣见识一下轩辕的天牢?朕经常听桃北少身手了得,如果你被关进天牢,不晓得是否能够全身而退呢?” 墨北闻言,只是冷冷挑眉,这是威胁? 北堂美人冷哼一声,凤眸轻睨,就是威胁。 却听,旁边插进一个声音,透着点点兴奋,“要把北少关进天牢吗?好哇好哇,北少一定可以全身而退的!嗷呜~” 两人闻言,脸上同时一默。 墨北转头,只道,“吃你的饭。” “哦……” …… 是夜,月如钩,夜空中黑云浮动,夜黑风高,又是神偷夜。 两道黑影站在一个一棵树上,看着正前方那熄了灯火的屋子,看起来却是平常,墨北忍不住问,“你说比国库更好玩的地方,就是这儿?” “恩。”墨南点点头,看着护卫巡过,这便哧溜溜地爬下树来,才刚落地,便见头顶一个黑影闪过,墨北轻功一动,直接跃上院墙,那矫健的身姿,叫墨南看得一阵瞪眼,轻功? “啊啊~~北北你太狡猾了,为什么你会轻功?!” 啊啊,她都不会~~~ 墨北听着墨南那一声低嚷,只挑眉哼道,“你以为本少爷跟你一样穿过来还是只管吃喝睡偷?太虚耗本少爷的宝贵时光了晓得不?” 在古代偷东西,轻功可是必不可少的,她的轻功虽然还只是马马虎虎,不过唬唬南瓜,够了。 “啊呜,北北教我轻功,我也要学轻功~~”南瓜眼巴巴地跟在北北的身后嘟哝着,墨北转头,只是将手指竖在唇边,帅气一笑,“以后找时间教你。” 现在是任务时间。 “里边上了栓,南瓜,你的。” “ok!”墨南比了个手势,随手从发间抽出一根细簪,在门缝间插过,来回挑了几下,开了,才推开一道门缝,却被北北猛的拉住。 手指向下,墨南顺着北北手指的方向往下望,却见门后,一根鱼丝若隐若现,门上还挂着一个布袋,想来就是防贼的; 小样,居然还弄了机关? 俏脸微微扬起一笑,果然不愧是她看中的猎物,大眼咕噜一转,望向屋顶,立时改变入侵方向。 两人动作麻利地揭了房瓦,墨南伸着脑袋,看着房中牵满鱼线,大概目测到的有门后的布袋、捕兽夹,房梁上的绳网还有用鱼线牵起来的各色机关。 墨北看着这机关满布的房间,微微有些汗颜,“这人很多仇家?” “唔……大概很多。”那种性子,想不得罪人都难的。 攀着绳索,墨北开了头阵,轻功一跃,跃上房梁,看着房梁上的网,嘴角勾着冷笑,这种骗小孩子的机关,基本上她们都玩腻了的。 转头,却见墨南攀着绳索迅速向下,娇小纤细的身子在半空中猛的停住,轻轻落地,落在鱼线阵中,娇小的身子软弱无骨,如蛇滑动,似蹲似弓,跨过一道又一道的鱼线,和地上的捕兽夹,这才终于在床边停下。 掏出迷烟,凑近床上那人,轻轻一吹。 墨北微勾朱唇,立于房梁之上,长鞭一甩,将房中几把暗箭的箭头一把扫断,轻功落地,站到墨南的身旁,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床上沉睡着的某人身上。 墨北眼前忽的一亮,“这娃看来挺有出息。” “恩,我一直觉得他跟北北一样有出息。”墨南煞有介事似的说着,墨北却是勾着浅笑,直接伸手,将那人怀里抱着的一个金元宝拿了过来,而后直接收进自己怀中。 没错,这个抱着金元宝睡觉的幸运者,便是九寨弯臭名昭彰,人见人怕的吝啬大爷布精明布大爷,墨南一开始也想不懂,为什么美人会找这么一个人来管理国库?就不怕国库的钱都被吞了么? 怀中的金元宝被人抽走,晕睡中的人却没有半点反应。 明亮的大眼咕噜着在房中扫过,目光却是落在脚下的一块地板之上,脚下走了两步,感觉厚度有些微妙。 手指指向下方,墨北当即心会,掀了地毯,瞧瞧板砖,果然有一处声音微妙的不同。 南瓜的第六感果然还是很敏捷。 两人掀开板砖,里头像是被堆成了一个小金库,一个个元宝秩序井然,堆得一丝不苟。 墨北看着这银子库,微微挑眉,将随身背包取过,装银子……背包狠狠下垂着,墨北真不喜欢古代的就是这个,银子总是太重,抬头,却见南瓜一双大眼直直盯着床上的人。 或者应该说,盯着那人身下的那张床…… 给读者的话: 嘿嘿,看来偶和dada的想法一样~~双子神偷再现古代。 (cqs!) ------------ 谁对小黄最执着?! 鸡鸣初晓,隔着阳光的窗户透进几许明亮,地上的人慢慢醒来,手上刚伸了伸,似是碰到了什么阻碍,猛的一卡,小细眼慢慢睁开,却见眼前,鱼线满布!! 猛的惊起,脖子却卡到了一条鱼线,鱼线一勾,房梁上的渔网登时掉落下来,将他罩了个顶,不精明整个一阵慌乱,好不容易挣脱了渔网站起身来,才迈出一步,不料脚下被一条绳子连在一起,当下重心不稳,整个人直直朝前面摔去。 身子直直压上那些个鱼线,不精明心下哀嚎――我的娘亲…… 鱼线砰砰而动,机关带动,几处水盆从四面八方倾洒而下,旁边的暗箭更是离弦而来,不精明惊叫一声,白眼一翻,天亡他也…… 众侍卫只听得房中一阵乒乓作响,忙不迭推开门来,房顶上的一大袋面粉倾倒而下…… 满身白面狼狈的侍卫,看着地板中央同样狼狈的布大爷,沉默,沉默…… 不精明那些掉落在地上的箭,那箭头已被断去,拉紧的弦被拉松了一些,打在身上只有稍微的痛感,不精明只觉得浑身一软,差点以为自己就要英年早逝了,似是想起什么,猛的爬到床边,将床上的一处暗格打开,待看清里头,登时一声尖叫,惨绝人寰,响彻宫廷―― “娘亲; !!!!” 半刻时辰后,御书房内。 布精明跪在地上,揪着小手帕一个劲地擦泪控诉,“皇上啊~你要为小的做主~~呜呜~小的、小的昨晚完全是不醒人事,我的小银库、我的小黄,还有那串金……” “布精明。”北堂随口打断他的哭诉,“说重点。” “重点、重点就是墨妃娘娘把小的、娘娘把小的……呜呜~皇上,小的对皇上的心,日月可表!天地可鉴!皇上要为小的、做主~~~” 北堂忍不住挥挥手示意他住嘴,这话说得越来越诡异了,说得好像那只南瓜怎么了他似的…… “你确定是她?” “皇上,小的可不敢冤枉娘娘……可是……可是昨晚我的小黄没装银子呀!”意思是,除了那位小姑奶奶,还有谁对他的那个小黄那么执着?!!! 自从他住进这宫里来,每天提心吊胆地就怕跟这小姑奶奶碰上面,房间里还特意弄了那么多机关,他半夜上个茅房容易嘛?! 北堂听着不精明这句,脸上微微一怔,总觉得,这话意外地有说服力……那只南瓜确实从在布府的时候,对不精明的黄色钱袋特别执着…… 招手,命人传了木雀过来。 木雀进来的时候,看着不精明那“泪人”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怎么了…… “昨晚……她出去了?” “回皇上,娘娘昨晚说,和桃北少去偷点东西。”微显同情的目光转向地上的不精明,看来昨晚那个倒霉虫就是他了。 “皇上,您听见了!你要为小的做主……还小的一个清白呀……”不精明再次揪着手帕哀嚎,北堂有些无奈地抚抚眉梢,起身道,“跟朕一道过去吧。” 到玉墨宫的时候,墨北正坐在一旁拿着几锭银子堆小窑,而墨南,则是拿着几锭银子在逗墨东西―― “墨东西,记住这个味儿,你记住了,下次出任务我就带着你。” 墨东西虎鼻一嗤,显然对墨南手里的银子没兴趣,墨北睨过眼来,只道,“看来你这个小弟不怎么识货。” “它也是你的小弟; !”墨南眼巴巴地说道,转头,看着墨东西,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墨东西,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嗷呜!” “啊啊,商儿,拿锭金元宝给它闻!!” “姑娘……”这又是强“虎”所难了不是,它又不是狗…… 商儿有些同情似的看了看小家伙,正要转身,却听宫外一声高喊――“皇上驾到~~” 几人转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不精明却是一把冲上前来,指着墨南手中的银子尖声直叫,“这是!!这是我的银子!!我的银子呀!!” 一声惊叫,把墨北刚刚堆砌好的小银窑震垮了,墨北转头,冷声道,“这位公公,银子长得都一个样,你说你的就是你的?” “公……公公?!!”不精明再次尖声而道,小眯眼蓦地睁大,指着自己直问,“你叫我公公?!!” 墨北冷冷挑眉,知道他便是昨晚的倒霉鬼,只不过……能把声音掐得这么高的,不是公公还是什么?她当墨公公的时候声音都没这么高过~ 却见,墨南见着不精明,当即一把捞过自己手上几锭银子,护着银子道,“这才不是你的银子,偷过来就是我们的了!” 墨南说得理直气壮,又转头讨喜似的,“北少,我说的对不?” 墨北满意地点点头,她果然把南瓜调教得很好,不过,你这不是直接承认昨晚是我们偷的嘛…… 笨南瓜! 不精明见状,又是噗通一声跪下,口中叫道,“皇上!!你要为小的做……唔唔……”话未说完,便被墨虎捂着嘴拖到一边去了,这台词一早上说了百八十遍了,他不腻,皇上都听腻了。 对于墨虎这一动作,北堂显然是很满意,转头,看着墨南那副警惕的模样,只道,“银子的事就算了……” “唔唔……(皇上你在说什么呀?!银子的事可是最重要的呀!)” “朕也不是来跟你们讨要银子的。” “唔唔……(皇上~~那是我的银子啊,我的!!)” “不过,这金钥匙……。” “对对对!这金钥匙!!小姑奶奶,求求你了,把这金钥匙还给我吧,要是这钥匙丢了,不精明我可就真的没命活了~~”不精明一听那金钥匙,当即挣开墨虎,一把跑到墨南的跟前,墨南撅着嘴,只道,“才不是,我偷了就是我的!不是你的!” “小姑奶奶!!那是你偷的!你偷之前他是我的!!” “所以我偷了之后它就是我的呀!!”墨南嚷嚷一声,却是直接跑到北堂的身后,躲着身子,探着脑袋,鼓着脸叫,“我的!” (cqs!) ------------ 金钥匙 “皇上~~~”不精明一脸欲哭无泪,偏偏那小姑奶奶就躲在皇上身后,他也不能去把人揪出来呀…… 这小姑奶奶,不知道她偷了多重要的东西嘛?! 北堂看着不精明那模样,再看自己身后探出的那个小小脑袋,若是别的东西,她喜欢也就算了,偏偏那是决不能给她的东西―― 金钥匙,唯一的一把国库的钥匙。 之所以让不精明来看管这把钥匙,就是因为不精明这人把银子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墨北一直在旁边看着众人的脸色,想来昨晚南瓜在床上的暗格拿到的金钥匙还真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看这“公公”这么在意的样子…… 难不成,是金库钥匙? 这只南瓜,第六感还是那么犀利; 不过,如果那钥匙真的牵扯到轩辕的利益问题,南瓜掺和进来恐怕不好,就算轩辕皇帝再怎么袒护她,这里毕竟是皇宫…… “我的,就是我的!”墨南躲在北堂身后,抓着他的腰带,探着脑袋,冲着不精明直嚷,只见不精明额角冷汗直冒,一脸快要吐血似的模样,墨北起身,开口便道,“南瓜,把那个钥匙……” “朕知道那是你的。”北堂突地开口打断,直接转身,看着墨南,凤眸轻转,嘴角轻扬,“这钥匙你拿着也没用,不如就送给他吧。” 一句话,叫众人纷纷默了脸色,不精明瞪大着细眯眼看着自家皇上,居然说是她的就是她的了,堂堂天子,竟然迎合这种不合道德的逻辑思维……皇上,宠人不是你这么宠法的。 居然还叫她送?!有那么简单就把一个国库的钥匙送给人的吗?! 她要是真的有那么容易送,他不精明就…… “好吧。”墨南忽的松口,不精明还没腹议完,听着这话,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断了,却见,墨南嘿嘿一笑,一派大方,“既然他那么想要,就送他好了。” 说着,手上一晃,小黄便交到了不精明的手上。 不精明看看墨南,再看自己手中的那个小黄,打开来,看着小黄装着的那串金钥匙,明显是没反应过来…… 居然…… 居然真的说送了就送了?!!! 皇上,你方才莫不是念了什么咒语吧?!!要是有咒语,也教教小的呀!!要是不收学费的话…… 北堂听着墨南松口,眸中透着些许的满意,果然对付南瓜就要用非常办法才行。 而墨北,听着北堂的话,却硬是愣了声没再开口,因她原本想说的,也是让南瓜把要是“送”给他。 南瓜对钱财并不执着,那些个东西通常都是偷过过个手瘾罢了,就像昨晚偷的那串金钥匙,就算留着,过段时间也不过是给她塞进床底罢了。 唐门自小灌输的理念是,偷到手的东西就是自己的东西,也只有南瓜那颗单细胞脑袋才会一直将这个理念贯彻到底…… 所以要和她讨一件东西很简单,首先是承认那是她的东西,然后让她“送”,而不是让她“还”。 墨北想不到的是,这个轩辕皇帝,北堂玺梵居然也明白这一点,想必,他对这只南瓜,真的不是一般皇帝王爷对自己妃子的态度,他对南瓜,是用心了解过的…… 嘴角微微牵起一抹微笑,她果然没看错,南瓜真的找到一个很好的饲主了。 而不精明,拿到国库的金钥匙,一双眼睛笑得都眯得看不见了,将钥匙连同小黄仔细收好,目光又落在墨北桌上的那些银子上,小细眼开始打主意,双手搓啊搓,对着墨南笑道,“娘娘,你看我小银库里的那些个银子……” “那些银子是北少的,不能给你; !” “那些是我的银子!!”不精明忍不住叫道,墨南当即眼眸一眯,哼哼道,“才不是你的!是北少的!” “小姑奶奶!!那是你们偷……唔唔!!”不精明话未说完,又被木雀猛的捂住嘴,耳边,木雀用着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提醒,“你再说下去,要是金钥匙又不保了,你就看着办吧……” 不精明闻言,脸色一顿,转头,看看北堂微微清转的脸色,小细眼欲哭无泪,难道、难道他的小银库就这么没了嘛~~~~ 不带这么让人吃哑巴亏的!!尤其他不精明更是吃不得亏!! “城东丝绸铺的三分之一份股。”木雀轻声一句,叫不精明当下眼前一亮,城东丝绸铺可是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在外经营的众多生意之一,不精明对那间盈利极好的丝绸铺觊觎已久,现在有机会持有三分之一的股,长久以往,那银子可不止自己的小银库呢~ 转头,看着北堂默然的神色,不精明笑得像只得瑟的狐狸,只觉得,天下一片太平~ 却听御书房几位大臣求见,北堂微微拧眉,摆摆手,只好先离开,正走出宫门,却听身后,两人有些随意似的嘟哝轻语―― “北北,我的金钥匙没了。” “那钥匙你反正也是拿来玩的……” 脚下蓦地一顿,北堂微微转头,却见墨南只是抱着墨东西玩,烂桃子又在堆他的银子窑,方才的那声,却像是他听错了。 北北?北少…… 北堂摇摇头,听错了吧。 走出玉墨宫,这才问,“可知御书房里是哪几位大人?” “回皇上,是孙大人、李大人还有朱大人。” 北堂听着这几人,冷冷挑眉,嘴角似是冷哼,又是他们,还真是缠人。 结伴而来,想必又是为了选秀女一事来的,眼下后宫之中只有一个墨妃,自然叫人群臣分外眼红,新帝登基,自是免不了要挑选秀女入宫好稳定群臣,只是册封大典的事又因为上次手帕的事不了了之,那只南瓜,还那么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青大人呢?” “皇上,青大人还在明院自行面壁思过。” “让他收拾收拾过来御书房见朕。” “皇上,青大人说了,要给皇上和墨妃娘娘一个交代,三日期限未到他不会出来。” 北堂听着内监总管这话,忍不住眉头轻挑,他也较起劲来了? (cqs!) ------------ 有只东西掉下水 明院原是皇宫中一处幽深偏僻的院落,如果说天牢是关押犯了大事的人,明院便是为了惩罚那些犯了小罪的王族官员而准备的,只做关押之用,当日东方奕泓失了势,北堂便命人将他关进了这个明院,只派人严加看守,倒没有为难于他。 青铭那日在首饰铺见过北堂玺梵,听得北堂说起“交代”,很自觉地进了明院,寻了个小房,自关三日; 北堂进去的时候,青铭就坐在床铺上,面壁。 吩咐外头守着的护兵退下,北堂径自走进房中,坐到一边,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半晌,才终于开口,“你在这里关得倒挺自在。” “不知皇上是来看青某还是来看东方奕泓的?”青铭转身,却是依旧一派文雅温儒,不显丝毫的狼狈,北堂转眸睨他一眼,对那个许久未听到的名字却是故作不闻,只道,“你若是关够了,就快些出来为朕排忧解难。” 青铭听着这话,微微一笑,却似故意道,“青某还在禁闭,皇上就想着来压榨青某,我看,我还是在这里多待两天算了。” 北堂听着他这一声,微微挑眉,“这是身为臣子该说的话?” “若是皇上要青某为国家大事出谋划策,青某定当竭尽所能,只是这照理后宫之事却不是身为臣子所能掺和的。” “青铭啊。”北堂忽的勾起一笑,随淡似的问,“墨南的事,你掺和的还算少么?” 轻轻一句,叫青铭一阵语顿,想他这个谋士当得也太窝囊了,费尽心思想帮他铲平前进的道路,结果人不领情,净是吃力不讨好,这会儿新皇帝倒好,张口就叫他排忧解难,选秀女一事是他一介尚书能参与的事么?! 虽然身处明院,但宫里发生的事他可是清楚得很。 墨妃的册封大典迟迟未举行,宫里又住进了一个桃北少,眼下又有选秀一事,也难怪北堂乱了心神。 “选秀一事暂且不急,倒是皇上,难道真的打算让那个桃北少一直住在皇宫里?”他听闻北堂拿兵器换下一个桃北少的时候,确实是吓了一跳,想也明白,能叫他这么不理智的只有一个人。 “他会离开的。”北堂忽的开口,凤眸幽深,这话并非猜测,或许那只南瓜看不出什么,但是他却是看得明白,那只桃子虽然在宫里,却没有长住的打算,而且,他向他请了牌子出宫,明则打理凤凰楼的事务,暗则是筹备粮饷,想来是为耶律千枭在做打算。 要不是看出他没有长留宫中的打算,就他现在和那只南瓜腻在一起的模样,他早就把人打入天牢去了!! 反而眼下,比较让他头痛的是册妃大典的事。 那只南瓜迟迟不肯答应,难道真的只是为了那条手帕的事?还是因为……桃北少? “皇上若想知道娘娘对桃北少的心思,何不看看当日在王府后山搜出来的背包里的那本本子?”青铭看着北堂那“为情所困”的模样,终究忍不住开口,这倒是提醒了北堂,凤眸轻扬,似是有了方向。 放下杯子径自起身,待人走到门外,青铭这才猛的醒觉,跳下床来,“皇上,你不是来放微臣回家的么?” 门外的脚步微微一顿,北堂轻轻转头,魅浅悠然,“你不是打算在这里多住两天么?朕自然要成全爱卿不是?” 说罢,径自抬步离开,青铭看着房门再次被关上,愣是半天才反应过来,这……这人,简直就是过河拆桥; !! 有些无力地转头,看着床边的那面墙,青铭一脸苦兮,他都看了三天了,还要看两天么…… 却说北堂回了璟宣殿,将包包中的那本黑皮日记本拿了出来,当初搜到包包时他便命人不得声张,他可不想再跟一只白虎抢一本本子。 登基大典后忙于朝中之事,几乎把这件事给忘了。 取出黑皮本子,却见那上头挂着一把质地奇特的小锁,俊眉微拧,北堂掌心凝气,内力冲过,那锁头却是异样地坚固,担心用力过猛将本子弄毁,他只好放弃。 踱着步子,凝着脸色,那模样却似在思考什么重要的国家大事。 不知不觉踱到一处池畔,却听一个声音,清零可巧,却是熟悉—— “有只东西掉下水~ 掉下水,掉下水~ 有只东西掉下水~ 被水冲走~” “嗷呜嗷呜!!” 转头,却见墨南站在一处池畔边,手上提着一支细竹,细竹上吊着一块香喷喷的烤肉,墨南脸上笑得欢喜,大眼直盯着池畔上横着的一条竹竿。 走过去,却见那竹竿之上,一团白色的东西站在那竹竿正中央,正在池子正中央,不前不进,冲着墨南直炸毛。至于那小虎肉为什么会跑到那池子中央,大抵跟那只南瓜手上细竹竿上的烤肉脱不了干系。 竹竿上的墨东西小短腿贴紧竹竿,就怕掉下池子里去,偏偏某个没良心的主人还在那里唱着,巴不得它掉下去似的。 小脑袋忽的一转,似是看到救星似的,可怜兮兮地嗷呜一声,墨南转头,便见北堂走了过来,看着竹竿上的墨东西,凤眸轻挑,“这是在做什么?”那颗桃子是出宫去凤凰楼了? 墨南见着北堂,肩上扛着那只细竹,蹬蹬蹬就跑了过去,北堂只见她身后那块烤肉剧烈地晃来~晃去~待她在跟前停下,那块烤肉便从她脑后直直晃过来…… 猛的闪开一旁,待那块烤肉晃开,北堂这才稳稳站定,墨南看着他,大眼眨巴眨巴,“墨东西越来越胖了,我在给它特训呢。” “特训?” “对啊,走独木桥。”墨南笑嘻嘻地指着那池中央的那根竹竿,北堂转头,小虎肉那乌亮乌亮的绿瞳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嗷呜~~” 如果上天再给它一次选择的机会,它一定不会再因为一块猪肉干就屁颠颠地跟着人走了。 北堂看着那小虎肉,却是笑,知道择主不慎的后果了吧~ (cqs!) ------------ 一起洗 “要有优雅的走路姿态,要有矫健的身手,要有临危不乱处变不惊的淡定……”墨南一派煞有介事地补充道,“这些,是北少说的。”顿了顿,墨南又认真道,“可是我觉得最重要的,还是要减掉墨东西身上那堆肥肉!!我的目标是成为一只帅气的白虎!!” 北堂将目光凉凉转回墨南身上,来回打量,挑眉问,“你?成为一只帅气的白虎?” 墨南闻言,脸上微愣,反应过来却是猛的抛了竹竿,一把揪住北堂的前襟直摇晃,“啊啊!!我是说,我的目标是让墨东西成为一只帅气的白虎!!” 北堂低头,看着自己眼前炸毛的墨南,却是轻轻一笑,近在眼前的绝魅笑容,叫墨南看得一阵心神恍惚,小脸微红,目光落在自己紧揪着不放的衣襟,精致的绣领叫她揪得有些杂乱,讪讪住了手,小手有些笨拙地在他的衣领处抚了几下,似是想把他的衣领弄齐整; 北堂看着她这可爱的动作,眸中闪过几分笑意,忽的伸手,一把将她在自己胸前乱动的爪子轻轻握住,长指抚着她的手背,落了茧的掌心擦着那娇嫩的手背,叫墨南微微一怔,抬头,大眼直对上一双幽深的凤眸。 四目相对,恍惚间有种暧昧的微感在空气之中流动,旁边的商儿正想着她是不是应该退场,却听池边,“噗通”一声,一只不甘被遗忘的小白虎华丽丽地落了水。 商儿当下惊叫,“天啊!!墨少落水了!!” 是的,墨少,这是墨北给墨东西取的另一外号,因为她实在没见过一只,这么爱吃又这么懒的小动物,简直就是动物版南瓜了! “朕记得它会水。” “对啊,我有教过它的。” 两人看着池中的墨东西,一人一句说着,不见旁边商儿一脸焦急,皇上,娘娘,墨少沉下去了…… 墨北弄完凤凰楼的事回到宫里找南瓜的时候,就见几个丫鬟趴在门外听着浴房里头的情况,微微挑眉,将手中的扇子一收,墨北走上前去,却听里头,一声声暧昧声传来—— “墨南,你的水又溅到朕身上来了。”北堂玺梵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无奈。 “嘿嘿,都叫你一起洗嘛~~”某南瓜的声音听起来很诱惑,“一起洗嘛~一起洗嘛~” “等、等朕脱了衣裳,都叫你弄湿了~” 一阵静默后,又传来某南瓜花痴的声音: “哎呀~~你看看,这身肌肉好棒哦~~摸着就好有力哦~~~呼呼~~” “墨南,认真点洗,别老是摸来摸去的!” “摸着好舒服哦~你不觉得么?” “……” 墨北在门外听着,越听越是离谱,她不过离开了半天,这个南瓜,莫不是就把自己送给人吃了吧?! 居然一起洗澡! 居然还摸来摸去!! 猛的推开门走了进去,墨北猛的一声叫嚷,“南瓜!!” 隔着帷幔,只见浴池边的两人同时转过头来,墨南却是小脸一喜,开口便叫,“北少你回来啦?快过来我们一起洗呀?!” 墨北脸色一沉,猛的掀开帷幔走了进去,“洗你个……”头字还没说完,却见两人坐在浴池旁,中间是一个木盆,而木盆里,一只小白虎正享受着两人的伺候,转头,见着墨北,只是懒懒地“嗷呜”一声…… 墨北看着眼前的场景,嘴角不可抑制地抽了一抽,敢情,是在帮白虎洗澡? 又弄出这么暧昧的声音来…… 这只……笨南瓜; 却说北堂见着墨北,当下站起身来,将方才弄湿的外袍重新穿上,墨南抬头,大眼眨巴,“美人你不一起洗了么?” “咳,朕还有要事……”堂堂天子,叫人知道他帮一只小虎肉洗澡,他天子的面子…… “嗷呜~”躺在木盆里的墨东西似乎对墨南停下的动作有些不满,墨南自然知道它在为刚刚掉进池子里的事生气,当下讨好的继续帮它刷毛,边刷边赞,“看看这四肢的肌肉,多有力呀~看看这肚子上的肥肉呀,多柔软呀~恩恩,手感不错哦~~” 墨北听着墨南这一声,再次忍不住嘴角抽抽…… 算了,淡定…… 正打算走过去帮她一起洗,却不料北堂玺梵忽的伸手,将她整个拖出房内,像这种和南瓜一起洗澡(一起帮小白虎洗澡)的乐趣,他怎么可能让这个桃北少参一脚。 将人拖着出了浴房,两人站在院中,你瞪我,我瞪你。 半晌,墨北径自走到院边的石椅上坐下,手上不知从哪变出一个青木盒子,转头问,“听说这是南瓜特意做给轩辕皇帝的礼物?” 北堂看着他手上的木盒,手上的拳头微微撺紧,差点忘了这是那只南瓜的拍档!! “南瓜这人懒,居然花得了这种心思做这么复杂的盒子。” 北堂听着她的话,脸色微微一动,想起他在国宴上三两下就将盒子解开的事,忍不住问,“朕一直忘了问,你以前玩过这种盒子?” 难道那只南瓜以前也做过这种盒子给他?!! “我们家乡卖的比这个简单多了。”墨北随口说着,将盒子来回看过,眼眸轻闪,只道,“南瓜做这个盒子应该是根据那个玄锁的内部结构做出来的。” “玄锁?” “就是不用钥匙也能打开的锁。”墨北忽的抬头,却见北堂脸色稍稍有些怪异,望着她,似是想到了什么,上前,一把将她手中的青木盒子抽走,冷声而道,“除了墨南,朕不喜欢有人从朕身上一声不响地顺走任何东西。” 说罢,径自转身离开,墨北看着北堂急匆匆似的背影,冷叱一声,“除了南瓜,本少爷最喜欢从人身上一声不响地顺走任何东西!” 却说北堂直直回了璟宣殿,将那本黑皮日记本取了出来,仔细查看那上头的玄铁小锁,确实不见任何钥匙孔的痕迹,难道,这个锁头就是白桃子所说的玄锁? 如果说青木盒子是根据这个玄锁的内部结构做出来的,那么打开这个锁头的方法,就和打开盒子的方法一样? (cqs!) ------------ 翻开日记 看着日记本上玄铁小锁,凤眸微微闪烁,正要动手,却见太监总管忽然走了进来,隔着帘子道,“皇上,阳家大小姐在宫外请求到刑部大牢看望阳广凭,是否可以将人放行?” 手上微微一顿,北堂微微拧眉,阳家大小姐?阳宛碧? 自阳尚书入狱,她只在当时去看望过一次,之后便是不闻不问,这会儿怎么会想到要看望自己的爹爹? 摆摆手,只随声而道,“放行吧。” 太监总管应了声,这才退了下去,待人退下,北堂却是轻唤一声,“墨虎。” 墨虎从暗处闪身而出,凤眸微微眯起,淡声道,“派人看紧阳宛碧,除了刑部大牢,别让她接近任何一处地方。” 墨虎闻言,轻轻颔首,“是。” 阳宛碧会突然起了孝心,北堂是不信的,不过她一人倒也不怕她玩出什么把戏来,挥手命墨虎退下,又吩咐不得入内打扰,北堂这才将心思转回那本日记本上。 照着打开青木盒子的程序,先是推拉轻拨,却是卡住了? 凤眸微凝,难道、不是一样的? 将那锁头放在手中来回翻看过,北堂确定打开它的方式是和青木盒子相同,虽然看起来平凡无奇,内里却是另有乾坤。 但是,为什么不行? 似乎有什么地方被忽略了…… 如果墨南是依据这个锁头做的盒子,那么她应该是根据打开的路径一步步弄出的草图,也就是说,玄铁的打开方式应该和青木盒子的打开方式是相反的; 照着方才的第一步动作做相反方向,拉,推。 咔哧一声,动了! 凤眸猛的一闪,北堂依着对打开青木盒子的相反路径,手上的动作越发顺手熟悉,推拉按压间…… 锁头开了! 嘴角微微扬起一抹邪笑,这么一本本子,竟叫他花了这么多的心思。 打开第一页,一行字迹,洋洋洒洒――跟着北北有肉吃! 单是看到这一句,北堂便愣住了眼,半晌,反应过来却是忍不住地笑,这话倒是说得挺贴切的,只是,这看起来不大像是那只南瓜的字迹。 翻开下一页,似是没遇见他之前的记事―― 2月4日, 今天天气很冷很冷,晚上跟北北吃的是牛肉火锅,那家牛肉丸打得好好吃哦~ 吃过火锅又去出任务,才是大年初二,别人家都在忙着吃好吃的,我们还要去干活,太讨厌了,我想躲在被窝里吃冰淇林,跟北北一起躲在被窝里看烟花,呼呼~ …… 喔,北北买汤圆回来,吃汤圆汤圆!! 备注:2月4日,在博览会盗得蓝海猫眼一枚。 剑眉微拧,他和她一起吃牛肉火锅,他买汤圆?不对……这个不是他…… 心下忽的有些压抑感,手上哗啦啦翻到中间部分,直到看到两人相遇时的部分,越往后看,脸色却越是沉重―― (穿越第二天)今天早上的粥很香,又香又滑,宫儿说,王府里的厨子,这点水平是必要的。听宫儿和商儿的说法,王爷美人真的很会享受哦。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不知道他的午饭跟我的午饭是不是一样也有土豆炖牛肉呢? …… (穿越第六天)今天好想吃鱼,宫儿和商儿明明答应了,可是晚饭没有鱼,美人说以后都不会有鱼,而且还不许我喜欢吃鱼哦~很过分吧,没见过这么过分的。 北北以前也最多骂我说“别再让我看到你的零食袋出现在我的床上。”北北都不会不让我吃零食…… (穿越第七天)昨天吃不到鱼,好想吃……不给吃鱼的王爷不是好王爷~ (穿越第八天)好想吃鱼哦…… (穿越第九天)今天早餐好多鱼,自从北堂美人和我同桌吃饭后,我的饭桌多了好多菜色,希望以后还能跟美人一起同桌吃饭~ 不过听说北堂美人有未婚妻了,以后可能不能和我一起吃饭了。美人这么漂亮,他的未婚妻一定也很漂亮吧…… 是了,美人今天好温柔,跟北北一样好; …… 俊魅的脸上越发的阴沉,手上的动作越发的迅速,再翻到后头,凤眸已然是一片冷沉―― (穿越第xx天)商儿专门做的爆炒乌鱼丝很好吃,那盘鲜蒜苔红烧乌鱼肉也比现代的爽口好吃~不知道是不是古代的水比较好养鱼的关系呢?…… 说到乌鱼,今天不小心知道一个好大好大好大的乌龙,北北呀~美人的乳名居然也是北北……不可思议对吧~ 要是美人知道这是个误会,不知道会不会气炸了把我直接投到黄浦江去呢? 果然,还是不要说了吧…… 那是美人的乳名哦~长大了,就再也没人记得他的乳名了,如果吧~就如果,如果美人想听,以后,我就叫他‘北北’!” 凤眸剧烈闪烁,冷厉凄寒,握着日记本的手青筋凸现,冷魅的脸上,透着鬼魅般的骇人神色,北堂只觉,一股寒意从手心处直窜心头。 压抑着心头巨大的冲动,北堂紧紧捏着那本日记本,将它一页页翻回去,一双眼死死盯着那上头的每一个字,看着她对“北北”的所有怀念,看她对“北北”的所有依赖…… 她写,很想念北北。 她写,有北北在,什么都不怕。 她写,北北大半夜去帮她找樱桃吃…… “跟着北北有肉吃……” 那个北北,墨北……才是那只南瓜最最依赖的一个人,墨北、桃北少…… “跟着北北有肉吃……呵呵……”北堂轻声念哝着那一句话,脸上带着张厉的冷笑,凤眸带着沉痛的低殇,忽的寒光一凛,手上刷拉一下,将那写着“跟着北北有肉吃”的第一页纸狠狠撕下!! “墨南……墨南……” 你这是将错就错么? 一声“北北”,原来不过是她的施舍,她难过、伤心、害怕、无助的时候,口中所唤的那个“北北”从来都不是他…… 原来,一切只是错觉。 原来,他不过是一件替代品…… 手上猛的撺紧,将手中的日记本狠狠砸向一边的角落。 砰然一声,惊响寝殿…… 给读者的话: 有重复章节或是重复订阅的亲,等星期一编辑上班我立刻找编辑修改过来,若有多扣的谷粒也会尽快返还,群抱个 (cqs!) ------------ 日记风波 那头,玉墨宫内,墨南忽的打了一个寒颤,心口处微微发闷,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近日天转冷了,姑娘也要多添几件衣裳才行。”商儿走了过来,将一件轻袍搭在墨南的肩上,却听门外急急的几声――“参见皇上!” 两人转头,便见北堂直直走了进来,掀了珠帘,望着墨南,一双凤眸,深沉得叫人看不清任何色彩。 墨南心口一突,美人今天的气场……有点低! 大眼转过,看到北堂手上提着的黑色背包,当即眼前一亮,蹬蹬蹬跑过去,兴奋道,“啊啊~~美人美人~你找到我的背包啦?” 北堂看着自己跟前一脸兴奋的南瓜,冷眸轻转,对着商儿冷声而道,“出去; 。” 商儿猛的一惊,反应过来,连忙行礼退下。 而墨南,却是径自抓了背包,检查里边的东西,那时候急着想办法不让玉戒被发现,背包里边的东西都没来得及拿走就叫东西他爹叼走了,之后让他爹叼回来,居然是无功而返。 墨南那时候可纠结了好一阵呢~ “啊呜~还以为弄丢了~啊呜啊呜~美人你怎么找到我的背包的?东西他爹都没找到,美人果然很厉害哇~~” 墨南径自翻着背包,不见身后,北堂轻扬嘴角,凤眸之中别样复杂,声音低醇却透着几分沙哑,“你唤朕什么?” “美人……”墨南将背包翻了个透,却唯独不见她的日记本,忍不住嘟哝着问,“美人,你有没有看到我的日记本?黑色的~” 话音方落,却听“砰”的一声,一本本子直直扔到桌面上,墨南惊了一惊,待看清本子,却见玄锁被打开来,日记正摊开在桌面上。 小脸猛的一怔,大眼微微晃过,墨南抓着日记本转身,不满似的哇哇叫,“啊啊!!美人你偷看我的日记!!” 身为皇帝,居然偷看她的日记哇啊啊啊!! “啊啊啊!!我的日记……啊痛……” 话音未落,却见北堂猛的上前,一把揪住她的手腕,叫墨南手上微微吃痛,抬头,这才看清眼前,美人的眸中满带寒厉,脸色阴沉慑人,声音却是透着几分低苦连连,似是压抑着极大的怒气,“朕若不看,怎么会知道,你的心里,早就有一个北北?” “朕若不看,你是不是打算一直不说,拿一个称呼来施舍于朕?” “你早就认定了一人,却要看着朕为你这般自作多情,把朕当成一个笑话!!!”北堂一声怒吼,将人一把甩到边上,墨南手上吃痛,心下又是委屈,转头,冲着北堂便嚷,“我没有没有没有!!我才没有把你当笑话看!!!” 她不是故意要瞒着他的,而且在她心里,他也已经是叫她依赖的北北了!! “若不是笑话,那又是什么?!!”北堂的声音微微低颤,从他将她从九寨弯带回来那日,他就决定要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不让她落半滴眼泪。 结果呢?她为了那颗烂桃子拒绝和他成亲,为了那颗烂桃子流了半桶眼泪,她让他为她心疼,甚至不惜拿兵器去把人留下以换回她的笑颜…… 更可笑的是,他千方百计把人留下来却是成全了他们两个! 还有比这个更讽刺的么?…… 商儿听着里头的吵闹声,止不住地有些心惊,皇上何曾用这么重的语气对姑娘说话?这怒火,感觉比寿宴那时姑娘和东方奕泓跑出去那时还要生气,要是不想办法,要是皇上生气起来又做出什么伤害姑娘的事…… 急急跑出玉墨宫,却不晓得能去哪找人救姑娘,正急着,却见一袭白裳慢悠悠地晃过来,商儿见着人,也不管什么,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墨北随着商儿跑到后院的时候,却见北堂站在院中,冲着一棵大树直吼,“墨南!!你给朕下来!!” 两人转头,却见墨南双手双脚扒拉在一棵高高的树上,扭着脑袋便朝下边嚷嚷,“不下!!才不下!!下去你要打我!!” “你再不下来朕不止要打你!朕还要抽你!!朕拿扁担拍死你!!!”北堂怒得青筋乍现,想他还没开始动她,她居然吓得窜来窜去,钻出房间,哧溜几下就爬上树去了! 当自己是猴子吗?! “啊啊!!你要打我!你还要抽我!!我不下去!!坚决不下去,绝对不下去,肯定不下去!!” “你以为不下来朕就没办法抓你下来么?!”北堂瞪着树上那只“树熊”,脚下正要动作,却听院口处一声呼唤,“南瓜!!” 两人转头,一个脸色沉如地狱修罗,一个却是一脸看到救星。 “北北!北北!!” 心口微微抽痛,她在这样的时候,口中叫的依旧是那个烂桃子……脸色一横,北堂直直飞身上树,管她愿不愿意,揪住她的后衣领就要将人整个拽下树来,墨南吃了一惊,手脚胡乱舞动着,拉扯间,后衣领突地被撕裂开,两人同样一怔。 墨南身上一重,整个人便直直掉下树去,北堂反应过来就要去拉她,却见一抹白影,先他一步,直直飞身而来,一只手拖住墨南的腰身,带着她稳稳落地。 墨南惊了一惊,看着眼前的北北,脸上微微有些委屈,拉着她的衣襟,扁扁嘴。 却不知,北堂看着她这一动作,心上又是一痛,冷冷瞪着那边“相依”的两人,手上青筋乍显,这就是他亲手“成全”的一对…… 真是很好…… 他北堂玺梵,第一次为一个女子如此动心,却眼看着她对其他男子依赖倾心…… 嘴角忽的扬起一抹冷笑苦涩,撺紧的拳头慢慢松开,北堂忽的厉声而令,“来人,将桃北少抓起来,关进刑部大牢!!” 墨南听着他这话,登时护在北北跟前,不满叫道,“你不讲理!!” “你不知道,朕向来就不讲理么?”北堂冷哼一声,瞪着两人,只觉得她挡在那死桃子跟前的模样该死地碍眼,“将墨妃娘娘送回房中,没有朕的命令,不准她踏出房间半步!!” 给读者的话: 亲们忍忍,有虐才有甜,其实偶内心那个纠结不舍呀……接下来阳一出场,这回会让她做一件好事的,恩,群么 (cqs!) ------------ 不适合绝食 “皇上,阳家大小姐现正在宫外,请求到刑部大牢看望阳广凭,是否放行?” 北堂埋首案前,只是摆手,示意将人放行,待太监总管退去,琮龙这才现身,“皇上。” “……” “墨妃娘娘说要绝食。” 提笔的手微微一顿,北堂脸色不变,只问,“她绝了吗?” “早餐午餐没吃。” 似是冷哼一声,北堂将笔放下,抬眼望向琮龙,冷声而道,“待她三日不吃再来和朕说绝食二字,下去; 。” 琮龙闻言,只得讪讪退下,他以为,对墨南来说,早餐午餐不吃,那已经是极严肃的事了,叹只叹,皇上这回是铁了心不理会她了。 偏偏这墨南还不在状况,闹着“绝食”却是为了让皇上放了那颗白桃。 “这关乎情爱之事,终究是敏感得很呢。”琮龙如是而叹,门口的木雀和金武听着琮龙坐在边上感叹良多,心下都有些将他踹飞的冲动,他们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在房门口守着,这个琮龙倒是没事人似的晃悠过来,坐在边上就在讲一些废话! 商儿端着吃的过来,恰巧听着琮龙这一句,只白他一眼,“你懂这情爱之事,那你去劝劝娘娘啊。” 劝姑娘别跟皇上较劲,只要稍稍服了软,皇上自然就不气了。她在墨南身边伺候这么久,哪一次皇上发了火不是一下子就原谅姑娘的? 所以在她看来,这次也是一样的。 商儿不知道的是,这次不止是两人的事,中间还有一个被皇上看做情敌的桃北少! 却说墨南,这会儿正抱着肚子蹲在门边听着门外琮龙的胡言乱语,小脸有些郁闷,她不是没想过美人知道那声北北不是叫他以后会生气,可是她没想到他会这么气呀,都两天了,居然理也不理她。 记得那一次,在院子里吵架,他刚走出院子转个身就回来了。 不就是一个称呼的事,有必要这么生气么?还拿北北跟着撒气…… 不过话说回来,两餐没吃,好饿…… 果然绝食这类事,不适合她做……好想吃饭~~ 正唉呜着,却听门外,琮龙又开始八卦,“话说这几日阳宛碧天天请求到刑部大牢看望,莫不是孝心大发,终于记得自己还有个亲爹了吧?” “我倒不觉得那阳大小姐会突然大发孝心。”商儿哼哼似的说道,“就算她日日往宫里大牢跑,也见不到皇上。” 耳尖轻动,墨南对商儿的话非常赞同,阳一往宫里跑,肯定不只是看望亲爹那么简单。 正想着,却听琮龙忽的一声惊叫,随即有些慌似的道,“墨、墨虎!你怎么也来了?我没偷懒,我这是过来传个话,正准备……” “我只是过来说件事。”墨虎冷冷打断琮龙的话,目光转向房内,漠声道,“方才阳宛碧从刑部大牢出来,又求见皇上,皇上准了。” “什么?!” 砰的一声,一双手忽的打在了窗纸上,映着黑影,慢慢下滑,颇有几分诡异的感觉…… 众人只听房内,墨南正唉呜,“啊啊!!我要见美人!我也要见美人!!” 美人怎么可以单独见阳一?! 听着房门砰砰作响的声音,琮龙讪讪转头,“墨虎,皇上派你来说这事?”故意说给娘娘听的? 墨虎闻言,只是冷漠着脸色,半晌才道,“是我自己要过来说的; 。” 几人听着,心下一阵了然――又是一个通风报信的!! 北堂身边四个最得力的影卫,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墨南收服了…… 却说另一边,北堂听了琮龙说那只南瓜想“绝食”的事,却是烦躁不已,扔了朝务,正兀自饮酌,却听太监总管说,阳宛碧求见。 也不知为何,竟便答应见她了。 或许是因为,他知道墨虎也会往玉墨宫那边跑…… 待阳宛碧进来,一派温雅有礼,那模样,就有如初识她那般大家闺秀的模样,态度却是谦恭,“多谢皇上还肯接见民女这一罪臣之女。” “你这几日常常到刑部大牢看望,也算是一片孝心。” 阳宛碧犹自低言婉语,一副规矩的模样,“民女自知过去行径拙劣,自从爹爹出事之后,民女如今才明白为人之子女,不管爹爹如何,都应该磕尽孝道,只希望,为时不晚。” “你能这般想便好,日后你要去天牢,不必费心着人寻得朕的首肯。”北堂随口说着,正要端过酒壶,却不料,一双素手伸了过来,接过酒壶,美目对上北堂,却是轻轻转开,口中轻轻而道,小心翼翼,“得蒙皇上恩典,民女无以为报,只求聊表心意,为皇上斟酒……可好?” 北堂微微抬眼,看着眼前的阳宛碧,这般规矩小心,却不知是真的改了性子,亦或者……懂得了隐藏? 嘴角微微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接过她递过来的酒杯,正要凑近嘴边,却听门外有护卫通传,“皇上,刑部大牢桃北少说,关于南瓜之事想与皇上说。” 脸色蓦地沉下,手中的酒杯重重放回桌上,呼啦一声起身,却是冷哼,南瓜……想当初,那只南瓜不准他唤他“南瓜”,现在倒好,眼下连一个护卫都有资格叫“南瓜”二字了。 给他掌嘴! 北堂有些幼稚地想着,也不管阳宛碧还在旁边端着酒壶,径自出了房间。 待人离开许久,阳宛碧这才收回脸上装饰得温雅谦恭的模样,重重将酒壶放下,一双美目直瞪着北堂放在桌上的那杯酒,好不容易才寻得这个机会,方才……明明就差一点点了! 恨恨咬唇,却听房门又呼啦一声开了,阳宛碧脸色涮然一变,恢复方才那温雅谨慎的模样,变脸之快无人能及。 转头,望着门口来人,脸色再次转回骄横模样,翻一白眼,恨恨瞪着门口来人,不是说她被皇上关起来了么?怎么还能过来? 而门口那人,见着阳宛碧,大眼却是瞪过,鼓着小脸,哼哼唤她,“哼!阳一!” (cqs!) ------------ 中毒 “你不是被皇上关起来了?竟敢违背圣意偷跑出来,果真是没受过教养的。”阳宛碧忍不住轻嗤一声,墨南闻言,小脸微凝,“谁说我是偷跑出来的?!” 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是光明正大地偷跑出来的!” 再顿一顿,继续补充,“谁说我没教养?你才没教养!你全家除了阿苏都没教养!”墨南这回记得把阿苏给排除在外了。 “你……” “你嘛你?!”墨南直呼呼打断她的话,一副讨债的气势,“美人皇上呢?你把皇上藏哪去了?!” 阳宛碧听着她这话,嘴角微微一抽,难道她以为皇上是她随便能藏起来的?更别说这里还是皇宫!但见墨南这紧张似的模样,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媚笑,“你说我能把皇上藏哪去了,皇上就是不想见你,所以才离开的。” “美人不想见我?”墨南讷讷嘟哝,脑袋微微垂下,那似乎低落的模样,叫阳宛碧忍不住心下一阵偷笑,却见,南瓜猛的抬头,白她一眼,凉凉道,“谁信你~~~” 阳宛碧被那眼白扫过,脸色一阵抽搐,居然……伤不到她……不对,她一定是在逞强,其实心里介意得不得了呢! 一定是这样的。 却见,墨南径自绕过她,坐到桌前,大眼直盯着面前的菜香四溢,两顿没吃,肚子早就饿扁了,也懒得理会阳宛碧,抓起边上的筷子就开吃,阳宛碧看着她竟还胃口极好地大快朵颐,娇美的脸上一时有些纠结――居然,装得这么若无其事…… 转眼,却见墨南顺手端起桌上的酒杯,美目猛的一惊,“等!……” 还没来得及阻止,墨南已经将酒伴着菜香一同下肚去了,抬头,看着阳宛碧,一脸莫名,“你干嘛?” “你、你……”阳宛碧一脸纠结,她居然,她居然把她倒给北堂玺梵喝的酒喝下去了……“那可是皇上的酒杯; !你怎么可以?!……” 那杯酒里边可是有…… “为嘛不可以~”墨南嘴里叼着一只虾,哼哼道,“美人的酒杯就是我的酒杯!你羡慕嫉妒恨不来~~” “你……”阳宛碧心下暗恨,咬咬唇,再待在这里事情肯定不妙,眼下,还是趁早离开的好,这样想着,阳宛碧径自起身,脚下略显匆忙地离了房间,直直出宫而去。 墨南看着她离开,也不以为意,径自吃她的菜。 而另一边,北堂从刑部大牢回来,带回了一个墨北,回到御书房,听说阳宛碧离开了,也不以为意,反正她待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却听,小太监又突然补充一句,“可是墨妃娘娘还在房里。” 北堂闻言,脸上幽幽一变,凤眸微闪,似喜,又似不快,嘴上却故作冷漠道,“竟然敢违背朕的命令,木雀和金武恐怕是不想干了?” 哼哼说着,脚下却是直直朝着御书房边的休息房走去。 两日不见,也不晓得她有没有反省…… 估计是不大可能的。 不过,她会偷跑过来,那就表示,心底终究还是在意他的。 推开门,北堂板着脸走了进去,掀开帘子,却见墨南跌坐在地上,小脸潮红,一手扶着椅子,一手按在胸口,很难受的模样。 脸色蓦地一变,北堂连忙上前,一把将人扶过,“墨南!” 墨南抬头,看清眼前的人,大眼恍惚着几分急切,小脸却似委屈,抓着他的衣襟,有些难受地叫,“美人……热……热……好烫、烫呜呜……” “南瓜!”墨北跟着进来,见着墨南这一模样,几步上前,脸色有些沉下,“怎么了?” “北北……我快死了~好烫……” “不准说废话!”北堂和墨北难得异口同声,冷眼瞥过,北堂抓着她的手替她把脉,凝重的脸色忽的闪过一抹怪异。 “她中毒了?”墨北忍不住问,北堂转眸,半晌,只吐出两个字,“媚药。” 目光落在桌上的酒,凤眸微微泛出几许寒光。 不待墨北反应过来,北堂却是一把将墨南抱起身来,冷眸转过墨北,凤眸之中,一派深邃,意思自是明了。墨北看了看他怀中的墨南,再看看北堂,似是凝思半晌,终究让开一步,低声而道,“南瓜就交给你了。” 肌肤相亲的异感,一瞬间炙热了两人的所有心神…… (cqs!) ------------ 还是想掐死你 夜色正浓,璟宣殿的寝殿之内传出一阵又一阵叫人耳根发热的娇嘤呻吟,叫殿外的宫人忍不住侧目,太监总管一派经验老道,淡定指挥,“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把东西准备妥当,皇上和娘娘待会儿可要用的!” 众宫人听着,忙不迭的点头应道,烧水的烧水,备食的备食,忙碌不已。 而寝殿内,帷幔飘舞间,北堂低头看着身下似是晕厥过去的南瓜,心下不禁有些怜惜,没想到药性不低,这第一次就这么折腾,想必是累坏了。 怜惜地吻上那瓣樱唇,北堂拥着怀里的沉睡过的墨南,凤眸勾着几分柔情低涟,这样毫无保留地贴近彼此,感觉倒有那么一点不可思议。 过去不是没想把这只南瓜拆皮剥骨吞进肚子里,而如今,这只南瓜已经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嘴角涟起微笑,妖魅的脸上透出绝伦之色。 好半晌,才听门外传来羽儿的声音,“皇上,热水已经备好,是否沐浴净身?” “进来吧; 。”北堂应了声,将怀中的墨南用丝被轻轻包住,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下床来,走到帘后的浴池,命众人退下,这才将那条丝被扯下,抱着她走下浴池。 热气蒸腾的水气,舒爽了身上的每一处肌肤,墨南微微转醒,雾气蒸腾间,小脸还有些许的迷糊,待看清眼前的美人,却是猛的一惊,身下一动,却是叫人脸红心跳的触感—— “啊啊啊!!”怀中的墨南猛的乱动起来,挥舞着双手扭动着身子,才挣开北堂的怀中,却是噗通一声,整个人滑进池水之中。 北堂反应过来,却是连忙伸手将人捞起来,一把固在自己的怀中,责备似的,“怎么又咋咋呼呼的?” “啊啊啊啊啊……” 不知是水汽蒸腾得厉害,还是某些不好说出口的原因,墨南的脸蛋通红得厉害,嘴里一个劲叫着,却说不出话来,身子泡在热水里,却是依旧散了架一般地痛。 身下肌肤相贴的触感,不用看也晓得他们现在还是“坦诚相对”的,脑中蓦地想起方才自己死命扒拉着美人,口中哼哼哧哧地嚷着要他抱她…… 一开始的事情她还记得的,阳一离开之后,她就慢慢觉得有些发热,再之后,身体变得有些不对劲,看到美人和北北进来,然后美人抱着她回了寝宫,然后亲亲…… 啊啊啊……脸又烧起来了…… 看着怀中墨南一张脸憋成了番茄色,北堂忍不住有些开怀,低头在她耳边厮磨低语,“身子还痛么?” “啊痛!痛死了!”墨南缩了脑袋,张口便叫,抬头,见着北堂一脸有趣的模样,脸上忍不住又是一阵发烫,扑过去一把咬住他的肩膀,叫你笑!叫你害我这么痛!! 而北堂却是任她咬着,水中的手臂有力地环着她的腰身,待她咬完,这才问,“朕替你解药,你会不高兴么?” 墨南听他这么问,却是鼓着脸别过头去,哪有人办完事这样问的! 北堂见着她鼓着脸似是不高兴的模样,心下却是微微抽痛,一双凤眸直直盯着墨南,脸色似是有些不快,半晌,才沉声问她,“你是不是,更宁愿那颗死桃子为你解药……” 虽然不想这么想,但是日记本里的事,他看得清楚,这只南瓜对那个桃子又多深的感情,多深的依赖,他看得一清二楚,就算在他的身边,她的心里念着的还是一个“北北”…… 墨南乍听他这一声,一时没反应过来,北堂咬咬牙,寒声再问,“朕问你,你是不是更宁愿让那个桃北少来替你解你身上的媚药?!” 墨南,墨南…… 你敢说是,朕就敢掐死你。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可能对这只南瓜放手。 而墨南,好不容易终于消化了北堂的话,大眼眨巴眨巴,半晌,却是猛的惊叫,“北北怎么可能帮我解药啊啊啊啊啊?; !!!” “北北是女的怎么帮我解什么媚药啊啊啊?!!” 墨南忍不住炸毛,退一万步讲,就算北北不是女的,他问这问题也太欺负人了!!!哪有人欺负完人还问她是不是宁愿被别人欺负?! 宁愿你个头啊啊啊!!! 解药你个头啊啊啊!!! 抓狂了小半会儿,墨南总算抬头,却见,北堂的脸色一阵青过,又一阵红,一阵红过,再又一阵青…… 眉角抽抽,“你说她……” 嘴角抽抽,“你说桃北少……是女的?” 不可抑制地抽搐,不可抑制地脸色青红阵阵…… 那颗死桃子是女的? 是女的? 那么,他一直以为的,墨南对他的感情,并不是什么男女之情?那颗桃子,顶多只算是一颗桃子,不是这只南瓜的秘密情人?…… “朕明明听见他自称……本少爷……” “那只是北北习惯用的自称啦。” “她穿男装……” “男装比较帅嘛~” “你叫她北少……” “北少原名其实叫墨北哦~” 北堂听着墨南这坦白的回答,心口止不住地抽啊抽,手上微微攥紧,伴着水气,一遍又一遍地深呼吸,好不容易止住了脸上的抽搐,北堂这才接着问,“那为什么你一开始不和朕说她是女的?” 墨南闻言,只是眨眨眼,一脸的无辜,“北北一直都是女的,为什么还要特意说?”在她眼里,北北已经是个女的了,所以她以为,在其他人眼里,她的“北少”也是个女的! 北堂听着她这无辜的一句,原本平静下来的脸色再次止不住地抽搐,大掌握着墨南的双肩,微微颤抖,老半晌,才终于阴声而道,“墨南,朕真想掐死你……” 墨南闻言,却是猛的睁圆了大眼,再次哇哇大叫,“啊啊!!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欺负完人还要掐死我!北北……北北~~” “不准再叫这个名字!” “偏叫北北!偏叫!” “朕说不准叫!不准叫!!” 给读者的话: 唔,这也算是阳一做的一件好事呀,呼呼,总算把南瓜吃了,偶可以瞑目了。h无力表拍我,群么个 (cqs!) ------------ 画一张南瓜和美人的照片 宫外,袖海楼内,一人坐在东厢房内,看着楼中央云袖轻舞,粉色薄纱缭绕,俊美的脸上带着几分凝重,眼角冷冷瞥过旁边站着的两人,手中的酒杯砰的一声放下,对着帐外的两人冷声而嗤,“整日阴魂不散,连喝杯酒都不让我清净么?; !” 边上的二人只漠声应道,“属下二人只是奉命行事。” 上官傜卿又是一声冷嗤,“皇上的命令是让你们连我吃什么都要一并监视么?出去!” 两人相视一眼,随即微微颔首,走到帐外守着。 上官傜卿绷着一张脸,径自饮酒斟酌,外头小二送了酒菜上来,目光微微转过上官傜卿,忽的从托盘下取出一张纸条,上官傜卿不动声色地将纸条藏进袖中,挥手命小二退下。 吃罢酒食,这才讪然起身回府,将袖中的纸条取出,上面只有寥寥数语,阳宛碧失败了,明院内东方奕泓的消息依旧一无所知,而宫内,不日就要举行册妃大典。 将纸条焚毁,俊美的脸上透着几分凝重,他对阳宛碧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反而这次,墨南的册妃大典应该会很隆重,应该能寻到一点机会。 自那日之后,作为东方奕泓的近臣,上官傜卿首先被北堂下令软禁,如今府中的人有一半是皇宫的眼线,上官傜卿自然不敢大意,好在宫里还有接应的人在,如今,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而另一边,皇宫,璟宣宫内。 “啊呜~墨东西~左边、左边那里……恩……”口中发着暧昧不明地低哝声,某只南瓜一派享受,而背上,墨东西踱着小虎步,又猛地在她背上翻了个跟斗,墨南登时忍不住“啊”了一声,酥酥麻麻的声音,乱人心神。 北堂坐在床边,冷眼看着那只缠人的小虎肉,就在他忍无可忍的时候,商儿拿着日记本走了进来。 墨南见着,哧溜溜爬起身来,墨东西当即一蹦,直直蹦到她的肩头,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瞳直直望着墨南手中的日记本。 北堂看着墨南熟练地打开玄锁,将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从黑皮夹层出取出一张类似硬纸的东西,脸上稍稍有些凝重,没想到连这里也有一处“机关”,那日他因为她的日记怒了心神,完全没注意到这后面的暗层。 却见,墨南将那硬纸翻了过来,两个画影跃然眼前。 凤眸猛的一颤,北堂看着墨南手中的那张照片——两个女子,身穿着同样的衣饰,一黑一白,却是香肩初露,左边一人,笑容张扬率性,眼眸之中透着满满的自信,竟和那只死桃子长得一模一样,而旁边,一个更显稚嫩的南瓜,一头卷发微短,缩在旁边那人的怀里,笑得俏皮可爱,眼眸微微眯起,很开心的模样。 “你偷看我日记的时候没看到这张照片么?”墨南指着上头的墨北,北北这里明显是女人的样子嘛。 北堂看着照片,却是凝了脸色,不答反问,“这是什么画像?怎么会和真人如此相似?” “这叫照片,能把看到的影像完整地映在纸上哦。”她和北北也就一张合照。 “照片……”北堂一脸认真地盯着她手上的“照片”,忽的指着照片上的墨北开口,“朕也要和你画一张这样的照片,把你旁边这人换成朕; 。” 墨南听着,大眼眨巴眨巴,望着北堂,半晌,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哈~美人好笨哦~照片才不是画出来的~哈哈~美人好笨好笨~~” 北堂听着她这突然的大笑,嘴角忍不住抽搐,猛的将某只乱笑的南瓜压倒床上,双手捏着那双嫩颊,磨牙似的,“你说谁笨?你说朕笨?你敢说朕笨?” “唔唔……不……喷……”墨南双颊被捏在北堂手中,口齿不清,脸上却是委屈,坏美人!坏美人!又捏她的脸。 一下子说要掐死她,一下子又捏她的脸,连笨也不给说! 两人正闹腾着,却听两声清咳传来,两人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转向帘外,墨北倚在柱子处,看着两人,问,“你们,需要我继续回避么?” 而墨南,一听墨北的话,一个伸脚,直接将北堂踹下床去,一把跳将下床,身上只穿着一件里裳,屁颠颠地跑到墨北的跟前,抱着墨北便叫,“北北~~你没事了你没事了~~啊呜~” 北堂眼看着某只南瓜又扒拉着死桃子不放,虽然知道她是女的,心下还是有些不爽快,居然看到她就把他踢开,这只南瓜……给她拍作南瓜饼!! 墨北眼看着北堂那“阴沉”的目光,依旧一派淡定道,“皇上,小的想和南瓜说几句话可好?” 凤眸直盯着墨北,半晌,却是理理身上的衣裳,直接走了出去。 墨南拉着墨北到床边坐下,叽里呱啦说了好一阵话,无非就是轩辕皇上怎么怎么欺负她,又说他怎么怎么误会她,然后又是怎么怎么和好的事。 墨北静静听她说完,这才开口,“我听说,轩辕皇上已经下令,册妃大典十日后举行。” “册妃大典?!”墨南忍不住惊叫,“神马册妃大典?我才不要什么册妃大典,我都没有答应,美人太过分了!居然不说一声就自己决定……” “南瓜。”墨北忽的轻声打断她的话,凑近她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墨南听着,小脸当即一愣,大眼眨眨,问,“北北,真的吗?美人真的……” “不然你以为,我会准他帮你解药?”墨北冷哼一声,伸手,却是揉了揉她的脑袋,“南瓜,你找的这个饲主虽然比本少爷还差了那么一点点,不过,还算过得去。”顿了顿,墨北忽的微微一笑,“有他照顾你,我放心了。” “北北?”墨南咕噜着大眼,总感觉北北有些奇怪。 “你该睡午觉了,我还要去凤凰楼办点事,别等我了。” “北北要早点回来呀。”墨南忽的有些不舍,拉着她的衣角,一脸眼巴巴的模样,墨北再摸摸她的脑袋,点点头。 墨南看着墨北走出房间,却不知,墨北这一出宫,却是再没回来了。 (cqs!) ------------ 亏你也是姓墨的 墨北离开了凤都,虽然是在意料之中,却没想到她走得这般急,原本,北堂以为她起码会等到册妃大典之后才离开的。 那日在刑部大牢,她说,她要去从军。 乍然想起耶律千枭在凤凰楼毫无犹豫的拒绝,北堂突然明白,原来这两个人都把对方看成了最重要的人,不管怎么说,白桃子有了自己的追求,他也不用担心那只南瓜整日缠着她而把他丢到一边去了。 只是,听到墨北离开的消息,墨南还是忍不住难过了一把,不过难过之后,却没再哭闹着要“北北”…… 甚至于,对册妃大典的事也十分配合; 就像现在,安嬷嬷带着一众宫女教导她册妃大典当日的注意事宜,安嬷嬷依旧是严厉的安嬷嬷,而墨南……依旧是不怎么配合的墨南。 “啊啊啊!!这个东西比我的头还大,不要戴!绝对不要戴!!待会儿我头断掉了怎么办?你赔我?” “娘娘,只要你好好走路,不摇头晃脑的,这东西绝对不会让你的脑袋断掉。”安嬷嬷一板一眼地说着,一边又吩咐宫女将那顶真金打造的喜冠替她戴上,玉珠叮咚声过,墨南提着裙子钻来钻去,不满似的嚷叫,“啊啊!干嘛那么认真嘛?弄个假的不就行了?!” 真金呀,那得多重呀!! 安嬷嬷听着,却是一横眉,一脸“容嬷嬷”状,“娘娘!册妃大典是一件极为庄重的事,娘娘当日所戴的每一件物什都是精细打造制作而成,怎么可能存在以次充好的物件破坏大典的庄严呢?” “我管你庄不庄严,我就知道我要对我的脑袋负责。”墨南抱着自己的脖子哼哼,一脸坚决不妥协的模样,安嬷嬷正要开口,却见商儿走了进来,微笑道,“娘娘,阿苏姑娘进宫求见。” “阿苏!!”墨南猛的一声惊呼,小脸登时亮了起来,进宫以后都没见到阿苏,美人又不准她出宫,她都快想死阿苏了。 转头,双手在胸前做了个叉叉的手势,一脸认真地对着安嬷嬷做休战状,“安嬷嬷,中场休息!” 不待安嬷嬷反应,墨南登时哧溜溜跑得不见踪影,一派欢喜地飞到门外,“阿苏~~~” 南瓜来了~~~ 阿苏看着墨南这精神的模样,浅眸轻转,待墨南一派兴奋地轰炸过后,这才轻轻开口,“我进宫来,是因为皇上让我来陪陪你。” 墨南一听这话,却是一怔,又是美人? 因为北北走了,他怕自己寂寞难过,所以才让阿苏进宫来陪她…… 那日,北北凑在她耳边说,她之所以会留下,是因为美人说,不想再看到有人哭得那般可怜了,他拿兵器去换北北留下,即便知道南瓜会缠着北北而自己心里不痛快。 宁愿自己不痛快也不想看她哭,这样为她的男子,墨北怎么能不放心? 因为北堂永远不会真正伤害这只南瓜。 墨南听明白了,所以她乖乖配合这次的册妃大典,她要嫁给美人了,虽然北北不能亲眼看着她嫁人,不过美人可是北北亲自审核通过了的~~ 美人虽然总是说要掐死她,可是最多也就是捏她的脸罢了。 好!为了美人,就算戴个那么重头冠,就算她的脖子断掉,她也要让美人看到最完美最棒的南瓜!!呼~~~ “另外; 。”阿苏忽的又补充一句,“玉香楼的湘湘姑娘托我传话。” 墨南听见湘湘的名,身子不由得一颤,湘湘呀……她当初死乞白赖地拉湘湘办一个试歌大赛,结果她一场比赛也没出席过,没出席也就算了,还让湘湘让北北通过第二场比赛,之后的第三场比赛也直让人把一万两银子送过去。 真是从头到尾的“幕后”呀…… 但见,阿苏的面具底下似是微微扬起笑眸,轻声而道,“她说,墨妃娘娘已被列入玉香楼拒绝往来户之内,见一次,轰一次。” 听到这一句,墨南就能想象湘湘说这话的时候有多么的咬牙切齿。 唔……要叫唐洛师兄替她多说点好话才行…… “除了这两件事,还有一事,是要请求皇上的。”阿苏继续开口,墨南却是眨眨眼,“阿苏你好多事哦~” “这件事,只是因为青府的管家拜托我……”阿苏淡声说着,面具下的脸看不出什么表情。 “拜托你什么事?” “青铭青大人……已有五日不曾回府。”阿苏淡声而道,“听闻,是因为当日将你掳入玉香楼一事,皇上命他在明院面壁思过。”原先说是三日就回,不料北堂又一时兴起命他留多两日,管家担心,她也微微有些担忧…… 墨南听着阿苏这话,却是咧嘴一笑,拉起阿苏就往御书房跑。 跟北堂知会过一声,两人跟着墨虎去了明院“领人”,青铭出来的时候,一身素青齐整,发丝没有丝毫的散乱,只是脸上稍稍有几分憔悴,见着阿苏,脸上似是微微一动。 四目相对,两人之间似有几分眼神交汇,墨南在旁边看着,眨巴着大眼,随即一阵心了,墨虎却道,“青大人是否要去御书房向皇上说一声?” 话音方落,却被墨南猛的一扯袖子,低声骂道,“笨墨虎,亏你姓墨的!” 墨虎被骂得一阵莫名,却听墨南转而对着两人道,“别管墨虎废话,阿苏,你看青铭这副模样,你快带他回家吧回家吧~” 说着,一边推着阿苏过去把人领回家去,阿苏看着青铭这模样,也不多说什么,待人离了宫,墨南这才对着墨虎叹道,“墨虎呀,你真是姓墨的么?墨东西都比你聪明~~” 墨虎听着,嘴角微微一抽,墨东西…… 他跟动物不同姓…… 而墨南,径自散步回了玉墨宫,快到宫门的时候,却见一个小宫女突然蹿了出来,一把跪倒在她的跟前。 墨南吃了一惊,待看清那人,却是许久不见的宫儿。 宫儿看着她,却是猛的一叩首,“娘娘,求娘娘救救皇上吧!” 皇上?东方奕泓?! (cqs!) ------------ 古玉簪子 那头,阿苏跟青铭回了青府,一路上,两人却是静默不语,自从那次,阿苏在玉香楼说了那番话,两人就没怎么好好说过话了。 怀里揣着那支蝴蝶簪子,青铭的目光却落在阿苏头上那支单调的古玉簪子,以女子来说,这副打扮依旧过于单调了,这支蝴蝶簪子,那日选了之后也没机会交给她,在明院那五日,偶尔会想她戴上这支簪子的样子,偶尔也会想,她会不会嫌它过于花俏而不肯接受? 青铭觉得,揣摩一个女子的心思比陷害一个大臣入狱还要难; 而阿苏,一直看着车窗外不说话,身子微微僵硬,面具下的脸更是憋成了红色。 她能感觉,青狐狸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头上的簪子,进宫的时候,想也没想就戴了这只簪子,没想到这只青狐狸会一直盯着不放…… 到底还要盯着她的头多久? 她头皮都快发麻了! 难道他不晓得,这样盯着他送她的礼物看,是多么让人发囧的一件事? 好不容易,马车在青府的门口停稳,不等青铭开口,阿苏猛的起身下车,再坐下去,她头皮都要炸了。 而身后,青铭眼看着她急匆匆的入了府,心下有些沉闷,她这是,还讨厌他么? 阿苏才回到房间,忙不迭的将头上的古玉簪子取下,紧紧握在掌心之中,面具下紧绷着的脸这才终于缓和下来,环顾四下,罗儿那丫鬟也不晓得跑哪去了…… 直到傍晚,罗儿才终于进房来,说是青铭一回府就病倒了,她方才在主房那边照看着呢。 阿苏停下,心下却是微微一蹬,想起青铭的脸色确实不大好看,在明院关了五日,想必闷出病来了,身为男子,却如此病弱,实在是…… 看不下去!! 是夜,阿苏站在主房的院外,揣了揣手上的小医箱,她绝不是因为担心那只青狐狸才过来的,只是身为一个大夫,而他又好歹收留了她,只是过来看看罢了。 听罗儿说,是发了热。 一般大夫开的方子,哪有她的药来得有效? 这样想着,阿苏这便偷偷绕过看守的护院走了进去,直直到了主卧房外,推开门去,却不见有人在房内伺候着。 掀开帘子入了里间,阿苏便听见一声微弱恍惚的声音,“水……水……” 床上的那人似乎病得有些晕沉,口中喃喃念着要喝水,连忙放了医箱倒了一杯水,走到床边,将他的脑袋轻轻抬起,才将水杯凑近他发干的唇边,不料他猛地伸手,一把握住她端着水杯的手,凑着脑袋,喝得有几分急促。 阿苏脸色微红,一双眼瞪着他下意识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只待他把杯中的水一饮而尽,这才忍不住道,“又没人与你抢!” 只是他这会儿病着,管家怎么也不让人在边上仔细照看着呢?默了默,却是伸手,手背微微贴过他的额头,确实有些发烫。 伸手,四指按在他的脉上把脉,半晌,替他将被子盖好,在医箱内取了药材,好在房中有现成备用的小炉,将药材加水煮上,闻着房中药香满溢,阿苏看着病床上的青狐狸,清浅的眸色微微透着几分温暖; 将熬好的药汁倒出,阿苏走到床边,将他扶起靠在自己的身前,这才端了药仔细喂他,见他闭着眼,却是浓眉微拧,似是受不住药的苦味,忍不住微微一笑,原来青狐狸也怕苦。 将人重新放好,又拉了一床被子将他整个闷住,阿苏转身去收拾煮剩的残渣。 “呼啦”一声,却是某个病中的人嫌热蹬了被子,阿苏默了默,走过去,替他将被子重新盖好,才转身,又是呼啦一声,某人皱着眉头,一只脚蹬着身上的“热源”,阿苏忍不住挑眉,心下却是好笑,北堂跟前最得力的青狐狸,居然睡觉还会踢被子~ 只是这药喝下去,必须得让他闷出一身汗来,这热气也就解了。 无奈,阿苏认命地守在床边做看护,时不时查看他额头的热度,时不时替他将蹬开的被子盖好,折腾了半夜,青铭的烧总算是退了。 阿苏看着再次睡得昏沉的青铭,却是微微有些苦恼,出了一身的汗,他身上的衣裳都湿透了,这人又爱蹬被子,指不定半夜又着了风…… 窗外已近三更,她再找人来是不可能的…… 屋内烛火幽幽,阿苏坐在床边,听着窗外鸦雀低鸣,伸手,轻轻解开青铭身上的带子,将他身上的衣裳褪去,白皙而平实的胸膛在幽暗的烛光下闪烁,微微晃了阿苏的眼,阿苏别过眼去,面具下的脸隐着几分暗红,阿苏将巾帕湿了水,开始动手替他擦拭身子…… 身上湿腻的感觉退去,青铭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擦拭着他的身子,不轻不重的力道恰到好处,将他身上的腻感全数消除,努力睁着双眼,却总是看不清眼前。 好不容易,眼内渗进点点微弱的烛光,青铭隐约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背对着他,长发乌散,一只古玉簪子随意别在发间,那边祥和简约…… 青铭想开口,想叫她的名字,终究抵不过睡意,闭上眼,又沉沉睡了过去。 待他再睁开眼,却已是天明,身上一派干爽,似是已然换过了一身衣裳,蓦地想起昨夜的身影,青铭转头,便见一人站在桌边,一身青衣简洁,头上一根古玉簪子,别样熟悉…… 忍不住张口轻唤,“阿苏、阿苏姑娘?” 那人转过身子,见着他,却是甜甜一笑。 是罗儿。 “青大人!你醒了?!”罗儿猛的凑到床边,看着青铭,脸上满是欢喜,“看样子这烧退了,真好!” “昨夜……”青铭怔怔地看着罗儿头顶的古玉簪子,脸色微微凝敛,问她,“昨夜是你一直在照顾我的?” 罗儿闻言,脸上却是微微一怔,看着青铭那温雅秀气的容貌,默了半晌,却微微垂了脑袋,点点头,声音细如蚊丝,“是奴婢。” (cqs!) ------------ 面具之下 青铭听着她的话,脸上微微一默,“昨日我明明说了……” “昨日大人虽下了命令不用下人进房里伺候,可是……罗儿实在担心大人,所以才斗胆……”罗儿诺声说着,却是跪了下来,“还请大人莫要怪罪; !” 青铭见着,连忙将人拉起来,有些无奈似的,“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顿了顿,脸上微微挂起温和一笑,“昨夜亏得有你的照料了。我回头吩咐管家,你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向管家要,就当是我给你的赏。” “罗儿不需要大人的赏。”罗儿望着青铭,眼盼流波,眸中似带柔情,轻声而道,“只要大人没事,罗儿便放心了。” 青铭看着眼前的罗儿,那一脸似娇还羞的模样,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 “我昨日穿的那身衣裳呢?” “昨日管家吩咐拿去洗了。” “洗了?!”青铭闻言却是猛然一惊,忙不迭地下床,一边问,“我衣裳里的那支簪子可见着了?” “大人的簪子,罗儿昨日已经替大人收起来了。”罗儿说着,走到一边,将那只蝴蝶簪子取了过来,青铭接过簪子,脸上似是松了口气,却听罗儿问道,“大人,大人身上为何会有女子的物什?……”顿了顿,罗儿脸上一惊,“难道大人已有了心上人?!” 青铭乍听她这一声,却是猛的一愣,心上人? 脑中蓦地闪过阿苏的身影,面具下的清眸转过,叫他心上一颤,连忙将簪子藏进袖中,青铭讷声而道,“不是心上人。” 心上人,应该是指心慕之人,可是他连怎样才能算得上是心上人都不晓得,又何来心上人…… 罗儿一听,却是松了口气,脸上挂着甜美的笑,转身就要伺候他穿衣,青铭见着忙道,“你昨夜照顾了我一夜,想必也累了,不如先回房休息吧,阿苏姑娘那边,我自会与她交代。” 罗儿闻言,脸上微讷,却是不好多说什么,只好盈身告退。 待人离开,青铭这才伸手,轻轻抚上自己的额头,昨夜,他虽病得昏沉,却也晓得有人一直在身旁照料着他,喂他喝水,替他探温,喂药,守着他不让他踢被子,甚至……替他擦身!…… 若昨夜那人真是罗儿,那她替他擦身的事……可就涉及到女儿家的清白了,毕竟她不是这府里的丫鬟…… 早知道昨夜就不逞强,应该让其他人来照顾他才是。 摇摇头,青铭命人进来伺候着洗漱,北堂也命人传了旨意,说是让他好好休息,不必担心朝中事务,想了想,还是去了阿苏的院子。 阿苏所在的厢房距离主院并不远,青铭走过去,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早晨的风徐徐吹着,却是清爽,青铭走到门外,正要敲门,却见房门只是虚掩着,轻轻推开门,屋内却是帷幔轻落,一派简洁恬静,隐隐透着一点好闻的甘草香。 轻轻走进内室,掀开帷幔,却是猛地一顿。 床上一人,背对着他却是睡得香熟,乌亮的发丝铺散着,随意自然,青铭没想到,她竟然还未睡醒(其实她才是刚刚睡着罢了); 目光转过,却见枕边,一个薄纱的面具挂在一旁,青铭觉得心跳忽的有些加快,这样子闯入一个女子的闺房,着实于理不合,只是心下依旧不免好奇,她那薄纱面具之下,是怎样的一番容貌? 微微揣紧怀中的蝴蝶簪子,青铭慢慢走近床边,晨风拂过纱幔,撩动几分幽然的馨香,床上的人依旧毫无意识,背对着他,兀自睡得香熟。 慢慢伸出手去,却又猛的停住。 青铭忽的有些自责,闯入她的闺房已是不对,又怎么可以趁她熟睡生出这种可耻的想法,脸色一凝,青铭猛的转身,就要离开房间,却见门口处,罗儿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见着他,却是猛的一惊,“青大人!!” 砰的一声,水盆落地,青铭猛的转头,却见床上的阿苏显然已经惊醒,坐起身子,转头…… 白皙的面容上,不期然地附着点点青斑,大小不均,却是骇人得紧,青铭乍见她脸上的青斑,倒不如世人传言的那般可怕,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脸上便是一怔。 而阿苏,显然是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自己的房中,而且是在她毫无遮掩的情况下,再看他脸上明显的惊怔,猛的想起自己摘了面具,连忙转过头去,将被子拉上。 “阿苏姑娘……” “出去!!”阿苏突地一声厉喝打断他的话,声音中竟似透着些许的颤抖,青铭只觉得心口微痛,正要解释,罗儿却忙不迭地走了过来,拉着他便往外走,“大人,你就先出去吧。” “可是我……” “大人,快别说了,先出去吧!”罗儿说着,径自将人拉拽着出了房间,青铭脸上却是一阵担急,他从未听过她那么脆弱的声音,那双灵澈的眼眸,一闪而过的是愤恼,她一定以为他是故意闯进房中的…… 那般模样,她一定不愿意让任何人见到…… “青大人,你怎么能不说一声就闯进小姐的房里呢?!”罗儿有些焦急似的叫道,“小姐最忌讳的就是人家看到她的容貌,这下可怎么才好?” “我……我去向她解释……”青铭说着,又愣头愣脑地要往屋里走,罗儿见着,连忙一把拉住他,叫道,“小姐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你进去只会让她更受伤!” 青铭闻言,脸上明显有些着慌,“我无意闯入她的房中,眼下,眼下该如何是好?” “青大人,眼下,还是让小姐一人静一静,待小姐平静下来了,自然也就没事了。” “会没事?”她会没事么?她虽然总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但是再坚强的女子,多少还是会在意自己的容貌吧,更何况她方才,那一声厉喝,那颤抖的声音,伴着几分无助和痛苦,还有方才,见着他时,那脸上明显慌乱的模样…… 她怎么可能会没事? (cqs!) ------------ 下毒没意义 房中,一片安静,阿苏头上顶着一张薄被,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听着门外的声音渐渐消失不见,他走了吧? 脑中满满的都是青狐狸那怔愣的表情,被她的脸吓到的怔愣表情…… 红唇轻颤,阿苏咬咬唇,低了低脑袋,自小因着这张脸被嘲弄的事多不胜数,虽然戴上了面具,还是有人会想要看看她面具下的容貌,看到以后,便是那样惊吓的表情,原以为已经习惯了,但是看到那只青狐狸那样的表情,心却没由来地一紧…… 被他看到了…… 他应该,很嫌弃吧? 这么吓人的一张脸…… 突然,刷拉一下,头顶的薄被被猛的拉下,阿苏脸上一惊,连忙转过身子就要躲进床里,却听一个声音随意、无辜,“阿苏你在做什么?” 脸上一怔,阿苏转过头去,却见唐洛不知何时进了房中,站在床边,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却没有半分吃惊,似是已然见过,只是凝色道,“你眼睛红了; 。” 灵澈的眼眸轻颤,阿苏转过脸,将挂在床边的薄纱面具拿下,戴上,口中只问,“师兄,你来做什么……” 唐洛是除了师傅以外看到她的脸没有被吓到的人,话未说完,唐洛已然跳将起来,叫道,“告诉师兄谁欺负你了?!师兄帮你下毒!毒死他!!” “师兄……”阿苏正要开口,却听门外,一个原本应该离开的声音去而又返―― “阿苏姑娘。” 两人同时转头,却见一个人影隐约站在门外,阿苏心下微凛,他会来做什么?而唐洛听着这声音,眼眸却是微微眯起――有问题! “阿苏姑娘,在下实在不放心你……” “方才,是在下鲁莽了,未经你的允许就擅自闯进你的房间……但是在下并非有意要冒犯你的!” “青某实在不知道,你还未睡醒……” 青铭在门外径自开口,不知屋内,唐洛听着他的话,眼睛蓦地睁大,看看门口,又看看床上的阿苏…… 鲁莽……擅自闯进……冒犯?!……没睡醒…… 将青铭的话连同阿苏方才的模样联系起来,唐洛师兄脸色登时沉下,这小子,居然敢对阿苏无礼?!! 阿苏只是听着青铭的话,总觉得这青狐狸又在自顾自地说着叫人误会的话。 误会?师兄!猛的转头,却见唐洛一步一个脚印直直朝门边走去,想叫住他解释,已经是来不及了…… 门外的青铭犹不自觉,对着门内,径自道,“阿苏姑娘,在下只是想说,其实你不必为自己的容貌介怀,至少在下看来,姑娘的心要远远胜过姑娘的容貌……” 却听“吱呀”一声,房门被猛地打开,青铭脸上一喜,“阿苏姑娘,你是否原谅在下了?” “你死了爷就原谅你!!”伴着唐洛这一声,青铭只见眼前白粉轻扬,似有什么东西钻进鼻中,反应过来,却是两眼一翻,直接倒地不起。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青铭在想,不过是看到了她的容貌,有必要杀人灭口么…… 而阿苏,愣愣地看着青铭中毒倒地,跑过来仔细查看青铭的情况,随即眼眸轻转,冷冷望向旁边的罪魁祸首,唐洛看着她,却是眨眨眼,下一秒,两手猛的抚上双颊,一脸着慌,“阿苏!死了!阿苏死了怎么办?!” 阿苏微微汗颜,她没死呢…… “快把他搬到我床上去; 。”阿苏连忙命令道,转身去拿了药箱,唐洛见着,脸上微微纠结,忽然觉得他下这毒下得没什么意义…… 才将人扶起,却听门外一声尖叫,罗儿跑了过来,见着青铭这模样,猛的一惊,“青大人!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罗儿,他只是中毒了。”阿苏走过来,想让她安静一些,却不料,罗儿转头,对着阿苏便嚷,“小姐!你太过分了!青大人又不是故意看到你的模样,你怎么可以让唐公子下毒报复呢?!” “罗儿!” “我去请大夫!”罗儿愤愤嚷了一声转身便跑,唐洛在边上听得一愣一愣的,心道这小丫鬟是不是太认真了些,阿苏见着,心下一阵无奈,吩咐唐洛将人搬到床上,这便给他解了毒。 半晌,青铭这才幽幽转醒,见着阿苏,却是猛的伸手握住她的,“阿苏姑娘!你听我解释……” “不用说了。”阿苏轻声打断他,折腾了这么一阵,什么火气都没了,青铭听着,却以为她还在介意,握着她的手,径自道,“在下真的无意冒犯姑娘。” “……” “阿苏姑娘,在下以为,相由心生,在青某眼中,阿苏姑娘的心比任何人都要美!” “……”面具下的脸忍不住微红,又来了,青狐狸又来了…… “阿苏姑娘,其实你真的无须这般介怀自己的容貌,那些个青斑,在下看来,并不难看……” “……”但是看到的时候,你还是明显怔住了不是么…… “在下没有被你吓到!” 阿苏转眸,看着青铭,眸中透着无语,老是说不负责任的话,又径自猜透她的心里话…… “阿苏姑娘,你是不俗之人,真的无需为自己的容貌耿耿于怀?” “你说够了?” “没有!”青铭挺了挺胸膛,一派振振有辞,“在下一定要让姑娘明白容貌并非一个女子的全部!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 阿苏闻言,心上却是微微一颤,面具下的脸微微一暖,这呆子……转头,却见唐洛一脸怨恨地盯着青铭还握着她不放的手,连忙将手抽回,阿苏瞥一眼青铭,只道,“我可不想被一个睡觉还会蹬被子人说教。” 原本只是随口的一句,却不料青铭猛的怔住了脸,双眼直直盯着阿苏不放,像是要把她整个看透,半晌,却问,“你怎么知道,我睡觉会蹬被子……” 阿苏心上微微一怔,她不过是想起昨夜的事才顺口……猛的望向青铭,却见他忽的扬眉轻笑,“昨夜果真是你……昨夜是阿苏姑娘照顾了我一夜对吧?!” (cqs!) ------------ 斤斤计较是娶不到媳妇的 昨夜虽是恍恍惚惚的,看得不甚清楚,但是他直觉,昨夜的那个背影,更像是她的,如果不是她照顾了他一夜,她又怎么会知道他睡觉有蹬被子的习惯? 就是因为知道自己有这种习惯,所以他昨晚才下令不许下人在他房里伺候,早上醒来的时候还没恍惚过来,看到罗儿头上的古玉簪子,想也没想便问了她……眼神转过阿苏头上,乍见她头上的古玉簪子,又是一愣; “这簪子……不是在罗儿那儿……”青铭指着阿苏头顶的古玉簪子问,阿苏转眸,一只手伸向发处,只道,“罗儿头上那支簪子是我买了送她的。” 因为罗儿总说那支簪子衬自己,她又不能把青狐狸送的给她,只好又买了一只相近的送她。 青铭听着,却似松了口气,至于罗儿为什么撒谎,也没必要计较了,看着眼前的阿苏,微微而笑,温润儒雅,“昨夜,多亏你了……” 阿苏见着他脸上的笑,却是微微别过脸去,嘴上讷讷道,“我只是看不过你这般娇气罢了……不过是被关了几日就病了……” 青铭听着她这话,显然也觉得自己昨日病得太没意思,两人气氛正缓,却听旁边,某个被忽略的酱油师兄很是不满地干咳两声,“咳咳!” 阿苏转头,眼眸已是清淡,“师兄,我还没问你来做什么?湘湘姑娘一直在找你。” 唐洛听到湘湘的名字,脸色微微一讷,支吾着却说不出话来,却听青铭挑眉开口,“将我府上的鱼都毒死了竟敢还有脸回来?” 闻言,唐洛当即一把跳将起来,“都什么时候的事了,居然还跟我计较那几条鱼!!青大人,身为男子如此斤斤计较是娶不到媳妇的!!” “在下娶不娶得到媳妇还不劳唐兄操心。” 两人一人一句,互不相让,却不知门外,一人隐在门外,听着里头的话,手上的帕子微微揪紧…… 房内,唐洛又猛的拉过阿苏,转而道,“阿苏,你答应过等他从宫里回来后就跟他道别,和我一起行走江湖‘普渡众生’的!现在他回来了,你可以跟我一起离开了。” 这话一出,却叫两人猛的一怔,青铭望向阿苏,眼眸轻晃,她要走了? 阿苏转头,望向青铭,似是看到他眼中的惊诧和晃动,只是看不清他的意思,他曾说,希望她一直留在他身边,只是留在他身边陪他一起研究药理……并非因为喜欢…… 转向唐洛,正要开口,不料青铭抢先她一步叫道,“阿苏姑娘不能走!” “阿苏要走干你什么事啊?!”唐洛忍不住咋呼,青铭却是冷冷转眸,“因为在下中毒了。” “你毒已经解了!” “可是在下昨日发了烧,今日又被你下了药,身子还没完全好,所以……阿苏姑娘不能走!”青铭虽是说得在情在理,但在阿苏耳中却是有些牵强,以她对这只青狐狸的理解,他一般是说些让人误会的暧昧不明的话再自作主张地不让她离开,可是他这话,似乎……别扭着,似乎不想让她离开? 他不想她离开么? 唐洛听着青铭的话,虽是不满,不过他确实下了毒,这会儿比较理亏,只好将这件事暂时搁置,说是过几日再来接人; 唐洛一走,房中便只剩下两人,两个人的空间,总觉得有些不自在,“你若是没事,还是先离开吧,罗儿待会儿要回来了……” “阿苏姑娘!”青铭忽的打断她的话,一只手伸向怀中,轻声而道,“在下其实……有东西给你。” 阿苏闻言,转头,却见一支蝴蝶簪子递到自己的跟前,青铭望着她,眼眸如温,阿苏看着那支精致的蝴蝶簪子,面具下的眼眸忽的一怔,似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支簪子,你可喜欢?”青铭见她迟迟没有接过簪子,脸上似是一讷,“首饰铺的老板说,这样式女子都喜欢……” “你为什么又……”话音初顿,阿苏眼眸轻动,似是想到了什么,那日在书房,青铭曾问她,是否不喜欢他送的簪子。 那时,她对他心存气恼,有些赌气地说了,她从未说过她喜欢。 就因为她说了这话,所以,他才特意去重新挑了一支簪子么? 心跳的节奏忽的有些紧凑,阿苏只觉得心头有些细微的微妙感,狐狸呆子!他根本不知道,这样子对待一个女子,是会叫人误会的…… “阿苏姑娘,这支簪子,你可喜欢?”青铭不死心地又问,阿苏忍不住睨他一眼,她若是又说不喜欢,难道他又要挑过另外一支簪子送她不成? 青铭见她不开口,脸上似是有些失落,将簪子慢慢收回,“下回,我再重新挑一支吧。” 阿苏闻言,却是猛的伸手,将他手上的簪子一把抢了过来,这只狐狸呆子,还真的打算…… 阿苏很不明白,为什么他平日聪明得可以洞悉她心里想说的话,一到这种时候就总是这般……迟钝!! “这支簪子很好。”阿苏轻声说着,轻轻细细,轻暖的嗓音叫青铭心头忍不住砰砰直跳,心口似有一种飘然的感觉荡漾,莫名的,却叫他满心欢喜。 青铭离开厢房的时候,脸上挂着温煦和雅的笑意,知道昨夜那人是她,心里为何会觉得那样欢喜?这种感觉,难以自抑地甘涩…… 脚下猛的一顿,青铭忽的想起,昨夜既然是她照顾他,那么替他擦身的那人……也是阿苏? 一手猛的抚上心口,方才那种扑通直跳的异感又再次袭上,青铭忽的觉得脸上微热,若是如此,他可绝不能污了阿苏姑娘的清白!! 但是唐洛说要带她离开的事也是一个问题…… 脸色幽幽一凝,青铭心下忽的有了几分打算,首先,先派人去玉香楼给湘湘姑娘送给信问候一声吧~ 嘴角轻轻扬起一抹笑意,两袖轻扬,一派自得地走出来院子,不见身后,罗儿慢慢步出,看着他的背影,眼眶微微泛红…… (cqs!) ------------ 给谁赐婚? 阿苏坐在房中,手里那支蝴蝶簪子细细把玩,面具下,嘴角涟着清浅的笑意,狐狸呆子,其实也是有些可取之处的。 比如明明离开了却还要特意跑回来向她解释; 比如坚持不懈地想把她在意容貌的想法纠正过来, 比如他不死心地想要送一支她说“喜欢”的簪子。 偶尔过于认真,偶尔过于刻板,偶尔又像一只狐狸似的叫人捉摸不透…… 正想着,却见门口处,罗儿晃悠悠走了进来,她方才说去找大夫,怎么就一个人回来了? “罗儿,青大人的毒已经无恙了,你无需担心。” “哦。”罗儿低声应着,目光落在阿苏手上的那只蝴蝶簪子,微红的眼眶猛的一颤,脚下有些急促似的走到阿苏跟前,指着那簪子问,“小姐,这支簪子……” “这是……”阿苏不好意思说是青铭重新买来送她的礼物,眼眸轻转,只道,“这是青大人说作为赔礼送的,因为早上的事……” “小姐为什么要撒谎?”罗儿忽的打断阿苏的话,眼眶微微泛红,瞪着阿苏便是一阵低嚷,“为什么不干脆说是作为小姐昨夜照顾大人一夜的谢礼送的呢?!” “小姐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罗儿喜欢青大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罗儿自小跟着小姐,跟着小姐一起受尽了冷脸色……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来到了青府,罗儿觉得找到自己的归宿了,小姐为什么还要把这一切毁了?!” 她说,昨夜那人是她,她知道撒谎不对,可是,她真的很希望青大人的眼里有她,所以听到他那样问她,她不自觉地就应了他…… 青大人那么温柔的一个人,从来也不会瞧不起丫鬟,她真的很希望他能够把她放在心上,疼惜她,爱护她…… 可是偏偏,偏偏照看他一宿的那个人是自己一直照顾着的小姐,这叫她情何以堪? 咬一咬唇,罗儿忽的伸手将头上的古玉簪子拔下,随即狠狠丢在了地上,眼眶泛红,冲着阿苏便是一声叫嚷,“我最讨厌小姐了!!” 阿苏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哐的一声,玉簪断成了两半,罗儿转身跑得不见了人影…… 面具下的脸依旧看不出太多的情绪,一双棕瞳只是愣愣地望着地上那支断成两截的玉簪……罗儿跟在她身边,确实受了很多苦,因为主子不受待见,阳府里的下人对罗儿也诸多为难,罗儿虽然总是抱怨这抱怨那的,但她却从来没想过要换主子。 自从来到青府,她知道,罗儿确实自在了许多,她也知道,罗儿喜欢上了那只青狐狸…… 她原想,若是她跟师兄离开,就把罗儿留在青府吧,青狐狸应该会好好照顾她的,自己从来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小姐,没让她过过好日子,没送过她一件像样的东西。 说起来,这只簪子还是她第一次送给她的礼物,记得她戴上簪子的时候,脸上笑得很欢喜,拉着她说“谢谢小姐!”…… 将那断成两半的簪子用手帕仔细包好,面具下,似乎轻轻叹了口气,她也没想到,主仆两个竟会喜欢上同一人…… …… “这下可怎么办才好~~~”墨南纠着小脸,苦恼似的,手上抓着一件绣金丝红袍,转向一旁端着书本发呆的阿苏,“啊呜~后天就是册妃大典了,可是我不喜欢这件衣服~~” “这衣服有什么问题?”阿苏看着那件做工极为金巧的红袍,端重雅丽之中又透着几分别致,挺好的; “唔……美人穿着很好看。”墨南歪着脑袋,补充道,“美人穿红色很妖很好看!”大眼乌溜溜地望着阿苏,忽的小脸一瘪,唉呜道,“可是美人说,我穿着就像涅槃没成功的凤凰……啊呜~~太欺负人了!!” 阿苏闻言,微微转眸,看着墨南那垮着小脸的模样,却是想问,涅槃没成功的凤凰,那是什么样的? “娘娘,都说了皇上不过是逗着你玩的,你还当真了~”商儿忍不住轻笑,和宫人一起接过她手上的衣服仔细收好,墨南却鼓着脸哼哼道,“才不是!我本来那么紧张的,就因为美人说了这句话,害我现在都紧张不起来了!” “朕看你就从来没紧张过。”一声随然伴着一身轻便的紫色慢慢走了进来,衬着雪色愈显妖魅,凤眸轻睨转过墨南,嘴角勾着魅惑涟涟。 墨南大眼忽闪忽闪,嘴角水光闪现,美人啊……大白天的就在乱放电…… 阿苏坐在一旁,看着北堂皇上从进门开始一双眼就落在墨南身上,脚下更是顺着眼神坐到墨南的身旁,两人一个玩妖魅,一个玩花痴,把她这个外来花瓶华丽丽地忽视了彻底。 伸手端过茶杯,阿苏有些郁闷,为了青狐狸的事罗儿到现在都没和她说过一句话,进宫来不过是想换换心情,想想她和青狐狸之间的问题……但显然她挑错地方挑错时间了。 “美人~之前跟你说的那事怎么样呀?”墨南拉了拉北堂的衣角问,北堂看着她,只是挑眉,“朕已经派人去照看了。” 顿了顿,却道,“朕这会儿过来,却是为了其他事。”说着,目光忽的幽幽转向阿苏,眸中似谑似笑,看不出具体的含义。 阿苏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挑眉而问,“皇上的事与我有关?”伸手打开面具的张口,阿苏微微饮了一口茶,却听北堂望着她,忽的扬起一笑,扬声而道,“青铭方才来找朕,请求朕为他和阳家二小姐赐婚。” “噗!……咳咳!!” 一口茶不优雅地喷了出来,阿苏被北堂这一句呛得有些吃力,面具下的脸更是一阵涨红,好不容易缓和过来,清眸转向北堂,讷声问,“皇上,你说谁?” 北堂看着阿苏那震惊的反应,却似故意一般,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地重复道,“阳家二小姐阳宛苏、和吏部尚书、青铭。” 给读者的话: 推荐宁紫鸢的新文,宿世缘《坑爹公主》,感兴趣的亲可以去瞧瞧。ps:罗儿,我对不起你。 (cqs!) ------------ 去天牢提亲去 “哇呜!!青铭好给力哦!阿苏,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告诉我!!”墨南猛的跳将过去,一脸激动似的,手上在阿苏的肩上拍啊拍,一副我就知道你们两个有一腿的表情,嘴上却道,“太不够意思了; !不够意思!嘿嘿!不够意思!!” 阿苏被墨南拍得身子一颤一颤的,双眼却是愣得老半天没反应过来,猛的抓住墨南乱拍的爪子,阿苏猛的弹将起身,“等等!这件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一定是搞错了,一定错了!那只狐狸呆子,一定又说了什么让人误会的话!! “皇上,青狐……青大人说话向来含糊不清,皇上一定是误会青大人的意思了。”阿苏也只能想到这个原因了。 北堂闻言,却是挑眉,随即一脸凝重似的,“朕误会?难道青铭方才说污了阳二小姐的清白所以要为阳二小姐负责的事是朕听错了?” “啊啊啊!!!清白没了?!!!”阿苏还没开口,墨南却先一步跳将起来,脸上又是纠结又是激动,“啊啊!!没想到青铭居然是这种人?!小样的,手脚真快!!啊啊~~阿苏、阿苏没啦~~~” 北堂愣着眼看着墨南兀自在房中窜来窜去地激动,不晓得被“污了清白”的是阿苏还是她……明明当事人都还没开口…… 有些纳闷地转头,却见阿苏站在一旁,一动不动,却散发着压抑的气场,双眼似乎微微颤动着,面具下看不清任何表情。 “啊呜~阿苏,你放心吧~我和美人一定会替你做主的,要是青铭敢欺负你……”墨南自顾自说着,却见阿苏眼眸微转,眸中透着凛凛寒光,墨南缩了缩脑袋,退到美人的身后,只是眨巴着大眼望着阿苏。 “我说了,我不知道这事……”阿苏一字一顿,说得有几分咬牙切齿,那只青狐狸,又在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叫做他污了她的清白?她什么时候被他污了清白?! “请问皇上,青大人在哪?” “刑部大牢。”北堂一派从容地应她,见她眼眸初怔,这便解释道,“因为朕说成亲一事应当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青铭向朕求了旨意,到刑部大牢向阳广凭提亲。” 闻言,墨南一脸崇拜,“啊呜!!青铭果然非常给力!” 不管是吃干抹净、求旨赐婚、还是去天牢提亲!!墨南第一次觉得青铭这人实在太有魄力太帅太干脆了!! 阿苏听着,却是嘴角直抽,她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在这种接二连三的打击中倒下了,为什么会有赐婚的事?为什么平白无故又扯上了清白?为什么还有天牢提亲? 恐怕,除了那只自作主张横冲乱撞的青狐狸,也没有人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了吧? 这样想着,阿苏果断和北堂求了旨意,果断奔刑部大牢求解释!! 眼看着阿苏急也似的离开,墨南当即一脸感叹,“啊呜~阿苏也长大了~” 北堂听着她这话,嘴角微抽,心道,你是她娘亲么?这语气……眼眸轻转,北堂忽的伸手,轻轻搭上墨南的肩头,美人浅笑温柔,“南儿,方才朕说已经派人去照看妥当了,没有朕的允许,你不许自己偷偷跑到那儿去,可明白了?” “啊啊,我才没有自己偷偷去过; !!”墨南有些不满似的呜呼,大眼直溜溜瞪着眼前的美人,就知道他每回万般温柔地叫她“南儿”准没什么好事。 哼!居然不信她!! 早知道就不告诉他那事了! “朕不过是提醒你一声,若是你敢偷偷去……” “就不给吃晚饭。”墨南很自觉地接下下一句,睨他一眼,兀自唉呜道,“我要告诉北北你老是虐待我!” “朕说了不准再在朕的面前提那两个字……”北堂阴着脸色睨他,自从那件事后,“北北”这两个字已经从他的期待称呼上变成了完全的禁忌字眼,虽然她说他也是北北,可是第二的……他才不要! “就提!就提北北!就要跟北北说你虐待我,不给我吃,不给我穿,还不给我睡!”墨南气呼呼地说着,却见北堂眉头轻挑,“朕不给你睡?” “对!” “可是朕记得朕每天晚上都给你睡了不是?”北堂嘴角勾着邪笑涟涟,凑在墨南的耳边,吐气幽蓝,叫墨南整个瞬间羞红了整个脸蛋,伸手,一把揪着北堂的衣襟,使劲地摇―― “啊啊!!我说的才不是那个睡!!啊啊啊!!!” 不是啊不是啊不是啊~~~ 北堂看着她那羞窘又激动的模样却是好笑,任她揪着衣裳摇晃着,忽的伸手揽过她的腰身,俯身便覆上她的唇,将她的激动全数吞进肚中,唇齿相依之间,正待加深一吻,却听门外,太监总管的声音传来,“皇上,顾大人到了。” 闻言,北堂这才有些不乐意地松了口,整了整衣裳,抬步正要离开,忽的又顿住脚步,转身,又走回墨南跟前,俯身,再次印上一吻,满意一笑,“朕很快回来。” 墨南眨巴着大眼,待人离开,这才终于反应过来叫道,“啊啊!!我要跟北北说你偷袭我!!” 哼呼呼地坐回位子上,小脸一会儿涨红,一会儿羞恼,一会儿又是傻呵呵地偷笑,商儿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只“变色南瓜”,默了半晌,总算是开口,“娘娘。宫儿……宫儿在宫外求见。” 乍听宫儿的名字,墨南脸上微微一怔,反应过来,却是点点头,“你让她进来吧。” 商儿没想到墨南会这么干脆,愣了一愣,这便走了出去,将人传了进来,墨南再见宫儿,她的脸色依旧和先前一般微微透着几分憔悴。 想来还是为东方奕泓的事操心呢吧~ 让商儿带人退下,墨南看着宫儿,这才道,“宫儿你放心,我答应过你帮东方奕泓的。” 宫儿一听,脸上登时灿然一喜,还未开口,便听墨南笑着接着道,“这件事我已经跟美人说了哦~美人也派人去照顾了,所以你不用担心了~” (cqs!) ------------ 北北留下的锦囊 墨南说着,脸上又是呼呼一笑,大眼忽闪忽闪地,却不见宫儿因着她这话,蓦然瞪大的双瞳,嘴角不可避免地微微抽搐…… 娘娘……你刚刚说了什么? ……跟皇上说了?居然……跟皇上说了?!! 宫儿觉得有种瞬间凌乱之感,心下忍不住纠结,她所托非人了…… 一般……一般来说吧,既然是要帮忙,这种事根本不可以让别人知道的吧?!更何况那个人还是皇上!! “娘娘,你、为什么要告诉皇上?难道娘娘没想过亲自去看看他的情况么?” “我想看啊,可是那个地方我又进不去,找美人帮忙那是最直接的办法嘛~”美人那时还特别夸她做得很对呢,他说,有事就应该找他; 虽然她也想过美人可能不肯帮忙,但是美人答应得还是很爽快的嘛~ “可是、可是宫儿一直以为娘娘会用娘娘最得意的偷术潜进明院……” “明院里边又没有宝贝可以给我偷,我才不要冒险潜进去~要是被抓到美人又不给我吃宵夜的。”墨南说得一脸煞有介事,不见宫儿越发无语的脸色,抽搐着嘴角,纠结似的,“可是娘娘现在身为皇妃,难道连明院那种地方都进不去么?” “我进去干嘛~我答应美人没他允许就不去的~” “可是宫儿想进去!!” 宫儿突地一声叫嚷,反应过来却是微微懊悔,重遇了姑娘以后,总觉得自己有些任性了,因为墨南总是大大咧咧,连带着这些丫鬟下人见着她总是提不起敬畏的心来。 当初她背叛了王爷背叛了姑娘,姑娘肯答应她的请求,已是仁至义尽…… “原来是你想去看他呀~”墨南忽的开口,大眼微微眯起,脸上带着了解的笑,“早说嘛~” 宫儿抬头看她,却见一块紫玉佩递到了她的跟前,眼前,墨南笑得一派纯然,“呐,这个给你,之前东方奕泓说这块玉佩是皇室象征,拿着它能自由出入宫中,明院那地儿应该也进得了的,你拿去试试,要是行的话顺道把它还给东方奕泓吧。” 宫儿愣愣地接过玉佩,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么贵重的紫玉佩,她竟伸手就给了她? “早知道你想见他,我直接跟美人说一声就好了嘛~” “娘娘,请千万别这样做。”宫儿讷讷请求,要是让皇上知道了,说不定会查出什么猫腻来,到时候连累了上官大人的计划那可就糟了。 “娘娘,请千万别和皇上说起这事。”宫儿还有些不放心地请求,再怎么说,她也照顾过她一段时间,对墨南这一不靠谱的个性倒是有深刻的体会。 墨南眨巴着大眼,微微有些不满,干嘛今天一个两个都一副信不过她的表情? 美人也是,宫儿也是…… 哼! 但其实,若是在媚药的事发生以前宫儿来找她,她肯定会直接偷偷潜进东方奕泓那里的,宫变那次之后,其实一直很想问他,那时候美人问他要江山还是要玉儿,他想知道他的答案。 因为她也想知道美人会想要江山还是要她…… 但是北北说了美人拿兵器去跟廖国国君谈条件的事后,墨南觉得这样的问题已经没必要纠结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北北都说美人可以放心,那美人就一定是可以放心的。 所以她现在的任务就是乖乖的,待在美人身边; 伸手,忽的摸向自己怀间的一个香囊,将里头的一张纸条掏出来看了看,墨南再次对待在美人身边这事充满信心,因为她还有北北留给她的锦囊妙计――如果冒牌货要选秀女,就大胆地哭。 冒牌货,是北北对美人的别称。 北北说,她才是正版,美人顶多就是个盗版。 至于选秀的事,墨南其实一直被蒙在鼓里,倒是墨北先前就从宫人耳里听说了这事,早就开始为这只南瓜打算了。如果非要到选秀的时候,就尽管哭,反正北堂玺梵貌似对南瓜的眼泪很没辙。 晚间,听说青铭把阿苏带回青府去了,墨南拉着琮龙要消息―― “琮龙,说!要腰带还是乖乖招认?” 琮龙护着自己的腰带,连连后退,哭丧着脸,一脸纠结,“娘娘,属下真的不知道青大人在天牢里成功提亲了没……” “也不知道阳二姑娘和青大人在天牢里头说了什么……” “更别说阳二姑娘到底有没有答应青大人的提亲……” “属下从头到尾都只在外头守着而已啊!!”琮龙觉得自己真的很冤,他本来就是兴起偷偷跟过去的,被发现后又被赶到外头,根本没听到什么爆炸性“新闻”,这具体情况,还是应该去问那位被关在牢里的“阳大人”! “恩,葱茏你说得很对,我这就去找青铭他未来老丈人问去~”墨南兴冲冲地说着,提着裙子蹬蹬蹬就准备往外跑,不料后衣领一紧,还没跑两步,整个人就被北堂拎了回来。 凤眸凉凉转过琮龙,琮龙当即打了一寒颤,“属下好像听到商儿姑娘在找人帮忙,属下这就去看看。” 脚下一晃,当下溜得不见了人影。 北堂将人拎到床边,在她身边坐下,这才开口,“他们两个的事,你跟着瞎掺和个什么劲?” 墨南闻言,却是小脸一凝,一派认真似的,“就是因为之前没掺和,现在才要使劲掺和啊!!” 嘴角不可察觉地轻轻抽了一抽,北堂决定转移话题,“难道你就不关心朕今天找了顾问儒进宫是所为何事?” “你找阿儒那些事我才懒得掺和。” “哦?那商儿的婚事你也不掺和了?”北堂挑眉问她,话音刚落,整个人却被墨南整个扑倒在床上,某只南瓜有些亢奋似的抱着他直叫,“啊呜啊呜!!美人你就是个天才!!我都忘了商儿和阿儒的婚事了~嗷呜~商儿也该和阿儒修成正果了~嗷呜~~” 北堂看着自己身上兀自欢腾的南瓜,薄唇轻撇,她答应做他妃子的时候也不见她这么亢奋过,听到别人的事就炸南瓜了。 “朕已经和阿儒说过,只要他替朕办完一件事,朕立刻下旨为他和商儿赐婚。” (cqs!) ------------ 和师兄离开 北堂没说,其实他也是因为青铭请他赐婚的事才想起来的,商儿跟了他那么长时间,又照顾了墨南那么久,为她做主赐婚也是应该的。 “朕已经和阿儒说过,只要他替朕办完一件事,朕立刻下旨为他和商儿赐婚。” “还要办事?”墨南趴在北堂的身上,大眼微微眯起,“美人你好抠门。” 北堂嘴角微抽,一个翻身将人压在了身下,形势逆转,北堂美人哼哼道,“朕就是抠门了如何?” “唔……那你让阿儒办的什么事?”墨南被压在身下,很识时务地眨巴着大眼求知,北堂闻言,微微挑眉,“一件小事,阳宛碧的事; 。” 墨南听着这名字,小脸微皱,说起来媚药的事还没跟她算账呢! “朕让阿儒替阳宛碧寻一门亲事,朕要下旨替她赐婚。”凤眸之中,寒光微微闪动,薄魅的嘴角勾着几分阴邪的笑意,墨南直觉,美人不是单纯地给阳一下旨赐婚这么简单吧? “朕只是单纯地要给她下旨赐婚,你无需多想。”北堂微微一笑,一只手轻轻抚上墨南的嫩颊,墨南愣着大眼,心下一派笃定,绝对不是这么单纯!! “你若是不信,明日不如随朕一同出宫去凑个热闹?他明日应该会上客栈去找人。” “出宫?!!”某只南瓜又是一声尖叫,一把勾住北堂的脖子,整个兴奋似的一把挂在北堂的身上,脑袋欢腾得在北堂的胸前直蹭个不停,“嗷呜~美人美人~~美人好好~~出宫出宫~我要出宫!!” 北堂看着身下那只兀自欢腾的南瓜,感觉那双手双脚紧紧扒拉在自己身上,身上某处有了细微的变化,墨南经过美人这些日子的“洗礼”,自然晓得那是什么,小脸微微发红,双手双脚就要收回,北堂却是一把压住她,嘴角邪笑涟涟,“现在收手太迟了点。” “嗷呜~美人~明天要出宫,后天要侧妃大典……”她不要抖着脚出宫啊~ 却见,头顶,美人涟笑接口,“所以今日应该好好办事。” 伸手一挥,帷幔轻落,遮住一室绮丽…… 而璟宣宫外,墨东西窝在东西他爹的伸手,耳尖轻动,伸了伸脑袋望向宫内,哼哼似的嗷呜一声,再次窝到东西他爹的怀里,睡觉。 翌日,墨南和北堂换了一身便装,马车在客栈门前停下,两人才下马车,却见另一辆马车在门口急急停下,青铭从车上走下,六目相对,显然有些意料之外。 大眼眨巴,墨南看着青铭问,“青铭,你也来凑热闹的?” 青铭怔过神来,却是摇头,“什么热闹?”转眸,看着北堂,却是微微拧眉,“倒是爷怎么又出宫来了?” “凑热闹。”北堂随手指了指客栈之内,眉色轻挑,一派悠然,又问,“你又为何会来这里?” 青铭听他问起,脸上微微一讷,半晌,才低声道,“在下,来找阿苏姑娘……” 另一边,客栈的房间内,阿苏将东西一件件收拾整齐,唐洛坐在一旁,看着阿苏,脸上挂着满意的微笑,“阿苏,你早该离开那个青府了,那里的人就跟那里的鱼一样,太弱了~~你都没机会普渡众生~” “呼,我好不容易从湘湘那里逃出来的,那只青狐狸也忒诈了,居然把我的位置说给湘湘知道,居然还说要娶你~” 手上忽的一顿,面具下的脸微微晃过一丝低盼,想起昨日,她跑到刑部大牢的时候,那只青狐狸正在跟爹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先是说明这场亲事的利于弊之类的,晓之以理; 接着说要为阿苏姑娘的清白负责之类的,动之以情…… 阿苏忍着拿药毒哑他的冲动把情况问清后,才知道他所说的“清白”,原来是他生病的那一晚,她为他擦拭身子的事; 阿苏那时觉得这只青狐狸实在古板守礼得叫人哭笑不得。 就为了她替他擦身一事,他竟然跑去圣前求旨,甚至跑到刑部大牢跟他爹爹提亲! 真是败给这只狐狸了! 他说,阿苏姑娘,青某为人向来敢作敢担,阿苏姑娘为我擦身一事,关乎女子的名节,青某定会为姑娘负下全部责任!! 他说,阿苏姑娘,青某若是和你成亲,青某一定会尽心尽力照顾你。 他说,阿苏姑娘,青某向来遵守礼仪之道,阿苏姑娘那晚待我有恩,我也定当为阿苏姑娘担下责任! …… 她越是听着他的话,脸上越是不可自抑地微笑,一颗心,却是低沉…… 她说,“拒绝”。 只因为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对她说过“喜欢”二字…… 狐狸呆子,这个根本就不叫情…… 但是,他能为她做到这般,她已经很开心了。 毕竟,她喜欢的那个人,曾经真心实意地说过,要娶她为妻……这就够了。 顶着一个薄纱的面具,整日生活在面具之下,这样的她根本无法成为他的妻子。 他俊雅秀气,文采风流,应该是才子佳人的传说,而不应该是她…… 她早该想通了。 好在,这只狐狸唯一的优点是没有太多的阶级观念,她跟唐洛离开,把罗儿留下,请他好好照顾她,至于罗儿能不能得到幸福,只看她自己的造化。 将包袱收拾妥当,阿苏打断某个还在喋喋不休的师兄,淡声而道,“师兄,走了。” 唐洛闻言,这才猛的住了嘴,走过去,勾住阿苏的肩头,笑得极灿,“哈哈,走了走了!今日起,咱们师兄妹就要悬壶济世,普渡众生!!” 唐洛说着,搭着阿苏肩头的手猛的一扬……阿苏有些无奈地叹,“师兄,你的毒掉到我的肩膀上了。” “啊!天啦!!师兄不是故意的~~阿苏~~快点解毒解毒~~”唐洛又是一派慌乱的模样,阿苏有些郁闷,她以后真的要跟在这个师兄身后擦屁股了么? “师兄,你淡定点……”将一颗解毒丸随手抛进口中,阿苏打开门,吱呀一声,看着门外的来人,微微怔住。 (cqs!) ------------ 包袱争夺战 “啊呜~阿苏~”来人啊呜一声,整个直接扑了过来,下一秒,阿苏身上的包袱便落入了墨南的手中,鼓着小脸,墨南咕噜着大眼盯着阿苏,紧紧抱着属于阿苏的包袱,唉呜道,“阿苏,你也要一声不吭地偷偷走掉是不是?” 阿苏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眼前,墨南那小狗巴巴的模样,好像她说一个“是”她就当场哭给她看的模样…… “我……”话音蓦地顿住,眼眸转过墨南的身后,青狐狸一双眼直直地盯着她不放,心头有那么一瞬的滞怔,却见青铭猛的上前,将墨南怀里的包袱抽走,看着阿苏,眼眸之中透着丝丝复杂; “把包袱还我。”阿苏别过眼去,伸手就要抢回自己的包袱,不料青铭微微闪身,将包袱带开,看着阿苏,只问,“阿苏姑娘为何要不告而别?” “昨日,我已经和青大人说得很清楚了。” “即便你不愿意接受青某的求亲,也无须这样匆忙离开!” “和师兄离开,是我早就决定了的事,还请青大人不要阻拦。” 青铭听着,正要开口,忽然手上的包袱叫人突然抽走,转头,却是唐洛,看着他直哼哼道,“阿苏说了要跟我走的,你再拦着,小心本公子毒了你!” “唐洛师兄你一边玩去!”墨南忍不住上前,顺手又捞走他手上的包袱,人家小两口的事,师兄就别掺和了~ “我是阿苏的师兄,不是你师兄!!”唐洛叫着,眼睛却是直盯着墨南手上的包袱,说着就要整个扑过来抢,好不容易让阿苏点头一起去普渡众生的,这时候就别才瞎搅和了~ 墨南见唐洛那番来势汹汹,大眼咕噜一转,突然落在另一边正在“看热闹”的美人身上,扬手,叫道,“美人!接着!” 北堂原不过是想在一旁看看青铭要如何把人给留下,权当作是另一场热闹来看,但是他显然忘了这只南瓜偶尔很喜欢多管闲事。 伸手接过包袱,见唐洛一双眼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手上的包袱,某南瓜还在边上较劲,“美人!守住包袱!”把包袱守住了,人自然就守住了。 在场众人除了阿苏都是这么一个认知。 于是,客栈里一场包袱争夺战上演了…… 凤眸转过唐洛,美人微微挑眉,“怎么?想抢?” 唐洛看着北堂,转头看了看阿苏,当下脸色一横,“出了宫才不管你是谁!”这样叫着,整个人直接飞身扑向北堂,北堂眼眸轻凝,闪身躲开他的攻势,看似游刃有余,两番较量,唐洛的脸色忽的一凝…… “师兄!!”阿苏忽的一声厉喝,唐洛手上的毒粉撒偏了位置,却依旧往北堂身上弹去,“天啦……” 北堂却是一个侧翻闪过那些粉末,不料手上的包袱一晃,一个盒子从包袱中掉了出来,阿苏面具下的脸色忽的一变,却见那盒子飞到另一边,直直落在一人的脚边,盒子被打开来,一直蝴蝶簪子掉落出来。 几人转头,却见一人俯身将那盒子连同簪子一同捡起,转头,竟是阳宛碧; 今日的客栈倒是热闹了。 阳宛碧瞪着一双眼直直看着这边的几人,脸色微显复杂,显然没想到这些个人会出现在这间客栈之中。 倒是青铭,见着那只掉落出来的簪子,脸上微微一顿,倒是北堂先开了口,眸中透着几分玩味,转向青铭道,“你挑的簪子,原来是送给阳二小姐的?” 阿苏听着北堂这话,面具下的脸色微微一红,墨南却是眨巴着大眼凑了过来,“什么什么?青铭送给阿苏的定情信物?” 阿苏转眸瞪她一眼,面具下嘴角微抽,谁跟你说那是定情信物了?! 而阳宛碧听着这话,美目转过自己手上的簪子,再看看阿苏,心下又是一阵暗恨,上回那青铭就曾送过她一支簪子,这会儿又送,她倒是挺受宠的嘛~ 她在这里住客栈,银子花光,还得把自己的丫鬟卖了才能不至于露宿街头,她却是在青府里高床软枕,还有礼物收?不过是一个丑女罢了,为什么她能过得比她好?! “姐姐。”阿苏低声唤她,看着她手上的蝴蝶簪子,淡声开口,“请把簪子还给我吧。” “还你?”阳宛碧看着眼前的阿苏,再看看那边的几人,嘴角忽的扬起一抹微笑,“好啊。” 抓着簪子的手猛的从阿苏脸上的面具划过,用力一扯,薄纱面具被簪子一把扯下,众人来没来得及反应,却听轻轻一声,面具落地,一张带着青斑的脸乍然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客栈之内,一声声倒吸气的声音传入耳中,阿苏僵着身子,愣愣转头,看着因为方才包袱争夺战而聚焦过来的客人,皆是一脸惊吓地看着她的脸,耳中,是众人窃窃私语的议论声,更甚者,还有人的干呕声。 “不小心把你面具给弄掉了,不过这张脸还是这么吓人啊。”阳宛碧在一旁说得风凉,不见阿苏惨白着脸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动不了,原以为可以淡然对待周围的目光,可是,她动不了……一个个人影在她眼前恍惚,一声声议论传入她的耳中,眼前,好像有些迷糊不清,快要看不清了…… 脚下才是一软,身后,一人猛的将她轻轻托住,一件透着温度的外裳直直罩上她的头顶,阿苏勉强抬头,却对上青铭那双凝沉的眼眸。 青狐狸…… 青铭扶着她的身子,手掌处透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叫阿苏心上微微颤动,却见,青铭转眼,冷冷瞪着阳宛碧,声音不复温润,却是她从未听过的冷彻,“即便你不当她是你妹妹,这样的做法未免太过分了吧。” 将一个女孩子最在意的脸这样暴露在众人的眼前,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那边,唐洛微抬的脚步顿在原地,一双眼直直看着阿苏身旁的青铭,脸色微微凝下。却听旁边,墨南一声炸毛的怒吼,“啊啊啊!!臭阳一!丫的你站在那里不要动,我这就过去拍死你!!” (cqs!) ------------ 我也喜欢阿苏 墨南吼着,怒哼哼地就要冲过去,却听,楼梯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影从楼梯处冲了上来,抢先墨南一步,直接朝阳宛碧而去,伸手就揪住她的头发,使劲地扯,“叫你老是欺负我家小姐,叫你老是欺负小姐!!别以为我不敢打你!!我今天跟你没完!!” “啊啊!!疯子疯子!!”阳宛碧的头发被扯得一阵狼狈,嘴上尖叫连连,手上胡乱挥舞着,却没有任何人打算上前去阻止。 阿苏愣愣地看着揪着阳宛碧的头发直打的来人,那分明就是罗儿,罗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这样,替她出头? 客栈众人眼见着这场闹剧上演,已经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老板,咱们不用过去阻止么?” “不用不用~~”客栈老板摆摆手,吩咐伙计别插手,心下同时感慨,自从这难伺候的阳家大小姐住进他的客栈,他这儿的热闹可比那凤凰楼要多得多呢…… 而楼上,墨南愣着大眼看着罗儿那彪悍的护主动作,第一次觉得罗儿这丫头这么的可靠; !! “罗儿,够了。”阿苏总算开了口,示意罗儿停下,罗儿打得起劲,听着阿苏这声,这才愤愤不满地松了手。 阳宛碧当即瘫软在地上,有些疯狂地哭叫,这都是第几次了?!第几次了?!居然连一个丫鬟也来能欺负她!! “啊啊~~呜呜~~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啊啊?!!那么难看的女人!!才不会有人喜欢像你这么丑的女子,凭什么你就过得比我好啊啊啊?!!” “阿苏姑娘才不是没人喜欢!”青铭忽的冷声开口,冷冷瞪过地上的阳宛碧,随即转头,忽的将阿苏头上的外袍拉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的脸,阿苏心上一颤,伸手就要遮住自己的脸,不料青铭蓦地抓住她的,脸色却是认真, “我喜欢阿苏姑娘,无关她的容貌。” “她一点都不丑。” 阿苏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青铭,只觉得他的话似是着了磁力似的附在她的耳边,叫她微微恍惚,他方才是说,喜欢么? 狐狸呆子,你知道喜欢是什么含义么? 却见,青铭沉诚的目光直直落在她的脸上,脸上是一如初见的温润浅笑,他或许知道,何谓喜欢,何谓情…… 看到她被人欺负,看到她无助的模样,他就觉得心口一阵抽痛,那样慑怒的感觉更是前所未有,只对她,只因为是她才有了这样的感觉。 阿苏姑娘,才不是没人喜欢的…… “啊呜!!青铭说得对!!我也喜欢阿苏!!我也喜欢她!!” “对对!!师兄也喜欢阿苏!!阿苏才不是没人喜欢的!!” 那边两人不分情况地附和着,北堂眼角忍不住微微抽动,伸手将某只南瓜一把扯过,人说的喜欢和她说的喜欢意义不同,别再那里凑热闹了,浪费气氛…… “说什么喜欢……我就不信你看到她那张脸不会觉得恶心!!” 青铭听着阳宛碧那一阵疯狂的叫嚷,只是转眸冷言而道,“会不会觉得恶心,待我们大婚那日来看看不就知晓?” 阿苏听着这话,愣是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大婚……” 不带这么跳跃性的吧? “我说,我要娶阳宛苏为妻。”青铭一脸坚定,不大的声音,却幽幽荡入众人的耳中,客栈之内,又是一阵闹哄唏嘘不已。 阿苏看着青铭,眸色微微有些纠结,咬一咬唇,“可是我……唔……” 青铭看着她的脸色,直觉她要说的话不对,当下有些慌张似的,猛的覆上她的朱唇,客栈内登时一片安静,墨南更是愣大着双眼看着青铭这空前绝后的大胆之举…… 好样的; !! 阿苏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却是猛的推开青铭,却见他,眼眸轻眯,分明是小狐狸的眼神,嘴角挂着点点笑意,一派认真似的开口,“现在你我已有过肌肤之亲了,你若不嫁我,就没人可以嫁了。” 是的,青铭打的就是这主意。 被他亲过了,阿苏就不能嫁给别人了。 这叫先下手为强!! 阿苏看着青铭那认真的模样,脸上微微有些哭笑不得,他觉得这样她就非得答应嫁他了?呆子!呆子! “美人!我还要教训那个坏阳一,你别阻止我!”墨南扯着北堂的衣服,鼓着小脸一派灼灼,北堂却是挑眉,转向楼下,“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 话音刚落,却听客栈门口忽的传来一声高喊――“圣旨到~” 众人转头,却见阿儒领着一群士兵浩浩荡荡进了客栈,上了二楼,阿儒看着这二楼一片热闹的,敢情人都跑出来看戏了? 好不容易找到坐在地上一脸狼狈的阳宛碧,阿儒脸上一喜,走过去,从怀中掏出一封圣旨,念道,“阳宛碧接旨。” 阳宛碧脸上泪痕未干,愣愣地望过另一边的北堂,似乎有些没愣过神来,阿儒见她没反应,当即给边上两个兄弟使了个眼色,两名士兵当即一把按住阳宛碧接旨。 摊开圣旨,阿儒自顾自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阳氏大女阳宛碧已到适婚之龄,朕念其父之罪无涉于子女,特为阳宛碧和鲁大成赐婚,命二人即日成婚,不得有误!钦此~” 众人听着这突如其来的赐婚,皆是有些愣不过神来,脑中更是迷糊――鲁大成是谁? 没听说过~ “美人,那个倒霉蛋鲁大成是谁?” 美人只是勾唇一笑,“爷不知。”他只负责拟旨,那人是让阿儒找的,名字也是让阿儒自己添的,那鲁大成是什么人,只有阿儒知道。 突然,客人之中有人忽的叫道,“那鲁大成莫不是西街口卖猪肉的猪肉成吧?!” “你说的难道是那个去年才死了老婆的猪肉成?” “就是那个一脸横肉又凶巴巴的猪肉成?” “听说他老婆不是被他给打死的嘛~” “皇上怎么会给他赐婚呢~” …… 听着那些个议论纷纷,阳宛碧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再听不下去,两眼一翻,直接晕!! (cqs!) ------------ 都赐婚吧 “大人,晕过去了。”两名士兵报告一声,阿儒看了看地上的阳宛碧,笑着摆手,“晕了?那你们两个给送到鲁大成那儿去,正好可以洞房。” “遵命~”两名士兵应着,一人抬头一人抬脚,架猪肉似的把阳宛碧一把抬起来,阿苏见着,这才乱了脸色,忙唤,“顾大人!……” 还未开口,却叫青铭一把拉住,儒雅的脸上几分低沉,对于阳宛碧方才那种伤害她的行为他无法原谅; 顾问儒的眼神转过青铭,又转过阿苏,只道,“阿苏姑娘你就放心吧~这人虽然死了一个老婆,个性凶横了点,模样肉了点,不过性情豪爽,安安分分的话还是能过得好的,更重要的是这样的人才能好好管教好你姐姐这样的……额……人。” 昨天他接了北堂的命令,立马就派人四处搜寻合适的人选了,这个鲁大成是他一眼相中的!够威猛,镇得住人,把阳宛碧交给这样的人管着,就不怕她再找机会作怪了。 说起来,皇上这一招倒是杀人不见血,这怎么说都是一个女子一生的幸福呢~尤其是像阳宛碧这样骄傲自大又骄横的女子…… 不过,他也只是听命行事,实属……无奈之举…… 脸色微转,阿儒忽的蹦到北堂的跟前,开口,“皇上,我把事情办完了,我和商儿的事……”阿儒那一脸讨喜的模样,一双眼满是“赐婚赐婚”…… 北堂自是知道他的心思,凤眸轻轻转过另一边的青铭和阿苏,青铭当下一个激灵,拉着阿苏也凑了过来,“皇上,青某和阿苏的事也要劳烦皇上了~” “啊呜~都赐婚,我也要赐婚~美人,也给我赐婚~” 北堂听着这一声,嘴角抽抽,凤眸睨过一旁眼巴巴的墨南,眼眸微微眯起,“你想让朕为你和谁赐婚?” 人说喜欢你也说喜欢,人说赐婚你也说赐婚,热闹是你这么个凑法的嘛?! “那当然是我跟你嘛~啊呜~把美人赐给我~~”墨南笑呼呼地蹭了蹭美人的手臂,一脸可爱,北堂只是挑眉,“朕已经是你的了。” “皇上,既然如此,不若给唐洛公子和湘湘姑娘也赐个婚如何?”青铭忽的开口,狐狸一般的眼眸对准了唐洛,叫他拐带阿苏。 唐洛闻言,当即跳将起来,一脸的激动,“不要!绝对不要!你这青狐狸!你故意的!!” “唐洛和湘湘,倒是可以考虑一番。”北堂故作认真似的说着,唐洛当即一脸惊恐,“不要~~阿苏!阿苏啊~快救救师兄~~” 唐洛求救半天,却不见阿苏给点反应,顺着阿苏的目光望去,罗儿站在一旁,看着阿苏,脸上似是有些复杂。 墨南想起罗儿方才英勇护主的场景,当即跳将过去,将人一把拉过来,加入他们的“赐婚大军”之中―― “罗儿,你刚才表现很出色,作为奖励,你有没有看上什么人,让美人给你做主得了!”墨南兀自说着,不见北堂眼角微微抽搐,这南瓜真把他堂堂天子当做“婚媒”了? 却见阿苏因着这话猛的一怔,目光转过罗儿,又望向青铭,眸色微微颤动,却听,罗儿低着脑袋,低声开口,“罗儿没有喜欢之人……” 眼眸轻颤,阿苏怔怔地看着罗儿,朱唇轻颤,猛的伸手,却是将罗儿拉进房中。 “罗儿,你为什么……” “小姐,罗儿身为丫鬟,对小姐发脾气本来就不对……”罗儿低着脑袋,轻讷而语,抬头,看着阿苏,脸色忽的一凝,又是昔日大丫鬟的模样,“但是; !小姐怎么可以自己偷偷跑掉?!罗儿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小姐怎么可以说不要罗儿就不要了?!” 从怀中将那支古玉簪子掏出来,上头的断痕已经被阿苏叫人修补过了,罗儿看着阿苏,脸色有些倔然,“小姐喜欢青大人,罗儿绝不会说什么,但是小姐就这样把罗儿留在青大人身边,自己却一走了之,罗儿一点都不高兴!!” “不管小姐要浪迹天涯还是要继续留在青府,罗儿都跟定你了!” “可是你……你对青铭的心意怎么办?” “罗儿对青大人,本来就只是一种非分之想,青大人那么优秀的人,罗儿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也只有小姐才会包容罗儿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换做别人早就笑话我了……” “罗儿,两个人之间并没有配不配得上的问题。” “我知道啊~可是罗儿方才看得很清楚,青大人喜欢的是小姐……小姐是罗儿的小姐,小姐好了,罗儿就好!”罗儿虽然说得还有些纠结,但是她毕竟不会像阳宛碧一样,看不得阿苏好。 阿苏是主,罗儿是仆,从小她就记得一个道理,主子好了,她才会好。 两人出来的时候,墨南已经张罗了大桌子的菜准备开餐了,用墨南的话来说,难得出宫,当然是要大吃特吃了。 阿苏记得,很久以前,墨南也说过一句――难得进宫,当然是要大吃特吃了! 结果不管是去哪,一个吃字就对了。 墨南使劲夹着一个水晶饺子,夹了滑,滑了又夹。 北堂坐在一旁,终于看不下去,直接夹起饺子,然后递到她的嘴边,墨南愣了愣,反应过来,当即啊呜着张口,一把将饺子连同美人手上的筷子一把咬下。 大眼咕噜转过,却见唐洛站在窗边不晓得在做什么。 “唐洛师兄,你在干嘛?”吞了饺子,放了筷子,墨南眨巴着大眼问。 唐洛闻言,手上一只鸽子飞了出去,转头哀怨似的看她,“还能干嘛?阿苏不跟我普渡众生了,我自然得飞鸽传书给师傅她老人家知道一声吧~说起来上次跟师傅通消息的时候,师傅好像说找到方法治好阿苏脸上的青斑,后来我给忘了,这回可以顺道问问她老人家。” 唐洛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反应过来却是叫,“什么?!” 忘了?! “唐洛师兄,这顿饭不给你吃。”墨南如是说道,几人同时点头通过,唐洛登时不满的嚷叫,“为什么?!!” 为什么?忘性大的孩纸不给吃。 (cqs!) ------------ 册妃大典 吏部尚书青铭要娶原兵部尚书之二女阳宛苏的消息瞬间传遍整个凤都,众人茶余饭后的话点又多了一个,哦不,是三个。 除了凤都闻名的罗刹女得了一个人人称羡的良配外,那豪放又刁横的阳大小姐被皇上赐婚,嫁给了一个屠户,邻里乡亲经过鲁大成的家门总要探个脑袋进去瞧一瞧。 但是最大的话点还是今日皇宫内举行的册妃大典,新皇自任王爷还未成亲,虽是有着未婚妻却迟迟未有举行婚礼,今日虽说是册妃大典,但是皇上郑重其事,满城同庆不说,满朝文武皆到场观礼,众人都看得出,这不是单纯的册妃,这分明是迎娶新妃; 金色堂皇的大殿,一派庄重而又喜庆,大理石的地板铺着红艳夺目的地毯延伸向外,一阵金玉哐当的细微声动,太监在外高声而呼—— “墨妃娘娘入殿~~” 一抹嫣红,踏在那殷红的地毯之上,滋滋摇曳,银色绣纹精美动人,曳地长裙华雅秀色,款款动人的步伐,清溪平缓,每走一步,头顶凤冠便是一阵阵灵脆的金玉叮咚作响,两名宫女搀扶左右,华贵秀雅。 庄严而神圣的金色大殿,雕龙的金纹在眼前晃荡,脚下的红毯直直延伸向那妖魅惑人的天子,在众位大臣的注目之下…… “娘娘,你紧张么?”商儿声动唇不动地在墨南耳边低问。 隔着头顶珠帘,墨南同样声动唇不动地回她,“不紧张,我是神偷呢,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这种小意思~” “可是娘娘,你抓得奴婢的手好疼。” “是因为我的手太重,你错觉了。” …… 北堂脸上挂着魅人的笑意,眼看着那一身明艳闪烁眼前,走上前去,朝她伸出手来,墨南看着那朝她伸出的手,大眼忽闪地望着眼前的美人,眨巴眨巴,比起握手,她比较想直接跳到他身上去耶~ 可惜~身上这身“装备”太重,跳不起来。 挂满金钏玉环的牵手搭到北堂的手上,看着美人脸上绽出幽魅的笑,墨南只觉得心头一紧,啊呜~不带笑得这么好看的! 众位文武大臣看着殿上璧人倩对,心下无不感叹,墨妃的出身无法担起母仪天下之责,今日虽是册妃大典,却是以皇后之礼相行,皇上的意思,不言而喻…… 册妃礼过,便是宴请群臣,这回却是特别给阿苏和唐洛都设了席,墨南换了一身轻便的红装,口中毫不停歇,偶尔看看殿中的歌舞表演,偶尔听听那声丝雅乐,叮咚入耳,眼前觥筹交错,皆是祝贺她和美人的好事。 一曲袭舞而过,墨南擦擦嘴角的蜜汁,轻声笑叹,“要不我也去唱一曲给大家助兴吧?唱宝物在哪里~” 北堂听着她突然蹦出这一声,猛的转头,却看桌下,那双八爪鱼的手又开始不安分地乱舞起来,嘴角微微抽动,忽的将她那双八爪鱼的手轻轻握住,美人笑得温柔浅意,“你今日好不容易在众臣表现出几番贵妃风采,你别跑出去把形象都败光了。” 墨南听着北堂这话,小脸微鼓,什么叫做把形象都败光了?她的“宝物在哪里”有那么见不得人么? 她高兴!她就要唱“宝物在哪里”~ 故意似的哼哼,墨南正要起身,却见一人忽的站出殿上,华约的风采,熟悉的声音,“皇上,娘娘。” 两人转头,却见上官傜卿立于殿前,双手端着一个酒杯,朝两人恭敬一礼,“今日是皇上和娘娘的大喜,不知娘娘可否与微臣对饮一杯?” 宫变之后,东方奕泓的近臣都被美人软禁府上,也亏得今日册妃大典,上官傜卿才有机会进宫来,殿上的墨南,确实很像昔日的玉妃,但是她的命运是否会像小玉那般,这便要看她身旁的那位君主的能耐了; 墨南看着殿前的上官傜卿,脸上却是扬起一笑,端起酒杯,一派豪爽似的,“来,干了!” 说罢,也不管上官傜卿有没有从她那“豪爽”的三个字反应过来,仰头便将杯酒饮下,上官傜卿见着,慌忙似的将杯中的酒尽数喝下,杯酒入喉,眼眸之中却带着几分深沉,命宫人添酒一杯,又对着群臣举杯高声,“诸位,让我们再敬皇上和墨妃娘娘一杯!” 群臣争相呼应,一时间,宴殿之内又是一阵热闹非凡。 而后,唐洛又领着阿苏给墨南特意敬了一杯,又说起这宴会光是听曲也是无趣,不如弄个比赛热闹热闹。 “在下提议,不如来个试毒大赛好了!!比比谁下毒更厉害~” 唐洛这话一出,众臣皆默,阿苏连忙跟着罗儿将人拉回位子上,只淡淡道,“诸位请勿介意,师兄只是喝醉了。” 话音刚落,又听殿上一声清美的咕哝叫嚷,“啊呜~才不要试毒大赛,要弄就弄个机关大赛,看谁开机关比较厉害~~” “……” “朕想,墨妃大概是喝醉了。”北堂很是淡定地开口吩咐,“来人,先送墨妃回宫歇息。” “啊呜,我的机关大赛~” “不对,是试毒大赛~~” “来人,将唐公子也一并送下去休息。” 将人送走,宴会又恢复初始那般的热闹喧哗,歌舞升平之色,叮铃婉约之音,直至宴席散去…… 回到璟宣殿,北堂也有了几分微醉,坐在床边,看着倒在床上已然呼呼沉睡的墨南,不过是喝了几杯女儿红,竟兀自睡得这么香~ 脸上虽是几分不满,凤眸之中却带着满满的宠溺,将她身上的衣裳轻轻褪去,北堂倾身,顺势吻住那瓣粉唇,唇齿轻捻,不把她骚扰起床誓不罢休。 大掌在某只南瓜的身上不断骚扰,薄唇附在她的耳尖厮磨低语,“墨南,起来,快点起来。” “啊呜~”墨南忍不住嘟哝一声,想要翻过身子,却叫人整个压住,“再不起来,朕就吃了你。” “唔~困~” “乖,待会儿就不困了。” 北堂轻声低哄着,身下,墨南的小脸微微纠结,北堂正待进一步骚扰,却听宫外,墨虎的声音忽的传来,低凝冷涩,“皇上,东方奕泓不见了。” (cqs!) ------------ B罩杯,更扁了 手上猛的停住,凤眸凝下,转头,便见墨虎跪在帘外,“守在明院的护卫都被迷晕了,暗卫和对方纠缠的时候,东方奕泓便被救走。” “是谁?”其实不说,他也晓得是谁,只是没想到他会挑今天。 “上官傜卿。”墨虎说着,脸色微微一顿,北堂转眸睨过,“还有什么话?” “是……听宫人说,是宫儿拿了紫玉佩带人进去,说是,奉了墨妃娘娘的旨意……” “砰”的一声玉裂声,猛然打断了墨虎的话,墨虎抬头,却见北堂手中的一块如玉断成几块,北堂望着他,脸色凝然冷冽,只道,“不是她。” “派人封锁城门,势必要将东方奕泓带回。”顿了顿,又道,“但是,不许声张。” 若是传出去,东方的逃脱便是他新皇初登的一大笑话,他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属下明白。”墨虎应声,目光闪过龙床上那睡得迷糊的身影,随即低下,闪身离开。 待人离开,北堂这才重新回到床边,看着墨南那脸蛋熏红的迷糊样,凤眸轻晃,伸手,抚上她的脸颊,轻声低语,“不可能是你,你答应过朕的,对吗?” …… “美人,其实阶下囚挺可怜的……我被关过我知道哦~” “美人,其实你娘亲是在牢中病死的不是嘛……” “那谁都说要施以仁政不是嘛……” “我绝对不是在帮他们求情哦,我只是比较善良而已~” 当初,就因为这只南瓜锲而不舍的“善良”魔音,北堂才会将原本应该是打入天牢的一干人等,一个关进明院看守,另外的只派人软禁府中; 幽明的烛光之下,北堂独坐棋盘之前,手上的棋子不停歇而落,兀自在棋盘上摆出一个棋局。 明院那地方,若无他的旨意,任何人都不得靠近,那紫玉佩原先就是天子的东西,守卫自然也没作他想,上官傜卿和宫儿勾结,一个拿了紫玉佩,一个趁着今日册妃大典带人进宫,趁守卫不备将人带走,利用紫玉佩,顺利出宫…… 手上的棋子最后落定,微微幽暗的烛火下看不见太多的心思。 而那边,龙塌上的墨南睡得有些晕沉,那骚扰的动作没了,周围有珠玉轻轻的砰撞声,一声一声,好像落地珍珠一般,节奏紧然。 周围有些安静,脑袋迷迷糊糊蹦出一些声音—— “东方奕泓不见……” “听宫人说,是宫儿拿了紫玉佩带人进去,说是,奉了墨妃娘娘的旨意……” “……” 接下去那些细细碎碎的声音,拼凑不齐,耳中,又忽的传来美人的声音,“不可能是你,你答应过……对吗?” 小脸微微揪起,那当然是不可能啊,她答应过美人的嘛,没经过他的同意不会去看他……答应过的事,就算数的。 可是,紫玉佩是她拿给宫儿的,这要怎么算? 她不知道他们会用那块紫玉佩逃跑嘛……早知道就不给他们了…… “唔~~”闭着眼睛,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小脸埋在枕头底下,纠结的小脸给它压扁压扁…… “本来就不突出了,这下子压得更扁了不是?” 旁边,美人透着调侃的轻笑声传来,墨南猛的弹将起身,抱着自己的胸胸惊呼,“啊啊!我的b罩杯!!” 睁开眼,天已然大亮。 北堂看着她的动作,眉头微抽,听不懂她那话中的含义,但看她抱着自己胸部的模样却是好笑,薄唇轻勾,北堂美人说得几分邪魅,“朕说的是你的脸~还是说,你那里也当真压扁了一些?” 小脸蓦地涨红,墨南看着一旁笑得邪气万分的美人,小脸登时一揪,跳将过去,直接将美人整个扑倒,“啊啊!!不带这样子骗人的!” “朕何曾骗你了?是你自己误解了朕的话不是?” “啊呜~你欺负我刚睡醒脑袋不清醒~” “朕倒觉得你脑袋挺清醒的。”第一反应就是胸部,这反应多清醒呀。 墨南小脸微鼓,忽的想起梦里听到的那些个话,应该是真的吧? “美人,东……” 才开口,便被一声尖细的声音打断,门外太监总管唤道,“皇上,兵部尚书顾大人在殿外求见; 。” “宣御书房。”北堂应了声,一个挺身,将身上的墨南一同带起身来,拍拍她的脑袋,传唤了宫人替她梳洗,这便整整身上的衣裳,就要离开,墨南忽闪着大眼望着他,叫他,“美人……” “怎么?”北堂转头,凤眸几分含笑,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难道昨晚那些话是她做梦了? 迷迷糊糊地摇摇脑袋,要问他东方奕泓的事么? 问吧?不问。 正纠结着,却听美人开口而道,“对了,朕和阿儒有事要谈,午膳就不陪你一道了。” 大眼眨巴眨巴,愣愣地应,“哦。” 有问题!! 美人不陪她吃饭!! 很有问题!! 待北堂离开,墨南一把抓住要替她擦脸的商儿,大眼闪呼着,问,“商儿!东方奕泓是不是不见了?!” “娘娘……你怎么知道?”商儿忍不住低呼,好在旁边没其他人伺候着,这事皇上连在宫里人都保密了,她刚睡醒,怎么会知道这事? 却见,墨南听着商儿这一声,心下却是一凝,东方奕泓真的不见了,那她不是做梦了…… 不是做梦…… 是因为她把紫玉佩给了宫儿才让他逃跑的…… 美人知道是她把紫玉佩给了宫儿的?所以、所以他刚刚说不和她一起吃午饭,是因为这件事对吧?!(南瓜,你想太多了,美人只是纯粹地忙……) 美人说不可能是她的,可是偏偏是她把玉佩给了人的…… 南瓜脸上有些唉呜,她、她对不起美人哇~~ “商儿,东方奕泓不见了,会很麻烦么?” “娘娘,这是当然的啊,皇上登基才没多久,若是这时候叫东方奕泓逃出去集结了军队反弹回来,皇上可就危险了。” “嗷呜!这么危险?!”墨南猛的嗷叫一声,怎么办?都是她害的……她害美人那么危险…… 一人做事一人当! 她墨南,一定会为这件事负起责任的! 嗷呜! (cqs!) ------------ 打探消息,三辆马车 “商儿,我要出宫找阿苏,你跟美人说一声。” “商儿现在就去跟皇上说一声,让皇上派人来……” “不要了~”墨南打断商儿的话,眨眨眼道,“我就去青府玩,跟来跟去多麻烦,反正美人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跟阿苏在一起就行了。” “可是娘娘你没有令牌出不了宫,还是得先跟皇上……” “令牌神马的,想要就有嘛~”墨南再次打断商儿的话,手上一扬,一块玉牌瑟瑟扬起,大眼却泛着得意,商儿见着,便是一惊,“娘娘,那是皇上的玉牌; !”她什么时候又顺手捞过去的? 墨南却是笑嘻嘻地摆摆手,“就这样啦~” “娘娘!等等!商儿跟娘娘一块去!!” …… 于是乎,跟宫里的小宫女说了一声,两人拿着北堂的令牌出了宫,直直去了青府接了阿苏。 坐在马车里,商儿和阿苏直看着墨南,不知她到底想做什么~ 直到马车在凤凰楼停下,商儿这才松了松心,姑娘是惦记上这凤凰楼的点心来了呀~ 却听,墨南没忙着点菜,只是吩咐伙计把掌柜的叫过来。 掌柜的听说是墨妃娘娘到了,忙不迭地过来招呼,吩咐伙计把好吃的都送上来,却听,墨南忽的开口,“掌柜的,凤凰楼有没有关于东方奕泓的消息呀?” “咳咳!!”旁边正喝茶的商儿听着墨南没由来的冒出这么一句,当下忍不住一阵急呛,娘娘怎么可以来问这里的人?这消息要是走漏了…… 努力使着眼神,想示意她莫要说得太多,墨南却是视而不见,径自道,“掌柜的,北北说要是我有麻烦可以来找你帮忙,你会帮我找东方奕泓的消息对吧?” 掌柜的听着墨南的话,却是脸色一凝,墨公子离开的时候确实吩咐过这事,只是这东方奕泓的事…… “小的明白了,小的这就派人去打探情况。” “要小心点,别让人知道了这事哦~” “娘娘放心,小的知道怎么做。” 待掌柜的离开,墨南这才转向两人,阿苏和商儿直直盯着她不放—— 阿苏说,“你是不是应该先交代一下事情的经过?” 商儿说,“娘娘,商儿怎么不知道你出宫竟然是为了这事?!” 墨南眨巴着大眼,看着两人,将大概的情况交代一番,大抵就是她把紫玉佩交给了宫儿,却没想到宫儿会跟上官傜卿勾结把人救走了,所以她这次就要秘密搜捕,至少要把紫玉佩给拿回来,可以的话,还要把东方奕泓给带回去! “于是乎~你们两个现在就是我的行动伙伴了~”墨南摊摊手,小脸满是无谓,阿苏听完,有些无奈似的叹,“你找我做行动伙伴之前不是应该先征求我的同意么?” 昨天才折腾完一个册妃大典,今天就忙着去抓人,她倒是忙得紧,不过,就算是要去“行动”,光靠她们三个女的,她以为能成事么? “娘娘,这事太危险了,娘娘还是别管了罢,紫玉佩的事皇上不会怪罪娘娘的~”商儿哭丧着一张脸劝说着,墨南却是摇摇脑袋,认真似的道,“商儿,祸是我闯的,我要给它负责嘛~你看我难得这么认真负责也不夸奖我两句。” “娘娘,你很负责,商儿从小到大没见过比娘娘更负责的人了,所以这件事还是算了吧?只要皇上知道娘娘有这么认真负责的心意那就够了不是嘛~” “商儿,你别打岔,要是不帮忙就乖乖在这里待着,要是敢回去通风报信我就怂恿美人把那道赐婚的圣旨收回来; !”墨南努着小脸威胁道,商儿一听,当即脸色一凝,决意道,“娘娘,商儿誓死追随娘娘!” 阿苏坐在一旁看着两人这般谈条件,也懒得再多说什么,只问,“那么,找到人后,你有什么计划?” 阿苏这一句才叫做切入主题,商儿一脸期待地看着墨南,她这般认真,连凤凰楼这边的关系都打理过了,应该会有一点计划的吧~ 却见,某南瓜眨巴眨巴着大眼,一脸纯然,“木有哦~” 计划这种事,她从来不做。 就像她从来不会存钱一样,银子用光的时候就再去找呗,行动什么的,自然是随机应变了~ 正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 没有计划就是最好的计划! 阿苏看着墨南这模样,面具下满是无奈,她就知道…… 几人在厢房内边吃边等着掌柜的消息,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掌柜的这才走进来,道,“听闻昨夜上官府两辆车驾连夜出了城,一驾往西一驾往东去。”掌柜的顿了顿,又接着道,“只是两驾马车出城后,又有另一辆马车,却是朝着南边的长郊去了。” “掌柜的意思是,东方奕泓极有可能是坐在那第三辆马车上,依旧留在凤都之内?”阿苏看着掌柜的幽幽而道,面具下的眼眸轻晃,师傅以前就说过,凤凰楼并不单纯,他们搜集情报的能力甚至不输于皇家,尤其对这种小道消息极为了解。 “那长郊原有一名玉姓人家在那儿置了宅子,却不是上官家的产业,若是将人藏在那儿,应该不容易叫人查出来,小的掌握的情况就这么多了,希望能够帮到墨妃娘娘。” 掌柜的说着,眼睛眯眯而笑,脸上似谄似凝,墨南却是嘿嘿一笑,站起身来,豪爽似的拍拍掌柜的肩膀,拍啊拍,笑道,“掌柜的帮大忙了!来来!这顿我请!” 掌柜的被她使个劲地拍着,气都不顺,转眼看着桌上,方才那一桌子的饭菜这会儿早就一片狼藉,这是要叫他吃什么?! 再说了!!这顿饭明明就是他这个做掌柜的孝敬她姑***…… “娘娘客气了,能为娘娘分忧是小的福分,娘娘若是要去长郊外,需不需要小的派两个人保护着?” 商儿听着,眼前一亮,还未开口,墨南却是摆手,“不用了,我们三没问题的~” 阿苏转眼睨过墨南,你没问题,她们有问题!就三个没练过武的女子,就这样去了还能指望把人给抓回来不成? 这南瓜根本什么都没考虑过…… (cqs!) ------------ 那是二女争夫? 结果,还是让掌柜的找了一人跟着指路,毕竟那宅子的具体位置,没多少个人知晓。 马车到了长郊,向着小路驶进,阿苏看着窗外,暗自留心着周围的景物,看着马车渐渐驶进林郊,眼眸轻转,林间似有什么影子晃动,再细看,却是鸟儿惊飞的身影; “吁~”领头的那人将马车停下,掀开车帘,指着前方竹林后的一座山间宅子,道,“几位姑娘,就是那儿了。” 墨南探出脑袋,透过竹林隐约能看到一座宅子,坐落山间,却是一派静谧,周围似乎也没看到什么重兵把守的痕迹,真是这儿么? “这地儿拿来度假还差不多。”墨南看了半天下了这么一个结论,阿苏冷冷瞥她一眼,径自走下马车,看着周围的环境,确实很是清幽,人烟罕见,倒是适合藏身的位置。 正打量着,却见墨南下了车,跨着步子就要往那宅子走去,阿苏脸色一顿,连忙将人拽回,“你要干嘛?!” 别告诉她她是打算直接过去敲门问东方奕泓在不在然后再请他跟她们回宫吧?! 阿苏会忍不住一巴掌拍死她的! “阿苏,你放心,我没那么笨,我就是去探一探环境。”墨南一派乖巧似的眨眨眼,“别忘了我可是神偷~”神偷就该做神偷该做的事,才不会光明正大敲门闯入。 阿苏看着墨南,眼神中很明显是不放心。 商儿见着,却是认真开口,“娘娘,你还是听阿苏姑娘的话再行动好了!”若说墨南这无厘头的行动最正确的一步就是找了阿苏做这个行动伙伴,真的比这只南瓜可靠多了~ “啊呜,我才是这次行动总指挥嘛~” “虽然不想说,但是你只适合被指挥。”阿苏凉凉开口,将人拽到一旁,既然来到这里,就不可能就这么回去了,眼眸转向商儿,轻声而道,“待会儿我跟娘娘换一身装扮过去打探一下情况,商儿你先回去,去顾大人府上通知一声,带人过来。” 商儿点头,墨南却是不满,“啊呜,干嘛还要叫阿儒带人过来,我……” “墨南,如果里边有重兵把守,就凭我们三个女子根本做不了什么,你别闹。”阿苏难得认真起来,墨南听着,努努嘴,只能同意了,商儿看着墨南这模样,脸上一喜,果然还是阿苏小姐可靠呀! 商儿牵了一匹马,娇叱一声,便朝着来时的路飞奔而去,墨南眼见着商儿潇洒的身影渐行渐远,这便准备跟阿苏行动,忽的耳尖一动,小脸蓦地一凝,天生的偷觉警醒,“有人!” 话音刚落,便见林间竹叶飞落,几道黑影手持利剑,直直将几人围在中间,那带路的车夫脖间更是被横上一把利剑,动弹不得,却见其中一人使了个眼神,几名黑衣卫立即闪身,向着商儿离开的方向追去,墨南心下微凛,这下栽了…… 商儿,你要跑快点呀~~ 三人被五花大绑地押进宅子里头,带到一人的跟前,那人便是上官傜卿。 上官傜卿见着几人,先是一怔,随即拧眉问,“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你们会到这里,我们就有办法找到这里嘛~”墨南说着,呼啦一声突然站起身来,身上的绳子竟径自松落下来,几名护卫见着,脸色一变就要上前抓人,上官傜卿却是摆手,示意几人退下,看着墨南,脸色满是凝重,既然她们能找到这里,那么北堂玺梵…… 不对,如果北堂玺梵知道这里的位置,绝对不会让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连同一个不怎么本事的车夫独自前来,那就是说,她们是瞒着他偷偷来的? “你到底来做什么?” “把紫玉佩还我; 。”墨南鼓着小脸,说得直截了当,顿了顿,又补充道,“顺便让我把东方奕泓带回宫。” 阿苏听着墨南这话,她确定顺序没反过来么?怎么说都是把人带回去比较重要吧。 “那紫玉佩本来就是朕送给你的。”一人的声音忽的从另一边传来,几人转头,便见东方奕泓站在那边,目光灼灼,直望着墨南,一身蓝裳,几分萧瑟,他还记得,昨日离宫的时候,宴殿正在大肆喧哗,遥遥望去,都能看到宴殿那处的灯火通明。 他能想象她戴上凤冠披上锦霞的模样,一定和玉儿一样美吧。 只是如今,即便所有人将她认作玉妃,他也清楚,她只是墨南,是墨妃。 “那紫玉佩本来就应该还你,只是,我如今已不会再回宫中……” “啊啊!我不管我不管!”墨南脚下跳了一跳,有些耍赖似的,“那个紫玉佩本来是我要送还你的,可是你利用它偷跑就是你不对!你这样我都没办法跟美人交代,你害我对着美人心虚,你害美人不陪我吃午饭!你……” “娘娘!”蓦地一声打断墨南的“责怪”,却见东方奕泓身后,宫儿急急走了出来,挡在东方奕泓的跟前,只道,“拿玉佩骗过守卫是宫儿的主意,和皇上一点关系也没有!还请娘娘莫要这般责备似的语气对待皇上……” “啊啊~”墨南有些抓狂,什么娘娘又什么皇上的,东方奕泓都已经不是皇上了…… “不管不管!要带他回去!”墨南猛的跳过去,不由分说,直接拉住东方的手,拽着人就要走,宫儿见着,连忙拉住东方另一只手,同样扯住不放。 “回去!回去!”墨南使劲地拉。 “不回!皇上不能跟你回去!娘娘你不能这样子不讲道理!”宫儿使劲地往回扯。 “我就是不讲道理~~我又不是第一天不讲道理~回去~” “不能回!绝对不能回!” 可怜东方奕泓被两人夹在中间,这个扯过来,那个拽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二女争夫,却不知东方心里的苦,偏偏两人又是女子,又不是直接动手,东方如今更希望北堂直接派几个高手过来,那他就可以痛痛快快来个血战三百回,也不用像眼下这般,被两个女子扯来扯去…… 北堂玺梵,绝对是故意的! …… 阿苏将东方奕泓脸上的无奈看在眼中,倒是没有被抓住的危机感,站在边上,优哉游哉,自顾自看戏; 而上官傜卿,眼看着这场闹剧,额上微微头痛,这墨南傻乎乎地跑到这里来拉人,她当真以为拉了人就能跑么?她以为这里是在宫中么?! 忍不住走过去,一把拽住墨南的手,低吼一声,“墨妃娘娘!” 墨南忍不住一怔,大眼巴巴地看着上官傜卿,虽说交往不深,但是上官傜卿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从来也不曾这样凶的唤她。 “你如今已是北堂玺梵的墨妃娘娘……难道你偏要帮着北堂玺梵,将皇上最后的自由也一并夺走么?!你与皇上相识至今,皇上可曾做过一件伤害你的事?你怎么可以这般忘恩负义?!” “傜卿!”东方奕泓蓦地打断他的话,脸色微凝,只道,“够了。” 看墨南被训得那一脸委屈的,那日在皇城之上,他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拿她威胁北堂玺梵,这何曾不是一种伤害,可是他终究没想过要伤害她,更别说这般苛责于她。 上官傜卿看着墨南憋着一张脸,那张和小玉一模一样的脸憋着满脸的委屈,想想他方才的话,确实说得有些重了…… 但是,眼下,却不能让她在这里胡来,如今,东方奕泓的安危才是首要。 咬咬牙,上官傜卿别过眼去,沉声道,“你们既然知道了这个地方,我也不可能就这样放你们回去……”转而,吩咐几名护卫,“吩咐下去,收拾几间房间,将人带下去好好看管。” 大眼蓦地睁大,墨南虽然知道他不会轻易放她们离开,可是也没想到他真的干脆想把她们关在这里,脸上登时不满似的嚷,“不准关我!不准关我!我要回去~~” 美人要是找不到她,一定会担心的。 “眼下我绝不可能放你们回去。”上官傜卿抓着她的手,硬了硬心肠,直接吩咐两名护卫上前,墨南看着那两名护卫,再看院外守着的那些个护卫,若是上官傜卿不肯放人的话,她要逃跑几乎没什么可能。 不让她走是吧…… 大眼瞪向上官傜卿,鼓着小脸,一脸不满,手上猛的将他抓着她的手一把甩开,顺着那势,灵活的五指拂过他的腰前,顺势一扯,一条腰带被她一并带走,动作华丽,一气呵成…… “哼!!”墨南冲着上官傜卿重重一哼,早知道才不叫他一声哥哥! 上官傜卿腰间猛的一松,还没反应过来,却见墨南转了步子,抓着他的腰带,扬起手臂,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用力朝着门外猛的一扔,腰带华丽丽地飞出了院墙…… 众人皆默。 这便是墨南表达自己不满又处于弱势的报复行为么…… 打不过人,就抽走人的腰带,扔掉,扔掉…… (cqs!) ------------ 这叫心理学 “我想,东方先生并没有想把你当做借口的意思。”阿苏讷声开口,眼眸清转,望向东方奕泓,又忽而幽幽而道,“而且我觉得,东方先生根本没有再次夺回皇位的心思。” 墨南一听,却是猛的愣住了大眼,端端望向东方奕泓,却见他眉角轻抬,望着阿苏,眼睑之中却是几分轻沉,怎么话题好像一下子到了她没法触及的位置去了? 阿苏干嘛说他没有夺回皇位的心思了?东方奕泓刚刚说了什么吗? 他不是在讲以前的事么?有说到皇位么?哦,难道是回忆起上官伶玉的时候顺带回忆到美人的好了? 是了是了,他方才也有提到美人哦; 对了对了,以前是好朋友嘛~没必要为了一个皇位伤了和气~(瓜瓜呀,根本不是这问题好么?) 却见,东方奕泓看着阿苏,嘴角似笑非笑,脸上的表情更是几番意味深沉,忽的起身而道,“时候不早,你们还是早些歇息吧。” 墨南眼巴巴地看着东方奕泓起身离开,眼巴巴地看着房门关上,随即转头,依旧眼巴巴地盯着阿苏,“阿苏阿苏,那这是什么意思呀?” 阿苏闻言,睨她一眼,半晌,这才叹道,“你没听见方才,他用什么自称么?” 眨眨眼,墨南很乖巧地摇摇头,她向来不在意这些~ “他说‘我’,说我,而不是说朕。这是其一。” “我方才几次唤他‘东方先生’,他都是一派自然,没有丝毫不快。这是其二”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他说起上官伶玉的时候,他觉得上官伶玉的死,有很大一部分责任在他的身上,上官伶玉死后,他处死了下毒的妃子,对后宫再不关心,经常微服出宫,说明在他心底对皇宫本来就有一种排斥感。” “他说起皇上的时候,更关心的是你在后宫之中的自处,他担心你会和上官伶玉落得相同的下场,却从头到尾都没有针对皇上的意思,而且,他说起和上官伶玉在宫外时候的逍遥自在,脸上明显是怀念,说到宫中却越显深沉了。” 墨南听着阿苏的一段段分析,脸上一愣一愣的,突然很想问,阿苏是不是修过心理学的?为什么好像真的全看透了一样? “其四……” “还、还有?!”墨南忍不住惊叹,阿苏真的神了! “就是他先前说过的一句话,他说‘如今已不会再回宫’……这句话,听起来,却是他再没有回到宫中的打算,不跟你回去,不是因为他还想着部署一切夺回皇位,而是因为他真的不想回去了。” 墨南愣大着双眼,看着阿苏,好半天,才终于反应过来,“啊呜~阿苏,你好神,太神了~分析得跟北北一样厉害哦!” 阿苏听着墨南这声夸赞,却是淡淡道,“这些揣摩他人动作和表情的,都是师傅曾经教的,她说这叫心理学,看人的时候可以看得更准些。” “恩,果然是心理学~”墨南摸着下巴点着脑袋一脸她就知道地表情,不过,总觉得隐隐好像有什么不大对劲,心理学……凑巧的? 恩,凑巧的; 桌上的饭菜早就让人收走,知道东方奕泓的本意之后,墨南忽的觉得一身轻松,这下子美人也不用担心啦~ 伸伸懒腰,正要准备睡觉,却听屋外远远似是传来一阵打斗声。 墨南和阿苏对视一眼,同时走到门口处,阿苏掏出一包药粉,隔着管子朝门外吹了出去,不一会儿,便听见物体到地的声音,面具下的脸微微一笑,伸手推了推门,门外却是上了锁的,肩头被人轻轻拍了两拍,阿苏转头,便见墨南大眼贼亮贼亮的,咧嘴,亮出可爱的小虎牙。 一支形状古怪的细棒穿过门缝,墨南隔着门板,手上的细棒来回拨了几拨,却听咔哧一声,一声金属掉地的声音,锁头掉落,房门被打开,两人当下寻着打斗的声音而去。 闯进宅子的不是北堂的人,却是一个蒙面的女子,那女子剑法娴熟,身法自然,眼见周围护卫慢慢增多,女子眼中寒光一闪,似是准备撤退,却见半路又飞出一人,银衣翩翩,却是第二美人上官傜卿。 那蒙面女子急急与他交手,几招下来却是处于劣势,墨南总觉得那女子的身影有些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凝视半晌,忽的大眼一顿,墨南惊呼,“苏陶!” 女子动作因着她这一声明显一滞,阿苏听着墨南这一声喊更是有些恨铁不成钢似的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那头,苏陶已经被上官傜卿制住了。 上官傜卿勾着唇角,手剑轻挑,将蒙面女子的面纱挑去,月光之下,一张纯净清冽的秀色脸蛋展露在眼前,眸色清寒,透着几分不屈,叫上官傜卿微微怔了脸色,“你是北堂玺梵派来的?” 竟是只派了一个女人来? 苏陶看着眼前的上官傜卿,却是没说话,眼神转过那边,那两个原本应该被抓了的两人,上官傜卿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见墨南和阿苏从角落讪讪走了出来,眉角微微抽动,“你们怎么出来的?” 他明明关了人,还派人守着的! “想出来就出来咯~睡不着,出来看看星星,看看月亮咯~”墨南飘忽着大眼,转来转去就是不看他。 阿苏则是一脸淡定地指了指上官傜卿手上的苏陶,淡声而道,“上官大人,那是我的朋友,还请上官大人手下留情。” 上官傜卿瞥过眼看了一眼苏陶,苏陶同样冷眼瞥过他,两人互不相让…… 阿苏好歹问过情况,才知道苏陶刚来了凤都,恰巧就看到她们坐了马车到了长郊,于是一路跟着马车的痕迹追了过来,追到半途,却碰见正被几个护卫追赶的商儿,这便替商儿收拾了人,让商儿赶回城中搬救兵,而她则是夜探宅府,却没想到被发现了。 事情经过交代完毕后,苏陶理所当然的也被关押了起来,被软禁的大军由此增加到了四人……外加一个车夫。 (cqs!) ------------ 你要是美人那该有多好 却说,北堂玺梵知道墨南失踪的事,便立即命令阿儒和青铭派人在城中四处寻找,这跟着失踪的还有两人的“未婚妻”,阿儒和青铭自然是卯足了劲去找人。 一日未果。 日初晓,天边刚现了鱼白,北堂靠坐在床沿,看着床边摆放着那套庆典的华服,墨南穿戴得一身光鲜走到他的眼前似乎才是昨夜发生的事,可是册妃大典后已经两天了,她也丢了两天了。 整个凤都几乎要被他叫人掀过来了,她会在哪? 为何,为何总是要叫他一番找? 墨东西踱着步子走到他的脚边,仰着脑袋蹭了蹭他的腿根,北堂看着脚边的墨东西,凤眸直盯着那双黑亮的眼睛…… 鬼使神差般的,竟是抓了墨南的一件衣裳,然后凑到墨东西的鼻前,“小虎肉,告诉朕,你的老大去哪了?” 墨东西鼻尖在那件衣裳上嗅了嗅,却是嗷呜一声,张口就要咬住那件衣裳,北堂猛的缩回手来,脸上暗自着恼,不行了,对着那只南瓜太久了,怎么也跟她一样做出这种不靠谱的行为来? 竟然依靠一只老虎? 还以为它能认得出她的味道? 他一定是一夜未睡,神经错乱了……对,一定是如此; 起身,径自换了一身衣裳,北堂决定亲自带兵搜索,他就不信这凤都之内会找不到那只南瓜的影子! 一身红衣卓姿妖冶,端坐马上,眉宇间透着慑人的寒气,身后一众军卫更是精悍,宫人们心叹,这莫不是要打仗了吧? 却见宫门被大大打开来,北堂扬手正要出发,却听皇宫之内,一声虎吼震天,转头,却见两只白虎,一大一小,四肢矫健,朝着众人迅速奔来。 难得墨东西不是坐在他爹的身上耀武扬威了,小小的身子,也是不输人的气势,北堂看着,凤眸微微减去几分冰寒,竟是对着两只白虎说话:“你们这是要随朕一起去找人?” “吼~” “嗷呜~” 墨虎和琮龙看着这人虎互动的场景,总觉得皇上跟墨妃娘娘越来越像了,还会跟白虎沟通了…… 北堂却是毫不理会身后众人的目光,只是看着两只白虎,嘴角勾起一笑,“那就随朕一起吧。” 不理会身后众军卫讶异的表情,北堂径自携了两虎出宫…… 却说另一边,长郊处,东方奕泓和上官傜卿谈过一番,总算是让墨南几人解了禁令,虽然不能把她们放回去,但是至少还能出来,一起吃吃饭,晒晒太阳…… 于是乎…… “哎~” 墨南一声叹,东方手上的筷子微微一顿…… “哎~” 墨南再一叹,上官端着碗的手微微一抽…… 饭桌上,似有愁云惨淡…… 墨南咬着筷子,看看东方,再看看上官,大眼乌溜溜地忽闪着,叹,“要是你们是美人那该有多好~” 阿苏吃得最为淡定,毕竟这两日七顿,墨南这句台词就说了八遍——你要是美人那该有多好~ 可惜啊,他们都不是美人。 “东方奕泓!”墨南蓦地将碗放下,看着东方奕泓,小脸巴巴,“好歹派人跟美人说一声嘛,你看,都两天了,美人一定担心得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好,无心朝政,再不久就会变成你之前那样子了!” 东方奕泓闻言,嘴角微微抽动,什么叫做他之前那样子?她当他是反面教材么? “墨南,我已经说过这是不可能的,你以为通知了北堂玺梵,他就会笑着点点头,然后跟你说,原来如此,那你就在那里好好住几天,不过别玩太久了……这样的话?”上官傜卿忍不住开口,语气却是不容商量,墨南直接瞪他一眼,“又不是跟你说话,吃你饭去; !” “这里好歹是我的地盘。”放下碗,上官明显有些抓狂,不就是那天凶了她嘛!居然一个劲地无视他!再怎么说,他也是很希望受到“妹妹”尊敬的嘛! “哦?”墨南的大眼转过上官,微微眯起,“既然你这么说了,那要不,我们来玩个游戏,要是我赢了,你就要让人通知美人,说我和阿苏很好,叫他不要担心。” “游戏?”厅中的几人显然都有些发怔,不晓得为什么情况会突然变成了一场打赌游戏。 “若是你输了,就乖乖吃饭,不准再唉声叹气,更不准再无视我!”上官傜卿显然也有些无聊,权当消化…… 能让墨南闭嘴,何乐而不为。 但是,显然上官以为的游戏和墨南以为的游戏有些出入。 他以为,至少应该是蹴鞠之类的游戏…… 可是…… “我跟阿苏是一组,东方帅哥和宫儿是一组,剩下的……”墨南的大眼在上官和苏陶身上转悠过,苏陶却是眼眸一凝,“我不玩。” 墨南听着,当即一把拉过苏陶,躲在一边咬耳朵。 小脸可怜巴巴地,在苏陶的耳边说了这些那些个话,众人只见,苏陶的脸色由原来的冷然,再到后来的拧眉,然后微微松化,到最后,直接宣告投降。 苏陶的眼冷冷转过上官傜卿,脸色似是不快。 将人物都分配妥当,墨南这便分发了布带,然后弯身,将她的左脚和阿苏的右脚绑在了一起。 没错,墨南说要玩的游戏,就是两人三足。 想以前,她和北北的两人三足在唐门里可是有“黄金三足”的称号!靠着这个称号,她和北北在唐门里骗了不少糖吃。 而另一边,宫儿和东方也绑好了,微红的脸蛋,看着旁边的东方奕泓,显然是透着几分紧张。 墨南看着宫儿和东方,暗自点点头,宫儿和东方奕泓捆在一起,宫儿心下紧张,一定配合不好,不担心~ 再看另一边,上官和苏陶一组…… “上官傜卿,你的手放在哪里?!” “我若不扶着你的腰,待会儿你走得不快岂不是要拖累了我?”上官一派落落大方,一只手搭在苏陶的腰上不肯放开,脸上尤其有理。 苏陶着怒似的扭着身子,脚下更是使劲扯着,只是越扯,上官那只脚就靠得越近,隔着裤裙的相贴,还是叫她感觉一阵不自在。 (cqs!) ------------ 误会,天大的误会 墨南看着这边这一对,同样暗自点头,苏陶跟第二美人一组,一定会帮她拖累他的,不担心~ 也就是说,胜利!最终还是属于她和阿苏的~ “阿苏,待会儿我喊一二一二,咱们脚步一致,一定要把冠军拿下来!”墨南一脸气势满满的模样,反观阿苏,却依旧一派淡定,眼眸睨过,微微挑起,“冠军?” 什么时候又冒出一个冠军来了? “额……嘿嘿……”墨南讪讪似的笑了笑,“这个问题就别纠结了,总之咱们的目标是,要嬴!” 待六人三组一切准备妥当,站在起跑线上,墨南直直看着前方,默念,一、二、三! “开始!” “一二一二一二!” (以下是实况转播) 比赛一开始,南瓜和阿苏组立即喊着口号,步伐整齐地向前移动开去,两人配合得极为紧密,一步一步,不紧不慢,气势就如那飞跃的彩虹!! 而旁边,旁边怎么了?上官苏陶组似乎有了一点争执?上官选手强健而有力的手臂环过苏陶选手的腰身,似乎在拖着苏陶选手向前走,苏陶选手脸上明显是不愿意,拖着脚步就是不肯走,上官选手,你似乎没有和你的队友沟通好哦?哎呀呀,苏陶选手被上官选手一把扯到胸前了; !哎呀呀,上官选手似乎忘了两人脚上还绑着布带,哎呀!上官选手抱着苏陶选手摔倒了!! 绕过这组毫无胜算的组合,咱们再看另外那组,东方选手似乎还在和宫儿选手说什么悄悄话哦!东方选手和宫儿选手开始冲了!等等,这是什么?宫儿选手的脚竟然踩在东方选手的脚上,东方选手的左脚支撑着宫儿选手的右脚,开始大步大步地追赶前边原本遥遥领先的南瓜阿苏队了! 速度惊人呀!! 还有两米! 追上了!快追上了! 一米!还剩一米! 两步!两步距离! 太紧张太紧张了!东方宫儿组追上来了,和南瓜阿苏组齐头并进了! 终点就在眼前了,到底谁会先到达终点呢!!! 太刺激了啊啊啊!! “啊啊啊!”墨南有些抓狂地叫了起来。(伸手,猛的将某个聒噪的转播员某株一巴掌拍飞!) 阿苏感觉脚下的步伐乱了,东方宫儿超过她们了,墨南抓狂了,脚下绊住了…… 于是乎, 墨南要摔到了, 于是乎, 东方奕泓连忙回身扶住, 于是乎,四人六脚华丽丽地摔作一团…… 墨南还好,身下多了东方奕泓这一肉垫,不至于亲吻大地之母,但终究还是躲不过狼狈,四人六脚正挣扎着想要爬起身来,却听院外一阵闹嚷,接着是一声虎吼声近。 众人转头,便见一抹红影翩然飞过墙头,伴随着那抹红影,一大一小的白影同时萧萧跃上墙头,足下轻蹬,潇洒落地。 与此同时,青铭和阿儒领着一群军卫杀进院中…… 但见院中,两个衣裳微显凌乱,好不容易解了绳子,堪堪站定,而前边,墨南、宫儿、阿苏以及东方奕泓,三女一男摔作一团,脚下同样挣扎不已。 北堂和青铭看着眼前的场景,嘴角抑制不住地抽搐之中…… 谁来告诉他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应该被关起来的两人,会跟三个在逃的嫌犯在这个院子里玩得这般混乱?而且,那只南瓜还“扑倒”在东方奕泓的身上!! “阿苏姑娘……”青铭的脸色有些纠结。 “墨南……”北堂美人的声音听起来似在磨牙,俊魅的脸上越发地阴沉,他为她担心了一天两夜,吃不好,睡不好,连朝政也无心打理,而她竟然跟别人在这里闹得这般欢腾自在…… 凤眸冷转,手上的长鞭忽的扬起,墨南看着美人那难看至极的脸色,吓得缩了脖子,闭上眼睛; 长鞭挥舞的声音在空气之中颤动,来势汹汹,墨南却听,鞭打声落在自己的脚边,脚上似是一松,再睁开眼,却见长鞭已然被北堂收回,她和阿苏脚上的布带已然被鞭断。 美人,果然功力高深。 墨南和阿苏讪讪从地上爬起身来,东方奕泓看着北堂,脸上却是平淡,坐起身来,将他和宫儿脚上的布带解下,这才端端站起身来,污了衣裳依旧气度不减,一双眼直视北堂。 北堂的卫兵和东方的护卫纷纷站定立场,两两相向。 墨南和阿苏站在中间,脸色讪讪,墨南再怎么迟钝,对美人的脸色好坏还是有一定的观察经验的(“一定”指的是八成的概率) 美人会担心,她知道的。 美人会吃不好睡不好,她知道的。 美人会来找她,她也知道的。 唯一不知道的,就是她没料到美人会在这个时候找到她…… 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要游戏定输赢!! 虽然,她的本意是,希望能够告知美人她一切安好…… “美人……其实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 北堂对墨南的话却是充耳不闻,直接扬声而道,“东方奕泓和上官傜卿犯上作乱,传朕旨意,将一干人等拿下!” 眼见双方呼啦啦亮起兵器,墨南只觉得眼前一晃,竟是跳将出去,不小心便挡在了东方奕泓的跟前,叫道,“等等!美人等等,不要抓他们啊!” 墨南这一举动,显然让人一怔。 北堂寒着双目直直望着墨南,看着她张着手臂叫他不要动手? “朕可以解释为,你这是要维护东方奕泓么?”冷然的声音,微微透出几许刺痛,眼眸之中,布出几许红丝,叫墨南心上猛的一颤,双手讪讪落下,大眼飘忽飘忽,两只手搁在底下偷偷地对着手指,“那个,不是维护,我是那个……因为这件事,有误会!对!有天大的误会!” 阿苏听着墨南的话,面具下的脸微微一凛,看北堂的脸色,这时候只怕她越说越乱,正要上前去把墨南拉回来,手上却猛地被人拉住,转头,却见青铭凝着一张脸,手上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放。 阿苏摇摇手,示意他放开。 青铭拧拧眉,不放! (cqs!) ------------ 有话好好说 却见,北堂死死瞪着墨南,嘴角忽的勾起一抹低笑,涩涩地透着些许的冷意,“误会?倒确实是误会……朕误会了,以为你在宫外出了事,调了军卫影卫在城中四处搜寻你的消息……朕误会了,以为你又被抓作人质,但原来,朕的担心全是多余的,你在这儿,倒是玩得乐不思蜀……” “这还真是一个天大的误会啊~”北堂看着南瓜,眼眸如沉,叫墨南看得那叫一个凌乱,美人这话,说得好酸,呜呜~明显是生气了~ “美人,不是这个误会……你误会我说的‘天大的误会’了,我说的天大的误会不是你说的这个误会,你真的误会了这个误会~” 墨南绕得有些晕,众人听得更是一阵阵地绕神; 这到底是什么误会了什么…… 阿苏看着墨南,瞬间无力地垂下了脑袋,心念,还不如别开口了吧。 而北堂,听着墨南这有些混乱的“误会说”,很聪明地选择不去较劲,和南瓜较真,估摸得口吐白沫。 摆摆手,北堂示意她让开,“朕现在不想与你争,朕要捉拿朝廷乱党,你给朕让开。” “有话好好说嘛,其实东方他啊……” “来人,把墨妃娘娘带下去!”北堂有些烦躁地打断她的话,说到底,她还是站在东方奕泓那边! 旁边的墨虎和琮龙听着北堂的命令,自觉上来抓人,毕竟普通人还抓不到她,一人一边,墨南见着,又是一阵闪躲着,竟是直接跳到北堂的跟前,揪着他的衣服乱叫,“啊啊啊!够了啊!不带你这么不讲理的!听我说一下会死嘛!会死嘛!” “朕向来不讲理!”北堂冷哼一声,看着自己身前的墨南,冷眼转过墨虎和琮龙二人,“还不过来把人带下去!” “我知道你向来不讲理!啊啊!你全家都向来不讲理!”却见,墨虎和琮龙又要过来揪人,墨南一急,当着众人的面,双手双脚直接缠住北堂,死命扒拉着不放手。 北堂看着自己身上的考拉,脸色有些复杂,忍不住低吼,“你又在耍什么赖?!现在是你耍赖闹腾的时候么?!” “我向来就爱耍赖!”墨南学着北堂方才语气气哼哼地回他一句,双手扒拉得更紧,小脸气红红,“你不听我说话,我不只耍赖,我还跟你耍流氓!我就赖在你身上吃喝拉撒睡!” 北堂听着她那一声,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一抽,吃喝拉撒睡,亏她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但是…… “朕听你说,你可以先从朕身上下来了?”北堂美人明显是投了降的语气,脸上难以避免的无力,他是来抓人的,身上挂着一只南瓜,像什么样?一点气质都没有! 墨南闻言,这才哧溜溜地从他身上爬下来,兀自道,“这就对了嘛,有话就应该好好讲~慢慢讲~优雅地讲~这样事情才能得到很好的解决嘛~” “你再不赶紧切入重点朕现在就把你丢出去!”北堂蓦地丢出一句,墨南当下再次炸毛,连珠炮似的嚷道,“你干嘛凶我嘛?!都说了要优雅地讲,东方奕泓根本就没想再当皇帝了懂不懂?!人家都打算归隐山林了你还揪着他不放,真想把人逼急了真卯起劲来跟你抢江山啊?!抢来抢去很好玩是不是?!防来防去很无聊有木有?!” 众人一脸钦佩,敢对着皇上这么耍赖这么没厘头乱吼的只有这么一位墨妃娘娘有木有? 青铭听完墨南这连珠炮,微微挑眉,低声问旁边的阿苏,“这就是她所谓的,优雅地讲?” 阿苏抬头看他一眼,只道,“这也是我想问的。” 青铭听着,眼睛猛的一亮,“这莫非就是情人之间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 阿苏闻言,面具掩住几抹疑红,眼神微微发讷,谁跟他……是情人了?…… 而那边,明明是一个严肃的事实,却被墨南好想催债似的嚷了出来,北堂好不容易消化了她话中的含义,却是冷眼扫过东方奕泓,明显不相信他会这般轻易放手。 尤其是墨南这般易哄的主,更容易被骗。 东方奕泓看着北堂那怀疑的眼神,再看墨南乌溜直转的目光,嘴角的一丝苦笑,几不可见。 眼眸转过身后众人,这些护卫,都是他的亲兵,上官傜卿,尽管被软禁依旧尽心尽力为他谋划一切,如今,怕是要辜负了吧。 但是,墨南这般相信他,明知北堂误会了她还要执拗地替他开口,明明嘴里心里念的都是一个美人,明明总是抱怨着他们不是美人…… 为了他甚至跟她最爱的美人掐架…… 他若是欺骗她,岂不是太对不起她了? 目光转回北堂,眼瞳深深,东方奕泓凝成着脸色,忽的勾扯轻弧,手上忽的一扬,前摆随着他的手扬起,众人眼见,曾经帝王,一派风骨,对着北堂,挺直着身板,单膝跪下,君然的神色,俨然不卑不亢。 北堂的双眸蓦地睁大。 在他的印象中,东方还是那个满身傲气的人,从来也不曾屈膝下跪委屈自己。 虽是成王败寇,但是曾经的王者骄傲不会轻易败退,更别说,像东方这般执着的人。 他是当真的么…… 凤眸凝凝望过,半晌,北堂摆手,“传朕旨意,退兵。” “皇上?!”青铭微微凝眉,他还有些担心,如若这只是东方奕泓的计谋呢?! “朕相信他。” 四个字,清晰沉定,北堂心下蓦地一轻,原来,他竟然还是了解他的,就像宫变那日,他也早就知道,他根本不会对墨南下手。 这人,死要面子,又爱虚张声势。 不过,都罢了吧。 “退兵”二字不容劝阻,北堂望向从方才开始就一直心不在焉东张西望的阿儒,有些不耐地又强调了一声,阿儒这才猛的反应过来,“哦哦,退兵!” 待双方人马都散去,阿儒却是猛的揪住上官的衣领,“上官傜卿,商儿呢?!商儿在哪?!” 上官却是一脸莫名,商儿? 一开始就没被抓住不是? (cqs!) ------------ 朕以后再也不会对你生气 “阿儒,不是商儿带你们来的么?”阿陶说,商儿老早就去搬救兵了不是?美人他们要不是商儿带来的,那是谁带来的? “是皇上找到凤凰楼的老板,在那儿得的消息。”青铭闲淡似的补充一句。 阿苏听着,却是淡声开口,“我们找到这里的时候,就让商儿回去给你们带消息去了,她应该早就回去通知你们了才是。” 阿儒不知何时已然纠起了脸色,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那商儿到底……又乍听墨南一声惊叫,“啊啊!那商儿去哪了?!” “这一带,有几处地形是相近的。”上官傜卿忽的幽幽开口,眼眸扫过阿儒,只道,“地势复杂,不熟悉的,就算迷了路也不稀奇。” “你说,商儿迷路了?!!”阿儒的嗓音忽的放大了好几倍,脸上一派惊恐,上官傜卿显然被震到了,摸摸耳朵,白他一眼,“我只说可能。” 阿儒却是猛的将上官傜卿一甩,一声惊吼,“商儿!!” 伸手,一把拽过一旁的墨东西,吼声连连,哧溜一声便跑了个无影无踪…… 墨南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却叫,“啊!阿儒把墨东西绑架跑了!” “应该是想让它帮忙找人吧。”青铭凉凉补充,“能找到这处宅子,也是小白虎带的路。”原本众人也只知是长郊一带,没想到那小白虎突然挺有意识,带了人便往竹林里钻,这才找到了位置。 不过,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吧? 青铭望向北堂,北堂便是点头,“你带人跟上,在附近搜索一番,务必将商儿找回来。” “皇上若不介意可让我的人一并前往,上官对附近一带也比较熟悉。”东方奕泓忽的开口,目色悠然,北堂凝眸望过,点点头,便让青铭带人一道前去,又吩咐墨虎和琮龙护送墨南几人回去,这便径自转身离开; 墨南看着北堂从方才就面无表情的脸色,连忙屁颠颠地跟了过去,伸手扯了扯北堂的袖子,长长的睫毛闪呼,南瓜有些小心翼翼似的,“美人?” “美人~你还在生我的气么?” 偷跑出来是她不对啦~ 挑错时间地点人物玩两人三足也是她不好啦~ 却见,北堂淡漠着转头,看着她,沉然似也,“朕不生气。” “朕对你生过太多气。” “所以朕以后再也不会对你生气。” 红衣翩然转身,直接翻身上马,邪魅的侧脸,此刻却是那般的冷硬,墨南觉得心口好像被美人的鞭子打中似的,火辣辣地痛。 他说,以后再也不会对她生气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不生气了? 她宁愿美人对她吼,宁愿他咬牙切齿地说要掐死她,宁愿他把她拍成南瓜饼、关进小黑屋……可是,为什么不生气? 不生气的美人,她怕。 好像暴风雨来袭之前的压抑感。 黑沉沉的…… 墨南突然有种天快塌下来的感觉。 美人,再也不理她了么? “美、美人……”勉强挤出的声音,还未传到北堂的耳中,却见他双腿一夹马腹,灿目的红衣萧然而去,墨南有些慌了脸色,脚下一动,下意识想要追过去,不料琮龙蓦地挡在她的跟前,脸色难得的冷凝,“娘娘,皇上为了娘娘的事,两日未曾有眠,娘娘这回可是实实在在地伤到皇上了。” 那么担心她,结果,她却跟别人玩得那般欢喜…… 那么相信她,她却为那个人出头…… 极力压住群臣的不满,将选秀之事一压再压,结果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请娘娘上车回宫吧。”琮龙冷着脸色请她上车,墨南听着,肩头猛的一颤,脑袋低垂下去,脸上可怜兮兮似的,却是乖乖上了马车。 琮龙见着,忍不住暗自握拳,总算……总算叫他将她一回了! 过去以来,被抽腰带,被顺银子,被主子冷眼热眼地瞪,他都只能只认倒霉,今天好了,什么仇都报了!偷乐着转头,却见墨虎冷眼瞪着他,眸中寒光满尽,琮龙当即敛起脸色,故作沉稳似的转头命令,“出发!” 墨虎漠着脸色,别开脸去,虽说琮龙是故意的,但是让那墨妃娘娘长长记性也好,这娘娘太容易忘事,吵过的架隔天就忘了,更重要的是完全不懂得吸取教训,皇上方才那般说话,想必也是想让她长长记性吧; 主子的事,做属下的偶尔推个波、助个澜,无伤大雅。 车内,阿苏和苏陶眼看着墨南那憋着脸色,一派沉默,想哭又不哭的模样,叫阿苏心下有些无奈,“若是难受,便哭一哭罢。” 闻言,墨南却是依旧低着脑袋,摇摇头,呜哝似的,“美人没有不要我,不哭。” “我老是让美人生气了。” “好多好多次,美人都没真的跟我较真。” “他这回,是不是真的跟我较真了?”墨南抬头,看着两人,可怜巴巴地。 阿苏和苏陶都是不爱说谎的人,看着墨南那可怜兮兮的眼神,两人同时点头,再点头。 北堂玺梵这回看起来确实是较真了。 墨南脸色蓦地一垮,反身趴在车窗旁,“啊呜~不带你们这么直接的~~” 阿苏和苏陶两人相视无奈—— “皇上应该不会与你较真太久的。” “顺其自然,等皇帝气消了,也就没事了。” 一人一句,安慰得有些草率,却见,墨南蓦地坐回身子,看着阿苏和苏陶,某只南瓜忽的目色凛然似也,“不要顺其自然!我要想办法把美人哄回来~” 美人为她做的事她都知道,所以她不能总是这样子让美人难受。 一定要靠自己,把她的美人哄回来! 阿苏和苏陶见着墨南那凛然的神色,面面相觑。 罢了,都是人家的家务事。 …… 马车咕噜向前而行,慢慢离了长郊,往大街的方向而去。 而另一边,长郊竹林的宅子的一个房间内,一名男子盘腿坐在床上,慢慢睁开眼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下有些唏嘘,被关了两日了,外头的情况似乎有些变化了。 这人正是那日带路的车夫。 听说墨妃娘娘被皇上带走了,另外的两位姑娘也离开了。 车夫有些纠结,他呢? 为何把他遗忘了? 老板……小的,小的目前,很需要你的解救…… 给读者的话: 车夫,这是真真正正打酱油的……呼呼,群么~ (cqs!) ------------ 逼亲,成亲 却说另一边,阿儒听说商儿可能在林里迷了路,当下担急地丢了众人,抓了一只墨东西就往林后直冲。 竹林幽深,阿儒站在林中,看着前后左右风景如一,抬头,高高的竹枝翠了蓝天……低头,小白虎咬着他的手臂不放,小小的身子就这么挂着,阿儒看着自己手臂上的墨东西,对手上的伤口显然不以为意; “墨少,你闻到商儿在哪个方向么?” 墨东西一脸炸毛地朝他嗷呜直叫――本少怎么知道她在哪嘛?!一个个都把本少当狗啦?!好不容易找到南瓜大姐头,还没跟她讨好吃的就被抓过来了,你负责给我好吃的嘛?!!(以上纯属某株友情翻译) 阿儒显然无视了墨东西脸上的“怒气”,伸手,捏着墨东西的颈处,提小猫似的提了起来,墨东西还来不及再抱怨,却见阿儒脚下一动,顺着竹竿,轻功踏跃,堪堪落定在竹林顶端,墨东西一看脚下,整个身子当下又不安分地乱动起来――南瓜大姐大!它畏高啊!! 忽的,小身子停了下来,鼻尖朝着一处位置嗅了嗅――有烤肉的味道~ 阿儒见着,却是有些惊喜,“墨少,你闻到商儿的味道了?在那边吗?” 小脑袋点啊点――烤肉,烤肉在那边。 “墨少,带上你果然是对的!”阿儒当下有些喜出望外,大掌揉了揉墨东西的小脑瓜,望向那边方向,脸色一凛,“商儿,你等着,我这就来找你了!” 足下轻动,阿儒抱着墨东西翩然滑下,随即朝着方才锁定的方向笔直奔去。 穿透竹林,跨过小溪,正见前方飘起了几缕炊烟。 “嗷呜嗷呜~”墨东西有些兴奋地在阿儒的怀里乱钻,两只小眼睛泛着亮光,直盯着那老妇人手上的一盘烤肉。 阿儒有些凌乱地看着自己怀中的墨东西,难道,它闻到的只是烤肉的味道?哎,他怎么忘了,这小白虎偶尔就跟那姑奶奶一样,不怎么靠谱…… 不过这山林中居然还隐着这么一户人家,而且门户挂着几条红布,难道是有喜事? 走上前去,阿儒将自己略微僵硬的脸色缓了缓,问,“大娘,不好意思,我想向你打听个人。” 那老妇人见着阿儒,脸上微微一晃,便道,“这位大人,这山林里头偏僻,除了老身和儿子两人再无他人,大人是想打听什么?” “大娘,前日有一位姑娘在这一带不见了,许是迷了路,不知大娘有没有见过?” “姑娘?这深山野林的,倒没见过什么姑娘。” 闻言,阿儒脸上难免有些失望,正要离开,却见墨东西忽的挣开他的手,整个直接朝那大娘手中的烤肉蹦去,那大娘猛的一惊,手上的烤肉被打翻在地上,眼见墨东西还犹自蹦到地上吃那掉在盘子里的肉,那大娘脸色猛的一拧,伸脚就要踹它,“小畜生!……” “大娘!”阿儒低唤一声,却是直直挡在墨东西的跟前,脸色凝然,“小动物不懂事,我在这里向大娘赔个罪,这盘烤肉就当是卖与我可好?” 阿儒说着,正要掏钱,却见屋内跑出一人,干瘪瘪的身子,却硬是穿得一身红,整个人显得更加瘦骨,见着阿儒,脸色微微一动,这便上来拉住大娘,低声劝道,“娘,肉打翻就算了,今日是儿大喜,娘莫要动气才是; 。” 阿儒看着那人一脸干瘪的模样,眉宇间透着几分恍惚,心下微微一动,脸上只道,“原来今日是公子大喜,这小动物失礼了,还请两位不要见怪。” 阿儒说这,正要去提墨东西,却听屋内似乎传来一个东西碰撞的声音,阿儒脸色一凝,目光望向屋内,“敢问屋里可是有人?” 那大娘脸色变了变,连忙笑道,“这屋里可不就是小儿的新娘子嘛,新媳妇多动,无需介怀,倒是大人再不离开,这天恐怕就晚了。” 话音刚落,却见地上的墨东西忽的耳尖轻动,拔腿竟是朝着屋内蹦了进去,那大娘和新郎官脸色皆是一变,阿儒见着,就要跟进去,不料两人挡在他的跟前,横着脸色道,“大人!这里头可是新娘子,大人怎么能随意乱闯?!” “大人若是要硬闯,可别怪老身不客气了!!” “若只是个新娘子,你们为何怕我看到?我来找我的妻子,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不客气!”阿儒脸色同样一横,直接动手,三两下将两人推到一边,大步流星直接闯进屋内,掀开帘子,却见新房之内,一名女子一身红衣,身上却被五花大绑,嘴上更是被绑了布带,挣扎着扭头,俏气的脸上顿时一派惊喜。 “商儿!!”阿儒同样惊喜,忙不迭的跑过去,却见墨东西已然趴在商儿的脚处,张着虎口嘴里使劲咬着商儿脚处的麻绳,阿儒掏了匕首,连忙将商儿手上的绳子割断,随即将她口中的布带取下。 商儿好不容易松了绑,当下脸上一阵委屈,抱着阿儒便哭了,“顾大人!!呜呜~商儿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好可怕~~呜呜~~” “别怕,我在这,没人可以欺负你!”阿儒将人紧紧搂在怀中,脸上满是心疼,却见,那大娘和男子冲了进来,大娘一脸狰狞,口中叫着,“儿!快把新娘子抢回来!” 阿儒眼见着两人挥着棒子过来,脸上却是一层冷漠,拎起墨东西,抱着商儿退到一边,随即转身,满目张狂,“绑了人还敢如此嚣张!娘的!敢如此欺负商儿,就算是孤儿寡母也别指望我会手下留情!!” 商儿第一次见到阿儒那般狠厉的模样,他虽长得魁梧,但平日待她却是极为小心,并没有那些粗野之举,今日这般,却是着实怒了。 看着阿儒三两下将两人打得满地哼哼,商儿只觉得心头无比温暖可靠,泪水又忍不住滴落,阿儒见着,脸上的狠厉已然消逝,连忙跑过来,一脸心疼似的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有些慌乱似的,“商儿,你告诉我,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你别怕,若是那人当真对你做了什么,我……我替你杀了他!” 阿儒说着,拔剑就对准那干瘪的男子,那男子原本痛得在地上哼哼,见着那寒光闪过,当即翻了白眼,晕死过去,商儿却是连忙抱住阿儒,脸上有些嗔怒似的,“你在说什么傻话?他若敢碰我,我定会叫他断子绝孙,我只是……只是看到顾大人,太开心了……” 那日在林子里迷了路,无意发现这户人家,以为主人好心收留她,却没想到自己进了贼窟,那大娘带着儿子隐世,原本是相依为命,看到她,却想到儿子还没娶老婆,便说要拉了她和儿子成亲; 商儿自然不从,没想到竟被两人合力给绑了。 她原以为,娘娘被抓之事一定让众人忙得焦头烂额,顾大人说不定连她失踪了都还不知道,心下有些心灰意冷,想着若是今夜那人若对她用强,顶多她拼死了也要把那人给废了! 她自小在王府长大,就算是不小心入了贼窟,她也势必要想尽保全自己。 过去玺北王府的丫鬟,岂是谁都能随随便便欺负的?! “商儿知道,顾大人定不会丢下商儿不管的。”商儿抱着阿儒,方才哭得用力,这会儿脸色还有些通红,明艳的模样,照着这红裳格外的动人,阿儒看着怀中的商儿,心念忽的一动,脱口便道,“商儿!嫁给我吧!” 没等商儿反应过来,阿儒又兀自叫道,“以后,在我身边,我再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半分!!” “我会保护你,一直保护你,再不让你受半分惊怕!” “嫁给我吧!” 商儿听着阿儒这厉声怒吼地发着誓言,眼中又是水光闪烁,抱着阿儒,呜咽似的笑,“我嫁!我嫁!我现在就嫁你!除了你,商儿绝不会嫁其他人!” “那咱们现在就行礼!”阿儒有些喜出望外,脸上满带欢喜,两人心血来潮地欢喜,完全不理会这剧情跳跃得有多么迅速。 眼前,新堂饰过,虽是简陋又不入流,但红烛高照,天地为证,墨少为媒,两人已是满足,牵了红花球,跪在堂前,一拜高堂…… 墨东西跳到主桌之上,一派自得地接受两人的跪拜。 二拜天地…… “嗷呜~”墨东西看着两人背对着它跪拜,忍不住叫了一声,两人抬头看了看它,同时绽出笑颜,转头对望,相视凝目。 夫妻对拜…… 礼成。 商儿抬头,看着眼前的阿儒,似乎还未从眼前的现状反应过来,她以为今日要被逼嫁人,结果她的顾大人出现救了她,不仅如此,还和她在这里行了礼,拜了堂…… “顾大人……”商儿忍不住唤他,却见阿儒拧了拧眉,一派正经似的,“以后要叫我相公才是。” 商儿闻言,忍不住轻笑一声,看着阿儒,甜甜地唤,“相公。” “娘子!”阿儒一脸欢喜地将人搂入怀中,脸上笑得几分傻气,俯身,轻轻附上那瓣娇唇…… 给读者的话: 唔,原谅偶吧,明天要早起搭车回学校报道,不能码得太晚了,弄了更三千字的,今天两更,明天继续补。 (cqs!) ------------ 一个喷嚏引发的惨案 “顾大人……”羽儿蜜声轻唤,角儿皱了皱眉,伸手勾起羽儿的下巴,认真道,“以后要叫我相公才是,叫声相公来听听。” “相公~~~” “娘子~~~~” “羽儿!角儿!叫你们再笑话我!!”商儿涨红着脸色直瞪着两人,说起昨日礼成之时,阿儒揽着她的腰身,倾身吻住她的时候…… “咳咳……”一声清咳蓦地打断两人,商儿和阿儒同时转头,却见门口处,青铭带着一众军卫站在门外,一个个瞪大着双眼看着两人,商儿当时羞得只想找个地洞钻起来,原以为不过只有两人一虎,却没想到门口处原来站了这么多人,而且都在观礼…… 青铭那时还很不给力地说了一句,“既然礼成了,你们是打算在这里洞房还是回去再洞房?” 商儿觉得自己已经没脸见人了; 尤其是那时在一旁看热闹的军卫之中,还有几个认识的,竟然把话就那么一字不漏地传给了羽儿几人,害她如今被她们直笑话。 商儿挥着手,作势要打人,两人登时一阵嬉笑着求救,“娘娘,商儿要打人了,娘娘快救救我们呀~” “娘娘!你看她们净笑话我……” 三人闹着,转眼望向墙角处有些阴暗的小人儿,脸上皆是一阵发讷。 却见,墨南背对着众人蹲在角落处,幽幽转过脑袋,大眼幽幽望着商儿,哀怨似的叹,“真好……幸福……我就没你那么幸福~” 可怜兮兮似的模样,叫商儿忍不住微微一抽,娘娘这是在故意损人? 天底下,她没见过比她更幸福的人了…… 好吧,宅子里发生的事她是听阿儒说过的,羽儿也说,皇上带回娘娘以后,脸色就一直不甚乐观,偏偏是这样的时候,她竟然自顾自嫁了人,不日又要搬到顾府…… “其实娘娘也是很幸福的,娘娘你要看到……” “没有美人,哪都不幸福。”墨南蹲在角落兀自嘟哝着,轻轻的一句,却叫商儿蓦地轻颤―― 吃好穿好睡好,日子过得再怎么无忧无虑,少了所爱的人,那就不是幸福了。 脸色一凝,商儿当下凛然一声吼,“娘娘!” 蹲在角落的某南瓜猛的一颤,转头,咕噜着大眼看着商儿,满是纳闷,商儿干嘛突然吼她?却见,商儿猛的上前,将角落的南瓜一把拽起,商儿一脸绝然似的,拉着墨南的手,说得铿锵有力,“商儿不走了!商儿一定陪在娘娘身边,陪娘娘找回皇上和娘娘的幸福!!” 眨眨眼,墨南看着商儿,半晌,却是呼呼一笑,“不用了啦。” “你和阿儒新婚不是?要是你留下了,阿儒肯定念死我了~” “我和美人的事,你不用担心啦~”墨南说着,得意的笑眸轻扬,“那是我的幸福嘛,我会亲手把它抓回来的!” 话虽如此,墨南的手段总是不大靠谱,商儿实在……还是担心…… 而此时,御书房内,正在审批奏折的某人冷不防打了个喷嚏…… 太监总管见着,忙不迭地送上巾帕,转头高喊,“快传太医!!” 北堂微微汗颜,东方奕泓不想夺回皇位的百分之一的理由应该是受不了这些小题大做的宫人吧?不过是打个喷嚏,说不定是那只南瓜又在…… 南瓜……怎么又想到她了? 工作中,拒绝想那只少根筋的南瓜; 一个时辰后,一碗汤药端到了北堂的跟前,北堂微微皱眉,“朕明明说了无须小题大做!”明明不让传太医了,怎么还有药出来? “皇上,这打喷嚏一事,可大可小……”太监总管顿了顿,眼神微微瞄下,接着道,“打喷嚏是因为人体有自我保护意识,这其中包括外部刺激因素和内部刺激因素,御书房向来打理得一尘不染,这外部刺激因素不存在,便剩下这内部因素,这内部因素同样是可大可小的,一个喷嚏,很有可能引发的是一场感冒,而一场感冒很有可能引起发烧、肺炎,更严重的甚至会造成流感病毒,危害到整一个皇宫,整个朝廷社稷……” 太监总管看着手中的纸条,嘴角微微抽动,他实在是,念不下去了…… 不过是为了让皇上喝碗药,把朝廷社稷的安危都扯上了…… 再看下去,说不定连天下灭亡都是由于这个喷嚏引发的…… 北堂一直听他念着,自然早就注意到他眼神飘下,手心处偷偷夹着的那一张小纸条,能写出这么一派荒谬无章的话,能想到的,自然也只有某只被他故意无视了的南瓜…… 这会儿倒是晓得来献殷勤关心他了。 北堂嘴角哼哼,脸色一径冷然,“把药端下去,朕不喝。” “可是,皇上……”这药可是墨妃娘娘亲手熬的呀……要不是看到堂堂皇妃居然把自己弄成一只大花猫,他才懒得替她念上这么一长串毫不靠谱的……劝说语…… “朕说了,端下去。”北堂一字一句,语中透着冷寒,太监总管当下领命,忙不迭上前将药碗端下去,却不知,在他端过药碗之际,北堂手上在他袖中迅速一勾,不动声色,将一张纸条轻轻握在自己的手中。 这手法若要说,那只能说,看得多了,总能懂得一点皮毛。 北堂将之归结为――近墨者黑。 “朕要静心批阅,没什么事都下去吧。”挥挥手,将宫人一并屏退,待房门关上,北堂这才看了看手中的纸条,脸上默了一阵,还是将纸条轻轻摊开,熟悉的铅炭字,一本正经的语气,还有那纸条底边被印黑的黑印,凑到鼻尖轻轻闻了闻,却是药味。 是方才那碗汤药的药味…… 心上微微一紧,别以为,别以为熬一碗汤药就能叫他原谅她!那只南瓜,总是敲一下才晓得动一下…… 不管她了! 说不管,就不管了。 将纸条夹到一本书中,和那张写满了北北的纸条一起,虽已知道她口中的北北不是他,还是不想把这张纸扔掉…… 若是那只南瓜,对他有对那北北的一半…… 嘴角微微苦涩,还是罢了吧…… (cqs!) ------------ 恶心想吐? 玉墨宫内,墨南看着那碗被退回来的汤药,小脸满是纠结,商儿在边上看着,赔着小心似的笑,“娘娘,皇上只是不知道这是娘娘亲手为皇上熬的,若是知道定不会就这么辜负了娘娘的一片心意的。” 却见,墨南纠结的脸色忽的松下,撇嘴道,“不要紧,我不会找他闹的。” 商儿心下潸然,她就是怕她找皇上闹啊……揪着皇上的脖子一个劲地叫,“我亲手给你熬的汤药你居然不喝,居然给我不喝!!”……咬着皇上的手臂一个劲地啊呜乱叫,“叫你不给我面子叫你不给我面子!”……抑或是,蹲到角落处,画圈圈……诅咒不喝药的人…… 但眼前,墨南只是撅着嘴,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桌上画着圈圈,倒没有先前那种炸毛的情况,似是……长大了? 却见,墨南忽的鼓了鼓脸色,将桌上的汤药端起,憋起脸来,便将那碗汤药一口气灌下; 商儿当下一阵凌乱,她这哪是长大了?!这摆明了就是不高兴皇上不喝她熬给他的药!只不过这次,不是一不高兴就冲到皇上跟前进行耍赖模式,而是自己把闷气全喝了……也就是所谓的……赌气! 所以商儿才说,她不放心嘛,暂时留下来果然是正确的! “呕~”墨南灌下了一整碗汤药,当下有些反胃似的干呕了一声,恶心,好想吐……难怪美人不喝,真超级无敌地难喝!! “啊呜~想吐,好想吐~”墨南苦兮兮地哀叫着瘫到了床上,伸着手,颤颤巍巍,犹如垂危的病者,“糖,快给我糖……” 商儿只听着她一句“想吐”,当下心上一个激灵,眼前一亮,忙道,“娘娘,你给等着,商儿这就把娘娘的蜜糖给请过来!” “唔……糖啊~~”墨南犹自躺在床上哀嚎,那个太医不行,完全不行,开这么苦的方子,谁喝得下……她要画圈圈,诅咒那个太医……诅咒~~ 因着那碗汤药,墨南躺在床上恶心了半天,还是不见商儿回来,爬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继续爬回床上,继续恶心…… 正唉呜着,却听宫外忽的传来一声高呼――“皇上驾到~” 墨南乍听这一声还有些迷糊,皇上?美人?幻听? 呜呜~那太医太不靠谱了~开个预防感冒的方子,居然还能让人喝出幻听来,投诉!果断投诉!! “墨南……”北堂几步流星直接坐到床边,连忙拉了她的手问,商儿突然跑过来说她吃不下又直闹恶心想吐,眼下看她这哼哼吃吃的模样,也不晓得突然出了什么毛病。 “啊呜,美人~~好恶心~呕……” 凛洌一目,北堂转头朝着身后的宫人一声低吼,“还不快去传太医?!”身后的太监总管忙道,“皇上,奴才方才已经派人去请了~” 墨南听着,却是揪着小脸蹬着腿,口中直嚷,“啊啊~不要太医!不要太医~那个不靠谱的~不要他~” 呜呜~不靠谱的太医~不靠谱的药~~ 北堂见着她这排斥的模样,握紧她的手,转头,却是拧眉责问,“娘娘到底怎么了?”先才不还熬药弄纸条么?这会儿怎么整个人都软趴了? “娘娘她……”商儿微微别过眼去,讪讪道,“娘娘她把皇上的汤药给喝了。” 商儿的话音方落,便见北堂手上蓦地一顿,凤眸睨过桌边那空空的药碗,再看看犹自哼哼吃吃的墨南,问,“你这又是要玩什么?” “额?”墨南停下恶心,乌灵的大眼转向北堂,满是莫名,却见,北堂沉着眼脸,脸上映着低淡浅睨,“你明知道朕会心疼你,所以才故意闹出这一出么?” “看到朕为你担心,你觉得很有趣么?” 她知道只有她才能挑起他的情绪,她知道他总是过分担心她,所以才能这般肆无忌惮地利用他的心疼,他的担心…… “美人……”墨南坐起身来,还未开口,北堂却是甩了她的手,径自起身就要离开,墨南见着,伸手就一把抱住他的腰身,手上抱得贼紧,叫道,“才不是玩; !才没有玩!我是很认真地在喜欢你的!” 北堂的身子禁不住一颤,那句“认真地喜欢”清漾在心头,尝不清是甜是甘,她从来也没说过喜欢他,甚至没说过一句爱,她总是咋咋呼呼的,分不清认真还是好玩。 有时候,真的爱惨了她这种性子。 爱得想用尽所有来宠尽她。 有时候,却又恨透了她这副模样。 恨得随时随地想要掐死她。 结果却是,每次气得想掐死她,到头来还是下不了手,认输投降的总是他…… “美人~我错了好不好?你不要生气了啦,美人~不要不理我~”墨南撅着嘴,侧脸贴在他的腰际,嘴里嘟哝着软绵绵的话,轻轻软软的,透着满满的依赖劲。 “朕说过再不会生你的气就不会生气。” “你骗人~你明明就在生气~” “朕说了没有。” “明明就有!明明就在生气还死不承认!” “朕就是生气了又如何?!”北堂蓦地转过身子,将墨南一把从床上提起身来,凤眸直对着她灵澈的双眼,隐隐闪着几分沉郁,“你在乎朕生不生气么?!朕要的不是三分热度的在乎,是真真正正的所谓在乎!!” “啊!你这意思是我只有三分热度了?!太过分了!我明明就是很认真地在乎你了!” “认真?朕为何感受不到你的认真?你若是认真在乎了,为何还要一次次挑战朕的耐性,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朕为你动怒?!” “你血压高喜欢动怒我有什么办法啊~你干嘛老是凶我老是凶我老是凶我?!!” “朕凶你?!”北堂有些气结,他何时真的凶过她?!他要是凶起来她这会儿早就被他拍成南瓜饼了!! “好,朕不凶你,朕以后再也不凶你!”北堂气哼哼地说着,头也不回地直接转身离开,独留墨南一人,眼中水光闪烁,冲着北堂的背影便是一阵哇哇叫嚷,“我又没有说不给你凶!!” 给读者的话: 两个人就像糖炒栗子,炒一炒(吵一吵),也就甜了 (cqs!) ------------ 默默感动才是王道 又是这句话,又是说什么,以后再也不了…… 明明就是凶她,明明就是生气……居然还说她不认真…… 胸口莫名地发闷,她不算认真的话,谁算?! 墨南炸起,脸上一派决然――哄不回美人,她誓不为瓜!哦不!为人! 翌日,北堂下了朝便径自去了御书房,却见御书房外,一个身影在树后躲躲闪闪,凤眸睨过,心叹她今日倒是起得挺早,不过,这么早起又是想做什么? 难不成还要来和他争闹凶不凶,气不气的问题? “皇上,娘娘她……”太监总管显然也注意到躲在树后的身影,才开口,却见北堂淡淡扫他一眼,只道,“别管她。” 径自在案前坐定,正要差人奉茶,却见一人手上端着一杯热茶,屁颠颠地走了进来,在他跟前绕了几步蛇行,然后才屁颠颠地将茶搁到他的眼前,乌亮的大眼看着他,瞪得贼大。 北堂嘴角微微一抽,她这是什么态度? 既然是要帮忙送茶,就应该有送茶的态度不是?瞪着他是想干嘛?! 却见,太监总管跟在墨南身后走了进来,看着墨南,脸色微微有些郁闷,而墨南,将茶杯搁下,也不等他开口,径自哧溜溜地溜了出去。 太监总管有些无奈地叹,“娘娘突然把外头的宫人都赶跑了……说皇上的事,尽管交给娘娘就好……”顿了顿,又忍不住望向北堂的脸色,“皇上,这……” “别管她。”北堂还是那三个字,虽是无谓的模样,心底还是忍不住哼哼,她这是想寻表现和好?姑且,就看她能做到如何罢。 端起茶杯,眉角忍不住微微一抽,凤眸死死盯着茶杯上的一处口水印,她这是送茶的还是来偷喝的? 无奈,还是就着那口水印,抿一口茶…… 有点甘,有点甜; 搁下茶杯,北堂开始工作…… “来人,茶凉了。” 某南瓜迅速闪进来,蹬蹬蹬,抓过茶杯转身就跑。 不一会儿,又端着一杯热茶哧哧哧地回来,脚下微微有些急促,手上被茶沿烫了一下,墨南当即嘶的一声,缩了脑袋,伸手去捏耳垂。 北堂微微皱眉,“安静些,别在朕的跟前晃得太快。” 墨南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瞪着案前的美人,憋起小脸,这便小心翼翼地端着茶杯,一步一个脚印,轻轻的,慢慢的将热茶送到北堂的跟前。 北堂看着她的动作,心下暗道,早这样不就不会被烫到了?做什么跟催命似的。 却见,墨南将茶杯往他案前一搁,脚下又轻轻,哧溜溜地溜了出去。 北堂忍不住拧眉,做什么一句话也不说? 怪不习惯的…… 心里嘟念着,端起茶杯,却是忍不住嘶了一声,这茶……真烫…… 而后…… “这屋里有些闷,把窗开一开。” 一人影再次迅速闪进来,把屋里所有的窗都给开了个透,一阵狂风吹过,北堂案上的书册哗啦啦地直翻。 羽儿忙跑进来,跟在墨南的身后关上几扇大窗户,然后拉着墨南告退…… “檀香太浓了,换掉。” 一南瓜再次闪进来,打开香炉,一杯水就给它倒下去,飘着香气的熏香就这么在一杯水下阵亡,北堂看着她的动作,一阵傻眼,商儿忙不迭的拉着羽儿进来善后,换了新炉子,拉着南瓜再次告退…… “朕饿了,要吃点心。” 某南瓜再次端了一盘子点心哧溜溜地闪进来,将糕点搁到北堂的案前,又要闪身走人,北堂忍不住开口,“替朕磨墨!” 墨南脚下一顿,睁着大眼,却是没说什么,自发走到案前,抓过那只墨棒,研究研究。 北堂眼角瞥过她送来的糕点,少了几块,又偷吃了? 却见,墨南抡了袖子,有种找人干架的劲头。 手上抓着墨棒,开始,磨! 唰!一滴墨汁飞了出来,北堂很是淡定地闪过身子,“速度太急,墨粗又不匀; 。”说着,伸手指着墨砚内的墨汁,嫌弃道,“还起沫了。” 墨南讷着脸,手上放慢速度,慢慢、慢慢地磨…… “这样磨浪费时间,墨都浮了。” 磨墨的手猛的一顿,大眼愣是瞪过美人那魅敛悠然的神色,就在北堂以为她终于忍不住要炸毛的时候,却不料墨南猛的一哼,硬生生地忍了他。 这倒让北堂有些意外,这只南瓜,该缩脑袋的时候不会伸脖子,该吃饭的时候不会睡觉,该炸毛的时候绝对不会翘尾巴!…… 今日居然这么乖巧? 好吧,除去那瞪得贼大的大眼还有那态度问题,尚算得上是乖巧的。 看着墨南开始不快不慢地磨着墨,北堂忽的开口问她,“你为何不说话?” “阿苏说,要做一个默默无闻的人,默默感动才是王道!”墨南嘟哝着下意识应他,反应过来,却是猛的怔大了眼,美人居然……套她的话!! 北堂闻言,却是挑眉,原来所谓的“默默”就是不说话啊~他还真是领教了~ 而且~所谓的默默感动不是不让他知道么?那她这么大摇大摆又风风火火地在他跟前转悠这些……是为了让他感动? “朕倒不知,原来你还想称王~” “噗~”墨南听着北堂那句冷侃,却是莫名地笑出声来,嘻嘻道,“美人你好可爱哦~” 北堂闻言,脸色登时一沉! 竟然说他堂堂天子……可……爱! 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 额,有些头痛地摸摸额头,心下不停念叨着――近墨者黑,近墨者黑…… 一人批阅,一人磨墨,难得的宁和,难得的温煦,不知不觉,又忘了,他还在跟这只南瓜闹冷战,她说她很认真地在喜欢他,很认真地在在乎他。 可是,他又何尝不是,很认真地在爱她…… “选秀……”墨南忽的一声低哝,转头却见,那只南瓜竟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大眼直直看着他手上的折子,却却恰好是催促选秀一事的折子。 猛的将手上的折子一把合起,北堂有些恼怒似的,“奏折岂是一个女子能随意看的?!出去!” 他不想让她看到的,连关于选秀的事,他一点都不想让她知道! 该死的!要是害她哭了怎么办?! 给读者的话: 两个人就像糖炒栗子,炒一炒(吵一吵),也就甜了 (cqs!) ------------ 不如色诱来得直接 若是害她哭了,莫说选秀,他还要另选贤能!! 那些个食古不化的老臣都告老归田去吧! 却说墨南被北堂这一声喝,愣是颤了手,墨汁稍稍溅在那桌案上,黑得发亮……不就是看到选秀两个字,好奇了才凑过去的嘛,干嘛这么凶?! 这个事,也跟她有关的嘛~ 心口处越发的压抑发闷,墨南憋着一张脸,暗自安慰自己。 不哭,不哭,绝对不哭; 说好了这次要靠自己认认真真地把美人哄回来,不可以大哭耍赖的。 坐在门边,绷着小脸,大眼直直瞪着,她刚刚好像有瞄到一点点,那个折子下面的署名好像是范铜,礼部尚书,管管祭祀科举的事不就好了,干嘛管美人要不要选秀女~ 选秀女,那就是娶妾嘛~人家要不要娶妾,干嘛要他来催~ 范铜就做点饭桶该做的事就好嘛~ 呼~决定了,偷你! 决定后,墨南便开始打算起来,首先还是,要掌握范铜大人位置~ “青铭,你知道那个礼部尚书的府邸在哪么?”拿着紫玉佩溜达出宫,墨南的首站还是青府,顺道看看阿苏嘛~ “阿苏呢?” “她,在忙……”青铭说得有些磨牙,自那日收到张药师的回信,阿苏便整日跟唐洛腻在一起,关在房里,也不许他进去掺和…… 那明明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抬头,见墨南还眼巴巴地看着他,只好将礼部尚书的府邸位置具体说了一下,想起下午皇上召见的事,又忍不住侃言,“在下听闻,娘娘今日在御书房表现绝佳,此次出宫,想必也是得了皇上准许的吧?” 墨南听着,却是讷了脸色,嘟哝道,“那是……(其实她是偷溜出来的。)身为美人唯一的妃子,我当然要让美人没有后顾之忧嘛~美人的希望,我当然也要想办法达成!” 墨南一直相信,美人不会想选秀的,虽然生气了,吵架了,闹别扭了,可是美人就是美人,说了一夫一妻就是一夫一妻! 墨南一条筋就是这么认定的。 青铭听着墨南的话,眼眸微微眯起,这就是今日御书房夫妻史的真相?那她要找礼部尚书的事也跟皇上今日找他谈选秀之事的原因一样? 要封住礼部尚书的口不难办,但是朝中呼吁着选秀之事的也不只一个礼部尚书,选秀一事,还需要想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作为一个谋臣,青铭无时无刻不感觉自己压力重大。 却说墨南换了一身行装到范府的时候,却听里头一派笙箫悦耳,调子听起来隐隐有些熟悉。 翻了墙头进了府院,乍听一声幽柔婉约的嗓音,墨南当下打了一个激灵,这不是湘湘的声音嘛~挺巧啊……挺巧…… 猫着步子,墨南开始向主院的方向移动,既然湘湘在这里,她还是尽早办完事,尽早走人吧,也别打什么招呼了,上回试歌大赛的事,湘湘也不晓得气消了没~ 脚下忽的一顿,墨南有些郁闷,难道她真的老是惹人生气? 走过一处院廊,墨南心下感叹,今晚这时间挑得真不错,下人都在前院伺候着,主院这边人也不多,走到一处转弯处,却蓦地跟一迎面走来的护院打了个照面,那护院见着墨南,当下拔刀便要追过来,“小贼; !” 墨南转身拔腿便跑,跑了几步,却听身后一个轰然倒地的声音,转头,那护院竟是摔倒了,还晕过去! 墨南一脸惊叹,这摔得也太华丽了吧~~ 不过她今晚的运气实在没话说呀~ 喜滋滋地屁颠着步子朝着主屋的方向去,不见身后,一人从另一处墙头翩然跃下,看着那乐滋滋的身影,凤眸轻睨,却是哼哼一声。 又是这般一声不说地就出宫闹腾,也不考虑一下自己的安全问题,虽然偷术极好,自谬神偷,但是那三脚猫的身手能应付得了高门大院几个护卫? 不跟着果真是不行。 就这样,跟在那只蝇头乱转的南瓜,时不时将几个正要碰见她的下人用石子打晕,又替她引开了院口处的护院,再看她顺利摸了一盒东西出门,黑夜中,大眼闪着动人的光亮,看似得瑟。 嘴角微微溢出几分宠溺,闪过屋檐,看着墨南一路向着原路返回,走过院廊,却见一人走过拐角,手上的石子方要抬起,却又猛的一顿,眼见那人眼角瞥过,北堂当下一个闪身,轻功跃离。 而那头,墨南眼看着拐角处的那人,嘴角干巴巴地扯着笑,扬起一手,对着那人招呼,“湘湘……嗨~” “你还好意思和我说嗨?”湘湘冷哼一声,走过来,看着墨南这一身黑衣再看她怀中抱着的盒子,却是挑眉,“你现在不是娘娘么?怎么还有空出宫溜达呀?啊?” 墨南听着湘湘那明显透着讽刺的话,乖乖低头,拉她的袖子,摇摇,“湘湘,我错了,试歌大赛的事我对不起你……” “你还知道对不起我呀?”湘湘还想说什么,却听另一边有小厮在唤她,这便低了声音道,“今日暂且饶了你,改日自己到玉香楼谢罪吧。”媚眼轻转,转过方才那红衣人消失的方向,湘湘嘴角忽的勾起一笑,凑近墨南的耳边,匆匆似的低声耳语了几句。 墨南小脸登时一阵讶然。 待北堂看着墨南顺利出了尚书府,搭了马车匆匆回了宫中,这才稍稍宽了心,见还有时间,便去青府溜了一圈,倒是听青铭说起了墨南说的那些话—— 身为他唯一的妃子,所以必须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只要他的希望,她都要想办法完成? 这倒是挺认真的想法,只是做法稍显不足,跑进跑出地伺候着,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还不如直接一些,色诱得了~ 想到这里,北堂脸上蓦地有些发闷,三日未碰她,竟有些心痒难耐了。 走进璟宣宫内,掀了玉帘,却见,龙床上,一人半躺在床上,薄纱轻笼,内里只着一件玉白的抹胸,粉肩初露,胜雪的肌肤在薄纱下若隐若现,很是诱人…… (cqs!) ------------ 信南瓜,再得永生 半撑起身子,牵动薄纱撩过那白腻如脂的肌肤,灵俏动人的小脸透出几分珊瑚之色,模样却是一派纯然。 北堂当下顿了脚步,脸上却是怔住。 她这是……色诱? 挥起小手帕,墨南学着电视里那些个姑娘勾人的模样,侧鹅脸,抛媚眼,送秋波; !就差没喊一声,“官人,你还在等什么~~” 北堂因着墨南这一横眼(就是那秋波),却是晃过神来,猛的放了玉帘,大步上前,墨南看着美人这来势汹汹的,想来她魅力太大了,把美人电到了? 湘湘说,两夫妻偶尔需要增添一点闺房情趣,偶尔大胆勾人一些,会别有一番滋味~ 比如,穿得很诱人地躺在床上,等人回来,说一声――宵夜在桌上,我在床上…… 但其实湘湘并不知道两人闹脾气的事,只是看北堂偷偷跟在她身后保护着,大概晓得这个墨南是绝对不懂得主动投怀送抱的类型,虽说她如今独宠后宫,但难保皇上有朝一日会腻了味,她可是不计前嫌提供友情小贴士,给两人升温调味呢~ 墨南努起猫嘴,微微自得,看来湘湘说的也不是毫无见地的,毕竟人家是在风尘中打滚多年的前辈嘛,经验丰富~(瓜啊,她是你哪门子前辈?) 却见,北堂大步上前,解了腰带就要将衣裳褪下。 墨南愣直了大眼,心道美人你要不要这么……急? 一般来说,不是应该喝杯酒吃个豆腐然后再慢慢…… 妖艳的红衣扬起,墨南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美人,你不要那么……” “该死!”北堂一声低喝打断她的话,红衣却是翩然盖上她的肩头,将她的身子包裹起来,俊美的脸上却是不爽,“谁让你穿成这样的?!” 这身装扮虽是诱人,但震慑力未免过大,北堂一时接受不过来,这就跟突然之间要他接受一只南瓜其实是一颗苹果那样叫他难以反应,看惯了她平素那般小猴子小野猫的模样,乍看她这般妖媚确实反应不过来,尤其还要加上她那完全上不了台面的“媚眼”…… “你到底想做什么?”有些无奈似的坐到床边,看着墨南一脸发讷的模样,心下点头,还是这模样顺眼得多,既然是白虎的血统就不要学人家装狐狸~ “湘湘说,这叫闺房情趣……”墨南很是诚实地把老师供出来了,北堂听着嘴角微抽,他就知道,果真是那个柳湘湘!以后绝对不能让她再靠近这只南瓜,免得把她教坏了! 披着北堂的红衣,墨南忽的转身,在床边摸出一个盒子来,却是在礼部尚书府中偷到的那个盒子,将盒子递到北堂跟前,某南瓜有些献宝似的,“我刚刚出宫,在那个范铜那里偷的,青铭说对你有用哦~” 北堂闻言,却是挑眉,他还以为她只是去偷偷宝贝过过手瘾,竟是和他有关的? 打开盒子,里头却是礼部尚书和几位大臣的书信往来,内容无非是让他这个礼部尚书帮忙推动选秀一事,好让自己的女儿有机会入宫选妃。 北堂看着那几封书信,嘴角几不可觉地勾起一抹冷笑,礼部尚书是鼓动选秀最为卖力的一人,当初便晓得他应该是收了什么好处,才会这样不留余力鼓动选秀一事,青铭竟然叫她去偷这个,而且还没跟他说; “朕说过,不喜欢你私自出宫吧?”北堂挑眉看她,墨南振振有词,“我去青铭那里报道了!” 见北堂不开口,墨南又自顾自道,“青铭不是你的线人嘛~他知道我出宫了,就代表你知道我出宫了,那不就可以了?” “你觉得可以了?” “唔……”墨南看着北堂,眼巴巴地对着手指,“美人,做皇帝不能太计较的~~” “你说朕计较?”美人的声音微微提高了两度,墨南当下一脸识相道,“我的意思是,美人你做皇帝这么忙,身为你唯一的妃子应该帮你减除一些烦恼,出宫这种小事,就不拿来烦你了!” “你倒是为朕考虑呀~” “那是那是~” “你这么为朕,朕也不好意思让你太辛苦不是?不如就宣告选秀,挑多几个能干的女子帮着你替朕排忧解难如何?”北堂原是逗她玩的,却不料墨南的脸色蓦地一阵,乌澈的双瞳内登时蒙上了水光,可怜兮兮似的问他,“你不要我了?” 软软的透着一点哭音,叫北堂心头蓦地一颤,还未开口,却听某南瓜又自顾自难受似的唉呜―― “你也跟北北一样,不要我了……” “都不要南瓜了……” “朕、朕没有……”北堂见着墨南这副模样,明显有些着了慌,“朕、没有不要……”说着伸手就要抱她,却叫她一把推开,裹着红衣蹭进床角,缩成一团,径自唉呜着和他算账―― “你就是不要我了~呜呜~你要娶多几个,你要把我丢到一边~呜呜,你说过的话都不算数……” “朕何时、朕何时说了要娶其他人了?!”跟着她爬进床内,北堂听着她的指责,心下有些心疼,怎么偏偏,是他害她哭了?! “你刚刚就说了!刚刚就说了!你还生我的气,还凶我,还说我不认真!你就是不信我!啊呜~~呜呜~~” “朕又何时不信你了?!”北堂有些意外,他拿选秀的事逗她是真的,生她的气是真的,凶她……说她不认真……有点吧,可是不信她,这就莫须有了! 他不信她信谁?! “你就是不信我,我说的话你都不肯听了~我出宫找东方,是因为是我把紫玉佩还给东方害他逃跑的,我要负责把他找回来嘛~我难得这么负责,你不表扬我,还骂我,还生我的气不理我~” “我说了我很认真地在喜欢你,还说了很认真地在在乎你,你不信我,还凶我……呜呜~~” “朕信你!谁说朕不信你?!”北堂蓦地转过她的身子,看着墨南还挂着水汽的眼眸,脸上一派认真,“你不是说过么?信南瓜,得永生!” (cqs!) ------------ 信美人,天下无忧 “信南瓜者,得永生~” 这句话,确实是南瓜说的,她和他赌谁挑的羊比较肥的时候说的。 当初那么自夸自擂的一句话,怎么到他口里,居然变得这么有说服力,难道这又是从神偷和皇帝口中说出来的分别? 趁着墨南这一晃神的时候,北堂便趁巧将人一把揽进怀里,伸手拂去她睫毛处挂着的点点泪珠,低着声音,微略透着几分嘶哑,“朕不会再说选秀一事,你也不许再哭了。” “还不是,你害的……”墨南窝在北堂的怀中,微微抽泣,“你跟我闹脾气不理我,不喝我煎给你的药,还凶我,这些我都没跟你较真……” 北堂听着她的指责,微微汗颜。 什么叫他闹脾气,闹脾气这种事,不是向来是她的专利么? 这一件件事,亏她记得这么清楚…… 还说没跟他较真,她这是在趁机教训他? “你生我气不理我都好,就是不能说不要我……”墨南低声呜呜着,却是伸手一把抱紧了他的腰身,从前,她的世界只有一个北北,后来,一不小心,她的世界多了一个和北北举足轻重的美人,如果美人也不要她…… 她不敢想象那是怎样的日子; 她的饭不会香了,她的鱼不会甜美了,她的点心不会可口了,她的宵夜不会美味了,她会睡不着,一整晚对着天花板发呆,她会连偷东西也没有了力气! 墨南称之为――“地狱”! “朕从未说过不要你。” “你说要选秀,要挑多几个做你的妃子,那些人说就算了,只有你不准说,开玩笑也不准……”有些话,在他嘴里说出来格外有说服力,也格外叫她难受…… 难受死了! “恩,朕再也不会说。再也不跟你闹。”北堂抱紧她微微颤抖的身子,沉声而敛,“选秀这件事,朕一定会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默了默,北堂忽的低头,眼神卓然,直直望进墨南的微微轻颤的水眸之内,“你信我么?” 那双眼睛,似淡似浓,或尔柔情,或尔宠溺,或尔霸道,或尔笑侃,可是这便是美人啊~ 是美人,她就信。 点点头,墨南笑得一脸认真却又灿然,“信美人,天下无忧~” 北堂听着她的话,凤眸之中,轻轻隐着几分感动。 两人静静窝在床上,半晌,墨南才呼悠悠地开口,大眼咕噜转过,一派天然,“那我们和好了是不?” “……恩。”再不和好,他怕她又哭了。 “那你以后不会说什么再也不生我气,再也不凶我的反话了对不?” “……恩。”亏她还听得出那是反话,这点倒是值得表扬。 “那以后也不会说我不认真的是不?” “恩。”今天一天,他对她的认真,刮目相看! “哇呜~那我也不用弄什么闺房情趣了是不?!”墨南蓦地弹起身来,跪坐在床上,一脸欢喜似的看着北堂,伸手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其实商儿给她找的这身衣服怪别扭的,比不穿还别扭! 将北堂那件红衣稍稍扯过,里头的薄纱滑下香肩,滑过精致的锁骨,叫北堂不由得身下一紧。 凤眸邪睨,北堂忽的勾起一抹邪笑,一只手搭过墨南的肩头,微微一笑,倾动国色,“既是你特意为朕准备的,朕怎么好意思拒绝你?” “美人……啊; !”墨南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叫北堂蓦地压倒在床上,红衣散落床铺,落在身下越发的妖艳夺目,墨南忍不住拢了拢身上的轻纱,有些不满似的嘟哝,“你刚刚还嫌弃它来着!” 她原本还以为他会立马扑过来,结果却是脱了衣服给她盖住! 她有那么见不得人么?! 虽然算不上魔鬼身材,但起码还是该凸的凸,该凹的凹嘛! 太伤她心了~ “朕方才没看清楚。”北堂一派老神常在地轻哄她,一双凤眸却在她身上各处流转,半晌,却是轻勾魅唇,道,“这会儿看起来,倒是挺有味道的。” 既然她都这么热情主动了,那他自然无需客气,开动! 翌日,北堂特意请了礼部尚书到御书房喝了杯茶,范铜大人当下讪讪,整整一个月再没敢提选秀一事,少了礼部尚书这一带头起哄的,其他大臣也就暂时默了声,也总算是得了几日的清净。 传了青铭和阿儒,原是打算寻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把选秀这件事压下去,最主要的,是让那只南瓜安心…… 可是…… “哎~”一声低叹幽绵,阿儒瞥过一眼,默着脸色不说话。 “唉……”又一声幽叹,哀哀凄凄,北堂顿了顿,将手中的青木盒子放下,好吧,他偶尔也是一个对臣下很是关心的君王。 “青爱卿,有事?” 北堂话音方落,青铭当即上前,拱礼,脸色决然似的请求道,“臣请求皇上,将毒公子唐洛发放出凤城!” 闻言,阿儒却是心会似的点点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欲罢不能。 北堂微微挑眉,直接切入重点,“你和阳二小姐出问题了?” 提到阿苏,青铭的眉角不由得一动,若说两人有问题,那最大的问题就一定是那个整日叫着“阿苏阿苏”“解毒解毒”的唐洛……师兄! “我和阿苏姑娘并无出任何问题!”青铭坚决否认,“只是毒公子在凤都横行,又不懂得控制自己的毒术,小到沟渠里的小虾鱼,大到青府的侍从都无一不遭过此人毒手,所以微臣恳请皇上,将此人撵出凤都!” 青铭毫不脸红地将事实夸大了好几倍,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不喜欢他整日和他的“未婚妻”腻在一块儿! 更可恨的是!他的“未婚妻”竟还帮着唐洛说话,还叫他这个“未婚夫”别管她! 青铭晓得,他们同门所出,自小都在张药师门下学习药术毒学,感情好是自然的,但是他总觉得这几日,阿苏变得有些奇怪,似乎有些事瞒着他……而且还是跟她的师兄一起瞒着他! (cqs!) ------------ 叫苏统,不叫书童 北堂和阿儒对视一眼,这说法听起来还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要说唐洛当初在客栈、在玉香楼都“不小心”下过毒,那时候也不见青铭说着要把人撵出凤都。 “这是假公济私?”阿儒问。 “这是假公济私。”北堂答。 两人同时望向青铭,眼中明显透着戏谑,青铭脸上微微一讷,故作正色道,“皇上,请皇上莫要质疑青某的人格,青某为人向来公私分明; 。” “哦?朕记得……上回是谁说自己劳苦功高,硬逼着朕给他和阳家二小姐赐婚来着?”北堂故作迷蒙,眼角睨过青铭,却是戏谑,难得这古板儒士开了窍,不趁机打压两下实在对不起自己。 青铭见着北堂这明显春风得意拿他来打发的恶劣行径,决定大方地不予计较,明智地转开话题,“不知皇上今日找微臣二人进宫所谓何事?” “你这是在转移话题?” 青铭闻言,眼神睨过,懒懒道,“臣跟着的主子靠不住,臣也只能就此作罢。” “咳……青铭,你可曾听过一句话?”北堂见青铭望向他,自得似的,正色道,“信北堂,天下无忧。” “……” 虽说北堂不至于用皇帝的权利把唐洛踢出凤都去,不过派个人去掺和几下倒是无伤大雅,反正那只南瓜平素那么悠哉,正好找些事给她去忙乎忙乎。 墨南上回出宫没见着阿苏,听美人说起阿苏和唐洛的事,也是凑热闹的性质出了宫,马车去了顾府,将顾夫人~也就是商儿接了出来,又一道前往青府。 马车驶过街市,却听一人的声音很是熟悉…… “明明就是你撞过来,才会害我弄污了这匹缎子,这可是我家小姐成亲要做的衣裳,如今叫你弄污了!你要怎么赔?!” “老子说了方才急着找人……” “我管你找什么人呢?!你弄污了我的缎子就要赔!这缎子可是专门从苏州订回来的,如今再订要是误了小姐的日子,我也定不会轻饶你!” “小丫头,想从老子身上敲银子,你倒是第一个,不过老子现在没工夫陪你纠缠,撒手!” “不赔我银子,你别想离开!” 一男一女的声音,当街争执了起来,墨南听着更是耳熟,掀了帘子往外一看,却是一阵惊喜。 “罗儿!” “臭书童!” 墨南有些惊喜地下了马车,蹬蹬蹬便往两人跑去,伸脚便踹了一脚男子的脚腹,墨南有些喜出望外地叫,“书童臭书童,你怎么会来凤都的?!” “说了老子叫苏统!不叫书童!!”男子蓦地转头,冲着墨南便是一声低吼,但是某南瓜显然对他这脾气不以为意,罗儿犹自拉着苏统的衣服不放,转头,却是问,“娘娘,你认识这人?” “恩,他就是专门干那种打家劫舍的抢匪嘛~”墨南想也不想地便应了一声。 街市周围,原本围观着争闹的百姓当下以苏统为中心退出五米以外的距离。 墨南看着众人的反应,忙不迭的解释道,“你们别怕呀,他一般都在九寨沟那边打劫的; 。” 这话一出,原本围观的众人当下做了鸟散。 墨南眨眨眼,看着众人,不明白她说错了什么~劫匪什么的,她明白的,可是她都说了人不是在这一带打劫的不是? 转头,见罗儿依旧揪着苏统的衣裳不放,墨南有些好奇地眨巴着长睫,“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娘娘,这人弄污了小姐做新嫁衣的缎子,你可要为小姐做主啊~” “你这小丫头还揪着老子不放了?”苏统说着,不经意地脸色一横,罗儿却是挺直了腰板,一脸无所畏惧,“怎么?以为你是强盗我就怕你了?!告诉你!我家未来姑爷可是礼部尚书青大人!你若是敢动我一下,我家姑爷定不会轻饶你!” 墨南听着罗儿的话,当下有些惊叹,罗儿这气场,真是越来越强了,难道是因为有靠山的缘故? 却不料,苏统听着她的话,却是猛的变了脸色,抓着罗儿的手便问,“你说的可是青铭?!他是你家未来姑爷?那你家小姐……” “哥哥,她是苏姑娘的随身丫鬟。”一个清漠的声音蓦地从身后传来,几人转头,便见苏陶走了过来,脸上依旧是不变的淡漠,墨南自那日回宫之后就一直没见过苏陶,只当她是跟阿苏回了青府,可是昨日找青铭的时候他却说苏陶不住他们家。 难道,臭书童是找妹妹来了? 墨南兀自想着,却见苏统忽的沉了脸色,脸上满带着沉重,声音微微低哑,“这么说,苏姑娘真是要与那个狗屁的青铭成婚?”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骂我家未来姑爷啊?!”罗儿听着他那一声“狗屁”,当下又是护短,她的姑爷那么优秀的一人,怎么能叫这么一个野人给骂了?! 墨南听这苏统那一声,心下突地一蹬,书童说得这般悲切,难道,是听说阿苏要成亲才来的? 她差点忘了,远在九寨弯,还有一个青铭的情敌在哦~ 美人说青铭现在被一个唐洛师兄就气得跳脚了,这下又来了一个书童……恩,江湖又要多事了~ 好不容易把两人的争执放到一边,马车在青府的门前停下,罗儿却是蓦地一声惊叫,“你说这个野人是我家小姐的友人?!我家小姐又何时结交了这样一个人啊?!” 说起来,她家小姐莫名冒出的友人可不止一个苏统,比如一个莫名奇妙的师兄,比如一个侠女幽然的苏姑娘,甚至连她如何与青大人认识的事,罗儿都一无所知,这会儿却又冒出一个做劫匪生意的友人? 墨南这才想起,阿苏一直也没跟罗儿说过自己是张药师弟子的事,就算是偶尔离开阳府,也会找苏陶来做替身,所以罗儿对这些事,可谓一无所知。 正下马车,却见青铭走了出来,罗儿脸色一喜,正要唤人,却见一人猛的冲上前去,扬手,对着青铭便是一拳…… (cqs!) ------------ 自然是因为喜欢 青铭还未看清,便见眼前一晃,脸上硬生生吃了一记硬拳,整个人便直直跌倒在地,众人正反应过来,却见苏统抡了拳头又要再揍他,门口的护卫顿时赶上前来,拔刀护在青铭的跟前,苏统横着脸色,又要动手,脑袋处却叫苏陶狠狠拍了一记; 转头,却见苏陶一脸漠色道,“你打了他,如何向苏姑娘交代?” 说起阿苏,苏统当下一脸闷气,又忍不住瞪了一眼青铭,见他嘴角微微渗了血迹,心上还是微有不快,亏他当日在九寨弯还把他当兄弟!没想到他竟然……横刀夺爱!还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让皇帝给他和苏姑娘赐了婚! 若不是听说这件事,他又如何会大老远从九寨弯跑到凤都来? 当初听说阳家落难,他原也派了人要接她到九寨弯去,后来听说青铭收留了她,以为他不过是义气,没想到他竟是这般卑鄙! “你这人也太粗蛮了!怎么能一上来就打人呢?!”罗儿却是冲了过来,冲着他劈头就骂,苏统横着脸色,丝毫不做理会,目光只死死盯着青铭。 青铭从地上爬起,脸色却是不变,苏统对阿苏怀有思慕之意,这点他早就知晓,苏统这人豪爽,做事直来直往,青铭当初也是真心与他结交,只是如今…… 轻轻拭去嘴角的血迹,青铭有些感慨,他这一拳倒是下了狠劲。 “我要见苏姑娘!”苏统如是道,青铭轻飘飘睨他一眼,如今就连他这个准新郎要见一见人、说一说话都难,更别说是他了~ 命人去后院传了一声,小丫鬟回话说,“阳姑娘说一会儿就过来。” 青铭闻言,却是直了眼神,这几日他怎么派人去请她都说没空,连吃饭也是命人送了过去,这会儿苏统来了,竟是立马就答应出来了! 她这是针对他? 阿苏过来大厅的时候,见着厅内满满当当的人,倒是热闹得紧,转眼,见过主位上的青铭,见着他嘴角的伤,眼眸顿时一紧,还待问他怎么了,却见青大爷漠了脸色,径自起身便离开了大厅。 阿苏心下微怔,这是谁惹到他了不成? 是夜,青铭正将桌上的几份折子处理妥当,起身,开门,却见阿苏不知何时站在门外,手中还拿着一个小盒子,见着他,似是微微一怔,便将盒子递与他道,“这里边的膏药对损伤效用极好,今日之事,我代苏统向你道歉。” 青铭闻言,却是闷了脸色,却不接她手上的药膏,只是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阿苏看着他这似乎是闹脾气似的模样,心下有些微叹,想不到这青狐狸偶尔也会这样闹小气。 “不许说我小气!”青铭突地开口,脸上哼哼,却是猛的伸手将她手上的盒子接了过来。 阿苏听着他这天外的一声,心下又是惊叹――出现了,青狐狸的读心术! “你这几日,一直和唐洛躲在屋子里,究竟所谓何事?”青铭忽的开口,目光点点闪呼,顿了顿,又忙道,“你将来就是这青府的女主人,如今这般,却叫下人得了话柄……” 阿苏乍听青铭问起,身子微颤,却是抬眼,问他,“你这是在意我败坏了你青府的名声?” “我又何时说过你败坏了青府的名声?; !”青铭有些气结,他明明就是怕她被人得了话柄!而且他更在意的是,她跟她的师兄两人,那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他身为一介儒士,自然不好做什么争风吃醋质问之事,难得他问得这般婉约,她竟听不明?! 闷闷地侧了身子,青铭有些纠结似的,郁声而道,“我只是、只是想说,你既是一个待嫁的女子,却整日与其他男子单独相处、孤男寡女……你、你可曾将我放在心上?!” 阿苏听着青铭的话,先是一愣,默了半晌,却是傻愣愣地问,“你这是、吃醋?” 青铭听到她口中那两个字,整个登时像被当场揭了衣裳似的,脸色发窘,张口便道,“胡语!我怎么可能……” “若非吃醋……”阿苏诺诺一声,忽的眼眸清转,却问,“莫不是,你以为我和师兄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之事?” 见青铭蓦地怔了脸色,阿苏眼瞳当即一闷,气恼似的,伸手就要捶他,却不料,青铭蓦地将她挥来粉拳一把抓住,伸手,便将整个人带进自己的怀中,张开臂膀,将人搂了一个满怀。 阿苏脸色一红,却是挣扎着要他放开,亏她还想着大婚之日给他一个惊喜,他竟然…… “我没有怀疑过。”青铭抱着她,忽的轻声开口,“既是决定要娶你,我便是全心全意地信任你。” 阿苏听着他靠在她耳际的轻声细语,当下止了挣扎,面具下的脸微微透了几分委屈,青铭依旧抱着她,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忽的闷声道,“只是这几日,你总与他在一起,我想与你说话,你都不作搭理……我实在……有些难受。” 说这样的话,对青铭来说确实有些困难,但是若不好好说清楚,他觉得两人便无法真正结为夫妻。 “当日我说喜欢你,向皇上求旨赐婚,你虽应下了,却从未说过你是否喜欢……我只是……有些、”不安―― 因为这个女子不同于其他女子,有时聪慧,有时又过于纤细敏感,有时,更是委屈自己。 阿苏听着他这一郁声闷语的,倒像是她欺负了他似的,不过想想,当初答应赐婚确实有些被动,事后也没好好与他说清楚,自己喜欢他的事,只怕这呆子还不知道呢。 “我既答应嫁你,便只会是出于真心实意。”阿苏倚在他胸前,脑袋往他怀中蹭了蹭,面具下,一抹微笑清漾,“青呆子,既是答应了,自然是喜欢你。” 早在之前,就喜欢上了。 听着耳边,某人的心跳声蓦地加速,扑通扑通,跳得极快。阿苏听得脸色发红,心下却是窃喜…… 伸手,蓦地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薄纱面具,虽说还有些早了,但是如今,就当为他安心罢。 (cqs!) ------------ 两情相悦 青铭早在听得阿苏的话时便是直直僵住了身子,心跳快得有些异常,这样的感觉,似乎在先前也曾有过,他知道是她一整夜照顾他的时候,他第一次吻她的时候,当着众多人的面说喜欢她的时候…… 他晓得,这叫心动。 只有自己喜欢的人才能够牵动的心跳的速度; 她说,自然是喜欢他的。 她答应嫁他,是真心实意,实实在在的…… 这样的感觉,莫非就是皇上闲来没事喜欢跟他炫耀的“两-情-相-悦”! 某呆子狐狸正兀自沉醉着,阿苏却是抬了脑袋,面具下的眼溢着点点灵透,望着他,一派诚然,“你不是想知道,我和师兄这几日都在房里做了什么么?” “其实,从长郊回来第二天,师兄就收到师傅的回信了。” “信上有提到医治我脸上青斑的方法……只是配置稍嫌繁复,这几日,我便是与师兄一同在房中研究着……”阿苏轻轻说着,伸手,轻轻抚着自己的薄纱面具,“原本,我想完全康复之后再与你说,只是这会儿还没完全好……” “我想看!”青铭蓦地打断阿苏的话,眼眸泛着异样的光亮,抱着她的手微微收紧,阿苏脸色一讷,微微别过头去,轻声道,“还没好,有什么好看的?再等过些时候……” “可是我现在就想看,阿苏姑娘,我想看你。”青铭亮着眼眸,软和的语气中透着几分期切和……撒娇,“让我看你,好么?” 软和中透着磁性的声音,丝丝动人,叫阿苏忍不住红了脸色,这呆子,现在都还没好,看来做什么?而且……他们定亲都好些时日了,还总是叫她“阿苏姑娘”…… 但看青铭眼中的期切,干巴巴的眼神,却是未曾见过,阿苏暗笑,却是示意他先放开她,亏他还自谬礼节之士,就这样抱着她站在门口也不嫌不成体统。 待青铭慢慢放开她,阿苏这才伸手,将自己脸上的面具缓缓解下…… 烛光照映,先前骇人的青斑明显淡了颜色,浅浅的青斑块,似乎比原来的小了些许,青铭的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脸看,眸光闪烁,似乎能想象出那些青斑褪尽时,她原本该有的姣好面容,伸手,似欲抚上她的脸,阿苏轻轻一颤,只想别过头去,“等过些日子它完全好了再……” 话音未落,青铭已是直接抚上她的脸颊,温热的掌心贴在她的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蔓延了整个脸颊,不知是他的手烫了,还是她的脸烫了。 转眼,却见青铭脸上绽着温柔的神色,望着她,轻声而叹,“这下好了。” 阿苏撇撇嘴,果然是男子都希望自己有个漂亮的妻子,但是她下决心要治好脸上的青斑,也只是为了他,如今,也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却听,青铭接着道,“阿苏姑娘虽答应嫁与我,但你似乎仍在介意自己的容貌,我原想着,待我们成亲之后再慢慢与你开导,这下好了,如今你的脸已慢慢开始转好,便可安心与我成亲了。” 阿苏听得愣愣的,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他一直都知道她在介意自己的容貌?介意自己配不上他?他竟是一直都在为她担心的…… “难道你就不曾希望过,自己的妻子即便不是倾国倾城,至少也应该不是这个样子……” “我从不曾觉得你的样子会让我不喜欢; 。”青铭忽的板了个脸色,一脸古板似的道,“而且我曾说过倾慕阿苏姑娘,和姑娘的容貌无关,青某在意的,是阿苏姑娘的心!” 乍听他又说起这声倾慕,阿苏却是忍不住地好笑,当初那不开窍的模样,老是说着引人误会的话,这会儿居然还好意思拿这话来哄人~ 清眸转过青铭,阿苏睨过他那温儒俊雅的模样,故意朝他起了脸色道,“我就不行了~若青大人是个大胖子,长得太难看的话,我就不喜欢你了。” “额,阿苏姑娘怎可如此嫌弃青某……”青铭忽的苦了脸色,但见阿苏掩嘴偷笑的模样,一眸一笑,少了面具的遮掩,却是粲然生色,叫青铭忍不住看呆了眼,虽然她素日带着面具,但她的眼睛总能传出各种的心思和表情,如今摘了面具,看得真切了,却叫他忍不住愣了神。 阿苏见他这副模样,脸色微红,别了眼眸,问,“你看什么?” “阿苏姑娘很好看。”青铭张口便道,却叫阿苏更是红了脸色,瞪他一眼,她这样子哪里好看了?! “阿苏姑娘这样子也很好看了。” 呆子!又在胡语了! “青某没有胡语,阿苏姑娘这般模样着实动人。” ……青呆子!不要这么一本正经地说着这种叫人脸红心跳的情话啊…… 青铭看着阿苏脸上的绚色,忽的眼神一动,一转方才一板一眼的模样,凝眸问她,“你得到治疗青斑的方法这件事,可有其他人知道?” 阿苏摇摇头,不晓得他方才还一脸呆子样,这会儿怎么又露出这种狐狸的眼神? 青铭见她摇头,却是微微一笑,脸上似有所思,嘱咐道,“那么这件事,在你的脸还没完好之前姑且继续瞒着罢。” 阿苏听着青铭这话,再看他脸色那明显意味深长的笑,总觉得……很狐狸! 这狐狸又在盘算什么? 目光落在青铭嘴角那处青肿,心怪苏统那一拳也打得太重,念他今日说了这么些好听的话,就姑且做一些未婚妻该做的事吧。 伸手接过他手上的药盒,阿苏低声道,“我替你擦药罢。” 青铭听着,狐狸眼一晃,又是一亮,牵着嘴角,依旧笑得温雅,“那便有劳阿苏姑娘了。” 阿苏听着他的话,只是别过脸,不经意似的嘟哝道,“不必总是姑娘姑娘地叫也行……”她想说,像墨南一样,直呼“阿苏”便可了。 某青狐狸很速度地理解了她的意思,眼瞳又是活亮,看着阿苏,张口便唤,“宛苏!” 阿苏听着,心间清漾,忽然觉得这两个字,意外地好听…… (cqs!) ------------ 君要臣死,臣洗完澡再死 却说,墨南回了宫内,却见北堂坐在榻上,拿着青木盒子来回摆弄,眼眸透着几分深沉,手上咔的一声,盒子打开来,里头却是紫玉凤戒。 自那日之后,一直也没跟他要回那枚戒指。 将凤戒捻在手上,凤眸透过那灵澈的紫色,不知在作何思索,墨南猛的跳将过去,指着窗外惊叫,“啊!墨东西在天上飞!” 北堂转头,却只有夜空星辰,哪有什么会飞的墨东西?; 转头,却见手上的紫玉凤戒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影,最大嫌疑自然是眼前的这只南瓜,“戒指呢?” 墨南摆摆手,一脸无辜,“不知道哦~” 伸手,北堂大人命令道,“拿来。” “拿什么来?”墨南依旧一脸无辜,活泛着大眼看着美人,北堂微微挑眉,嘴角忽的扬起邪魅一笑,猛的起身,将墨南整个打横抱起,几个大步便将人直接丢到龙床之上,将某南瓜压倒在床,美人笑得一脸纯然无害,“你是要朕扒了你的衣裳再把戒指找出来呢?还是乖乖交出戒指,再让朕扒了你的衣裳呢?” 小手弱弱举起,墨南弱弱嘟哝,“我乖乖交出戒指你再扒我的衣……”猛的顿住,墨南后知后觉地惊叫,“不对!为什么我交出戒指还要扒我衣服啊?!”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若不想扒你的衣裳,朕的衣裳让你扒也未尝不可~”北堂故作大方似的,墨南却是撅了粉唇,哼哼道,“我才不扒你衣裳,我全家都不要扒你衣裳。”扒了衣服那就没完没了了! 北堂听着她的话,却是哼哼,就算她全家想扒他衣裳他还不肯呢! 凑近她的鼻尖,美人魅笑如斯,“可是朕想扒你的衣裳。” 说罢,伸手,就要扯她腰间大大的蝴蝶结,墨南见着,连忙叫道,“皇上,臣有事启奏!” 北堂的动作微微顿住,挑眉道,“准奏。” 墨南趁着这时候,猛的弹将起身,哧溜一下溜到床的另一边,嘿嘿笑道,“启禀皇上,臣今日奉命前往青府,并未发现阳宛苏有何奇怪之处,所以青大人估计是更年期将近敏感了一些。”墨南说着,呼呼一笑,“报告完毕。” 北堂睨她一眼,只问,“更年期又是何物?”一听就感觉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是差不多来那个的时候,情绪不稳定的一种表现吧?”墨南有些迷糊地解释着,唐少有时候发火北北都说,他不是来那个了就是更年期到了,所以墨南的印象里,更年期和生理期是划上等号的。 北堂听着墨南的解释,却是一愣,“那个?” “恩,那个。”墨南凝着脸色点头,“那个”可不是个简单的主…… “是朕以为的那个?”北堂的嘴角微微有些抽搐。 “恩,就是你以为的那个。”墨南继续点头。 房中一阵静默,北堂无语过后,只道,“墨南,朕想掐死你。”堂堂男子,哪来的……那个…… 墨南闻言,小脸幽幽一凝,一副忠臣模样,只叹,“君要臣死……臣洗完澡再死。”墨南说着,当下脚底抹油,溜了。 北堂看着她那模样,嘴角挂着宠溺的无奈,起身,却见腰间玉坠上,紫玉凤戒不知何时叫她穿了进去,捻着紫玉戒,北堂又是无奈,又是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 但看紫玉剔透晶莹,北堂眸中似乎闪过一丝光亮,嘴角幽幽勾起一抹轻魅,他既已当了皇帝,紫玉戒对他作用不大,对她却是大大有用。 走到寝室的桌案处,狼毫在纸上挥洒而过,潇洒豪度。 将宣纸上的墨迹吹干,北堂张口一唤,“墨虎。” 墨虎当即闪身而入,北堂脸上笑意灼灼,君者之气魅然而生,“秘密命人寻一块玄石,将这几句话刻下。” 墨虎接过宣纸一看,脸色微微一动,“皇上,这不是……” “只管去做,刻好之后,在宫外寻一处地方埋下。” “属下遵旨。”墨虎接了令,当下拿着宣纸闪身离开,北堂转眼,看着墨南方才边溜边蹭掉的绣花鞋,散落在寝室之中,那般邋遢,凤眸转着无奈,却是走过去,将她乱丢的鞋子重新摆放好,精致的绣花鞋,如她一般小巧,他若不保护她,谁能保护她? 翌日,青铭在御书房求见,脸上已不是昨日那般哀怨,相反的倒似有几分春风得意的意思。 青铭朝着北堂拱礼,脸上笑意悠然,“皇上,关于选秀一事,臣已想到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 北堂闻言,却是挑眉笑侃,“朕当青爱卿为情所困,无心理会朕的‘琐事’,没想到爱卿竟已想到方法了。” 青铭听着他这明显调侃的语气,干干而笑,“臣下不敢。” “有何方法,你且说来听听。”北堂摆摆手,示意他切入正题,青铭抬头,浓眉轻扬,“利用凤凰玉戒。” 北堂闻言,嘴角扬起几分肆意,看着青铭,只道,“看来青大人和朕想到一块儿去了。” 转到案前,提笔在纸上写下几句话,青铭凑近一看,脸上便是一怔,看着北堂,当即一脸信服,“皇上高瞻远瞩,远比青某想得周全。” “朕昨日已命人抓紧刻了预言石,想来布置还需要一些时间。” “皇上雄才,此事定能如愿以偿。”青铭幽幽一赞,又接着道,“若皇上不嫌弃,臣与宛苏愿助皇上和娘娘一臂之力。” 北堂听着青铭的话,忍不住挑眉,倒不是好奇他所谓的一臂之力,而是讶异于他那一夜之间就从“阳二小姐”改口的“宛苏”,看来是没事了?应该也不是没事,或许是有好事才对。 抑或是,真如那只南瓜所说,“更年期”到了? 青铭不知北堂心底所想,目光只是落在案上,方才,北堂提笔写下的却是凤凰双成之中百年相传的预言诗――六星连碧珠,紫玉现皇城,蛟龙再聚首,天女戏古都。 如今预言一一应验,再要兑现自然是不难。 (cqs!) ------------ 新品种,墨熊猫 接下来的日子,青铭一面忙着准备大婚事宜,一面照看着阿苏脸上青斑的脱落情况,大婚就在一个月后,因青铭上无高堂,北堂便道由他为两人主婚; 自药调配完成的那日,青铭便随意寻了个理由,不准唐洛再接近青府一步,而这每日为阿苏上药的功课自然是落在青铭的身上。 看着阿苏脸上的青斑一点点地脱落,慢慢现出如鸡蛋剥了壳般的细嫩光滑的肌肤,青铭每每看着,眼眸却是一阵低沉,只因那张药师说的这方法,却是要将药和毒混在一起才能完全根治,青铭却担心,若是治好了脸,让身子落了其他病根,这岂不是得不偿失? 阿苏知晓他的想法,便特意调了解毒丸,每回上药总要吞下一颗,虽然会稍微减掉一点药性,脸上恢复得比较慢,却叫青铭安心得多,反正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不需要操之过急…… 殊不知,宫里的某位美人天天盼着他的消息,他们的计划需要阿苏的配合,若是她好不了,这次的计划可就…… “美人,你看起来好燥哦,更年期到了?”墨南坐在御案对面,拿着墨砚,磨豆腐似的磨啊磨,隔着御案,北堂只见桌子另一头,墨南那双乌亮的大眼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一颗圆溜溜的脑袋,一串水晶葡萄在墨南的头顶上晃来晃去。 北堂对那个“更年期”很是排斥,听着她随口的这一说,口中哼哼,却是起身,想看看这只南瓜到底过来干嘛,说是过来陪他工作,拿了他的墨砚就在边上玩个不停。 走到御案的对面,见墨南背对着她,手上抓着一只毛笔,却不知在做什么。 再走近,一看,北堂差点没咽过气来! 只见,墨南的膝盖上,墨东西正趴在她的膝头睡得香熟,两只眯着的小眼睛却被墨南用墨水涂黑了圆圆的两处,墨南见北堂走过来看,当下有些得意地架着墨东西的腋下,朝北堂跟前一晃,炫耀她的成果。 “美人,来介绍一下,这是新品种,墨熊猫!” 墨东西被墨南这一托身,当下懒洋洋地睁开眼来,盯着一双迷糊的熊猫眼,看着眼前的美人,只是懒洋洋地“嗷呜”了一声,北堂当下忍不住嗤的一声,笑了。 墨熊猫…… 墨东西还有些迷糊,顶着一双熊猫眼,晃晃脑袋,感觉自己的眼睛周围有点怪异,伸着爪背就去挠,却见,墨南笑嘻嘻地拿出一个小铜镜,墨东西一看,当下有些惨烈地“嗷呜”一声,将那面小铜镜扑下! 它肿么会变成一只熊猫了?!! 呜呜,识主不清!! 这两边都一边筹备一边用无聊的小日子打发着时间,而另一头却是一派愁云惨淡。 客栈外,罗儿提着一个篮子,脸上满是不情愿,小姐最近和未来姑爷也不晓得在偷偷做什么,也不与她说,不说也就罢了,还三番两次让她来给那个野人送些吃食,那野人住在客栈,什么吃的没有? 罗儿口中的野人,便是苏统,他大老远跑来凤都,不亲眼看着阿苏出嫁他是不会甘心的; 罗儿敲开客栈的门,一眼看见的便是苏统那板着脸色毫无动感的脸,果然还是不如青大人好看,将手中的篮子直接递给他,罗儿口气不甚欢快,“呐,小姐命我送来给你的。” “你让苏姑娘无需费心送东西过来了。”苏统依旧板着脸色,沉声说着,也不接过那篮子。 “我也希望小姐别再做这么毫无意义的事,省得我老是跑来跑去。”罗儿没好气地说着,伸手直接将那篮子抵到苏统的胸前,然后手心一推,便撒了手。 不料苏统并未接手,那篮子点心就这么摔在了地上,罗儿见着,脸上当下一阵气恼,“人家好心送东西给你,你竟然这般不领情,你以为自己了不起么?我家小姐才不会看上你这般粗野之人!” 将地上的篮子一把拽起,罗儿气冲冲地转身便要下楼,不料脚步太急,在楼梯处滑了一跤,整个人便要从楼梯上摔下去,正在当时,一个身影蓦地一跃而过,罗儿的腰身叫人稳稳托住,整个人叫来人一带,却是落入一个厚实的胸膛之中。 罗儿余惊未过,抬头,却见苏统依旧板着个脸色,口中却问,“没摔着吧?” 罗儿讷讷摇头,却猛然惊觉自己竟是搂着他的脖子不放的,连忙松了手,脸上登时一阵烧红,苏统见她无事,脸色微微缓和一些,曳声而道,“走路小心一些。”顿了顿,又道,“方才那些点心,对不住了。” 罗儿没想到他竟会跟她道歉,小姐说他是一寨子的寨主,她一直以为这应该是个粗野又蛮不讲理的男子,但方才看来,倒不是她想的那般糟糕。 “先前你送来的点子,我都有吃,很好吃。” “那是我做的。” 微显诡异的对话,微显诡异的气氛,罗儿再度拎了篮子,忙不迭地转身,脑袋却是一把撞上身旁的柱子,旁边的苏统登时一阵轻笑,罗儿下意识嗔瞪他一眼,叫苏统看得有些发怔。 罗儿红着脸慌慌回了府中,想着苏统那方才的笑,他笑起来倒是没那么可怕,而且还有几分豪爽利落的滋味,脑中忽的晃过苏统从二楼飞身救她的情景,感觉腰间还残留着他大掌稳稳托过的温实感,心头忍不住一阵乱跳,她这是怎么了?先前与青大人单独相处的时候也不见她的心跳得这般快速,那人不过是个野人,干甚么要这般在意啊?! 各自各忙乎着各自的琐事,揣着各自的小心思,不知不觉便过了一个月。 一个月后,青府内一派喜庆之色,青尚书奉旨迎娶阳家二小姐,皇上和墨妃娘娘亲自为两人主持婚礼,众多宾客连带朝廷大大小小的官员无不到场庆贺,场面好不热闹。 北堂和墨南端坐堂上,而旁边,唐洛哭丧着脸色叫着“阿苏师妹~”,一只手却被边上的湘湘死命拽着,阿儒带着商儿寻了个位置,那边,苏统和苏陶隐在角落,静静站着。 众人等候良久,方到吉时,便听喜婆在门外高叫―― “迎新娘子入府!!” (cqs!) ------------ 咱们大国,好多傻子 早在先前,吏部尚书青铭与阳家二小姐成婚一事便在凤都之中传得沸沸扬扬,人都说青大人这么一个青年才俊,娶了这么一个貌丑骇人的罗刹女着实可惜。 眼下,听说新娘子入府,众宾客自是齐刷刷地转头,只存着一样的心思――想看看那传闻中的罗刹女,到底是何等模样? 红绸满挂的大门处,两袭红装,精致秀美,相相而立。 青铭一身红袍卓也,脸上满带着意气风发,手上牵着红绸带,踏在红色地毯上,一派稳健,而身旁,女子红裳缭云,衬着身姿绰约,步伐轻盈,不徐不缓。 目光向上,众人皆是一阵愣怔。 阿苏头顶着一顶水晶凤冠,珠玉串子在眼前晃荡,一声声叮咚作响,珠玉撩动间,众人便见那凤冠之下,肤如白雪,白腻如脂,清雅秀丽的面容不带一丝瑕疵,眉目如画,眸色清婉,有如晓露水仙,叫人一目难忘。 这便是传闻中的罗刹女阳家二小姐?这莫不是青尚书不想娶那阳二小姐,硬是找了另外的女子来充作罢?! 无怪他们揣度,实在是凤都之中早有人见过阳二小姐脱下面具的那副模样,实在骇人,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又怎么会从一个罗刹女变得如此清丽。 众宾客当下议论纷纷,都在质疑这阳二小姐的真实性。 北堂眼见着一对璧人双双向前,嘴角勾着从容随意的笑,墨南却是惊了大眼,乌溜溜地直瞪着青铭身旁的女子,一把从位子上跳将起来,指着青铭便问,“青铭,阿苏呢?你把阿苏藏哪去了?!” 宾客中的众臣倒是没人介意墨南这不合风范的当众质问,只因她的质问也是他们心中的疑问! 青铭似乎早料到墨南会首先开涮,脸上一成不变,伸手,牵过阿苏的手,笑意盈盈,“娘娘,微臣身旁这位便是宛苏。” “你当我的大眼是装饰用的啊?!”墨南鼓了脸,指着阿苏便叫,“我视力一等一的好,你旁边这个,怎么可能是阿苏?!” 却见,新娘子微微抬眼,清眸睨转,只轻唤她,“墨南。” 墨南原本鼓着的小脸当下一亮,跳过去就从青铭手里拉过阿苏,也不管现下人家一对璧人还要拜堂,径自一脸欢喜,“阿苏?阿苏!真的是阿苏呀!!阿苏~你中了魔法吗?好漂亮啊~啊呜~不行,我要摸摸~” 青铭见墨南说着,爪子就要朝阿苏的脸上摸去,眉角轻轻一抽,当下伸手,将自己的新娘子拽回自己的身旁,青铭看着墨南笑得一派和雅,眼神在说――眼看手勿动! 他都没摸过,怎么可以让她先摸! 北堂见着众臣皆是一脸惊讶,见时候差不多,便问,“青爱卿,朕记得阳家二小姐脸上布有青斑,为何今日却是这般毫无瑕疵?莫非爱卿得了高人相助?” 北堂一开口,青铭便当下接了口,微微侧头,用众宾客都能听见的声音,高声喜道,“此事说来也奇,昨夜臣梦遇六星连珠,古都天女下降落凡尘,说道微臣日有大喜,要送给微臣一份大礼,微臣当时还未问清天女口中的大礼所谓何物,天女便携彩云而去; 。待翌日醒来,便听阳二小姐的随身丫鬟一脸欢喜地跑来相告,竟是宛苏姑娘脸上的青斑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了。” 众宾客听着青铭的话,皆是一愣一愣的,墨南同样听得一愣一愣的,他这是在讲神话故事么?聊斋志异?七仙女下凡?这讲得也太假了吧?谁信谁是傻子~ “没想到竟有如此奇妙之事!” “皇上亲自赐婚,却有天女赠了一份大礼,助青大人娶得娇妻,着实是成就了一桩好姻缘啊!” “就是,就是……” 墨南听着众臣在那边一人一句地赞着,大眼愣得贼大,这么假的假话,她都不信!!他们居然信了? 墨南忽然觉得有点神奇,不是阿苏这脸变得神奇,而是众人的反应很神奇――没想到咱们轩辕泱泱大国,竟有如此多的傻子~~ 却听罗儿从阿苏身后冒了出来,笑道,“这件事可是千真万确!今儿早上见着小姐,奴婢还不敢相信,没想到真是小姐,这府里上上下下都可以作证的。” 这话一出,一时间,喜堂之上又是一派沸腾,却听一人忽而嗤笑一声,“此等无稽之谈,竟还能作真?若是青大人此番说法,那古都天女又是何人?” 众人闻言,又是一派议论纷纷,就在这时,墨虎华丽丽登场,“启禀皇上,万佛寺后院挖出一块巨大玄石,玄石上似乎刻有古语。” 这时间掐得正准,北堂自是命人将玄石抬上,那玄石上,扬扬洒洒刻着四句赋诗――六星连碧珠,紫玉现皇城,蛟龙再聚首,天女戏古都。 凤都众人,对这四句古语或多或少都有耳闻,百年流传的预言诗,当初墨南当着众人指出紫玉所在,又有有心人传道,墨妃娘娘当日出现在玺北王府之日,正是那六星连珠之日,所以民间早有传言,墨妃娘娘便是预言之中所指的天女。 先有青铭玄梦,后有国寺玄石,此番却似对墨妃娘娘意有所值。 于是乎,众人的目光再次齐刷刷地望向墨南,墨南当下一怔,小心翼翼地挪着小步子,挪到北堂身后,双手揪着北堂的袖子,大眼透着无辜,“干嘛干嘛?” 北堂见她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嘴角勾着浅笑,大掌轻轻覆上她的,只轻声道,“信美人,天下无忧。” 墨南望过美人,大眼眨巴,跟着念,“信美人,天下无忧!” 就算天塌下来,也有美人顶着。 青铭眼见众人的目光被这两件事吸引过去,转眸,和阿苏相视一笑,此次计划自是和阿苏商讨过的,虽是人生一次的婚礼,但若能够解决北堂这后宫的问题,再乱一些也无所谓。 似是听到两人的心里话,门口忽又传来一声高呼,“上官大人到~” (cqs!) ------------ 天女娘娘,那是谁? 宾客之中又有几声沸腾,当日上官傜卿从宫中将东方奕泓秘密救走,此事也只有朝中几位重臣知晓,后来东方奕泓表示此后不问世事,退隐山林,北堂这便将人放出宫去,还命上官傜卿官复原职,只是上官自东方离开后一直未曾在朝堂上露过脸,没想到他今日竟会在此出现。 门口处,上官一身银装,就如墨南初见他那时的光鲜俊美,虽然只是个第二…… 上官走进府内,身后却有几名壮汉抬着一个什么东西进来。 先是朝着一对璧人贺过礼,“仓促前来,却忘了给一对新人备上贺礼,上官在这里致歉了,改日定给二位补上一份厚礼。” 青铭显然对上官的到来毫无预料,目光偷偷睨过堂上那位天子,单看他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就知道,这上官傜卿指不定也是他派来的“临时演员”; 北堂却是笑,既然最后一个演员已经到位,这场戏也该演到**了。 “上官爱卿身后那份,难道不是献给新人的大礼?” “回皇上,上官身后这份,却是献给皇上的大礼。”上官悠然而道,“上官听闻今日在万佛寺挖出一块古天玄石,恰巧臣今日在家中湖底亦捞出了一块玄石,上边更刻有玄文,臣见着心下惊奇,知道皇上今日为青大人主婚,这才匆匆命人抬了玄石前来。” 又是玄石。 众宾客沸腾了一波又一波,却不晓得今日这场婚宴竟还会出现这么多叫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哦?又是玄石?莫非又是那百年所指的预言诗?”北堂故作惊奇似的叹,当下示意上官将玄石抬上,掀开布面,那玄石的切口竟和方才那块不尽吻合,那玄石上的四句诗,却似预言诗的延续—— “紫玉更天貌,皇朝百不怠,轩辕独一妃,凤凰落天南。” 众人低声而念,念完,目光又是齐刷刷地转向北堂身后的墨妃娘娘。 墨南直愣愣地盯着那两块玄石上的诗句看,越看越觉得玄乎,你说今天不过是来参加一个婚礼,哪知道会突然冒出一个玄乎其玄的梦来,又接二连三地冒出两块石头,还是能合在一起的石头! 谁来说说,这是做什么? “皇上,玄石上的诗句,臣以为是天意所指,自凤戒再现,轩辕皇朝更迭盛兴,如今更应遵从天意,迎天女娘娘为轩辕唯一的皇妃,永保凤朝百年不怠!!”上官言辞恳厉,脸上一派肃然,目光却是直直落在北堂身后的墨南身上,意思再是明确不过。 他这个名义上的哥哥,总要为她做点贡献不是? 虽然,他不怎么愿意听从北堂的安排,虽然,北堂的这一安排实在玄乎得紧,但这天女之说,自古在轩辕朝中便是叫人深信不疑,如今顺应天命,将墨南奉为轩辕天女,倒可以绝了这后宫之争,给她一个干净利落的后宫。 他这哥哥,认得不亏吧? 上官略微得意似的朝墨南挤了个眼神,墨南看着上官那挤啊挤的眼神,却不知道他是眼镜抽筋了还是眉头抽筋了。 且不管他是哪抽筋了,墨南只想问,今天人都肿么了?说谎都不打草稿的?一个比一个玄乎! 你当这是玄幻仙侠呀?! 美人居然还听得那么滋滋在味,呜呜~那个什么天女娘娘又是打哪冒出来的啊?! 墨南显然一根筋还没转过来,愣是对这天女、神说的毫无逻辑观感,北堂眼角瞥见她揪着小脸的模样,却是纳闷,听到她可以做这轩辕唯一的皇后,不高兴么? 这方法虽是玄乎,但终究可以保证一世无忧,这一夫一妻,他可是实实在在做到了不是? “美人~~”墨南可怜巴巴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北堂转头,却听她有些郁闷带的问,“天女又是谁啊?” 边上听着墨南这一声低问的,包括青铭和阿苏在内,无不眉角微微抽动,敢情这场戏演到这里,她还完全不在状态?; 天女是谁?拿着紫玉凤戒出现,搅得整个凤都一派凌乱的还能是谁?! 三人,特别是北堂在内,此时只想将她狠狠拍成一南瓜饼! 该怎么饼就怎么饼! 墨南眼见着美人的脸色似是有些不对,抽搐得来带点无奈,无奈得来带点纠结,纠结得来又带点抓狂,再看今天这堪比聊斋志异,九天神梦的大剧场,难道……难道那个天女指的,是她? 不会吧? “是我?”指着自己,墨南眨着大眼,一脸的不确定。 青铭再看也不下去! 拉了阿苏朝着两人直直跪下,口中高呼,“迎墨妃娘娘为我轩辕唯一的皇妃,永保凤朝百年不怠!” 众宾客见状,纷纷跪下,口中跟着齐呼,“迎墨妃娘娘为我轩辕唯一的皇妃,永保凤朝百年不怠!” 一声一声,声声不灭,叫墨南当下傻在原地,恍惚恍惚的,似乎总算知晓今天这一聊斋志异的奇幻现场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那个唯一么? 唯一…… 美人说,信美人,天下无忧。 答应过了和她一夫一妻,选秀什么都一边呆去。 “今日青尚书大婚,不料有天隐玄石,喻指天机,朕在此将墨妃奉为轩辕天女,皇城后宫从此仅有一人!”北堂拉着墨南上前,扬声朝着众人便道,听着底下一浪过一浪的海呼,嘴角满溢着肆然的笑。 转头,见某南瓜还一脸傻乎乎没反应过来似的模样,嘴角魅扬,眸中尽带宠溺,当着众人的面,轻轻敲她的脑袋,“可听到朕说的话了?” 墨南楞乎乎地回神,看着眼前美人如斯,讷讷地应,“啊,哦,听到了。” 傻乎乎的回应,叫北堂微微有些哭笑不得,他忙乎了这么些日子,连上官傜卿都让他出动了,她竟只是这么迷糊地过去了?待回到宫中,定要叫她好好犒劳一下他才行! 正想着,却听墨南又讷乎乎地对着面前的青铭和阿苏道,“啊,你们怎么还不快行礼啊?吉时呢吉时呢?” 北堂嘴角猛的抽搐,这么一大阵仗,她没点表示也就算了,轻描淡写地就把话题给带开了,浪费表情不是?! (cqs!) ------------ 一个月半的经验 浪费这么多的表情,大家吼得这么激动,她就不懂得起码感动一下么? 你看底下虽然几个坚持选秀的老臣还有不满,可是现在还不是很给面子地顺应大众跟着海呼了不是?最不给面子的都给面子了,她这个主角竟然毫无状态?; 难道她就一点没担心过选秀的事? 北堂有些郁闷,但见墨南那小脸喜气洋洋,期待似的大眼直溜溜地看着眼前的一对新人,俏气着满怀期待的模样,无忧无虑地笑,虽然,有点没心没肺吧,不过这种没心没肺的笑最适合她, 比起任何表情都来得叫他心动,是不是感动又有什么所谓,她开心就好。 而墨南,依旧一派激动地鼓吹着两人行礼,脸上喜滋滋的,眼角偷偷望过美人,嘴角笑意愈深,心底有股甜丝丝的暖流漾过,借望着阿苏与青铭拜堂,越发的傻笑连连。 事情闹到这会儿,要是她还不知道这是美人搞的鬼就太对不起今天出场的各位演员啦,尤其青铭和上官今天演得这么卖力,美人也不晓得给了多少加班费呢~ 不过阿苏的脸又是怎么治好的?好神奇哦~看上去白白嫩嫩的,青铭真好啊~娶了个这么漂亮的老婆哦~(瓜呀,莫非你也想娶?) 话说其实,她从来都没担心过选秀的事,因为美人答应过她会想办法的嘛,美人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做到的,信美人,天下无忧。 虽然被美人这一方法雷到了,可是,她真的好高兴、好高兴…… 北堂见墨南看着青铭与阿苏拜过堂,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满满的,竟似溢着幸福。 有些纳闷地转头,青铭和阿苏正“夫妻对拜”,有必要笑得那么幸福么?她侧妃当日也不见她笑得这般傻气。 听着喜婆念道“送入洞房”~ 北堂还在纳闷,难道那只南瓜喜欢这种婚嫁之礼?以她那么嫌麻烦的性子,这又跪又拜的,她真会喜欢? 正想着,却听身旁,墨南拉了拉他的衣袖,细细唤他,“美人~” 北堂下意识转头,不料,某南瓜当即一把凑过来,趁着众宾客的目光转向送入洞房的新娘子,当即吧唧一声,迅速在美人的脸上亲了一口,小脸樱红,大眼闪动,墨南看着北堂,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甜甜笑道,“美人,我好喜欢你。” 原本的纳闷与郁闷的心情顿时全叫一阵心动代替,北堂听不清周围那吵闹不已的喧闹声,凤眸只在墨南的脸上定住,俏气可爱的小脸,透着几分纯然羞涩,亮晶晶的眼呼闪呼闪,带着可爱的长睫扇动,若非眼下宾客大臣都在,他真想一把拥她入怀。 伸手,悄悄握住墨南的手,手指在她的掌心处轻轻摩擦,然后慢慢握紧,墨南脸上挂着可爱的笑意,一颗心满满当当的就是“喜欢”二字,眼睛望着众人,一颗心看着他。 “我也好喜欢你。”喜欢到,此生除了这只南瓜外,其他蔬菜瓜果全都入不了他的眼。 宴席喧嚣,锣鼓响动,两人端坐堂上,目光落入满座宾客,只有底下的手紧紧相握,心明相映,紧紧连系; 待到时辰渐晚,北堂见墨南拿手背揉了揉眼睛,似是有些发困,微微凑近,只问,“时候不早,就此先行回宫罢。” 墨南一听“回宫”当即愣大了大眼直瞪着北堂,一脸看妖怪似的表情看着北堂,这会儿倒是精神得紧。 眉角一勾,墨南看着北堂,笑得有些神秘,粉唇轻嗤,“美人,你在说什么傻话?” 北堂眸色轻顿,随即嘴角微微一抽,她这是什么意思? “都到这时候了,怎么可能说走就走?”墨南一脸恨铁不成钢似的看着美人,纠结似道,“都等这么久了,当然要等洞房啦!不只要闹洞房,还要听房,要全程那个偷窥……唔唔~~” 墨南话未说完,便被北堂蓦地捂住了嘴,也不见边上有人,还说得这番起劲,再让她说下去,恐怕青铭得跟他急了。好好的一场婚礼,前半段被他借了处理那些个事,后半段再让她瞎闹,青铭估计得跟她拼命。 还说什么闹房,听房,还要全程偷窥?!偷窥什么?!闺房之事,又不是自己没试过! 墨南被北堂突然的捂住嘴,好不容易脱了魔爪,小脸红鼓鼓的,却是冲着北堂不满地哼哼,“好在我早有准备,昨天我就对阿苏好好进行过一番教导了,青铭待会儿洞房也不用发愁了。” 墨南一副老前辈的姿态,想着阿苏亲娘早逝,又一直醉心那药理之事,对男女之事一定懂得不多,她好歹比她多了一、二、三……墨南掰着手指算到,自己比阿苏多了那一个月半的经验,那也是经验嘛~ 北堂听着她的话,额角不自觉冷汗低敛,她说什么?她教导人?她教了什么?难以想象……若是把人教坏了,青铭会不会…… “美人,你这表情好像在担心哦~”墨南撅着嘴似的哼哼,随即又笑道,“放心啦~我又不可能拿字母片给阿苏观摩,我就是把安嬷嬷之前偷偷给我的那些春宫图送给阿苏看了而已~” 北堂听着,愣着眼直直看着墨南,她竟是将宫里的春宫图……偷渡给了人家新嫁娘?虽说这事倒也没什么,只是听在耳里,怎么就觉得有些诡异? 这是别人家的闺房之事吧?她这么上心做什么?! 这就是问题所在啊!! 两人这边正闹着,那边宴席已然差不多,听着有人喊着,“新郎官是时候回洞房了,莫让新娘子久等了啊~” 说着满堂哄笑,又见阿儒和唐洛几人跟着要过去闹洞房,墨南当下脚下一溜也跟了过去。 北堂见着连忙起身追过来,将人一把拽住,板了脸色道,“你现下可是皇妃的身份,跟着一群男子闹洞房成何体统?” 墨南听着,却是眼眸一眯,嘴上又哼哼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站我这边,还好我早就找了同谋~”说着,冲着北堂嘿嘿一笑,北堂心下有种不祥的预感,很不祥!…… (cqs!) ------------ 大婚 那头,唐洛和阿儒以及平日要好的几位兄弟已经涌到新房之外,闹闹嚷嚷地吵着要闹洞房,青铭方才被几人灌得微醉,这会儿却是早有准备,一拍手,便见琮龙墨虎、连带着木雀金武四人同时闪身挡于房前,不让众人再靠近一步。 阿儒当下嗤了一口,“太卑鄙了!为何皇上御前四影卫会在这里啊?!”太不公平了! 阿儒哪里知道,青铭今天替北堂做足了好戏,又把自己的婚宴都贡献了,跟北堂借几个人来守门那也不算过分吧,不然他一“文弱书生”,哪里挡得住这些人的搅和? 唐洛也晓得这四人是北堂皇帝身边武功最为高强的,上前一步,双手叉腰,一派带头者似的挥手而道,“都且退下,看本公子一手毒粉撂倒四个。” 话音才落,却听屋内,阿苏的声音清清寒寒,略微透了几分警告,“师兄,你想在我大婚这日用毒?” 唐洛才要动作的手猛的一抖,看着屋内,脸色讪讪,笑道,“阿苏,师兄哪能呀,成亲这大喜的日子,师兄怎么能随便用毒嘛~”说罢,一溜烟,退到众人的身后去。 阿儒连带着众兄弟齐齐对他鄙视一番,想着青铭找了这么四人来把关,这洞房还真是闹不起了,可是就这么放过青铭总归是可惜…… 正郁闷着,却听院口处,一声脆生生的女声传动――“我来了!” 连带着两声, “吼~”“嗷呜~” 众人转头,便见墨南领着一大一小两只白虎,而自家皇帝却是站在边上,一脸汗颜似的模样,很明显是对这一人二虎很是无奈,他怎么也没想到,墨南所说的同谋,居然是这两只白虎…… 他与她一同前来,竟不知她偷偷命人带了两只白虎出门,而后又一直放在后院,就等着宴席结束,领着两只白虎来闹洞房! 却见墨南领着一大一小两只白虎凑到前边,看着墨南这阵仗,青铭当下有些警惕,稍微上前,却是有些咬牙切齿,“娘娘这是过河拆桥?” 墨南乍听青铭这话,眼眸一眯,他不说这事她倒差点忘了,方才过来的时候,北堂就已经向她大致说明了方才的事,说什么瞒着她不过是为了让这场戏演得足够逼真,就连上官的出场,青铭也是一无所知,北堂可谓将所有的人都蒙住了。 墨南虽然有些埋怨他们瞒着阿苏的事,但不管怎么说,美人为了她,大费周章弄了这么多玄乎其玄的东西,青铭又帮着她在自己人生一次的小登科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撒了一个这么大的谎,她怎么说也要给他点面子不是? 所以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决定,不会太为难他的。 “你就放心吧,你看我像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嘛~”墨南一派义气地拍拍青铭的肩膀,转头对着阿儒几人又道,“今天青大人大喜,里头那个又是我的好姐妹,大家就别太为难他们了。” 青铭听着墨南难得讲出这么有良心的话来,心下正松了口气,却听墨南又接着道,“所以咱们就小小的意思一下,青大人只要嘴对嘴亲一下墨东西,我们就放过你了; !” 墨南说得一派大方,抱过墨东西,晃到墨东西白花花的肚皮直对着青铭,小脸笑得十分地纯真无邪。 青铭瞬间凌乱了,谁说她有良心来着?拖下去打个二十大板!这丫头根本就不懂得啥叫良心!! 阿儒几人听着墨南的话,先是一怔,反应过来却是大声应和着,前边四人挡着他们整治不到他,能看他亲一亲那小白虎也足够了! 咱们娘娘好样的!! 众人一个劲鼓动着,青铭的脸色却是一阵难看过一阵,目光望向顶头上司,这会儿大概也只有他能救他了,偏巧北堂听着墨南这一提议,却是来了兴趣,凤眸在青铭和墨东西身上转悠,分明是很赞同的模样! 青铭一时和墨东西有了同样的感慨――择主不慎! 现下,也只能指望琮龙四人足够坚定…… 青铭嘴角微微抽搐,心道你们四人那似乎期待的眼神是怎么回事?难道就真的那么想看他亲那只小白虎嘛?!今日可是他大婚啊!! “青铭呀,痛快点嘛,亲一下就能进去陪阿苏咯~而且你看墨东西长得也不坏不是?看看这小虎牙,多可爱~”墨南一边说着,又将墨东西凑了过去,青铭看着墨东西那一脸被卖了还不晓得怎么回事的无辜模样,嗷呜着露出那两颗小虎牙,直叫他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看来,他今日无论如何是躲不过了,不过是只小动物,亲就亲吧! 青铭一脸英勇赴死之态,双眼直直瞪着墨南手上的墨东西,将脑袋慢慢靠了过去,阿儒还要死不死地在边上笑侃着提醒,“可是要亲嘴呀,别的可不算数呀~” 青铭恨恨瞪了他一眼,凑过去,再凑过去,眼看着就要逼近“虎口”,东西他爹却是绿瞳一寒,蓦地一声虎声吼动,墨东西当即炸毛似的,从墨南的怀中挣脱出来,脚下一跃直接跳进新房之内。 它这么一纯洁的小白虎,怎么可以平白无故把一个初吻给了一个男的?! 只听房中,喜娘同丫鬟的惊叫声传来,顿时又有打翻器具的声音,众人听着,却见不妙,当下一哄而入,却见墨东西窜来窜去,直直窜到阿苏的身上去。 阿苏似是吓了一跳,还是伸手将墨东西一把抱住,青铭却怕小东西发疯抓伤了她,当即上前,伸手就要抓墨东西,却不料,东西他爹突然跃过众人,朝床边跑去,虎脑袋朝青铭的腰处一撞,青铭当下一个踉跄,整个人直直朝床上扑去。 “啊!”阿苏一声低喊,伴随着墨东西一声“嗷呜”。 两人一虎在床上摔作一团,红帐被扯下了一边,遮住床上的情况,墨南当下蹬蹬蹬跑过去,掀开红帐,大眼直溜溜望着床上的两人一虎,随即愣眼了…… (cqs!) ------------ 紧张 “嗷呜!!”墨东西从两人怀中挣扎出来,万分委屈地跳回自家亲爹身上去了,墨南这大姐头太坏了,以后再也不跟她玩了! 墨南直直瞪着床上的两人,却是唉呜,“啊!青铭你作弊!!” 说好要亲墨东西的,居然趁乱偷偷作弊,亲了新娘子!这分明就是作弊。 青铭被大白虎突然地撞了一下,整个人直接扑到阿苏的身上,不小心便亲错了对象,目光对上阿苏那清眸游敛,感觉唇上柔软甘醇,两人同时一怔,被墨南这么一声喝,两人当下从床上弹将起来,红着脸色,却是异口同声,“这是意外!” 众人眼见着两人一脸慌乱似的模样,当下有些好笑,阿苏也就算了,人家是姑娘家,脸皮薄易脸红那是正常的,可青铭堂堂男子汉,居然也学着人姑娘家脸红,亲的是自家新娘子,竟然还不好意思? 思及此,众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好不容易,等人都笑够了,东西他爹早就带着自家墨东西跑得不见人影了,这洞房闹不成了,众人也就就此放过这对新人。 待人都散去,青铭这才从床上勉强坐起身来,对着阿苏,微微苦笑,方才大白虎脑袋撞了那么一下,这会儿腰背还痛得紧。 阿苏见着他的动作,想起方才东西他爹那颗脑袋撞过来,下意识地端起医者的模样,示意他,“先将衣裳脱了吧。” 青铭乍听阿苏这话,却是猛然一愣,“现在就脱?” “快些脱了吧。” “可是,你我还未喝过交杯酒……”言下之意,是不是一步一步慢慢来的好? 阿苏听着这话,反应过来却是蓦地红了脸,连带着耳根一阵烧红,嗔恼似的,“你在胡想什么?我让你脱了衣裳,是想看看你腰处有没有被东西他爹撞伤了。” 青铭闹了一个红脸,忙不迭地点头,伸手便要解下自己身上的腰带,那急乱的模样,竟似有些紧张? 明明方才还和皇上一起在众人面前那么一出好戏,进了新房,竟也会紧张? 无奈,阿苏只好伸手过去,“我帮你。” 青铭手下一顿,却是由她伺候着解了腰带,褪下身上的喜服,却听她嘟哝似的道,“先时总是猜度别人的心里话,这会儿倒是糊涂,连话也曲解了。” 青铭听着,想也不想便道,“先时你戴着面具,只是看你的眼神猜度罢了,这会儿不戴面具,见着你,我的心神便乱了。” 阿苏听着他这话,手上却是猛然一紧,他这……难道是情话?这样的想法才在脑中停留两秒,立马叫阿苏否决了,她可没忘,这狐狸呆子最擅长的便是说着暧昧的貌似情话的话,自己根本就没有自觉。 这会儿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因为她的脸才乱了心神; 却听,青铭又幽幽补充了一声,“我从不曾想,你的脸竟是这般好看。” 就这么一声,直截了当,明明白白,不管青铭是不是把它当“情话”来说,都叫阿苏忍不住红了脸蛋,度了红粉的脸色异样的动人,叫青铭看得又是一阵痴愣。 阿苏转他一眼,当即别过头去,撒了手,轻声道,“你将剩下的衣服脱了躺下,我去拿药。” 青铭看看自己身上,只剩下薄薄的一件里衣,合着阿苏方才那声音听着,却似因为不好意思这才寻了拿药的借口,青铭想着,禁不住抿嘴轻笑,阿苏见着,当即睨他一眼,“笑什么?” 青铭见着,当即敛了声,摇摇头,兀自将里衣褪下,不甚壮硕的身子,平日看着单薄,没想到却是肌理分明,厚实得很,阿苏的目光只稍稍扫过一眼,便不好意思再细看下去。 拿了药酒重新回了床边,却见他腰背处,明显的一块乌青,东西他爹的脑袋可真够硬的,将药膏抹上,阿苏抡了袖子,伸手替他推拿散气。 白嫩的手掌方一触及青铭腰处,便叫两人同时的一颤,明明只是再普通不过的肌肤相近,却有那般瞬间炙热的触感,更叫肌肤相贴的位置有种酥麻之感。 房中静默得有些诡异,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流动,阿苏的小手兀自在青铭的腰背处揉搓,青铭偶尔一声低哼,却不知是痛还是什么。 腰背处,药膏清凉透气,那双小手细嫩纤细,每一个动作都叫他绷紧了神经,青铭感觉身上的每一处细胞都躁动起来。 阿苏只觉得越揉越觉得不对劲,这里是新房,她是新嫁娘,而她眼前,是她的新郎,即将是她的夫,墨南那个不靠谱的,昨日丢了一本春宫图给她叫她好好研究,害她这会儿脑中竟会莫名浮出那叫人脸红心跳的画来。 手心猛的一颤,阿苏蓦地收回手来,似是有些轻颤,手指方离开他的腰背,却不料青铭猛的伸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转头,那狐狸似的眼睛此时却透着情动,目光灼灼的,似要将她整个烧起一般。 方才揉了那一阵,青铭自觉好多了,拉着阿苏的手不放,却是慢慢坐起身来,精实的胸膛,直对着她,阿苏眼神轻晃,想别过头去,青铭却是伸手,扶住她脑袋上水晶凤冠,原是想替她将凤冠摘下,但见那水晶相衬下,阿苏面色娇红,朱唇玉润,心底猛然一紧,整个人便倾身直接吻住了她。 惊觉他身体的变化,阿苏经不住脸颊不由如火烧,连连挣扎了几下,只蚊声道,“你我还未喝交杯酒……” 方才青铭拿来“搪塞”的话,这会儿又叫她拿来用,青铭听着,只是微微一愣,随即有些孩子气似的一摆手,“那些个礼节规矩,就无需一一遵循了。” 言下之意,**一刻值千金,就别浪费时间喝什么交杯酒了。 阿苏闻言,忍不住汗颜,平素最重礼仪廉洁的人都这么说了,她还能如何?由他吧。 (cqs!) ------------ 不怕蟑螂老鼠,就怕壁虎 罗儿几个丫鬟听着房内的动静,皆是窃窃偷笑,摆了手,示意几人先退开去,罗儿自顾领了喜娘,塞了一封红包,顺道送她出门,见前院宾客也散得差不多了,唯有一人,窝在角落处,喝得一派醉醺醺的; “苏陶姑娘去哪了?怎么扔下哥哥在这里不管呢?”罗儿兀自嘀咕着,但见苏统喝得醉熏,满目愁苦模样,他虽未明说过,但是她总归能看出他与小姐之间的一点不寻常,这番喝得酩酊大醉,说不定也是为了小姐。 蹲下身子,罗儿看着苏统,忍不住嘟哝,“小姐就真那么好?”再怎么好,这会儿也已经嫁人了不是? 却见苏统已是醉得不醒人事,这会儿说什么他也听不到,罗儿无奈,只得收拾了一件屋子,吩咐家丁将人搬过去,不管怎么说,他总归是小姐的故友,把他留在府里一晚应该没有大碍的。 将人送下去,又问管家,“管家,你可见到那位苏陶姑娘?” “哦~那位姑娘呀~似乎一早就离席出府去了。”管家正说着,旁边的小厮却凑过来打笑道,“我还看到,那位姑娘一走,上官大人也急急忙忙跟着离开了,肯定是幽会去了!” “去去去!人家姑娘家的,话可别乱说。”管家挥挥手让那小厮退开去,转头,又对着罗儿嘿嘿笑道,“不过我也觉得上官大人和那位姑娘之间有些问题。” “……” 而此时,凤都大街,一个身影在屋舍之上略过,身姿曼妙,身手利落,穿过屋舍,然后跳下一处街道。 苏陶拍拍身上的衣裳,转头看看后头,见没人追来,这才扬扬脑袋,撇了撇唇,转身,却见一银衣男子倚在一处墙边,笑得邪佞,“苏姑娘跳来跳去,想必累了,不如去前边的酒楼喝杯酒水如何?” 苏陶见着上官傜卿,脸色先是一讷,随即瞪他一眼,径自向前就要回客栈去,上官傜卿却是不紧不慢地跟了过去,苏陶快,他快,苏陶慢,他慢,最终,苏陶忍不住转身瞪他一眼,“别再跟着我。” “上官不过是回自己的住处,这街道又不是苏姑娘一人的,难道还不准我走了?”上官一脸有理,却叫苏陶暗自低恨,也不再管他,径自走回客栈。 进了客栈,却见上官傜卿还兀自跟了进了,苏陶当下又横他一眼,“你还不走?!” 话音刚落,却见掌柜的一脸笑盈盈地迎了过来,“上官大人,大驾光临,小的已经将房间备好,大人随时可以歇息。” “恩。”上官傜卿应了一声,转头,冲苏陶微微挑眉,意思是自己也是住在这里的。 苏陶拧着脸色,径自上楼,砰的一声,重重关上房门。 自从上回在长郊的庄园交过一次手,他便老是借机巴着她不放,上次两人三脚的时候更是趁机轻薄,这回再见,又是一副自命风流的模样缠着不放,却不知这等纨绔风流的做派,最是让她厌弃! 低头,身上因方才在屋舍跳跃而染了一身灰尘,唤了小二准备了洗澡水,这便褪了衣裳,将整个身子泡进浴桶之内,洗了一身的酸累,却猛然想起,哥哥被她丢在青府里了; 都是因为方才那上官傜卿坐在她身旁捣乱,急着离开,也忘了苏统还在一个劲地给自己灌酒…… 默了一秒,苏陶直接淡定,反正他那么大的人了,喝醉酒在大街上睡一晚也是没什么所谓的。 水声涟动,苏陶一身光溜从浴桶走了出来,才将手伸到屏风上,却见屏风架上,一只壁虎正直溜溜地望着她。 苏陶猛的一怔,与那壁虎对视半晌,却是猛然惊叫,“啊啊!!” 她苏陶不怕蟑螂不怕老鼠,却是最怕这种断了尾巴还会逃跑的壁虎,一手抓过一件衣裳,一手抓起另一边的剑,一剑直接给它砍了下去! 砰的一声,屏风被劈成了两半。 砰的一声,有人同时破门而入。 苏陶先是一愣,手上的剑却是朝着门口来人再次挥去,上官却是因着她那堪堪出浴,香气动人的模样晃了心神,见她挥剑朝自己砍来,却是下意识将身后的房门一关,然后闪身躲过她的剑。 苏陶却不是要砍他,而是要砍那只逃到他脚边的壁虎,这一剑下去,断了它的尾巴,又叫它堪堪逃跑得无影无踪。 苏陶见着地上的壁虎尾巴,却又忍不住一阵失声惊叫,“啊啊!!” 上官傜卿听着,连忙走过去,夺下她手上乱舞的剑,顺势又捂住她大叫不止的嘴,心下却是汗颜,平日那么冷漠淡定的一个人,怎么见着一只壁虎就跟发了疯似的? “嘘~”上官傜卿嘘着声示意她安静,见苏陶又是乱挣着,连忙伸手,一把揽住她的肩头不让她再乱动,触手却是一片滑腻,一阵馨香当即袭上心头。 两人同时一怔,苏陶这才想起,自己方才只是匆忙套了一件外裳,里头却是未着寸缕,此时衣领松松垂下肩头,却叫他轻薄了! “松手……唔……”苏陶有些羞恼地嚷他,话音未落,却叫他一双火热柔软的唇瓣猛的堵住了嘴。 上官傜卿完全是依着自己的心情行动,那沐浴后的清爽气息袭上心头时,他便感觉心头一根弦绷的一声断了,就这么吻上了她…… 猛的将人一把推开,苏陶羞红着脸色,甩手却是给了他重重的一巴掌,待要再甩,却叫上官傜卿猛的抓住了双手,却是宣告似的直接道,“苏姑娘,上官喜欢你。” 苏陶听着,脸色蓦地一变,却是抬脚,猛的将他踢出门外,冷眸睨过,只骂了一声,“我平素最恨的便是你这种自以为是的纨绔公子。” 上官被莫名踢出了房外,眼见着房门又砰的一声关上,眨眨眼,却是冤枉,他虽在烟花之地风流过,可也未曾对任何人说过一句喜欢啊! 有些闷闷地起身回了自己的房内,反省了一下自己方才过于轻浮的举动,想着明日要跟她好好解释一次,却不想第二天,苏陶早就离了凤都,走得无影无踪…… (cqs!) ------------ 现实比电视剧更狗血1 却说另一头,朝堂之上,因为昨日青铭的婚宴,绝大多数官员都在场,所以昨天的事也不需要再争论什么,北堂一句话,将墨南奉为轩辕天女,同时作为守护轩辕的唯一皇妃,选秀的事,自此再无声息。 一切尘埃落定,北堂立马回了璟宣殿,想跟那只南瓜分享这件好事。 却见,某南瓜懒洋洋钻出一个脑袋,半眯着眼睛,要醒不醒地点点头,“哦,好啊,真好~改天咱们开个香槟庆祝一下。” 北堂听着她那个“香槟”微微一怔,见她又缩了脑袋继续睡觉,当下有些不满,这天气虽然微微转凉了一些,但也太嗜睡了一些,这都快可以吃午饭了; 不放弃地将她从窝里拽了起来,北堂盯着她道,“眼下却还有一事,待过些时日,朕要再选个日子册封你为皇后。” 墨南听着这话,总算是来了一点精神,看着北堂,一派认真似的,“其实妃子啊皇后啊都没什么关系,反正现在你的后宫就只有我一个,这就够了!那些个虚名,我才不会去计较~” 难得她这么正儿八经地说出这种话来,北堂心下有些感叹,想来经过这些日子,这只南瓜也成长了不少,却听,墨南又嘟哝似的补充道,“而且要册封皇后又要戴这个戴那个,又有另外的一派规矩,还要行礼什么的,太麻烦了~” 北堂看着墨南那一脸嫌麻烦的模样,忍不住嘴角微动,接着问,“朕怎么觉得你完全是怕麻烦所以才不想要这个封后大典的?” 墨南听着,耳尖轻轻一动,大眼眨巴得很是无辜,“怎么可能?美人,你太不相信我了~我是那么怕麻烦的人么?” “是,你是。”你绝对是! “啊呜~美人你这话太伤我心了,我这么勤劳勇敢纯洁友爱的一个新世纪神偷,怎么可能会是那种怕麻烦躲懒的小女人呢~” “你本来便是小女人。”北堂忍不住捏她的脸,墨南当下又鼓了脸颊,不满似的呼呼道,“我是很伟大的神偷,小女人干的都是洗衣做饭的小事,这些事我从来都不会干的。” 北堂听着她的话,却是有些哭笑不得,洗衣做饭这种事她确实从来都不干的,只是,这是值得自豪的事么? 懒就懒,还非得把自己神偷的身份给亮一亮,还亮得那么光明正大的。 伸手拍了拍她的圆臀,北堂笑得邪佞,“快些起身梳洗,否则不给你吃午饭。” “唔……打我~还威胁我~我要告诉北北去~”墨南嘴里嘟哝着,有些不情愿地爬下床来,北堂听着她的那声嘟哝,却是哼哼,心道,总有一日他要让她改口,把“北北”丢到一边,让“美人”成为她心底的第一位,想着她嘟哝似的说着,“我告诉美人去!” 恩,听起来应该挺不错的。 北堂兀自沉醉着,墨南已是简单梳洗了一番,软绵绵地趴回他身上,笑呵呵地撒娇,“美人,抱抱~” 恩?北堂微微挑眉,手上却是下意识抱住她。 “美人~我好喜欢你。”墨南趴在他身上蹭蹭,想起以前神偷论坛的前辈偶尔说过,自古帝王家都么是无情的,可是像东方,像美人,哪里无情了? 一直以来,美人为她做了好多好多让她感动的事,包括这一次,一声不响地就把自己的后路给断掉了,可是她除了相信他,除了一心一意地赖着他,却不知道能为他做些什么,像北北一样,喜欢耶律美人,就想尽办法帮他,他需要兵器,她就拿自己来换,他需要银子,她就到处搜刮银子给人送去。 可是美人又不需要兵器又不需要银子的…… “美人,你还有没有想抓哪个大臣的把柄呀?”想来想去自己也只有这点用处了; 北堂原本还在回味那声“好喜欢”,和昨日那声一般,轻轻地,软软地,却是好听,漾到他心头的那种好听,没想到她又乍然换了话题……干嘛突然说起把柄?他像是那种没事去抓人把柄的人? “没有……” “要是有的话不要客气哦,尽管告诉我,我帮你偷!就算你要奥巴马的内裤我都帮你偷过来!” “朕不需要……”他不需要什么内裤,不对,比起内裤,那个奥巴马又是谁啊?! 两人正说着没意义的话,那头羽儿已经将午膳备好,坐到膳食桌前,北堂却是给她夹了一块鱼肉,美其言道,“朕今日心情好,这鱼赏你的。” 墨南干巴巴地看着碗里的那块鱼肉,却不动手,撇了撇嘴,又干巴巴地望向美人,北堂见着,微微疑惑,“怎么?” “腥~~”墨南说着,将专用碗公往北堂跟前推了推,“没胃口。” 北堂及身旁的几个伺候的宫人听着,皆是一脸吃惊,没胃口?!平素最爱吃的人居然会说没胃口?! 将鱼肉放到嘴里尝了尝,北堂只感觉这鱼和平素煮的没什么差别,去了腥味的,怎么还说腥?有些疑虑似的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没发现异常。 “皇上,是不是传太医过来瞧瞧?” “恩,传。” 墨南听着这话,却是忍不住摆手,“干嘛还要叫太医~~我又没什么问题~~” 北堂脸色却是蓦地凝重,看着墨南,认真道,“不,很有问题!” 太医急忙忙来了,今晨才听得皇上为了这墨妃娘娘决意空置后宫,这意味着墨南以后就是这皇宫的女主人了,这可得仔细点伺候着才好。 四指搭上脉搏,老太医的眉毛忍不住动了一动,再探一下好了。 眉毛再次动了动,老太医忽的瞪大了眼看着墨南,墨南同样瞪着大眼看着老太医,一脸紧张似的,“太医,我该不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电视剧,尤其是韩剧!都是这么演的,在最幸福最美满的时候,女主角一般会得个什么不得了的病,然后死掉死掉。 前辈说过,现实往往比电视剧还要狗血。 太医看着墨南,摇头,再摇头,“娘娘并非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啊呜~那该不会是我有了吧?哈哈~” 这也挺狗血的。 (cqs!) ------------ 现实比电视剧更狗血2 “哈哈,那个,我开玩笑的……”墨南呵呵笑着摆手,还未说完,老太医却是猛的朝她拜倒,高声赞道,“娘娘果然聪慧过人!!” “额?”墨南眨眨眼,有点莫名。 “娘娘确实是喜脉。”老太医微笑而道。 “额?!”墨南愣大了眼,总归也轮到她嘴角抽搐一回,她刚刚那是随口胡说的,别这么狗血呀~~ 却见,老太医已然转向北堂,满脸欢喜似的,“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娘娘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 北堂听着,脸上先是一怔,随即一脸惊喜似的望向墨南,墨南看着他那惊喜似的眼,当下一愣,肩头一抽,“呃; !” 北堂见着,连忙走过去,一手搭上她的背,亮着眼睛道,“莫不是就害喜了?” “害……呃!”墨南又忍不住抽了一下肩头,羽儿在边上见着,也以为她是害喜,连忙支使了小宫女把痰盆端过来,墨南见着屋里的人登时像紧张起来似的,抓着北堂的手,脸上有些通红,只巴巴道,“我不是害喜……呃!我是,打嗝……”被吓得打嗝了。 突然说她有喜了,可不吓到她了。 “呃!”墨南又忍不住一抽,羽儿连忙端了杯茶过来,“娘娘先喝杯茶,止了嗝吧。” 墨南嗝得肩头一抽一抽的,北堂却是有些严肃似的摸上她的肚子,兀自低哝道,“这么打嗝法,会不会动了胎气?” “噗……”墨南一口茶愣是给喷了出来,别说一怀孕了打个嗝还会动胎气的,这也太夸张了吧,结论出来了,美人肯定是第一回当爹!(他不是第一回当爹还能是几回?) “可是烫到了?太医……”北堂转头就要唤太医过来瞧,墨南忍不住,一把捂住他的嘴,微微一笑,顺带着摸摸美人的脸,“美人,淡定点,淡定点。” “我没烫到,我也没害喜,更没有动胎气。”墨南一段段说着,亏了方才那一喷,倒不打嗝了。 北堂听她这么说,想着方才一听太医说她有喜了,脑袋一下子就空白了,确实不太淡定,倒叫底下的人看了笑话。 而后又叫太医细细看过,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这才命人送太医下去领赏。 待房里只剩下两人,墨南总算低头看自己的肚子,依旧是扁扁的,也没感觉到里边多了一块肉,伸了个手指头,朝自己的小肚皮戳了一下,再要戳一下,却被北堂猛的拉住了手,“你这是做什么?” “唔,想戳。”墨南回答得很直接,因为想戳,所以就戳。 北堂听着,却感觉无比的危险,大掌抚上她的肚子,眼眸含笑,脸上却是故作严肃一般,“荒唐,这里头可是朕的小皇子,让你这么戳法,戳坏了怎么办?” “你怎么就知道是小皇子~”墨南微微撅了撅嘴,嘟哝道,“小南瓜也挺好啊~” 北堂听着她的嘟哝,却是眼前一亮,小南瓜? 像南瓜一样的小南瓜? “恩,小南瓜,也挺好的。”北堂认真似的点了点头,却见墨南咕噜着大眼,找茬似的又问,“可是我又觉得小美人也挺不错的~跟美人一样的小美人。”想到就流口水了~ 北堂看着她这嘴角泛光的小花痴样,嘴角微微一抽,她这到底是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啊? 直接伸手,将她一把揽入怀中,俊魅的脸上,牵动着魅笑连生,“不管是小美人还是小南瓜,朕都喜欢。” “以后,这宫里有你,有小南瓜,再有小美人,朕肯定不得安宁了,呵~” “不过反正宫里地方够大,多几个孩子,倒也热闹; 。” 墨南听着美人的话,愣是捏了一下他的手背,指着自己扁扁的肚皮叫,“几个?!你当我一胎能生几个呀?我又不是猪~就这么一胎,就只有一个一个~” 某南瓜有些激动地竖着一个指头,反复强调的模样,叫北堂忍不住好笑,伸手包住她的指头,跟着放到自己的胸前,轻声魅笑,“现在是一个,以后还有很多个。” “额?”什么叫还有很多个? “来日方长~” 墨南眼见着美人笑得那派意味深长,总觉得心里毛毛的,来日方长的意思,难不成他是打算让她一年一个?你生还是她生?不晓得生孩子很痛么? 虽然她还没生过。 就在昨日那一梦二石的玄事之后,又传出墨妃娘娘有孕的消息,一时间,凤都的百姓又是传得一阵沸沸扬扬,先是昨日在青府参加过寿宴的人,亲眼目睹了阳家二小姐破除“诅咒”之后那美艳动人的模样,都道是得了墨妃娘娘的福佑,如今又传出墨妃娘娘怀有龙胎,显然是天女佑轩辕,这传说更是无人不信,纷纷称奇,更说当今皇上娶了天女为妻,实乃真命天子。 诸如此类的话,传进宫里,墨南简直快被雷傻了,这敢情,她都成仙女了。 又听闻今日青铭带了阿苏进宫谢恩,墨南听着,当下拎了裙子蹬蹬蹬跑了过去,昨日没见个真切,今天一定要好好看看阿苏这蜕变的模样,只是墨南这一风风火火的动作可吓傻了一众宫人,一群人浩浩荡荡追在后头,一个个皆是一脸慌急似的喊,“娘娘,娘娘!慢点!小心那是龙胎~~” 墨南却是兀自嘀咕,她还凤胎呢~ 风风火火地闯进御书房,墨南张口就叫,“阿苏~阿苏~” 咚咚咚跑进门,咚咚咚朝阿苏的方向跑去。 才跑两步,却听美人猛的一声急喝――“站住!!” 墨南提在半空的脚猛的一顿,看着美人,一脸的无辜,北堂却是气急似也地大步走了过来,一把将她拽过,张口便骂,“谁准你这样乱跑的?!不晓得自己还怀着身子么?!” “我……” “我什么?!再让朕看到你这般不稳重地乱跑,朕就……” “掐死我~”墨南乖乖接口,却是一脸笑呵,“那等下次你再掐死我吧~” 说着,自顾自凑到阿苏的跟前去了。 给读者的话: 中秋节快乐,今晚要去赏月,能更多少是多少了。呼呼。偶要申诉,偶要过节~~~~ (cqs!) ------------ 日日一起踩石子路 北堂被她堵得有些闷气,某南瓜却犹不自觉,径自凑在阿苏的跟前,反复细看,看着阿苏那白嫩嫩滑溜溜的小脸,爪子忍不住就要伸过去摸摸。 还没摸到手,后衣领却叫人一把提起,北堂拎了人径自放到椅子上,沉声道,“你给朕乖乖坐好。” “跑那么两下又不会掉。”墨南忍不住嘀咕,却叫北堂横了一眼,手上一杯参茶塞到她怀里,命令道,“先喝杯茶润润喉。” 墨南撇撇嘴,还是乖乖捧了茶杯抿了几口,眼睛又直溜溜瞄过阿苏脸上,而后又冲着阿苏嘿嘿直笑,“我家阿苏原来这么漂亮,配给青铭有点可惜了。” 阿苏脸色不变,旁边的青铭却是微微抽了抽眉角,她这是什么意思…… 伸手,一把握住底下阿苏的手,青铭望着墨南,笑得一派温和,“娘娘此话差矣,不管怎么说,宛苏已经是青府的少夫人了。” 意思是,她是他家的,不是你家的。 墨南看着青铭这明显是宣誓主权模样,微微挑眉,看这得瑟的。 阿苏却懒得与这两人计较自己到底是谁的,走过去,伸手就替墨南探了探脉,半晌,嘴角却忽的勾起一笑,带着几分嫣然,却道,“待过两个月,胎儿稳妥后再让太医仔细瞧瞧吧; 。” 墨南听着,却是有些莫名,北堂忍不住问,“她的胎儿有什么问题么?” 阿苏听着,只是淡淡而笑,“没什么问题。”即便有,也只是好问题。 回到青府,青铭这才问阿苏,“你方才替娘娘把脉,可是看出了什么?” 阿苏嘴唇一动,还未开口,青铭便笃定道,“可别跟我说什么没问题,你那模样分明是有问题。” 阿苏听着他的话,只是睨他一眼,眼眸清转,却是凑近他的耳边,悄悄说了一声。 青铭脸色微动,眸中满是讶异,“你说墨妃娘娘肚子里是一对双胞胎?!你可确定?” “眼下只是一点脉象,待多两个月,就能确定了。”阿苏说着,只是淡淡一笑,那抹淡雅落在青铭眼中,却是微微陶醉,目光落在阿苏的肚子上,有些羡慕似的,“何时你也能……” “你说到哪去了?!”阿苏嗔他一句,脸色忍不住微红,才成亲几日,竟然就说到孩子去了。 “我只是想说,何时你才能像墨妃娘娘对皇上那般依赖于我。”青铭眼眸微微眯起,只笑,“你想到哪去了?” 阿苏脸色蓦地一阵通红,抬头瞪他一眼,径自转身就要回屋,青铭见着,连忙追了过去,大声叫道,“宛苏,我与你说笑的~我也希望你早日为我青府开枝散叶的!” 阿苏听着他这般大声嚷嚷,连忙回身捂住他的嘴,竟然说得这么大声,也不怕被下人听到了! “听到又有何妨,你现下本来就是我的妻。”青铭拉开她的手,说得一派理直气壮,这读心术的本事,阿苏发誓总有一日要把他封住了! 却说那头,墨南正拉着北堂在御花园散步,旁边,东西他爹背着一只墨东西也被拉过来一起散步。 阿苏临离开的时候嘱咐了一些孕妇需要注意的事宜,大抵是和老太医嘱咐的一样,只是区别在于后者只是随便听听,对前者却是很认真地听。 “阿苏说,孕妇要多走走。”墨南如是说道,北堂听着只是轻轻一笑,“先时太医也叫你多散散步,也不见你听他的话。” 说着,却拉着她的手,轻轻捏她软绵绵的手心,微风轻轻拂过脸颊,却是适合散步的好天气。 “太医不会帮我在产后减肥嘛~”墨南嘟哝着,一脸严肃似的,“阿苏说生完孩子之后身材就会走样,到时候你就不要我了~” “谁说的?!” “阿苏说的。”其实阿苏说的也就是前面的那一句,而北堂问的主要是后面那一句。 “阿苏说她师傅有教过她怎么做产后保养的哦~” “阿苏她师傅好厉害哦,医术又棒,又会做铅炭笔,又会心理学,还知道孕妇调养和产后修身哦~” “可是阿苏成亲那日,她就送了一对自己烧的陶瓷杯,也没露过脸……” 北堂静静听她说着,比起前几日那没精神的模样,他倒宁愿她像现在这样絮絮叨叨的,两人二虎散过一条石子路,墨南忽的眼前一亮,拉着北堂就过去; “美人,走石子路吧,脚底板连的神经最多了,按摩按摩气血通畅哦~” “你也不怕脚下生疼?” “所以才找你陪我一起走嘛~”墨南说着,径自脱了鞋袜,然后伸着光溜溜的脚丫就去蹭北堂的脚,北堂无奈,清咳一声,一时隐在周围的暗卫登时消失无踪。 随她脱了鞋袜,光着脚丫踩上那石子路,墨南登时抓着他哇哇大叫,“啊啊~痛~” “痛便上去吧。”北堂心下有些不忍,墨南扒拉着他,却是摇头,“就是痛才有效~”说着,又兀自嘀咕道,“你先前老是闷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咱们以后一起踩踩石子路,通通气血,踩踩更健康。” 北堂听着她那轻声的嘀咕,心头却是微微一动,这傻乎乎的南瓜,竟是在为他着想么? 手指又轻轻捏了捏她软软的手心,北堂看着她,柔声轻道,“那以后,朕日日陪你来走这石子路。” “恩!”墨南笑得欢喜,冲着北堂,重重点头。 手牵着手,一步一步慢慢踩在那石子路上,偶尔有些痛地呜哝两声,然后让美人哄两声,又笑嘻嘻地继续走。 东西他爹看着前边两个相依相伴的身影,微风轻轻带起衣摆,林荫遮住阳光,偶尔透出几许隽永的日光,在幽幽的石子路上,越发显得静谧和谐。 耳朵轻轻一动,东西他爹踏着虎步,慢悠悠地跟在后头,墨东西从虎背上跳下来,跟在他爹的身旁,同样慢悠悠地走着…… “美人~我想到了,咱们的孩子叫墨东怎样?” “……” “再生一个就叫墨西。” “墨南。” “恩?” “孩子生下来,是跟朕姓北堂的。” 微微沉默后,墨南惊呼,“啊啊!!你干嘛不早说?!” 北堂想说,这是常理…… 给读者的话: 弱弱说一声,本文还未算真正的完结,预知详情,请关注今晚的月亮圆不圆,大家中秋节快乐~群么么!! (cqs!) ------------ 中秋特辑——月饼什么味的? 中秋佳节,皇宫之内一派热闹,今夜特意在宫中设宴宴请众臣,歌舞昇平,丝竹悦耳,头顶上更是烟花灿目,满带涟漪,此情此景,那样美好。 偏偏,那只南瓜不在旁边。 说什么,大好一个中秋节,不好好跟家里人吃月饼赏月,偏偏把那么多不想干的人聚在一起。 说什么,人家家里人也在等人过中秋,偏偏他这么不解“风情”,把人都请到宫里来。 说什么,月亮静静看着多好,偏偏弄几朵烟花,瞎热闹。 说到底,就是不喜欢这个宴会。 原先不过是因她怀孕之后,又是戒口,他又让她只在宫中走动,不许她坐马车外出,怕她闷住了,才趁着今日中秋节,想办个宴会好好热闹一番,没想到,她一番话把他全堵了。 看看身旁那处空落落的,北堂忽的也没了兴致。 早早散了宴席,这便摆驾回了璟宣殿。 却见璟宣殿外,插着两处纸灯笼,四周却不见任何侍卫,走进殿内,却不见任何灯火,只有桥廊一处,两旁引着一排排的灯笼,顺着灯笼走到后院,便见院中,一抹白衣的身影纤纤,背对着他,微卷的长发随意披散在后方。 桌边,一盘月饼摆放得齐整,旁边又是两盏小灯笼,幽幽的烛光,与月色相映。 “朕回来了; 。”北堂看着她的背影,微笑而道。 白衣娘子转过身来,怀中抱着一只墨东西,朝着北堂,却是盈盈一礼,“恭候许久了。” 北堂微微一愣,她这正儿八经的表情是要做什么? “正如皇上所见,咳咳,我乃嫦娥仙子。”墨南一派端重,本着cosplay的精神,势要将嫦娥的神韵抓到手,指着自己怀中的墨东西又补充介绍道,“哦,这是我的小妹,玉兔。” 北堂当下便抽了。 好笑地抽了。 但见,墨东西一脸不满地抬起头来,脖子处竟被墨南用一条粉红色的绢带打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好好的一只老虎,装什么兔子。 更可悲的是,还要从小弟变成小妹。 北堂原本抑落的心情当下轻松非常,坐到桌边,掩着肚子,笑得很是肆意。 “哈哈~~你这……哈哈~~” “笑笑笑!哼!”墨南看他笑得那般没形象,当下鼓了脸色,亏她今晚还特意布置了这么多东西,还特意一人送了一个月饼把侍卫宫人都打发走了。 今晚这璟宣殿,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我是特意来给你送月饼的,送完我就走了!”墨南将桌上的月饼往北堂的跟前重重一放,大眼鼓得贼圆,转身抱着墨东西就要回屋,却叫北堂一把拉住,顺势将人整个带进怀中,北堂好不容易止住笑意,脑袋从她的肩头探过,脸上依旧挂着笑,“你想走去哪?” “回我的月球去!”墨南想也不想便回他一句,北堂却依旧是笑,“这月亮何时又成了月球?” 不料,墨南却是忽的默了声,靠坐在北堂的腿上,抱着墨东西的手微微一僵,半晌,才低声嘟哝道,“月亮就是一个月球啊……在我们家乡那,大家都知道的事。” 北堂听着她的话,忽的一愣,似乎,她从来也不曾说过自己来自哪里,他也一直没有仔细深究过。 “美人~我的家乡啊,就跟月亮那么远。” “要是我回到月亮上,那你就没办法找到我了。” “你又不是真的嫦娥,怎么会回到月亮上?”北堂轻声说着,只是那声音之中,有着连自己也没有察觉的轻颤,他不喜欢她提起自己的家乡。 “那如果我是呢?” “朕说了你不是你就不是!”北堂的声音忽的有些激动,说着唯我独尊的话,抱着墨南的手却是猛然一紧,墨南转头,看着美人眸光闪烁,隐隐的似带着几分不安。 “即便你是,也别回去了罢。” 他就怕她是。 这么一个南瓜,哪里是随便能掉下来的,除了天上,还能是哪? “不管你从前的家在哪,如今你的家就在这里,你若是敢丢下朕……朕天涯海角都不会放过你; 。” “朕的后宫就只一人,你若走了,朕怎么办?” 墨南静静听着他的话,总觉得暗暗透着一点小忧伤,她只是想趁机跟他分享一下她的故乡嘛,又不是真的要走…… 不对。 墨南猛的跳将起身,炸毛似的嚷,“你是因为后宫只有我一个才不让我走啊?!” 话音刚落,北堂却蓦地起身,深深吻住了她的唇,肆意过后,凤眸却是闪烁着,透着一点牙痒痒,“你听事就不会听重点么?” 他只有她,他只要她!他不准她离开! 这才是重点!! 好不容易,墨南终于反应过来,愣愣地“哦”了两声,对着北堂,却是干呵呵地笑,“我明白了……不过你干嘛说得那么认真嘛~我又没说要走~” 现代又没有美人,连北北也没有,回去干嘛~ 但见北堂犹自发愣的模样,墨南这又眨眨眼,补充道,“刚刚我说的,那都是比喻嘛~中秋节不让人打比喻哦?” “美人,别发愣了,来来,吃月饼赏月。” 北堂发誓,虽然今天是中秋团圆,但是他心底满当当的依旧是掐死这只南瓜做南瓜馅月饼的冲动。 恨恨地咬过她递过来的月饼块,北堂蓦地一愣,“这是什么月饼?”味道有些奇怪? “南瓜味的哦~”墨南应得很是诚实,她看羽儿在做月饼,还特意让她尝试做了好多种口味的,顺带拿去送“亲朋好友”~ 北堂听着,当下安慰了,还晓得把自己弄成月饼给他吃,姑且原谅她吧。 中秋节,最重要的便是人月两团圆,比喻什么的,那只是月亮旁边的浮云~ 翌日,青铭几人在分享昨日收到墨南派人送去的月饼…… “青大人,你收到的也是玫瑰花味的?”阿儒问。 “非也,是牛奶味的。”青铭应着,却见不精明一脸哀怨似的凑了过来,哭道,“为何?为何我是榴莲味的?” “榴莲味……”如此诡异的月饼,难道他吃了? 看不精明这幽怨的表情,青铭确定,他应该是吃了。 半个月后,远在漠北的墨北也收到墨南送来的月饼,好在,某南瓜没有傻乎乎地送了月饼,只是送了一张纸,上头画着一个饼,备注——这是月饼,南瓜味的。 (cqs!) ------------ 龙凤胎之不离不弃 八个月,过得很是匆忙。 墨南原以为,当孕妇那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吃了再睡的日子。 没想到,当孕妇之后,比起先前无聊的日子还要忙碌。 每天固定时间做孕妇保健操,固定跟美人去踩石子路,花的时间却是越来越长,原因是驮着一个大大的肚子,走起路来都跟只乌龟似的。 北堂却没嫌烦过,每日散完步就按着阿苏教给他的方法替她按摩小腿,看着墨南那双白玉的小脚变得有些浮肿,心下自是满满的疼惜。 只是临近产期,某南瓜却是感觉越来越不安。 先前确定墨南肚中的是双胞胎后,宫中上下皆是欢喜,待到要生产的时候却有些担心,第一胎就两个,她怕生不来。 “美人,让阿苏进宫陪我好不好~我怕~”墨南干巴巴地请求着,这个问题,却是有些难办。 眼下,阿苏的肚子也有八个月大,也就比墨南的肚子迟了两个月; 还记得当时,北堂原本打算派青铭去汝州办点事,结果突然发现阿苏有些害喜,却是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子。 阿苏身为大夫,自然早早就知道,只是听说他要出门,只淡淡道,“本想等你回来再跟你说这事的。”阿苏说那话的语气就跟“本想等你回来再一起吃饭”一样。 青铭当下就崩溃了,直冲进皇宫,拉着北堂,也懒得顾什么君臣之礼便直接耍赖—— “皇上不能在这时候派臣离开办事,皇上怎么能在这时候派臣离开?臣不会走,无论如何也不走!!” 北堂汗颜,“去汝州来回也不过五日光景……” “莫说五日,就是五个时辰也不行!!”青铭的态度十分坚决,“若要皇上丢下墨妃娘娘五日,皇上能够丢下么?” 这么一打比方,北堂当下就明白了青铭的心情,脸色一凝,重重摇头。 却说阿苏现下八个月的身子,青铭也不敢让她坐马车进出宫中,只是听说墨南待产,心绪却不安稳,这便说服了青铭,让她进宫去了。 反正她才只有八个月。 只是,她怎么也不觉得墨南有她说得那般心神不宁…… 见到墨南的时候,墨南正坐在院子的躺椅上,左边一只东西他爹,右边一只墨东西,头顶着暖融融的太阳,手上更是捧着一碗汤,一口一口,喝得滋滋有味。 这哪里心神不宁了? 传说墨南刚一怀孕那会儿,吃什么都没胃口,后来胎儿稳定后,墨南就跟要把之前没吃的份补回来似的,一天到晚胃口好得不得了。 青铭偶尔会说,“墨妃娘娘难得有件事是你该学学的。”学她一样,把胃口养好。 而且是越养越肥的那种。 这日,墨南吃完饭,抱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拉着阿苏在院子晒太阳,冬日的暖阳很是惬意,阿苏觉得有些昏昏欲睡。 才眯了眼,衣袖却叫人轻轻拉住,转眼,便见墨南眼巴巴地看着她,摸着自己圆滚滚的大肚子,可怜巴巴似的道,“阿苏阿苏,我好像吃撑了,肚子有点不舒服。” 阿苏还未反应过来,墨南却是揪了小脸叫,“痛……好痛……好撑啊~~” 阿苏探了探她的肚子,当下弹将起身,她这哪里是吃撑了?!分明就是要生了!!阿苏脸色微微变了变,忙忙唤了人。 墨南这一动,整个璟宣宫的人便都动了起来,急急忙忙地烧水准备接生,墨南却是拉着阿苏不放,“啊啊~~阿苏我怕~~~啊啊~~” 安嬷嬷过来拉开墨南,说道阿苏现在怀着身子,不能和她一起进产房,否则会惊了没出生的胎儿。 才刚说完,阿苏却是揪了脸色,干干道,“怕是已经晚了……”刚刚急急忙忙叫这人准备替墨南接生,里里外外一通叫嚷,她便觉得肚子有些不对劲了; 接生的嬷嬷看着阿苏脸色不对,探了探她的肚子,惊道,“青夫人莫不是也要生了?!” 一时间,璟宣宫上上下下,忙转不停,好在当初北堂为了以防万一,早在璟宣宫内备了好几个接生嬷嬷,一堆有经验的宫女在旁边照看着,这当下便急急忙忙把人分了两拨,一通忙乱。 北堂和青铭接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璟宣宫内个个忙转着,房中更是一阵阵痛叫声不断。 两个男人听着那混在一起的痛叫声,纷纷慌了神,听闻墨南和阿苏分开了房间,便朝着那痛叫声各自凑去。 门口的宫女连忙叫道,“青大人,这房里是墨妃娘娘,青夫人在那边的房间。” “皇上,墨妃娘娘在那边的房间呢。” 两人又慌着神转了个方向,又有嬷嬷叫道,“皇上,大人,这里头正生产,男子可不能进去。” 两人气结,那他们到底能做什么?! 干巴巴地等在院中,两个准爹爹在院中来回踱步,好不容易,墨南屋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立时有宫女出来喜报,“恭喜皇上,生了个小皇子!!” 北堂听着,脸上猛的一怔,随即拉着青铭便叫,“你听到么?是小皇子!朕的小皇子!!!”美人一派喜不自胜,也不管青铭是不是还在担心着自家阿苏的情况,径自抬步就要进房去看墨南,却听里头嬷嬷叫道,“还有一个!还有一个没出来呢!!” 北堂被挡在门口,一时又听隔壁传来一阵啼哭声,嬷嬷跑出来贺道,“青大人!令夫人生了一位千金!!” “千金!!你听到么?是一位千金!”青铭这会儿欢喜,也顾不得什么君臣之礼,拉着北堂叫了几声便径自冲进了房中,北堂眼见着他冲进房中,心下有些干巴巴的羡慕,却听房中,又一声婴儿响亮的啼哭声。 第二个!第二个出来了!! 不等宫人来报,北堂直接冲进房中,两位奶娘已然抱了孩子过来,脸上满带笑脸盈盈,“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是一对龙凤胎!母子母女都平安!” 北堂脸上一喜,连忙看了看两位奶娘怀中皱巴巴的小婴孩,俊美的脸上绽满喜色,箭步上前,却是直奔床上的墨南。 墨南看起来很是虚弱,看着北堂,却是扯了笑,虚道,“美人,我的小南瓜和小美人,美吧?” “美,你和朕的孩子,岂会不美?”北堂柔了声,轻轻上前,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眸中满带着怜惜,轻问,“累了吧?” 墨南闻言,扁了扁嘴,撒娇似的,“累死了~”又累又痛的。 北堂有些心疼地亲了亲她的鼻尖,吐气温和,“辛苦朕的南儿了,暂且先歇息一下?” 墨南闻言,却是亮了眼,脸色似乎渐渐缓和过来,拉着北堂的衣袖,却是嚷,“不休息~我要看我的小南瓜和小美人~”先时还在想着是男是女,是男又怎样,是女又如何,没想到是龙凤胎; 一男一女,南瓜美人都有了~ 北堂无奈,只好命奶娘将两个孩子先抱过来,一人一个将两个小娃托在怀中,墨南有些小心翼翼似的,又问,“我这只是小南瓜还是小美人哦?” 北堂本待说,对孩子别叫得一只只的。 “刚出生的小孩子都长这样呀?小脸皱巴巴的。”墨南咕噜着大眼,一脸好奇地看着两个孩子,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两块肉,感觉确实很不同呢。 抬头,又问美人,“美人,他们取什么名字好?”本来还以为是一对男孩或者一对女孩的,没想到却是龙凤胎,先前取的名字可能不合适。 却见,北堂微微挑眉,“关于名字,朕早就想好了。” 虽然当初只说是一对双胞胎,但是他早就将一切可能性陈列在内,不管是一对男孩,还是一对女孩,甚至是一对龙凤胎,他都早有准备~ “男的便叫北堂祁。” “女的便叫北堂梨。”北堂靠近墨南的耳边,柔声低语。墨南眨眨眼,却是微微扭眉,“梨?可以吃的那梨?”这名字听起来怎么怪怪的?谐音听起来又离又弃的……抬头,看了北堂半晌,小脸微凝,便道,“美人,你果然不会取名字。” 粉唇微微撅起,“又离又弃的,我不喜欢~~” 北堂似乎早就知道她会这样说,脸上挂着微笑,却问,“你不晓得女子出嫁后,姓名前边便要冠上夫姓么?” 墨南听着,小脸有些莫名,北堂又提示道,“我姓北堂,你姓墨……” “北堂墨……”墨南轻声嘟念,忽的望向怀中的两个婴儿,小脸轻颤,轻轻地念—— “北堂墨-梨(离)。” “北堂墨-祁(弃)。” 莫离莫弃…… “我们孩子的名字,你可喜欢?”北堂依旧凑在她的耳边,低蕴着轻柔的细语,不论将来的日子如何,这两个孩子便是他对她的承诺——不离不弃。 大眼之中,眸光幽幽闪动,脑袋一转,却是蹭在北堂的胸前,“啊呜~~喜欢~好喜欢~~超级喜欢~~无敌地喜欢~~~” 墨南这会儿欢喜,嘴上转得极快,“美人取名果然是最棒的!” 北堂神色颇有些自得地享受着墨南的称赞,又问,“那你是喜欢朕,还是喜欢朕取的名?” 墨南顿了顿,看着美人那较真似的模样,忽的甜甜一笑,凑到美人脸颊处,“吧唧”重重么了一口,笑道,“都喜欢!” (cqs!) ------------ 第二卷 初遇百里睿影 三年后。 御书房内,一名少年翩翩而立。 一身黑袍裹银边,十二左右的年纪,却生得一派俊朗不凡,脸上虽有稚气未脱,但眉宇间已见沉稳。 北堂看着殿前的少年,小小年纪,却是不卑不亢,先前闵城传来百慕王爷突然病逝的消息,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而他年仅十二,却一手操办了父亲的丧事,又将府中各项政务处理得丝毫不乱,各处官员无不称叹。 百慕王逝世,他身为长子,理所当然要继任王储。 闵城一带自来是轩辕经济的又一命脉,眼下又关乎王储继位一事,北堂自然重视。 正待嘱咐少年,却见太监总管急急走了进来,叫道,“皇上,小公主又爬到那树上不肯下来了~” 北堂嘴角微微一抽,又爬上去了? 转眼,直接给边上的青铭使了个眼神――这里就交给你了; 吩咐青铭照看这百慕小王爷,北堂当下火急火燎地去了御花园。 为什么是御花园?因为御花园有梨树! 小公主,便是那北堂梨,却说这对龙凤胎,长得倒是一模一样,性格却是迥然不同。 单说小南瓜,应该、也许、大概遗传了那么一点墨南的神偷因子,还没学会走路,便学会了攀爬,小小的身子,毛毛虫似的挪啊挪,先是挪到椅子上,后来挪到桌子上,再后来,一晃眼,人已经挪到树上去了。 北堂赶到的时候,一群人围在那梨树之下,伸着手,就怕树上的小祖宗不小心掉了下来,北堂走过去,却见树上的不止是小南瓜,还有一只大南瓜。 大南瓜坐在树上,看着北堂,当下唉呜,“呜呜~美人~~小南瓜不听我的话~不肯下来~~” 北堂微微汗颜,只挥手,“她不下来,你先给朕下来!” “可是我要抱小南瓜~她不给我抱~~”墨南指着另一边树丫处,小南瓜一树懒状抱紧树丫,冲着她却笑得一阵没心没肺。 若是强行去抱,还怕她挣扎着伤到了。 北堂眼见树上那大眼瞪小眼的一对母女,心下有些纠结,却见,一只白嫩嫩的小手伸过来,拉拉他的衣摆,北堂低头,一张和小南瓜长得一模一样的可爱脸蛋直溜溜地望着他,稚嫩可爱的模样,张口,却是一派小大人的风范,“父皇,你快些把母后抱下来,再把小妹妹抱下来。” 北堂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嘱咐奶娘将小皇子带到一边,莫让树上的梨子砸到了。 转眸,望向树上的墨南,凤眸轻睨,脚下一动,便是轻功而上,将墨南一把托住,然后一个旋身将人带下树来,还待教训她几句,却听树丫上,小南瓜看着自家爹爹那英勇帅气的模样,当下乐得拍手直叫,“父皇飞飞~父皇高高~~嘻嘻~” 北堂还未将墨南放稳,转头,见小南瓜双脚夹着树干,小手却乐呵地拍起手来。 小手离了树干,小小的身子当下重心不稳,就要摔下树来。 北堂眼眸蓦地一沉,墨南吓得惊叫一声,就要挣开北堂,周围暗影微动,宫女太监更是一涌而上,就算做个人肉垫子也不能让这小祖宗摔到一丁点啊! 众人眼见着那小小的身子脱了树干,就要摔下。 却见,一个暗影蓦地闪过,咚的一声,一只梨子砸到底下一个太监的脸上,再抬眼,小公主已经不见了人影。 北堂的目光蓦地转过,却见方才那少年怀中抱着小南瓜,脸色如常。 方才那身法,应当是百慕族世代相传的百里轻功,小小年纪竟能练得如此身法,倒是天赋不少。 而小南瓜方才虚惊了一场,却没被吓到,咕噜着黑亮黑亮的大眼直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少年,大眼忽的一亮,小身子又开始挪啊挪,从他的怀中挪到肩头,再从肩头挪到脑袋处; 小南瓜显然忘了方才自己才脱了险,此时小脚驾在他的勃颈处,小手却是抱着他的脑袋,张着好奇的大眼,看着肩头处的“风景”。 少年肩头驾着一个小女娃,脸上稍稍有些别扭,身子却依旧直挺着,双手微微抬起,就怕她又一个不小心摔了下来。 “哈哈~~高高~高高~~” 墨南见小南瓜脱了险,这会儿又没心没肺地驾在别人的肩头笑得那么欢,脸上当下鼓了鼓,低声念道,“小没良心的!” 北堂却是上前,还未开口,少年便抢先道,“百里私自进入御花园,还请皇上莫要见怪。” “大哥哥,你救了我妹妹,父皇不会怪你的。”北堂祁不知从哪处晃悠过来,站在小王爷的脚边,仰着小脑袋有些累,这便稍稍站开几步,总算没觉得差距太远了。 “小美人~小美人~这里高高~嘻嘻~高高~”小南瓜坐在少年的头顶,对着自己的小哥哥直叫,因为墨南总是叫北堂梨“小南瓜”,叫北堂祁“小美人”,北堂梨便跟着墨南叫“小美人”了~ 墨南听着小南瓜这样叫,这才打量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少年,一派英气逼人,看他的样子应该才十三四岁,可是这个个子都快赶上美人了~这青春期发育得敢情好? 大眼眨眨,墨南直接凑过去问,“这位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南瓜听着母后说,脑袋歪下,也学着墨南的语气问,“这位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呀?” 少年原本被墨南叫一声“底笛”就已经够抽了,没想到自己脑袋顶上那个估摸着连他膝头都未到的小肉球也跟着叫他“底笛”,当下有些凌乱,奈何皇帝在场,只能沉着脸色,恭声应道,“小王乃闵城百慕王府的新王储,名唤百里睿影。” 墨南听着他这声自我介绍,愣过神来,只是笑着摆摆手,“原来是阿影呀~” 小南瓜听着,又跟着晃着脑袋叫,“阿影~阿影高高~~” 百里睿影听着这过于“自来熟”的叫法,当下嘴角有些抽搐,但见皇帝那一脸淡定的模样,似乎已经将这种情况习以为常? 还没从这种冲击反应过来,却见一双白嫩嫩的小手扯了扯自己的衣角,低头,又是另一颗一模一样的小肉球。 北堂祁眼巴巴地看着他肩头处的小南瓜,似乎透着点羡慕,“阿影,也让我骑骑。” 给读者的话, 近日听说有人自称红株在大肆宣传,如果亲们听说你身边那谁谁谁自称红株作者,请果断拆穿之,本人在现实中严重低调,从来不干这种高调宣扬自己的不靠谱的事~ 最后鄙视一下那位某人,千万别说你是看书的读者!读者不会干这么恶心人的事! (cqs!) ------------ 娃娃缘 百里睿影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娃娃缘,平素板着个脸,稍小的孩子都不愿意亲近他玩,只是这皇帝的娃娃似乎一点也不认生,这会儿一个骑在肩上,一个蹭在脚边,还不能说推就推…… “不给!不给骑,高高是我的~”北堂梨撅着小脸,霸道似的,小脚夹住,双手抱住,一脸的宣誓主权,不见百里睿影那板沉的脸色,他在等皇帝开口,开口把这两只小娃拖走。 北堂却是一脸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家小南瓜骑在那小王爷的肩头,似乎很是欢喜的模样,方才见他身手那般敏捷,小南瓜挂在他身上比挂在那树上安全多了,暂且就骑着吧。 百里睿影眼见着北堂皇帝的神色,似乎没有把这两个一模一样的肉娃娃带走的打算,当下转向皇后娘娘,但见,皇后娘娘竟是眼巴巴地望着他,忽的蹭到北堂皇帝的身旁,说了一句让百里睿影很想吐血的话—— “美人,我也好想骑一骑啊~” 百里睿影当下一怒,这皇家,把他百里家当做什么了?; 伸手,就要将脑袋顶上那颗小肉球抓下来,触手却是抓住了小南瓜的小手臂,细细软软又带着点肉呼呼的小手臂,一手便将它整个圈住,百里睿影心下微微一颤,这小娃摸起来像是没骨头的,浑身软乎乎的。 当下不敢用力,就怕一个不小心碰坏了她。 小南瓜的小手臂被他抓住,却以为他要和自己玩,当下扭着小身子驾得更是乐呵。 百里睿影只闻得鼻尖一阵奶香蹿动,是小娃身上的奶味,软软腻腻的,却是好闻。 而后,百里睿影莫名地被留在宫中一同用膳,又莫名地被北堂皇后邀请住下,更是莫名的被一个喜欢到处乱爬的小娃粘上了。 比如说,现在。 墨南手上端着一碗粥,眼巴巴地叫着小南瓜,“小南瓜,过来,我喂你吃粥~” “不要母后喂。”小南瓜蹬着小短腿跑开,直直跑到百里睿影的脚边,一把抱住他的小腿叫,“要高高喂~高高!” 墨南一听,当下撅了嘴,向美人抗议,“美人,你看你女儿~”她好不容易想做点母亲该做的事。 “咳,她也是你女儿。”北堂微微无奈道,凤眸却是瞥过旁边正喝着粥的北堂祁,一个眼神驶过去——你母后受打击了,你快过去安慰一下。 北堂祁手里抓着一根勺子,小眼咕噜,见着母后可怜兮兮的模样,当下抱了自己的碗公蹭过去,“母后,母后喂我。” 墨南看着屁颠颠凑过来的小美人,当下一脸感动,抱住自家儿子,唉呜道,“啊呜~还是小美人疼我~” 北堂祁小心翼翼扶住自己的碗公,眼看着抱着自己唉呜的母后,小眉头皱了皱,认真道,“母后,你小心点别烫着我了。” “哦哦~” “母后,你手拿稳一点,溅到我衣裳了。” “……” 百里睿影看着眼前这“子慈母孝”的场景,总感觉和先前父亲所说的不一样,北堂皇帝处心积虑夺了东方家的江山,北堂皇后更是助他成事的妖星,但是眼前,这一家子明显其乐融融,虽感觉和帝王之家有所不同,却并不叫人讨厌。 正想着,又见小肉球挪过来,手里抱着一个木质碗公,百里睿影眼角瞧过,却是有些好奇,明明是皇室,皇后、皇子、公主端的怎么都是同一材质所做的碗公?这和桌上摆放菜肴的精美器具放在一起,明显的不搭调。 “高高,喂我。”小南瓜捧着手里的碗公向百里睿影凑,俏气的脸蛋那样的可爱,虽是双胞胎,但小公主显然爱笑得多。 伸手,接过碗公,看着那碗里有些黏糊的稀粥,心下忽的有些微妙,他不过是来接任百慕王王储的位置,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还要给小公主喂食…… 身上微微一重,却见小肉球不知何时又爬上他的腿处,自顾自在他腿间坐下,然后拉拉自己身上的衣服,表示自己已经坐好了; 百里睿影认命地舀了一勺子稀饭,伸到小南瓜的跟前,小南瓜当下凑过去,却又顿住,看着那勺子稀饭嘟了嘟嘴,叫,“烫。” 那边的北堂祁见着这边的动静,指导墨南之余,又一派正经地指导了一下百里睿影,“妹妹怕烫,你要给她吹吹。” “……” “小美人好有哥哥范儿哦~好乖好乖,来,再啊一口。” “母后,你又舀太多了。” “……” 百里睿影看看北堂祁,再看看自己腿上的北堂梨,认了,反正也就这几日…… 次日,百里睿影正前往御书房的方向,在宫中逗留几日,也是时候启程回闵城去了,那边的大小事务还等着他去处理呢。 走在路上,忽听草丛边上,一男子的声音连声带哄。 “小梨儿乖,你母后眼下正和干娘在御花园说话,你过去,听听有没有你苏姨姨的消息,回来告诉舅舅。” “可是母后说不能随便偷窥别人的**哦~” “小梨儿,这不叫**。” “那什么才叫**呀?” “**是不让自己以外的人知道的事,舅舅只是想知道你苏姨姨如今人在何处。” “哦~”小南瓜奶声奶气地应了,似懂非懂,“所以苏姐姐的**还是不能跟你说啦~” “……”默了默,又道,“小梨儿,你若替我去打听到你苏姐姐的消息,我便给你吃糖葫芦如何?” “糖葫芦?!”小南瓜的小脸忽的一闪,随即有些严肃似的,歪了脑袋想了想,小脸微凝,伸出两个小手指,“要两串。”一串给哥哥。 百里睿影听到这里,已是忍不住轻嗤一声,果然小娃娃就是易哄。 却听草丛处,猛的迸出一股厉气,“谁?!” 百里睿影微微一讷,草丛中便已闪出一人,俊美萧朗,一身银装很是显眼,目光打量过他,有些讶异似的问,“你是百慕小王爷?” 百里睿影还未来得及开口,却听草丛后,小娃娃哇哇叫着,“上官舅舅,我的糖葫芦~~” 百里睿影当下反应过来,这是户部尚书——上官傜卿。 (cqs!) ------------ 将来是要嫁给他的 转头,又见草丛后慢悠悠地晃出一人……还有一虎。 半人多高的白虎,背上竟驮着一个小娃娃,百里睿影心下有些吃惊,这偌大的皇宫,怎么会有白虎出现? “啊~高高~”小南瓜忽的发现目标,当下把糖葫芦抛到一边,伸着手要到百里的身旁,小手抓着虎毛,小南瓜蹭着白虎叫,“东西,东西,要高高~” 那半人多高的白虎,便是已然长大的墨东西,虽是依旧不如他爹长得那般高大,但这三年来,体型也变化了许多,只是如今已从墨南的小弟沦为小南瓜和小美人的宠物…… 被小南瓜抓着毛发,墨东西有些不情愿地向百里睿影走去,黑森的眼盯着百里睿影,随即张口,低吼一声——“吼~~” 三年时间,墨东西总算也学会了何谓“虎吼声”; 百里睿影毕竟也不过十二岁的年纪,叫这么一只大虎当面一吼,禁不住往后退了半步,脸上满是警惕,却见,小娃娃爬过白虎的脑袋,然后直直往自己身上爬来。 小手小脚揪住他的衣裳,百里睿影还未来得及阻止,那小肉球便根树袋熊一般,挪着四肢直直爬上他的肩头,双脚夹住脖颈,然后又一脸欢喜地拍着小手,“高高~~嘻嘻~~” 得,又叫她得逞了。 若非看在她还小,又是帝女的份上,百里睿影怎会容忍一个小女娃一而再再而三地驾在自己的肩头?伸手,却将她圆嫩嫩的小屁屁托正,免得待会儿摔下来。 将人扶好后,又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双手,总觉得掌心腻上了一层奶味似的,心下有种微妙的感觉。 小南瓜却是乐呵呵地抱着他的脑袋,叫道,“高高,去母后、母后那里~” 上官傜卿原本还在打量着两人,听到小南瓜这一声喊,当下有些殷勤似的,忙忙伸手推了推百里睿影,“既是如此,就劳烦小王爷带小公主过去了,皇后和青夫人正在御花园赏花,小王爷可别走错地了。” 百里睿影被他推了推,愣愣向前走了两步,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是他带她过去…… 也不明白,为什么御花园里除了小皇子还多了两个小肉球…… 更不明白,为什么那几个小娃娃一看到他就奔过来也说要“骑骑”…… 他的个头确实比别人高了许多,但是,小混蛋们,一个个都把它当马了?! “高高是我的,只给我骑骑的!!”小南瓜抱着百里睿影的脑袋,冲着底下一帮小毛头又是一副宣誓主权的模样,夹紧百里睿影的脖子,生怕他要让自己下去。 百里睿影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望向那边,三个女子坐在边上,正看着这边。 商儿和阿苏同时向着那边招招手,原本缠着百里睿影的一男一女两个小娃儿便慢敦敦地跑开了,那小女娃正是比小美人慢了几分钟又比小南瓜早了几分钟出生的青棠,因为生得不足月,一出生便是毛病多多,虽有阿苏细心调养着,但身子总不如北堂祁几个孩子健朗。 另一个小男孩则是阿儒和商儿府中的小公子顾子赞,今年才两岁,跑起路来不如几个哥哥姐姐利索,刚学会说话,吐字也不甚清晰; 两个小娃飞奔到自家亲娘的跟前,又朝着小南瓜做了个鬼脸,小南瓜当下挥着小手做恐吓状。 小青棠被阿苏喂了一口花茶,这便指着百里肩头的小南瓜道,小脸笃然道,“那位大哥哥会是小梨儿将来的驸马,小梨儿将来是要嫁给他的。” 这话一出,墨南却是鼓了大眼,叫道,“哦哦~出现了,小青棠的预言。”小青棠虽然身子若些,但对命理预言却是很执着,整日学着青铭对阿苏“读心”的模样,才学会说话就整日替人“预言”。 你近日会走大运。 你今天会哭。 你印堂发黑…… 至于这些话是从哪学来的,大抵是听府里一位喜欢算命的奶娘念叨学来的,所以墨南常说,婴儿教育很重要。 但是身为预言的当事人,百里听到这个年仅三岁的小娃这一声“预言”,脸上忍不住地抽了一抽,莫说他大了这小娃娃整整九岁,即便年岁相当,他也不会娶一个帝女做自己未来的王妃。 有些无力地将小娃娃从自己肩头抱下来,百里看着小娃娃又开始聚拢在一起,心下微叹,小娃娃就该和小娃娃聚在一起,他身为大人(十二岁的小大人),不应该和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娃娃混在一起。 闵城还有事情等着他回去处理呢。 小南瓜被抱下地,仰着脑袋,水汪汪的大眼直望着百里,旁边,顾子赞却摇摇晃晃跑过来,拉着小南瓜的袖子,可怜兮兮地问,“小梨儿姐姐要嫁人了吗?要嫁给这个高高的大哥哥吗?” 小南瓜听着,竟是故作成熟似的摸摸顾子赞的小脑袋,道,“子赞弟弟乖~我虽然嫁人了还是会跟你一起玩的哦~” 百里睿影看着小娃娃那逗趣的模样,当下忍不住好笑,但见边上众人,这便憋了笑意,绷着脸转过头去。众人则是听着小南瓜这副俨然已把自己嫁出去了的口气,皆是一阵忍俊不禁。 小南瓜见众人笑得乐呵,也傻乎乎地跟着乐呵,忽的又想起自己的糖葫芦,便凑到墨南的跟前,直接道,“母后母后,上官舅舅让我问苏姨姨的消息哦。” 百里在边上听着,心下有些好笑,虽说小娃娃易哄,但是小娃娃说话最是直接。 墨南乍听小南瓜的话,却是微微眯了眯眼,小南瓜口中的苏姨姨,自然是指苏陶,却说当年苏陶一夜之间出了凤城,半年全无音讯,又听说上官傜卿派人四处打探苏陶的消息,还派人上九寨弯的寨营捣鼓了一番,墨南和阿苏便猜想这两人有猫腻。 直到去年,苏陶才现身,上官当下又缠了上来,又是耍赖比武又是送定情信物的,闹到最后,几乎整个凤都的人都知道,上官大人正在追求一位江湖侠女。 最后苏陶扛不住了,便想找上官傜卿说清楚,却没想到,最后是在玉香楼找到的人…… (cqs!) ------------ 你不懂,总有人懂的 而后,墨南结合湘湘以及当时在场的相关人员的供词,又擅自加入一些人物语言情态动作细节描写,愣是将当时的情景完整的演绎重现在众人的眼前—— 那日,苏陶寻到了上官府,手上揣着上官据说是作为定情信物硬塞给苏陶的手链,只想和他说清楚,别再这般打仗锣鼓地闹得街知巷闻。 自两年前相遇,她便觉得自己和他不是同一路人,偏偏他总是有事没事便缠上她,带着些玩味的调戏,在客栈那一晚,更是借机轻薄了她; 她当时一怒之下离了凤都,期间上官也曾派人找过她,只是每一回她总是躲开了,那一年,两人就像躲猫猫似的,你追我躲,我躲你追,一个躲,一个追,竟成了一种习惯。 后来回了凤都,他倒是明白地说要追求她,甚至闹得街知巷闻,苏陶不习惯这般闹腾,便去上官府寻他,没想到刚到上官府,却见上官傜卿的马车刚刚离开不远,于是便紧着脚步追了过去,一路追到了玉香楼外,原本苏陶不信,但是进了楼里,却分明看到他找了姑娘唱曲,整个人那般的自得。 苏陶的心,那一刻似乎在嘲笑着自己。 就像墨南曾经看过的一句挺流气的话——很多时候,男人会让你觉得他爱上了你,其实他真没有;而女人会让你觉得她不可能会爱上你,结果她却动了心。 苏陶也没想过,自己竟然也装着这么一个人,可是到头来,那人依旧不过是一个花花公子。 调戏,打趣,甚至亲她,都不过是他**的手段。 苏陶觉着有些冷,脸上,心上,都一样泛寒,只是她向来不曾矫情,将那条作为定情信物的手链丢还了他,这便算是两清了。 可怜上官还没反应过来,苏陶哗啦啦一下又消失了整整大半年。 小南瓜和小美人听着墨南那绘声绘色又兼声情并茂地把这段姻缘当做睡前故事来讲,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脸显然很晕。 小南瓜问哥哥,“小美人,你听懂母后讲的故事了么?” 小美人拧了拧小眉头,显然他也没懂,但对着妹妹还是端着哥哥的威严,“我自然是听懂了。” “那苏姨姨为什么消失了呀?” “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说听懂了嘛,为什么不知道?” “听懂了不代表知道嘛~”小美人说得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小南瓜好歹和他是一个娘胎出来的,自然晓得哥哥撒谎,小脸哼哼一声,“哼,你一定也没听懂!” 小南瓜和小美人都不懂,但总有人会懂,于是小南瓜小脑袋转啊转,转到了阿影,阿影长那么高,一定懂很多事。 于是拉拉哥哥,大眼咕噜咕噜,小丫头有了点坏主意。 长到三岁,两娃娃还是喜欢一起睡觉,也就只在房间留了守夜的宫女和奶娘,并没让陪睡,所以半刻钟后,北堂祁跟在自家妹妹身后,看着妹妹动作笨拙地爬上窗口,然后跟着小妹妹的屁股后一起爬。 小南瓜已经爬到窗户外,冲着哥哥叫,“小美人,你好慢哦~” 小美人鼓了鼓脸蛋,“我又不像是老是喜欢爬高的地方。” 两只小娃好不容易出了房门,踩着小脚丫钻来钻去,躲过了一众宫人出了宫,却不知去百里睿影住在哪个宫里,两个小娃娃正苦恼着,便见一人颠着步子从另一处走过; 两双大眼齐刷刷地一亮,找到带路的了!撒开脚丫,两人蹬蹬蹬便朝那人跑过去。 “打劫!把你身上的小黄交出来!”两个小娃齐声一叫,那人当即一个激灵,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腰间叫道,“我的娘亲!!” “哈哈哈~~”两个小娃看着不精明的反应,一径笑得很是乐呵,月光下,映着布精明那微微抽动的脸,他不明白啊,为什么这两个小祖宗这个时间会出现在这里? “小皇子、小公主~”不精明弯下身子,细眼唤着眼前这两个一模一样的圆娃娃。 小南瓜摇摇脑袋,指着自己道,“我是小公主哦~” 小美人绷起小脸,指着自己道,“我才是小皇子。” 不精明又细细眯了眼看看两个小娃,半刻钟后直接宣布投降,这龙凤胎长得也太相似了。细眼微微转过周围,这入夜的,竟然没有宫女在旁边跟着,怎么叫这两个小娃乱跑呢? 却见,小南瓜伸手拉拉不精明的裤子,小手指着不精明腰间的“小黄”,叫道,“小黄,给我。” 不精明下意识又护住自己的小黄,脸上微微纠结,一个姑奶奶窥视他的小黄也就罢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小姑奶奶,外加一个小姑爷爷…… 但其实,两个小娃之所以会看中不精明的小黄,纯粹是因为母后每回见到“布爷爷”就要偷他的小黄啊,所以两人也喜欢跟着母后一起觊觎他的小黄啊~ 不精明微微哭丧了脸,蹲下身子,假作泣道,“两位小祖宗~小的是穷人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人都靠小的养活呀~这小黄实在是不能给你们啊~~~” 小南瓜撅了撅嘴,正要开口,却被小美人小手拉住,走上前去,只道,“不拿你的小黄也好,你给我们带路,我们要去找阿影。” 不精明眨眨小眯眼,他自然晓得这“阿影”是谁,只是这入夜的,要是皇上知道这是,他的俸禄可就…… “如果你不带我们去,我们就跟父皇说你要偷抱我们出宫,把我们卖掉!”小美人扬扬小脑瓜,威胁起人来倒是有模有样的。 “对,把我们卖掉。”小南瓜在边上应和。 不精明只想呕血,这两个小祖宗,你们娘亲整得他还不够么?还不够么?! 于是乎,摄于两个小娃娃的“淫威”,不精明躲过众护卫,成功领着两个小娃娃带到百里睿影暂住的行宫…… 而百里睿影,正泡在浴桶之内,想着明日一定要跟北堂皇帝说离开一事,眉头轻拧,忽的感觉有什么不对,却见一个小脑袋蓦地从浴桶左边冒出来,“阿影,你在洗白白呀?” 俊脸蓦地一愣,猛的转头,右边,又一个一模一样的小脑袋冒了出来,“高高在洗白白呀~” (cqs!) ------------ 上官舅舅都讲过了 百里睿影被这一左一右突然冒出的龙凤胎吓得愣住,半起的身子硬是僵在浴桶之内不敢动弹,谁来告诉他,为什么这两个小肉球会突然出现在他的寝宫内,还偷看他洗澡?! “阿影~” “高高~” 一左一右两声奶音,百里一下子便认出左边这是小皇子,右边这是小公主,只是,这么被两个小娃娃盯着,他要怎么起身穿衣?! “高高,我跟你说哦~~”小南瓜伸着小手,小小的身子探过浴桶,眼看整个人就要坠下,百里睿影见着,连忙起身,伸手将小人扶好,板着脸道,“说话就说话,不要乱动; 。” 却不料,小南瓜眼神乌溜溜飘下,然后惊叹,“高高,你比小美人大大~” 百里睿影先是一愣,反应过来,顿时石化,而后噗通一声再次坐回水中……竟然拿他和小娃娃相比…… 而瞬间将人石化的小南瓜犹不自觉,径自嘻嘻地笑,小身子挂在桶边,眨巴着大眼又问,“高高~你知道苏姨姨为什么会消失么?” 百里睿影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却是拧眉,苏姨姨?那位上官大人的心上人?他怎么知道她为什么会消失~更没兴趣知道她为什么消失,眼下他只想穿衣服~ 可是两个小娃完全没理会他是不是还泡在浴桶之内,夹着浑身光溜溜的少年,也不管眼前这情景多么诡异,一左一右便开始转述墨南母后给他们讲的“故事”,小娃娃虽然理解能力不行,可是记忆和学习能力还是很强的。 百里睿影就那样泡在浴桶里,万分纠结地听完了两个小娃转述的故事,又说道那苏姐姐先前进宫,待两个小娃却是极好,方才听母后的口气,似乎是说苏陶过得不好,所以两人便想着要帮她过得好,可是怎么让她过得好,两人却不知晓,于是便来求助于长得比较高的他。 在小娃娃的意识里,长得高的人总是懂得比较多。 百里睿影暗嗤,他自然是比他们懂,不过这又干他何事? “阿影~” “高高~” 两娃娃依旧夹着他不放,四只眼睛,乌溜溜地满怀期待地看着他,百里睿影当下便意识到,若不帮他们,恐怕今晚他出不了这个浴桶了…… 于是,回闵城的事又这么搁置了。 而今日阿苏进宫,便是跟墨南说了苏陶回了凤都的消息,翌日,苏陶进宫,自然是掏了在外头买的一些小玩具给龙凤胎玩,两个娃娃乐呵呵地接过玩具,又接过苏陶偷偷带进宫的两串糖葫芦,小南瓜当下叫道,“好巧哦~昨日上官舅舅还说要给我带糖葫芦哦~这个难道就是那个……那个……” 大眼睛飘忽飘忽,随即恍悟似的接着道,“那个心有犀牛!” 苏陶听着这话愣是一怔,因着她口中的“上官舅舅”,也因那句“犀牛”。北堂祁却是伸手拉了拉小南瓜,纠正道,“才不是心有犀牛,是心有牛犀才对。” 苏陶听着两小娃的话,更是莫名,而一直隐身暗处的百里睿影只想直接吐血,他说的是“心有灵犀”!!他就是看到她偷偷带了糖葫芦,又想起昨日在草丛上官傜卿哄小娃娃的话,这才想到这词,书上说情人之间最喜欢这种词了。 只是叫两个小娃来说,明显是个错误! 不过他既然答应了要帮他们,若是办不好岂不是辱了百慕王的名号? 那边,北堂祁拉着苏陶要她讲江湖上的趣事,苏陶想了想,便随意给两个小娃讲了一些事,谁知刚讲完,小南瓜便叫嚷起来,“讲过了讲过了,上官舅舅给讲过咯~” 苏陶眉角微微一动,又是上官傜卿? 苏陶不知道,百里睿影早就教过两人,不管她讲什么事,只管说上官傜卿“讲过了”,要让她不断想到上官傜卿来; 苏陶愣了愣,又寻了另一件事讲给他们听,还未说完,两个小娃又叫嚷着说“上官舅舅讲过了~” 微微拧了拧眉,苏陶继续讲,“江湖人称毒公子的唐洛不小心给武林盟主的儿子下了毒,前些日子躲回凤都,说是要请小青棠的娘亲去帮忙解毒……” “讲过了讲过了,上官舅舅都讲过了。” 依旧拧眉,“今日进宫给你们买糖葫芦的时候看到街角有人起了争闹……” “讲过了,上官舅舅又讲过了~” “我方才过来时抽了两片树叶……” “讲过了,上官舅舅讲过咯~嘻嘻~有犀牛,苏姨姨和上官舅舅好有犀牛。” “说了不是犀牛,是牛犀~”小美人又是急急纠正,“苏姨姨和上官舅舅很有牛犀的。” 暗处的百里睿影却是汗颜,就算他说要多提上官傜卿的名字,也要听听那苏陶说的是什么事啊,她方才抽了两片树叶的事,上官傜卿怎么跟他们说?! …… 显然,苏陶也已经察觉了什么,冷目蓦地一扫,寒声而道,“出来!” 百里睿影暗叹这女子的内力不浅,正要出去,却见另一边,上官傜卿讪讪从一处假山后走了出来,见着苏陶,登时目光闪烁,似有很多话想要说,苏陶却是猛的瞪他一眼,“谁许你胡乱教他们撒谎的?!” 上官傜卿微微一怔,脸上很是无辜,“我并未教他们撒谎啊……” “除了你还能有谁?!”苏陶目光一凛,转身直接离开,上官傜卿见着,连忙追了过去,两个小娃见着,也连忙要追过去,小短腿跑不过两步,后衣领便被人猛的拎住,百里睿影一手一个小娃拎起来,只道,“先别忙着追过去。” “阿影的办法没用的,苏姨姨还是不开心~”北堂祁扭着脑袋叫。 “高高好笨~苏姨姨都听不懂你的犀牛~”北堂梨扭着身子叫。 百里睿影怒,他的办法明明好得不得了,分明就是这两个小娃娃执行不力,还敢怪他!!但见两个一模一样的小脸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百里睿影只好将人放下,好吧,姑且就看看那个上官傜卿是不是有本事把人哄回来吧。 只要把人哄回来了,他自然也就功成身退,不必再陪着这两只奶娃娃了。 才一晃神,小公主又顺着他的脚哧溜溜爬了上来,熟门熟路,直登肩顶,百里睿影抿唇,一字记之曰——忍! (cqs!) ------------ 你不嫁,我也娶定你了 那边,上官傜卿一个轻功跃过,直接将苏陶拉住,“你且听我说!” “撒手!”苏陶一声冷嗤,反手便是一掌,上官傜卿堪堪躲过,苏陶又一掌上前,两人来回过了几招,最后依旧是上官傜卿略胜一筹,反手,将苏陶禁锢在自己的怀中,脸上又是笑,“你是打不过我的。” 苏陶大半年未见他,没想到才一见面,这人又是这派嬉皮笑脸,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模样,这却叫她生气,挣了几下,没想到上官傜卿却是抓得紧,挣脱不开,耳边却传来上官傜卿一声轻语,“我再不会放开你了。” “若是放了你,你又要从我眼前消失无踪了; 。” “三年了,也够了。” “你明知……我、我是喜欢你的。” 苏陶听着他的话,脸上却是蓦地一红,心下却又有些愤然,若是喜欢,又怎么会出入那烟花之地,兀自逍遥自在!花花公子的话最是不可信! “你松手!” “不松!”上官傜卿抱着苏陶,脸色却是坚决,“当日在玉香楼,我不过是约了人谈事,并没有寻觅风花之意!” “不干我事!” “我当日只是听曲,连姑娘的手都未曾碰过!” “不干我事!!” “我都这般与你示好了,难道你就未曾对我有过一丝心动?!” “未曾!” 苏陶想也不想便回了一声,便觉禁锢在自己身上的手猛然僵住,上官傜卿望着她,眸中闪烁着几分复杂,似羞恼,似不信,似……失落。 从后方赶来看戏的三人,见着那边的两人,气氛似是不对。 百里睿影当下在两个小娃娃耳边说了什么,小南瓜睁着黑亮的大眼,惊,“高高又要撒谎哦?” “不想让你苏姨姨好了?”百里睿影凉凉抛了一句,伸手,有些熟练地将人从肩头抱下来,往地上轻轻放稳,看两个小娃娃都仰着脑瓜望着他,百里睿影当下指挥,一派孩子头模样,“去!” 而那边,上官傜卿堪堪僵了手,却是一点点,慢慢松开。 苏陶动了动唇,却终究没有开口,待到上官傜卿彻底松了手,苏陶就要转身,却听那边,小南瓜和小美人齐齐跑来,嘴里同声叫道,“上官舅舅,方才父皇派人来说,给你指了一门亲事,让你过去谢恩哦~” 上官傜卿闻言,脸色登时猛然一变,转头,见苏陶同样有些愣不过神来,当下脸色一凛,一手抓过苏陶的手,不由分说,拽着人就走。 苏陶反应过来,却要挣开,不料上官傜卿这会儿态度坚决,手上抓得死紧,拉着人便往御书房的方向去。 两个小娃娃见着,当下有些兴奋,忙忙拉着百里睿影再要去看热闹,北堂祁一人跑在跟头,转头,却见小南瓜跳啊跳,硬是要上百里睿影的肩头,百里睿影这会儿也想看热闹,见小娃娃这么缠人,当下一捞手,将人整个放上自己宽阔的肩头,小南瓜就这么坐在百里睿影的一侧肩头,眨眨眼,又是乐呵地直笑。 百里睿影身长脚长,左肩托着一个小南瓜,便赶在上官两人后头去了。 北堂祁眼看着小妹妹老是“登高”,当下一跺脚,嘟哝道,“有驸马真好!” 没驸马的小皇子说着,只能自力更生,动着自己的小短腿,在后头奋力追着。 …… 而上官,一副铁了心的模样,拽着苏陶的手,也不管通传,直直闯进了御书房,张口便道,“微臣请皇上收回成命; !” 却见,御书房内,北堂和墨南同坐案前,两人脑袋紧挨着,正在研究手上的一个东西,乍听上官这一声,两人同时抬起脑袋,见着上官拉着苏陶进来,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上官拉着人跪下,张口便道,“上官早已心有所属,非苏陶不娶,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上官说得绝然,却叫苏陶愣生生吓了一跳,本以为他不过是花言巧语,没想到他竟然会在皇上面前说这种非她不娶的话…… “你胡说什么?!我说了我未曾……”苏陶说着,就要挣开他的手,不料上官硬是握紧她,握得指关发白,握得苏陶的手腕浮了红,眼神之中,更是带着一股莫名绝烈,对着她,只低吼道,“即便你说不嫁!我也娶定你了!” 除了他,她别指望能够嫁给别人。 也除了她,别指望他再娶其他人! 他曾经以为,女子都是娇娇弱弱的,碰一碰都要碎一下,除了自家妹妹,他从来也没认真看待过谁,可是苏陶不一样,第一次和她交手,虽然她在他手底下败下阵来,却依旧一脸冷酷地毫不服输。 他即便是轻碰了她,她也只是皱一皱眉,他喜欢看她脸上的表情,喜欢看她被他欺负时候那种倔强的样子。 在客栈那晚,完全是鬼使神差。 吻过后,上官觉得自己大概是心动了,可是她逃了,二话不说就逃了,她逃了,他便散布人手追她,之后又殷勤地待她,不管她如何嫌弃他,他却觉得乐在其中,他从来也未试过如此,东方说,他着魔了。 或许他真的着魔了,若不是,又怎么会当着北堂的面说出这种非她不娶的话来? 这头两人大眼瞪小眼,那头,北堂和墨南总算是反应过来,“这是,来求赐婚的?” 墨南赶忙用手肘撞了撞北堂,大眼亮晶晶的,“美人,有生意~”这年头,人都喜欢赐婚,美人这里,俨然成了个婚媒所。 “娘娘,微臣是来请皇上收回成命的,微臣心有所属,恕不能接受皇上的指婚。” “成命?”北堂微微挑眉,他一早和墨南在这里研究魔方玩具,何时下过什么成命?见上官微微怔住,眼角瞥过门外,两个小娃娃的身影躲躲藏藏的,当下明了了许多,唇角勾起一笑,问,“你是说,你非苏陶不娶?” “是!” “即便朕执意为你指婚,你也不要?” “是!” 听着上官那一脸绝对的回答,北堂又是挑眉,转向墨南,悠闲似的开口,“南儿,你早上说苏陶和上官挺般配,让朕下旨给二人指婚,如今上官不肯要朕的指婚,朕该如何是好?” (cqs!) ------------ 一家子都是证人 北堂一脸故作为难似的模样,凤眸之中分明是悠哉的笑意,墨南眨眨大眼,却问,“我早上什么时候跟你说过……唔唔……” 墨南话到一半,便被北堂及时捂住了嘴,美人嘴角勾着浅笑如丝,凑在墨南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难道你没觉得二人般配?” 松开手,墨南自然应道,“我确实觉得他们两个很般配啊!”可是她早上又没说过要给两人指婚,不过说到指婚,墨南蓦地转向地上的两人,大眼瓦亮,指道,“指婚很不错; !”早看他们两个这么你追我赶的看累了,早知道叫美人下旨,赐婚,多么干脆! 苏陶听着墨南的话,冷眸猛的射过,墨南当即一脸无辜地朝北堂身后缩了一缩,北堂拍拍她的脑瓜,开口而道,眼神却是瞥过上官傜卿,“但方才上官既说不愿接受朕的指婚,南儿看朕是不是收回这……” “皇上!!臣受!臣接受!!”上官猛的打断北堂的话,抓着苏陶的手,脸上满是揪急。 北堂本就是无聊拿上官找乐,听他这么一说,便转向墨南,故意问,“南儿,上官爱卿方才说不接受,如今又说接受,你说朕听哪个好?” “就听受的嘛~”墨南想也不想便应他,伸手抓过案前的玉玺,往他跟前一推,只道,“来,干脆点。” 北堂有些无语地瞪着眼前的玉玺,这只南瓜,还是不懂得什么叫配合~ 不过,再怎么说龙凤胎都叫他一声“上官舅舅”,他不帮一把倒是他不厚道了~ 转头,正要开口,却听苏陶冷然而道,“皇上,民女无意接受指婚,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上官闻言,脸色蓦地一变,伸手又抓紧她的手,苏陶眸中却依旧执拗,墨南见着,忙道,“阿陶,你这是死鸭子嘴硬呀,你看哥哥都说非你不娶了,要是换我我早扑过去答应了~” 才说着,手心微微一紧,转眸,美人笑容若灿,“你说换做是你,你想答应谁?恩?” “那当然……是美人嘛~”墨南很识相地眯起笑眼,讨好似的拉着北堂的手臂,大眼眨眨,转头对着苏陶,认真无比道,“换做美人跟我这样说,一百次我都嫁!” 美人听着这声,明显受用,而苏陶却依旧是抿着唇不说话,上官见着,又有些着急,握得手心满是汗水,却怎么也不肯放开她。 凤眸微转,北堂又忽而扬起剑眉,“只是你们二人,一个先说要朕收回成命,接着又不让朕收回成命,这会儿又要朕收回成命,这莫不是把朕这御书房当做儿戏的地方吧?” “微臣不敢。” “民女不敢。” 北堂听着两人这声,轻哼一声,也不管墨南在底下拉他的袖子,只道,“既是苏陶不愿意接受指婚,朕也不想强人所难,只是上官已言非苏陶不娶,既然无法与苏陶共结连理,倒不如去王佛寺取个名号,带发为僧罢了。” 这话一出,墨南当即就跳将起来,叫道,“啊啊!!美人!!你想让哥哥当和尚啊?!” 上官和苏陶听着这话,皆是一愣,却又听,门外传来两声不满地叫嚷,北堂梨和北堂祁咚咚咚跑了进来,口中直叫,“上官舅舅不要当和尚~~” “苏姨姨,不要让上官舅舅当和尚~~” “苏姨姨~~” “上官舅舅~” 两个娃娃一人一句,小手扯着上官和苏陶的衣裳直嚷——“不要和尚~~” 苏陶被两娃娃嚷得一阵头痛,原本被抓得贼紧的手腕却猛地一松,转头,却见上官站起身来,望着北堂,低声开口,声音竟意外地透着几分沙哑,“皇上所言极是; 。” 低头,望着苏陶,瞳孔之中,竟是透着微红,“我非苏陶不娶,她又不愿嫁与我,倒不如出家做了和尚,忘了凡尘了了!” 猛一拂袖,上官转身便要离开,苏陶心下却有万千蚕丝交杂,因着上官最后那一眼的绝望和心伤,脑子一空,于是便伸手,连忙拉住他,“你别去!” 上官依旧背对着她,声音依旧沙哑,“你既不愿下嫁与我,与其将来娶一个我不爱的女子,倒不如出家来得干净利落。” “我……” “苏姨姨,你不要欺负上官舅舅了~”小南瓜拉着苏陶的裙角,说得可怜兮兮,苏陶才要解释,小美人又凑到另一边,同样拉着她的裙角,小脸很是凝重,“上官舅舅好可怜。” 两只小娃一人一边,大眼汪汪直盯着她,而她又拉着上官不放…… 拉都拉了,还要说什么。 “谁说我不嫁了,我只是……” “那你的意思便是嫁了!”上官的声音忽的很是轻快,转头,哪有绝望?哪有心伤?哪有红了眼眶?! 挂着无赖似也的笑,上官转身,拉过苏陶便向北堂而道,“请皇上作证,方才苏陶确实说过要嫁与上官了。” “恩,朕听到了。”北堂点头,很是配合。 苏陶见着上官的模样,知道方才完全是叫他给耍了,当下有些着怒,挣着他的手便低骂,“你骗我!我才没说嫁你!” “你说了,大家都可以为我作证的。”上官怎么肯再放开她,朝墨南挤挤眼,墨南这回反应快了,张口便道,“对啊对啊,我作证,我刚刚听到阿陶你说嫁了哦。” “我……” “我也我也~”两个小娃举着小手直叫,“我也听到了~我们都听到了~” 这么一家子证人,意思是你赖不掉了~~ 苏陶看着这一家子,完全站在上官傜卿的一边,当下转头,瞪他一眼,上官傜卿只是笑笑,凑过去,勾住苏陶的手臂,目光灼灼,笑得有些讨好,还有些……小“娇嗔”。 好歹是凤都第二美男,就这么实实在在地栽了。 待上官拉着人不晓得去哪欢喜去了,北堂这才转向这对龙凤胎,以及从方才就站在门口看戏的百里睿影,眉角轻皱,北堂沉声问,“是你们假传朕的意思,跟你们上官舅舅说,朕给他赐了婚?” 照方才的模样,很明显他们就是跟着两人过来看戏的; 两个小娃见自己父皇板起了脸色,当下眨眨眼,小南瓜朝哥哥身后缩了缩身子,那动作和墨南倒是如出一辙,而小美人也稍稍缩了缩,忽的大眼咕噜转过,指着百里睿影便道,“是阿影教我们说的。” 小南瓜听着哥哥这么一说,大眼一亮,也跟着指向百里睿影,“对哦对哦~高高教我们说的哦~” 百里睿影当下身子猛的一抽,他原本不过是当个观众,料想着就算两个小娃娃“假传圣旨”,北堂皇帝也不会怎么怪罪于两人,最多一番说教罢了,没想到这两个小娃娃,竟然是“过河拆桥”,想也不想就把责任推到他身上来。 但见北堂的目光幽幽转过,百里睿影当下心神一凛,一跪而道,“小王胡语,还请皇上恕罪!” “父皇父皇,不要生阿影(高高)的气啦~”两个小娃倒是很机灵地跑上前去,拉着北堂的衣角求情,百里心下哼哼,算你们两个小娃娃有点良心。 “阿影(高高)知道错了~”两个小娃异口同声,“父皇不要生他的气啦~” 北堂见着两娃娃明显替他求情的模样,又看了看底下的百里睿影,凤眸闪过一丝深沉,随即又板起脸来,教训道,“你们也跟着撒谎了,难道你们以为朕不会罚你们么?” “唔~”两个小娃闻言同时扁了小嘴,撒了手,不约而同跑到墨南的身旁,抱着墨南的腿唉呜,“母后,父皇好凶~~” “乖乖哈,你们父皇那是更年期近了。”墨南摸摸两个小娃的脑袋,然后一手牵起一个,很自然道,“我带他们荡秋千去。” 北堂当下无奈,他方才明明说了要罚他们,这南瓜居然这么不给面子,说一句“去荡秋千”就把两个娃娃带走! 不过,龙凤胎离开也好。 待墨南拉着两娃娃离开,北堂这才示意百里起身,凤眸落定,眼前的少年,虽年仅十二,但却已透着几分稳敛精明,墨南昨夜还说小青棠玩笑百里睿影是小南瓜将来的夫婿,虽相差九岁,却也是良配,只是小南瓜还小,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百里睿影回寝宫时,只吩咐下人收拾行装,即日便要准备回闵城去。 没有道别,没有饯别宴,只是带着自己的人,静静离开。 本来早便该离开的,但是……总觉得少了一些什么,是少了那腻在自己身上的奶香味么?…… 伸手,却从怀中掏出一个正方的小玩意,北堂皇帝将它称之为“魔方”,说是给北堂梨的新玩具,他不明白北堂皇帝将小奶娃的新玩具送给他的用意何在,更不明白北堂半玩笑似的说将来或许要将北堂梨许给他的话又是何用意。 想不透。 马车及护卫队出了皇宫,北堂只让青铭和阿儒两名重臣将人一路送出凤都,至于小南瓜知道百里睿影离开的事之后,哭得怎么稀里哗啦又指着北堂说再也不要理他……那都是后话了。 (cqs!) ------------ 一晃十三年 一晃,又是十三年头。 御书房的书架上,原本摆放的价值不菲的花瓶玉器统统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有用铅炭笔涂鸦而成的“全家福”裱作框斜放着――那是小南瓜和小美人第一幅合作而成的画作。 也有自成一对的陶瓷杯子静静摆放――那是纪念北堂和墨南结婚十年纪念日,小南瓜和小美人特意去学陶瓷烧出的成对的杯子; 还有五个做工精巧的青木碗并排而置,两个大,两个小,还有一个很迷你――那是代表北堂玺梵、墨南、北堂梨、北堂祁,以及后来出生的北堂望。 墨南说,这些都是家的味道。 如果不是北堂阻止,墨南本来打算把这些摆到金殿去的,因为皇宫这么大,金殿那处,就好比一个家的“客厅”。 这些东西摆在御书房,宫人们自然仔细着每日擦拭整洁,北堂一日日看着,倒也觉得有些小小的温馨。 正拿起架上的一个小木碗,碗底刻着一个南字,这是南瓜的,嘴角牵起一笑,转头,却见门口处慢慢踱进一人,将一本本子搁到书案上,慢悠悠道,“父皇,母后说让我把功课交给父皇看。” 来人便是最小的皇子北堂望,今年十岁,北堂望虽不如龙凤胎那般太过精致的模样,却也算得上俊俏,眉宇间透着一股男子汉的气概,只是稍稍内敛,准确来说,是有些慢悠悠的性子。 北堂闻言,有些无奈地放下小木碗,检查功课这事是她说要做的,结果总是偷懒。 才翻开本子,便见北堂祁走了进来,一身玉青袍,束着玉冠,年方十六,浑身便显出翩翩美少年的气质,俊美的脸上,总是挂着几分似笑非笑,走上前来,朝北堂稳稳行礼,开口,声音低醇透着清磁,“参见父皇。” 北堂摆手示意他免礼,只问,“怎么了?” “小梨儿,又不见了。”北堂祁语气中稍稍透着一点无奈。 北堂闻言,只问,“去秋阁的梨树上看过了?” “命人瞧过了,不在梨树上。” “金殿的房梁上呢?” “也不在。房顶上也不在。” “那是爬低崖去了?”北堂忍不住嘀咕,小南瓜自小见着高的地方就喜欢爬,越长大越是喜欢往高处钻,一点也不畏高,去年跟着北堂祁出宫狩猎,更是去攀爬那处悬崖,北堂祁还有众人找到她的时候,她就爬到那直壁的半山崖处,不上不下。 “小皇姐出宫去了。”旁边一个声音稚嫩悠悠,突然开口,北堂和北堂祁这便转头,见北堂望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模样,慢悠悠道,“今日是东方干爹的寿辰,小皇姐昨日说要去庆祝。” 北堂望说着,对自家父皇眉角那突然的抽动视而不见,当初墨南说让三个孩子认东方奕泓为干爹,北堂便不怎么赞可,后来虽然答应了,可是每回小南瓜去找东方奕泓,北堂都不怎么痛快,虽不痛快,却还是每每都放他们出宫,还准备了好些东西让他们带到长郊。 不过,北堂祁比较在意的是―― “望儿,你方才为何不说?” “我等你们说完,不急。”北堂望悠悠说着,稚嫩的脸上依旧是从从容容,北堂听着他的话,眉角微微抽动,总觉得这儿子对什么事都淡定过头了; 正说着,却见门口处,一人很是忙乱地闯进御书房内,边跑边叫,“皇上~~皇上不好了~~” 一布青衫拜倒在地,布精明那哭丧着的脸很是纠结,“皇上~梁州进贡的那玉琉璃球不见了!!” 北堂祁见着不精明那慌乱的模样,微微拧眉,“莫不是叫小梨儿偷去了吧?”他记得小梨儿说过那玉琉璃球很漂亮。 不精明听着又是一脸恨得牙痒痒,他就知道、又是那个小祖宗!!居然偷到他(守护)的国库去了!好不容易又让他(看守)的国库多添了好些价值连城的宝贝,如今又少了一件! 说到底,这都要怪皇上! 对,就是北堂。 因为北堂记得墨北曾经说过,如果南瓜手痒,要给她做些机关玩,于是他将后宫的一处行宫改成了一个密堡,又搜罗了机关巧匠在密堡内安设机关,本来是给墨南解痒的,结果小南瓜不知怎的也闯了进去,还叫她研究出了好些个机关,墨南当下大叹,不愧是她的小南瓜,对机关锁头什么的很有天赋! 北堂坚持许久,终究还是未能挽救他的小南瓜,让小南瓜跟着大南瓜,最终也继承了墨南的……偷术。 不精明第n次嚷着要“告老归田,远离南瓜”,北堂祁只好为父分忧,将人领下去,谈一谈世界大观,说一说历史潮流,第n次把不精明忽悠得忘了国库被偷一事。 待人都下去,北堂这才唤了琮龙,将小木碗放回原位,问,“东西都准备好了?” “回皇上,都准备好了,属下待会儿就给娘娘送过去,墨北姑娘没有带信,依旧只送了一件敦煌国的小玩意过来。” “恩。”北堂摆摆手,眸色清淡,琮龙脸色顿了顿,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转身离开。 而另一边,长郊竹林处…… “左边,东方干爹,左边二十米外有一只野鸡!”清脆动听的女声从竹林上方传来,东方奕泓厉然转身,拉弓射箭,“嗖”的一声,箭离弦动,野鸡已被射中。 “哈哈,东方干爹好棒!!”灵动的笑音,宛若清零鸟语,伴着头顶的一阵阵鼓掌声,东方奕泓抬头,便见一袭鹅黄衣裙顺着竹竿飘然滑下。 北堂梨有着和北堂祁如出一辙的精致容貌,只是眼眸比起北堂祁更透着清澈灵动,身形也更显纤细、柔美。 东方奕泓看着她滑下树来,微微低叹,“女孩子家,总是这般爬上爬下的……” “东方干爹,你说什么?” “我只是在想这野鸡待会儿做烤的还是煮的。” “首先是要拔毛!”北堂梨认真应道。 “……” (cqs!) ------------ 叫我一声梨哥哥 两人提着战利品回了竹林那处的宅落,北堂梨看着那边的矮墙,眼睛一亮,双手蠢蠢欲动,东方奕泓晓得她的毛病,按住她的脑袋,沉声道,“安分点,走门口。” “哦~”软软的声音,似乎透着点失落。 进了屋苑,宫儿走了出来,自动接过东方奕泓手上的猎物,微微一笑,“爷,小公主,先到里头洗个脸吧。” 东方奕泓点点头,看着宫儿,已是亲人一般,这些年来,只有宫儿一直留在他身边照顾他,却从不求任何名分。 “青棠儿呢?”北堂梨四下探了探脑瓜,不见青棠那小神算呀。 “我在这儿。”青棠从里间缓缓步出,一身青纱,出落得很是美好,一双眼眸清透,眸转间和阿苏有几分相似,却又多了几分活泛。 “青棠儿,你看,我猎到好多战利品哦~”北堂梨指着宫儿手上的猎物,精致的脸上透着满当当的得意,完全忘了方才自己只是挂在枝头找猎物完全没动过手。 青棠儿点点头,却道,“据我推算,这些个猎物是东方叔叔猎的吧?”这个小梨儿总喜欢擅自邀功。 北堂梨听着,鼓了鼓脸蛋,叫道,“我在一旁看着的!而且东方干爹猎的就是我猎的~”理直气壮地说完,又转过去给东方奕泓撒娇,“干爹你说是不是?” 东方奕泓有些宠溺似的摸摸她的脑袋,“你说是便是。”转眼,却见她腰侧的衣裳不知何时被树枝钩破了,“许是方才滑下树来被钩破的,趁着宫儿料理东西,去里屋收拾一番换身衣裳吧。” 北堂梨听得,眼睛忽的一亮,“我记得小美人先前落了一套衣裳在这儿!”说罢,撒了小丫便跑,青棠见着,也赶紧地追了过去,那是小美人的衣裳又不是你小南瓜的衣裳~~ 约莫半个多时辰,北堂梨换了一身衣裳出来,宫儿也将东西都准备好了。 珠帘被掀动,东方和宫儿同时转头望过,便见北堂梨一身少年郎的模样,头上束起玉冠,一身白衣透着潇洒称骨,萧萧肃肃,爽朗清举,乍一看,不知实情的还以为是北堂祁。 青棠跟在小梨儿的身后走了过来,嘴上嘟哝着似乎有些不满她扮成这副模样,北堂梨却是很满意自己的这番装扮,跑过去,在东方和宫儿跟前转了两圈圈,便叫,“我好看吗?像小美人么?” “这小公子的模样,若走出去不知要醉倒多少姑娘了,怎会不好看?”宫儿嗤嗤地笑,招呼着两人坐下,青棠忍不住嘟哝,“就你喜欢胡闹,明明是妹妹,却要扮成哥哥的模样。” “我这是体贴~”小梨儿一派振振有词,“东方干爹生辰,小美人又不能出宫来,我换身衣裳,干爹就当小美人也给干爹见过了,干爹一下子见了我,又见了小美人,多欢喜~” 青棠争不过她,也不跟她争,四人围坐一桌,简简单单的一顿饭,却是开心。 待吃得差不多,青棠便开口,“今日出来也好些时辰了,还是快些回去吧,否则宫里要担心你了~” “担心什么?我跟小望儿说了今日出宫陪干爹过生辰的~”小南瓜往嘴里塞了一颗葡萄,应得漫不经心,青棠却道,“小望儿?……你确定他不会等宫里众人找得鸡飞狗走才说你只是出宫贺寿了?” 北堂梨闻言,刚要塞葡萄的手微微一顿,很显然,小望儿是个靠不住的; 东方奕泓听着,也只让她快些离开。 将玉琉璃球送给东方做了贺礼,北堂梨这才跟着青棠坐上马车离了长郊。 回到凤都大街,马车却在凤凰楼门前停下,小梨儿记得父皇说,每次出宫都要记得给母后带凤凰楼的最新款点心。 包了点心出来,小梨儿蹬蹬蹬跑回马车边上,青棠见着又忍不住道,“既是扮了祁哥哥模样,还跑跑跳跳的,坏了祁哥哥的形象。” 小梨儿听着,又是不满地撅嘴,“对小美人就总是祁哥哥地叫,对着我又像姐姐似的,净会教训我。” “谁让我出生在祁哥哥后,又在你的前边呢~”青棠忍不住笑,自小她就知道,她是在龙凤胎的间隙生了出来的,叫小梨儿妹妹,却要叫同为龙凤胎的北堂祁为哥哥。 “间或也不到半刻钟。” “就是多了一盏茶的时间那也是分了先后~”青棠有些得趣似的笑,大街却是忽的挂起了风,微微迷了她的眼,取了丝帕正要擦眼,不料风一刮,丝帕便被风勾引去了,直直挂在那凤凰楼前的一棵大树上了。 北堂梨眼看着青棠那惋惜的模样,忽的将手上的糕点塞到她手上,笑道,“青棠儿,我帮你取下来,你唤我一声梨哥哥如何?” 青棠听着,还没反应过来,小梨儿已是直直跑了过去,撩了衣摆便往树上爬。 青棠见着,倒也不担心,小梨儿是谁?那可是凤都之中无人不知的小公主~ 某日早朝,皇上和群臣正商议朝政,却听上方传来小娃的笑声,抬头,便见年仅六岁的小梨儿不知何时抱在那金殿上方的雕龙横梁上,自此,朝野上下皆知,皇上有位喜欢爬高的公主。 一晃眼,小梨儿已是哧溜溜地爬上了那高高的树枝处,爬过分枝,小梨儿朝她大声叫道,“青棠儿~说话要算话呀,我帮你捡了丝帕,你要甜甜地唤我一声梨哥哥哦~” 青棠当下脸都绿了,又是自说自话!她什么时候答应她这种要求了?眼见周围有人瞧过了,青棠只想钻回车里,只当不认识她。 小梨儿依旧是笑,抱着分枝,然后慢慢朝树杈挂着的丝帕挪过去。 伸着小手,就快够到的时候,正对着她的凤凰楼二楼的窗户突然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夺去了北堂梨所有的目光,那一眼俊颜星目,眉宇间透着稳练,嘴角低抿,乍一看似是有几分威严。 北堂梨身子微微一颤,目光定定地看着窗口那人,小脸发怔,不由自主似的,讷讷地发了一声叹,“高高。” (cqs!) ------------ 是她的驸马 男子站在窗口处,目光直直审视着眼前这个……挂在树枝头的白衣少年,有如树袋熊那般的姿势,乌亮的大眼直直望着自己,那忽闪着纯澈亮光的眼神,总觉得,似曾相识。 不对,似曾相识的应该是少年口中的那两个字――高高。 这个每回听到都让他心底忍不住抽上一抽的两个字; 北堂梨犹自望着窗口处的男子,一瞬不瞬的,比起父皇那过于妖孽的容貌,北堂梨一直觉得,像东方干爹那般俊朗又帅气的男子才像真正的男子,可是眼前的男子,比干爹还要帅,刀凿似的五官,高挺的鼻,薄唇轻抿,尤其那略微深邃的眼,让他整个人平添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更重要的是!他比父皇和干爹都要高!! 不过这个人,有点眼熟哦,好像在哪见过…… 高高?…… 正想着,却见厢房处,掌柜的推门而入,看着窗口外的北堂梨,有些抱歉似的唤,“百慕王爷,实在抱歉……” 大眼眨眨,百慕王? 北堂梨的脑子里,蓦地浮出一个奶音奶气的声音,小小的娃娃,整日整日地叫着那个人,“高高~” 大眼蓦地睁大――这个人,是阿影!百里睿影! 猛的坐起身子,北堂梨朝着窗口的百里直挥着两只手,虽然那时还小,不过她好歹还是记住了,一个长得高高的帅气少年! “你是高高……是阿影对不对?!”小南瓜有些欢喜地叫,伸长着手想要够到窗口处的阿影,身子越发离了树枝,那模样叫人见着实在有些心惊胆颤,百里睿影一直拧眉看着眼前的少年,听着她那声唤,普天之下,会叫他阿影的也只有…… 却见他身子轻轻一晃,手上的动作当下代替了思考,阿影探出身子,伸手拉过他的手,直直将人拉进凤凰楼内。 很软。 细软软的手腕,依旧是一掌就将她整个手腕圈在手心之中,合着那微微发腻的奶香味闯入鼻尖,曾经已经忘却了的感觉又再次袭上心头,是小奶娃公主! 不对,他是男的,那是,大皇子北堂祁…… “高……” “小王见过皇子殿下。”百里睿影朝北堂梨简单行了一礼,想着龙凤胎那么相似,大皇子长得这般精致,想必那小奶娃也出落的很是标致吧? 北堂梨乍听他这么一声,脸上忽的一愣,这才想起自己这一身装束,难道阿影把她错认作哥哥了? 抿起猫咪似的小嘴,小梨儿的大眼微微眯起一笑。 抬头,大眼眨眨,随即开口,“是……咳,就是我。”小梨儿将声音稍稍压低了一些,挺直身子,一派潇洒,这下好玩了,高高既然以为她是小美人,她就当一回小美人罢了! 目光瞥过百里睿影,又暗自感叹他长得有魅力,自己跟他站在一起,连他的肩膀都还不到,估计就是原装小美人跟他站在一起,也就差不多到肩膀的位置。 真不愧是高高啊~ 感叹过后,又忍不住问,“不过你好厉害哦~你怎么认得出我来的?” “殿下方才唤本王高……咳,阿影,在这凤都,会如此称呼本王的,恐怕也只有大皇子与公主了; 。”百里睿影如是说道,顿了顿,又道,“再者,像殿下长得这般精致之人,凤都之中除了皇上的一对龙凤胎,恐怕再无他人了。” 北堂梨听着他这解释,小脸忽的浮了层层粉色,不好意思似的笑笑,嘴上却完全不自谦,“那是~” 百里睿影看着他,心下有些好奇,这些年在闵城,他一直听闻大皇子才识过人,小小年纪便有君者之风,想起他小时候也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怎的如今见着,倒不如传言那般?难道……是被妹妹影响了? 正想着,却见门口又闯进了一人,一袭青纱倒是曼妙,见着北堂梨便叫,“小梨……” “青棠妹妹!!!”小梨儿蓦地打断青棠的话,脚下一蹬直接跑了过去,她还没玩够呢,怎么能这么快就被识穿~ 拉过青棠,小声耳语,“叫我祁哥哥!” “祁?”青棠脸蛋微皱,有种不祥的预感,“你想做什么?” “嘿嘿,我就知道青棠儿最了解我了~”小梨儿一脸撒娇似的拉拉青棠,眼角瞥过那边的百里睿影,轻声道,“那是高高哦~不是我故意骗他哦,是他把我当做小美人了~” “高高?”青棠愣了愣,随即惊道,“你的驸马!……”话音刚落,便叫小梨儿猛的捂住了嘴,鼓着脸蛋,小梨儿哼哼低语道,“你才驸马!你要是不帮我,我就亲你!然后让你嫁给小美人!” “你敢你亲!”青棠瞪她一眼,脸上却是染了红云,两人这边闹着,那边百里睿影却是不动声色,每年番地都要进贡一些东西给朝廷,这回他亲自到凤都来进贡,却是有其他事要办,在贡品到达之前提前过来,也没有进宫的打算,没想到在宫外碰见了大皇子,明日却得寻了时间进宫去见过皇上才好。 只是…… 他还记得当年离开时,北堂皇上跟他半开玩笑说过的话,如今小公主也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 目光飘过那边的“北堂祁”,他正转头,对上他的目光,却是咧嘴嘻嘻地笑了,拉着青棠过来,介绍道,“阿影,这是小青棠哦~” 百里睿影微微挑眉,小青棠?就是那个“预言”他会是小公主的驸马的那个小青棠? “青棠见过百慕王爷。”青棠朝着百里睿影微微行过一礼,心下也有些感慨他长得高大,眼角见着小梨儿盯着他的肩膀发呆,当下故意道,“百慕王爷生得这般高大,若是进宫叫小梨儿见着,恐怕小梨儿又会忍不住往王爷身上爬了。” 百里睿影眉头轻动,小公主如今也十六了,难道还会动不动往男子的身上爬不成? 北堂梨听着青棠这句,却知道她是故意笑侃她,暗暗瞪她一眼,又故作正经地自我维护道,“小梨儿如今已经长大成人,才不会那般随意往别人的肩头爬~” (cqs!) ------------ 一个手指捏死你这娘娘腔 “殿下所言极是,当年小公主年幼,与如今自是不能相比。”百里睿影只是随口应了一声,不料北堂梨忽的凝起脸蛋,有些可怜兮兮似的,“如果小梨儿现在还想爬你肩上,你还让不让她爬?” 百里睿影被他这突然的一句堵了话,总觉得这话听着有些诡异,难不成他也想爬? 百里睿影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但是小时候,小皇子确实也曾拉着他要让他骑…… 别吧…… “真的不让爬咯?”小梨儿犹自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百里睿影绷着脸色不说话,心底却是汗意连连,但看他这般可怜兮兮的模样,竟让人心生了一股罪恶感…… 最后,还是青棠看不过下小梨儿这么败坏北堂祁的形象,说了一声时候不早,这便拉了人要离开; 小梨儿显然有些不舍,这好不容易才见着呢,屁股还没坐热就拉人走,青棠儿越长大越会管人了,跟小美人一个样! “阿影你现在住哪?” “阿影你来凤都要办什么事尽管找我呀~” “阿影你要来找我玩啊~” “阿影……” 那还没说完的话,被青棠硬拖着慢慢隐在了门外,百里睿影看着他被拖着后衣领还一个劲地挥着手跟他说话的模样,怎么也无法相信,他就是朝野上下人人称赞的大皇子殿下? 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吧? “王爷,让这位大皇子殿下晓得我们到了凤都,那爷造访东方奕泓的事是否要延后?”一直隐在暗处的暗卫见人离开,这才向百里睿影的跟前问道。 百里睿影脸色不变,只淡淡道,“既然已经知道人在凤都,倒也无需不急在这一时。” 这些年来,他命人寻找了那么多地方,却没想过,东方奕泓竟是近在天子脚下,这隐居的可隐得着实叫人好找。 顿了顿,百里睿影又吩咐道,“明日本王进宫,你暂且先去探探路,切记不可叫人发现了。” “是。”暗卫应了一声,话音刚落,却不料房门又被猛的推开,竟是北堂梨去而又返,百里睿影脸色一凝,正以为他是不是听见什么不该听的,却见少年白衣轻动,整个直接窜到他的身后,躲了起来。 百里睿影眼见着他一脸纠结似的模样,揪着他的后衣裳就低声唉呜,“呀呀~帮我帮我~” 眉角低皱,却听门外,一声少年高昂的男声直叫,“青棠姐姐!我方才好像见到祁大哥了!坏梨儿是不是也在?她在哪?快叫她出来给小爷我倒茶认错~” “子赞,这里是凤凰楼,不要这般没大没小地直嚷嚷的,有什么事,到我家再说。”青棠低婉的声音在门外说着,似是在教训人,百里睿影听着门外的动静,低头,瞥过缩在自己身后的少年,却见北堂梨拧着眉头,显然也听到门外那人的话,小脸炸毛似的龇着牙,对上百里睿影的眼,又讪讪似的笑了笑,指指外头,一本正经似的解释道,“一小疯子。” 百里睿影听着他的解释,嘴角微微一抽,但见她又一脸警惕似的竖起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有那么一瞬间,百里睿影觉得这不是一个皇子,这分明是一只猫; “青棠姐姐莫要在糊弄我,前些日子坏梨儿拿我的宝剑砍了牛粪,洗也不洗就这么丢还给我,我管她是不是公主,今日定要好好与她算账!”少年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气愤,百里睿影听着,却是低头问,“那少年说的是小公主,皇子殿下又何须如此藏藏躲躲?” 北堂梨揪着他的衣裳,听着这句,身子一顿,顿过后,大眼却是幽幽转过,忽的捻起一兰花指,指着百里叹道,“阿影啊~难道你不晓得有句话叫做妹债兄偿么?~” 百里睿影听见她的解释了,但一双眼犹自死死瞪住她手上的那只兰花指,身为男子,一双手竟生得如此白嫩,这也就罢了,身为男子,却学女子家拈花手指,竟连一点男子气概也没有!! 这样的皇子想要继任皇位,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看来他的打算没错…… 小梨儿不晓得百里睿影因着她一兰花指内心这般的百转千回,她自小跟着墨南,自然不可能迷上什么拈花刺绣,这兰花指,说到底还是跟北堂身边的太监总管学的。 公公呀,总喜欢翘着兰花指。 小梨儿完全是学来笑侃那位总公公的。 却听,门外又是一声闹嚷,小梨儿当下一个激灵,双手抓住着百里睿影的腰侧便弹起身来,百里睿影被她这么猛的一抓腰侧,一个不慎,便叫她整个从位子上带起身来,与此同时,厢房门被猛的推开,一个年约十五的少年闯了进来。 顾子赞一身藏青色的衣袍,头上束着带冠,身形略矮,面容不似阿儒那般粗犷阳刚,倒是面目一派清秀,但显然是自小练武的缘故,步伐身形看起来比旁人更为轻盈稳健。 “坏梨儿!出来。” 身后的大皇子猛的抖了一抖,双手不自觉掐住了百里睿影的腰侧,百里睿影当下又是身子一紧,手上的拳头猛的捏紧,这个北堂祁……竟敢掐他的腰!! 你若不是皇子,本王一个手指头捏死你这娘娘腔! “你是谁??坏梨儿呢?!叫她出来!”顾子赞冲着百里睿影便叫,想当初,阿儒是因为人与名字不相符,后来自家儿子落了地,阿儒感慨这孩子倒不像老子长得那般粗壮,但是孩子越长大,大家便发现了,在小子赞那清秀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暴躁的心…… 目光扫过屋内,除了百里睿影和他的暗卫,却不见其他身影。 只因百里睿影生得高大,小梨儿缩在他身后,便将她整个遮得严严实实的。 “这位乃是闵城的百慕王爷,你又是何人,竟敢私自闯进来打扰王爷用膳!”旁边的暗卫开了口,声音却是凌厉,顾子赞当下嗤他一声,“小爷是凤都人称‘暴虎小将军’的顾子赞!你闪一边去,小爷不找你!” 给读者的话: 友情推荐时间――莫弃新文《阴险王爷的拜金妃》现正火热连载,书荒的孩纸可以去瞧瞧哈~群抱个。 (cqs!) ------------ 假设是来提亲的? “那你这是要找本王?”百里睿影眼眸堪堪扫过,一个乳臭味干的小子,还敢在他跟前叫嚣?这里虽不是他的地盘,但他好歹也是一地藩王。 顾子赞双眼横过,见着眼前这高大的男子,虽不如爹爹那般壮硕,但这高度明显比自家老爹还要高。 双眼又怀疑似的猛的探过百里睿影的身侧,百里睿影当下身形一转,身后的小梨儿也跟着一转。 顾子赞收回脑袋,又猛地探向另一侧,百里睿影不慌不忙,瞬间转过,身后的小梨儿拉着他的腰带,跟着一起转过; 顾子赞找不到“坏梨”的踪影,这才终于有空思考眼前这高大男子的身份。 方才那护卫怎么说来着?闵城百慕王? 百慕王…… 顾子赞蓦地一愣,忽的想起坏梨儿小时候经常念叨过一个“高高”,难道,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他那时才两岁,根本不记得见过这么一个人,是后来整日听坏梨哭闹着要“高高”,他才知道,“高高”就是闵城新封的百慕小王爷。 双眼蓦地睁大,顾子赞似是想起什么似的,指着百里睿影便叫,“你就是那个坏梨儿未来的驸马?!” 百里睿影闻言猛的一愣,他相信,在这凤都他所认识的人少之又少,但是就是这么少之又少的人之中,却有坚持认为他是“小梨儿未来驸马”的人在。 他是百里睿影!才不是什么未来的驸马爷! 冷眼转过,百里睿影正要开口,顾子赞却又突然惊慌似也地指着他道,“你你你……你不是在闵城?为何会出现在凤都?” 清秀的脸上带着与之完全不相符的凶狠表情,“你莫不是,要来向坏梨儿提亲的吧?!” 腰后际的手又猛的一紧,百里睿影同样是心上一抽,很想问他,他哪只眼看到他是来提亲的样子?想象力未免太过分了吧?小子。 又听,顾子赞有些小暴怒似的叫,“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比坏梨儿大了整整九岁!怎么好意思前来提亲?!” 一句话,叫百里睿影瞬间阴了脸色,他的意思,莫不是说他配不上那小公主? 就算她是个小奶娃又如何?就算相差九岁又如何? 感觉身后的人抖啊抖,似乎是听到暴小虎的话在偷笑,百里睿影眼眸一寒,原本板着的脸上忽的扬起一抹冷笑,故意道,“即便本王是来与小公主提亲的,又与你何干?” 百里睿影轻描淡写的一声,却叫身后的北堂梨蓦地止了笑,心头似是咕咚一声,水波荡漾,高高方才说什么?他是来提……提提亲的?! 大眼猛的睁大,揪着衣裳的小手蓦地有些发紧,抬头,看着远远高了自己一个头的百里睿影,北堂梨第一次搞不懂自己的心思了,那种乱了心波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虽然青棠儿很早以前就经常说,高高会是她未来的驸马,可是他一直都不是,那么,难道他就要是了? 他是来特意做她的驸马的? 灵澈的大眼蓦地动起一波荡漾,小梨儿觉得呼吸都有些重了呢…… “你真是来提亲的?!” 这声却是顾子赞和青棠齐声问道的,青棠也没料想,难道自己当年一句随口胡语的“预言”,这会儿竟是成真了? 百里睿影倒是没料到两人会这么认真,心下暗杵,难道这两个小娃连基本的“假设句”都听不懂? 他方才并没有确切说来提亲不是? 忽的想到自己身后的“北堂祁”,这会儿倒是安分了,不像这两人这般乍惊,想必是听懂了他的“假设句”,这份淡定倒是有那么一点可取之处; 百里睿影哪里知道,北堂梨完全沉浸在“提亲”的这两个字上了。 小小的脑袋,一根筋一个劲地回转着,就百里睿影和青棠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小脑袋已经转到“该跟母后要什么嫁妆的好?” 最终,百里睿影想着自己毕竟年长,便随口忽悠了两句将这事揭了过去,又嘱咐两人不可乱传坏了小公主的名声,不知是不是百里的错觉,他总觉得方才说到“小公主的名声”时,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暗嗤了一声? 待人离开,百里睿影这才终于将身后那只“粘娃娃”拎了出来。 实话说,这样的皇子作为太子,实在叫身为臣子的他有些小寒心,这下更不需要心软……若说有心软,也会是因为小时与那两个粉嫩嫩的小奶娃有过几日相处的时光。 那短短的几日,让他第一次领会到自己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还是一个未长大的男孩子。 被小娃娃缠着,整日吵吵闹闹的,却是他这二十五年来过的最自在的日子……自小,父亲对他的要求甚是严厉,他比同龄的孩子都要早熟,小小年纪,便整日板着一张大人似的脸。 思绪稍稍有些飘远了,转回现实,百里睿影没忘,眼前还有一个低着脑袋不晓得在做什么的“皇子”。 “皇子殿下,是否应该回宫去了?”百里睿影开口提醒他,“不若小王派人送殿下回宫吧。” “回宫?好哇好哇~”小梨儿低着的脑袋总算是抬了起来,大眼忽闪得亮汪汪的,忽然,又猛的转了脸色,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你别跟我一起回宫~” 百里睿影眉角微微一抽,很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头到底有没有什么可取的东西,他只说派人送他回宫,何时说了要跟他一起回宫? 还未回答,“皇子殿下”忽的又一脸小期待似的抬头看他,大眼依旧亮汪汪的,问,“阿影~你明天会进宫是不?” 百里睿影看着他,已经完全无法把他当做皇子看待了,这根本就是跟小时候那爱粘人的小娃娃一模一样,于是乎,也懒得再维持什么君臣的礼仪,点点头,喉口低低“恩”了一声,算是答复。 却见,“少年”又亮起眼瞳,努起猫嘴道,“那我明天在宫里等你!” 说罢,脚下一溜,便直直蹿下楼去,看着那抹轻快的身影,百里睿影不知怎的,竟觉得别样轻松,嘴角扬起一抹难以察觉的轻笑,连自己都没有发觉。 (cqs!) ------------ 这是在cos小美人 再说小梨儿回了宫中,一路顶着一身男装晃回了秋阁梨花苑,还未进去,便见一小宫女走了出来,见着他,连忙低了头,行礼恭敬道,“参见祁殿下。”说着,小宫女有些苦恼似的,“殿下,公主如今还未回宫,这可如何是好?皇后娘娘方才过来,如今正在宫里等着呢; 。” 话音正落,头顶便是扑哧一声笑,秋眉抬头,看着眼前殿下那好看的眉眼,只是仔细一看,这眉眼和殿下又有几分不同,整个人看起来似乎也娇小了一些…… 秋眉脸上一惊,指着北堂梨叫道,“公主!你怎么这身打扮呀?!” “哈哈~秋眉你也认不出来我~”北堂梨有些小得意,秋眉自小跟着她身边照顾,若她第一眼也没认出她来,就更别说其他人了。 秋眉见着北堂梨这得瑟的模样,脸上有些不服,乍一眼看,北堂梨这身打扮在宫中转悠,宫人自然以为她就是北堂祁,更何况北堂祁身为皇子,做奴婢的又不能盯着细瞧,一时没认出来又有什么稀奇。 “公主还是快些进宫换身衣裳吧,待会儿叫皇后娘娘见到了,指不定要说公主胡闹了~”秋眉嘀咕着,北堂梨却是摇摇手指,一派严肃道,“秋眉呀秋眉,你根本不了解母后~” 事实证明,秋眉确实不了解墨南,一般人要了解墨南那需要一定的精神力。 墨南见到扮成男装的小梨儿第一句话便是:小美人你肿么好像缩水了呀?是不是最近没喝牛奶了? 秋眉当下抽了嘴角,心说皇后娘娘你不要这么认真地拉人左看看右看看还看不出这不是您的儿子,这是您的女儿呀! 好在,墨南没让秋眉抽得太厉害,大眼一眯,总算是认出这是小梨儿不是小祁儿。 于是又乎:小南瓜!你这是在cos你哥哥啊? cos(扣死)……秋眉有些凌乱。 小南瓜却没少听墨南给她讲过这么稀奇古怪的解释,自然知道墨南说的cos是什么意思,“母后你终于看出来了,我就是在‘扣死’小美人哦~你看我的神韵对不对?” 小梨儿说着,便挺了腰板,学着北堂祁稍稍稳重的模样,大人范儿十足地睨了一眼墨南(详细的神韵请参照北堂美人对南瓜无语时的眼神),墨南看着这眼神,当下惊叹,“小南瓜学得好像哦~不错不错~” 于是乎,母女两手拉手坐到门槛处,对“扣死”的神韵和外在以及一切考究性学问进行了一番深刻的探讨。 末了,墨南这才终于端起母后的架子问,“说,你顶着这身打扮没去做什么坏事吧?这块玉佩又是哪来的?”墨南说着,手上不知何时吊了一块蓝玉玉佩,那通体剔透的,看起来还不是普通货色,更奇特的是,玉佩里还隐隐刻着一个“影”字。 北堂梨乍见墨南手中的玉佩,手上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腰间,小脸当下一鼓,“母后!你连我的东西也顺!” 那块玉佩,可是她方才揪着百里睿影的腰侧时顺手摸过来的呢,再怎么说她的偷术也是继承了墨南的,要不声不响地顺走一块玉佩当做定情信物那有什么难的~ 没错,就是定情信物,小梨儿记得母后说过,若是两个人定亲了,那就应该先要一个定情信物!就因为墨南这一教育思想,所以小梨儿认为,百里睿影既然说了要跟她提亲,她先意思意思,顺他一块玉佩做定情信物那是理所当然的; 却见,墨南将那块蓝玉玉佩放在眼前端详,大眼望进那玉佩之内,嘟哝似的念,“好像大海的颜色……” “母后,大海长什么样的?”北堂梨忍不住问,墨南看着那双和自己一般的大眼,忽的眯起眼眸,故作神秘似的,“这个你要自己亲眼看过才知道嘛~”说着,脸色蓦地一转,伸手便敲了小梨儿的脑瓜一记,“不要扯开话题,快说,这是从哪顺来的?” 小梨儿脑袋挨了一记,小脸很是委屈,明明是母后自己扯开的话题嘛~ 小美人说的对,对母后,需要宽容。 嘟起粉唇,小梨儿有些不满似的将玉佩从墨南手中抽回来,“这是我的定情信物!” “定情……”墨南猛的一个语结,小南瓜啊,小南瓜说啥?她的定情信物?她什么时候有了情人,她怎么不知道?! “哦!”小梨儿有些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冲着墨南嘿嘿笑道,“母后,忘了说哦,我就要有驸马了,你要给我准备好多好多嫁妆哦~~” “驸马?!”墨南有些激动似的摇着小南瓜的肩膀,“啊啊~什么时候的驸马?!为什么有驸马?为什么还要嫁妆?!” “母后母后~”小梨儿被墨南摇得有些晕,小脸一转,眼睛登时一亮,连忙叫道,“父皇,父皇来了~” “呜呜,你还骗母后~”墨南有些可怜似的望着小南瓜,小南瓜当下凛然道,“骗你我是西瓜!” 像是为了不让小梨儿变成一个西瓜,北堂玺梵站在门口适时出声,墨南见着北堂,当下唉呜一声飞扑过去――“啊呜~美人~~” 北堂一进门就被扑个正着,正莫名着,又听怀里的南瓜连声唉呜,“小南瓜啊~小南瓜没了~~” “没了?”北堂微微拧眉,望向那边一脸无辜似的小南瓜,先才听说她回来,没想到竟是扮了祁儿的模样,只是北堂不认为这点女扮男装可以刺激到他的南瓜。 “你又做什么刺激你母后了?” 小南瓜听着,当即一脸正色,“天地良心,是母后心灵太脆弱了~”顿了顿,又一脸无辜道,“我只是跟母后说我快要有驸马了嘛~” 一句话,差点没把北堂给噎死,估计着不是她母后心灵太脆弱,而是这个女儿太会吓人了,她有驸马??她哪里来的驸马?! 墨南听着,蓦地止了唉呜,抱着北堂,转脸却是认真似的问,“小南瓜~~你那个长得怎么样?有比美人好看么?要是不好看我们不要的~~” 北堂闻言,心下有些呕血,这个不是重点吧?! 却见,小南瓜歪歪脑袋,眨眨眼笑得很骄傲,“我的驸马很高很好看!”北堂和墨南还要再问,小南瓜下一句却把两人噎得没了气――“父皇和母后也见过嘛~就是高高呀~” (cqs!) ------------ 岳父看女婿 高高,就是小南瓜三岁那年整日骑着的那个高挑少年? 高高,就是那年教着两个小娃说谎然后被北堂“勒令”回闵城的那个小王爷? 高高,就是让三岁的小南瓜哭闹个不听并第一次说出“不要再理父皇”这种话的那个百里睿影?! 百里睿影站在御书房的殿前,皇上和皇后的目光看得他有些不自在,那种目光吧,就好似将他当做待售的商品,里三层外三层地剖开来扫射……(其实就是岳父母看女婿的那种目光。) 昨日他已经命人送信进宫,说是今日就会进宫觐见,大抵也不过是说说闵城的情况,等到贡品献到,自然也不会久留,只是……皇上和皇后这目光,很显然是有问题。 从他一进门到现在,也不命人赐座,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死死的盯着他,还是带着审视的目光。 百里睿影不自觉皱起眉来,肃然的脸上透着点点不快。 最终,还是墨南先打量完,往椅背一靠,总结道,“恩,确实很高。” 百里睿影又是皱眉,对这句话很是不明所以,但北堂开口的第一句便叫他瞬间凌乱了―― “朕听闻你今日进宫,是打算向朕的公主提亲?”北堂自认为自己的情绪已经摆得很是平淡,但百里睿影那反应,让他感觉自己是不是还是过于直接了? 百里睿影完全是没反应过来,他怎么也没想到,皇帝第一句话说的竟是这个?!谁?到底是谁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某株:是你自己。) 百里睿影原想,昨日自己说了关乎公主的名声一事,就算三人不晓得他说的是“假设”也不至于随便传出去,更不可能一夜之间就传到皇帝的耳朵里。 至少,宫外的两人是不可能的,那么宫内的……百里睿影不愿相信,难道说是他?祁皇子殿下?就算他再不济,也不会这么不知轻重,随意乱传这种可能败坏自家妹妹名节之事吧? 百里睿影没想到的是,兴高采烈地跟自家爹娘报道的不是北堂祁,正正是北堂梨自己。 北堂梨其实并不晓得何谓爱情,对百里睿影也只是初见的喜欢,那种喜欢就像是第一眼看到合了自己心意的人那样的喜欢,而她之所以那般兴高采烈,却是因为自己很希望拥有像父皇和母后这般的幸福,她以为,只要他们成了亲,他做了她的驸马,她们就会像父皇和母后一样,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幻想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就像百里睿影眼下,就觉得无比的残酷,若说昨日只是说着玩笑堵塞人,那么今日皇上知晓了此事,这件事就不能单单以玩笑了事。 “南儿,既然已经看过人了,你先暂且回去吧。”北堂转而开口,对墨南柔声轻语,“朕与百慕王爷还有要事要谈。” 墨南闻言,眼睛一亮,“是谈聘礼的事?” “呃……”北堂和百里同时语结,北堂总归经验丰富,很快恢复过来,拍拍她的手背,微微一笑,“恩; 。” 百里睿影愈发的语结,他不认为北堂皇帝真的会想与他谈聘礼的事。 果真,待墨南一离开,北堂便敛起了脸色,凤眸睨过百里睿影,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浅笑,百里记得,十三年前,这个帝皇也是挂着这样貌似无害的模样,轻描淡写地开口,“关于提亲一事,不知百慕王爷作何想法?” “皇上恕罪。”百里睿影一等北堂开口,当即拱手而道,“臣昨日方到凤都,却巧遇见祁皇子殿下,提亲一事,想必是因昨日谈笑时无意说起公主殿下,又说起十三年前皇上曾提起的那一半笑言,许是如此,才叫祁皇子殿下误解了。” “误解?”北堂眉角微微抽动,敢情昨日那只小南瓜兴高采烈地窜上窜下说她要有驸马的事都是她胡诌的?这算什么?如今闹得整个宫里的人尽皆知,他一声“误解”就想把这件事揭过去了? 小南瓜根本不识情为何物,百里睿影对她来说,就像秋阁的那可梨树,她喜欢爬梨树,但是她不可能在树上待一辈子,北堂知道这个道理,但他不晓得要如何教,因为小南瓜的性子和墨南有着很大的相似点,认定一样东西,就有了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执着。 他当日半开玩笑地想将墨南嫁与他,一半是因为他比起一般男子更来得稳重,正好能够管住那个小南瓜,另一半则是想借小南瓜收了百里睿影的心,只是据他这些年来的观察,要收这个人的心并不容易,更何况,他不愿意把小南瓜作为巩固君臣之间的联系。 此外,还有另外一点,这一点可谓是他故意耍得小心思,当年半开玩笑说等小公主长大便嫁与他,如此一来,不等小公主长大定亲,百里睿影是万万不能拂了皇帝的意思,径自娶妃纳妾的。 这也是百里睿影这么一个年少有为,英俊高大又有权有势的王爷年过二五还至今未娶的原因。 只除了政治利害这一点,北堂确实觉得若是小南瓜与他处得来,倒是一个不错的归宿。至于百里睿影为了他一句话,十三年来甚至不能娶妃纳妾,这件事就不是他考虑的范围之内了~ “百里王爷如此说,莫不是觉得朕的小公主配不上你?”北堂微微挑眉,言语间透着几分威严,一句话,让御书房中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百里睿影却知,如今皇上知晓,满宫众人皆已知晓,他若还执意说这是“误传”,届时小公主只会是名声不保。 “臣不敢,公主乃金玉之躯,又怎有配不上之礼。” “那是觉得,小公主的容貌入不了你的眼?” 百里睿影却是一顿,他昨日只见了祁皇子殿下,又怎么知道小公主如今生得如何?低眉,只淡声而道,“世人皆言小公主容貌品行,凤都之中无人能及,小公主自幼逗趣可爱,长大也定然是倾城之姿。” 北堂听着他这番话,却是不由得扬唇轻笑,语气顿显欢愉,“百慕王如此说,便是确定要向小公主提亲罢?” (cqs!) ------------ 赶鸭子上架 赶鸭子上架…… 百里睿影如今就只剩下这种感觉,偏巧他就是那只被赶上架的鸭子。 俊逸严谨的脸上绷拉得有些无力,百里睿影心道您老都这么说了,若他还坚持不肯松口,那他就真真是忤逆犯上。 他并没有什么坚持不娶的理由,皇上若执意要将小公主许给他,他也只能接受,只是,心底依旧有些惋惜,他向来明白,身在帝王之家,从来都是身不由己,曾经那么一派纯真毫无心机的小女娃,曾经只知道坐在他的肩头,一个劲地嬉笑欢喜,若她晓得,如今嫁的是自己,恐怕将来是要后悔…… 这些年来,他时刻谨记百慕家的祖训,百慕家世世代代只侍奉一个君王,那便是东方家的…… 当年凤都宫变,百慕家远水救不了近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新皇登基,后又传出东方奕泓已然归隐山林的消息,当年他年幼不识,如今却是非得要劝服这位旧皇,否则一切都是徒然; 百里睿影出了御书房,依旧有些想不透,事情还未开始,怎的就偏移了轨道? 百里睿影不知,如今的局面,完全也是北堂梨无意为之,而日后,每当百里睿影想起这一切因由之时,总想着把她给捏了! 站在御书房外,百里睿影还想着北堂皇帝方才的话,时隔十三年,第二次与他谈话,内容依旧带着点诡异―― “臣只是担心小公主会不愿嫁与小王……” “这点百慕王就只管放心,小公主自个儿是满意得紧~” 她为何会满意?即便她还记得自己,那也是十三年前的事,对十三年后的自己应该一无所知,她又哪来的满意?眼眸微微眯起,总算意识到一些不对劲…… 正想着,却见一个玉色冠袍的少年朝他咚咚咚跑来,没有丝毫的稳重,没有武功的底子,他不相信,那个心机深重又奸诈无比的帝王会培养出这么一个……接班人? 是了,自从昨日遇见这个祁皇子,事情便透出一点不对劲,昨日不经意的相遇,又不经意地混乱,让他没有来得及多想,如今仔细再看,即便长相再怎么女气精致,举止间也不该有这般女子的娇态才是。 是了,昨日他听得窗外的声响,明明听见的是――“梨哥哥~” 北堂大皇子名唤北堂祁,而小公主才唤北堂梨…… 是了,他昨日见到自己第一口唤的是“高高”,是小公主的专属称呼…… 百里睿影忽觉心头猛的一跳,看着那抹直直蹦过来的身影,心底忽的有了一种可能叫他吐血的猜想,假若,眼前这位,不是大皇子,而是小公主……那么这一切,连带着北堂皇帝的那句话都有了解释。 手上的拳头猛的攥紧,最好别是他想的那般…… “阿影阿影~”小少年犹自一脸纯天然地凑过来,脸上挂着可爱的笑容,眨着大眼道,“阿影你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祁皇子殿下。”百里睿影看着眼前的人儿,眼眸忽的眯起,眸底的深潭深不见底,叫北堂梨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她反应过来,却是猛的倒吸了一口气。 却见,百里睿影一言不发,忽的弯下身子,将脑袋凑到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不经意扫过她的颈处,瞬间叫她整个人打了个寒颤,耳根也莫名地发痒…… 高高……高高要做什么? 她记得父皇也会这样靠近母后耳边说悄悄话,每回父皇这样靠近母后,母后的脸蛋都会红红的,她现在的脸,是不是也红红的? 小手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脸蛋,可惜不管她怎么摸也摸不出它是什么颜色的; “阿影?”小梨儿有些莫名地动了动脑袋,百里睿影已然看得真切,那鬓角的青丝撩过间,耳垂处,确确实实扎了一个小洞。 果真是她!! 百里睿影蓦地阴下了脸色,被戏耍的感觉分外明显,重新站直了身子,却是猛的瞪她一眼,不过是一个曾经骑在他肩头的小娃娃,竟敢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戏耍他!! 北堂梨乍见他眼中的狠厉,愣是吓得缩了缩脑袋,柳眉低皱,小脸很是无辜,干嘛突然摆出那么凶的表情嘛…… 大眼汪汪的模样有些可怜,那粉唇微微撅起,似是有些委屈。 “不许扁嘴!”百里睿影蓦地一声低叱,喝的一下,北堂梨猛的瞪圆了双眼,小脸满是讷然,对百里睿影这莫名的怒气很是莫名,他这是,在凶她? 她现在好歹是哥哥的模样!他居然敢凶哥哥!! “你……”北堂梨想着就要瞪回他,没料到百里睿影再一个阴沉的眼神睨过来,整个人当下蔫了气似的,垂拉着脑袋,可怜巴巴。 百里睿影其实也不晓得,自己为何要这么生气,如果说她昨日只是一时贪玩,假装哥哥的身份来玩,那又为什么要向北堂皇帝说提亲一事?难道又是因为贪玩? 如今他已知晓她是女扮男装,他就看她还想说什么。 却见,北堂梨有些郁闷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小脸蓦地一讷,抬头,大眼却是溜圆,“我知道了!” 百里睿影双手环胸,微微挑眉,她知道?她知道他知道了? “阿影,对不起。”北堂梨有些认真似的看着他开口。 百里睿影心下哼哼,原来她还晓得自己做错了。 “我昨天不是故意的……” “你知道便好。”百里睿影淡声开口,其实,他也不至于这么真的与这么一个小女孩置气,既然她懂得认错,如今进去与北堂皇帝坦白一声将提亲的事说明一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我是因为昨日回来累了,就犯懒~”北堂梨有些懊恼似的说,百里睿影却是一愣,这跟犯懒有何干系? “我以后一定会乖乖洗头的!” 额!百里睿影懵了,“你在说什么?”她在说什么? 北堂梨抬头,看着他,一脸的真挚无辜,“你不是因为我昨日没洗头,头发味道不好闻才不高兴的嘛~” …… (cqs!) ------------ 和味道无关 百里睿影听着她的话,当下身子一晃,差点没滑倒…… 他发誓,他这辈子从未这么有吐血的冲动,指间关节咔咔作响,百里睿影的脸色很不好看,敢情她以为方才他是因为闻到她头发味道不好才生气的? 好吧,退一万步讲,就算她真的因为……额,昨日没洗头,味道不好……但是,一般人会因为这种事生气么?; 百里睿影突然很有冲动掰开她的脑瓜看看里头的构造。能想出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理由,从某一方面来说也算是很了不起的了。 不过,没等他动手掰开她的脑瓜,北堂梨已经很自觉地撒开脚丫,转身边跑边道,“我现在就回宫洗头去!” 百里睿影眼见着她撒腿跑掉,那认真的劲头,让他怎么说呢?这气没法撒了。 长腿猛的一动,百里睿影三两步追上她,伸手,直接将人拽住,似是微微翻了一白眼,道,“本王何时说你的头发不好闻了?” 北堂梨一愣,大眼闪亮亮,“那意思是好闻了?” 额,百里睿影被她这声反问,一时没了主意。他该说,方才凑近她的那一瞬,确实闻到她发间的香气么?他该说,就算她昨日忘了洗头,头发依旧很好闻么…… 不对!不对! 眼下才不是追究这头发好闻不好闻的问题!! “本王指的不是头发的问题!”是女扮男装的问题!!她最好老老实实地认错,否则…… “不是头发的问题?”北堂梨眨眨眼,小脑瓜转了转,不是头发的问题那还有什么问题?忽的低头,抓起左边袖子闻闻,又抓起右边的袖子闻闻,头发没味道,身上也没味道啊,这件衣裳还是昨日从小美人那里顺来的,全新的呢~ 百里睿影看着她小狗似的浑身闻来闻去,嘴角止不住微微抽动,最终还是咬牙提醒她,“和你的味道无关。” “无关?”北堂梨放下自己的袖子,乌亮乌亮的眼眸直溜溜望着他,那不知不觉褪了阴沉的脸色,看起来已经没有方才的可怕,大眼就是那么一晃,北堂梨总算是又抓住了重点。 “阿影,我知道了。” 又知道了?百里睿影低头看她,眼底却没有多大的希望。 但见,小梨儿这回真的挺真诚的模样,“昨日顺手拿了你的玉佩,我那是有原因的。” 百里睿影眉头轻动,玉佩?他昨日丢失的玉佩? “你看,你要给我……我妹妹提亲,我总要先拿点见面礼给她不是?不然这样显得你没诚意~”北堂梨颇为语重心长地说道,“母后说,这是一种基本礼仪。” 基本礼仪,在墨南这里指的就是见面礼,不过北堂梨不随便要别人的见面礼,她要见面礼的对象那都不是别人。 “哦?那不知小公主收到这份见面礼可否满意?”百里睿影一双眼直直瞪着她,心道既然要玩,他就陪她慢慢玩! “恩,我……我妹妹她很满意。”北堂梨点点头,眯着眼自然地笑着,百里睿影睨眼看她,心下哼哼一声,又道,“这见面礼既是殿下代为转送的,未免唐突,本王还需要亲自向公主请罪才是,不知殿下是否可以带路?” “带、带路?”北堂梨微微一怔,想见她?那怎么行?“这个,我妹妹她这两天身体不舒服,不方便见客; 。” “公主殿下不舒服?那本王更得前去探望一番聊表心意才行!”百里睿影说着,故作着急似的转身就要走,眼角瞥见北堂梨那微微慌了的神色,心下便是一阵爽快,他就看她还能装多久~ “啊!不行!”北堂梨一着急,当下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小脸鼓鼓,叫道,“不行,妹妹是公主,王爷不是驸马,怎么可以随便到妹妹的寝宫去?不行,绝对不行~” 一颗脑袋摇得好像拨浪鼓一般,百里睿影心下哼哼,心道你居然还晓得礼教规矩,若真在意,又怎么还敢随意乱传提亲一事? 正待将手臂从她手中抽走,不料北堂梨小脸一急,直接将他整个胳膊抱在怀里,死活就是不放。 百里睿影当下身子一僵。 手臂处传来软绵绵的感觉,两个小手臂像八爪鱼缠着他不放,更要命的是她还拼命将他的手臂埋进自己的胸前,怕他不晓得她是女儿身么?! 眼眸幽幽转过,深若檀溪的双瞳之中闪着意味不明的光亮,嘴角忽的扬起一抹不可察觉的低笑,百里睿影不走了,站在原地,任由她抱着自己的手臂。 北堂梨见他不走了,手上微微一松,手臂上的温软抽离,百里睿影只觉得有些手臂空落落的,下意识皱了皱眉,又作势要走,北堂梨又连忙揪起小脸,赶忙的,抱紧! 头顶上方,百里睿影薄唇轻抿,仔细感受手臂处的温软。 北堂梨见人没了动静,又要放手,百里睿影再皱眉,又要走,北堂梨又赶忙抱紧。 这么一来二回的,两个人竟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一个揪着小脸紧紧抱着手臂不放,一个嘴角抿着笑意渐深,莫名的情愫,一瞬间淌漾过心头,或知,或不自知。 就这么僵持了许久,饶是北堂梨,也总算感觉到有些不对,这么抱着他的胳膊,好似不对,又好似没什么不对,只是心间那流淌过的温温细细的感觉让她有些无以适从。 以前抱着小美人、抱着父皇也没有这样的感觉,如今,怎么觉得抱着就安心呢? 奇怪。 乌溜的大眼转上,看着百里睿影那棱角分明的侧脸微微晃了心神,恰见,百里睿影的目光转下,登时四目相对,北堂梨愣着大眼,直直望进百里那深邃的眸中,然后,退缩了。 讪讪地松手,讪讪地别开脑瓜,看到旁边的一人,当下一吓,脚下退开一步,叫道,“小望儿!!” 北堂望不知何时站在边上,一双眼悠悠盯着两人,也不知看了多久。不开口,也不出声,就是直直看着…… 给读者的话: 小望儿不是幽灵,绝对不是幽灵 (cqs!) ------------ 天地那个良心! “小望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北堂梨惊愣,他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北堂望的目光悠悠转过北堂梨的脸上,顿几秒,才要慢慢开口,北堂梨却是猛然一惊,要是小望儿开口叫她小皇姐那不是穿帮了?! 她还没玩够呢怎么能这么快穿帮?!(你已经穿了)而且,要是高高知道她不是哥哥,那昨天的事,还有今日之事,他要是生气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小梨儿打定了主意,不能说! 小望儿才张口,便见自家小皇姐哧的一声闪到自己跟前,拉过他的手就要走,那边,百里睿影却似早就料到她的打算,长腿一伸,好整以暇地横在两人跟前,那紧抿的双唇似是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戏谑; “这位想必是小皇子殿下吧?”百里睿影心念这就对了,她急了就对了,他就是要看她急! 小望儿被北堂梨拉着手,慢吞吞地抬起脑袋,看一眼百里,再看一眼,这才问,“你是何人?” “本王乃闵城百慕王,今日进宫面圣,遇着祁皇子殿下,便说了几句。”百里睿影故意指向北堂梨,意思是,看看,这个是你的大皇兄还是小皇姐? 小望儿果然顺着百里的目光转过,看着自家小皇姐一身男装,此时更是低着脑袋不晓得在纠结何物,眨眨眼,慢悠悠地问,“大皇兄?” 北堂梨听着这一声,当下一脸激动似的望向北堂望,见北堂望张了张嘴又要开口,北堂梨赶忙上前,一把抱住小望儿的小脑瓜揉啊揉,脸上笑道,“小望儿乖~这声皇兄叫得真好听~再叫两声来听听~”叫皇兄呀~叫得好听了回去给你糖吃! 小望儿被北堂梨那意味深长的笑看得有些发毛,脑袋被揉啊揉,揉啊揉,小眉微拧,撇一撇嘴,道,“散步。” 北堂梨揉着的手微微一顿,大眼眨眨,显然对小望儿这突然冒出的一声有些莫名。 小望儿悠悠看她一眼,“你方才问小望儿为何在此。”很显然,他只是很负责地回答她一开始那个问题,虽然答得慢了,可是好歹也是答了。 北堂梨听着小望儿的解释,又是愣大了眼,居然是散步来着,散步好歹出个声呀!小小年纪,真不活泼! 却听,百里睿影在一旁开口,“方才本王与祁皇子殿下正谈起公主殿下,听闻公主殿下身体不适,本王和祁皇子殿下正准备过去探望。” 百里说着,眸光又微微转过北堂梨,见她一脸讪讪,只怕再一会儿就要招架不住,乖乖向他认错! 北堂望果然再次转向自家小皇姐,定定看着,稚嫩的脸上却是波澜不惊,看着北堂梨,好久好久,久到北堂梨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终于问,“小皇姐身体不适?” 小望儿这声,却没有直接指出她就是他的小皇姐,北堂梨眼角瞥过百里睿影,心下一横,却是卯起劲了,低头,看着小望儿,北堂梨摆出一副大哥哥地姿态,教训道,“小望儿,皇兄平素怎么教导你的?要关心家人!你看你,整天顾着散步吧,你看看,小皇姐病了你都不去关心她吧~你看,连人家百慕王都这么关心小皇姐,身为弟弟,你惭愧不?!” 北堂梨说得一板一眼,百里睿影听得一愣一愣,北堂望……那叫一个宠辱不惊。 “祁皇子殿下对待小皇子倒是严厉得紧。”百里睿影都觉得,这小皇子着实无辜了一些,他不过是过来散步的…… “身为皇兄,就应该做好最高的表率。”北堂梨说得正义凌然,完全无视自己这一身糊弄人的模样已经是最坏的表率。 北堂望是在等两人说完话,这才慢悠悠地道出自己的疑问,“你这是训斥小望儿?” 额,北堂梨一顿,看着自家弟弟,总算意识到自己是过分了些,就算是怕他害她穿帮身份,也不能这么说自己的弟弟不是?要是让他留下那个心灵阴影怎么办? 呜呜,小望儿,姐姐不是故意的; 大眼一汪,水光一晃,百里睿影还未看清,便见北堂梨整个扑向小皇子,抱着小皇子,便是一声唉呜,“天地那个良心!” “我怎么可能训你呢,我的意思是,小皇姐想你了呀~” “你看,你整日忙着散步,想跟你玩游戏还要预约时间。” “你看,你反应总是慢吞吞的,我半个月前送你的小香包,你前日才来说谢谢。” “你知道,其实哥哥姐姐都好疼小望儿的~”北堂梨说着,扁着脸蛋,一脸可怜兮兮地蹭着北堂望,也不晓得到底方才是谁委屈了谁。 北堂望一直没说话,就任由北堂梨抱着蹭着,小脸上也分不清是委屈还是怎的,北堂梨眼下却被自己说得乱了,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呀~ 这么下去,连自己都乱了,不如就跟高高坦白算了~呜呜~谁来解救解救他们可爱的小公主呀~ 像是听到小南瓜心底的这一哀嚎,那边总管太监走了过来,说是北堂和青铭在御花园,请他过去喝酒赏花,百里睿影看了看那边还一个劲蹭着自家弟弟不放的北堂梨,心叹她难道是怕被拆穿才这么蹭着他不放的? 哼,以为逃过这次就没事了么?来日方长,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勾着这样的心思,百里睿影堪堪告辞,北堂梨抱着小望儿,见人走远,这才终于将小望儿放开,整整他的衣裳,却听北堂望问,“小皇姐身体不适么?” 一句话,又回归了本题,小梨儿讪讪一笑,只抛了一个半分熟的媚眼过去,道,“小望儿,别问,你懂的。” 小望儿眨眨眼,低了脑袋,就在北堂梨想着要怎么跟他说她是女扮男装跟高高玩的事,小望儿却是拉了她的手,往前走去。 北堂梨问,“小望儿,要去哪?” “我今日空出半个时辰,陪小皇姐玩。”小望儿一脸认真,很显然是对小梨儿方才抱怨他没时间陪她玩一事作出很大方地回应,还特意空出半个时辰……陪她…… 摇摇脑袋,小梨儿啧啧可惜,小小年纪,像个小老头似的,到底是谁陪谁玩啊~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过,谁叫她是姐姐呢~姐姐,就要让着弟弟~~ 牵着小望儿的手,就着他慢悠悠的步伐走着,听见北堂望问,“小皇姐你为何穿着大皇兄的衣裳?” 北堂梨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住,心道小望儿你不是吧你不是吧? 难道你现在才注意到?!! (cqs!) ------------ 去往长郊 初夏,蝉鸣阵阵,伴随着闷热的天,百里睿影坐在驿馆凉亭内,品着香茶,心下却有些纳闷,自从那日进宫说了提亲一事后,北堂皇帝却没有确实落下赐婚的圣旨,恐怕是等贡品到了凤都,这才好给小公主落定婚事吧? 想起北堂梨,百里睿影却是忍不住低笑,这几日,他倒是再没奉召入宫,只是她却日日换了男装出宫,整日整日的,都一身男装,假扮着哥哥的模样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当真以为所有人都认不出她来?每回故意刁难她,问起祁皇子的事,偶尔看她有些心虚似的急急将话题扯开,偶尔又一脸理直气壮地拍着自己的胸口说“本皇子”怎么怎么。 他没见过有人撒谎撒得如她这般理直气壮的,其实他有很多次机会能够指出她是女子,可是到了最后,却总是没有点明,心底似是有些不舍,就怕将一切道破,他便会少了一件有趣的乐事。 将杯中的香茶尽数饮尽,已过了午睡时间,她这会儿还未出宫找他,难道今日是不出来晃悠了? “主子,明日贡品便会抵达凤都,去拜访前主一事……”一旁的近身护卫风列忍不住开口,这几日王爷忙着陪那皇子殿下,去拜访前主东方奕泓一事就这么被耽搁了,王爷对这事也只字不提,不晓得是何打算~ 百里睿影听着风列这一声,却是稍稍转了眼眸,站起身来,听着蝉鸣,只道,“她今日恐怕也不会过来了,准备一下,切勿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风列领了命,当下准备去了。 两人一身轻装出了门,将顾问儒顾将军派来的暗卫甩掉,两人这才随意租了一辆马车,朝长郊的方向驶去。 却说小梨儿,还没出宫,却被青棠直接逮了个正着,被她拖着去了长郊,说是阿苏干娘给宫儿配了几副药要她送过去,而小梨儿这几日又总是不见人影,稍稍想一想,便知道她肯定是黏着她那位“未来驸马爷高高”玩了~ “真真可谓是重色轻友也~”青棠下山的时候如是感叹。 小梨儿当下敲她一脑瓜,“哪有!哪有!”这话从上山说到下山,还一直说个不停,不就是……几日出宫都没找她玩嘛~斤斤计较~ “还说没有么?方才东方叔叔留你吃饭,你推说还有事就急急拉着我离开,不是想去驿馆找未来驸马爷还是什么?”青棠忍不住睨她一眼,摸摸自己被敲的位置,哼哼道,“说你了,还敢不乐意~” “才没有!我今日可是答应了小美人要和他钓鱼~”小梨儿说得分外理直,这话是真的,她今日出宫是女装,自然不可能去驿馆找人。 她还要继续用哥哥的身份在他跟前晃悠呢!晃晕他! 想到百里睿影那张紧绷绷的脸,她就忍不住想给他添点颜色,她这是在做好事呢~ 正想着,却见前方小道一辆马车驶过,车帘掀过,小梨儿分明见到百里睿影那张俊逸又冷然的脸,心下一愣,他怎么会来这儿? 马车走的方向,是东方干爹宅子的方向? (cqs!) ------------ 是坏人? 今日两人过来,只是让车夫在长郊外的茶肆等着,两人过竹林就权当散步,这会儿却见百里睿影的侍卫赶着马车往竹林后方的方向赶,分明就是去往东方奕泓住所的方向。 这些年,北堂为了不让一些无谓的人前去打扰东方奕泓隐居,在长郊道口安排了一些暗卫守着,一般人车辆若是进来一定会发现的。 北堂梨看着那车辆绕过眼前,连忙拉着青棠蹲下,大眼随着马车转弯,转头,对着青棠眨眨眼; 青棠看着小梨儿这眼神,喃喃道,“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嘻,走啦~”北堂梨嘻嘻一笑,拉起青棠便走,不过不是下山,而是回去~~ 两人重新穿过竹林,只是两条腿始终跑不过四条腿的,小梨儿拉着青棠回到宅子的时候,那辆马车就放在门口处,宅门紧闭着,看来人在里边。 小梨儿蹬蹬蹬跑到矮墙前,手脚熟练地就要往上爬,青棠连忙拉住她,“你记得给我开门。” 小梨儿点了点头,长裙一拉,整个人便直直翻过墙头。 青棠踱到门前,等着小梨儿给自己开门。 等啊等。 等啊等…… 青棠脚下一跺,往门内暗骂一声,这个小梨儿!一定又忘了给她开门! 青棠还是很了解小梨儿的,小梨儿刚一翻过墙头,就把青棠的交代给忘到脑后去了,脚下熟门熟路地探到大厅处,见大厅无人,想着既不在大厅那便是在后园书房了。 猫着步子蹭到后园,刚好见宫儿端了茶杯出了书房,就那么一眼,让她看到高高端坐在房中。 北堂梨纳闷了,高高怎么会认识东方干爹的? 踩着悄无声息的步子慢慢靠近,北堂梨蹲在窗下,正巧听见屋内传来东方干爹的声音,轻轻淡淡的,似乎不感兴趣的语气,“百慕王若是为了这事,只怕要白跑一趟,我早已不问朝廷之事了。” 屋内,东方奕泓手捧着一个茶杯,闻着茶香四溢,这是小梨儿方才才一并送过来的贡茶。 百里睿影显然也注意到被中之物,微微拧眉,其实他也想过,东方奕泓能安安稳稳地在这长郊躲了十几年而不受外界打扰,其中的可能便是北堂皇帝的默许,如果东方和北堂皇帝还有勾连,那他来游说一事恐怕有些难度。 “您无需急于拒绝,十六年前北堂皇帝将主子逼下皇位,却让你在这深林里躲了十六年,难道您甘愿如此么?” “我在这里住了十六年,你说我是否甘愿?”东方奕泓的目光幽幽转过,虽然在山里十六年让他忘记了如何争斗,但这并不代表他会随人左右,轻抿香茶,东方奕泓只道,“若你要问我的意思,我劝百里家安分守己,好好侍奉眼前的君王才是正理。” 百里睿影闻言,却是站起身来,冷然而道,“本王十二岁继任百慕王爷之名,这几年来,拉拢旧臣,集结军队,为的就是希望东方主子带领我等,即便是用武力也要逼北堂归还东方家的江山!” 嗝的一声,叫屋内的人微微拧眉,百里睿影寒声问,“谁在外头?” 房外一阵静默,半晌,房门打开,宫儿走进来将一盘茶点送了进去,看一眼东方,脸色微微复杂,东方的眼眸低低望过她,只示意她不需担忧,饶是如此,宫儿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忧,目光微微侧向窗口; 窗外,小梨儿跌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整个蜷作一团,大眼闪烁着水光,纠结着好看的眉目,却是难过的模样。 她不明白,高高不是来提亲的么?这几日不是还一起玩得很开心么?为什么一转身,他就怂恿着东方干爹要反她的美人父皇? 美人父皇对东方干爹很好的!虽然小美人偷偷跟她说过,当初这个轩辕凤朝,其实是东方干爹的,是父皇硬抢过来的,父皇一直对干爹很好。 每回来,父皇嘴上说不准她跟干爹走太近,转身还是会让她带上好多贡品,糕点,布匹,茶叶,宫里有的,都会多多少少送一些过来这边,父皇对干爹那么好,干爹那么疼她,才不会被他说两句就要造反! 不会的。 东方干爹,不会反的对吧? 北堂梨忽的觉得有些害怕,脑袋轰隆隆的,听不太清楚里头的争论,只是听到百里睿影的声音,北堂梨决定了,她讨厌他! 坏高高,高高是坏人。 可是,明明是讨厌他了,心底为什么还会有这么难过的感觉? 好像被欺骗了的感觉。 屋内,东方奕泓态度坚决,说到即便北堂如今将江山双手奉还,他也不会再要,态度决然,倒叫百里睿影默了声,却见,东方奕泓脸色微微一柔,笑道,“我若淌了这浑水,我干女儿怕是要生气的。那丫头生起气来,后果很严重的。” 百里睿影再要说什么,东方奕泓却已明令送客,沉着脸色,出了书房,那脸上依旧是那派严肃得过紧的模样,叫人望而却步。 东方奕泓见人离开,这才叹了口气,见宫儿匆匆走到窗外,四下望过,脸上更是忧虑非常的模样。 想起方才她频频望向窗外那忧心的模样,忍不住问,“这次我已言明,他是聪明人,想必不会再来了,你还担忧什么?” 宫儿转头,拧眉,“我担心你的干女儿。”指指窗外,叹道,“方才,她在这里偷听。”这会儿却不知何时不见了人影,那小丫头的脑子和她娘亲一样,长长一根筋在脑子里绕弯弯,这会儿也不晓得会绕到什么地方去呢~ 东方奕泓听着,端着茶杯的手愣是顿在半空…… 青棠儿说,有人向小梨儿提亲,就是小时候小梨儿总爱粘着的那个百里家的小王爷,小梨儿这几日总和那人一起…… 东方奕泓没想到来找他的就是青棠口中的百里家的王爷,他更没想到小梨儿会去而又返,更加更加没想到,她会听到他们的谈话。 全听到了?那么,生气了? 之后,东方奕泓晓得他猜错了,小梨儿不是生气,她是非常生气!! (cqs!) ------------ 世界上有种语言,只有同类能听懂 皇宫院内,小美人坐在房中独自看书,忽的感觉喉口微堵,心口处莫名的有些压抑。 放下书本,直觉心绪不宁,便问,“小梨儿可回宫了?” “回殿下,听说方才一回宫便跑玉墨宫去了。”秋晴恭声应道,便见北堂祁站起身来,直接出门,去玉墨宫。 凝着脸色,北堂祁一路到了玉墨宫,才进门,便听见宫内一阵阵呜咽声传来,小动物似的哭泣声,伴随着阵阵委屈,走进去,便见宫人都被遣退,院中只有母后、阿苏干娘,还有趴在自家母后腿上那个哭得唉呜不止的小妹妹; 难怪,他说自己怎么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不过,小梨儿就是从树上摔下来也是从来不哭的,作为哥哥,他自然知道这个妹妹多乐天,一般事还真弄不哭她。 “母后,小梨儿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墨南似乎有些气闷,伸手就在小南瓜的脑瓜上狠狠敲了一记,气呼呼似的道,“一回来,冲过来就抱着我哭,也不说什么事!就算被欺负了也要说啊,不说怎么给你报仇?!” “呜呜~ㄊㄍㄐㄋㄑㄎㄍㄐ~”小南瓜泪眼汪汪,一脸委屈,口中唉呜着却是已然口齿不清,但是,世界上有这么一种语言,只有同类能听懂。 “还敢说我凶你?!你这孩子,平时蹦蹦跳跳没心没肺的,这会儿终于晓得被欺负的感觉了吧~” “呜呜~ㄋㄔㄔㄕㄔㄜㄟㄣㄕㄎ~” “我哪有没心没肺,你别说是跟我学的~”墨南哼呼呼地说着,又伸手摸摸她方才被自己敲的地方,愤愤道,“说!谁欺负你,咱们全家给你报仇!” “呜呜~~ㄋㄔㄔㄕㄔ~”小梨儿仰着脑袋,睫毛处还挂着泪珠,脸上却还带着些愤恨不满的唉呜。 “阿影?阿影怎么坏人了?” “ㄗㄘㄑㄜㄟㄣㄕㄎㄊㄆㄆㄉˋㄔㄅˋㄔㄔㄘㄙtㄏㄈㄌㄙㄩㄡㄝㄩtㄋ!!” “什么?!他真的这样说了?” “ㄗㄘㄑㄜㄟㄣㄕㄎㄊㄆㄆㄉ~呜呜~” “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 “ㄗㄘㄑㄜㄟㄣㄕㄎ~” …… 这边两母女“说得”那么激动,那边,北堂祁站在阿苏的身旁,两人同样愣呆呆地望着两人,半晌,阿苏问,“祁儿,你可听懂了小梨儿的话?” “阿苏干娘,祁儿惭愧……”北堂祁真的是一脸惭愧的模样,阿苏却是理解地点点头,“无妨,这恐怕也不是龙凤胎能够传达到的境界。” 半个时辰后,待小梨儿终于平静了一些,墨南却是拉了她起身,一派豪气吞云道,“别哭了!母后给你做主!走,咱们告诉美人去!” 于是墨南所谓的做主,就是让北堂做主。 小梨儿红着眼睛点点头,两人作势就要离开,好在阿苏和北堂祁早有准备,一人拉住一个,无奈道,“都缓一缓,到底何事,总要与我们先说一说吧?” “ㄗㄘㄑㄜㄟㄣㄕㄎ~”小梨儿开口,阿苏摸摸她的脑袋,微微一笑,“小梨儿你先洗把脸,让你母后说。”说着,转眼睨过墨南,只吐了一字——说。 墨南只好当一回翻译,把小梨儿方才说的都说与两人听,两人听完,却是凝了脸色,原先听着还以为只是百里睿影做了什么对不起小梨儿的事,但是如今听起来,这事似乎还关系到轩辕的江山,百里睿影早存了这样的心思,却还向小梨儿提亲,那用心便着实叫人心寒愤恨; 墨南能够理解,因为当初她以为北堂利用她的时候,同样伤心气闷过,小梨儿比起她那时还要小,又是自小在宫里长大,根本也没试过被人真的欺负过,突然之间,恐怕是被气哭了的。 “母后,若真是如此,得让父皇干脆地回绝了小梨儿的亲事,小梨儿不能嫁给百里睿影。”北堂祁凝了脸色说道,这件事关乎的可是他妹妹一生的幸福,好在北堂一直还没正式确定要将小公主许给百慕王,这一切都还不算数。 “对!就是这么说!这门亲事咱不要,还要叫美人把百里睿影给轰走,让他乱动歪脑筋!东方才不会跟他同流合污呢~”墨南说着,拉着小梨儿又要走,阿苏从方才一直静静听着,墨南都做了母后十六年了,做事还是这么一惊一乍的,直截了当的。 但其实,她和祁儿的想法都没错。 只是…… 阿苏方才一直看着小梨儿的脸色,方才北堂祁说要将这婚事退了的时候,明显见到她又颤红了眼眶,小梨儿从来不常哭,这回哭得厉害,除了因为被骗了生气,还有担心东方奕泓会听了他的话对北堂做出什么事来,但其实,还有一点—— 小梨儿是不是喜欢百里睿影…… 墨南和北堂祁都护短,却没注意到,若只是单单被气哭,是不可能这么这么委屈难受的,小梨儿会生气,是因为被欺骗,而被欺骗的基础,就是她对那个人放了心思。 墨南说,百里睿影提亲一事,是小梨儿自个儿说的,那日一回宫,便在宫里传了个透。 青棠儿说,小梨儿这几日一直往驿馆跑,根本不找她玩。 若是,若是小梨儿喜欢那个人,那又该如何? 将这门亲事散了,真的好么? “小梨儿。”阿苏忽的拉过小梨儿,摸摸她的脑袋,柔声问,“告诉干娘,你是不是不愿意嫁给百里睿影了?” “不嫁!才不要嫁给他!”小梨儿这会儿倒是说得利索了,撅着粉唇,眼眶红红的,脸上却有些复杂,阿苏又问,“那让皇上诛他九族,把他发配边疆,可好?” 阿苏这话,却叫旁边一个娘亲,一个哥哥,连带着一个小梨儿同时愣傻了眼,心道人家又没得罪你,你干嘛这么狠呀?再者说了,你狠就狠吧,不要问得好像“今天我们吃xx,可好?”啊~ “阿苏干娘,这个貌似,太严重了吧~他这不是还没叛么?”小梨儿嘟哝着,其实高高也不是那么罪不至死的不是嘛…… 阿苏看着小梨儿那脸色,心下明了,让北堂祁陪着妹妹,便将墨南拉到一边说话去了。 (cqs!) ------------ 我们是北堂家的 北堂祁看着自家小妹妹,伸手摸摸她的脑袋,认真道,“放心吧,嫁不出去哥哥养你。” 小梨儿闻言,大眼忽闪忽闪,看着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哥哥,一脸感动似的,拉住北堂祁的手道,“小美人……你放心,如果你娶不到人,我把青棠儿赏给你。” 北堂祁手上一僵,指望她多感动,那是不可能的,居然还敢说他娶不到?!再说了!青棠儿是她的么?! 手上使劲揉过,北堂祁哼哼,谁叫他是哥哥,姑且让让她好了。 小梨儿也晓得小美人这是疼她,也就任他揉着脑袋,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哥哥就是哥哥,小美人哥哥就是小美人哥哥,方才哭过,这会儿也不那么难受了; 龙凤胎这么说着话,那边阿苏和墨南出来了,似是谈过了,连墨南脸上都明显有些凝重。 “母后,我们现在去找父皇么?”北堂祁拉着小梨儿的手问,墨南闻言,却是一派正经似的摇摇头,又一色凝重地宣告道,“我决定了!为了培养小梨儿独自面对困难的能力,我决定,这件事,我不管了。” 见北堂祁微微晃了晃脸色,墨南又补充道,“祁儿也不要管,这件事让小梨儿自己处理。” 北堂祁和北堂梨显然因自家母后这一百八十度的态度转变一时没转过弯来,方才还气势汹汹地说全家帮她讨回公道,这会儿却撒手说不管了? “母后,可是小梨儿……”北堂祁还要开口,却叫墨南一个眼神瞪回去,伸手,拉过小梨儿,墨南一派语重心长似的道,“小梨儿,百里睿影是不是有阴谋的事,这个事你无需操心。” “你东方干爹也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可是和百里睿影的婚事,如今虽然还没定下来,但是宫里还有一些王公大臣都是知道的,如果你决定不嫁,你就自己跟百里睿影说个明白,父皇和母后都看你的意思。” “不管你要怎么做,母后全权支持你。” “你长大了,这些事都要学会自个儿做主,咱们墨家的孩子要学会坚强!晓得不?!” 墨南一派振振有词,自以为讲得范儿十足,滴水不漏,却见,北堂祁和阿苏同时一脸的汗颜,然后小梨儿望着她,有些无辜地说道,“可是母后,我和哥哥都是北堂家的……” 墨南当下小脸一红,一手敲了一记小梨儿的脑瓜,故作长辈范儿,“你是北堂家的,也是墨家的,母后说话,乖乖听着!” “哦~”北堂梨乖乖哦了一声,低着脑袋想了想,却是朝阿苏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会一个人把这件事解决掉的,不会让父皇和母后为**心的!” 阿苏有些安慰似的点点头,两人那一脸的“母慈女孝”,完全把她这个正牌亲娘搁在一边呀! 为什么?刚刚她明明说的那么好~她才是亲娘呀~~ 眼见墨南那一脸低落的模样,北堂祁只是摇摇头,想也知道她这态度大转变是因为阿苏方才找她谈过了,显然阿苏比墨南更懂得怎么教导孩子~ 只是这些个话,还是需要墨南亲自跟小梨儿说,毕竟她才是亲娘。 小梨儿倒没有计较这些个问题,只是大眼咕噜转动着,开始打算着什么。 离开长郊的时候,整个人都晕晕的,方才哭过后,脑袋也清醒了一些,这件事没有证据,自然不能照阿苏干娘说的,诛他九族,发配边疆,要是简简单单就把这门亲事散了,又显得太便宜他了~ 她要报仇! 报仇的第一步,那就是对提亲一事不拒绝也不答应; 反正眼下宫里还有绝多数大臣都晓得,百慕王来向小公主提亲,横竖他是跑不掉的,可是她不答应,也不拒绝,那他就一直不能娶别人了~ 于是乎,小梨儿开始延续了北堂十三年前的那个计划,不让他娶亲! 于是乎,百里睿影带着贡品上殿,正式向北堂求亲的时候,北堂几句话给他直接忽悠过去了,不拒绝,却也不答应,反正小公主才十六岁,成婚尚早~ 小梨儿和百里睿影的事,几人都很默契的不跟北堂说,依小梨儿的说法,那就是“这是后宫的事,不用老爹出场~” 于是因着小梨儿这句话,北堂祁被直接划入“后宫”的范围内。 墨南在北堂耳边吹枕头风的时候,也只说小梨儿还小,这么早嫁了,两人都不舍,北堂不疑有他,随口便应了,横竖小梨儿还小,不急着嫁,至于百里睿影是不是急着娶,那就不干他的事了~ 百里睿影有些郁闷,那日被东方奕泓明明白白回绝以后,他便想着回了闵城再作细细打算,第二日贡品到了,想着既然那个计划暂时搁置,还是得顺着皇帝的面子前去提亲,没想到北堂玺梵却是一再与他打太极,说要嫁公主,又不急着嫁。 不拒绝,也不立即应允,这便是要和他耗么? 百里睿影直觉这里头还有其他文章,却一时也没摸清其中的意思。而最叫他郁闷的,是连着几日都不见那小猴子公主来找他。 是玩腻了装扮游戏? 还是犯了错,叫北堂皇帝禁足了? 也有可能,病了? …… 百里睿影只当自己是闲极无聊,稍微、真的只是稍微想了一下她可能不出宫找自己的n种理由,却始终忽略了自己因着见不到她而微微有些落寞的心思。 第七天,百里睿影决定进宫去,看看那个小公主到底在搞什么鬼。 宫人说,公主正在御花园见客。 他过去了,才走近,就听到她那细软软又带着点无赖的声音―― “臭子赞,借我切一下西瓜又不会怎样?!” “坏梨儿!这可是我爹命人寻了许久才寻到的宝剑,削铁如泥!砍人用的!怎能让你拿来砍什么西瓜!” “小气!” 百里睿影忍不住走过去,隔着花丛,只觉得心头一颤,第一次见她穿上女装,一身鹅黄色衣裙,灵动可人,怀里抱着个大西瓜,精致的脸蛋鼓鼓的,似是带着不满…… 嘴角不自觉勾起一笑,原来,她的女装是这样的。 (cqs!) ------------ 开条阴间路,您老好走 粉霞锦绶藕丝缎裙连着鹅黄莺莺之色,眉眸之间自带着一股浑然玉成,眼澄似水,鼓着脸蛋那透出的珊瑚之色如明玉纯良,叫人过目难忘。 脚下轻轻一动,却又猛的顿住。 若眼下过去,她自然百口难辩,女扮男装一事,谅她也没话可说,只是……只是那几日,他们一个装疯,一个扮傻,他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反倒觉得得了些乐趣,若是就此揭开了…… 突然感觉有些不想拆穿她了。 于是,就这么依旧隐在远处,看着草地上的三人乐呵; 其他两人都是那日在凤凰楼见过的,除了青府的千金,另外一人便是那日闯进厢房硬要与他讨人的暴小虎顾子赞,这朝野上下一文一武两员大臣的子女,竟玩得这么好?上回虽听他叫骂着“坏梨儿”,但眉眼间却透着亲近,眼前,又见两人这般争闹着玩乐,倒没有他插足的位置。 本来嘛,一帮子小破孩在那里闹着要切西瓜,他一个成年的大人过去,难不成还要帮他们切西瓜不成? 再看那边吵着要切西瓜的人,心下莫名地恼怒,亏他这几日还想着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倒好,在这里和青梅竹马玩得高兴,只怕早已将他忘了吧? 这便是小女娃吧?三分的热情,不过七日就已冷却…… 眼眸忽的沉下,百里睿影微微转回身去,原本对这门亲事本就可有可无,什么时候他对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娃上了心? 不过小时候稍微可爱了,长大后又稍微倾城了,这些又与他何干? 爱跟谁玩谁玩去! 百里王爷的脸色忽的有了这么几分难看,径自转身离开出宫,风列好不容易等他回了驿馆,还未开口,百里睿影便丢了一句话径自回房去了。 “替本王传话进宫,说三日后,启程回闵城。” 在凤都待的时间也够久了,既然亲事不定,就这么撂着吧,反正谁都不急!! 北堂梨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正和青棠坐在凉亭里啃着西瓜,而旁边,“暴子赞”则是一脸愤恨地抱着自己的宝剑,拿着帕子,宝贝似的擦了一遍又一遍。 北堂梨这会儿却是心情舒畅,她这几日故意不去找百里睿影,就是要他因为提亲一事着急,却没想到,自己连带着也不爽快,好在今日青棠和子赞进宫,算是给她解了闷。 百里睿影就要准备启程回闵城的消息,是北堂祁偷偷给带过来的。 北堂梨听着这消息,当下气得摔了西瓜,西瓜汁溅到顾子赞刚刚擦好的宝剑上,让顾子赞又是一阵跳脚。 北堂梨却是磨着小虎牙,一脸滋滋然,她才开始报复呢!怎么可以就这样让他拍拍屁股走人?!想走?她开条路给他好走! 阴间路! 当晚,一个小小的身影偷偷摸进御书房,熟门熟路地摸出玉玺,小脸挂着得意的笑,从怀中掏出一封圣旨,然后乐呵呵地往上头盖印。 …… 三日后,青铭奉旨为百里睿影送行,驿馆外,一阵寒暄,百里睿影脸上却一径难看,板着的脸色,好几日也没见松过,风列有些郁闷,王爷平素就已经够严肃了,这几日,格外地严肃! 随行人员终究还是离了凤都,这三日,北堂梨还是没有出宫找过他,想必是已经把他彻底忘了,提亲一事,就跟幼时那个“未来驸马”一说一样,不过几日,便又烟消云散; 只是这次,总觉得心头空落落的。 百里睿影眼眸幽幽转过驿馆外,心下冷哼,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竟敢拿他来戏耍! 骑上马背,百里睿影抬手,示意众人出发,马背上的身影那般高大挑然,人生总会遇见一些小小的插曲,凤都这一聚,却似连插曲也算不上……这样想着,百里头也不回地出了凤都。 风列骑马走在百里睿影的身侧,原以为王爷是因为那日被东方奕泓直接回绝才会如此不快,但是,王爷向来不是这般长脾气的,这连续十天……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的…… 真是为了东方主子的事? 风列摇摇头,正走着,却听不远处的树丛中,一阵窸窣声动,风列当即凝了神色,抬手示意众人停下,众护卫都是百里睿影精挑细选的随性,自然个个警惕得很,闻得声响,当下停了脚步,纷纷将手摸向腰侧。 百里睿影只是冷眼望着那树丛之处,隐约听见马蹄声动,似乎,还伴着人声。 就在众人警惕着准备拔刀时,两匹骏马却从树丛之中飞奔而出,伴随着片片被扫飞的树叶,马背上的两人很是狼狈。 “有刺客!!”不知是谁一声大喊,随行护卫当即一拥上前,将两个突然从半道上冒出来的人团团围住。 但是,马背上的白衣少年显然还不在状态,一边拍着自己身上的树叶,一边便叫,“秋眉!都是你说什么有捷径!你看,沾了一身树叶!” “小的也是多年前进宫,隐约记得有条小道可以直接绕到前方……” “多年前?我的母后哟~你进宫那时才八岁吧?!”白衣少年又是一阵嚷嚷,却见,秋眉已然是敛起了眉目,直直望着周围。 北堂梨这才终于转头,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们什么时候被团团包围了? 而且还是,被百里睿影的人!! 柳眉一拧,北堂梨直直望向那边正前方,也是最高的一人,怒气冲冲,指着他便叫吼,“百里睿影!!” 百里睿影早就认出那两个从半道上冒出来的冒失鬼就是北堂梨,脸上不动声色,但显然不如先才那般难看,心下倒是哼哼着她总算还记得有自己这么一个“未婚夫”! 对!就是未婚夫,就算亲没定下,但是他眼下已经处在小公主的“未来未婚夫”的位置上下不来了~ 只是,百里睿影没想到,他还没跟她计较,她竟然敢直接吼自己的名字? “都瞎了眼么?这位可是轩辕皇子殿下,还不赶紧把刀放下退下去!”秋眉同样一身男装打扮,压着声音厉声朝着众人便是一声训斥,斥完,又悄悄转头朝北堂梨挤眼——公主,小的没丢您的脸吧~ 北堂梨挑挑眉——不错不错,有我的风范~ (cqs!) ------------ 这厮不是我的丫鬟 两人径自在马上“眉目传情”,完全不理会最跟前的风列直直瞪着两人,摆手,示意众护卫退开,这才开口问,“敢问皇子殿下有何要事需要这般半路拦道?” 百里睿影看着她又是这般男子打扮,一时没猜出她还想做什么?定定望着她,却见她又是那般恨恨似的瞪他一眼,百里睿影下意识皱眉,他何时得罪她了? 北堂梨哼哼一声,甩出一扇子,直接道,“秋眉,宣旨; 。” 听着北堂梨这突然的一句,众人似乎都有些惊住,这才刚离了凤都,皇上会有什么旨意? 但见,北堂梨身边的侍从“诶”了一声,骑着马踱到风列跟前,扬扬脑袋,这便摸向自己背上的大包袱,摸索了好一阵,终于眼前一亮,将那圣旨从包袱中抽了出来…… 哗啦啦~ 伴随着圣旨一道的,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小玩意,一个盒子,掉出一整套的木质碗筷,一只魔方,小铜镜,梳子,还有一堆写着乱七八糟药名的小瓶子,什么回春丸,清毒丸,痒痒粉,泻药……哗啦啦地散落了一地。 北堂梨当下龇牙,别过头去,口中一个劲地默念,这厮不是我的丫鬟,这厮不是我的丫鬟。 秋眉坐在马背,看着地上这散落一地的物什,懵过后,当下急急要下马去捡,脚下却是一个踩空,整个身子便要跌下去,好在,风列就在边上,见着他那拙劣的下马方式,想也没想,一个捞手便扯住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提着安安稳稳地落到地面。 心下忍不住一叹,这小子胳膊怎的这么细?跟没骨头似的。 秋眉却是脸色一红,弯下身子就忙不迭地将地上的东西一一捡起,将东西一股脑塞回包包里,这才干咳两声,将手上的圣旨摊开,宣道,“百慕王百里睿影听旨~” 百里睿影闻言,侧身一晃直接下马,单膝跪地,“臣听旨。” 边上众人连忙跟着一股脑下马跪下听旨,北堂梨见人都下了马,也思量着要下马,短腿爬过马背,衣摆不小心勾到马鞍,然后扯啊扯,边扯边听秋眉一本正经似的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深知百慕王身形高大,为人稳重厚实,处事谨慎,实为一众表率,特命大皇子北堂祁随行前往闵城,以监学的身份,向百慕王虚心学习治理之方……” 后面又是一堆胡诌乱凑的话,怎么听也不像一封正经的圣旨,尤其,前边作为表率,干身形高大什么事?(确实不关事,只因这是北堂梨写的圣旨,内容级别,可以想像。) 目光转过那边正跟马鞍战斗中的“祁皇子殿下”,百里睿影一时琢磨不透,为何不答应提亲,又要这般费心地弄出这么一封“圣旨”留在自己身边? 但看,小梨儿总算是有些笨拙地下了马来,秋眉却已经将圣旨念完了,百里睿影也已然接过圣旨,小梨儿当下一跺脚,她才刚爬下来!! 转眼,却见百里睿影正盯着自己看,北堂梨当下又瞪他一眼,眸中暗含几分得意,等着吧,她就是要一路跟他回闵城,回他的王府,势必要将他的王府搅得天翻地覆然后再拍拍屁股说他的提亲被拒绝了! 她就是要让他晓得她北堂梨不是那么好惹的! 只是收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被秋眉发现了,秋眉便说,她留在宫里,若是被皇上发现那也是死罪一条,于是她选择跟她一起出宫玩玩再死; 小梨儿原本也苦恼着秋眉不在身边伺候着自己会不习惯,这才让她换了一身侍从装扮,跟着一起出宫,没想到!原定百里离开的时间还早,她就那么睡过了头,两人急忙忙出宫的时候,百里一行人已经出了凤都,于是又急忙忙地从后面追,秋眉便说记得有条小道捷径,于是有了先才那一幕…… 百里睿影见着北堂梨那莫名的又瞪过来一眼,透澈的大眼微微闪着得意,轻轻挑眉,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圣旨,姑且不论圣旨的真伪,北堂梨既然这么大费周折的要跟他一起回闵城,那便让她跟着好了。 依旧打着哥哥的名号,他倒想看看她到底想玩到什么时候?不易察觉的笑,心底莫名的轻松了不少。 两个心中各怀鬼胎的人,各自在心底打定了主意,一起上路。 百里睿影上了马,又见北堂梨转身要上马,想着她方才下马花了那么大的功夫,这便骑着马踱了过去,想邀她共骑一骑,才伸手,却见北堂梨脚下一蹬,动作流畅直接翻身上马,转头,看到百里睿影顿在半空的手,只睨他一眼,“要零嘴么?我没有哦~” 百里睿影当下嘴角一抽,恨恨地抽回手来,转身离开,木然的脸上却隐着几分羞恼,他怎么忘了,这是一只猴子,她爬树的本事那么厉害,更何况区区一匹马!! 一队人马继续前行,而此时,皇宫中,北堂梨失踪的事还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更没有人注意到,北堂望绕着湖边慢悠悠散步时,手里捏着一封信。 晚间,北堂祁帮着自家母后墨南检查完了小望儿的功课,外头,派出去找人的影卫回来了,说是青府,顾府,凤凰楼,长郊,全都不见小公主的踪影。 北堂祁当下拧眉,当下指派了好几个影卫跟着出去找。 墨南在一旁听着,一边吩咐着宫人把小望儿的功课收拾好,一边让小望儿先进屋睡觉去。 小望儿揉揉眼,点点头,然后走到书桌旁,从那堆功课中抽出一封书信,然后一脸悠悠地将信递给墨南,“母后,大皇兄,这是小皇姐让我交给你们的信。” 北堂祁和墨南看到小望儿手中的信,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小望儿却是朝两人行礼,乖乖道,“小望儿这就先睡下了。” “哦,去吧。”墨南愣愣应着,待小望儿爬上床,这才猛的弹将起来,一把跳到床边,炸毛似的叫,“小望儿!!这么关键的东西你倒是早点拿出来呀!!”这孩子,存心折腾人不是? 小望儿躺在床上,只是看着墨南,慢悠悠地眨眼,然后乖乖道,“母后,晚安。” “哦,晚安。”墨南又是愣愣应声,习惯性弯身,给个晚安吻。 翌日,小望儿起身,见着墨南的第一句话便是,“忘了。” 至于忘了什么?你们懂的…… (cqs!) ------------ 治挑食 “呐,我赌晚上。”北堂梨捏着一锭银子,眯着眼看着秋眉,秋眉同样摸出一锭银子,往墨南跟前一放,道,“小的赌第二日早上!” “哼哼,小样,跟我赌你输定了!也不看那是谁弟弟~” 两人直直盯着桌上那两锭赌资,突然听见旁边一个声音问,“在赌什么?” “赌小望儿何时把我的信交给母后啊。”北堂梨想也不想地便应了一声,应完,却是猛的转头,见着百里睿影站立一旁,当下指着他叫,“你居然偷听我们说话!” 百里睿影睨她一眼,只道,“是你自己说与本王听的。”目光幽幽转过客栈周围,也不想想两人大大方方地一人一手抓着一锭银子在这里“聚赌”,他要是没听到那就是他耳朵有问题! “只是,不知殿下还有什么信要特意让小皇子殿下转交呢?”他可是领教过那个过分淡定的“小望儿”的功力的,把信交给他,那估计就是乌龟递信的速度。 百里原来也不过随口一提,只是北堂梨心虚,脸上便有些局促,解释道,“只是家信而已~父皇下旨让我随行离开,母后舍不得我,所以我是偷偷离开的。”北堂梨这绝对不是说谎,因为她确实是偷偷离开的,找小望儿送信那是故意的。 因为小望儿绝对会用比乌龟还要慢的速度把信交给哥哥和母后,等他们收到信的时候,她早就离开凤都去了。 再者说,这是墨南自己同意让她“一个人”决定,她的决定就是要把百里睿影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再拍拍屁股走人! 大眼睨过百里睿影,北堂梨透出一个自认为很奸猾的笑,眼眸眯起,意味深长。 百里睿影转头正对上她的目光,当下眼眸深凝,她这是,在对他抛媚眼? 小梨儿见着他那幽变的眼神,却不自知,依旧挂着那“奸猾”的笑,凑向百里睿影道,“阿影啊,父皇让本皇子跟着你,那我这食宿费……” “殿下既是随本王一同回闵城,一路上殿下有何需要只管开口,食宿费自不需要殿下操心。”百里睿影说着,脸色不自觉微微软和,想着北堂梨始终还是小孩子,不过是为了食宿费的问题,还这么跟他撒娇。 北堂梨见百里睿影脸上毫不在意,大眼又是微微眯起,对百里睿影露出一张万分纯洁的笑脸,随即转头,手上猛的往桌上一拍,叫道,“小二!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酒菜都送过来~要两份~” “本王与你二人,倒无需叫得太多。”百里睿影说着,不紧不慢地喝了杯茶,因这一桌也只有两人,其余部下都在周围三五个围坐一桌,却听,小梨儿有些无辜似的道,“可是阿影,我叫的两人份是我跟邱眉的份,你要吃还得自己叫。” 小梨儿话音刚落,秋眉(化名邱眉)已经一屁股坐了下来,笑道,“小的就知道殿下不会忘了小的的,小的这就为殿下布筷。”说着,便从那大包袱里将方才那装着碗筷的盒子取了出来,将里头一整套的青木碗筷取了出来,在北堂梨的跟前一一摆好。 两主仆一唱一和,却不见百里睿影抽了嘴角,无奈,便叫了小二,又点了几样小菜,不多会儿,饭菜渐渐上桌,明明只有三人,桌上的饭菜却比其他八人桌的饭菜还要丰盛,但叫那些个部下恨得牙痒痒的不是这么大鱼大肉的一餐,而是…… “这鱼太腥了,不要; 。” “这菜炒得老了,不要。” “这肉太油了,不要~” 百里睿影看着北堂梨指了一盘又一盘,邱眉则是在旁边,一盘又一盘地菜移走,待小梨儿总算指完不要的菜,满当当的桌上也只剩下方才一半。 百里睿影看着桌上邹然锐减的菜样,脸色轻动,却没说什么,兀自吃自己的饭,却见北堂梨依旧动也不动,倒是旁边的邱眉,仔仔细细地将盘中的葱蒜芹菜等一一挑净,又将红萝卜青椒等配菜从盘中挑出放到一边,这么下来,在北堂梨跟前的菜盘就只剩下满当当的肉和满当当的菜了。 见百里睿影的眼瞪着北堂梨跟前的饭菜,邱眉这才解释道,“还请王爷不要介意,殿下自小便不喜欢吃这些,只是出门在外,倒不好要求太多,只能一切从简。” 邱眉解释得客气,不见旁边一桌,风列听着她的解释只想吐血,这么个折腾法,还叫“从简”?!就算是在王府也未见过这么会折腾的!! 目光悄悄转过自家王爷,果见百里睿影脸色严肃得发紧,眸色深沉,却似看不出什么情绪,北堂梨没注意到百里睿影脸色的变化,径自端起自己的木碗,就要开动,却听,砰的一声,百里睿影一掌突然拍在桌上。 北堂梨吓了一跳,夹着一块鸡肉愣是掉在了桌上,抬头,正要不满,却见百里睿影的脸色严厉得可怕,直厉厉地瞪着她,北堂梨当下忍不住一缩脖子,“干、干嘛吓人?” 百里睿影没说话,只将邱眉方才另外挑做一盘的胡萝卜青椒冬瓜重新拨回那几盘菜中,然后冷着眼将那盘菜推到北堂梨的跟前,只说了四个字,“不许挑食。”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北堂梨望着自己眼前那胡萝卜冬瓜的盘子,小脸一皱,还是道,“我一向不吃这些的!” “你要随本王回闵城,就不许挑食。”百里睿影开口,低沉的嗓音,不给任何商量的机会,轻轻睨过一眼,又故意道,“殿下身为男子,这般挑食却像个女子似的。” 果见,北堂梨蓦地揪起脸蛋,抓起筷子,支吾道,“谁说、谁说我像女的……不就是一点胡萝卜冬瓜嘛~我……” 我吃不下呀~~小梨儿在心底唉呜~ 百里睿影见着她那“万分为难”的模样,却是淡淡勾起一笑,嘴上似是哄道,“殿下男子汉大丈夫,区区一块胡萝卜自然是难不倒你。” “那是当……唔。”北堂梨还未说完,百里睿影却不知何时夹起那切成小块的胡萝卜,直接将胡萝卜送进她的口中,一时间,众人皆愣。 给读者的话: 明天四更。群么 (cqs!) ------------ 阿影,这块萝卜喜欢你 (号外:“治挑食”一章后面部分有所改动,亲们回头瞧瞧以保证内容衔接正常哈。) 众人眼见百里睿影亲自将一块胡萝卜喂进北堂梨的口中,当下一怔傻愣。 邱眉愣的是,他……他居然敢把公主最不喜欢的胡萝卜擅自喂给公主吃! 而百里睿影的部下愣的则是,他们的王爷,那个严厉至极的王爷竟然、竟然亲自给皇子殿下喂吃的?! 而百里睿影显然也是愣住,方才,看着她,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替她夹起了胡萝卜,又那么自然而然地将胡萝卜送到她口中,这样的行为,他记得,只在十三年前的那么一次,当时也是喂的这个小公主…… 却见北堂梨揪起了脸蛋,捂着嘴,一脸艰苦似的地望着百里睿影,百里睿影转回神来,幽深的眼眸望着她,收回方才那一闪而逝的温柔,只吐了一个字,“吃; 。” 小梨儿听着他那一字,当下一蹬,咬也没咬便要直接吞下,百里睿影还未来得及开口,小梨儿已然华丽丽地噎住了。 “殿下!殿下你怎么样?!”秋眉见着北堂梨脸色涨红,显然被噎得不轻,忙不迭的取水,百里睿影见着,也连忙起身,走到她的身旁,大掌才要抚到她的背部,不料小梨儿身子一歪,“呕呜~” 那一小块胡萝卜,合着水灵灵的口水哗啦啦全吐在了百里睿影的衣服上。 小梨儿犹然不知,顺手扯过百里睿影的衣袖,擦擦嘴角残余的口水,一派舒畅地叹,“呼~我跟胡萝卜果然是犯冲的~” “本王倒是觉得殿下和胡萝卜不犯冲。”头顶上传来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小梨儿抬头,便见百里睿影甚是难看的脸色,盯着她,盯着她,那眼神在说――你跟本王这才叫犯冲!! 北堂梨眨巴着活泛的大眼,冲着百里睿影笑得讪讪,忽的小脸一凝,指着百里睿影衣服上的污迹一本正经地解释道,“阿影,看来这块胡萝卜很喜欢你。” 百里睿影听着她的话,只想两只手指给她捏碎了,深吸一口气,百里睿影沉声道,“准备更衣。” 风列领了命,当下随百里睿影上楼准备去了,好在今夜原本就打算住在客栈,房间都已经命小二备好了。 北堂梨见百里睿影吃瘪似的上了楼,咬着自个儿的青木调羹,一脸无辜地冲秋眉笑了一笑,秋眉当下一讷,公主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其实北堂梨也算不上故意,这么说吧,她确实是故意吐掉的,可是她绝对没料到会吐到百里睿影的身上。 看着秋眉重新把盘子里的菜一个个挑出来,北堂梨咬着木调羹,吃得有些心不在焉,眼角不时瞥向楼上,心下纳闷――好慢。 他换个衣服好慢,她都吃了大半了,还不下来。 屁股开始有些不安分了,挪一挪,又挪了一挪,最后,干脆丢下木调羹,只说一声饱了,便径自上楼去。 秋眉看着这满桌的菜样,好吧,剩下的这些她还得一个人干掉。 北堂梨蹬蹬蹬上楼了,径自向最后那间房间走去,她的房间就在百里睿影隔壁,走过去,半分钟,又退了回来,在百里睿影的房外站定,伸着手,不晓得要不要跟他说一声,她刚刚不是故意吐在他身上的。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嘛,谁叫他突然喂她吃胡萝卜,没当场吐出来就算不错了。 小脸微微揪紧,北堂梨决定还是进去说一声好了,好歹她现在的角色可是一个有担当的皇子。 这样想着,便敲了敲门。 “扣扣。” 屋内一阵安静,好半晌,才终于传来百里睿影好听的声音,“进来; 。” 北堂梨推门走了进去,转过那处帷幔之后,却不见人,目光落在屋内那唯一的屏风后,一阵水声涟动,偶有热气蒸腾,竟然在沐浴!!北堂梨脸色一讷,提起脚就要溜,却听屏风后,百里睿影似是哼哼地唤了一声,“祁殿下。” “你怎么知道是我?”北堂梨不满,她从进来到现在都没出过声不是? 百里睿影却不应他,只道,“过来。” 北堂梨闻言,当下愣大了眼,直直瞪着屏风后方。百里睿影原是等着她进来,好跟她算算方才的账,等了半晌,却没听任何动静,有些不耐地转头,却见一颗脑袋慢吞吞地从屏风后伸了出来,身子却依旧躲在屏风后头,大眼瞪得圆圆的直看着他。 看他**着上身,整个人端坐在木桶之内;看他周围水汽蒸腾,那一身肌理分明的胸膛,和自家父皇有得一拼。 百里睿影看着她瞪着眼的模样,当下汗颜,这人也跟幽灵似的。 “干嘛?” “祁殿下来本王房中又是干嘛?”百里睿影依着她的语调,不答反问,看她这闪躲的模样,想必也忘了小时候跟哥哥一起偷看过他洗澡的事吧?他可是记得很清楚呢~ 他长那么大,可从来不曾那般困窘过,居然是拜两个奶娃娃所赐。 眉角轻抬,百里睿影故意道,“殿下为何躲着?身为男子,倒和女子一般扭捏。” 果见,北堂梨又是蓦地揪起了脸蛋,他又说!又说她像女子!虽然她本就是女子,可是她现在可是男子装扮,他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怀疑她!! 脚步重重的迈出,北堂梨一副踏上战场的模样,“谁说本殿下扭捏了!”末了,又觉得气势不足,又重重地补充了一句,“你有的本殿下也有!” 百里睿影差点没呛死,听她这口气,倒是完完全全把自己当做男子了?如此甚好~他倒要看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 眼眸轻转,百里睿影有些挑衅似的问,“既是如此,可否劳驾殿下为本王擦一回背?” “我!我为什么要帮你擦背啊?!” “殿下是来向本王道歉的不是?”百里睿影眼眸轻抬,淡淡的一句,却是笃定,北堂梨当下蔫了声,好吧,她确实是来道歉的。 要不擦,待会儿他又要说自己像女子一般扭捏了!擦就擦!当她没见过?她就给他擦!非给他擦下一层皮不可! 气势汹汹地抓过毛巾,北堂梨冲百里睿影嘿嘿一笑。 百里睿影一讷,背脊微微有些发寒…… 给读者的话: 中午有课,还有三更只能等到晚上了哈。 (cqs!) ------------ 北堂梨,咱们杠上了! “你要作甚?”百里睿影忽的有些警惕,端坐在浴桶之内,却没敢起身,总觉得这情景莫名的有些眼熟…… “替你擦背嘛~”北堂梨一副无辜又认真的模样,双手扯着毛巾的两端,对着百里睿影猛的拉直,拉直(具体动作请参照犯人拿麻绳杀人的那一动作); 步伐一跨,小梨儿直接走到浴桶边上,百里睿影转头看她,眉头轻拧,他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敢过来,依他的猜想,即便她再怎么胡来,女子该有的礼教规矩也该懂得的…… 但显然,百里太天真了,十三年前,他没看到她的礼教规矩,十三年后,要她有所意识大概也是白搭的。 但是,既然她敢凑过来,他又何必害怕。 北堂梨见他挺直了胸膛,倒是一派大方的模样,手上轻轻一抖,气势微微外泄,还是硬着头皮上前,虽然小时接受了不少母后那些个离经叛道的思想,但是宫里的嬷嬷和宫人都会提醒她,女子,和男子始终是有别的。 就像三岁以前,她还可以大咧咧地跑进房中看小美人哥哥洗澡,可是慢慢长大,就是留在小美人房中过夜也是要被说的。 所以说,这么大大方方地看一个成年男子赤身露背的,还要帮他擦背……还是挺具挑战性的,可她也没说做不来不是?她现在是小美人,小美人是男的,男的帮男的擦背,怕什么?! 她才不怕! 这是两个人的拉锯战,谁先退缩,谁就输了。 憋了脸蛋,北堂梨开始靠近百里睿影的身后,两个人,一人抓着毛巾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一人僵直着身子端坐在浴桶之内。 水雾缭绕间,微微迷了两人的眼,细看之下,才发现百里睿影的背那么宽厚,肤理紧致而匀称,合着水汽,竟有些看不真实。 北堂梨猛的伸手,啪的一声,毛巾重重拍上百里睿影的背部,叫百里忍不住晃了晃肩头,百里相信,若她身怀内功,说不定这会儿他就该吐血了。 而身后,北堂梨正预备着要使出出生那会儿跟小美人抢奶吃的劲头,手上刚贴上他的背,却没由来的有些迟钝。 手心微微颤动,北堂梨不确定,是她的手颤了还是他的背颤了?背对着,她看不见他的表情。 小手贴着毛巾,才要开始动作,不料百里睿影肩头一动,一只手臂蓦地伸到后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被大掌包围着的紧密感,叫北堂梨心头莫名的一阵轻颤。 百里睿影却是抓着她的手,不让她再有动作,北堂梨有些不解,却见,百里睿影幽幽转过头来,脸色却是一派客气,“祁殿下,本王方才不过是说笑,怎么敢劳烦祁殿下亲自为本王擦背呢?” 北堂梨蓦地一愣,心底只有一句话――丫的你耍我呢?! 百里睿影却是一脸如常,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背上拿来下来,须臾,才慢慢松开。 再次转过头去,背对着她,只道,“先才在楼下一事纯属意外,不关祁殿下的事,殿下不必介怀。” “你……”北堂梨有些气结,蓦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抓过他背上的毛巾,将毛巾伸过他的脑袋便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又报复似的一扭,有些羞恼似的冲他叫,“介怀你个头啊; !” 百里睿影没料到她这貌似恼羞成怒的动作,脖颈被她这么狠力一勒,还未动手,她已经松了手,扔了毛巾,脚底抹油似的便溜了。 百里睿影听着房门砰啦的一声,将脖颈处的毛巾扯了下来,愣了半晌,却是莫名的有些失笑,眸光轻轻转过自己方才握过她手腕的手,总感觉又是一股浓腻的奶香味,百里睿影不想说,方才她的手贴上他的背时,他有那么一瞬乱了心神。 不能不说,这个北堂梨,真的有搅乱他心思的能力,以后还得谨慎些才是。 起身,正要去拉屏风处挂着的新衣裳,但见屏风处空落落的,低头,便见底下可怜巴巴地躺着几件新衣裳,月白的料子,上头还有几个小小的鞋印…… 嘴角猛的一抽,百里睿影对着那件被踩过的新衣裳做了几次深呼吸,最后,还是猛的攥紧了拳头,北堂梨!咱们杠上了! 这头,夜凉如水,出了凤都之后才是刚刚开始,而那头,皇宫苑内,小梨儿离宫的消息还瞒着北堂玺梵,只道她是出宫去长郊住了几日,北堂不疑有他。 北堂祁堪堪躲过父皇的“盘查”,这才松了口气,却见,小望儿不知何时踱到他的身后,依旧是那般神不知鬼不觉的…… 北堂祁望着小望儿那纯然的目光,早有心理准备,先才见他一直没开口,大概是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让他在父皇面前帮着掩护小梨儿出宫一事。 却听,小望儿开口,只道一声,“糟了。” 北堂祁才要说“没关系”,听着他这一句,微微一怔,问,“何事糟了?” “小皇姐离宫出走了。”小望儿悠悠地晃出一个类似焦急的表情,虽然这个表情实在不像那么一回事。 北堂祁差点脚步不稳,扶着一旁的柱子,只问,“小望儿,皇兄昨夜与你说小皇姐离宫出走一事,你没听明白?” “如今明白了。”小望儿一脸反应过来似的点点头,踱着小步子,慢悠悠地晃回自己的屋子,北堂祁看着自家弟弟,摸摸额角,微微有些头痛。 翌日,北堂祁做完功课,见小望儿抱着一个包袱过来,看着他便道,“大皇兄,小皇姐离宫出走了,得赶紧出宫把小皇姐找回来。” 北堂祁当下又是一个无力,他不明白,很不明白……从小梨儿那日离书出走,小望儿拿出信的时候便应该是―― “母后,大皇兄,这是小皇姐让我交给你们的。 小皇姐离宫出走了。 得赶紧出宫把小皇姐找回来。” 应该是这样子的,可是,小望儿竟是硬生生把本该一起说完的台词,拉成了三天来说……好吧,跟小望儿不要计较太多。 (cqs!) ------------ 没听过《西游记》么? 摸摸小望儿圆圆的脑袋,北堂祁很有大哥范儿地说道,“皇兄会把小皇姐找回来的,小望儿就无需担心了。” 小望儿看了看他,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午间,北堂祁正想着该找个什么样的借口出宫把小梨儿找回来才好,虽然母后说随她去,反正是由她自己决定的,可是,再怎么也不能由着她跟百里睿影离开吧,离了凤都,若是受了欺负,谁能替她出头? 有这么个妹妹,也是挺头痛的,不过,谁叫他是哥哥呢~ 暗影回报说人已经离开凤都老远了,一时半会儿也追不回来,这样下来,恐怕还得早些与父皇坦白一切,让他出宫把小梨儿给带回来才行。 正想着要怎么与父皇说小梨儿出走的事,却见小望儿又晃悠悠地晃了进来,肩上依旧背着那个包袱,北堂祁记得,这会儿刚好他的散步时间。 小望儿晃到北堂祁的跟前,开口便道,“小望儿想与皇兄一起出宫把小皇姐找回来。” 北堂祁微愣,随即想起早上那对话…… 好吧,容他纠正一下…… 有这么个弟弟,也是一样的头痛。 他若是要出宫找人,是万不能带着小望儿一起的,撇开意外不说,带小望儿一起上路,那恐怕好几年都别想找到小梨儿,为什么?小望儿每日固定时间做早课,固定喝三杯白露茶,固定在一个时间点散步。 小望儿一步路的时间,他可以走好几步路,所以,带着小望儿出门,那绝对是一种煎熬。 将小望儿肩上的包袱取下,北堂祁认真道,“小望儿乖乖在宫里陪着父皇母后,皇兄一定把你小皇姐找回来。” 小望儿不说话,悠悠转身,离开。 北堂祁看着“小老头”的背影,叹,估摸着又是要花半天才来反应他这话了。 再说北堂梨那头倒也平静,那日“吐胡萝卜事件”和“擦背事件”后,百里睿影见着她却没多提什么,随她经常性地挥霍似的点了一大桌子的饭菜,随她偶尔心血来潮要走那周围看起来比较高的山路,随她跑去人家林子里摘果子结果被发现直接躲到他的身后,以“皇子”的身份命令他替她解决眼前这一难关。 百里睿影对此,毫无怨言。 只是,随她要点多贵多好的饭菜,前提是,点了就必须要吃,就算是胡萝卜青椒葱蒜辣椒,也必须要吃,对于小梨儿的挑食毛病,百里睿影依旧是不温不火地说着,“从胡萝卜开始吃起”。 偶尔走山路的时候,众人歇息,小梨儿定然是下了马就要往岩壁上攀,情况通常是她才攀了两步,后衣领一定会被揪起,乖乖拎到一边休息。 而在经历了几次摘果子事件后,百里睿影很理智地决定,所有人,不许再称呼他为殿下,美其言曰,出门在外,不要过多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其实还是想给轩辕的皇子留点颜面。 小梨儿不疑有他,只道,“那以后都叫我墨公子好了~” 百里睿影有些好奇,“为何是墨公子?” “因为母后姓墨,当初取名时,父皇便说母姓随后,我和……妹妹,一个叫墨梨,一个叫墨祁; 。”小梨儿竖着手指解释道,其实在凤都的时候,出宫也只是用的墨梨这个名字,所以百里睿影说要隐藏身份,小梨儿第一个便想到了这个。 百里睿影听着她的解释,只是轻声默念了一声,“墨梨……”莫离。北堂皇帝倒是花了心思的。 北堂梨听着他的低声默念,以为是自己说快了口,连忙摆手纠正他道,“不对啦~我是墨祁~是哥哥哦~” 说得那般的理直气壮,倒是叫百里睿影心下默默一笑,从善如流地改口,“如此,本王以后便唤你一声墨祁罢。” “恩,乖了。”北堂梨摆摆手,随口便应,百里睿影当下又是嘴角一抽,旁边的护卫听着,皆是忍不住掩嘴偷笑,说起这皇子殿下,偶尔总会随口蹦出这么一声“口头禅”,记得第一次还是那日,风列依了她的喜好帮她准备好了楼上靠树的房间,北堂梨心下满意,随口便丢了一句,“恩,乖了。” 风列那么一个大男人,却被她应得好似孩子一般,当下便青了脸色不再搭理她,直到后来,听见北堂梨对着邱眉也是时不时一声,“恩,乖了。” 风列这才释然,原来只是口头禅。 百里睿影从未想过,自己竟也有这么有幸被她说一声“恩,乖了”的时候,板着脸色,一路上都老大不爽快,路过郊区,却见远处,一名女子坐在路边,手捂着脚踝,很是辛苦的模样。 风列扬手,正要命人过去瞧瞧,小梨儿却是连忙制止,小脸一色神秘似的道,“别啊~光天白日的,若是妖怪可怎么办?” 风列闻言,当下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哼哼道,“墨公子也说这光天白日的,这妖怪之说更是无稽之谈。” “听你这话,我就知道你铁定没听过《西游记》。”北堂梨冲风列哼哼一声,精致的脸上透着几分笃定,百里睿影听着她的话,微微一怔,却问,“《西游记》那又是何物?” “《西游记》,我母后……额,我娘亲说,这是很有名的故事,故事将四个和尚去西门取经,路上碰到很多个妖怪,像白骨精呀,蜘蛛精呀,这些妖怪就喜欢扮作小姑娘突然出现,等人稍微松了警惕,就‘哇’的一下把人吃了!”小梨儿说着,冲着风列便张着小虎牙做扑倒状。 怎奈,风列只是端坐马上,脸色如常,一脸漠然地望着她,好似在看小丑。 北堂梨当下自尊心受挫,小脸一揪,便拉过缰绳,冲着风列便道,“你等着看好了,我现在就过去看看她是不是白骨精变的!” 百里睿影闻言,却连忙拉住她,“若她真是妖怪,你怎么办?” “放心啦~母后说遇到妖怪就用‘风之伤’灭了它~”(有看《犬夜叉》的孩纸么?) 给读者的话: 第三更,后台审核不给通过,抓狂ing (cqs!) ------------ 我很容易让人一见钟情 “风……” “之伤?” 百里睿影一行人显然很是云里雾里,秋眉见着,只好在一旁解释道,“这些都是皇后娘娘自小给殿下讲的一些故事。小的记得‘风之伤’这是一个夜叉犬妖怪的绝招,听说是专门用来对付妖怪的。” 百里睿影听着邱眉的解释,只能说,皇后娘娘给自己孩子讲的故事实在是……包罗万象……有够复杂的。 但见,北堂梨已然下了马,直直朝路边那位姑娘走去,百里睿影剑眉微凝,妖怪之说本来荒谬,但是这荒郊野外,一个女子孤身坐在路旁,确有可疑……环视一圈,周围丛莽遍布,地形易于藏人,这样的位置,显然不利,望见北堂梨已经靠近那位姑娘,百里睿影当下拉动缰绳,朝北堂梨的方向飞奔而去。 马蹄一动,便听周围一阵窸窣声动,一行护卫当下提了警惕,架起缰绳就要往百里睿影的方向赶去。 北堂梨才走近那位可能是白骨精又可能是蜘蛛精的女子跟前,便听身后一阵马蹄声动,才一转头,便觉身后一阵风儿晃过,还未反应过来,一把匕首已然横在她的颈处,年轻女子立于她的身后,巧倩笑道,“这位公子莫要乱动,若是伤了你这俊俏的脸蛋,奴家可要心疼的。” 百里睿影见着,眼眸一凝,却没注意前方陷阱的麻绳,待他反应过来就要勒紧缰绳,马儿已经冲得太快,直直绊倒在一根麻绳之下; 百里睿影整个人便直直朝前摔去,好在他反应及时,脚下一转,整个人才堪堪落定,又有几名汉子从旁边一闪而出,彼时,两把大刀已然搁在百里睿影的颈处。 仅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两位主子已然落入敌方的手中,其他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同一时间,四周草莽轻动,两旁道路有劫匪拉着麻绳,而后方,一行人涌上前来,登时将百里睿影的人马团团围住。 若是原来的人马,断不会这么轻易被围逮,只是先前百里睿影嫌一队人马过于显眼,再者北堂梨又总是爱往远路钻,这便命一部分人马先行回闵城,而这边只是留下一队部下随行。 这便结结实实栽了个跟斗。 百里睿影一行被五花大绑地请上了山,北堂梨倒是一点也不担心似的,任由人绑着上了山,一路上四下张望,一派好奇。 押着她的一直是先才装受伤的年轻女子,那女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容貌却是艳丽,眉宇间自带着一股风情,拉着北堂梨便道,“小公子这样绑着不舒服吧?不如奴家替你解开绳子可好?” “哦,姐姐你不说我都不觉得,怪难受的,要不帮我们都松绑了吧?”北堂梨眨眨眼,一派纯然模样,女子见着,嘴角又是一抹巧笑浅涟,娇声应道,“好,姐姐替你松绑~” 女子还未有所动作,便听堂上,一名男子,声音带着几分威严,又似警告一般,沉声而唤,“三妹。” 被唤三妹的女子手上蓦地一顿,转头,对着堂上的男子又是媚然一笑,“大当家的,你看这位小公子长得多俊,三妹喜欢得紧,不如让他给三妹做相公可好?” 北堂梨听着,当下身子一个哆嗦,瞪着大眼望着自己跟前的女子,心道这位姐姐你未免也太豪放了吧?小脸微凝,北堂梨脸上颇为苦恼似的,“我晓得,我很容易让人一见钟情。” 百里睿影冷眼睨过她,不开口。 “可是我娘亲说,成亲这种事,要看的是一种感觉。”北堂梨望着那名女子,正经八百似的道,“我和这位姐姐没有那种感觉呀。” “哈!这小白脸倒是会说,咱们三妹看上了你,那是你的福气!!居然还敢说什么感觉不感觉?”旁边一名汉子忽的开口,那人相貌平平,只是身形壮硕,一看便是个练外家功夫的好手。 百里睿影冷眼打量过堂中几人,除了方才说话的汉子,堂内还有一名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男子看起来精神爽朗,眼眸之间自透着一股精明。 而堂上正中,那个被称之为“大当家”的男子,从方才到现在只出过一句声,声音内敛深沉,面容深刻,剑眉挺鼻,二十六七的年纪,却是这些人当中最不易琢磨的。 百里睿影打量过众人,正想着该如何从此处脱身,却听,北堂梨对着方才那汉子,又是正经八百似的调调,“从你刚刚那句话里,我听出了羡慕嫉妒恨的味道。” (cqs!) ------------ 呐,绑人要这么绑 “你小白脸皮皮说什么?!当心老子揍死你!”汉子横起脸来,抡着拳头竟真的要揍过来,北堂梨见着,咚咚咚就跑到百里睿影的身后,探出一个脑袋,一脸的不畏恶势力地叫道,“有本事你揍啊~” 百里睿影脸色一抽,她躲在他背后还敢叫嚣什么“有本事就揍”?她这是想让那汉子揍谁?! “有本事你别躲!老子这就过去把你这小白脸揍花了!”汉子横着一张脸便要往百里睿影身后抓人,百里睿影站在原地,绷着脸色,直瞪着眼前那汉子在自己跟前晃,而身后,北堂梨在他身后晃。 很明显,他已经被当做挡箭牌了。 这个有胆叫嚣没胆站出来的小白皮皮!!(参考本章第一句台词) “有本事你来揍!~”北堂梨依旧不怕死地躲在百里睿影的身后叫嚣,小身板却在百里睿影身后躲得严实,百里睿影脸上越发的抽搐,寻思着用内力把绳子震断然后将这个躲在他背后的小白皮皮给丢出去! 百里还未来得及实施,却见那汉子似是不管不顾,一记铁拳直直挥了过来,百里睿影正要抬脚挡开,忽的身子猛的叫人向后一扯,北堂梨从他身后迅速钻出,弯过身子躲过汉子的铁拳,一脚便踢在那人的腿腹处。 汉子脚下一阵吃痛,倒退两步,看着北堂梨,却是惊愕。 “你!……” “好险啊,你!你居然真的揍过来,会痛的晓得不?!”北堂梨有些不满似的拉过百里睿影,一手指着那汉子,精致的脸上带着不满。 那汉子一阵气结,到底是谁痛啊?!他没揍到人,自己倒挨了一脚,小白脸踢得倒是挺重的。 百里睿影却是愣愣地看着北堂梨,低头,看着她依旧搁在自己手臂处的一只手,忍不住问,“你松绑了?” 堂内众人皆是直直盯着北堂梨,方才那闹腾中,根本没人知道她何时松了绑? 北堂梨听百里睿影这么一问,眨眨眼,转头,看着已然脱落在地上的绳子,再转头,看着众人,只是认真道,“你们绑得真松。” 旁边同样被绑着的风列连忙挣了挣身上的绳子,紧得不能再紧了!哪里松了? 北堂梨见着众人脸上各自不同的复杂表情,又道,“你们肯定没学过怎么绑人,这么绑人很容易松脱的~”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又兀自捡起地上的麻绳,走到方才那名汉子跟前,亲自教导起来,“绑人呢,应该要这样绑。” 北堂梨说着,不等那汉子反应,手上的麻绳迅速绕过他的颈处,紧紧绕了两圈,那汉子当下被勒住了脖子,才要挣扎,北堂梨却是猛的拉住绳子,两头带过,用力一甩,绳子在那人身上绕过几圈,紧紧缠住。 众人只见,北堂梨迅速绕到汉子身后,麻绳绕过他的胳膊,绕过手肘位置,将他手肘的关节紧紧锁住,紧接着绕过那人的手腕,小手灵活地在上头来回绕紧,打上一个漂亮的死结; 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似是熟练非常,嘴上还不忘解说道,“呐,后面这个结要打好,这么绑人,保证他跑不掉!” 北堂梨说着,手上用力一推,便将那汉子整个推到那大当家的跟前,小脸还带着一派洋洋得意…… 众人先前都没反应过来,见那汉子被绑了个结实推到自家大当家跟前,这才如梦初醒,哗哗哗,纷纷拔刀而起,将北堂梨连同百里一众团团围住。 那汉子没想到会被北堂梨一下子绑了个结实,脸上似是羞窘,愤得涨红了脸色,瞪着北堂梨,恨得咬牙切齿,“你个小白脸皮皮!快给老子松绑!!老子待会儿扒了你皮!!” “帮你松绑还要扒我的皮,你当我傻子呀?”北堂梨冲着那汉子哼哼一声,又不自觉地退到百里睿影的身旁,百里睿影看着身旁这少年郎模样的北堂梨,眸中微微闪烁,这一路过来,却没想过她居然也有这种本事。 他还不至于相信什么绳子绑松了的话,从方才开始,她的侍从就一直静静看着,似乎一点也不担心,那就说明,她完全是自己挣脱绳索的。 正想着,身上的绳索却是松脱下来,北堂梨拍拍他的肩头,一副委以重任的口气,“交给你了。” 交给他? 百里睿影望着堂内杀气腾腾的众匪人,嘴角微微一抽,她这句“交给你了”的意思应该不是指,让他一个人将这里所有的人都打倒吧? 若是一般喽啰自然是不在话下,只是这里边,且不论那大当家的根底如何,单说方才那名妖媚女子和那个莽汉就不是一般角色。 似是为了验证百里睿影的猜想,那被五花大绑着的汉子忽的憋紧了脸色,手上青筋凸显,众人只听得那关节咔哧作响,紧接着,便见他猛地一用力,身上的麻绳便被猛的挣脱开来,伸手,便要袭向北堂梨,百里睿影眼眸一凝,伸手将他一把挡开,转身,顺势捞住北堂梨的身子,将人带到另一边去。 秋眉不知何时也松了绑,解开风列的绳子,其他护卫因为被押下,堂内一开始便只剩下他们四人。 即便是松了绑,百里睿影依旧不觉得有多大的胜算。 眼眸微微一瞥,瞥过北堂梨和邱眉,他不认为拖着这么两个女扮男装的女娃对上这么一帮子强盗能够全身而退。 就他方才和那汉子交过一手,便知道他不只是一身肌肉那般简单。 从方才开始就一直没开过口的大当家见着四人,只冷声令下,“都抓起来。” 登时,众人提刀一涌而上,百里睿影下意识护住北堂梨,抬脚踢飞一人,一手拉住北堂梨的手,准备带她突围而出,目光转过风列,正要叫他保护北堂梨的那名侍从,却见,那侍从轰然一脚猛的踢飞一人,气势无比凛冽,口中叫道,“嚎!!公子!!小的保护你!!” 百里只能说,这侍从打起来,气势比男子还要狠得多…… (cqs!) ------------ 打架要认真点 秋眉神采飞扬,动作很是干脆利落,身为北堂梨的贴身宫女,不仅要有替主子把不喜欢的配菜挑得一干二净的能力,还要在主子爬到高处下不来的时候将人安全带下来,出门在外更要保证主子不受到任何的骚扰伤害; 北堂梨毕竟是女子,整日跟着暗卫也不是一回事,所以秋眉自小便跟着宫里的武教师傅习武,今日终于……终于叫她遇到强盗了!! 看她一掌解救他们的小公主!! 转头,却见百里睿影一手紧握着自家公主的手腕,对着方才那汉子,却是一派游刃有余,北堂梨倒是乖乖任他拉着,躲在他的背后,跟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 秋眉暗恨,她的英勇表现公主都没看到! “小心!”旁边一个声音猛的传来,秋眉还未反应过来,便见风列猛的将她推开,紧接着,一掌直接打上风列肩头。 风列当下闷哼一声,踉跄了步子,连连退了几步。 秋眉一愣,挡到他身前就要掩护他,不料风列毫不领情,一把将她推开一边,语气似是有些烦躁似的,“碍事!” 秋眉闻言,脸色当即一怒,转头便骂,“你竟敢说我碍事?!” 风列冷睨一眼,“东张西望连自个儿都保护不了还想保护主子?” “你!你自个儿也好不到哪去!”秋眉一掌打开一人,冲着风列又是一声嚷嚷,百里睿影听着两人这一来一回的叫嚷,脸色沉下,正要开口,却听身后,北堂梨端端开口,教训道, “你们两个!打架认真点!” 两人听着她这一句,当下闭了声,认真对付起眼前的情况,但见方才那汉子直直逼向百里睿影,每一拳都带着拳风呼呼而过,百里睿影拉着北堂梨堪堪躲过,却见,方才一直没有任何动作的那位大当家忽的身形一动,整个人直直向百里睿影袭来。 百里睿影急急闪过,那大当家却是一记手刀划过,百里睿影原本拉着北堂梨的手便那么松开了,但见那大当家忽的身形一转,将北堂梨整个拉到身前,目光沉沉扫过众人,只道,“都住手吧。” “禄云寨从来只劫财不轻易伤人性命,若要再动起手来,到时候受了伤可别说我没提醒过诸位。”那大当家说着,拽着北堂梨的手臂忽的收紧,北堂梨当下拧了小脸,一脸吃痛,百里睿影脸色一紧,当下不再动作,“你们究竟意欲何为?” “既然我三妹看中了这个小公子,便将他留在寨中当个相公,至于你们,我会派人送你们下山。”男子说得一派轻巧,不见百里睿影蓦然难看的脸色,深眸直直瞪着眼前的男子,指着北堂梨,对着那大当家的冷声而道,“我绝不可能将他留下。” 沉沉的一句,叫北堂梨心头猛的一颤,看着百里睿影,手上倒也不觉得生疼了。 脸上微微泛着几许感动,原来高高还是挺在意她的。 百里睿影看着北堂梨那大眼汪汪的模样,只是朝她点了点头示意放心,他怎么可能把她一个人留在贼窝里,若她在他手里出了事,到时候北堂皇帝就该要找他算账了。 (cqs!) ------------ 唐洛师叔? 正僵持着,却听外头有人一路叫嚷着跑了过来,“大当家的!大当家的不好了!!” 众人转头,便见一名寨中手下急慌慌地跑了进来,喘着气,有些气急败坏似的叫,“那毒公子他……唔!”话才出口,忽见一抹白衣从天而降,伸手一勾,直直将那人的嘴捂住,来人一脸讪笑,勾着小胡子冲大当家笑道,“没事,没什么大事,这小子真是大惊小怪。” 不过是方才睡醒饿了便去厨房找吃的,结果一个不小心把毒撒进大锅汤里去,害得几个厨子全都倒地不起了么~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么~ 白衣男子看起来不过四十,成熟的脸上依旧带着几抹玩世不恭,岁月的磨练似乎依旧没把他胡乱下毒的毛病给改了过来。 白衣男子的目光落在堂内的众人,笑道,“看来大家伙都忙着呢,那我就不打扰了~”白衣男子说着,拉着那个通风报信的小子就要离开,眼神忽的转过大当家手中拽紧的少年,那微微纠起的小脸蛋很是熟悉啊,可是,不可能会在这里吧? 北堂梨显然看到他了,大眼一亮,当下挣着自己的手臂,朝着白衣男子便叫,“唐洛师叔!唐洛师叔!!” 唐洛猛的一怔,真的是!! 甩开方才那通风报信的小厮,唐洛猛的大步上前,直直走到北堂梨的跟前,脸上满带着惊诧,“你怎么会在这里?!” “唐洛师叔救我~~~”北堂梨冲着唐洛,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指着自己被拽紧了的手故意道,“我的手快断掉了~~” 大当家禄渊听着她这话,浓眉微拧,他还未真的用力,哪来快断了的道理? 却见,唐洛拧起眉头,二话不说,一只手将禄渊抓着北堂梨的手弹开,哼哼道,“还不快松开!” 禄渊被弹了一记,当下松了手,北堂梨立即哧溜一下溜到唐洛的跟前,一脸欢喜似的叫,“唐洛师叔!” “说了多少回我不是你师叔!净跟你娘乱叫。”唐洛嘴上不满道,看着北堂梨,忽的问,“你是小梨儿还是小祁儿?” 北堂梨眨眨眼,撒谎撒得面不改色,一色认真道,“我是小祁儿。” 唐洛听着,只是点点头,伸手在北堂梨的头顶比了比,有些纳闷似的小声嘀咕,“怎么感觉比去年见着矮了些……” “最近不喝牛奶了嘛~”北堂梨理所当然地应了一声,说到底,日日能见着龙凤胎的,大约仔细看都能认出两兄妹的不同,但像唐洛这样,一年半载都没回一次凤都,也只大概记得两人的模样,乍一看也认不准这是谁。 禄渊听着两人径自在他跟前叙旧,半晌,才终于冷声开口,唤一声,“唐洛。” “诶~”唐洛应了一声,又径自跟小梨儿叙旧,旁边那三妹见着禄渊越发阴沉的目光,连忙走了过去,替禄渊把未说出口的话问清,“唐叔,这位小公子究竟是何人?” “这是我师妹的干儿子,你们可不能动他; 。” “苏神医?”三妹微微一愣,望着北堂梨的目光,显然不似方才那般轻佻,唐洛点了点头,又接着道,“所以了,他是我师妹的干女儿,我师父张药师也算得上他半个师尊,你们就算不给我面子,也要给我师父一点面子不是?” “切,你不也是打着张药师的名号在我们寨子里骗吃骗喝的……”一旁的汉子李天忍不住小声嘀咕,唐洛耳尖一动,转向李天,故意笑道,“李天,上回你与我喝酒打赌输了,那笔账准备何时还我呀?” 李天一听,当下蔫了声,哼一口气,别过头不再出声。 百里睿影一直静静听着几人说话,心下微微明了,北堂梨的干娘是江湖人称的苏神医,苏神医的师兄便是江湖人称毒公子,两人都是张药师的入室弟子,见寨中众人提起张药师时,脸上似都带着些许的敬重,北堂梨既然与三人都有关系,倒不必再担心这禄云寨的人会为难于他们。 果见,禄渊一个眼神转过,寨中众人便将手上的刀剑纷纷收起。 “张药师有恩于禄云寨,苏神医又在江湖中享有盛名,我等自是不会再作为难,方才多有得罪。”禄渊说着,又示意众兄弟退下,这一句却是明显把唐洛给剔除在外,意思是他是给张药师和苏神医的面子,跟他无关。 唐洛当下有些气呼,好歹他也算是一个长辈啊!! 百里睿影见他再无为难之意,朝他微微一拱礼,直接道,“既是误会一场,我等也不便再做久留。” 百里睿影话音刚落,便听唐洛叫道,“为什么不久留?难得来一回,留下来住两天嘛~”好吧,唐洛完全把这禄云寨当做自己的家了。 “是啊是啊,天快黑了,下山好危险的,留下来住两天嘛~”北堂梨在一旁附和着,这人一脱了险就开始得瑟起来了,话说,她方才其实也没怎么担心过? 百里睿影看着北堂梨那巴巴的目光,只丢了个眼神,指向禄渊,意思是这才是禄云寨的主人吧?北堂梨接到百里睿影的眼神,当下眼巴巴地转向禄渊。 禄渊漠漠将眼神移开,只道,“若几位不赶,便在寨中稍作歇息两日,我再命人送几位下山。” “如此便有劳寨主大当家了!”北堂梨抢先一步谢道,这下子,不留都得留了,百里睿影叹气,认命吧,反正路都绕远了,回闵城也不急在这一时,又听,北堂梨问唐洛,“唐洛师叔,湘湘姨呢?” 唐洛闻言,想也没想便应道,“方才我不小心把毒掉进汤里,几个厨子都中了毒,湘湘正在给他们解毒呢~” 这话一出,禄渊一众当下阴了脸色,想来方才那手下急慌慌地就是要报告这事?! 唐洛见着禄渊阴沉的脸色,反应过来,当下讪讪笑道,“别这样嘛,虽然几个厨子都倒下了,可是绝对没伤及性命!” 李天忍不住跳了出来,冲着唐洛便吼道,“你还好意思说!!他们都倒下了,那今晚大家伙吃什么?!” (cqs!) ------------ 十指不沾阳春水 厨房只煮了一锅毒汤,唐洛提议,“若是大家不介意便将就着喝着那毒汤,喝完再把解药吃了如何?” “很介意!!!”众人异口同声,这叫什么?有人拿毒汤当晚饭吃的么?喝完吃解药?傻子才干的事! “着人先去把东西备上吧,至于菜……”禄渊的目光稍稍转向“三妹”,三妹原名三月,见着禄渊及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这禄云寨“唯一”的女子身上,当下妩媚一笑,“大当家的,你晓得我向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意思是别指望她了。 谁说女子就该擅于厨艺?她就不会。 李天抓抓脑袋,腾的站起身来,招呼了几个手下便道,“我这就下山抓几个厨子上山来开伙!” “李天。”禄渊唤他一声,目光扫过,只道,“吩咐下去,今晚在庭院备上烧食便可。”说着,又转向百里睿影,“几位不介意吧?” “寨主多虑了。”百里睿影客气回道,在别人的地盘,他向来要求不多,只是某人显然没这种自觉,这个某人自然是北堂梨,听说今晚吃烤食,当下两眼放光了。 “大当家的,吃烧食有没有烤乳猪?” “还有烧鸡,要肥点的,不肥不好吃呢。” “哦哦,你这儿有玉米吧?烤玉米和烤番薯都不错哦,番薯我喜欢紫薯。” “对了,烧鸡我不吃鸡皮。” “还有哇……” 北堂梨每说一句,上头的禄渊脸色便沉了一分,偏偏某梨还不自觉,还待再把自己的要求说个仔细,旁边的三月姑娘连忙走了过来,勾过小梨儿的手臂笑道,“小公子真是挑剔呢,你想吃什么奴家待会儿都让人帮你顺道准备了可好?几位一路也累了,不如先到房中暂作歇息吧~” 三月说着,一边拉着北堂梨便走,百里睿影朝禄渊微微颔首,这便带着风列两人离开,禄渊看着几人离开,待到堂内只剩下他和另一名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才道,“江湖传言,苏神医与朝廷关系甚密,这几人看起来不似商贾,也并非江湖中人,想必和朝廷有所关联。” 禄渊微微点头,“劳二当家派人调查一番。” 那二当家的微微颔首领命退下,而那边,北堂梨却是扔了包袱,整个人呈大字状躺倒在床上,秋眉见着,当下忍不住道,“公子,你这模样太不雅了,叫人看见了像什么话。” “我现在‘扣死’小美人呢~当然是这模样。” “怎么是这模样?明明是女子偏要学男子那般……唔~”秋眉的话未说完,小梨儿已然整个从床上弹起身来,伸手便捂住她的嘴,灵澈的大眼微微眯起,“叫你乱说话!不晓得隔壁墙上有耳朵么?要是害我的计划泡了汤我要你好看!” “唔……公子好凶,亏秋眉今日舍命护主,公子非但不领情还待我那么凶,若是换了祁皇子殿下才不会像公主这般不讲理; 。” “哦!你说我不讲理~”北堂梨指着一脸故作委屈的秋眉,一双魔爪便直接伸向她的腰际,“叫你敢说我不讲理!叫你说我凶吧~哈哈~~” “啊啊~哈,秋眉不敢了!公主……公主饶命啊~~哈哈~~”秋眉一边闪着,身子不由自主地扭动挣扎着,偏偏还不能跟她动手。 两人在床上闹腾了,忽的听见门外一阵敲门声传来,北堂梨当下止了动作,坐起身来,大眼转向门外,问,“谁呀?进来。”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袭罗裙步入,转头,却见北堂梨端坐在床上,衣裳齐整,脸上摆着一派高深莫测,而旁边,秋眉侍立一旁,正将一杯水端到北堂梨的跟前,两主仆一派沉淀,完全看不出方才疯闹的模样。 北堂梨接过茶杯,装模作样地就要喝一杯水,抬眼,见着门口来人,手中的水杯当下往旁边一丢,好在秋眉眼明手快,先一步将水杯接住,却见北堂梨猛的弹起身来,方才高深莫测的模样荡然无存,直直奔向门口,口中叫道,“湘湘姨!!” 湘湘如今也是三十几的年纪,只是这些年过来,整个人却是越发的风韵动人,偏偏她一条心要跟着唐洛,当初硬押着唐洛给自己赎了身,然后又去跟阿苏学了一年的医术,硬是把解毒的功夫学到了手,后来终于也算是如愿以偿,嫁给唐洛,随他浪迹天涯。 这么多年,也总算成功让唐洛在“不小心”下毒后从下意识地喊“阿苏!阿苏!!快来救命!!”变成如今下意识地喊“湘湘!湘湘!!救命啊~~~” 湘湘曾经在玉香楼,如鱼得水,过着众星拱月的日子,却道此生做得最值得自己骄傲的一件事便是改变了唐洛的这一下意识呼唤。 方才唐洛急急跑回来,却说小祁儿被寨主不小心抓上山来了,当下把那几个“解了毒”的病人丢还给唐洛赶了过来,见着北堂梨乍然从床边奔了过来,伸手忙将人扶住,看着她,眉眼均是带着笑意,笑道,“一年多不见,怎么学得小梨儿那般咋咋呼呼的?” 北堂梨听她说到自己,脸上微微一讷,直起腰板,端着小美人的调子为自己辩驳,“湘湘姨说错了,其实小梨儿才没那么咋咋呼呼的。” 湘湘看着眼前的“北堂祁”,脸上微微一动,又眯了眼仔细瞧看她,眸色忽的有些怪异,北堂梨见着湘湘这一模样,忍不住问,“湘湘姨,我怎么了么?” 湘湘却是向前一步,整个人凑近北堂梨的跟前,鼻尖一嗅,脸色当下一变。 “你不是小祁儿!”湘湘似是有些诧然地指着北堂梨道,“你是小梨儿!!” 北堂梨闻言,小脸当下一惊,连忙给秋眉使了个眼色,秋眉得了眼神,急步上前,将房门关上,转头,便见湘湘拉着北堂梨训道,“小梨儿!你居然扮成祁儿的模样!到底是想做什么?” 北堂梨低着脑袋,揪着脸色,心底只是满满的疑问,为什么?为什么湘湘姨才见她一面就叫她识破了?!! (cqs!) ------------ 这是年轻人之间的问题 小梨儿哪里知道,湘湘好歹在玉香楼做了那么多年的头牌,在那龙蛇混杂的地方混了那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想当初墨南女扮男装还是叫她一眼给识破了,只是懒得去说。 方才只是听唐洛说龙凤胎的哥哥来了,就以为这就是祁儿,可是看仔细后,却发现不是这么回事,凑近一闻,那女子特有的体香自是瞒不过她的。 “不过话说回来,小梨儿这男装的模样还真是俊得不行,这一路上迷死了多少姑娘呀?”湘湘忽的脸色一转,眉眼带笑,拉着小梨儿便来回打量,小梨儿听着,当下忘了担忧,一径得瑟道,“那是,路上好多姑娘都盯着我瞧呢,可惜阿影表情太严肃,那些姑娘都不好意思来与我说话呢~” “阿影?就是你小时候总念叨着的那个未来驸马?!(原来大家都晓得小梨儿三岁就有了一个未来驸马)……”湘湘眼睛一亮,似是来了兴趣,北堂梨见着,轻轻转头一哼,“才不是驸马,我最讨厌他了!” “讨厌他又为何会一路随他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湘湘语中带着几分戏侃,小梨儿脸色一讷,又气冲冲道,“就是因为讨厌才要跟着他的!” 湘湘眨眨眼,愣是没明白她的话,若说讨厌的话,一般是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不过小梨儿是墨南亲自教导出来的,想必逻辑也不是“一般”的。 “这是我们年轻人之间的问题,说了姨也不会懂的。”小梨儿叹一口气,说得一脸正儿八经,湘湘听着,当即一只手使劲揉向北堂梨的脑袋,有些咬牙切齿似的道,“德性!这德性与你娘亲真是一模一样!!” 小梨儿被她揉得发冠微微松散,还是拉着湘湘,讨好似的道,“湘湘姨,那我女扮男装这件事,你替我瞒着好吧?” “你一个姑娘家,跟着一个大男人也不担心……” “担心什么?阿影很笨的,他都看不出我是女的。”小梨儿一脸不以为然,根本不晓得,百里睿影早就知道她是女的,而且还一路装聋作哑,由着她在他跟前直晃。 湘湘听着北堂梨的话,心下还是有些不放心,虽说她扮得还算可以,但日子久了总会引起怀疑,她那母后也真是不负责任的主,由着小梨儿这么一个姑娘跟着一个男子,若是叫人发现了,公主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湘湘姨就放心吧,秋眉还跟着我呢。”小梨儿说着指了指旁边的秋眉,秋眉听主子提到自己,当下振奋着跑到湘湘跟前,一脸有她在您就放心吧的模样。 湘湘见着,只是微微瞥过一眼,又径自转向小梨儿交代一些事项,明显不觉得秋眉有多可靠; 秋眉心底那个伤心,直接退到帘后,当她的隐形人去了。 小梨儿也没在意,摸着自己的发冠,兀自嘟哝着,“湘湘姨我发冠散了,你帮我重新梳过吧~” 秋眉听着,更是缩进帘后,兀自哀怨――如今连束冠也用不上她了。湘湘眼角瞥见秋眉的模样,兀自伸手,便替小梨儿解下发冠,长发如泻,乌亮动人。 长发披散,衬着那白皙粉嫩如脂的脸颊,带着动人的颜色,叫人望而失色,湘湘看着镜中小梨儿的俏模样,心道,若是换回了女子的模样,想必更是要迷倒了一片了,偏偏这丫头从小就像足了那个墨南,一点也不安生。 拿过梳子,正顺着那乌亮的长发,却听门口处,忽的传来一阵敲门声,没等房内的人应声,来人便径自推门而入,“禄云寨寨主派人过来说,晚饭已经准备好,你与我一道过去吧。” 小梨儿抓着自己披散着的长发,惊慌地转头,便见百里睿影走了进来,湘湘反应极快,当下转身挡住小梨儿,朝着门口的百里睿影灿然一笑,“这位难道就是百慕王爷?” 百里睿影眼光瞥过,乍见湘湘身后,一人坐在妆台之前,僵直着身子,看不清面容,只隐隐见着那及腰的乌黑长发扫过,心下登时几分明了。 望着眼前的这位美妇人,只淡淡应道,“正是。” “久闻百慕王爷的威名,这些日子,祁儿劳王爷照料了。”湘湘犹自客套着,身子挡在小梨儿的身前,不移半分,似是想起什么,又补充道,“民妇是唐柳氏,见过王爷。” “唐夫人不必客气。”百里睿影听着她的话,心下明了,目光瞥过躲在美妇人身后不敢随意动弹的某人,似是故意道,“我视墨祁为祁弟,照顾他是理所当然,祁弟,你说是吧?” 房中一阵静默,半晌,小梨儿才讪讪开口,“呵……是啊,是啊。” “祁弟为何一直坐着不起?可是哪里不舒服?”百里睿影的目光凌凌扫过,见唐夫人身后,那束长发慌乱似的左甩右甩,心下有些偷笑,又待上前,却见旁边,一直隐在帘后的秋眉忽然蹦了出来,直直挡在百里睿影的跟前,急急而道,“公子方才说腿脚累了,这会儿还不忙着过去,小的正准备给公子打盆热水泡泡脚,王爷不如先行过去,别叫寨主久候了。” 秋眉说着,不由分说便推着人出去,百里睿影也没想真的过去揭穿她,便顺着秋眉的意思,出了房门,待人离开,秋眉这才堪堪转了回来,一进门,小梨儿便直接抱着她摇了两下,糖嘴冒泡道,“秋眉好样的,不愧是我的贴身保镖呀~~~” “公子晓得带秋眉一块上路的好处了吧~”秋眉洋洋得意,享受着自家公主的赞赏,叫她方才还不帮自己说话,其实她也是很可靠的! 待小梨儿重新束好发冠,湘湘领着两人一道前往后院的空地处,天色微微沉下,周围都布起了火篝,禄云寨的众多兄弟都已经围坐一团,正中央架了好几处篝火,中央架着一整只收拾妥当的羊,正在火篝之上烤得滋滋作响。 (cqs!) ------------ 小李子,加个位子 小梨儿当下撒了腿便朝火篝处奔了过去,烤鸡烤鱼她倒是吃过,却没吃过这么一整只的羊呢。 百里睿影端坐一旁,眼见着北堂梨直直奔向那只烤羊,不见对面,几个强盗兄弟正提了油罐正准备给羊只抹油,隔着篝火,也没看清小梨儿跑过来,百里睿影还未来得及叫住她,便见几人纷纷给羊身刷上一层油光,油滚落篝火之中,当即扬起一阵阵黑烟。 “咳咳!!”小梨儿才跑近,便被风向扬起的黑烟熏得一阵发呛,连忙退着身子向后,好不容易逃离黑烟区,身后却猛的靠上了一个温实的胸膛。 转头,猛然对上一张漠然的冰脸,却见,那冰脸望着她,却是微微抽了抽脸色,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不言不语。 小梨儿眨眨眼,问他,“你干嘛这样看我?” 禄渊微微拧眉,蓦地伸手,拉起她的手便往她自个儿的脸上一划,然后将她的手转了一个方向,只说了一个字,“脏。” 原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叫一旁的百里睿影猛的捏紧了手中的酒杯,北堂梨看着自己黑污了的手,猛的转头,对上百里睿影发紧的眼。 百里睿影乍见她猛然转过来的脸,先是一愣,随即口中还未入喉的酒尽数喷出。 “噗!!!” 方才背对着他,众人没看清,如今见她转头,却见北堂梨一张脸熏成了黑炭,只有一双乌澄发亮的大眼在那张黑炭中咕噜转动,寨中的一众兄弟看清她的模样,当下轰然一阵哈哈大笑。 北堂梨冲着百里睿影摆了个可怜的模样,却不知她那张黑漆漆的脸越发的惹人好笑。 于是,百里睿影很不客气地,放了酒杯,然后跟着众人一道哈哈大笑。 北堂梨见着,脸上当下一阵炸毛,“不准笑!!!” 转头,见禄渊还是先才的模样,倒没有像其他人那般刻意取笑她,只是转过眼,吩咐道,“带墨公子下去洗个脸……” 话未说完,却见北堂梨猛的拽过他的衣袖,整张脸顺势埋进他的袖中,似是羞窘的模样,未等禄渊把袖子扯回,抓着那块袖子朝自己脸上便是一阵猛擦…… “小公子!!”三月首先发出了一声惊呼,她没想到,北堂梨居然敢拿他们寨主的袖子来擦脸!! 火光之下,看不清禄渊脸上的表情,三月却是和湘湘急急上前,一人一边,拽了北堂梨的胳膊,讪讪笑道,“寨主,我们带他下去洗脸,洗脸……” 禄渊没说话,北堂梨却是依旧拉着他的袖子不放,整张脸像是黏在了那袖子之上,愣是不肯放手,从百里睿影的方向看过去,就像是她整个人钻在禄渊的怀里一个劲地蹭着脸蛋,莫名的碍眼…… 三月和湘湘想着是不是先把人打晕了再带走,却见禄渊只是摆了摆手,也没有将袖子抽回的打算,又转头,命人打了一盆水过来。 秋眉连忙打了水送了过来,忙道,“公子,小的替你擦脸吧,公子还是暂且把袖子还给寨主……”秋眉手上刚拧了湿毛巾,哄着话还未说完,却见一人蓦地上前,一把接过她手上的湿毛巾,另一只手却是猛的将北堂梨从禄渊的身旁拉了过来; 北堂梨感觉腕上那处熟悉的感觉,才看到百里睿影那张莫名阴鸷不分的眼,下一秒,一块半湿的毛巾整个盖上她的脸处,然后使劲揉擦,嘴上哼道,“不过是吃个烤食也能把自己弄成一块黑炭,你倒是半分不让人省心。” 禄渊眼见着北堂梨在百里睿影的“手下”,一颗脑袋晃来晃去,一张大掌大概包住了北堂梨的一整张脸,那一点不温柔的动作,还有那明显轻嗤的语气,只是那眸底深处,却似隐着几分纵容。 “唔……臭……阿唔影……”北堂梨被他突然地这么“蹂躏”着自己的脸蛋,说得口齿不清,身子微微摇晃,只能勉力抓着他的手臂,却也任他擦着。 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百里睿影眼角似是冷冷瞥过禄渊一眼,将手上的毛巾拿下,那白色的毛巾已然染上了黑色,随手一扬,直接将毛巾丢进旁边的水盆之中,北堂梨被他那动作揉得鼻间发红,瞪着百里睿影便嚷,“那么用力做什么?!” “不用力怎么擦得干净你那张花猫脸?”百里睿影应了一声,拉着人便径自朝自己方才的位子上走了过去,李天见着百里睿影将人径自带到自己的位子上,指着百里睿影对面的位置扬声便叫,“那小白脸的位子在那儿。” 百里睿影淡淡扫过李天一眼,伸手,直接将北堂梨一把按到自己的位子上,只道,“他坐这里就好。” 不容反对的语气,叫北堂梨蓦地一阵闷气,却听百里睿影在旁边淡淡道,“那位子对风口,你想过去呛烟?” 小梨儿方才被呛得狼狈,闻言,连连摇晃着脑袋,屁股乖乖粘在位子上,猛的转头,朝着李天一个扬手叫道,“小李子!这里加个位子!” 众人一阵静默。 李天转过头,脸上的肌肉似是剧烈地抽了一抽,脚下一动,抡着拳头又要冲过来,“你叫老子什么?!” 李天才冲过来,旁边几个兄弟连忙将人拉住,好歹这小公子是苏神医的干儿子,好歹这小公子叫张药师一声师尊不是?你这么一大块头抡下去,人家那小身板还要不要了? 更何况!! 人家那一口“小李子”,叫得也……没什么恶意不是? 几人分明是劝说着,只是脸上明显又憋着笑,李天见着,粗壮的手臂用力一甩,直直将几人甩开去,冲着那边兀自偷笑的北堂梨就要冲了过去。 百里睿影目光一凝,虽说事是这小娃娃确实有些欠教训,只是教训她还轮不到这一个山寨汉子吧?他都还没教训过呢,怎么能让人先教训了? 横身挡在北堂梨的身前,那高挑的身形,一瞬间在小梨儿的心中无限放大…… (cqs!) ------------ 酒后的极品考拉1 高高啊…… 北堂梨在心底如是感叹,对于李天的暴走毫不担心,至少,看着自己眼前那个高挑的身影,小梨儿完全没担心过; 大眼忽闪着动人的光芒,望着自己身前的百里睿影,微微透着几分依赖。 蓦地一怔,不行不行!不可以被他骗了,她可不能忘记自己大老远跟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却见,李天直直朝着两人冲了过来,那气势汹汹的模样,似乎要把她生吞活剥,就在众人以为又要来一场晚饭前的大对决时,禄渊总算是开了口,沉声叱了一声,“李天!” 李天被这一声冷叱,猛的刹住了脚步,转头,脸上满是想怒又不敢怒的气闷模样。 他自然晓得这小白脸和张药师、苏神医关系不一般,可是他好歹也是这禄云寨四当家,这么一次又一次地叫一个小白脸戏弄,叫他面子往哪搁啊?! 却见,三月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对着李天媚笑而道,“我倒觉得,这声‘小李子’叫得趣味得紧。” 李天闻言,脸上一阵纠结,对着三月,却像是少了底气一般,再没有动手的意思,三月见着李天这模样,忽的敛起方才的媚笑,又低低朝他轻嗤道,“不过是叫了你一声小李子,还需发这样的火,你这暴躁的性子,何时才能改改?” “三妹,我这……”李天有些冤枉,他不冤枉么?他今日就是冤枉得彻底了!这小白脸皮皮,先是当众挑衅他,后又拿他当做试验品,当着众兄弟的面将他五花大绑,彻底落了他四当家的面子,如今竟然还敢拿那种只会称呼皇宫里公公的称呼来叫他!! 就凭他叫张药师一声“师祖”?! 就凭三妹看上他那张小白脸一样的小白脸?! 李天怒怒瞪着犹自挪在百里睿影身后的小梨儿,半晌,却是抓狂!好吧,张药师对禄云寨有恩,他忍!三妹如今年已二十却还未许配人家,好不容易瞧上了一个小相公,他忍!! 坐回位子上,撕拉一下,将那烤好的鸡腿一把扯下,经这么一闹,那些个烤食也大概端上了盘,众人开始就着那些简单的烤食动起手来,这一寨子的人聚在这处,满是一派闹哄。 李天手上的鸡腿烤得极香,可是他的心思显然不在鸡腿上,一脸恨恨地瞪着对面的北堂梨,李天张口,一口咬下鸡腿上的肉,在口中嚼得很是用力。 北堂梨晓得对面的李天一定是一副恨不得把她煎皮拆骨的表情,眼睛却不望过去,径自提醒着秋眉要将那鸡皮去干净了。 百里睿影看着她那模样,忍不住问,“你故意的?”从被抓上山来,她似乎就一直针对着这个李天。 北堂梨听着他的话,却是嘿嘿一笑,凑近他的耳边,小声道,“他和暴小虎一样,好玩。” 百里睿影听着她的话,却不由得一愣,暴小虎?就是那个空张着一张秀气脸蛋却又一脸暴躁脾气的那个小少年顾子赞? 蓦地想起那日,她在御花园的草坪处和那顾子赞玩得那般欢喜的模样,那灿然的笑意,还有两人之间的追逐玩笑……心口处没由来的有些发闷,原来,是想他了么? 是啊,他们是幼时玩伴,感情自是深笃,这般刻意地惹怒李天,也不过是因为他的性子和那个暴躁的少年有相似之处; 。(某株:阿影呀,难道你就不想想,事实上子赞弟弟每每都是被小梨儿气得暴跳如雷么?) 百里睿影侧过身子,冷硬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木着神色,自顾自吃着自己手上的烤食。 小梨儿见着百里睿影这突然又冷下的脸色,心下有些郁闷,母后说,姑娘的脸就像那六月的天,说变就变。照她看,高高才是那六月的天,整一个阴晴不定的! 抓起秋眉替她剥好的红薯,小梨儿忿忿咬了一口,却不料,那红薯肉太烫,似乎把她的牙都烫得没了知觉,忙不迭的舞着手要水喝,百里睿影眼角瞥过,见着她被烫着的模样,随手便将自己桌边搁着的酒杯递到她嘴边。 小梨儿想也没想,抓着他的手便直直把那一杯的酒灌了下去。 “嗝!”不自觉地打了一嗝,小梨儿看着百里睿影,脸色蓦地染起了几丝红晕,“唔,这是什么呀?味道怪怪的。” “这是酒。”百里睿影看看自己空无一物的杯子,直觉小公主有些奇怪,莫不是,一杯就醉了? “酒?!!”一声尖利的惊呼响起,却是秋眉的惊叫声。 众人纷纷转过头来,却见秋眉一脸惶恐的脸色,直直瞪着北堂梨,小梨儿晃着脑袋,小脸越发的通红,那涣然迷糊的眼神,明显是醉了,眼见她身子有些摇晃,百里睿影下意识要去扶她,不料秋眉厉声一喝,“不要碰她!!……千万不要靠近公子!” 众人听着这声厉喝,纷纷看了过来,不晓得这几个“和毒公子一样过来蹭吃蹭喝的客人”又有什么事儿。 百里睿影听见秋眉的话,下意识皱了皱眉,手上已然扶上北堂梨的肩头。 秋眉两眼一闭,叹,不行了。 众人只听得一声甚是清脆的奇怪叫声从北堂梨的口中蹦出――呜嘎~~~!! 百里睿影还未反应过来,下一秒,身上蓦地一重,北堂梨的整个身子已然紧紧挂在他的身上,勒得他浑身一紧。 这是……怎么回事? 百里睿影看着紧紧环在自己腰间的那双脚,交叉在自己的身前,夹紧。一双玉臂从身后拦出,紧紧勒住他的脖子,似是一瞬间便要将他勒得断气一般。 北堂梨双手双脚并用,直直挂在百里睿影的背上,犹如一只极品考拉,口中“呜嘎”声叫着,脑袋靠在他的肩侧,蹭~ 百里睿影浑身一紧,死命想要拉开自己脖颈上的那两只爪子,谁知那只细瘦的爪子,竟是那般的顽固,他越是拉扯,她缠得越是紧…… 百里睿影再忍不住低吼,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cqs!) ------------ 酒后的极品考拉2 “高高~~驾~”北堂梨眯着眼,一颗脑袋自顾自的一个劲的蹭着,绕住脖颈的手越发的勒紧,勒得百里睿影有些喘不过气来,伸着手就要将人抓下来,却听秋眉忙道,“王爷千万别挣; !” “王爷越挣扎,公子的手便会勒得越紧。”秋眉如是提醒道,百里睿影却是绷紧了脸色,忍不住问道,“她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我家公子酒浅……”秋眉的说法显然不能够让百里信服,眼神闪烁左右,半晌才支吾道,“公子只要一沾酒就会这样抱着人不放,记得公子第一次喝酒,就把皇……把公子的父亲死命抱住,差点没把老爷给勒死,你越挣扎,她勒得越紧,拉也拉不下来。” 百里睿影听着秋眉的说法,手上的力道稍微放松,用力吸了几口气,才一脸镇定地问,“那你家老爷……那时如何将她弄下来的?” 一个“弄”字,百里睿影说得格外的咬牙切齿。 “这……等公子酒醒了,自然就松开了。”秋眉说着,又不经意似的退了几步,讪讪补充道,“公子上回就醉了差不多四个时辰左右。”后面还有一句没说完的话,那就是“看这天,等天亮的时候,差不多也就酒醒了。” 百里睿影听着,当下想死的心都有了,四个时辰,难道接下来的四个时辰,他都要被她这么勒着不放?这到底是哪里出产的怪胎?!(某株:南瓜出产,质量保证……) 转头,见禄云寨的众人都直愣愣地看着百里睿影,他那十足高挑的身材,挂着那么一个北堂梨,却没有太大的违和感。 李天听着秋眉的解释,不知为何忽的眼睛一亮,走过来,手上的关节咔咔作响,脸上带着几分阴森,“拉不下来?让老子试试,老子就不信拉不下她来!” 话音刚落,便听几声急喝同时响起――“不行!” 秋眉说,“公子身娇肉贵的,叫你这蛮厮扯伤了如何是好?” 唐洛说,“你这身蛮力,要是不小心把他的手弄断了我可不会接骨。” 百里睿影说,“小李子,不准动。” 三月说,“李天,一边待着去。” 禄渊看着几人,再看看百里睿影身上的那只有如大抱熊一般的人,走过去,二话不说,却是伸手,直接在小梨儿腋下的一处穴位一点。 小梨儿身上猛的一软,手脚一松,整个人便往后倒去,百里睿影没料到禄渊会突然出手,只感觉身上一松,而后禄渊伸手,直接将北堂梨从他身上带了下来。 百里睿影正松了口气,却不料,下一秒,北堂梨却又猛的弹起身来,众人当下又倒吸了一口气。 因为北堂梨转个身,又整个挂上了禄渊的身上! 众人眼睁睁看着那个好不容易从百里睿影身上下来的某人,才一秒就直接转到另一个“宿主”的身上,禄渊似是完全没料到这一转变,在北堂梨(化名墨祁)挂在他身上的那一瞬间,整个人不由得僵住。 一瞬间,失了神; 百里睿影在见着北堂梨挂上禄渊的那一瞬间,手上的动作比大脑还要迅速,没等小梨儿将两手的手臂收紧,一伸手,便将她整个从禄渊的身上拽了过来。 小梨儿手臂被猛的拽过,脸上立即带了不满,舞着双手,在百里睿影的脸上、胸前一个劲地抓个不停。 “呜噶!!嘎~~” 百里睿影后倾着身子,正想着松手直接把人放开,不料北堂梨动作极快,双脚再次紧紧缠上他的腰身,双手握着粉拳,一下下扒抓着百里睿影的胸前,风列一直在边上看着,见“墨公子”居然对自家王爷如此无礼,横起脸来就要上前去,趁她的双手没勒上自家王爷的脖子赶紧把人再拽下来。 才伸手,就要抓住小梨儿的胳膊,不料百里睿影直直将他的手一把打开,沉着声音,有些严肃似的,“你硬扯若是扯伤了她如何是好?” 风列一愣,心道王爷你刚刚不也是硬扯的嘛?! 不对,王爷怎么会这么由着他?……想想这一路上,王爷对这皇子殿下也是一路纵容得很,王爷平日那么严厉的一个主,对上这皇子殿下却总是一而再地维护,即便因为他是皇子殿下,王爷这行为也实在过于古怪了。 而小梨儿,见方才风列来势汹汹的模样似要将她从百里睿影身上拽下来,当下也止了抓拉,双手紧紧抱住百里睿影的脖颈,再不松手。 百里睿影这回倒是毫不挣扎,任由她挂在自己的身前,目光扫过禄渊,深渊之眸似带着几分阴沉,禄渊脸上一派肃然,拧眉,目光望过百里睿影,又落在他身前的北堂梨身上,那眼神似是要将她整个看穿。 三月又道,“大当家的,你方才在小公子身上的那一穴法不若再点一次,好让小公子从这位爷身上下来呀。” “不必。” “不可。” 百里睿影和禄渊同时开口,两人目光相撞,凌凌瞥过,百里睿影只淡淡解释道,“再把她放下来恐怕也是少不了折腾的,就让她挂着吧。”挂在他身上也比挂在别人身上的好。 转眼,见禄渊凝着脸色,也不等他开口说什么,挂着身前的大梨,径自道,“我送她回房。”说罢,已是带着人转身离开去了。 众人目送着百里睿影身前挂着那么一只极品考拉,身子却依旧挺直坚韧,似是完全不费力气的模样,步伐依旧的沉稳…… 唐洛一直看着这一幕幕戏剧化的发展,直到百里睿影带着人离开,这才猛的反应过来,叫道,“这……这这……天啦~难道小祁儿今夜就挂在他身上睡?” 湘湘睨他一眼,嘴角忽的勾起一抹轻笑,只道,“他挂在百里王爷的身上也比挂在别人身上睡要好吧。”毕竟,他是她未来的驸马不是? 唐洛听着,却是点头称是,是啊,毕竟都是男子嘛,睡一晚又有什么关系~ (cqs!) ------------ 酒后的极品考拉3 百里睿影直接将人带回了自己的房中,说是他的房中,其实也不过是和北堂梨的房间在同一个院子,山寨地方不大,所以安排的住处只是几人同院。 回到房间的时候,北堂梨已然挂在他的胸前睡熟了,即便睡得香甜,手上依旧扒拉着不放,若是伸手要将她拉下来,她当即像是小动物那般的警惕似的,再次将手臂勒紧。 百里睿影忽的想起了自己十二岁那年; 那时候,她还是一个那么小的一个小粉娃,骑在他的肩头,一个劲地乐腾,记得那时,把她从自己肩头抱下来也是花了好大的一番功夫。 那两只小脚死命夹着他的脖颈,小手又胡乱挥舞着,就是不让人靠近。 神思转回,看着挂在自己身前,小梨儿那张精致可爱的睡颜,心下却是好笑,这人跟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只是长大了,似乎更会折腾人。 摇摇头,终究忍不住一声感叹,见过酒量不好的,没见过酒量如此诡异的。 安静的房间内,只有烛火闪动,百里睿影听着房中两人的呼吸声,这才猛的想起,这房中,只有他们两人,孤男寡女的两人……若说他不晓得她是女子倒也罢了,可是他偏偏晓得…… 有了这一感知,房中的气氛似是带起了几分暧昧。 难道,她真要这样,抱着他一夜? 今日那么多人亲眼所见,若是将来她的女儿身曝光,她抱着他睡了一夜一事定然无法隐瞒,到时只怕她声誉尽毁,也只能嫁给他了。 虽是不清楚北堂皇帝那叫人琢磨不透的心思,但是宫中众人恐怕都已认定他将来是要娶小公主为妻的,回到闵城,恐怕还要再着人往凤都去提一次亲。 那时她是他未来的王妃,还有谁敢对今日之事闲言闲语? 百里睿影如是想着,心头却似一瞬间明朗了许多,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轻笑,伸手,轻轻搭上北堂梨的肩头,北堂梨双手双脚又是骤然一紧,在感觉到百里睿影只是轻轻抱住她的时候,又渐渐松开了手脚,甜睡着的脸上,挂着几分满足的笑。 百里睿影抱着人,寻了个舒适的姿势,靠坐在床上,想着离开凤都以来,这小公主给他惹的不少祸,那时不过是想看她能够在他面前装到何时,看她理直气壮的心虚模样便是一阵好笑,虽然脸上从未表露太多,但是心底,却是将她的每件事都放在了心上。 未来的王妃是这般模样,他的日子也不晓得是喜是忧,只是有一件事很确定,他对于娶她,毫无排斥…… “高高影……”小梨儿轻轻一声嘟哝,脸蛋下意识在百里睿影的身前蹭了一蹭,百里睿影忍不住凝起脸色,开始思考。 她像什么呢? 小猫?拿脸蹭人的模样倒是很像,尤其她偶尔还会抿起猫嘴,鼓着大眼,很是趣怪。 小猴子?恩……爬树的时候倒是十足十的模样。 抱树熊?就是现在这模样了吧。 嘴角的笑意不自觉地加深,百里睿影打量着她那精致的睡容,玲珑细致的五官,柳眉弯弯,肤如凝脂细腻光泽,粉唇稍稍撅起,睡梦中依旧带着特有的表情。 若是真正的祁皇子殿下,怎么可能露出这种娇憨之态,笨。 还当自己瞒得多好,若不是他替他挡着其他人,她早就不知道被那些个护卫看穿了多少回; 深邃的眸中忽的勾出一抹温柔,百里睿影看着她,薄唇轻启…… “小梨儿……” 轻轻细细的一声呼唤,让睡梦中的人又是一声无意识的呢喃。 “小梨儿。”百里睿影又忍不住唤了一声。 “小梨儿~”和她相遇到现在,他从来也没唤过她原本的名字,只是一直听着其他人在他耳边说“小梨儿”,不知怎的,也想叫她。 抱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百里睿影依旧轻声唤她,“梨儿。” 两个字,似在心头泛起了涟漪,眼中有暗光闪动,似是鬼使神差般的迷了心神,百里睿影从来也不晓得,自己会这般不由理智。 低头,温热的气息渐渐靠近她,挠得她脸上发痒,下意识地就要转开头去,只是没等她转开,百里睿影的手已经先一步按住她的脑袋,淡淡轻笑而道,“已经来不及了。” 俯身,就要亲上那瓣樱唇,却听门外猛的传来一阵脚步,直直走到他的房门之外,似是抬起了手就要拍门,不料又一脚步声凑近,将那人一把拦下。 百里睿影淡淡瞥过房外一眼,不作理会。 低头,眼神已然恢复原来那般凝然的神态,将身前的人再次抱紧,却没再多做动作。 而房外,秋眉愣是被风列拉到了院外,风列拧着眉梢,只道,“王爷歇息不喜欢被打扰。”虽说他也不喜欢王爷抱着那个娘里娘气的皇子殿下一起睡,可是王爷既然随他抱着睡,他自然不能让人随意打扰。 “你放开我,那是我家殿下!!”秋眉有些气急败坏似的甩着他的手直叫,风列却是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只道,“我知道,可是你家殿下不放开我家王爷。” 秋眉眼见着风列那副死板的模样,有些气急似的伸脚便要踢他,“你知道什么?!我家殿下不能与你家王爷一起睡!!” “为何不能?”风列闪身躲过她横扫过来的一脚,一派从容似的问,秋眉当下又是一个反手向他击去,“为什么我要跟你说我家殿下的事?!跟你很熟啊?!” “你不说,就别想进去打扰王爷。”风列随身躲开她的一击,手上却也放开了她,眼见秋眉凝起了目光,似是带起了小小的火焰。 风列认得,她今日跟那些个强盗动手的时候,就是这副蠢蠢欲动的表情,嘴角微微扬起一笑,风列摆出架势,看来今晚这一架是在所难免了。 “黯然**掌……看掌!”秋眉扬声一喝,朝着风列直直冲去…… 同时,房内的小梨儿猛的蹬了蹬脚,嘟哝着动了动脑袋,“黯然**……蛋炒饭……” 静夜,无思。 (cqs!) ------------ 国庆特辑——全城游戏,囧妃总动员1 “啪啪啪啪啪啪!!” 一连串响声动地的鞭炮声在皇宫中的一个行宫院内首先响起,众宫女侍卫太监公公嬷嬷皇帝皇后皇子公主都站在楼阁围栏之内,掩着耳朵,听着那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持续了很久。 墨南使劲压着耳朵等着鞭炮声停下,见着周围,除了小望儿以外的众人皆是掩耳低首,刺耳的鞭炮声似是要炸破耳膜; 好不容易,终于等鞭炮放完,众人这才放开手,摸摸发疼的耳膜,墨南忽的低下身子,问,“小望儿,你耳朵不痛么?” 小望儿悠悠看一眼自己的母后父皇,再看一眼龙凤胎皇兄皇姐,半晌,这才将手摸上自己的小耳朵上,小脸似是一抖,这才掩着自己的耳朵道,“啊,好震。” 众人当下滑到一片。 小梨儿幽幽笑叹,“小望儿今日的反应依旧是那么的慢~~” 北堂祁却是干干瞥过小梨儿那一身男子衣装,问道,“小梨儿,你为何又擅自‘扣死’我的模样?” 小梨儿转过头,嘿嘿笑道,“小美人,不要那么小气咩~让我‘扣死’一下又不会怎样~~”说着,小脸忽的凝起一抹严肃的神色,道,“今天是国庆呀~高高要进宫来的,我的身份不能叫他发现了。” 北堂祁听着,心下有些不祥的预感,望着自家妹妹,问,“小梨儿,你该不会,又要让为兄藏起来不见人吧?” “啊呀,母后,皇兄变得好聪明,快叫父皇把皇位传给皇兄吧。”小梨儿兴冲冲地叫着,北堂祁当下一个暴栗打在她的脑袋顶上,传位这种话也是能乱说的?! 却听…… “美人~~小美人好聪明哦~你快点把皇位传给小美人啦~~”墨南扬声冲着另一边的北堂玺梵叫,北堂祁当下一默,心叹,父皇,儿臣是无辜的。 小梨儿见北堂祁低下脑袋,显然无辜的模样,忽的垫着脚尖,伸着手臂想要勾住自家小美人的肩头,几根洗葱般的玉指挣扎着,勉强抓住了北堂祁的身侧,小梨儿松了口气,一派豪气似的道,“小美人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好了,今天还约了暴小虎和青棠儿的,要是大家撞在一起那就露馅儿了。” 说到这里,小梨儿忽的一扬手臂,高声叫道,“所以!今日我们玩全城鬼碰人的游戏!” 所谓的全城鬼碰人游戏,就是以整个凤都为范围,众人分散各处,首先一人做鬼,碰到一人,那人便代替他成了鬼,其他人在不知道鬼碰了谁的情况下不能随意跟其他人接触,自然就避免了撞破身份的问题,同时还能动员所有人一起玩。 基于事前准备,报名的人员基本已经进入凤都范围。 小梨儿蹭到北堂玺梵的跟前,拉着他的袖子,撒娇似的甜甜唤他,“父皇~~” 北堂脸上微微一讷,随即手上一扬,墨虎带领一排暗影齐刷刷地跪在众人跟前,北堂清咳一声,随即邪魅扬唇,“具体的,都知晓了?” “是。”暗影齐声应道,北堂点头,随即一扬手,众影卫消失不见。 一刻钟后,正准备进宫的一众人等都接到了来自皇宫的消息,举行人碰鬼比赛,参加游戏的人员手中各发了一份名单――分别有青铭一家三口,顾问儒一家三口,北堂一家五口,上官两夫妇,东方携宫儿,唐洛夫妇,四影卫(琮龙墨虎金武木雀),苏统夫妻,禄云寨四位当家,两白虎,张药师…… 百里睿影看着那张游戏通知,总觉得越看到后边越有些诡异,为什么两只白虎也算在“人碰鬼”的其中?而且,那位张药师居然也参加游戏??此人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他倒是想看看那张药师是何模样; 而宫内,北堂看着那张游戏通知,脸上微微一抽,问小梨儿,“这禄云寨四位当家又是何人?”他没见过,墨南肯定也没见过,没见过的人,怎么找? 小梨儿的回答是,看着办就能找到了。 而此时,禄渊带同三月几人坐在那客栈之内,仔细读者那人手一份的游戏通知书―― 游戏时间:10月1号国庆节 游戏范围:凤都街道(不得进入任何房舍) 游戏限定:不得使用轻功内力,游戏过程禁止任何武力;调动手下帮忙视为作弊(凤都内已有数名皇家影卫在各处待命,观察众人动向,充当裁判。) 百里睿影放下那张游戏通知,肃着脸色问跟前的墨虎,“皇上和皇后也参与?” “是。”墨虎应道,顿了顿,又提醒道,“百慕王爷,通知后面有提示第一只鬼。” 百里睿影闻言,翻过纸张,右下角有一行小字标注:第一只鬼,墨虎。(鬼拍到人的时候要叫一声“碰”。) 百里抬头,问,“你方才说你叫何名?” “属下是四影卫之一的墨虎。”墨虎恭声应着,一只手已然搭上百里睿影的肩头,“”碰到了。 百里睿影的脸色一阵难看,却见墨虎已经脚底抹油似的跑出了凤凰楼,游戏已经正式开始了…… 跑上街头,便见街角处,青铭牵着阿苏的手慢慢走了过来,手上抓着那张游戏通知,似是有些苦恼,百里睿影几步跑过去,同时伸手,在青铭和阿苏的肩上一拍,哼哼开口,“碰。” 青铭和阿苏同时一愣,眼见着百里睿影跑远,转头,两人对准跟在身后的青棠儿同时伸手,一人一个肩膀,“碰。” 青棠儿一愣,反应过来,自家爹娘已然手拉着手跑开,丢下两句,“棠儿,为父信得过你。”“棠儿,注意别跑太快。” 青棠听着,一阵跳脚,沿着街道漫步,正见前方,一个目标正一脸警惕地左看右看…… 眼眸微微眯起,青棠带着和青铭一般的狐狸浅笑,径自走到一边,轻唤一声,“子赞。” 前方瞪着眼警惕周围的顾子赞转头,见青棠似是有些虚弱地靠在墙边喘气,想也没想直接奔了过来,“青棠姐!你怎么样了?!” “碰。” 给读者的话: 嘿嘿,国庆快乐哈~~明天继续特辑,群抱个~~ (cqs!) ------------ 国庆特辑——全城游戏,囧妃总动员2 “碰。” 玉唇轻道,青棠儿眯着眼跳开几步,那小狐狸似的表情,哪还有方才的病弱模样? 顾子赞猛的反应过来,却是瞪大了眼,他-被-骗-了!! 青棠儿根本就是遗传了自家爹爹那狐狸的秉性,太太太狡猾了!! 暴小虎爆发了,目光森森泛着寒光,激光似的扫视街道……抬眼,却见一处屋舍上方,已有当年东西他爹风范的墨东西正大大方方地盯着他看…… 那眼神似是在说——有本事你就过来碰我啊~ 偏生顾子赞空有那身秀气的皮囊,脾气却是极为暴躁的,他顾子赞别的没有,就是“本事”最多; !! “墨东西!别跑!!” 暴小虎当街一声大吼,凤都街道当下一阵鸡飞狗跳…… 那头,皇宫门口处,北堂玺梵正什缀整齐,玉扇轻展,满意地看着凤都繁华的街道,许久未曾出宫来了,今日难得一个国庆,再加上墨南和小梨儿合伙弄出这么一个游戏,正好可以趁机出宫,偷得浮生半日闲。 将袖口理好,北堂嘴角挂着点点邪笑,今日他可要大展拳脚。 “墨南,待会儿就待在朕的身边便好,朕绝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碰到你。”北堂如是说着,转头,却见身旁空空如也,北堂玺梵嘴角微微一抽,才一下子没看好那只南瓜,她又跑哪去了?! 抬步,北堂直直钻进那繁华的街道之中,首先,把那只南瓜找回来!这种时候,就应该乖乖待在他身边才对! 北堂钻进那街道之内,却留下北堂祁一人独倚在宫门边上,转头,看着宫门内,小望儿才换了一身衣裳,犹自慢悠悠地走着,走着,走着…… 北堂祁估摸着小望儿的速度,很是淡定地吩咐道,“给爷沏杯茶过来。”估摸着一杯茶的时间,他也该走到宫门口来了。 而那头,墨南正趴在一处房舍之上,眼看着小巷内,顾子赞整个骑在墨东西的身上,气急败坏似的,一个劲地叫,“碰!碰啊!!碰!!” 顾子赞很是吐血,难道他真的选错目标了?他都说了那么多次碰,这墨东西还是压根不理睬他!!从方才就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偶尔睨他一眼,不管他碰多少次,愣是不给一点反应。 墨南忍不住笑,这墨东西,这些年已经完全沦为家养动物,越来越懒,脾气也越来越大,她记得这时间是墨东西每日固定晒太阳的时间吧,除了雨天阴天,谁敢不让它好好晒太阳,它也不会让那人好过。 正想着,便听巷口内,顾子赞一声痛呼传来,惨烈的叫声传过大街小巷,“姓墨的!!你敢踩小爷我的脚!!……啊啊……痛……” “啊呜~~小子赞终究还是嫩了一点呀~~”墨南眯着眼嘟哝一声,翻个身子,从怀里掏出一包猪肉干,咬在嘴里,慢悠悠地嚼。 那边,墨东西鼻尖一动,闻到了!它最喜欢的猪肉干的味道!! 黑瞳森森扫过,一眼便发现了房顶上正抱着一包猪肉干看热闹的某只南瓜,墨南显然也注意到墨东西的眼神来,嘴里叼着一块猪肉干,将剩下的藏进自己怀里,大眼横横瞪过,小样!想抢? “吼呜!”墨东西低吼一声,放开踩着顾子赞的脚,直直朝房顶上跃去,行动证明一切!!它为猪肉干而狂! 墨南眼见墨东西朝她扑来,那一眼气势汹汹的模样,叫她猛地警惕,弹起身子,当即跳到另一边去,墨东西放弃了晒太阳,跟在后头,紧追不舍; 墨南跑得再怎么快,终究还是敌不过人家四条长腿的。 被墨东西“吼呜”一声猛的扑倒在地上,墨南还不忘谈条件,“怕了你了,一人一半!” “吼呜~”它要全部!全部!! “不听话关大黑屋!”墨南毫不妥协,墨东西长大了,小黑屋关不住它了,只能关大黑屋了。 “吼呜……”墨东西垂下脑袋,它妥协了,一半就一半,有比没有好。 墨南有些不舍地分了一半的猪肉干给墨东西,见它吃饱后又懒洋洋地寻了一处地方兀自晒太阳,拍拍身上的灰尘,脸上蓦地一愣,刚刚被墨东西扑倒了,那她算是被“鬼”“碰”到了? 她做鬼了? 小巧的娃娃脸挂起一抹阴险似的笑,屁颠屁颠下了房顶,四处环顾,呼呼~~她要找替死鬼~~都当心点~南瓜神偷再现江湖!!势要掀起一股腥风血雨!!…… 啊呜!! 而那头,顾子赞因墨东西突然跑掉,心下很是郁闷,手里抓着那张游戏通知,更是郁闷,是谁把老虎也算在名单之内的啊?!这不是坑人么?! 不得已,顾子赞只得重新寻找目标。 于是,游戏开始不过一刻钟,“鬼”已经由一只变成了两只……隐在暗处的暗卫看着这一“意外”,忍不住转头,道,“队长,这样的话,谁才算‘鬼’?” “两个都算。”清丽的女声当机立断,吩咐道,“监察队分成两小队,分别跟上两只鬼。” “是。”几个黑影同声应是,闪身,向顾子赞和墨南两人离开的方向分散开去。 墨南风风火火地跑过街道,正见前方,上官傜卿正紧紧环着苏陶的肩,强硬似道,“叫你走里边就走里边,待会儿若是有什么意外也不至于伤着你……” “即便是有什么意外,凭我的身手还躲不开,你不要总是这般瞧不起我。”苏陶很是执拗,愣是不肯走他右边靠里边的位置,上官傜卿显然有些怒,他不过是担心她,她居然说他瞧不起她?!简直就是狗咬吕洞宾!! “你的身手?你的身手能比得上为夫我么?你若是能够打赢我,我就让你走外边。” “打便打,别以为我替你生了两个孩子就把功夫忘光了。”苏陶一点不给他面子,说着,就要动手,却见旁边,墨南不知何时蹿了出来,挡在中间,两只手分明搭上了两人的肩膀,朝两人嘿嘿一笑,“碰,碰。” 墨南说完,当下转身便溜,上官和苏陶反应过来,就要追上去,不料才转身,两个人便猛地撞到了一起,低头,却见两人的腰带不知何时紧紧缠在了一块儿。 不用说,那是墨南的杰作。 (cqs!) ------------ 国庆特辑——全城游戏,囧妃总动员3 墨南乐滋滋的继续往前跑,从一小摊贩后头拽出了其余四个影卫,“碰碰碰碰。” 碰完,立时撒腿就跑。 高高的树梢之上,一影卫见着墨南这完全胡来的玩法,当下有些纠结似的指着那边腰带被缠紧的两人,还有前方同样被碰了的四人,“这……皇后娘娘碰了两人,又碰了四人,那到底谁才算真鬼?!” “队长,这情况算是犯规吧?队长?!”暗卫甲犹自不依不挠地呼唤,旁边的队长却是抽搐着脸色,一双眼死死地瞪着另一条街道,牙齿嘶磨着,手上的拳头捏得贼紧,口中恨恨道,“谁是真鬼,我怎么知道……一个两个根本没有按照游戏规则来……” 暗卫甲顺着队长的方向望去,见另一条街道同样是鸡飞狗跳之景,原因是,暴小虎顾子赞,正发了狂似的死命碰人…… “碰!!碰!!” 狂风袭过,顾问儒在原地跺脚,“臭小子!!连老子也偷袭!!” 商儿一脸伤心垂泪,“子赞一点也不疼惜娘亲……呜呜~~” “娘子别伤心,为夫这就替你教训那臭小子去!!”阿儒说完,便拉着商儿向顾子赞追了过去。 “碰!碰!” 暴小虎的狂风袭过,苏统和罗儿也中了招,气呼呼地追了上去,追逐人员增加至四人。 “碰!碰!碰!” 刚刚走过街头的禄云寨“二三四”三位当家只感觉肩上一沉,一阵狂风袭过,三个碰字很是震撼,李天当即跳起,“居然敢让老子当鬼!!” 由此,顾子赞身后的追逐人员增加至七人…… 烟尘滚滚,街道场面一片混乱,被碰了的都是鬼,鬼碰了人却还把自己当做鬼,那这条街便已经有了八只鬼……加上墨南方才闹过的那条街,总共是十五只鬼…… 暗卫乙看着那混乱的场景,额上冷汗直冒,“队长,如今这局势,是否应该加派人手增援?” “增; !!”咬牙切齿的一个字,女子足下轻点,朝着顾子赞的方向而去。 顾子赞感觉体内热血沸腾,拍了一只鬼,又拍了一只鬼!感觉可真是爽快,那些个游戏规则,早就被他忘到了天边去了。 前边又发现一白衣目标,顾子赞眼前泛出精光,奔上去,一拍肩膀,“碰!” “啊啊!!我的手……手……”顾子赞抓着自己的手,脸上很是纠结,手心剌剌地疼,竟是中了毒……靠!拍错人了!! 唐洛转头,看着顾子赞那发黑的手,当下咋呼,“啊啊啊~~中毒了!!怎么办?湘湘!!湘湘!!快点解毒呀~~~” 湘湘从一饰品小摊处走了过来,唐洛当即粘了过去,一脸委屈似的,“我不是故意的~~是他不说一声就碰我的肩膀,我那是无意识反应……” “恩,我明白。”湘湘从容应了一声,走了过去,取出随身的银针,当即为顾子赞解了毒。 一黑衣女子翩然落下,没等三人开口,女子便恨恨开口,“唐洛,无故用毒,取消游戏资格!”“顾子赞!负伤离场!!” “负伤离场?!”顾子赞猛的跳将起来,甩甩那只已然无恙的手,叫道,“我没事了!没有负……”话音未落,黑衣女子已然是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眸中簇簇寒光,瞪着他,一派恶狠狠似的模样,“闭嘴,我说你负伤你就负伤了,乖乖一边呆着去!!”没判他个严重违反游戏规则的罪名就很不错了!!还敢说话?! “你……”顾子赞瞪着黑衣女子,半晌,却是哼哼别过头,不敢再反驳,得罪裁判那没什么好下场。 最严重的犯规者被踢出了游戏,游戏照着方才的模式继续。 凤都街上,十四鬼疯行…… 小梨儿坐在树梢上方,大眼咕噜看着远方,耳边似乎听到隔了几条街的位置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哄闹声,大概还没闹到她这儿来,可是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墨祁。”树下忽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小梨儿低头,便见百里睿影一脸严肃地看着她,“你怎么爬得这么高,还不快下来。” “阿影~”小梨儿有些欢喜似的唤他,下一秒,却是想到什么似的,一脸警惕地盯着他,笃定道,“你想骗我下来。” 啊? “你是鬼,你想骗我下来,我才不会上当。”小梨儿抱住旁边的树干,一副势不下树的模样,百里睿影看着她那模样,脸上微微一抽,只道,“本王不是鬼,你快些下来; !” “你骗人,你就是鬼!” “本王何时骗过人?!” “你小时候就教过我撒谎,你就骗过我了~”小梨儿依稀还记得阿影教他们说谎骗上官舅舅的事,百里睿影脸上似是微微一讷,“那如何能算数……” “就算数,我骗人都是你教的!” “你竟然全赖在本王头上?!”百里睿影有些不可置信,难道她还想说她会扮成北堂祁的模样骗他都是他教的?! 真是岂有此理…… “诶!阿影你做什么?!” “爬上去,抓你!!”百里睿影恨恨而道,手上攀着树干往上爬去,百里睿影拍了青铭两夫妻后,便一眼找到了这棵树,放眼望去,凤都街市也就属它最高,那个喜欢登高的小猴子一定会在这儿。 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来找她,但是,他就是找到了她。 “啊啊!!不准上来,不准上来啊~”小梨儿说着,慌着似的弯起身子,就要寻路逃脱,只是百里睿影就从树下杀上来,她要是爬下去一定会被他抓个正着。 退到枝干边缘,小梨儿看着已然爬上树梢的百里睿影,忽的扬起一笑,整个身子往下一倒,百里睿影心下一惊,却见她双脚很是灵活地缠上枝干,将自己整个身子倒挂在树上。 百里看着她那帅气的动作,还未来得及开口,却见小梨儿身子猛的一摇,脚下一松,整个人便倒空翻了一翻,直直落在了树下。 百里睿影低头,便见小梨儿仰着脑袋笑得得瑟,“嘿嘿~有本事你下来抓我呀~~” 百里睿影脸色不变,似是冷哼一声,脚下一动,却是直直从那高高的一跃而下,径自落在一脸傻愣的北堂梨跟前,淡淡问,“你方才说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北堂梨愣回神来,却是猛的转身,拔腿便跑。 百里睿影见着,又是冷哼一声,长腿追了上去,叫道,“不准跑!!” “你说不跑就不跑,那我多没面子!!”北堂梨冲着身后的百里睿影龇牙叫道,边跑,口中径自直叫,“啊啊~~有鬼啊~~有鬼追我~~~” “可恶!说了本王不是鬼!你给本王停下!!” “你说不是就不是,我才不信~~”北堂梨一边叫着,一边跑到另一棵粗壮的树后,躲着百里睿影,呼呼直喘,“你当我……傻呀?” “本王从不当你傻!”百里睿影围着树干追她,口里叫道,“本王只当你是小白皮皮!!”还是应该被扒了皮的那种皮皮!! 两人就这么围着一棵树干,追来赶去。 旁边,一个声音悠悠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北堂梨一愣,转头,便见小望儿,又不知何时出现在边上,一脸迷糊似的看着两人,小梨儿躲在树后,探着脑袋叫道,“小望儿,快跑,别被阿影碰到了,他是鬼; !” 百里睿影气急,“本王说了本王不是鬼!!” 小望儿悠悠望过,问,“鬼?” 北堂梨和百里同时一愣,看着小望儿,半晌,总算也淡定了过来,小梨儿微笑着问,“小望儿啊~你知不知道鬼碰人的游戏已经开始很久了呀?” 小望儿歪歪脑袋,问,“人碰鬼?” 小梨儿心下那个呕血,小望儿,别说你连这游戏都还没反应过来,你敢说你还不晓得我们今日是玩的什么游戏,小心姐姐不认你做弟弟!! “哦,我要一起玩。”小望儿似是总算反应过来,举手应道。 百里睿影和北堂梨同时没了声…… 正僵持沉默着,小梨儿耳尖忽的一动,一阵浩浩荡荡的脚步声急急靠近,三人转头,便见墨南领着身后一群人,一个个眼露凶光,口中喃喃的只念着一个字――碰! 因为鬼的数目暴增,游戏人员敌不过鬼,于是,连带着东方等人都变成了鬼。 小梨儿下意识地退开一步,心下发毛,“他们……他们这是做什么?” “很明显,都是鬼。”禄渊不知何时从后方冒了出来,一脸淡漠似的开口,一派事不关己的口气,小梨儿听着,当下骂道,“还耍什么酷呀,跑哇~~” 一手拉过旁边的百里睿影,一手拉过还在发呆的小望儿,小梨儿转身,朝着禄渊急叫,“快跑!!” 于是,那一日,凤都前所未有的混乱…… 小望儿被莫名塞进禄渊怀里,躲着身后众鬼的追逐时,终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哦,今天是国庆节啊。” 彼时,太阳西斜,北堂祁有些郁闷地站在街道正中央,人都跑哪去了?怎么没人来碰他?转头,却见自家父皇倚靠在一处墙边,见着北堂祁,只道,“我在找你的娘亲。” 是夜,墨南窝在北堂的怀中,手上把玩着那张游戏通知,北堂因为今日参与不够,有些郁闷,“还玩得不够尽兴?” “恩……够。”墨南低低应了一声,大眼还是巴巴地望着手上的纸,北堂忍不住,眼角瞥过那张游戏通知,猛的一愣,那游戏名单上,铅炭笔一笔一划添着一个名字――墨北。 这些年,她总归还是念着那个人的。 伸手,将人一把揽过,北堂细细摸着她的脑袋,吻着她头上的柔发,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翌日,墨南收到来自敦煌的一声传话,来自墨北的传话――好姐妹就像天上的星星,你不一定总能见到,但她一直都在。 (cqs!) ------------ 恶人先告状 晨曦初晓,紧绷了一夜的双手双脚终于松开,百里睿影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让她这样缠抱着自己睡了一夜,甚至为了不让她的手脚被压到,一整夜只能维持靠坐着的姿势,她倒是兀自睡得香甜,却不知他一整晚没合过眼。 手脚一松开,怀中的人立马醒了过来,睁着大眼,直溜溜地望着他。 “醒了?”百里睿影看着她微微泛着迷糊的眼,一夜的不快倒是一瞬间消逝不见; “恩。”小梨儿点点头,反应却是很自然地从百里睿影的身上爬了下来,直接伸一懒腰,叹,“睡得真舒服~” 百里睿影听到她这句话,发誓他很想一巴掌把她拍下床去,她倒是舒服,可是他却是被她压了一整晚动弹不得。 可惜,百里睿影还未实施这一想法,北堂梨却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似的,猛的一脚,将尚且无法动弹的百里睿影一把踹下床去,叫道,“你干嘛抱着我睡觉?!” 咚的一声,百里睿影重重被踹下了床,心下登时怒极,他一夜未睡,好不容易盼到她醒过来,竟然就受到这种待遇?! 动了动微微麻痹的手脚,百里睿影坐在地板上,努力平息着自己心底的怒气,淡定点,跟喝醉酒的人不能计较,尤其是跟喝醉了酒又把发生过的事情忘光光的人更是不能计较!! 努力平复半晌,百里睿影总算是开口,“你昨晚喝了本王的酒,醉了。” 百里睿影以为,她起码应该晓得自己喝醉是什么样的德行,没想到,北堂梨却是一脸凝重后,似是苦口婆心地申诉道,“就算我喝醉了,你也不能抱着我睡啊,害我手脚这么酸痛……” 北堂梨说着,又忍不住扭了扭自己的腰,不见百里睿影那蓦地沉下的脸。 吱呀! 房门被猛的打开来,门口处,因昨夜打得激烈结果双双倒在门前睡着的秋眉和风列只见,北堂梨双脚离地,整个人被一只手臂拎着后衣领丢了出来,然后房门再次砰的一声,关闭。 北堂梨被华丽丽地丢出了门外,心下怒然,这个阿影,他居然,居然真的把她就这么丢出来!噢,屁股好痛。 “公子!公子你怎么样?”秋眉首先跑了过去,将人一把从地上扶了起来。 北堂梨揪着脸,摸着自己摔痛的屁股,有些委屈似的哭,“屁股,屁股好痛……呜呜~~邱眉,扶我回房。” 北堂梨说着,径自让秋眉扶着转身离开,经过风列的旁边,想起他那主人的可恶,当下恨恨地别过了头,赶紧的拉着秋眉回了房。 风列眼看着两人进了房间,脑子依旧混沌不堪…… 屁股痛……祁皇子殿下说屁股痛!难道……难道王爷昨夜对皇子殿下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所以皇子殿下方才才那样瞪他? 那王爷方才那么不客气地把皇子殿下丢出房间,难道是所谓的……始乱终弃?! 风列宛如雕像一般犹自站在房前无法动弹,原谅他这颗一大早尚未清醒的脑袋吧。 给读者的话: 国庆这两天比想象中的忙,偶晓得今天更新不给力,明天一口气给它补回来。四更。 (cqs!) ------------ 关门放狗,杀人灭口 “王爷?”风列听着屋内似乎没了动静,忍不住低声探问。 屋内静默半晌,才听百里睿影的声音幽幽传来,“本王要休息,先退下吧。” 风列听着,脸上又是惊愣得一片凝重,方才祁皇子殿下才说屁股痛,王爷这会儿又说要休息……难道昨夜真的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让王爷昨夜没好好休息? 这…… 他风列,愧对百里氏族上下; !! “老王爷,风列有负老王爷所托……”明明有他跟在身旁,居然让主子……和一个男子纠缠不清……而且那还是皇子殿下…… “老王爷……”风列跪倒在房门之外,正对苍天哀嚎,却听房内,百里睿影的声音一派阴冷,“风列,本王命你立刻哪边凉快哪边去!”他要补眠!! 风列当下憋了声,讪讪退下。 却说,北堂梨趴在床上,一脸恨恨地模样,双手却是使劲撕着纸张,坏阿影,居然把她丢出来,她还没跟他算账,他居然就把她丢出来了,害她摔得屁股都痛了,咱们的账又多了一条了! “公主,昨夜……你和百里王爷没发生什么事吧?”秋眉有些小心翼翼似的问,虽然是睡倒在门外,可是她向来一睡就是雷打不醒的,也不晓得屋里有没有出事,要是公主真的叫那百里睿影占了便宜…… 眼见北堂梨那瘪了嘴委屈的模样,秋眉当下一阵哀嚎―― “呜呜~~秋眉太对不起公主了~~~” “恩恩,你知道对不起我就好,以后要更用心地帮我挑菜啊,前天不是还挑剩下一条葱丝儿么~” “秋眉怎么也不该让公主与一个陌生男子独处一夜,昨夜就应该直接把那个风列一脚给踢了才是!” “对对,把他踢到河对面。” “不管怎样,也应该想办法把公主从百里王爷的身上弄下来才是~” “就是就是~把我从百里……”北堂梨蓦地一愣,对着秋眉指正道,“不对啊,应该是把阿影从我身上弄下来才对吧?” “是把公主从百里王爷身上弄下来。”秋眉依旧坚持自己的说法没错,“昨儿个公主不小心喝了王爷的酒,喝醉了。” “就算我喝醉了我……”小梨儿猛的一顿,阿影方才好像也说过她昨晚喝醉了……去年她似乎也有一次喝醉了,然后翌日,父皇顶着一双熊猫眼吩咐免朝,还拉着母后愣是给他按摩了老半天…… 而后传令宫中上下,谁也不准再让小公主喝一滴酒…… 她喝醉酒的模样自己倒是不记得的,不过小美人跟她说的时候,可是把她说得跟一只世纪八爪鱼妖怪一样…… 小脸微微凝起,小梨儿停下手中撕纸的动作,强自淡定,不是她的错,对,她只是喝醉了,而且她也不是故意要把他踢下床去的,他方才不也把自己丢出来了嘛,扯平了扯平…… 正想着,却听房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北堂梨当即一个激灵跳起身来,“谁谁?!” 门外默了默声,随即,一个沉稳微带着低哑的声音响起,“墨公子; 。” 是大当家禄渊的声音?小梨儿微微纳闷,他过来干嘛? 坐起身来,小梨儿将身上的衣服整理妥当,秋眉这才去开了门,门口,禄渊一挺而立,背着光,身形显得那般修长,走了进来,只淡淡望一眼北堂梨,又看了一眼秋眉,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北堂梨见他只是沉默着盯着自己看,眨眨眼,想到一个他最有可能来找自己的理由,“大当家,你是来叫我开早饭的么?” 说着,又径自客气道,“我待会儿自己过去吃就好,不用劳烦端过来了。” 禄渊睨她一眼,剑眉微搐,他好歹也算是一寨之主,看起来像是来叫开饭的?小梨儿见他不说话,又道,“如果你坚持要帮我端到房里的话,我也不介意的,我这人向来随意,不过早上我不喜欢吃蛋,尤其是蛋黄,小菜的话简单弄盐水就好,对了,有鱼吧?煎条小鱼去掉鱼骨,皮要脆不要焦……” 禄渊听着她这滔滔不断的“随意”,终究决定直入主题,开口,直接打断她的话,“公主殿下。” “再炒一盘小虾米,酱汁要把葱味煮干净……额,你方才叫我什么?” “公主殿下。”禄渊幽幽低语,眸光转过北堂梨的脸上,问,“你是凤朝公主,北堂梨是吧?”早在听说他是苏神医的干儿子时他便有所怀疑,江湖人都知晓,苏神医嫁与朝廷命官,为人清静却只与当今皇后更是情同姐妹,她的干儿子,自然极有可能是北堂皇子,尤其,当今皇后姓墨,而大皇子又名北堂祁。 由此,禄渊便确信,他是北堂皇子。只是昨夜……他才想到,若她是女儿身,那她就不可能是北堂皇子,唐洛既然一眼将她认定为北堂皇子,那只有一个可能。 她是龙凤胎的北堂梨,公主殿下。 “你你你……”北堂梨又猛的揪住了一张纸张,瞪着大眼看着眼前的禄渊,垂死挣扎似的干笑道,“你在胡说什么……” “你觉得还能瞒得下去?”禄渊淡淡一句,却叫北堂梨立马放弃了隐瞒,大眼一凝,当即下令,“秋眉,关门放狗!” 秋眉领命,关门。 “公主殿下这是想做什么?” “大当家难道没听说过这么一句话么?”北堂梨将手里的纸张纠成了一条麻花状,小脸阴测道,“‘关门放狗,杀人灭口’……虽然昨晚的烤食很好吃,可是大当家的,对不起了。”转头,直接道,“秋眉!上!” “诶!”秋眉应声,直直朝禄渊整个扑了过去…… 半刻钟后,秋眉和北堂梨被禄渊一人一手揪住了双手,胜负已分,北堂梨可怜巴巴道,“大当家的,我错了,放过我们吧~” “……”禄渊闻言,只是放了手,他不过是来求证,根本没想过要动手。但见北堂梨一脸悲壮似的望着他,“说吧,你想要多少银子?” (cqs!) ------------ 价值多少? 你想要多少银子? 一个是出身金贵的公主,另一个是以劫道抢劫的山寨大当家,这样的问题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小梨儿会这样问也是情理当中。 “其实吧,虽然不精明总是说,银子这东西太俗气,可是我母后也说了,人都是生活在俗世里,免不了俗气,所以,虽然我不觉得大当家是那么爱钱的人,但是为了生活,你要拿我来换赎金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北堂梨如是说道,不精明的原话是――银子这东西太俗气,公主/皇后/殿下皇上都是高尚之人,不需要沾染太多的俗气,所以让不精明一个人俗气便可。 禄渊听着她说着,又开始问着自己的“价值”―― “我是第一回被绑架啊,不知道能换多少钱,如果说少了显得我没什么价值,可是多了不精明一定不肯开国库……” “一百……”禄渊幽幽开口,北堂梨当即眼前一亮,“一百万两黄金?; !” 禄渊摇头,北堂梨眨眨眼,问,“一百万两纹银?” 摇头。 “一百两黄金??” 再摇头,北堂梨脸色有点不好了,“一百两纹银?” 禄渊看着她,眸色不变,只道,“一百文钱。” “去你的一百文钱!!我跟你拼了!!”北堂梨猛的跳将起来,一脸要跟禄渊拼命的模样,旁边,秋眉已经掏出了一锭银子,递到禄渊的跟前,道,“大当家的,这个给你,不用找了。” “秋眉!你个吃里扒外的!!在你心里我就值这么点银子啊?!”北堂梨低吼着便朝秋眉扑了过去,秋眉连忙往禄渊身侧一躲,将银子猛的塞到禄渊的手中,道,“大当家的,你收了这银子,就不能把公主女扮男装的事说出去了。” 北堂梨闻言,扑到一半便愣在了原地,大眼乌噜噜地看着秋眉,而后又转向禄渊,似是在等着他的反应。 禄渊看着自己手上的那锭银子,再看看这一对主仆眼巴巴的模样,手指轻轻抚过那锭纹银,睨一眼北堂梨,只好将那纹银一收收进怀中,“成交。” 北堂梨看着禄渊应得这般爽快,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简单? 不对,难道她真的就值一百文钱?连一个侍从都能赎得起她?不对,她是应该气他给自己出嫁这么低还是应该谢谢他答应帮自己保密? 真让人憋屈…… 这不是变相说明了,她就是值这么一百文钱?…… 纠结…… “公主,秋眉这回聪明吧?”秋眉喜滋滋地凑上前去讨赞,北堂梨看她一眼,点点头,“还真是挺聪明的……”可是这过程吧…… “大当家,你真这么就答应了?”北堂梨还有些不相信,禄渊睨她一眼,“你还有什么要求?” “不是……你看,这一百文钱……是不是少了点?要不,再给你加点?”北堂梨真正纠结的是这问题,“不然你多亏呢是吧,要不咱们再加一点?加一百两也好呀~” 禄渊看着北堂梨,总觉得这位小公主有些神奇,难道她只纠结自己的身价多少? 他倒是不曾见过这么赶着想给人送钱的。 眸底隐隐扬起一笑,禄渊端正态度,摇头道,“不,一百文钱便够了。” “怎么可能够嘛~~”北堂梨唉呜着一张脸,她才没有那么便宜呀~太侮辱人了~~伸手,猛的拉住禄渊的袖子,唉呜着摇着那衣袖,“虽然我觉得你不是贪财的,可是你的胃口也不能这么小哇~~身为一寨之主,胃口这么小,怎么服众呀~~” 北堂梨说着,又猛的指着他道,“你故意的对不对?故意的对不对?~~~” “……” “不带你这样子耍人的呀; !!” “我觉得一百文钱够了,还是,你不希望我帮你隐瞒?”禄渊冷声应道,一句话叫北堂梨成功默了声,连忙地又拉了他的衣袖,认真道,“成交,你刚说成交了!” 禄渊不晓得她为何那般执着女扮男装的秘密,只是,大抵和那百里王爷脱不了关系。 正想着,不料房门猛的被一把踢开,百里睿影脸色难看,“你若敢再吵一声休怪本王把你丢到院外去。” 房内三人同时一愣,直直看着房外的百里睿影,百里睿影没想到房中除了那一对主仆还有一个禄渊,心下一凛,目光落在她抓着他的袖子上,那模样,竟意外的亲昵…… 她何时和这大当家这般亲昵? 脸色愈发沉下,看着眼前的两人,心口异样地发闷。 碍眼,很碍眼…… 北堂梨看着门口处的百里睿影,心头猛的一跳,她踢他下床,他丢她出房,扯平了。 “你……”北堂梨刚开口,百里睿影却是兀自转身,不等她开口,径自转身回房,北堂梨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然回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北堂梨站在门边,很是纳闷,“他是不是在生气呀?” 秋眉看着她,只是摇摇头,禄渊懒得理会,径自走到门口,正要离开,临别却看她一眼,忽的想起什么似的,问,“难道你不想问问我为何知道你是女扮女装?” 北堂梨眨眨眼,问,“你怎么知道的?” 禄渊只是看她一眼,嘴角似是勾起一抹似笑非笑,转身,径自离开。 小梨儿眼见着他走远,心下有些纳闷,他怎么知道的?? 秋眉同样有些纳闷,半晌,却是猛的一惊,“莫不是昨晚,公主跳到大当家身上的时候发现的?!” 小梨儿一愣,“我跳到他身上??” 秋眉无奈,只能把昨晚的情况跟她说了,小梨儿听完,小脸猛然一惊,“大当家知道了?!那阿影是不是也知道了?!”所以他才会那么爽快地答应帮她隐瞒?因为就算他帮着隐瞒,阿影也一定早知道了这事?! 丫故意拿她来戏耍的!! 见小梨儿那脸抓狂模样,秋眉忍不住提醒,“公子,如今该考虑的是百里王爷……”若百里王爷知道公主是女扮男装,又怎么会一句话都不说?那态度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奇怪之处? (cqs!) ------------ 她是个优雅的男子 北堂梨听着秋眉这一声提醒,登时也有些慌了,其实,她并没有什么非不让阿影知道事实的理由,只是,从相遇到现在,每每以男子的装扮在他眼前,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如果这个习惯被打破的话,她也不晓得会是怎么样的感觉。 跑到百里睿影的房外,见房门只是虚掩着,小梨儿走进去,见他坐在桌旁,伸手,似是揉着肩膀,见着她,手上的动作微顿,脸上似是不作理会。 北堂梨自顾自走了进去,径自在百里睿影旁边的椅子坐下便道,“阿影,我有话想问你; 。” 百里睿影几不可见地挑挑眉,却不开口,伸手,端过茶壶便给自己倒了杯茶,还未端过,旁边一只手显然比他还要快地伸了过来,端过那茶杯便饮,嘴里道,“阿影你别客气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百里睿影看着北堂梨,嘴角几不可闻地抽了一抽,她哪只眼看到他是倒茶给她喝的?他明明是要倒来自己喝的!! 伸手拿过另一个杯子,百里睿影决定不与她计较。方才还和那位大当家在房里那般亲昵,这会儿又跑到自己这边来,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北堂梨捧着茶杯,抿一口茶,圆溜溜的大眼溜过百里睿影的脸上,默了半晌,终于道,“昨夜的事,我听秋眉说了……” 百里睿影闻言,眉头轻挑,只是,他并不觉得这人是来道歉的。 “昨夜……你有没有……”北堂梨有些纠结,她自然不会笨到直接问他是不是发现了她是女的,但是不问,她要怎么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了,小脸纠结着,忽然想到昨日湘湘姨说过的话,当即眼前一亮,问道,“昨夜我抱着你,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比如说,女子的……体香? 百里睿影听她忽然问的一句,默了默,忽然凑近她,问,“你昨儿个又没洗头?” 额?干洗头什么事? 北堂梨愣过,反应过来却是猛的站将起身,叫道,“谁问你我头发有没有味道?!我问的是身上!身上!!” “身上?”百里睿影默了默,问,“你是指……汗臭味?” 北堂梨当下脸色一红,惊恐似的叫,“汗臭?!我有汗臭味?不会吧?!”灵巧的鼻尖在自己身上嗅来嗅去,那模样好似一只小里巴巧的小狗,百里睿影故作糊涂,也不多做解释,昨夜她那么闹腾,自然是出了些汗,只是那并非汗臭,却是好闻的汗香味。 这便是男子与女子的差别吧。 虽是这样想,口中却道,“既为身为男子,身上粘了汗味自然是在所难免,你这么惊恐做什么?” 北堂梨听着他这话,却是微微一愣,他说,是身为男子,那这是不是表示,他根本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总不至于,知道了却还是故意装傻吧?(你说对了,他就是装傻。) 转眼,但见百里睿影依旧直直盯着她看,北堂梨连忙道,“我虽身为男子,可我也是堂堂皇子,既是皇室,就必定是个优雅的皇子,汗臭什么的,那会污了本皇子优雅的气质。” 北堂梨说得顺口,只因为小美人从前也曾念叨过,作为一个优雅的男子,汗臭是不可有的,所以他才会随身带着青棠儿给他的荷包,里边的甘草香甚是好闻。 如今跟百里睿影这么说起来,倒是理据十足呢! “那你昨晚,真的没发现我有什么不一样?”小梨儿还是忍不住再问,百里睿影睨她一眼,只问,“你胖了?” “你才胖了; !你全家都胖了!” 百里睿影听着她这话,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心下却有些奇怪,她为何突然跑过来净问些奇怪的问题,难道,她是为了知道自己是不是识破了她的女儿身? 想想倒也是,毕竟昨夜一夜同寝,她有这层顾虑,也算是正常……百里睿影心叹,她也总算是有了一般女子正常的思维了。 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见北堂梨直愣愣地看着他,似是有些不可思议似的,“你笑了?” 北堂梨看着百里睿影嘴角的笑,只觉得很神奇,平时听母后这样吼,人不都是一脸纠结复杂的模样么?尤其父皇,每回听到母后带携全家顺便把她和小美人小望儿连带自己也带进去骂人,那么好看的一张脸都是抽搐不已的。 为什么阿影……笑了?难道,他希望自己胖? 百里睿影看着北堂梨闪着一双乌亮乌亮的双眼望着他,脸色一肃,方才的那抹笑登时消失无踪,北堂梨忍不住撅嘴,又来了又来了~整日这么板着一张脸,一副她欠他几百两的模样。 “若没其他事,本王要休息了。”百里睿影漠声说道,抬臂,不觉眉头轻憷,果然还是有些酸痛。 “你肩膀怎么了?”北堂梨这回倒是看得细心,大眼蓦地瞪大,“难道是昨晚……” “是啊,祁皇子殿下昨夜压了本王一整晚,今早又一把将本王踢下床去,这肩膀没废了还算是万幸。”百里睿影兀自接过她的话,语气不自觉地刻意,果见,北堂梨猛的弹将过去,惊道,“废了?!” “哼。” “我昨儿个,真不是故意的……谁叫你不说清楚……” “哼。” “你看,你早上也把我扔房外了,我屁股这会儿也痛呢~” “哼。” “一个大男人,怎的跟一个女子一样小气?” 百里睿影登时气结,平日里这话,不都是他拿来侃她的么?怎么今日竟倒成她侃他了?!却见,北堂梨只是冲他赔着笑脸,拽着他的胳膊问,“哪儿废了?放心,跌打损伤这东西我最熟了交给我没错~” 说着,又径自将他的胳膊拽前拉后,百里睿影连忙抽回手来,“让你这么个拽法,不废也得废了。” “那要怎样你才不跟我哼哼嘛~” 百里睿影见她鼓着脸蛋郁闷的模样,眼眸深邃,忽的点了点自己的脸颊,道,“亲本王一下。”原是玩心一起,正着看她羞窘似的模样,却不料,北堂梨脸色一扬,“早说嘛,这简单~” 说罢,么地一下,直直亲上了百里睿影的脸颊。 两人同时傻住…… (cqs!) ------------ 摒除邪风 “亲本王一口。” “早说嘛,这简单~”北堂梨没有多想,完全是条件反射的动作,凑近百里睿影的脸颊处,重重给他啵了一下。 两人同时傻住―― 百里睿影完全没料到她竟然这么毫不犹豫地就亲了。 小梨儿则是想抽死自己啊!为什么他说亲她就亲了?! “砰!”的一声,终于将两人拉回神来,百里睿影和北堂梨同时转头,便见门口处,风列一副已然石化了的表情,百里睿影发誓,作为主子他从未见过风列有这等丰富的呆愣表情; 好吧,显然方才那一幕正巧被他撞见了。 正巧吧,北堂梨还是男装的打扮,正巧吧,他也是男的。 于是乎,误会便是这么来的,此刻,石化了的风列脑子一片空白,大大个的“断袖”两字在他脑里飘过来,再飘过去,飘过来,再飘过去。 北堂梨显然又傻了,她那么傻地亲上去也就算了,居然,居然还被人撞了个正着……谁……谁拿条面条抽死她吧~~ 相对于小梨儿的傻愣,百里睿影倒是淡定许多,吩咐道,“风列,把地上的碎片收拾收拾,再给本王弄桶热水,本王要沐浴。” 顿了顿,转头问,“祁殿下需要沐浴么?” “啊?沐浴?哦,不用了。”北堂梨的脑子显然已经卡带,转身,走出门口,朝自己的房间走了回去,走到半路,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他……他……占她便宜!! 不对,她现在是男装吧?!他还让她亲他?! “啊啊!!变态啊啊!!”北堂梨仰天长吼……崩溃了。 房内,百里睿影听着门外的那声长吼,心下微笑,明明是她亲过来的,还骂变态?伸手,摸上被她亲过的那处脸颊,似是依旧残留着她的香腻,嘴角不自觉扬起一笑,但见风列依旧傻愣着眼看着他,便道,“还不准备热水去?” “王爷……”风列总算是愣回了神,望着自家王爷,脸上竟似有些难过,百里睿影懒得再看他,径自走到床边更衣,风列眼看着自家王爷这完全不以为意的模样,心下大受打击…… 果然,他的猜想是对的。 早上才被扔出来,转个身,居然又跑回来亲王爷,这不是人家小两口闹小矛盾是什么?啊,老王爷,风列对不起你……那位若非皇子殿下,他风列就算冒着让王爷处死的危险也定然会杀了他好让王爷走回正途,可是,偏偏那人是皇子殿下。 杀了他,王爷的麻烦更大…… 风列内心深受打击,自己侍奉了那么久的主子,竟然是……断袖…… 不会的,从前也从未见过这般迹象,难道是因为祁皇子?但,即便那祁皇子殿下长相女气,人长得娇小些,可是王爷…… 眼前忽的一亮,风列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蓦地沉重,王爷先前没有那般迹象,既是毫无迹象,那如今会和一个男子纠缠不清,那一定是因为……祁殿下!! 是了,祁殿下昨夜为何偏偏就缠着王爷不放? 为何王爷明明将他摔出来,他又巴巴着跑回去“强吻”王爷?! 这只能说明,由始至终,都是祁殿下缠着王爷不放; 想通了所有情况,风列越发的笃定北堂梨和百里睿影之间非寻常的关系,心下打定主意,势要将北堂祁这股邪风打压到底!! “我说你站在这里挡着路是想做什么?” 身后忽的传来一声抱怨,风列转头,却见“邪风皇子”之侍从站在身后,直直地望着他,风列心头一蹬,这侍从不愧是那“邪风皇子”的人,长得那么妖气十足,浑身似乎还透着一股脂粉香,尤其是跟她打过后,那身脂粉气愈发的浓厚…… “邪风……”风列盯着秋眉,轻声低念,秋眉听着,忍不住凑近他,一脸的疑惑,“邪风?你邪风入体了?” 风列眼见他突然凑近,那脂粉味若有似无,却萦满他的鼻尖,当下浓眉一拧,“你这邪风!不准再靠近我!” 秋眉原未听清他的话,反应过来,却是一怒,“你叫我邪风?!我看你自个儿才是邪风入体,妖气冲天了!!昨夜没打够,今日还想再打不成?!” “打就打!!我今日就要为我家王爷铲除邪风!” “看谁铲了谁?!” 禄云寨的早晨,空气清爽,鸟声清脆,偶尔,杂了几声哀嚎,偶尔,杂着几声打斗声…… 而另一边,北堂祁已然寻了个借口出宫,同行的除了一个贴身侍女,还有……一个小望儿,一个青棠儿,一只墨东西…… 北堂祁有些无力,转头,望向身后,一个慢吞吞,一个气喘喘……照此来看,想找到小梨儿还真是一段艰辛的历程。 走过去,问,“青棠儿可是累了,需要歇息一下么?” 青棠儿只是摇摇头,掏出帕子,擦了擦额角的细汗,“这回跟皇上说了去千灵山历练的,我作为千灵山的掌门,自然是要跟着一起去看看才是,否则皇上定是要疑心的。” 青棠儿这个千灵山的掌门,说起来也玄乎,那年冬天一场大病,就连阿苏也几乎束手无策,青棠几乎命悬一线,那时恰巧张药师来了凤都,便带着青棠儿上了千灵山的药泉,而那千灵山的掌门原算是张药师半个同门师兄,被张药师软磨硬泡总算答应医治青棠儿,后来似是看中了青棠儿,便将她收在千灵山三年做自己的入室弟子。 到去年青棠儿十五岁时,便撒手将整个千灵山丢给她,自个儿闭关去了。 青棠儿虽说继任了那掌门之位,平素却很少在千灵山,只是每年回去看一次,其余事物都有门中人代劳。 而此次,北堂祁便说是青棠儿的师傅出关,要随青棠儿一同回山历练一番,至于小望儿,在北堂祁多番的一日一声劝下无果后,终究无奈,让他跟着随行。 只是,将墨东西也带出宫来,似乎有些过于显眼…… 就算它身上披着一件大斗篷,头上戴着一顶大猫帽,它再怎么看,依旧是一只大白虎不是? (cqs!) ------------ 间接接吻的定义 “呀~~好大的猫~~”路人甲惊叹,北堂祁无语低叹,它明明是一只虎。 “还是一只白猫!!” “那兴许是扮成猫的骆驼呢~普通的猫怎么可能这么大只?” “那倒也是。” 北堂祁不敢相信,他们竟然就这么招摇过市了……母后说,绝不会有人认出它是只白虎,他以为,其他人的头脑构造和母后不一样,想不到,还是有相同之处的…… 至于母后让墨东西同行的理由更让他头痛不已―― 1、巨型保镖,一般强盗不敢打劫; 2、墨东西许久没出过凤都; 3、验证这些年教墨东西识别气味追踪的成果; 北堂祁尤其不相信,这只和母后一样懒惰的大白虎能学会用气味追踪人,母后不现实也就罢了,他却很确定,这是一只白虎,不是狗…… “大皇兄,我要散步。”坐在虎背上的小望儿慢悠悠地开口,北堂祁眉头一跳,忙道,“待我们寻处地方安顿下来,你再慢慢散步吧。” “大皇兄,散步。”小望儿不依不挠,他的散步时间到了。 北堂祁正头大着,却听青棠儿开口道,“小望儿乖,先在墨东西背上散着吧。” 小望儿似是默了许久,终于起身,北堂祁正要开口,却见小望儿站在虎背上,步伐却是极稳,一步一步,在墨东西的背上踏过来,踏过去。 墨东西耳尖轻动,脸上似是有些舒适。 北堂祁和青棠儿坐在马车里,墨东西跟在马车旁走着,怕小望儿站不稳,还不能太赶,吩咐车夫走得慢些,却听青棠儿道,“墨东西没跟上来。” 北堂祁掀了帘子往后看,便见墨东西有些慵懒地躺在路中央,而背上,小望儿犹自慢悠悠地踏步前行,墨东西那模样,显然是把小望儿这虎背散步当做“按摩”了…… 北堂祁当下黯然――如果可以,请让他抛下这些个“游山玩水”的闲人,一个人孤身前往吧~~ 这边犹慢犹慢地“赶路”,那边北堂梨却在禄云寨赖了下来,北堂梨赖了下来,百里睿影自然是不能丢下她一人离开,于是,一行人在禄云寨上混吃混喝。 这叫李天懊悔不已,直道自己劫错了人。 而同样不满的,还有风列,照他的说法是,虽然皇上下了旨让皇子跟随王爷学习,但既然皇子要留在山寨,那他们就自个儿回闵城算了,自从那日亲眼见证“邪风”扫过自家王爷的脸后,风列便决定要好好护卫王爷,祁皇子不跟着王爷,他更乐意! 可惜,他不是主子,所以他只能留下来,监视主子。 至于北堂梨,那日“条件反射”亲吻后,便将错全都归咎到百里睿影的身上,谁叫他什么不好说偏要说什么亲他一下,不能怪她条件反射,于是乎,自那日后,见着百里睿影都是瞪眼,瞪眼。 嘴里咬着一个馒头,大眼瞪过一旁的百里睿影,北堂梨看着百里睿影那副完全不以为意的模样就生气。 风列坐在对面,眼看着祁皇子殿下对自家王爷不断地放送“秋波”,心下有些着急,这皇子殿下,居然当着他的面就一个劲地引诱他家王爷! 不可以; !! “啊,有条葱!”小梨儿忽然叫了一声,青木筷子夹起一条青葱,一般情况下,北堂梨都是直接把葱丢到秋眉碗里的,可是转眼,见着百里睿影,就直接将葱一丢,丢进他的碗里。 百里睿影显然愣了一愣,心叹,这人的毛病又来了。 秋眉原已经端了碗准备接下北堂梨的葱,没想到她竟然伸手就给了百里王爷,当下垂了脑袋,闹失落……公主嫌弃她了…… 而风列,在见着北堂梨的动作之后,瞬间警铃大响!这是……这是明摆着要与他家王爷间接接吻!!!(间接接吻――指筷子碰过的同一条菜)不!他绝不能容忍这种暧昧发生! 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在百里睿影的筷子未碰到那条葱之前迅速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条葱猛的夹过,顺手便扔进旁边秋眉的碗里,对着北堂梨道,“墨公子,我家王爷不爱吃葱。” 北堂梨看着风列这一系列动作,愣过神来,转向百里睿影,眼神明显刻着故意的轻蔑,“哦~原来你家王爷也挑食啊~” 百里睿影闻言,手上的筷子猛的一抖,抬眼,目光寒厉,直直射向风列。 风列一脸的悲烈――就算王爷误会他,他也要誓死将王爷引回正途!!正悲烈中,却听旁边,一声小声的低哝,“谢谢。” 风列转头,便见秋眉低着脑袋,手里夹着他方才顺手丢进她碗里的葱,眼睛一闪一闪的,竟是感动?他……该不会是为了这条葱感动? 不知怎的,看到秋眉竟因一条葱而感动的模样,风列竟觉得他有些可怜,那也是,摊上那么个主子,主子不喜欢吃的,就只能自己全吃了,吃多了,也就喜欢了? 伸手,又夹了几条葱给他,风列纯粹是同情,同情他喜欢吃葱…… 秋眉不晓得风列的心思,朝他笑笑,夹过那些个葱条,直接送进口中,翠绿的青葱被她卷进口中,只剩下筷子上不知是口水还是油渍…… 风列忽然石化了,他……他做了什么?这不就变成了……他和这个“邪风秋眉”……间接接吻?!! “你做什么一直看着我吃?”秋眉有些纳闷,这风列真是有些奇怪,眼眸轻抬,自带着一股风味,风列只觉得心神一阵轻颤,看着秋眉,低低自念,“邪风啊……果真是邪风……” 秋眉一听这词,眼眸猛的凛起,将手上碗猛的一放,横着眉梢,只道,“出去吧,这回我非打得你再也说不出这词!!” “出去便出去!”风列也放了碗,他正觉得浑身烦躁呢。 北堂梨眼见着两人出去,也不阻止,只在身后叫道,“秋眉,娘说吃完饭做激烈运动会烂尾巴的,你小心点~~” “烂尾巴?”百里睿影疑问。 北堂梨咬着筷子,支吾道,“好像叫什么‘阑尾炎’……” (cqs!) ------------ 邪风转道,王爷有救了! 秋眉和风列出去“饭后运动”,寨中的其他用完饭的兄弟便兴致勃勃地跟着出去看热闹,而北堂梨那桌,只剩下百里睿影和禄渊三月,四个人。 眼看着面前那些个爆炒香肉,蒜香排骨,北堂梨有些犯难。 大眼飘过旁边的禄渊,再看对面的三月,北堂梨直接将自己的木碗往禄渊跟前一推,“大当家的,帮我挑菜。” 自从禄渊晓得她的秘密后,北堂梨在他跟前越发的放肆,似是完全不把他当大当家的看; 禄渊手上的筷子微微一顿,望着北堂梨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一时不晓得该作何反应。 对面,三月见着,脸上微微一愣,随即媚笑道,“小公子要挑菜,让奴家代劳不就好,就不劳烦大当家了~” “你太远了。”北堂梨直接点出重点,三月微微一愣,正想说是不是可以让百里睿影让位,却见禄渊接过北堂梨的碗,竟是真的要帮她挑菜!! 三月目光闪烁,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大当家,为何要对他那么好? 眼见禄渊的筷子伸向那青木碗中,还未触及碗内,却见旁边蓦地伸出一只手,径自将那碗接了过去。 北堂梨转眼,便见百里睿影那一脸面无表情的,径自替她将碗里的大葱蒜末一一挑走,转眼,却是对着禄渊道,“不敢劳烦大当家的。” 又转眼,睨过北堂梨,只低低了一声,“娇气。” “你不娇气!”北堂梨不满,却见,百里睿影只是轻蔑似的瞧她一眼,径自夹了一条葱,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丢进口中,脸色不变。 “死要面子。”北堂梨如是总结。 那头,禄渊看着两人,脸上似是别有深意,半晌,却问,“百里王爷待墨公子倒是特别。”因众人在山寨住下,百里睿影也就没有刻意隐瞒王爷的身份,只是北堂梨的皇子身份,还是没让寨中众人知晓,只当北堂梨是他的小友罢了。 “墨祁跟随本王在外,本王自是有必要照看好他。”百里睿影淡声应道,显然不以为意,北堂梨却是有些紧张似的看了看禄渊,就怕他把话题引到她女扮男装的事情上。 “素闻百慕王待人严苛,处事严厉,如今见着王爷的体贴却让在下以为传闻不实。”禄渊漠声说着,一双眼直盯着百里睿影不放,言下之意,他待北堂梨过于特别了。 两人目光相接,却似寒光迸现,北堂梨再看不下去,伸手,竟是拉起了禄渊,张口便道,“我突然想上茅房,带我去吧~” 说罢,也不等人反应,径自将人拉着出了饭厅。 百里睿影眼看着她拉着他的手,眉头轻搐,眸中似是有些不快,转眼,却见三月同样盯着北堂梨拉着禄渊的手,难得的肃着脸色,竟像是微微有些失落。 难不成,她真看上那只小白皮皮了? 没眼光! 而那边,北堂梨将人拉到外头,揪着柳眉便问,“你干嘛干嘛?说话不算话呀?!”她怎么都觉得他刚刚的话就是要往她的事上引。 见禄渊只是看着她,半晌,才道,“我不过是好奇。”看百里睿影的模样,似是知道她是女子,否则,他很难想象他竟会那样惯着一个男子。 “他当真不知你是女儿身?” “当然,我都探问过他了~” “那他比我想象中的要笨得多; 。”禄渊这话说得别有深意,只是在北堂梨的耳里听起来,却是不块,“不准说百里睿影笨!” 禄渊微愣,难道他抱了她一夜还未知道她的女儿身这不算笨? “虽然我也觉得阿影挺笨,可是你不准说他笨。”北堂梨如是说道,禄渊当下默了,这意思,是只许她自个儿说? 看着北堂梨,禄渊眉角似乎弯起一抹似笑非笑,问,“你喜欢他?” “谁谁谁……”北堂梨有些当机,耳根处莫名地泛红,却是冲禄渊叫道,“你开玩笑!” “我从不开玩笑。”禄渊摆出一个严肃的表情,指着她泛红的耳根,只是阐述道,“若不是喜欢,我想不出其他理由你为何非要瞒着他,这难道不是世人传闻的‘打情骂俏’么?” 北堂梨闻言,坚决否定,“不是!我这是潜伏在他身边,有大计划的!”她的大计划就是闹得他鸡犬不宁。 “哦。”禄渊这声应显然敷衍得多,在他看来,百里睿影就算不知道,应该也是有所察觉了的,也就只有这个北堂公主,依旧的自我感觉良好。 这边两人说着话,那边秋眉和风列打着打着,便打得不见了人影。 终于停手的时候,再看周围,人都不在了,却见不远处,北堂梨和禄云寨大当家正说着话,秋眉眼睛一亮,“公……唔!” 才要叫唤,便被风列猛的捂了嘴拉到旁边,目光凌凌,示意她不许开口,两人躲在边上,看着那边,北堂梨对着禄渊,耳根似微微发红,两人说话时的态度似乎也并不疏离,风列明明记得,这个大当家的平日和自家王爷也不怎么打交道,怎么会跟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难道?!! 邪风又起?! 明明有了自家王爷,却还勾引这大当家的?不对,或者是因为勾引王爷不成,于是转向勾引大当家的!! 风列的思绪明显的偏向了后一猜测,看着那边说话的两人,只觉得眼前瞬间亮起了光明!――他家王爷……有救了!! 只要让皇子殿下一门心思倒在这位禄云寨大当家身上,那他家王爷就不会再受这美少年的影响了! 心思一定,风列当下打定了主意,虽然对不起这禄云寨大当家的,不过为了他家王爷,只能是对不住了! 眼见两人说完了话离开,风列这才拉着秋眉起身,“邪风改道而行,我家王爷有救了!” “唔唔。”秋眉抓着他的手,很是不满,他想闷死她么?! “啊!你这邪风!竟然亲我的手心!!”风列忽的有些嫌恶似的弹开一边,秋眉当下怒道,“去你的邪风鬼风!明明是你自己捂着我的嘴!那么脏!谁亲你?!” (cqs!) ------------ 禄大叔 “还嫌打得不够?!”秋眉怒极,指着风列便嚷,“从昨日开始便一直邪风邪风说个不停,到底什么邪风了?!” “你们……你们主仆都邪风。”风列将手心紧紧贴在腰间,看着秋眉,一脸的警惕,又叹,“不过如今邪风改道,皇子殿下似乎喜欢上大当家,不再缠着王爷了……” “胡说!我家公子一直都是喜欢百里王爷的!”秋眉想也没想便反驳道,说得顺口,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殊不知风列听着她的话,一脸惊恐似的抖着脸色,兀自低喃,“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你又在嘟哝什么??”秋眉看着风列,眉头轻拧,有些担忧似的,“你其实……是中邪了??” “去; !你个邪风!” “到底什么邪风?!”秋眉抓狂了。 “就跟娘儿们似的!净粘人又净……”净会撩人心思…… “娘儿们……”秋眉一阵语结,盯着风列,心下有些发虚,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看起来不怎么精明的风列,感觉怎么会这般直接,尤其,连百里王爷……不,连风列这厮都感觉到了,那百里王爷是不是也感觉到了什么?更甚者,其实他已经知道? 但是,若百里王爷已经知道这事,那为什么不说? 脑中千回百转,秋眉忽然觉得她和公主是不是都小看了百里王府的人? 抬眼,却见风列依旧直直盯着她看,终于反应过来这时候不是该发呆的时候,刻意横起脸色,秋眉抬起一脚,直直踹了过去,刻意粗声道,“你开什么玩笑?!居然敢说小爷我是娘儿们!!看小爷我踢死你!!” 风列没料到他会突然抬脚踢过来,下意识地伸手,在她的脚踢上他的时候瞬间抓住,心下一颤,“你这小子,脚踝怎的那么细?”那只脚,看起来竟是细巧。 抬眼,却见秋眉似是红了脸,脸上带着几分羞窘,风列心上一抖,连忙将她的脚一把甩开,像是撞瘟疫似的连退开好几步。 邪风了!又邪风了!! 秋眉被他突然甩开,身子一个踉跄,好不容易站稳,却见风列瞪着她,一副好像见了鬼的模样,还没等她开口,那人已经一副撞鬼似的模样,转身跑开了。 秋眉愣在原地,许久,却是扑哧一声,捂着肚子哈哈直笑,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这风列竟是这般好笑,哈哈,太好笑了~~ 回了房间,不一会儿,北堂梨回来,脸上似是气呼呼的,问过才知道,原来方才,小梨儿和禄渊回了饭桌,拿过木碗正要准备继续开动,却发现碗里堆满了洋葱大蒜胡萝卜鱼尾巴,全都是她不爱吃的东西!罪魁祸首,不用说便是本来应该是帮她挑菜的百里睿影。 “我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北堂梨蹲在一边角落,一脸恨得牙痒痒的模样,手里一个劲地撕着纸张,白花花的宣纸在小梨儿的手上变成了一条条。 嘶嘶嘶…… “太坏了!太坏了!!撕了他!炒了他!煎了他!药了他!!” 嘶嘶嘶…… “害我的碗公都沾了味儿……”小梨儿一边撕着纸,一边呜哝,没吃饱的娃很可怜。 秋眉在边上看着,只道,“公子就莫要生气了~公子若饿了,不如秋眉去厨房给公子弄点小点心过来可好?” “唔~”北堂梨听着,总算是停下撕纸的动作,转头,眼巴巴道,“要那种不要粘牙,清甜清甜的~” “小的知道~~”秋眉应着,走到门口,却忽的想起风列的话,觉得还是应该跟她提一声醒才好,不然以自家公主这粗线条,没神经又没心没肺的,兴许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 北堂梨静静听秋眉说完,望着秋眉,半晌却问,“秋眉,你喜欢风列?” “谁谁谁……”秋眉猛的结舌,瞪着北堂梨,叫道,“公主开什么玩笑呀?; !”她怎么可能对那个列疯子!! “不是么?禄大叔刚刚也是这么问我的。”北堂梨兀自嘟哝,不见秋眉瞬间瞪大的双眼,“公主,你刚刚唤……那个,大当家……”她刚刚确实听到什么奇特的称呼了吧? “哦,禄大叔呀。”北堂梨随口道,“因为禄渊好像大叔一样,又比我大了十多岁,我就叫他禄大叔了。” 秋眉一脸惊奇,很难想象那位大当家听到这称呼是什么样的表情。 禄……大叔…… “不对,大当家的问公主什么了?”喜欢?难道大当家的喜欢公主? “哼。”北堂梨鼓着脸,喷了一口气道,“他问我是不是喜欢阿影。” “哦,公主不是一直喜欢百里王爷么?”秋眉感觉这不是什么新鲜事。 “谁说我喜欢他了?!”北堂梨很干脆地瞪眼否认,提到百里睿影,小梨儿似乎又开始牙痒痒了,又拿了纸使劲地撕,口里又念道,“讨厌死他!撕了他!炒了他!煎了他!药了他!!……撕了他!炒了他!煎了他!药了他!!……”秋眉见她这副模样,得~不说了,她去准备点心,顺道再拿些宣纸过来,否则怕是不够撕了。 开门,却见三月站在门口,刚伸了手,似乎准备敲门,见到秋眉,却是媚眼一笑,“小哥哥,小相公在么?” “秋眉,谁呀?”北堂梨听见声音,才探出头问,便见三月似是眼前一亮,走到她的跟前,媚笑道,“小公子,奴家这是来伺候公子沐浴的~” 说着,也不等人反应,径自朝外叫道,“李子!你快些~” 北堂梨和秋眉愣愣转头,却见李天一手提了一桶热水,脸色却不怎么好看,显然是因为被拉作临时苦力而心生不满吧。 “李子,快帮小相公把水装上,奴家要来伺候相公洗澡~” “三月姐!”北堂梨听着三月这一口一个沐浴,另一口一个洗澡,总算是反应了过来,连忙道,“三月姐,这个洗澡的事,就真的不用劳烦你了……” “哎呀,小相公跟奴家还客气什么?难道公子还不晓得奴家有多衷意公子么?”三月说着,秋眉扫动,眸底媚意横生,却叫北堂梨生生打了个寒颤,秋眉已是连忙上前,挡着三月,嘴角扯着干巴巴地笑,“三月小姐,你看,这男女有别,何况小的会伺候着公子,若不把水放下,小的谢过两位当家的心意了~” 秋眉说着,伸手就要接过李天手中的热水,李天板着脸色,愣是不肯松手,秋眉虽然想和他较劲,只是她力气怎么也是比不上这一身蛮力的李天,只听得哗啦啦的水声倒在了房内的浴桶,雾气腾起,李天完成了任务,这便对三月小声道,“三妹,我可是帮你弄好了,你可不能跟大当家的说我偷喝酒的事了; 。” 三月听着,微笑着点点头。 见李天离开,这便转身,朝着北堂梨的方向走去,伸着手,脸上媚笑涟涟,“公子,奴家替你宽衣吧~~” “三月姐……” “公子真是可爱,哪有相公还叫娘子姐姐的~”三月说着,又是掩嘴轻笑,北堂梨当即默了,转向秋眉,眼神问,她何时成亲了么? 秋眉同样以眼神回之:没印象呀。 这三月也实在是说风就是雨,太彪悍了! 正傻眼着,却见三月手上握着一瓶香精,径自道,“这香精滴在水中,可缓解疲惫,令人身心舒畅,小公子一定会喜欢的。” 说着,已然将香精滴入了热水之中,转身,又朝小梨儿走来,“公子就莫要与奴家客气了~” 手上方一触及小梨儿的衣裳带子,小梨儿当下跳开一步,直直缩到床边,叫道,“三月姐我没跟你客气呀~”她这人最不懂的就是客气了!! “真是你,瞧你这模样,难不成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北堂梨闻言,心道如果你发现我不是男的说不定真的会吃了我,大眼转过,忽的指着三月身后叫道,“大当家的!!” 却见,三月似是脸色猛然一变,神色似是带着几分慌乱,猛的转头,北堂梨当下给秋眉使了个眼神,秋眉得令,当下拉着三月便出了房门。 “三月小姐,我家公子方才说饿了,不如小姐和我一道去做点点心给公子好了~” “诶你……” 砰啦一声,房门猛的关上。 小梨儿总算是松了口气,这个三月作风这般直率,一般人还真是招架不住呢~小手拍拍胸口,鼻尖闻得那滴落热水中的香精味道,确实好闻。 想着反正水都准备好了,这便褪了衣裳,整个泡进浴桶里头。 水汽中缭绕着淡淡的香味,闻着舒爽沁鼻,平淡之中似又透着几分浓郁,小梨儿想着这到底是什么花草的味道,似乎以前在青棠儿那儿闻过的,可是,却总记不清楚。 眼前似是有些迷蒙,小梨儿只觉得眼前有些发困…… 对了,这香味……青棠儿先前制过的一味迷香和这味道有点……像…… 噗~ 水花溅起,小梨儿整个人直直栽倒在那浴桶之中…… (cqs!) ------------ 恋父癖? 夜凉,星云浮动。 禄渊立于亭内,凝眸,手上把玩着一个魔方…… “这个给你玩,你要是玩不出来六个面就不许再跟阿影说什么奇怪的话了; 。”北堂梨将一个魔方递给他,禄渊看着手中的魔方,问,“这是何物?” “我母后命人做给我的玩具。” “玩具……”她当自己是贿赂小孩子? “我没把你当孩子。”北堂梨说道,“你也不是孩子,你是大叔,禄大叔。” …… 禄渊听着那声“禄大叔”,完全不晓得该摆出怎样的表情……看着手上的魔方,脸上一派凝重,想不到这玩具看起来平凡无奇,内里却是博大精深…… 一派专注地转动魔方,忽的感觉边上一股杀气袭来,猛的转头,便见百里睿影站在院口处,一双眼死死地盯着他……手上的魔方。 看来,来者不善。 百里睿影直直瞪着他手上那个魔方,他认得,那是十三年前,北堂皇帝交给他的据说是做给龙凤胎的“小玩具”,只是比起他当年拿到的那个,这个显然大了一些,又或者是,复杂了一些。 他晓得这是北堂皇后命人打造的玩具,天下间独无有偶,既然那玩具出现在禄渊的手中,那只能表示,是那个人送的…… 那个恋父癖梨子,到底是什么意思?!看到年纪大的就喜欢缠上去么?!(百里睿影=年纪大的;禄渊=年纪大的) “百慕王爷有事?”禄渊开口问道,百里睿影走上前来,也不多废话,只道,“这魔方,想必是墨祁赠予大当家的吧?” 禄渊看看自己手中的“魔方”,可以说是她“赠予”的吧。点点头,“王爷对此可有了解?” “自然。”百里睿影睨一眼他手上的魔方,当年北堂皇帝给他的只是一个四阶的魔方,他玩过一阵,却没仔细深究,那时候初任王位,事情繁重,自然没时间仔细研究,但眼下,他却不是来跟他讨论破解之法的。 “本王自幼与墨祁结识,这种玩具,本王自然也有。”意思是禄渊现在有的,他百里睿影早就有了。 禄渊自然听得出百里睿影语气中的意味,眼眸低低转过,却问,“那王爷想必对墨公子了解甚深吧?” “那是自然。”起码比你这与她相识不过两三日的强盗头子要多得多。 “那么,想必王爷也曾见过墨公子的那位龙凤胎的妹妹吧?”禄渊淡淡说着,说得随意自然,望一眼百里睿影,只问,“在下未曾见过龙凤胎,不晓得是否真的长得那般相似。” 百里睿影听着他问,心道他倒是天天见那龙凤胎妹妹,那龙凤胎哥哥倒是没见过,所以也不晓得是否长得那么相似。 “在下从前倒是见过一对双生子,长相神似叫人分辨不出,若墨公子换上女装,想必能猜得出妹妹的模样吧?百慕王爷以为呢?” 百里睿影听着禄渊的话,脸色蓦地一凝,望着禄渊,不晓得他为何会突然说这些话,难道……他看出那只梨子是女儿身了? 禄渊手上兀自转动着北堂梨交给他的魔方,他始终觉得,百里睿影应当是知晓的; 两人相望对峙,各自心思浮动,沉默中,却听院外,李天急匆匆跑了进来,叫道,“大当家的!唐洛那厮又把寨里的兄弟给毒了!!” “胡说胡说!这回可不是毒,这回不过是我新制成的迷香撒了而已,那些个弟兄不过是睡了过去罢了!”唐洛似是怕李天过来告状,跟着过来就为自己澄清。 见李天一副不相信的模样,手上开了一个小瓶子便凑向李天的鼻尖,“不信你自个儿闻闻,这只是迷香~” “去去!我才不……”李天说着,忽然一顿,“这味道,怎么跟三月方才拿给墨公子泡澡的香味一模一样呀?”李天忍不住又闻了闻,确实一样呀~只是,这会儿怎么这么困呀~ 砰的一声,李天方睡倒在地上,百里睿影和禄渊已然是奔向了北堂梨所在的厢房位置,唐洛见着有热闹,当下也不管李天是不是还倒在地上,哧溜一下跟了过去。 那头,风列站在厢房门外,方才半路遇见秋眉拖着那三月姑娘就往厨房走,边走还边说什么他家公子在洗澡,千万别让人进去打扰了! 邪风了!一个大爷们洗澡还怕人看?凭什么还要他替他守着? 风列有些郁闷,却听,里头似乎传来一声水声噗通,接着便愣是没了声响,风列忍不住凑上前去,敲门,却听不见任何回应,正想着是不是要推门而入,却见那头,王爷和大当家的一前一后赶了过来,朝着这边直直走来。 风列心上一凛,王爷这是要做什么?皇子殿下正沐浴着,若是王爷这时候闯进去,皇子殿下一个耍赖要叫王爷负责怎么办?(风列呀,照你的想法,两男的要负啥责?) 且不管是不是需要负责,风列已是毅然挡在房门之前,怎么也不能让王爷乱闯进去看人家洗澡不是?对!决不能让王爷与那邪风有什么亲密的接触! 百里睿影眼见着风列一副毅然的模样挡在门前,脸色一凝,沉声便令道,“风列,让开!” “是!”风列应声,立即让开一边。原谅他吧,身为一个影卫,他只能下意识地服从主子的命令,待见百里睿影已然推门而入,直直向屏风后走去,风列反应过来,就要跟着冲进去,王爷不能这么靠近邪风!! 不料,手臂猛的叫人拽住,转头,却见禄渊望着房内,脸上意味不明,手上却是一个用力,直直将他拖出了门外。 与此同时,几人只听见房内呼啦一声水声涟动,风列眼角瞥见自家王爷似是从屏风后将什么东西从水中捞了起来,才要转头,房门却被猛的关了起来,禄渊挺着身形挡在门上,直把某个似乎想“护主”的风列以及另一个瞎凑热闹的唐洛拦在了门外。 至于门内,恐怕是挡不住了。 (cqs!) ------------ 一人一次,扯平了 百里睿影冲进房内的时候,果见她整个已经晕倒在了浴桶之内,再晚些,指不定把她淹死了也没人知道。 屏住呼吸,没有多想,伸手便将她整个从水中捞了起来。 触手一片滑腻,轻巧得叫他一把便托了起来……水哗啦啦滑过那白皙诱人的肌肤,滚落地板,溅湿了衣裳…… 百里睿影看着眼前水落落的水梨子,深邃的眼眸一阵轻颤,握着她肩头的双手便是一松,北堂梨整个再次滑倒在浴桶之内。 噗通的一声水声想起,没等她整个人再次淹没进了浴水之内,百里睿影连忙又一伸手,将人一把捞住。 长臂一伸,扯过屏风处挂着的一件袍子便将她整个包裹起来,随即手上一用力,将人整个从水里抱了起来,转身,走到床边,将人轻轻放到床上,又拉过一旁的被子,将她整个包得严严实实; 伸手探了探她的脉搏,又探了探她的腹处,好在,没被淹到,只是被迷晕了而已。 心上微微松了口气,待望向北堂梨静静精致的睡颜,眸色忽的一紧,俯身,缓缓凑近她,薄唇在接近那瓣樱唇的时候忽的转了个方向,凑向她的耳际,低声在她耳边低念了一声什么,而后起身,走到外头,看着门口三人,开口便道,“去请唐夫人过来一下吧。” “王爷!那邪风……” “闭嘴。”百里睿影冷声命道,目光转过禄渊,似是带着一点感激,事情如此发展,两人心中便已然心了――他早就知道北堂梨的女儿身了。 百里睿影想,他到底是什么目的?又是什么时候知道北堂梨的身份的? 禄渊想,他果真早就知道她是女儿身,而且照方才那行动来看,想必是一早就知道了。 他们都知道,只有小梨儿不知道,另外的还有…… “小祁儿是小梨儿?!不……不可能呀~~”唐洛如是哀嚎,“那明明是俊俏的小祁儿呀~~” “皇子殿下是女的,皇子殿下是女的……那邪风是怎么回事?”风列喃喃念着,一脸的迷糊。而后赶来的湘湘和秋眉见着两人,翻一翻白眼,直接进房去。 三月也是随后赶来的,站在门口,脸上似乎没有太多的惊讶。 禄渊看着她,只淡淡道,“三妹,跟我过来。” 三月是这个禄云寨的三当家,这是禄云寨上下都认可的,虽然她年纪轻轻,可是最擅长的就是媚术,对药术的掌握自然很好,他是不会相信李天说什么她把迷香错当做香精给了北堂梨这种话的。 三月也不会说这种话为自己开脱。 “你早就知道她是女子?”禄渊直截了当地问,三月低着头,却不否认,她是一个心思细密的女子,拉着一个人的胳膊的时候自然能晓得对方是男是女,如若不然,她也不会开口就说要她做她的小相公了。 她知道她的身份,可在其他人眼里,这只是一个长得很是俊俏的少年,她任性想把人留下做压寨相公也没人会说什么,她晓得没人会说她什么,她今年二十,风华正茂,却未许配任何人家,这样的她想要一个相公,谁能不准? 可是私心里,还是希望那个人会阻止她,说她“胡闹”,然后把人轰下山去,可是他没有,他还是一脸风云不变之色,没说准,也没说不准,但态度却是默许了的。 默许是什么意思?默许便是无所谓的意思! “三妹,你为何……” 三月抬头,一双媚眼却是难得的通红,望着他,似是带着委屈。 她为何?她为何如此?大当家的对任何人都未曾上过心,却偏偏对这个女扮男装的小公子那般上心,不止由着她在寨子里住下,甚至还亲自为她挑菜; !他何曾对谁那般温柔过? 她下迷药,倒不是真的想淹死她,不过是想揭穿她的身份,叫她不要再用女儿身的身份糊弄了人。 今日的事,她没后悔。 “大当家可是喜欢那墨妹妹?”三月看着禄渊,眼中闪烁着轻声而问,便见禄渊,似是脸上一愣,随即伸手,手掌轻轻搭上她的脑袋上方,三月心上一颤,就是这样的感觉,那年,她十岁,他二十,那时,他也是一只手搭在她的脑袋顶上,轻声说要带她上山,照顾她。 往日思绪点滴浮动,那掌心的温暖叫她留恋,就这么在心底藏了十年。 却听,他语气严肃似的开口,“我只是禄大叔。” 三月一愣,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禄渊走远,三月这才怒道,“那小妮子太可恶了!!大当家的才不是什么大叔!!” 而此时,那可恶的小妮子依旧沉睡着。 水汽朦胧的梦境,似乎看到了一个赤条条的身影,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却看到还是孩童时候的自己和小美人,趴在浴桶边上,趴在那人的旁边,观望得很是大方。 然后,她攀过浴桶,似是不小心,差点一个头栽进水中时,那人猛的起身,将她的小身子整个托住了。 再然后,她说了一句似乎让那人瞬间石化了的话――高高,你比小美人大大~~ …… 高高,那个模糊的影子是高高!百里睿影! 就是这时,耳边传来了一声低哑磁性的声音,温热的气息撩过她的耳际,“一人一次,当是扯平了。” 猛的睁开大眼,北堂梨一把坐起身子,脸上似带着几分惶恐,扯平?什么扯平了? “公主,你可醒了!!”秋眉一把抱住北堂梨,脸上满是感动,“要是公主出了什么事~小的……小的肯定要被皇上大卸八块了~~” “你一边去!热死了!”北堂梨将身上的被子猛的盖在秋眉的脸上,将人推到一边,却见湘湘站在一旁,正笑着望着自己。 北堂梨正想下床,却似想到了什么,是了,她刚刚在洗澡,中了迷香!! 她没被淹死?猛的将被她推到一边的秋眉拉了回来,将人头上的被子拉掉,小梨儿笑得很是讨喜,“秋眉乖乖,公子我错怪你了~是你把我从水里捞起来的对吧~” “公主,把你从水里捞起来的是百里王爷。” “谁?” “百里王爷。” “百里……谁?” “……” (cqs!) ------------ 忽悠 “把公主从水里捞起来的是百里王爷。”秋眉如是道。怎么说这回都是多亏了王爷及时赶到,靠那个列疯子守着,淹死了都不知道。 “谁?”小梨儿脑袋有些空白――“一人一次,当是扯平了。” “百里王爷。”百里王爷这回可算是公主的救命恩人呢~ “百里……谁?”百里高高? “……”公主莫不是脑子被水泡坏了? 最后,还是一旁的湘湘开了口,直接导入了重点,“百里睿影~是百里睿影把你从水里捞出来的。”意思是,该看的都看了,不该看的也都看了。 不过也还好是他,小梨儿的未来驸马,若是换了别人,她早就让唐洛动手,先把那人毒瞎了再说; 只是小梨儿的女儿身身份,终究也没瞒下来,有唐洛这么一个一惊一乍的人在,不到一炷香的时辰,寨中上下都知道了,墨公子原来是墨姑娘!! 众人都道,墨公子原来是个姑娘,难怪那般挑食。 众人又道,墨公子原来是个姑娘,难怪长相实在不像男子。 众人还道,墨公子原来是个姑娘,居然比男子还喜欢蹦上蹦下的。 当然,众人说什么,小梨儿这会儿都没心思去理会了,她这会儿满当当的心思全是,阿影把她从水里捞起来的……阿影把浑身光溜溜的她从水里捞起来……阿影一个人把浑身光溜溜的她从水里捞起来…… “啊啊~~关键时候你跑哪去了~~啊啊~~你一边去啊~” “公主……” “呜呜~~我的清白~呜呜~不理你了你一边去~~” “公主……你要让小的一边去,起码先放开小的呀。”秋眉指着北堂梨紧紧揪着她不放的手,弱弱说道,小梨儿一听,脸色一凝,揪过被子往她头上一罩,双手使劲蹂躏被子里的秋眉的脑袋,口中哇哇叫道,“你居然真的想一边去~我这么难受你居然要一边去~~” 秋眉被揉得那叫一个无奈呀,从被子底下伸手,抱住自家公主,她伺候她这么些年,她什么时候口是心非她还能不晓得? 旁边的湘湘见着,也走了过去,摸摸北堂梨的脑袋安慰,“不过是被看光了身子,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那不是你未来的驸马嘛,迟早都是要被看光的,如今不过是早一些……” “湘湘姨~哪有你这样安慰人的~~”小梨儿可怜巴巴地望着湘湘,扁着嘴一片哀怨,又叫道,“而且他才不是我的未来驸马,才不给他做我的驸马!!” 他先前骗她的事,还有这次的事……她还没跟他算清呢!他假借提亲之名所做的事她不会抖出来,可是这件事是决计不能就这么算了的! 这么打定了主意,小梨儿又收拾整齐,只想着要让百里睿影向自己如何道歉! 百里睿影的房间只在对院,小梨儿这会儿身子也无大碍,便气冲冲地冲过院子,只想找百里睿影算账,推开房门,见百里睿影靠在塌边看书,见着她,眉头似是微微皱起,未等小梨儿开口,那厮却是闷声而道,“你竟是女儿身……” 小梨儿一愣,心道王爷大人你这脸色是摆给她看的?小梨儿显然忘了,自己欺瞒在先,这会儿来兴师问罪似乎也没什么道理…… 却听,百里睿影依旧望着她,语气却带着刻意似的挤兑,“公主殿下这是在拿本王当乐趣了?” 小梨儿听着,登时讷了,方才的横劲全都消失无踪,对着百里睿影,只能是一脸理亏。 “公主殿下来势汹汹,莫不是来兴师问罪的?”百里睿影睨她一眼又问,那脸上,明显带着不爽快,小梨儿见着他这模样,也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直晃晃地便掉进了百里睿影的圈圈里,摇着脑袋忙道,“不是不是,我是来道歉的; 。” “公主殿下是千金之躯,本王岂敢让公主殿下道歉。” “阿影你别这么说嘛,这事……一开始也是你先误会了的……” “因为本王误会了你便顺理成章地欺瞒下去?看到本王被你蒙在鼓中很是得乐?”百里睿影的声音忽的提高了一度,小梨儿只能是乖乖低头,点头。 她确实是看他被蒙在鼓里就很得乐。 “公主殿下还当真得乐得很啊……” 小梨儿闻言,猛然抬头,摇头摇头,她这人一向很识相,看阿影这气场,她再点头恐怕就太不厚道了,开口,讷声道,“阿影,对不起骗了你。” 百里睿影听着她这声道歉,肃然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半晌,才终于道,“公主殿下既然开口,本王自是不能再这般计较。” “我知道阿影最是大方了,这事咱们就这么过去了吧。” “恩。” “你也别公主殿下的叫得那般生疏,叫我小梨儿好了~” “恩,梨儿。” “那没什么事,我就不打扰你看书了哈。”小梨儿说着要走,百里睿影点点头,“梨儿走好。” 挥挥小手帕,小梨儿轻手轻脚地关上门走回自个儿房间,走到半途,恍然想起自己好像把什么事给忘了? 大眼蓦地瞪圆―― 她明明是为了他把她看光光的事来跟他兴师问罪的啊!!为什么到最后变成她给他道歉了!! 被忽悠了!! 猛的回身,一脚踢开百里睿影的房门,小梨儿跳上去就死命揪住他的衣襟不放,“什么‘梨儿走好’?!你才给我走好!!你偷看我洗澡怎么算?!非礼公主那是死罪晓得不?!我要叫父皇灭了你炒了你炸了你烤了你!!叫你忽悠我!!” 百里睿影看着这个气呼呼跳到自己身上撒泼的人,反应比他预期的时间慢了一些,不过,果然是炸毛了的。 凝了眉峰,正要开口,却听门口处,风列走了进来,道,“王爷,属下端了几盒糕点,待会儿公主殿下醒了是不是过去……” 话到此处,猛的一顿,风列抬眼望去,却见本应该躺在床上昏睡的公主殿下此时正精神奕奕地跨坐在自家王爷的腿上,双手揪着自家王爷的衣襟,那姿势,怎么看怎么暧昧…… 将糕点搁在地上,风列很是淡定地退出了门外,“属下什么也没瞧见。” …… (cqs!) ------------ 再提亲 一般说自己穷的人,荷包里定是满得流油的,比如不精明;一般说什么也没瞧见的,那一定是什么都瞧见了,比如风列…… 北堂梨觉得自己跟百里睿影的这个影卫一定是犯冲了,你看,上回她条件反射亲了百里睿影,风列撞见了,这回她压着百里睿影讨说法,又被风列撞见了。 虽然自己和百里睿影不是那么回事,可是人家不这么想啊~ 小梨儿这回忽然明白了小美人每回替她顶罪时的冤枉了。 连忙将百里睿影的身上跳了下来,风列却已经识相地退了出去,顺带着还体贴地为两人关上了门,风列自认为自己是个很体贴的下属,却不知北堂梨一脸的羞恼,这回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她跟百里睿影,怎么就这么纠缠住了? 转头,却见百里睿影犹自一脸不以为然的模样,当下又是羞恼,指着他,抓狂似的叫,“你!老是陷害我!!欺负人!!” 百里睿影却是脸色不变,只道,“公主殿下这话就不是了,方才公主自个儿跳到本王身上的不是?”见小梨儿蓦地涨红,又缓了缓语气道,“至于昨夜之事,本王急于救人,情急之下冒犯了公主,公主生气自是理所当然,若公主觉得本王败了公主的名声而要处置于我,本王亦无话可说。” 几句话,堵得北堂梨没处开口,他这话明摆着就是说她硬把罪名塞到他头上嘛!她要是再不讲理把罪名往他头上扣,那就是她小心眼了。 说得那么悲壮,也不晓得到底是谁受了委屈!! 闹又闹不得,打又打不过,小梨儿一时觉得无比的憋屈,猛的抓过百里睿影手边的那本书,转身蹲下,憋着一脸委屈就撕书,留给身后那人一个无比憋屈的背影。 百里睿影还未来得及阻止,那书页已经被撕下来几张条条,看着她蹲在地上撕纸的模样,却只觉得好笑,嘴角蓦地淡出一抹笑意,走上前,弯身,直接抓住她撕书的手,小梨儿猛的拽了拽手,却没拽回来,只好抬头瞪他,却见,百里那一汪深瞳,深不可探,流转着漩涡,少了先前那般严肃,竟似带着几分温柔。’ 心头便那么咯噔一下,手上一紧,整个人便被百里睿影一把拽起了身子。 北堂梨拧眉,瞪着大眼,语气不佳,“你干嘛?” “昨夜,本王修书命人快马送回凤都。”百里睿影忽然开口,声音依旧低哑沙弥的好听,“本王在信中向皇上重新提亲,待回了闵城,重新置了彩礼,再与你一同回凤都。” 北堂梨听着他的话,只是傻傻地杵在原地,喃喃问,“昨夜?” “本王既是冒犯了公主,自然要为公主负责。”百里睿影如是说着,自以为她该感动欢喜的,这丫头粘他,他一向知晓。他也确实派人重新回了凤都提亲,只不过不是昨夜,而是前两日,就是那日她抱着他睡了一整夜之后。 若说第一次提亲只是可有可无,这一次他可是认了心要娶她的。 却见,北堂梨犹自望着他发愣; 她没想到他竟然重新派人提亲,就因为昨晚看光了她?这叫什么呀?她才不需要他负责呢!当初没让父皇答应他的提亲,这回自然也不可能答应,只是,心底那兀自的窃喜是什么呀? 难道,她还喜欢他不成? 不对,她再怎么也不能继续喜欢一个要反她父皇的人呀! 可是,他说提亲的事,说得好认真,这回总不是为了东方干爹的事才拿提亲的事来作假吧?说不定,说不定高高是喜欢她了呢~ 不对不对!她到底为什么要跟他上路呀?!还不是为了报仇,跟他回闵城,说不定还能偷到一些他准备犯事的证据让父皇办了他呢,怎么能因为他那么几句话就心动了?! 心动……她刚刚确实是心动了,这一路上,阿影都挺照顾她的,虽然总是板着一张脸看起来很严肃,可还是很纵容她的嘛~说不定阿影没自己想象中那么坏呢~ “公主……你、你没事吧?”秋眉很担心,从百里王爷的房间回来后,公主就一会儿一脸黑天乌云的,一会儿又一脸阳光灿烂的,那小脸儿变化的叫她以为自己公主中了什么邪术。 “我?我没事?”小梨儿一脸迷糊,直把问题丢还给秋眉,秋眉当下很是担忧,心下盘算着是不是叫唐夫人再配些驱邪祛病的药给公主治一治。 “秋眉,你觉得阿影待我怎样?”小梨儿还是决定问一下秋眉,母后曾说,遇到自己解决不来的问题时,除了不懂装懂外,还有一个方法叫做不耻下问。 “王爷待公主倒是很好的,这一路上,公主怎么闹腾也不见王爷真的凶过公主,哪回公主闯了祸不是王爷跟在后头善后的,这回的事,王爷其实也是急着救人,也就没了什么顾忌……” 秋眉如是说着,又忍不住道,“公主说王爷是坏人,可这一路上,秋眉倒是不觉得王爷有多坏,就算是秋眉平素不和的那列疯子,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坏人,我倒觉得他们不会做出什么伤害公主,伤害皇上的事来。” 抬眼,见自家公主直直地盯着自己看,秋眉不觉有些心虚,讷道,“秋眉只是随意说说,公主若不欢喜……” “不。”小梨儿忽的开口,一脸凝重似的,望着秋眉,忽然咧嘴一笑,“我也这么觉得!” 阿影不会做出什么伤害她和父皇的事来,姑且就信他一回,谁叫他是高高呀~ 这事一落了心,小梨儿登时一身轻松,轻松得可以吃得下三大碗饭了! 秋眉见她总算恢复了正常,便要替她去厨房弄些糕点过来,才出门口,却见风列走了回来,见着秋眉,一脸见了鬼似的模样,掉头就跑。 秋眉杵在门口,一脸的气闷。 小梨儿坐在屋里,刚巧瞥见这一幕,心下有了计较,她这边和阿影算是没事了,不过这两个貌似还有点事呢…… (cqs!) ------------ 不可能就是有可能 秋眉出了门,冲着风列离开的方向哼了哼,只道这人有问题,先前一个劲地说她“邪风”,这会儿知道自己是女儿身,却是见了鬼似的见了她就跑,她就长得那么吓人?还是这厮一辈子没见过姑娘家? 还是因为昨日说她像女的,今日叫他验证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以那列疯子的思维,恐怕也是如此的,秋眉没再多想,径自朝厨房的方向而去。 过了一阵,风列闪闪躲躲地回了院子,正要回房,却听一声清脆的低喝声传来,“站住!” 风列心下一噔,转头,却见北堂梨站在后头,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小梨儿看着他的反应,忽的钩钩手指,道,“风列,我问你一些事。” 风列本待拒绝的,但想想她好歹或许可能是自家王爷的未来王妃,这便挪了步子,走到跟前,恭敬道,“公主有何吩咐?” “你是不是喜欢上我家秋眉了?”单刀直入,直截了当,叫风列瞬间有些招架不住,昨夜被那朱唇碰触过的手心微微发烫,猛的握了握拳,风列猛然应道,“不可能!!” 他怎么会喜欢那邪风?不对,她如今是女的,那就和北堂梨一样不是邪风了,那…… “不可能?”小梨儿听着他的回答,微微一笑,“那就是有可能咯~” “属下说了不可能。”风列强自淡定道,“莫说先前他是男子装扮,就算如今,如今她是女子,属下也……”不喜欢?先前不知她是女子才觉得她邪风了,可是如今知道了,那些个被撩动心思的感觉也就明确了,可是,那才不是喜欢,他怎么可能喜欢一个打起架来比他还疯的女子? 不可能。 “哦,那照你这么说,阿影一定也不可能喜欢我了~”小梨儿别过头,一脸故作苦闷似的模样,果见风列眼神一颤,忙道,“王爷这一路待公主都极好,属下从未见过王爷待人那般特别,属下觉得,无论公主是男是女,王爷都会待公主如原来那般。” 小梨儿听着,却是呵呵一笑,“那是啊,阿影知道我是女的,也没像你这么咋咋呼呼的,感觉还是和先前一样……”话一说完,连小梨儿自己也愣了一愣。 感觉和先前一样,好像完全没有被这件事吓到?小梨儿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事,阿影对自己和原来一样,就算自己还是男子装扮的时候,阿影还是像风列和秋眉说的,对她很好,由着她瞎闹腾,替她善后,跟她闹脾气,让她亲他,当时没感觉,如今再想起来,是不是就如秋眉和风列眼中那般,阿影对她很特别? 阿影不可能喜欢一个男子,那为何还会对她特别? 小梨儿直觉自己忽略了什么事,回想这些日子以来,他偶尔会笑她不像男子,由着她往他身后躲,危险的时候更是挡在她的跟前,还会跟她闹脾气,这些事,只是对一个男子,不能够吧? 蓦然想起禄大叔的怀疑――阿影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是女子?! (cqs!) ------------ 分道扬镳 “殿下为何躲着?身为男子,倒和女子一般扭捏。” “既为身为男子,身上粘了汗味自然是在所难免,你这么惊恐做什么?” “墨祁跟随本王在外,本王自是有必要照看好他。” “亲本王一口。” “娇气。” 娇气,那是用来形容男子的么?小梨儿回想着他说这些话时的模样,心里落了一个假设,假设阿影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女的,那这一路上…… 猛的走到百里睿影的房前,推开门,却不见人,回身揪住风列,小梨儿一脸凶神恶煞张口便问,“阿影去哪了?” “王爷……方才说要去向禄云寨的大当家请辞……” 风列心下戚戚然,果真是女子,脸色说变就变; 邪!实在地邪! 小梨儿也忘了自己是要帮秋眉成好事,火急火燎的便去了禄渊的院子,闯进院子,果见百里睿影和禄渊两人正说着话,走上前去,也不管是不是打扰了两人,张口便问,“阿影!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女子?” 百里睿影闻言,轻轻一愣,眼角瞥过,见禄渊直直盯着他,意思是他瞒不过了。 禄渊比那小梨儿要精明得多,那日他听见她中了迷香便急急赶了过去,禄渊自然确定,他早就知道这件事,只是,这梨子怎么知道的? 小梨儿这么急冲冲地过来质问,其实也只是一个猜想,但见百里睿影沉默的模样,心下有些发沉,“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第二日。”百里睿影如实道,既然她问了,他便老实交代,这是游戏规则。 “被抓到山上的第二日?”是了,前一晚她抱着他一整夜呢,他怎么会不知道,她还傻傻地以为这人有多迟钝……迟钝的原来是她啊。 “是本王到凤都的第二日。”百里睿影摇头矫正道,“也就是本王第二次见到你的时候。”也是她以为她自个儿头发有味道的那天,也是北堂皇帝和他提出成婚之事的那天。 小梨儿没想过,她真的没想过,原来是那么早之前的。他那么早之前就知道她是女子?那为什么不说?还由着她在他跟前佯装? “你故意的……你故意看我在你面前晃悠,故意看我笑话!”小梨儿有些着怒,被耍了,被实实在在地耍了,她还当自己有多聪明,却不知人家在心里笑了她多少回…… “你不也是故意瞒着本王,想看本王笑话么?”百里睿影微微挑眉,他不过是将计就计,这游戏怎么着也不是他先开始的,所以他自认为,错不在他。 但是百里睿影显然低估了小梨儿的心思。 听着他这话,小梨儿只觉得讽刺,是啊,本来就是她先瞒着他玩的,自己玩输了,怪不得任何人,可是她就是生气,就是难过,她以为他骗她的不过是谋反一事,可是他骗她的事,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原来自己不是掌握着所有事的。 原来自己一直被人蒙在鼓里的。 亏她还那么自我感觉良好!!良好个头!!凉透了!! 小梨儿低着脑袋,心绪间百转千回,百里睿影只当她被自己堵得没了话正自我反省中,伸手,自然地拉过她道,“本王方才已和大当家的说了,待会儿便启程回闵城。”提亲和大婚的事宜也要提前回去做准备才好。 话音方落,不料北堂梨猛的拍开他的手,抬头,大眼闪烁着令人不解的光,粉唇轻颤,对着他低低开口,“不要。” “我不要跟你回去!” “我的家又不在闵城,凭什么跟你回去?; !”小梨儿瞪着百里睿影,脸上有委屈,有不满,冲着百里睿影直嚷,“那什么提亲的事,我才没稀罕过,我才不稀罕!你这个骗子!” 百里睿影听到最后,脸色猛的一沉,拧了眉峰,望着她道,“本王是骗子?一开始骗人的又是谁?” “是你!就是你!!你一开始也没打算跟我父皇提亲,一开始就骗人!我才不要你假惺惺地说提亲!!” “你说本王假惺惺?!” “你就是假惺惺!心机很深的那个惺惺!”(禄渊:貌似心机的心和假惺惺的惺字完全不同……) “北堂梨……”百里睿影瞪着眼前这只像是被抢了香蕉的小猴子,唤得磨牙切齿,这人,越说越离谱了…… “骗子!” 最后的理智崩溃,百里睿影猛的揪住北堂梨的手腕,眸底焕发着阴沉,碰着北堂梨,什么理智都破功了,“什么叫骗子?在本王眼里,你才是那个不折不扣的骗子!!” 不理智的一句话,不留情地丢了出去,小梨儿当场便红了眼眶,禄渊一直在旁边看着,眼见两人这是越吵越烈了,再看北堂梨被百里睿影抓红了的手腕,只好伸手,猛的伸手,将百里睿影的手拉开,将那只可怜兮兮的梨子挡在身后。 北堂梨没想到禄渊会出手,心下有些感动,呜呜地唤,“禄大叔……” 百里睿影见着跟前的两人,方才压下的不理智再次磨上心头,望着禄渊身后的北堂梨,沉着声,一字一句问,“本王最后问一句,你跟不跟本王离开?” “不跟!”想也不想便嚷了回去,却见,百里睿影的眼底那抹深潭深不可测,一张脸,冷若冰霜,“那就恕本王不便送公主殿下回宫了。” 冷硬的声音,决绝的背影,头也不回地就这么走掉了。 北堂梨一咬唇,一只鞋子就这么扔了过去。 百里睿影微微侧身躲开,冷眼瞥过地上的鞋子,却依旧没回头,大步跨出,决绝得毫不在乎…… 北堂梨眼见他就要消失在转角处,脸色一横,又抓起一只鞋要丢过去,禄渊连忙拉住她的手,“公主殿下手下留情。” “你放开!” “你把鞋子还来我便放开。”禄渊无奈道,他底下只剩一双袜子了,叫寨子里的兄弟看到,他颜面何存? 小梨儿手上抓着那只男式布鞋,眼见着百里睿影拐过转角,消失不见,当下脸色一瘪,眼眶发了红,竟是一副要哭的模样。 禄渊头痛,他最不会应付的偏偏是女子…… “我要回家~~”混蛋阿影,居然说丢下就丢下她了……呜呜~~她要回家~~ (cqs!) ------------ 当哥哥真不容易 当天,百里睿影便命人整装回了闵城,百里睿影前脚一走,小梨儿便带同自家丫鬟还有李天往凤都的方向回去,两人就此分道扬镳。 但是,老死不相往来,那倒是不能的。 却说那边,北堂祁带同游山玩水几人一虎,慢悠悠地朝着禄云寨的方向而来,青棠命千灵山弟子打探来的可靠消息,如今人在禄云寨。 只可惜,即便小南瓜如今停在禄云寨,北堂祁也没法一下子追上她……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不知怎么哗啦啦啦啦我摔了一身泥……” 慢悠悠的歌声,晃悠悠地出了城,往城外禄云寨的方向而去; 北堂祁万分无奈地看着小望儿骑着那只不知从哪个农户手里弄来的小毛驴,有如老牛犁地的步伐慢悠悠地在后头晃着。 小望儿心情正好地唱着墨南教的儿歌,只是显然这调子比墨南教的那欢快的调子慢了好几个调调…… 很属于小望儿特色的“毛驴之歌”。 耳边又传来一声清脆欢快的低哼声,青棠骑在被冷落了的墨东西身上,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墨东西的脑袋,嘴里哼着和小望儿同样的歌,只是调子显然趋于闲适的欢快。 轻轻细细的声音,唱着“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 北堂祁看着青棠儿那一脸恬淡自在的模样,听着那细细软软的声音轻轻哼唱着,徐徐的微风吹拂,倒也有些舒了心神。 后头晃悠悠的歌声忽听,小望儿忽然问道,“大皇兄,你偷了那家主人的果子么?” 北堂祁原本悠然的心情登时破裂无光,转头,看着小望儿,一字一句说得有些咬牙切齿,“我昨日已经说了,那不是我……” 关于这事,还要追究到上路以来的这几日。 比如说,北堂祁在一家客栈落脚,那店家便很是热情地招呼道,“这位公子这么快又回来了?可是办完事了?” 原本不以为意,结果在看到那送上来的菜,不是少了葱就是没了蒜,一问之下,人只当是先前经过的那位公子又回来了,瞅着青棠几人还问,“公子又换了人呀?这小公子可比那位爷亲切多了~” 不用说,人把他当做小梨儿了。 又比如说,出了客栈不远碰见一小姑娘,小姑娘当即拉着他叫,“哥哥,哥哥,我的风筝勾在树上了,你再帮我捡回来吧~” 再……不用说,又是那个小梨子了。 再比如说昨日,一行人路过一处果园,不过是在树荫下歇了歇脚步,那果园的主子当下带着狗赶了过来,冲着他便叫道,“又是你这小子!还想来偷果子么?!老子上回就警告过你了!再敢来就放狗咬你!小小年纪,仗着有人给你善后就胡来是吧?!小三子,上!!” 北堂祁被狗追得飞上了树,怒极,“我没偷过你的果子!!” 所以他才会急着把那个小梨儿找回来嘛!!让她扮成自己的模样出宫,把他的名声全给败光了!!不快些把她揪回来,恐怕自己以后也别想随便出宫走动了! 死死地望向前方的山头,想着那里就是禄云寨的寨营了吧,这禄云寨在当地名声倒是极大,记得以前也听父皇和干舅舅(苏统)提过,说禄云寨在这一带也算是赫赫有名的劫匪,只是朝廷从未派人征讨过,一来禄云寨只劫贪官和过往商贾,并未杀人性命,二来这附近盗匪横行,多的是没有名气的小山寨,有禄云寨这一大山寨担着,可以压制那些个小山寨不让他们到处打家劫舍,倒让朝廷省了不少心; 所以说,禄云寨的壮大可算是朝廷默许的。 再有的,便是因着那寨子和青府也算有所渊源,禄云寨的寨主和张药师关系匪浅,而阿苏又是张药师的弟子,阿苏如今又算是半个朝廷中人,追究起来,还是有所联系的。 北堂祁正兀自梳理着这个中的关系,却听墨东西一声警惕的低哼,抬眼望去,却见一名女子坐倒在路边,模样看起来倒是楚楚可怜。 青棠儿最先骑着墨东西走了过去,北堂祁也跟着走了过去。 好不容易看清那地上的姑娘,那姑娘显然也看到了他,原本佯作虚弱的脸色忽的一顿,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北堂祁一愣,该不会…… “那混李子到底干嘛去了?!你莫不是还舍不得我家大当家的吧?!”女子忽然横了脸色,全然不见方才那虚弱的模样,北堂祁还待开口,却见旁边,一群抢匪跳了出来,冲着他便叫,“原来是墨祁公子呀~怎么又回来了?回来了就一起再回山上坐一坐呗~” 北堂祁几人就这么莫名被请回了山上,还未来得及喝上一口茶,便见几个寨中兄弟一个劲地围了上来,一人一句地直盯着他瞧。 “我当初救说这小公子看起来长得怎么那么白净好看呢~这么看,这脸蛋还真不错~~” “滚一边去!墨祁这会儿回来了可不能急着走了,上回还没来得及看你换回女装的模样,这回可要换了衣裳给哥哥们瞧一瞧才是!” “对对!我这儿刚好有几件姑娘的衣裳,你赶紧的给换上,顺道的还给咱们大当家的瞧一瞧……” 几人七嘴八舌地说个不停,手上竟还抓着几件女子的衣裳,意思竟是要他换了女装!! 脸上不可抑制地抽了几抽,那只梨子在哪?他现在就把人给揪回去!!竟然让这里的人都知晓了她的女儿身,她到底做什么去了?! “通通一边去!!”一个女声低吼,却是方才那佯装虚弱的姑娘,“你们竟然敢搜我的衣裳出来给人穿,一个两个都活腻了是吧?!” “三月当家的,别这么小气么~你看墨祁长得这般精致,若是换了女装肯定好看,众兄弟也是好奇得紧呀~~” “是啊~三月当家的,咱们在寨子里,一年也不见一个女的……” 三月气炸,这群混崽子,她不是女人么?! 转头,媚眼却是怒向北堂祁――都是因为这小妮子!! 北堂祁被瞪得一阵郁闷――当哥哥真不容易!! (cqs!) ------------ 青棠的预言 目光穿过众人之外,却见青棠儿一派风轻云淡地看着他,那闪闪发亮的眼眸,明显的带着期待。 期待……他的女装? 眼角微微抽搐,北堂祁望着众人,一字一顿,说得咬牙切齿,“我是男的……”明明有个小梨儿在她跟前晃了那么多年,还想看他的女装?! “哈哈~~男的~~”其中一人忽的哈哈大笑起来,旁边众人也跟着哄然大笑起来,一个看起来较为年长的汉子伸手便揉了揉北堂祁的脑袋,笑得很是爽快,“还装呢小丫头~这寨子里还有谁不晓得你这丫头女扮男装把人耍得团团转呢~” “是啊,连那百慕王爷都叫你给气跑了,你能耐可高呢~” “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愣是喜欢扮成这男孩子的模样,也不想想你这细嫩的脸蛋,哪儿生得像男子了?” 额角的青筋猛的抽了几抽,从小过于精致的脸蛋向来是他的禁忌,平日里有小梨儿在旁边帮衬着,也只觉得这是双胞胎,只是落了单,就觉着那脸蛋还是过分的精致了,起码对于一个男子来说是这样的; 北堂祁看着几人,冷声道,“生得不像男子?很好。” 伸手,猛的拽过旁边的一人,一个反手转身,直直将那人摔了出去,原本闹嚷嚷的众人登时安静了下来。 看不出那细瘦的身板,竟然也藏着这么利索的身手……不对啊!他们可没见过那墨祁有方才那等的气势,那个墨祁不是只会挑事然后再躲到人跟后去?可是眼前这个吧,脸蛋长得一模一样,这气场却是完全不同…… 北堂祁冷着脸,心底却把那小梨儿掐捏揉扁了好几十遍,这算什么事啊?!一个个都没点眼神劲!! 他明明比小梨儿帅气英挺得许多许多!! 不靠谱!太不靠谱了!! 衣摆忽的被人轻轻拉了拉,北堂祁低头,却见小望儿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大皇兄,你和小皇姐一样是女的?” “噗嗤。”一旁的青棠儿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眼见着北堂祁的脸色渐渐转为肝色,对着小望儿,只余下一脸想要吐血的表情…… 让他离开这儿吧。 北堂祁的希望终究不能如愿,因着唐洛见着货真价实的北堂祁,当下感动涕零地要他留下来多住几日,也就是白吃白住。 于是乎,青棠儿很自得地开始她的“青棠的预言”―― 大当家的会娶一个比他小很多的女子。 三月近日不宜穿红色。 甚至连他…… “祁哥哥,你近日会有麻烦事,只有换上女装方能化解。”青棠儿一脸认真地劝道,北堂祁望着她,半晌,终于开口,“青棠儿,你其实只是想骗我穿女装吧?” “祁哥哥,你真聪明。”青棠儿应得很是诚实。 墨东西更是自得,脱了猫帽子,褪了身上的假毛,还原本来面目,立即受到各方膜拜,毕竟这么大一只白虎不是随处都能看到的,传说从前在九寨弯便有一山之主人,白虎巨形,叫人望而生畏。 于是,北堂祁整日都可以见到墨东西很是勤快地在山寨前后耀武扬威似的转悠个不停,至于小梨儿……横竖已经拿他的模样招摇了那么多地儿,也不在乎再多一些了。 两字:淡定。 (cqs!) ------------ 小望儿之绕口令 这日,二当家冲北堂祁下了一个很是严肃的决定――他要替小望儿改正这反应迟钝的问题。 二当家算是这寨中最为年长的,难得的是他一见小望儿,便道他小小年纪,不骄不躁,从容淡定,颇有大将之风。只是,不过这两日,却是下了这番重大的决心。 对于二当家的挑战,北堂祁只是淡淡瞥他一眼,微微笑道,“二当家请便; 。”这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于是,二当家开始着手替小望儿纠正这反应迟钝的问题,首先一个,就是让他念绕口令。说起绕口令这东西,不仅要掌握发音还要注意速度,先帮加快说话的速度,思维自然也会慢慢动起来了。 北堂祁看着二当家这兴致勃勃的,也不打击他,兀自坐到边上看书,心道,要让小望儿反应变得正常,就好比要人们把这书上竖着写的字都打横来写――白搭~(其实你母后就是从那个横着写字的朝代来的。) “小望儿,注意听。”二当家对着小望儿道,“红饭碗,黄饭碗,红饭碗盛满饭碗,黄饭碗盛饭半碗,黄饭碗添了半碗饭,红饭碗减了半碗饭。黄饭碗比红饭碗又多了半碗饭。” 小望儿望着他,眨眨眼,继续写字。 二当家不死心,又念了一便那绕口令,将一张纸放到小望儿的眼前,道,“你照着这绕口令念一念。” 小望儿依旧望着他,低头,继续写字。 …… 经验告诉我们,要让小望儿照着二当家的吩咐念绕口令,需要一定的缓冲时间…… 禄渊寻过来时,就见北堂望坐在旁边静静写字,倒是二当家,坐在小望儿身边,声音有些可怜似的嘴里不断念叨着――红饭碗,黄饭碗,红饭碗盛满饭碗…… 禄渊绕过二当家,看着小望儿那一笔一划极为认真地写着自己的字,那笔法沉着,倒有几分大人的风范,点点头,似是表示赞赏,正待转身向北堂祁说话,却听下来来报,四当家回寨了。 李天明明是护送小梨儿回凤都的,这会儿才不过四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北堂祁连忙去了前厅,便见一个粗壮的汉子提着茶杯咕噜咕噜地灌着茶水,见着北堂祁,那口里的茶登时喷了个彻底,指着他直叫,“你你你!!你个丫头怎么又回来了?!还赶在老子的前头回来?!你到底是走哪儿回来的?居然比老子快……” 李天说着很是激动,北堂祁一派从容地闪过那喷过来的茶水,见着他这反应,懒得再解释,张口直接道,“请问舍妹在哪?” “老子哪知道什么叫‘射魅’的,你到底从哪绕过老子回来的?”李天依旧不依不挠,北堂祁无奈,转向禄渊,意思是麻烦大当家的给解释解释。 闹了老半天,总算让李天晓得这人不是北堂梨,而是货真价实的北堂祁,一双眼犹自不敢相信似的直盯着北堂祁不放,半晌,才终于说回了小梨儿的事。 原来他送北堂梨回凤都,上路第三天,却叫人半道给拦住了,拦路的人抢了人便跑,李天一个人抢不回来,,于是便回山寨来了。 三月听着,倒是稀奇,“李子,这可不像你呀,你负责的人叫人抢跑了,你竟然没追过去把人给讨回来?”这李天对禄渊的命令向来是言听必从并且负责到底的。 李天闻言,脸色微微一闷,看一眼三月,没好气似的道,“抢人的那个是她相好,老子才不掺和那个; !” 说着,又甩手起身,“累死了,老子要去躺一躺才行。”顿了顿,又凑向北堂祁,仔细瞧了瞧,随即咕哝似的叫,“见鬼了,长得像也有个程度吧。” 北堂祁只道,“世上聪明之人便能辨出我与妹妹的区别。” 几人愣了愣,禄渊冷眼睨他一眼,三月反应过来,叉腰便骂,“你这是说我们不够聪明?!” 北堂祁微微一笑,倾城文雅,“是你说的而已。”他不过是给人下套子罢了,转身,却见小望儿不知何时过来,以为他是听到有小皇姐的消息才过来的,不料,小望儿径自走到二当家的跟前,站定,而后吐字清晰流畅,“红饭碗,黄饭碗,红饭碗盛满饭碗,黄饭碗盛饭半碗,黄饭碗添了半碗饭,红饭碗减了半碗饭。黄饭碗比红饭碗又多了半碗饭。” 这回换二当家的愣了,难不成他这会儿才消化了他要他念绕口令的事?但听小望儿竟然念得那般流畅自得,心下却是欢喜,张口便道,“小望儿,再念一次?”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北堂祁微笑着安慰他,“估摸着这回再等半个时辰他就会给你念多一回了,不必着急。” 二当家看着北堂祁,脸上有些垮,“啊?” “从前,学堂师傅已经试过用绕口令的方式改变小望儿的习性了,后来师傅只说了一句――天命也,不可改也。” 二当家彻底沉默。 而那头,正是去往闵城的路上,一辆装饰古朴庄正马车蹦着一声接一声的叫嚷声,让护在马车两旁的护卫忍不住以马车为中心,退开,退开… “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要回家回家回家~~~” “强盗!强盗!!” “骗子!” 北堂梨一个劲地冲百里睿影嚷嚷不停,明亮明亮的眼,却是晃得眼眶微红,明明都丢下她一个人离开了,明明骂她了,现在半路杀回来算是怎么回事?! 想着他忽然带着一行人马赶过来,二话没说就把人拉上了车…… 这叫什么?这叫拐卖!严重的拐卖!! 百里睿影却是被她一路嚷得不得安宁,拧着脸色,张口便要道,“你再嚷嚷,当心本王把你丢……” “你丢啊你丢!我看着你丢!你不丢不是人!”北堂梨气势冲冲,听他的口气就是要把她丢下马车去,她才不怕! 百里睿影看着她这张牙舞爪的模样,脸上登时气结,他方才确实想把她丢下车去……就连自己为什么明明离开了却还是不理智地领着人一路追了过来,明明她都嚷着要回家了,却还是想拉着她,就算强迫也要她跟他回闵城去。 (cqs!) ------------ 邪风去了,邪魔来了 “本王偏不丢你下车,你最好乖乖坐好!”百里睿影肃着脸色道。 那天,明明她都亲口说了不跟他回去了,这般强硬地拉着人回闵城,也不知自己是着了什么邪魔了; 路上看到那些果园就想到她窜上树摘果子的模样,看到断墙就想到她蠢蠢欲动想要去爬墙的那亮晶晶的眼,甚至点菜时,都净是点她爱吃的,少葱少蒜少青椒少萝卜…… 就连风列都说,邪风去了,邪魔来了。 却见,一直乱嚷着的梨儿忽然静了下来,大眼直晃晃地看着他,嘴里呜哝着有些楚楚可怜,“明明那天还骂我了,还丢下我不管了,干嘛还追上来……” 百里睿影听着她的话,心下微微一噔,是啊,为什么?他也想知道,难道要说因为少了她,他那两日出现了幻觉? 深眸幽幽转过,百里睿影忽的脸色一动,从旁边的箱子里掏出一封圣旨,“因为皇上有旨,你要跟随本王身边学习,自然要跟本王回闵城去。”顿了顿,又一板一眼接着道,“本王对皇上的旨意从来是奉行不阿,自然不会因为个人而罔顾圣意。” 北堂梨听着他那未免冠冕过于堂皇的理由,伸手,却是将他手上的圣旨夺了下来,叫道,“那不用劳烦百里王爷了!!这圣旨本来就是我伪造的,是我的旨意,现在我要收回了,我不要跟你身边学习了,我不要跟你回闵城了,我要回家!” “你伪造圣旨?”百里睿影猛的拧眉,“你难道不知这是死罪?” “你管我~”北堂梨一脸不听教,母后说朝廷是他们家开的,伪造一张圣旨又没碍到谁~ “你……”百里睿影有些气结,这小丫头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仕途险恶,这伪造圣旨的事若是叫有心人利用了,就算北堂皇帝能够保她周全,那口实也是免不了的。 转眸,百里睿影似是想到了什么,目光落在北堂梨鼓鼓的脸上,幽深的眸中似是弯起了一弯若有似无的趣味,“你这番千方百计的也要跟在本王身边,又是为何?” “当然是因为我想跟在你身边啊!”北堂梨想也不想便回了一句,跟在他身边,搅得他不得安宁,顺道……说不定还能把他准备叛乱的证据收集起来!! 百里睿影听着她那不假思索的话,眼神轻轻一晃,似是晃出了几分光亮,就在北堂梨正莫名时,却见百里睿影那百年不变严肃的嘴角忽的扬起一抹不真实的优弧。 他或许明白了,为何非要拎着她一起上路,为何非要她跟他一道回闵城去。 说好了,一起回去的。因为他也希望身边有她在。 没有她在身边,不习惯了。 短短的一个月,他竟然就陷进去了。 眸角敛起幽光,伸手,在那梨子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猛的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整个拉到自己的身前,俯身低头,轻易便吻上那瓣樱唇。 比想象中更要柔软,甜美。像小时候的她,身上总腻着一股奶香味,如今不经意间,竟还能醉人。 马车上仅有三人,百里睿影,北堂梨,加之一个秋眉。 此时,除了百里睿影,车内的其他两人全都愣傻了; 。北堂梨完全没有预料到,百里睿影会突然的亲她……小脸傻愣,身子莫名的微微颤抖,那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脚底蔓延到全身各个角落,可是,她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么? “公公公……”秋眉一脸的瞪目结舌,看着被忽然袭击的自家公主,再看看一脸淡定自若的百里王爷,一时间找不回自己的语言。 公主和王爷……公主和王爷在她面前亲嘴…… 亲亲…… 有道是,非礼勿视……她还坐在车里头呢,这王爷怎么能这样……不行!她得出去。 毕竟是在宫里长大的,秋眉好歹也懂得如何察言观色,于是,很是体贴地朝着北堂梨点点头,一脸的理解,北堂梨则是傻愣地一讷――为什么是一副理解的表情?你家公主我被人非礼了,你不是应该跳起来把那人大卸八块五马分尸再给他弄个七零八落的么?! 秋眉见着,却是摇头――其他人若是敢碰公主一根头发,秋眉自然二话不说,跳起来就把那人大卸八块五马分尸再给他弄个七零八落再原件组装回去……可是!!现在那人是百里王爷!百里王爷,那是您的未来驸马爷。 归咎到底一句话――你们两个亲热,小的怎么好意思在旁边看着呢? 毅然挪过身子,秋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的掀开帘子窜出车外,探身一跳,稳稳当当,直直跳到了风列的马背上。 风列显然吓了一跳,下意识拉住她,伸手才环过她的腰侧,身子却是猛的一个激灵,这是个女的!! 邪风刚过,邪魔又起,这姑娘家的怎么敢往他的马上跳?! “你你你……你快给我下去!!”风列有些急躁地想要让人下马,再怎么也不能和她共乘一骑!! “你这人有没有良心?!居然想把我摔下马去!”秋眉身子微微摇晃,连忙伸手拉住他的胳膊,俏脸透着怒,“若不是在车里碍扰了公主和王爷,我才不和你共骑一马呢!” “……”风列不说话,僵着身子不动了。 而此时车内,因着秋眉的跳车离开,北堂梨总算是反应了过来,伸手,捂上了自己的嘴,看着百里睿影,气得身子微微颤抖,还未来得及抓狂,百里睿影却是得寸进尺,动作再是自然不过的便环视她的腰身,肃然而又认真道,“本王也喜欢你一直跟在本王身边,你不要再说走了。” 还未爆发的火焰登时被莫名的暖风吹熄吹灭,心头暖暖荡漾,整个人似是落入一望无垠的草原,耳边似是听到那低哑好听的声音在不断回荡。 阿影说,喜欢她跟在他身边…… 换言之――本王喜欢你,你不要走了。 方才几欲抓狂的羞恼,这会儿,全然不见了。 (cqs!) ------------ 妹妹有礼 结果还是跟着走了。 小梨儿掀开一角车帘,看着马车缓缓驶入城内,伶俐的大眼咕噜噜转动不停,人来人往的大街,比之凤都的繁华毫不逊色,马车沿河湾驶过,转入另一处喧嚣繁华的大街,小梨儿看着周围,忽的眼前一亮,惊喜似的指着窗外直叫,“那里那里,阿影!我们去那里!!”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而去,便见远处,一处高楼挺立,在这闵城之中也算是鹤立群中,叫人一眼便看得分明。 那是闵城中称得上最高的楼塔。 百里睿影看着她手指的方向,嘴角似笑非笑,只道,“原本就是往那里去的。” 众人都知道,那座最高的楼塔名为“月楼”,月楼可谓坐落于闵城的正中央,所属的府邸也是在闵城之中最大的,所谓府邸最大,意指闵城势力最大,也就是百里家的百慕王府。 马车在百慕王府的门前停下,小梨儿迫不及待地奔下了车,抬眼,依旧看得见月楼高立,眼睛忽闪着明亮亮的光芒,某梨蠢蠢欲动。 百里睿影在她身后下了马车,站在她身后,看着大门处那块年代久远的百慕王府的牌匾,只道,“这里便是百慕王府,百慕府在轩辕确立之初便已存在,其历史深远肃清,进了王府,可不能那般乱闯乱……”撞字还未出口,便见那小梨儿像是脱了缰的野马立马蹦向了府内。 “高啊~高楼我来了~~”小梨儿两眼放光,压根没把百里睿影的话放在心上,自顾自地便冲进门内,完全把这里当做自个儿的家。与此同时,却听另一个声音正从门内急急传来,清脆莹然的女声很是欢喜,“影哥哥回来了?!影哥哥!!” 月牙白的身影急匆匆地闪了出来,于是“砰”的一声,正冲进门内的某人和正赶着要出门的某人不期然地撞到了一起。 两人同时一声痛呼,同时一屁股结结实实地跌坐在了地上。 “哎呀!” “啊痛!” 百里睿影看着眼前这预料不及的小意外,脚下微微一动,却见跟在小梨儿身后的秋眉反应很是迅速地上前扶起了北堂梨,于是走到另一边,将另外那名同样被撞倒在地的女子扶起身来。 “是谁这么莽莽撞撞的?!竟然往本郡主身上撞……”那名女子一目不快,白皙的脸上因着这阵小动荡微微现出了樱红,美目抬过,见着百里睿影,脸上登时一片欢喜,拉着百里睿影的双手喜道,“影哥哥!你回来了!!” 那边小梨儿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站起身,听着那声“影哥哥”,当下转头,便见一娇俏可人的美人儿正一脸欢喜地拉着“她的高高”(这是小梨儿对百里睿影自定义的说法)。 白衣美人欢喜过后,总算是意识到小梨儿的存在,美目转过,疑惑似的问,“影哥哥,这位公子是……” 百里睿影顺着美人的目光转过,看着小梨儿一双大眼直瞪着两人拉紧的手,眸底隐着几分好笑,便道,“这是本王在路上结识的一位公子,名唤墨梨; 。” 因为路上,小梨儿怎么也不肯换回女装,只好一直就着男装穿着,还一个劲地威胁百里睿影和众护卫不准把她是女子的事情说出去,因为百里睿影曾骂她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小梨儿铆劲上来了,就“不折不扣”给他看! 百里睿影想着她既然要跟在自己身旁,作为女子恐怕也多有不便,便由着她,甚至,陪她撒谎。 “原来是墨公子。”那女子倒是礼数周全得很,脸上带着得体的笑,朝小梨儿微微颔首,“墨公子有礼,睿月方才有所冲撞,还望公子海涵。” 小梨儿微微一愣,心道这姑娘还真有大家小姐的闺范,不过,她关心的才不是这个! “你是谁呀?”和阿影是什么关系?小梨儿眼下关心的是这个! “咳咳,墨公子,这位是睿月小姐,是王爷的妹妹。”风列从身后走了过来,低声解释道,小梨儿听着,却是笑了,“原来是妹妹啊~妹妹有礼~” 百里睿影闻言,只是睨她一眼,这说法说得……谁是她妹妹了? 百里睿月显然也是因着小梨儿的称呼微微一愣,半晌后却是挂起一笑,“哥哥的客人就是王府的客人,墨公子里边请吧。”百里睿月说着,又兀自着人奉茶,又轻声探问着百里睿影是否安好。 小梨儿站在门口处,看着那百里睿月那副俨然是王府当家女主人的模样,心下总觉得很是别扭,这人与其说是妹妹,倒不如说是……盼回了远行归来的相公? 柳眉微微一拧,小梨儿心道,有猫!(有猫腻) “你怎么?”百里睿影忽的在前头停下,转头,看着小梨儿犹自站在原地,一副沉思不已的模样很是莫名,他可不认为她会在思考什么靠谱的问题,指不定已经在心里测量了月楼的高度准备登高去了。 “我饿了。”小梨儿听着百里睿影叫她,当下蹬蹬蹬跑到百里睿影的跟前,理所当然地说道,那随然的态度,叫旁边的管家下人很是捏了一把冷汗,这公子,从方才就一点也不懂得何谓谨言慎行,在这府里事事都要讲规矩,而他竟然和王爷这般没大没小的…… 叫众人更吃惊的是,王爷非但没有怪罪,反倒也是一派理所当然的态度,直接转向管家,道,“命厨房先做几样入口的小菜端上来,不要加葱,蒜头挑走,白菜不要,鸡肉去皮还有……” 百里睿影猛的顿了口,眼见着众人连同身旁的百里睿月都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他,心下一蹬,又肃起表情,转向风列,沉声道,“你跟着去厨房吩咐一下吧。” 风列被点中名字,心下满不情愿,他怎么晓得那挑食公主的口味?眼角瞥过一旁的秋眉,瞥过她微微发干的唇角,连忙又别开了眼,跟着管家身后吩咐去了。 百里睿影又接着吩咐下人道,“下去将黎阁收拾出来,将墨公子的行李一并搬过去。” 百里睿月听着,忍不住张口讶问,“墨公子要住下?” (cqs!) ------------ 闲良输德 “那是自然。”百里睿影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旁边的小梨儿和秋眉也觉得没什么不对,不过显然,百里睿月觉得有不对。 即便是平素有交好的,百里睿影也从来不会将人留宿府中,只安排人在驿馆落脚,所以,至少在百里睿月看来,这个墨公子是特例; 百里睿影自然看出百里睿月的想法,只淡淡道,“吩咐下去便是。” 百里睿月听着,轻轻一笑,点头颔首,不再多问。 北堂梨看着这两兄妹,心下越发的奇怪,嘴上低喃,“有猫!绝对有猫!!” “本王府里没养猫。”百里睿影应道,小梨儿和秋眉同时一默。 那头,风列去了厨房,照着百里睿影的吩咐嘱咐了一遍,顿了顿,又吩咐道,“再弄些消暑解渴的绿豆糖水端过去。” “这会儿煮开摊凉了只怕需时,不若上碧香居弄些现成的吃食可好?”厨娘问道。 “也好。”风列点点头,走出厨房,心道,他绝对不是因为那秋眉喜欢喝绿豆糖水才特意交代的,只是这一路奔波,天又热,难保她不会闷出病来,到时候说不定又要劳烦人照看她…… 回了前厅,见北堂梨正灌着茶水,眼眸转向侍立在旁的秋眉,拉拉她的衣角,便将茶杯端高了给她,秋眉也不推辞,弯下身子便偷偷咂了一口茶,微微发干双唇登时水润了莹透。 风列别过脑袋,径自立到百里睿影的身后。 听百里睿月说着府中的些许个事,又问了一些关于凤都的见闻,北堂梨有些心不在焉,好在,饭菜很快都端了出来,虽说在别人家里,北堂梨却丝毫没有顾忌,凑上桌子,不等主人就兀自开动,抬眼,却见百里睿月也跟着凑上桌来,说是一道。 小梨儿也不作理会,吃着小菜,心下却是纳闷不已,这百里睿月说是一道,可是光是坐在阿影旁边添酒布菜,这个叫什么来着? 噢!父皇常夸耀母后的一句——闲良输德!(贤良淑德) 可是,怎么看,怎么怪哉…… “墨公子,是饭菜不合胃口么?”百里睿月见北堂梨直盯着她看,这才轻声问道,北堂梨看着她,脸上越发的郁闷,还连带着关心客人,这可不是贤妻良母的模样么? “天热,这菜有点闷。”北堂梨拿筷子戳着碗里的菜,闷声开口,百里睿影听着,心下好笑,菜闷?他看是她闷了才是吧。 伸手,夹了一道菜给她,淡声道,“吃饱了,待会儿本王带你去月楼转转。” 小梨儿一听月楼,当即眼前一亮,腾的一下站起身来,说风就是雨的劲头十足,拉着百里睿影的袖子便道,“不若现在就去吧!我这会儿又不饿了~” 百里睿月看着他那般毫不客气地拉着自家兄长的袖子,俏脸微微变了颜色,“墨公子怎么……” “我怎么?”小梨儿纳闷,看睿月那脸上似是不满的模样,低头,看着自己浑身上下,顺道看看她拉着百里睿影袖子的手,还是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百里睿影见着,只对百里睿月道,“天热,你不若先回房间歇息。” 百里睿月听着,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却只是微微欠身,就要离开,却听门口处一声通报,说是送碧香居送糖水过来的; 几人转头,便见一个长得高壮的英俊小伙提着一个食盒立在了门口处,古铜色的皮肤衬得一双眼睛囧囧有神,眼睛匆匆望一眼屋内,微微一闪,随即又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张望。 外人送吃的,只能侯在门外,并不能进到跟前,所以下人接了食盒便要让那人离开,不料屋里忽的传来一声叫唤,“哇那个谁!” 不用说,是小梨儿出的声。 百里睿影听她突然叫住人,便吩咐下人,让那人进来,俊脸凝着肃色,问,“你是何人?” “小的鲁臻,是碧香居送糖水的。”男子轻声说着,低着脑袋,不敢抬头。 “碧香居?” “回王爷,是属下方才见天气燥热,厨房又没有做好的糖水,就让下人去碧香居送了糖水过来。”风列在一旁解释道,百里睿影还未开口,便听某梨子又开始精神起来了,“糖水?好哇!这会儿就想喝糖水~风列好样的!” 话说着,旁边的百里睿月已然开口,“难得墨公子欢喜,巧瑞,还不快把糖水都端出来。” 鲁臻听着那声音脆耳,眼神轻轻转过,见着百里睿月,脸上似是微微沾了几分喜色,不料,旁边忽的冒出一个脑袋,一双有如琉璃黑亮的大眼直望着他,“你说的碧香居是闵城最有名的么?那里的东西好吃么?” 鲁臻吓了一跳,连忙退开两步,忙道,“回公子,碧香居不过是这附近一家普通的香肉酒家,并算不上是有名。” 乖乖,这瓷娃娃一样的小公子刚刚不还在那边坐着么?怎么一下子就蹦到自个儿跟前来了呢? 却听,百里睿月又开口,“碧香居虽小,但那儿的酒菜香肉却是全闵城最香的,墨公子若有兴趣,下回倒可以上那儿尝尝。” 鲁臻听着那声音,望向百里睿月,脸上微微带了点感动,百里睿月只是礼貌性的微微一笑,又别过眼,只看着旁边的百里睿影,美眸意味深沉。 可惜,百里睿影看的却是另一边。 他从方才就注意到了,那小梨子从刚刚就一直盯着那小伙子的脸看,还突然的凑那么近……不过是长得稍微英俊一些,模样还算不上成熟,有什么好看的?! 俊颜微沉,百里睿影看着那人,沉声开口,“送完了东西便回去吧。” 说着,又转向管家,管家会了意,连忙上前,催着鲁臻离开,鲁臻接了空食盒,转头还想再看,却见百里王爷脸色阴沉,很是吓人的模样,当下有些心惊,王爷方才……是不是瞪了他一眼? 好骇人~~ 这一出了王府,日后还想看睿月小姐,又不晓得要到何时了。 (cqs!) ------------ 一切都为男子气概 提着空空如也的食盒出了王府,鲁臻晃着步子回了碧香居,进门便道,“爹~娘~我回来了~” “臻儿回来啦~”柜台后走出一美妇人,一脸笑盈盈的模样直望着鲁臻,掏了帕子替他擦汗,心疼道,“这天儿热吧?看你满头大汗的,给娘说说,有没有见着那睿月小姐?那小姐还记得你不?” “记得,睿月小姐说了,咱们碧香居的香肉是闵城最香的。”鲁臻脸上带着少年的笑意,任由着自家娘亲为他擦汗。 那美妇人听着他的话,眼神亮道,“她还记得你?那敢情好!以后要多逮机会在睿月小姐跟前转转,以我臻儿的模样,若是叫那小姐看上了,咱们家可就……” “你又在教臻儿什么乱七八糟的?”一个壮汉模样的中年男子从后头走了过来,声音很是洪亮,脸上却是带着笑意,伸手要去砰那美妇人,那人忙道,“诶!说了你手脏不许碰我。” 那壮汉当即讪讪收了手,还待说什么,却听外头一声呼喊,“鲁掌柜的,上两份花肉!!” “好嘞!”壮汉应了一声,朝母子二人嘿嘿笑了笑,又转身进了后院厨房。 说到这碧香居的一家三口是外地搬来的,听说这鲁掌柜的原先是在凤都杀猪的,后来为了娘子孩子便举家搬到了闵城,开了一家酒居,就这么在闵城住了十多年。 至于那女掌柜的,生的模样倒是娇俏,平素却是精明得很,专门管帐,人见着都说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娘子,怎么就嫁给了这么一个大老粗,后来还听说两人的亲事还是当今皇上亲自赐婚的,原先肖想那家娘子的人便不敢随便打主意了。 是的,这鲁掌柜原名叫鲁大成,正是先前北堂玺梵指给阳宛碧的那家屠户,阳宛碧当初被北堂玺梵指了这么一门亲事,连死的心都有了,赐婚当天便将她押了拜堂行礼,她原先哭闹着要以死相逼,没想到那鲁大成却不像外界说得那般凶狠,大婚当晚,自个儿抱了枕席睡在了房门口。 而后几日,她都一个劲地想方法逃跑,后来便直接被鲁大成捆在了家里头,见那鲁大成一脸凶相,又听人说那鲁大成打死了前妻,阳宛碧吓得再不敢逃跑,只是偶尔那小姐脾气上来,冲着他乱发脾气,他也不让着她,冲着她恶狠狠地吼了几通,又饿了她几顿,阳宛碧当下只能乖乖听话。 那鲁大成模样虽不好看些,倒不像人们说的那般满脸横肉,只是面相稍微凶狠,人又长得稍微壮硕,加之因为职业关系,乍一看便让人有种杀气腾腾的感觉。 期间又发生了一些事,阳宛碧总算乖乖跟着他一起过日子,第二年添了个大胖小子,一家三口便计划着迁出凤都,到了闵城安定下来,踏踏实实地做点小生意。 至于为什么是酒居而不是屠户?那当然是因为阳宛碧从骨子里就不喜欢这等行业,硬逼着屠户改行,由屠刀转持菜刀,到厨房大杀四方去了; 鲁臻是鲁大成和阳宛碧所生,先前王府摆宴,因为厨房人手不够,临时请了鲁大成和鲁臻过去,鲁臻第一次见百里睿月,便一见倾心,从此不肯再看其他姑娘一眼,阳宛碧晓得鲁臻的心事,直笑得眯了眼,直叹她家臻儿眼光好,一眼就相中了王爷府上的二小姐。 要说这百慕王可是这闵城呼风唤雨的人物,若能跟这样的一家攀了关系,日后飞黄腾达自然不在话下。 阳宛碧原本就是大户之家出身,自家儿子喜欢上了王府家的二小姐,她自然没想过是否高攀得上的问题,只是一味地鼓励着自家的孩子,鲁大成倒是不喜欢她这模样,可是这些年都由着她当家,父子两都只能生活在阳一的淫威之下。 却说王府那头,小梨儿一路跟着百里睿影向月楼的方向而去,百里睿月从方才就板着一张脸,明显有些不痛快的模样,连秋眉都瞧出来了,北堂梨愣是没瞧出来。 其实这也不能怪小梨儿的,自小她周围围绕的,不是美得闭月羞草的美人父皇,就是长得一样漂亮的小美人,再有的就是性子火爆,长相却是一派秀气的顾子赞,更别说其他的,上官舅舅号称第二美人,青铭又是那么温文尔雅……所以小梨儿从小便认为男子就应该和东方干爹长得那般具有阳刚之气才算做男人。 百里睿影便是小梨儿心中男子的诠释者,高挑挺拔的身材,棱角分明的刚硬俊容,至于为什么会看鲁臻,完全是纯粹的感叹,那小子明明跟她差不多年纪,这身材长相可比自家小美人有说服力多了~~ 小美人在十岁以前都会被错认成女子,哪像人家这样,一看就是货真价实的男子汉!将来肯定长得比自家小美人还有男子气概~ 百里睿影不晓得小梨儿的心思,所以只能自个儿郁闷。 “哇~近看更高了~”小梨儿仰着脑袋向上望,两眼放光,这高度比得上她家那摘星阁的高度了。 “秋眉,工具工具。”小梨儿转头催促道,百里睿影拧眉,“你现在就要爬?” “此时不爬更待何时呀~”小梨儿一脸的蠢蠢欲动,这世界上有种人,看到某些自己喜欢的物事会双眼放光,体内血液沸腾,墨南常说,搁在现代,小南瓜不是攀岩高手也是登高发烧友。 看到高的就手脚痒痒,怎么也得攀上一攀。 秋眉很是利索地取了工具过来,绳索勾爪,一应俱全,看着秋眉很是利索地上了楼,每上一层便做一个标记,上到最顶层,却将绳子从楼顶一抛而下。 百里睿影当即反应过来,拉住小梨儿,脸色不好看了,“你要从外面爬?!” 小梨儿纳闷了,“不从外面爬难道里边走楼梯?那多没挑战性呀~” 小梨儿说着,伸手就要抓那绳子,不料百里睿影抢先一步,拉过绳子猛的一抛便将绳子抛上了二楼,一手拽过北堂梨,沉声命令,“不许爬了。” (cqs!) ------------ 他妹妹又不是她妹妹 “啊哇~我要爬~~谁也不能阻止我登高的决心……”小梨儿被百里睿影整个拎起来倒着走时,依旧眼巴巴地望着那高高的月楼,那目光中满带着依依的不舍,明明近在眼前却无法相聚,小梨儿想起母后和她说过的白蛇的故事,如今感同身受―― 许仙和白娘子被迫分离的时候,一定就和她现在的心情一样!(敢问你是许仙还是白娘子?跟一座高楼依依不舍?) “现在不准爬!”百里睿影说得毫无商量的余地,长臂一捞,直接揽过那纤细的腰身,连拖带提直接将人带离现场。他早知道这人看到比她高的东西就头脑发热,脑袋退化得就跟某种只会吃香蕉的动物一样。 高楼之上,秋眉眼见着自家公主被百里睿影带走,当下郁闷,她爬这么高上来做准备,居然不爬了? “你还不快些下来!”风列仰着脑袋朝着楼顶上的秋眉叫道,看那细瘦的身板,好似风一吹就能把人刮跑似的,所以他就说女人最是麻烦了,“哼,都把月楼当做什……”么字还未出口,却见秋眉猛的探出身子,双脚勾住那绳子,拿着麻布勾住绳子,整个人当即顺着高楼滑了下来。 作为小梨儿的贴身宫女,经常替主子准备攀登事宜,久而久之,那顺着绳子滑下楼的本事怎么说也可以出师了。 却见,风列傻了眼望着她平安落地,见她安然无恙地从高楼上滑了下来,不知怎的,胸口忽的有些恼怒,“一个女子竟然做如此危险的动作?!你当真以为自己武功了得?平素比武那都是我让着你!不然你以为自己身手真的好到可以上天入地了?!” 秋眉被风列莫名其妙的这么一声呵斥,当下有些不服气,且不说他为什么突然说道两个人比武的事,“什么叫做你让着我了?!我说了要你让我么?!竟敢看不起我的身手!!” 她可是专门护卫公主的第一女官,怎么能让他这般小觑?! “看我的黯然**掌!” …… “巧瑞,你有没有听到什么打斗声?”另一处园内,百里睿月四下张望,脸上带着几分疑虑。 “这可是百慕王府,哪个贼人敢闯进来,估计就是那些个护卫闲来无事在打着玩的。”巧瑞摘了一朵花,凑到百里睿月的髻上,比了比,笑道,“小姐戴这花好看。” “就你嘴甜。”百里睿月嗔视她一眼,顿了顿,又忍不住笑问,“影哥哥今日带回的那位墨公子模样可精致了,能养出这样一位公子,那人家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呢。” “那墨公子模样固然是好的。”巧瑞说着,欲言又止,“可是小姐眼下该把心思放在王爷身上,我听说王爷这回去凤都还向皇上提亲了,好在皇上没答应,否则小姐可怎么办呀?” “恩……”百里睿月低低应了一声,却听巧瑞忽的低呼了一声,抬眼,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便见前边不远处,百里睿影揽着那墨公子的身子,半拉半提地带着人过去,那墨公子似是有不乐意,一个劲地捣乱不合作,头上的发冠微微甩得有些松,百里睿影连忙伸手帮她把发冠整好,又低声说了什么,那模样,竟似带着几分温柔…… “小姐……这……”巧瑞似是有些慌,王爷和那墨公子,明显的举止过于亲昵了,若说这是一般友人,她是绝对不信的; 再说了,王爷向来举止得当,何曾与人这般…… “这墨公子果然是长得精致!连人的魂都能给勾过去!”巧瑞一脸愤愤不平,百里睿月听着,却是拧眉低声叱道,“你别瞎想,影哥哥才不是那种人。” 这闵城风气较为开化,百里睿月也偶尔听下人提过,一些大官就喜欢在府里养男宠,甚至在那花柳巷内,也有一些长得好看的男倌是专门伺候男子的。 看巧瑞这样,她就晓得她定是误会了。 影哥哥为人严谨,处事端正,平素板着个脸,看着虽有些吓人,但她却晓得他是面冷心热,嘴上虽然不说,但自小,自己想要什么,他都不曾说一个“不”字,所以她自小也爱与他亲近。 巧瑞见自家小姐那副模样,也只好闷了声不再开口,只是望着那边两人消失的方向,心上有了些小计较。 是晚,王府饭厅。 “影哥哥,吃鱼。”百里睿月一派体贴地替百里睿影布菜,旁边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还有一个劲扒饭的的声音。 百里睿影眼角瞥过旁边,见北堂梨只是一味扒着饭,却不动面前的菜,默了默,还是忍不住问,“菜不合胃口?” 北堂梨闻言,低头扒饭的脑袋稍稍抬起,狠狠瞪一眼百里睿影,又跟着低头扒自己的饭,自个儿有妹妹体贴的又是布菜又是舀汤的,管她吃的是饭还是菜呀?! 百里睿影见着那小样狠狠瞪过的一眼,心下微微一讷,方才不让她爬楼的事还记恨着呢? 却听,旁边的百里睿月轻声问,“墨公子饭菜不合胃口?要不让厨房再多添几样?” “不用劳烦妹妹了。”北堂梨望着百里睿月,一派友好的微微一笑,转眼,却是换了脸色直瞪百里睿影,又接着低头,扒饭。 她怎么敢劳烦人家妹妹呢,人家妹妹又不是她妹妹~ 可是,虽说是妹妹,她还是觉得吧……怪!很奇怪! “今晚二小姐亲自下厨,做的都是王爷爱吃的菜,怎么会想到墨公子喜欢吃什么呢?~”旁边伺候着的巧瑞忽然开口,脸上笑意盈盈,“不过因为二小姐最是了解王爷的口味,对墨公子的口味不了解,这做出来的菜不合口味那也是自然的~” 巧瑞话刚说完,便觉饭厅内的气氛骤然一变。 百里睿影停了筷子,将碗筷轻轻放下,气氛中夹杂着几分沉郁,那端坐威武的身姿不动,只是微微沉了脸色,深邃的眼眸低低一转,便叫她脚下一软,当即跪倒在地。 (cqs!) ------------ 你一点也不了解香蕉的心情 “主子说话,哪有你胡乱插嘴的份?!”旁边的管家朝着巧瑞便是一声低叱,巧瑞当下也慌了神,连忙叩首,颤声而道,“王爷恕罪!奴婢该死!” 百里睿影肃着脸色,不为所动。 “影哥哥,巧瑞只是说笑,并非存心……”百里睿月忍不住开口,看着跪倒在地上的巧瑞,心下有些不忍,她晓得巧瑞逾矩了,影哥哥疼她,那是因为她担着他妹妹的身份,但是巧瑞不过是个丫鬟,再怎么也轮不到她在边上放肆,百里睿影更不会由着她放肆。 百里睿影肃着脸色,板着脸孔,转头,似是才要准备对下人进行一番深刻的教育,突然,旁边一筷子猛的敲了过来,众人当即一惊,纷纷转向罪魁祸首。 只见,墨公子瞪着百里睿影,义正言辞,“我爹!!” 众人倒吸一口气,你爹? 小梨儿强调过,认真道,“我爹从来不在饭桌上教训人。” 管家听着这话,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道这小公子到底哪来的胆子,不仅拿筷子敲王爷的手,还……还敢和王爷这样这样说话…… 众人紧绷着神经不敢轻易出声,除了小梨儿,秋眉以及一旁的风列。 风列看着管家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下好笑,这一路上,再不客气的事这小姑奶奶都干过,更何况是拿筷子教训人? 小意思而已~ 但见,百里睿影只是瞥她一眼,伸手取了旁边的巾帕擦了擦手,脸上却是明显少了方才那方低沉,只淡淡说了一声“都下去吧。” 众人得令退下,心下对这个王爷突然带回来的小公子好奇不已,那精致得过于漂亮的脸蛋,那毫不客气的态度,最重要的,还有王爷那纵容的态度!! 猫腻!这才是实实在在的猫腻!! 小梨儿还不晓得王府众人对她看法的实质性转变,一身轻装,走在夜色之中,肩上挎着麻绳,双手带着自制的手套,脚下很是轻快,连带着喉间轻快的哼唱声——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嘎嘎嘎嘎,真呀真高呀,数不清到底多少鸭,数不清到底多少呀~” 抬头,便见月楼高高笼罩在那茫茫的月光之下,似是幽幽镀上了一层纱幔,叫人看得不甚真实。 秋眉原先绑着的绳子还在,小梨儿将绳子绕过自己腰间绑了两圈,拍拍手掌,就要开始爬,不料,后衣领忽的一紧,小梨儿心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转头,便见百里睿影直直盯着他,脸上带着不客气,小梨儿刚贴上墙的一只脚被拽了下来,百里睿影直直盯着她,只道,“本王就知道你会偷偷过来。” 这只猴子!真是一刻都不能看丢她! “阿影,我睡不着觉~” 小梨儿忽的低声开口,语带轻柔,眼巴巴看着百里睿影,眸中竟似隐着几许深情款款,叫百里睿影心神幽幽一颤,听她低声念道—— “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睡不着,脑子里想的,念的……” “都是它!” 手指猛的一转,小梨儿指着月楼,脸色幽幽一转,叫道,“今天不把它拿下我睡不着~~” 百里睿影见她话锋一转,语气一变,活脱脱猴子见到香蕉树的痴狂样,嘴角微微抽动,他还以为她睡不着是因为……他。 抬头,百里睿影不相信,他会比不上这么一座楼? 不相信。 “好吧。”百里睿影松了口,放开她的后衣领,妥协道,“你爬吧。” 小梨儿脸上放光,才要开口,却见百里睿影哼哼一声,凝着脸色道,“不过,本王也要一起!” “本王与你一起爬,若你输了,以后就得乖乖听本王的话,不准在府中胡来!” 小梨儿听着,忍不住挑眉,心道她都还没开始胡来呢~漂亮的大眼微微眯起,小梨儿答应得很是爽快,“好哇。” 虽然练武轻功什么的她不在行,可是吧,母后常说她还没学走就学会爬了(某株:瓜呀,一般人都是先学会爬再学会走的吧?南瓜:我这么说是为了鼓励她,你不懂教孩子就别凑热闹!一边玩儿去。某株:……蹲墙角画圈圈去。) 总而言之,小梨儿对于攀爬那是抱着一百颗信心。 只是吧,攀爬的时候,信心太沉也不是什么好事…… 两刻钟后,小梨儿抱着楼顶上方的柱子,看着站在自己眼前有些耀武扬威的百里睿影,一个劲地摇头,“为什么为什么?你作弊!!” “你方才也没说不可以用轻功不是?” “你作弊作弊!!” “别挂着了,本王拉你上来。”百里睿影蹲下身子,看她那样挂在楼顶边柱上倒是挺吓人的,却见,小梨儿摇着脑袋,一脸受打击似的抱着柱子不放,“我要挂着,让我挂着……” “……” “你一点都不了解香蕉的心情。” “……何谓……香蕉的心情……” “母后说香蕉要挂着保存,这样它会以为自己还没被人从树上摘下来。” “……”百里睿影瞬间默了声,站在楼顶跟她问这种乱七八糟不着调的问题,这本身就很不着调!他这是脑袋发昏了才陪她在这里疯。直接伸手,拽人! “你居然罔顾香蕉的心情~~” “你给本王安分点别再乱动……小心!!” “啊!!” 砰的一声响动,隐没在夜空之上,那幽亮的月光依旧静静洒落着,洒在楼顶上的两人身上,照射在彼此的脸上,发间,眸中。 小梨儿整个摔倒在百里睿影的身上,长发披散,铺泻光华,手上紧紧揪着他的衣裳不放,而百里睿影被压在身下,手上依旧紧紧抱着她的腰身不放,方才差点就叫她摔下去了…… 抬眼,见小梨子脸上难得的带了余惊,大眼闪烁几缕柔滑的青丝铺散在他的脸侧,滑过他的颈间,撩动心底那丝丝的柔软。 四目相对,眼底不见,那刹古楼高台,那轮明月接高楼,月白如洗,将两人相叠的影子双双映入明月之中…… ------------ 火星撞地球的感觉 高楼接明月,月楼又名摘月楼,只是百里家主嫌“摘”字俗气,便将摘字去掉,独留“月楼”二字。 月亮刚刚接过楼台,月华铺洒一地的光晕,将两人的身影映照得那般清晰。 小梨儿看着眼前的百里睿影,那近在咫尺的呼吸,好像再向前一点点,就能轻易触碰到彼此的气息,乍然间,心跳莫名的有些加快了,连忙动了动身子,就要起身,却惊觉腰间的大掌忽的一紧,整个身子被压着起不来,下一秒,脖颈处被轻轻一勾,双唇便顺势贴上了一瓣温软。 脑袋一片空白,周围的景物似乎都消失不见,那样的不真实,浑身每一处肌肤所浮起的一层层热辣辣的感觉同样似真似假。底下那人依旧肆无忌惮的加深酌吻,不容拒绝的霸道让她忍不住同样深陷其中。 兴许是这夜迷醉得有些疯狂,兴许是月光精华过重,总归是,不真实的夜…… 蜷缩着身子蹲在床角边,小梨儿不晓得自己怎么下的月楼,好像是阿影抱着她飞下来的;也忘了她是怎么回的厢房,似乎还是阿影抱着回来的。 是了,阿影送她到门口,临走还亲了她的额头一下。 伸手,轻轻抚上额头,那里还有一点口水……额,不是口水,是气息。是属于阿影的味道。 呜噶~她的脸好烫,心跳好快,为什么为什么?阿影阿影阿影…… 难道这就是母后说的火星撞地球的感觉??喜欢的感觉?? 可是为什么阿影亲她得那么淡定?一点都不像她,脸红心跳,全身血液就像快要炸开一样…… 手掌贴着脸颊,小脸那样的呆讷,一会儿脸色酡红,娇艳动人,一会儿瞪着大眼,纠结似的抓着脑袋,一会儿又晃着脑袋,玩着手指…… 秋眉发誓她从来没见过自家公主这么不正常过。 虽然平素就不大正常了,可是这明显的在不正常的极端范围内。 “公主……” “嘛?”小梨儿抬头,应得倒是挺正常化的,秋眉想了想,认真道,“别折磨你的头发了,小的帮你重新梳起来吧。” 那么好看那么柔顺的头发,被她这么抓来抓去的,看着怪叫人心疼的。 一手拿着梳子,一手抓着北堂梨的一束秀发,仔细梳理着,心底倒是挺高兴的,秋眉自认为自己是一个诚实的孩子,所以她不会像某个列疯子一样睁着眼说瞎话,明明看见了还说什么都没看见。 对,她什么都看见了,而且看得很仔细。 她家公主明显就是桃花开了!她一直都觉得,百里王爷迟早是要做公主的驸马爷的,连青棠小姐三岁时就已经预言了这事儿(虽然她的预言自小都是灵一半,鬼一半的),不管怎么说,秋眉相信这就是所谓的命里注定,只是眼下……还有另外一个问题…… “公主,你可知王爷的妹妹是何身份?”秋眉忽的凝了脸色,神秘兮兮似的凑近小梨儿的耳边问,小梨儿眨眨眼,“不就是阿影她妹妹。” “错了!”秋眉脸色愈发的深凝,盯着北堂梨,语气认真道,“百里睿月可不是王爷的妹妹这样简单。” 小梨儿能感觉到的猫腻,她作为贴身侍女自然也能感觉得到,吃完饭找风列动动拳脚,自然把那百里睿月的事问得一清二楚。 “百里睿月并不是百里王爷的亲妹妹!”秋眉压低了声音说道,小梨儿身子微微晃了一晃,似乎没听清,“你说什么?” “百里睿月和王爷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那睿月小姐年方十五,并非老王爷的亲生女儿,她的生母是老王爷年少时深恋过的女子,只是当时因为家族反对,老王爷不得已放弃了那位女子,而后那名女子便消失了踪迹,直到许多年前,老王爷才找到她,只是那女子已经嫁了人,后来成了寡妇,还带着一个孩子,那个孩子便是如今的睿月小姐。” “老王爷不嫌弃她嫁过人,将母女两接到了王府,可惜那女子福薄,刚进了王府便香消玉殒,临死之前哀求老王爷照顾睿月小姐,老王爷答应她将睿月小姐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来抚养,不止替她换了身份,还替她改了名叫百里睿月。” “后来老王爷也死了,睿月小姐当时才不过两岁,老王爷不想辜负心爱的女子所托,让王爷在接下王爷之位的同时,将睿月小姐当做亲妹妹照顾。” 重点是风列说,当时王爷将老王爷的身后处理妥当之后,只让人将那年仅两岁的睿月小姐放在一处偏院,命人仔细照看着,并不怎么关心,直到那次,小王爷去了凤都接任王位,再回凤都的时候就突然想到了这么一个妹妹,不止让人将她带回主院照顾,偶尔还亲自前去探望照顾,真正将那睿月小姐当做了亲妹妹照顾…… (至于中间阿影为何突然转变了态度,这个就不用再说了吧。) 小梨儿静静听秋眉说完,小脸微凝,默了半晌,终于开口,总结道,“想不到那位老王爷也算是性情中人!还真有点像我那上官舅舅~~” “公主!!”秋眉闷唤一声,瞪着北堂梨,脸上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沉痛,“难道你就只听到这个吗?!重点不是这个!!” “重点不是老王爷对那女子的始终深情不变?”小梨儿歪歪脑袋,随即恍悟似的叫,“哦!阿影也很孝顺,这些年来一直遵守与老王爷的约定,把睿月妹妹照顾得白白胖胖的~” “公主!!”秋眉忍不住低吼,“你都听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了!” “重点是那睿月小姐和王爷并没有血缘关系!!还有就是小姐难道没看出来那睿月小姐明显对王爷别有用心么?!” ------------ 美男计1 这公主,真真要气死她了!! 那睿月小姐年纪尚幼,却是已到婚嫁之龄,她自知自己并非老王爷所出,即便王爷做主将她许给一门好的人家,但过门后想必也会叫夫家看不起,与其出嫁受气,倒不如留在王府。 秋眉觉得,那睿月小姐对王爷也并非男女之情,只是尚且分不清男女之情,便将男女之情与兄妹之谊混淆了,就是这种时候,最是不可掉以轻心。 却见,小梨儿还眼巴巴地望着她,一副还没反应过来的模样,秋眉当下哀嚎,“公主,你是望主子附身了么?!” 听到小望儿,小梨儿当下一个激灵,醒了。 “你才小望儿附身!我听到重点了!”小梨儿努着脸色认真道,“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秋眉闻言,当下忍不住翻白眼,真如你想的那样方才还一个劲地抓不住重点。 “看来我要想个办法对付这个妹妹才行。”小梨儿忽的弹起身来凝重道,“要叫她知难而退!”她和阿影亲都亲过了,阿影那就是她的人!她的人,怎么也不能让人给染指了,就算是亲妹妹也不行! 更别说是名义上的妹妹。 秋眉仰着脑袋看着自家公主,手上猛的拍掌,难得的崇拜,“看公主这么信心十足的模样,想必是已经想好了怎么让那睿月小姐知难而退了吧。” “恩,首先!”小梨儿定了定神,看着秋眉,无比认真道,“首先,先睡一觉,明天再想。” 秋眉闻言,脚下一滑,当即整个跌坐在地,果然,她家公主依旧不能信。 但见小梨儿真的打着哈欠,脱了衣裳准备上床睡觉,秋眉也不好再说什么,明天再想吧~~ 烛火尽灭,小梨儿躺在床上,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这才睁开眼睛,大眼幽幽带着几分苦恼,怎么说吧,那睿月虽然不招她喜欢,可是也不讨厌不是? 总不能拿对付坏人的招对付她吧? 可是,她不做点什么,总觉得……有点手痒……不对不对,不是手痒,是对不起阿影,阿影那么喜欢她(你真能说),她总不能辜负阿影不是? 盯着床板上方,眼神微微有些发困,迷迷糊糊的,似乎又看到楼顶上的那一场景—— 圆月在上,四周晕着几许光圈,将两个相叠的影子深深映入明月之中,那嘶磨缠绕的相依,还有唇上那难以分舍的酥麻感……缭绕难断。 翌日早,天悠悠透着几许阴沉,小梨儿一身白衣翩翩,手持折扇,头戴玉冠,脚着锦靴,依靠院口,精致的脸上透着几许慵懒。 听着那头轻细的脚步声慢慢走近,步履轻盈,却在不远处定下,小梨儿嘴角勾起一笑,挺立身姿,微笑转头,折扇呼啦一下开启,衬着那一甩头的潇洒模样,顷刻颠倒众生。 “睿月妹妹,早~” 百里睿月身子没由得一僵,看着眼前的“墨公子”,脸上似是尚未反应过来的惊愣。 “睿月妹妹,今日天朗气清,风和日丽,最是适合出外赏花踏青……”话音未落,遥远的天气似乎传来一声闷响,直接抗议她的睁眼说瞎话。 小梨儿缩缩脑袋,看看头顶,这天怎的比方才出门时还要沉了? 百里睿月原先不明白她的心思,待听到她话中的含义,却是忍不住噗嗤一笑,娇美的脸上顿生俏意,“墨公子,这天恐怕并不适合赏花踏青,恐怕待会儿就要下一场大雨了,公子不如早些回去避雨吧。” 说着,转身就要往回走,不料小梨儿猛的跳将过来,无赖似的便道,“既是如此,睿月妹妹何不请我进来躲雨?” 见百里睿月脸色稍稍一顿,似是有些顾虑,小梨儿连忙又道,“这天马上就要下大雨了,我这时候回去,半路要是就下起雨来,找不着地方避雨,岂不是得淋得一身狼狈?” “我淋得狼狈倒没关系,只怕一不小心生了病,生病倒也不打紧的,可是我现下还在府中作客,若是生了病,王爷和妹妹又得着人照料我,若是一时半会儿没病好,又得在这府中待上好长一段日子。我待在府中不打紧,就怕到时候给王爷和妹妹添了麻烦……” “墨公子,请里边来吧。”百里睿月及时打断小梨儿的长篇大论,再说下去,恐怕连下半生都要在这王府中安度了。 北堂梨得了令,眉角轻轻弯起一笑,很是自得地登堂入室。 百里睿月眼角轻轻打量过,见她眉角弯弯,不笑自喜,肤质细嫩,五官精致动人,嘴角那抹自得而乐给他平添了几分率性。 果然很是精致啊~ “小姐,你怎么把他给带进来了?!”巧瑞一见着小梨儿,当下失声叫道,百里睿月微微拧眉,道,“巧瑞,不得无礼,墨公子不过是恰巧路过……”顿了顿,忽的转向小梨儿,疑惑道,“墨公子的厢院距此有一段距离,公子怎么会出现在睿月的院门之前?” “咳,是这样,我闲来无事散步,结果迷了路,看到这边院子很像是睿月妹妹居住的,便过来打声招呼。”小梨儿撒谎撒得脸不红心不跳,却听巧瑞话中带话,“墨公子倒是神了,竟能看出这院子就是我家小姐住的。” 小梨儿望向巧瑞,脸上挂着小美人那特有的温文笑意,不慌不乱道,“这院子收拾得整洁明净,四周鸟语花香,院中更是香气宜人,那月轻阁三字更是应证了睿月妹妹轻巧明净,巧妙动人。” 小梨儿与小美人本就是同胞所生,学起小美人的神韵更是十足相似,加之这般花言巧语,自是撩得百里睿月心神一漾,瞬间便羞红了脸色。 巧瑞听着,脸色同样微红,冲着小梨儿便斥道,“放肆……” “放肆?难道巧瑞妹妹觉得我说的不对么?”小梨儿转头,眨眨眼,一脸的纯洁无害,“难道巧瑞妹妹觉得睿月妹妹没我说的这么好?” “小姐自然是好!可是……”巧瑞憋着脸色,半天想不出反驳的话来,小梨儿却是不依不挠,脸上越发的单纯无辜,问,“可是什么?” 巧瑞憋了半天,还是没憋出一句话来,泄了气,低了头,再不开口。 ------------ 美男计2 一个不注意,却见小梨儿已然蹿到另一处,随手拿起桌上放着的绣品,仔细端详过,随即一脸惊叹似的叫,“睿月妹妹,这是你绣的?哇,这荷花绣得跟荷花一样,真好看~” 她就从来不拿绣花针,她只拿梅花针。还是据说是那位她从未见过面又感情比阿苏还要深厚的闺蜜干娘——墨北……她的相好送的。 “墨公子过奖了。”百里睿月轻轻一笑,转身正准备招呼他坐下,却听小梨儿忽尔而道,“睿月妹妹,这荷花可以送我么?” “这……这帕子还尚未完成……” “可是我看它已经绣得很好了呀,睿月妹妹放心吧,我不介意的。”小梨儿说着,径自将那帕子取下收进自己怀中,冲着百里睿月便笑,“谢谢睿月妹妹了~” 睿月看着她那毫不含糊的动作,当下有些语顿,那张帕子,她原是打算绣给影哥哥的啊! “墨公子,这帕子可是小姐特意绣给王爷的,你不能这样拿走!”巧瑞见小梨儿收了那帕子,当下有些着急似的,也不管什么待客之道,上前便要将那帕子索回。 “阿影的帕子多得数不清了,早午晚各用一条,每个月不重复地用还有剩余,这条就给我好了嘛~”小梨儿堪堪躲过巧瑞伸向她怀间的手,要是叫她这么简单就把帕子顺回去,那她还怎么混? “不可以!”巧瑞毫不客气,睿月见着,当下忍不住斥道,“巧瑞!不得无礼!” 巧瑞伸着的手便是一顿,睿月已然走到身前,脸上不无严厉,“墨公子是影哥哥十分重要的客人,你怎可待他如此无礼?还不向墨公子道歉?” “小姐……”巧瑞抬头,脸上透着几分不满与可怜,她自然知道他是王爷“十分重要的客人”,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她才摆不起好脸色。 在她心里,这不过是个男宠一般的存在! “巧瑞姑娘似乎不喜欢我啊。”小梨儿站在睿月身后,低声叹了一句,两人转头,便见小梨儿歪着脑袋,眉头轻拧,一色愁思哀切,那纯澈的眼神透着落寞,叫人……罪恶感顿生!! “我是被巧瑞姑娘讨厌了么?”小梨儿闪烁着大眼,一脸戚戚,望着睿月,可怜兮兮似的,“睿月妹妹也讨厌我么?” “墨公子误会了!”睿月连忙转身而道,脸上明显透了慌乱,“巧瑞对公子绝无恶意,巧瑞她……只是为了我,毕竟男女有别,巧瑞不过是害怕让人见着公子在此,叫人生了误会,更是碍了名声……”睿月仔细斟酌用词,若是能让他自个儿离开房间,那是最好不过的。 “原来是这样啊~”小梨儿理解似的叹道,“我与睿月妹妹这样待在房中,叫人看见了,确实会坏了妹妹的名声。” 巧瑞心下连连应是,对!就是这样!所以你快些回去吧~ 又见小梨儿站起身来,巧瑞心下更是欢喜,却见,小梨儿忽而一脸认真似的对百里睿月说道,“所以方才我便说,请睿月妹妹随我一同出外游玩一番,不是待在房中,那就不会招人闲话了不是?”不等主仆两人反应过来,小梨儿又径自将百里睿月拉起身来,“走走,咱们这就出门去吧~” 一边说着,一边将人往门外推去,巧瑞完全是那个反应不及,睿月更是没愣过神来,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小梨儿拉着出了王府。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方才不都说了,这天都要下大雨了,怎么还要出门?这墨公子也过于任性了一些。 天空之上传来轰隆声响,鲁臻坐在钱柜后方,直看着窗外大雨淅沥不停,耳边听着自家娘亲忙着招呼客人的声音,下雨天,碧香居的生意总是比较好的,下雨了,躲雨的人便多了,躲雨的时候,免不了要喝完酒,叫碗茶喝,所以娘亲说,下雨天好。 看着门口处匆匆跑进两个女子的身影,鲁臻下意识地开口,“客官里边……”请字未落,鲁臻便生生愣住了神,看清门口处那躲雨的姑娘是何人时,鲁臻整个脑子只有一句话——他爱这雨! “睿月小姐!”鲁臻急急从钱柜后头走出来,那边,阳宛碧显然也看清了来人,眼睛猛然一亮,连忙笑道,“臻儿快,快招呼睿月姑娘往雅座去……” 这可是稀客呀!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啊! “老板娘,我们三位。”小梨儿擦擦额上的雨迹,随口说道,说着,又连忙拉着睿月入内,“睿月妹妹,咱们快些进去吧,要是吹了风染了风寒那可不好。” 阳宛碧瞪着双眼看着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漂亮公子,看那年纪和自己的臻儿差不多大,可是,他竟然和那百里睿月是一道的?! 阳宛碧心中警铃大响,这百里睿月可是她臻儿先挑上的媳妇儿,怎么能叫人横插一脚进来呢?! 而鲁臻显然也是一副呆怔的模样,方才只注意到意中人,根本也没注意到她旁边的那位墨公子,昨日在王府中见到的那位墨公子,怎么会和睿月小姐在一起? 难道,王爷要将睿月小姐指给这位墨公子?! “臻儿,你还在发什么呆?快些进去照看着,外头有娘在,不必担心。”阳宛碧拉过自家儿子,小声嘱咐着将人推到内间雅座,“机灵点,莫要叫意中人被人抢走了!” 鲁臻被推着进了雅座,见那墨公子拿着一条手绢正在擦脸,那手绢上的荷花图样,分明是睿月小姐曾经绣过的!你问为什么那么久的东西他还认得那么清楚?那当然是因为那是睿月的东西!只要是关于睿月的,哪怕是一根头发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老天也太不厚道了,竟然说下雨便下雨,好在及时躲了进来,否则咱们都要变落水的凤凰了。”小梨儿嘿嘿笑着,不见巧瑞暗暗白了她一眼,明明她都那样极力阻止过了,这天马上就要下雨的,他偏偏不听,还带着小姐出门,害得两人跑得那样狼狈。 什么落水的凤凰?!她家小姐是凤凰,他算个什么凤凰?! “方才稍微沾了些雨气,不如叫些暖胃的暖暖身子可好?”睿月是闺秀之风,自然不会说什么责备之话,体贴细心,叫人难以拒绝。 “对对!暖胃最重要!”小梨儿说着,转头,眼睛忽的一亮,“是你啊!鲁臻!我记得你!” 那个比小美人有潜力的糖水少年! “这里便是昨日向墨公子提过的碧香居。”睿月在一旁细致地解释道,小梨儿当下一脸恍悟,“原来这里就是碧香居呀?!那赶紧的,给我们上点好吃的~~” 鲁臻眼看着这墨公子对睿月小姐那随然的态度,心下止不住地发闷,沉着脸色应了声,这便要退了出去,阳宛碧却是注意着这边的动静,鲁臻才一出来,她便凑了上去,“要吃什么娘去张罗,你只管待在里边将人看紧点!难得睿月小姐出府,你可要把握机会!” 鲁臻心下一阵苦闷,他倒是想把握机会,可是如今睿月小姐身旁还有一个长得那般俊美的墨公子,单是这外表便已经输了人……偏偏还得留在这里看那墨公子对睿月小姐的亲密状,他着实是……难受! 而那头,王府内,百里睿影好不容易将最近的公文都处理妥当,抬头却见,天不知何时竟下起了瓢泼大雨,不晓得那只梨猴子有没有被这雨闷住了? “风列,打伞,随本王过去黎阁看看。”百里睿影起身,想到昨夜的吻,原本埋首公文的严肃模样不知不觉悄然化了几分轻柔,叫旁边的下人看得一阵呆愣。 “王爷,不如等雨小些再过去……”风列商量着,但看百里睿影眸底那不易察觉的笑意,当下默了默,道,“属下这就命人准备。” 冒着大雨,去了黎阁,原以为某人会在屋里乖乖呆着,即便不是,也不应该会跑到哪去。 谁知,进门只见秋眉一派懒洋洋地趴在窗前看雨,问起北堂梨,只道,“公主和睿月小姐约会去了~”她实在不明白,公主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是叫她多堤防着那位睿月小姐,谁知道他一早上拾缀得整齐,冲着她抛了个小媚眼,说什么“诱敌之计的真谛是美男计。” 若是叫大皇子知道她竟然扮了男子去勾引良家女子,恐怕大皇子不会轻易放过公主呢~ 百里睿影听秋眉说着,眉头轻拧,这么大的雨,她竟然和睿月出门去了?……为何是跟睿月出去?而且还是……约会? “王爷,是否回书房去?” “备车,出府。”百里睿影淡声而道,风列脸色微微一顿,“王爷,这雨这么大,不如还是等雨势稍小再出府吧?”眼见百里睿影脸色不变,风列又忍不住劝道,“巧瑞跟在睿月小姐身边,必定不会让睿月小姐出什么事。” “本王知道。”百里睿影沉声应道。可是,他担心的不是睿月,而是那只不晓得分寸的梨猴子。 ------------ 血光之灾? 天际接过一阵又一阵的轰隆声响,大雨淅淅沥沥,似乎完全没有停下的打算。 小梨儿手上抓着一个汤勺,首先舀了一碗热汤,凑近嘴边,有些满足似的咂了一口,大眼转过旁边的百里睿月,当即将手中的汤碗推到百里睿月的跟前,一派体贴似的,“睿月妹妹,先喝完汤吧。” 百里睿月眼看着“他”一派大方地将碗推了过来,脸上微微复杂,她刚刚没看错的话,墨公子方才是喝了一口吧,那怎么能就这样给她?囧。 “我家小姐有奴婢伺候着,就不劳烦墨公子了。”边上的巧瑞看着自家小姐那微窘似的模样,当下上前,适时化解了自家小姐的囧状。 小梨儿听着,只是哦了一声,手上慢悠悠地转动着汤碗的边缘,似是漫不经心道,“因为娘亲常说,男子要有绅士的风度,身为男子,出门在外照顾女子是应该的。”她现在是男子身份,理当要照顾“女子”,以前常听母后这样教导小美人,说男子要有绅士风度才会让女子喜欢。 小梨儿心下道,如果母后这招没用,她回去肯定跟她算账。 百里睿月听着他这么一句,心下微微一动,他年纪与自己相当,自是不如影哥哥那般成熟稳重,虽说举止稍显轻浮,但起码有照顾人的心思,比起那些个只会做表面功夫的纨绔子弟,却也显得直率。 “那便有劳墨公子了。”睿月轻声而道,倒是不忍心害他失望,小梨儿听着,当下小脸一亮,即便如今不是男子的身份,她也一直想试试照顾人的滋味,可惜在她周围都是不需要她照顾的人…… 自己明明有个弟弟,却从来不需要她照顾,一点也不显可爱;青棠儿因为比自己早了那么一点点,压根也没让她照顾;更可恶的还是顾子赞,明明年纪比她小,性子比她冲,偶尔给他买串冰糖葫芦都恨得好像她杀了他一刀似的。 鲁臻站在那屏风边处,一双眼直直望着桌上两人,那墨公子一派“殷勤”,睿月小姐却也由着他,这实在……实在是…… “这实在是太可恨了!”旁边的巧瑞忽的闷声低道,微微透着几分隐恨,鲁臻以为自己听错了,转头,却见巧瑞同样直直地瞪着两人,当下有些觅得知音之感,偷偷问,“巧瑞姑娘也不喜欢那墨公子?” “也?”巧瑞转头,问,“你也是?” 见鲁臻点头,巧瑞当即一脸感动似的看着鲁臻,想不到他年纪轻轻,倒是有明辨善恶的眼光,当下压低了声音道,“那墨公子看起来不过是个虚有其表的纨绔子弟,与王爷关系稍好,竟然也敢肖想我们小姐,先才若不是他硬是拉着小姐出门,小姐也不至于落得这般狼狈……” 鲁臻听着巧瑞的话,心下暗暗着慌,这墨公子果然是冲着睿月小姐来的!这可如何是好? “我再去泡壶姜茶过来。”鲁臻如是说着,这便退了出去,去了厨房,见自家老爹正大刀阔斧地杀肉,脸色闷闷,径自走到一边,取了烧开的热水泡茶,听得鲁大成手上的菜刀剁得砧板砰砰直响,忍不住问,“爹,你当初为何会娶娘亲?”据说娘亲曾经也是一个大家闺秀,所以这是鲁臻喜欢上睿月之后,一直很想问的一个问题。 抓着菜刀的手堪堪停了下来,鲁大成有些木讷似的转头,愣是答不上话来,鲁臻忍不住摇头,老爹就是这么一个性子,才会总是叫娘亲骑在头顶上。 提了滚烫的茶壶,鲁臻回了雅座,还未进去,便听里头传来睿月的一声惊叫,“墨公子!!” “啊!汤!!” 鲁臻进去,便见小梨儿不知何时竟是去了睿月的身旁,一只手拉着她的手臂不放,巧瑞在旁边,想将人拉开,那墨公子却是不为所动,于是乎,场面乍一看有些混乱,鲁臻见着小梨儿拉着睿月的手,还要伸手去掀她的袖子,心下气血上涌,提着姜茶便冲了上去。 “墨公子小心烫~”鲁臻如是说着,端着热茶上前,却不料,小梨儿见着他手上的茶壶,非但不放开,反而伸手一扯,将睿月一把拉到自己跟前,鲁臻脸色一拧,又将茶壶转了个方向,却险些撞上一旁的巧瑞,连忙又转了个方向,身形一旋,脚下却是一滑,眼见茶壶洒了热水溅向那边的睿月,鲁臻当下顾不得多想,扔了茶壶便伸了手臂,愣是挡下那滚烫的热水。 而睿月显然是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不料脚下一绊,整个人便要往后摔去,小梨儿见着,连忙伸手将人拉住,却被拽得身形不稳,于是砰的一声巨响,屏风倒下,小梨儿和睿月连同屏风一起摔倒。 小梨儿胸口一痛,方才那一拉,硬生生当了睿月的人肉垫子,后背撞得生疼。 一切发生得突然,混乱得叫人难以反应,而就在这时,百里睿影带着风列走了过来,见着狼狈摔倒在地上的两人,脸色登时阴沉得吓人。 “唔……好痛……”小梨儿还被百里睿月压在身下,忍不住呜呜出声,百里睿月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手臂一紧,百里睿影已然伸手将她整个从地上拉起身来。 “影哥哥,我……”睿月见着百里睿影,才要开口,却见百里睿影不曾看她,将她拉起身便不再理会,俯身,见小梨儿哼哼着愣是爬不起身来,小心翼翼地将人扶起身来,小梨儿脸上却是一派纠结,“腰……脚……” 小梨儿一脸的揪痛,摔得背痛不止,还让她不小心崴了脚,这倒霉催的!青棠儿不在,没人告诉她今天会有“血光之灾”。 百里睿影不发一言,看着小梨儿,忽的弯下身子,手臂一捞,直接将人整个打横抱起,小梨儿怪叫一声,大眼直直瞪着百里睿影,她现在好歹是“男子汉”啊!! 百里睿影却是神色如常,转身就要离开,百里睿月见着,愣过神来却是急唤,“影哥哥!” 闻言,百里睿影脚下微微一顿,转头,却对风列道,“送小姐回府,顺道去请大夫。”说罢,抱着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因为我长得比你好看 百里睿月从未见过这样的影哥哥,那眼中完全没有自己,而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难道……难道影哥哥真的像巧瑞说的,和墨公子…… “小姐,你没事吧?”巧瑞忍不住上前,看着百里睿影带着人离开,当下愤愤不满,“王爷怎么能就这样把小姐丢下?还抱着那人……” “巧瑞!”百里睿月轻斥一声,默了默,只道,“别再说了。” “小姐,属下送小姐回去吧。”风列走上前道,认命的帮自家王爷善后,但见百里睿月低了低脑袋,点点头,便跟着他兀自出了碧香居。 鲁臻眼见着人离开,却没再看他一眼,一只手紧紧压着另一只手,那袖子底下的手臂处,一片通红。 屋外大雨依旧淅沥,心底却满是伤凉,阳宛碧走过来,见着这片狼狈之景,当下忍不住一阵叫嚷,走上前来,却见鲁臻掩着手臂,低着脑袋,咬着双唇却不开口。 眼眸一转,低头,却见他手臂处那一片通红,显然是烫伤的痕迹,当下脸色一变,叫道,“臻儿!这是怎么回事?快些过来坐下,娘去给你拿药。” “娘,不用了。”鲁臻轻轻拉住自家娘亲,低声闷语,“孩儿不痛。” “哼……好痛……”小梨儿趴在百里睿影的身前,哼哼得有气无力,马车内只有两人,百里睿影任她靠着,低头,只漠声道,“痛便不要随意乱动。” “……哼……”小梨儿又是低哼一声,她也不想乱动啊,可是,他方才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样抱她离开……她好不容易在睿月面前建立起的男子汉形象就这样没了~~不过今天再怎么说,她也算是英雄救美吧?连肉垫子都当上了,平常谁有过这种待遇?没有! 不过,她是因为睿月才受的伤,怎么着也是光荣负伤,说不定睿月会感动呢~到时候就把心思转到她身上来了,到时候就不会理会她的影哥哥了~恩,这敢情好~~ 百里睿影看着她一会儿哼哼,一会儿又抿着一张猫嘴似是在打算着什么,打算着什么? “你为何要跟睿月出门?”百里睿影直接开口问道,却见,小梨儿大眼飘来飘去,一副“我没听到”的模样,兀自哼哼,“唔,我的腰……痛痛……” “回答本王的问题。” “哼~~背也好痛,说不定都青了……” “你确定要和本王装蒜?”百里睿影看着她,忽的眼神轻转,故意接口,“不若把衣裳脱了,本王帮你瞧瞧……”说着,竟是动手要去扯她腰间的玉带,小梨儿当下脸色一变,叫道,“不准啊啊!!” 百里睿影不作理会,拉开她的手,刚一碰到那腰带,小梨儿急忙便叫,“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是怕我把你妹妹拐跑了对吧?!你别不承认,你就是怕我长得比你好看,睿月喜欢我不喜欢你了,所以你故意出来捣乱对吧?!” “捣乱?”百里睿影眼神微微眯起,看着小梨儿,却问,“为何睿月会喜欢你而不喜欢本王?” “因为我长得比你好看嘛~” 眼角微微一抽,百里睿影接着问,“那你又为何你觉得睿月会喜欢本王?她可是本王的亲妹妹……” “哼,你骗谁,她跟你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你怎么知道?”百里睿影的声音不自觉地转而轻快,嘴角微微扬起,小梨儿当下一愣,貌似被套进去了?抬头,见百里睿影深眸含笑,脸上哪里还有先才的阴沉?被套进去了! “你知道睿月与本王没有血缘关系,觉得她喜欢我,所以,你吃醋?”话说出口,见小梨儿脸上你明显一红的模样,百里睿影只觉得心情大好。 小梨儿却是红了脸蛋大声叫道,“什么吃醋?!你才吃醋,你全家都吃醋!” “是~本王也吃醋。”百里睿影对这拖家带口的说法毫不介意,眼下他心情正好,全家心情都正好,于是乎,由南瓜传承下来的“全家式”在百里睿影这里已经毫无作用了。 小梨儿很是郁闷,挪着身子要挪到一边,嘟哝道,“那你自个儿吃去,我吃东西不蘸醋~” 肩上忽的一紧,百里睿影忽的伸手按住她的肩头,一个捞手又将人整个拽到身前来,小梨儿腰背一痛,忍不住瞪他,“干嘛?君子动口不动手晓得不~”她可是伤者呢! “那本王便动口好了。”百里睿影低声一句,便径自放开她的肩头,俯身,轻易又吻了下来。 小梨儿又是一阵发怔,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丫说的动口居然是这个口……流氓!! 那边,睿月搭着风列不知从哪找来的另一辆马车回了王府,同行的还有另一位大夫,车外雨势稍小了一些,进了王府,听说王爷和墨公子已经先一步回来了,这会儿已经将人送回黎阁去了。 睿月想着那墨公子虽然举止有些轻浮,但好歹也是因为她才受的伤,方才若不是有他在背后垫着,这会儿受伤的恐怕就是她了,只是,方才摔倒的那瞬间,却是有些奇怪,她原以为男子的身子应该是比较硬的,没想到竟也像女子一般的柔软。 不管怎么说,她总该过去看看的,今日之事虽说是意外,但也得跟影哥哥解释一番才好。 “大夫,我随你一起过去吧。” “小姐!你先前淋了些雨,还是先回房换身衣服吧~”巧瑞连忙道,对自家小姐这般看重那个墨公子很是不满,睿月却是摇头,“我去看过墨公子,回去再换吧。” 说着,也不给巧瑞多说的机会,径自跟着大夫去了黎阁。 才走进院子,就听屋内,墨梨的声音微微透着几分不满,“你小心点~我这脚很宝贵的~” “宝贵?用来爬树?” “就是用来爬树的!哎你笨手笨脚的,要是不小心把我弄残了……” “若是把你弄残了,本王便照顾你一辈子!”百里睿影沉声回应,房内似乎有一瞬的静默,百里睿月听着那句话,脚下猛的一怔,原来,影哥哥也会说誓言一类的话呀…… 而屋内,小梨儿听着百里睿影那不假思索的话,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她不明白,那么不经意的一句话,怎么就好像能颤动她心里那条弦似的? 目光转过,见百里睿影拉着自己的脚,那样认真地来回细看着,好像在研究什么庄严的圣物,心下微微纳闷,练武的怎的连一点基本的推拿都不晓得?? 关于推拿矫正,百里睿影确实是懂得一些的,只是没想到,脱了那袜子,看到那只搁在自己腿上的精致得宛如白玉般的脚丫,他却忘了该怎么帮她矫正。 那么精致小巧的脚丫子,若是一不小心,会不会就轻易碎掉了? 是了,想起来了,小时候的那个她,也是精致得好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似乎经不起一点碰撞,记得他第一次握住她的手腕,那么小巧白嫩的小手,软弱无骨,好像一用力就会碎掉的感觉。 百里睿影记得,那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人小心翼翼,也是第一次,懂得了怜惜这个词。 那年从凤都回来,却忽的想起那个原本被流放府内的小丫头,父亲留给他的包袱,那时想起来,却是因为北堂梨才起了照顾她的心思,一样是小小一个奶娃娃,比起北堂梨还要小,却不会挂在他肩上撒娇,也不会缠着他要他抱。 总觉得,不一样。 睿月和小公主不一样。 那时百里睿影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的奶娃娃都和那小公主一样粘人,甚至一开始是,小睿月根本是畏惧他的。 思绪忽的散得有些遥远,转回神来,却见小梨儿正小心翼翼地挪着自己受伤的脚,嘴里嘟哝着,“阿影太不可靠了,还是靠自己的好。” 百里睿影脸色一沉,什么叫做他不可靠?! 还未兴师问罪,却见小梨儿忽的双手抱住脚踝那处崴伤的地方,大眼忽闪着凌厉的亮光,随即一咬唇,双手用力一转,似是啪的一声,竟是自个儿把脚骨头移正了? 百里睿影一时没反应过来,在他眼里,这小丫头应该是什么都不会的,除了爬树,除了偷东西,除了吃…… “别小看我这十六年登高的经验呀~”小梨儿一脸洋洋得意,这些年她爬上爬下,受伤的次数用手指头也数不清,不过次数多了,像跌打损伤一类的问题,她便学会了自个儿解决,这手势自然也是没话说的,这可是小梨儿仅次于偷东西之下的又一门好功课呢~ 只是,小梨儿基本上没一门功课是一般女子该有的……比如女红,比如琴棋书画。 百里睿影听着她的话,不知怎的,竟有些微妙的不快,因为她竟然不需要自己!习惯于她的依赖,忽然看她“独立”了,心下便空落落的,竟是失落? “阿影你干嘛?” “本王想把你的脚再崴回来。” “你去死!”已然完好的脚猛的一踹,直接将人踹到地上去。 ------------ 到底谁才是大夫? “去死!”刚刚纠好的脚猛的一踹,将毫无设防的百里睿影猛的踹到了地上,被踹的还没出声,踹人的反倒揪着小脸“嘶嘶”叫了起来,“嘶~我的脚~我可怜的脚……” 屋外的几人只听得轰的一声,紧接着便是小梨儿的哀叫声,睿月听着,心下一紧,墨公子为她方才受了伤,难道影哥哥还对他动手了? 风列听着房内的大动静,踌躇两下还是上前敲门,“王爷。” 屋内似是一阵静默,不多时,却见百里睿影亲自开了门,脸色黑沉得有些诡异,睿月忍不住探头望向屋内,却见墨公子坐在床上,抱着一只脚,眼巴巴地看着门口几人,睿月的目光不经意落在小梨儿那裸露在外的精致脚丫,心下微微一愣,好细致的脚,一点都看不出是男子的。 “王爷。”大夫走上前恭敬行了一礼,“请问病人在哪?” 百里睿影不说话,只是稍稍让开了身子,眼神示意屋内,大夫心下领会地进了房内,小梨儿正趴坐在床上,脚丫子蹭呀蹭,重新蹭进袜子里去。 大夫看着她的动作,只问,“请问这位公子可有哪里不适?” “我背痛,腰也痛。”小梨儿很是合作。 大夫点点头,将药箱放下,径自道,“那牢请公子将上衣脱下,老夫为公子仔细瞧看瞧看。” “什么?!” “不准!” 小梨儿的惊叫声和百里睿影的低叱声凑合得很是紧密,叫那大夫忍不住一怔,不过是脱衣裳,这反应怎的如此之大? 转眼,目光却是落在睿月的身上,睿月脸上一怔,这便说道,“我先出去好了。” “你留下!” “你留下!” 又是同声同气,兼之异口同声,小梨儿眨眨眼,却是转向那老大夫,脸色一派凝重道,“大夫,你的医术难道不足以让你不看伤势便开药么?” 乍听小梨儿这句,老大夫显然是一愣,随即有些汗颜似的,“老夫才疏学浅,确实无法不看伤势便对症下药……”嘴上如此,心下却是叫道,即便是医术高深,哪有不看伤势就对症下药的道理! “噢。”小梨儿点头应了一声,随即大方似的摆摆手,“那你的医术看来也不咋地。” 老大夫脸色当即一青。 “你放心,我就是摔伤了,你随便弄点跌打损伤的药,回头我让侍从替我揉揉就好。”小梨儿自以为体贴似的自顾自说着,“就这样吧,我会注意休养的,大夫走好,我就不送了哈。” 可怜的老大夫站在一旁,却始终没能插上半句话,这到底谁才是大夫啊?! 百里睿影眼看着她那么“独立”,眸光暗含深沉,径自上前,抓过她的手便递给了那位老大夫,沉声道,“看看吧。” 小梨儿当下不满,什么叫“看看吧”?!还是抓着她的手说看看?你以为街市上卖的猪脚呀?还挑一挑呢! 大眼微转,却见睿月眼带忧色地望着自己,当下心间一跳,她可没忘,要让睿月心怀愧疚,一愧疚了,那颗心就会往她这边倒了,到时候就不会想着她的影哥哥了。 小梨儿的算盘打得挺响,脑子一转,当下软趴趴地哼哼两声,冲着睿月却是挂着一副体贴安慰的模样似的,温声而道,“睿月妹妹无需忧心。” 睿月美目轻动,这便走上前去,轻声道,“墨公子,方才都是因为睿月……” “不要紧。”小梨儿朝着睿月摆出一个万分神圣的微笑,一副足以普度众生的仁爱的语气道,“只是好像断了两根肋骨,不打紧的,最主要是睿月妹妹没受伤。” 睿月听他说着,脸上当下有些吃惊,没想到方才摔那么一下竟是那么的严重…… 风列眼看着她那一副勾搭良家妇女的嘴脸,一听就是骗人的!!这一路下来,他早就看清了,这公主何曾这么舍己为人?明显骗人!也只有睿月小姐年少无知才会叫假象给欺骗了。 老大夫听着则是忍不住讶问,“公子断了肋骨?” 小梨儿不作回应,只道,“大夫,把你脉就好。” 老大夫:“……” 百里睿影直接对睿月道,“你暂且回去吧。” 睿月脸色一变,还未开口,小梨儿已是不满,“睿月妹妹是来看我的,又不干你……”的事二字在百里睿影的冷眼扫过后,很是识相地灭了声。 百里睿影这便将人带出了房门,屋外只剩下微雨,合着清爽的气息,散了几分烦闷,看着百里睿月身上似是湿过的衣裳,百里睿影只道,“回去换身衣裳吧,这里有大夫便够了。” “影哥哥,方才在碧香居一事,着实是意外。” “本王知道。”所以他刚刚已经“说”过她了。 “是睿月害得墨公子受了伤的。”睿月还是忍不住轻声而道,看着百里睿影,支吾道,“所以影哥哥莫要责罚墨公子了。” 百里睿影听着有些莫名,她何时看到他责罚那只梨猴子了?他要是想责罚她就不会被踹了~ 等等,责罚?难道……她以为方才屋里那声砰,是因为他跟那只梨子动手?明明是他被踹倒的,为何反倒成了他冷酷无情地责罚人了? 沉了脸色,却没多解释,罪魁祸首在里头躺着呢,他就算要算账,那也是跟那只梨子算账!! 而后送走了大夫,秋眉又替她擦了药酒,几乎半个王府都听得到黎阁传来那惨绝人寰的嚎叫声,百里睿影原本想找她算账的念头因着那一阵阵悲戚的哀嚎声而最终换成了一碗补身子的鸡汤。 趴在床上,底下压着绵软的枕头,小梨儿摊着双手,张嘴便道,“我手疼,阿影喂我~”那副理所当然又巴巴的模样,让百里睿影恍惚忆起她三岁那年,她抱着那碗公,凑到他的脚边说,“高高,喂我。” 记得小皇子说,“小妹妹怕烫,你要给她吹吹。” 百里睿影舀一勺鸡汤,凑近嘴边轻轻地吹,那样温柔的神色,怕是连自己也从未见过的。小梨儿喜滋滋地看着他替她吹凉,凑过汤勺,喝一口鸡汤,曾经觉得不好的枸杞的味道,竟也变得那样香甜了。 ------------ 感动么? 有那么一个人,你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他对你的好,对小梨儿来说,百里睿影就是那一人。 有那么一个人,你心甘情愿地为她,人生仅有的那点温柔,也毫无保留地只给那个人,对百里睿影来说,北堂梨便是那一人。 “阿影,鸡汤真的很补么?” 百里睿影随口便应,“你没听说过以形补形?” “你太侮辱人了!”小梨儿不满道,“我和鸡长得一点都不像,脚也不用补!” 百里睿影闻言,动作自然地从汤盅内舀起一块鸡脖子部分,从容道,“你要补的是嗓子。”方才那鬼哭狼嚎的叫声,是该补补的,又舀了一勺鸡汤,轻轻吹了吹,重新凑向小梨儿的嘴边,却见小梨儿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汤勺。 恍惚见着她眸中闪过一丝幽光,百里睿影似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眉头一挑,心下揣测,她难道是…… “感动么?”百里睿影看着她,一脸饶有趣味,他身为闵城霸主,自是不曾这样细心伺候过人,只是她向来没心没肺,这会儿露出这样迷茫似的表情,确实叫他得趣。 却见,小梨儿恍惚转头,目光从那汤勺上移开,望着百里睿影,好半天才反应他的话来,默了默,撇撇嘴道,“不敢动,疼~” 百里睿影明显的手上一抖,鸡汤微微洒回了碗中,嘴角似是抽了两抽,百里睿影望着小梨儿,一阵沉默。他一定是疯魔了才会对她有所期待。 “阿影,你干嘛不拿我的专用汤勺?”小梨儿忽的指着另一边桌上放着的那套她专用的青木碗筷,一副地主的口气道,“怪不得我吃得怪怪的~” 百里睿影嘴角抽搐的幅度明显加重,敢情她刚刚凝神恍惚的是为了他手上的汤勺?更何况吃东西干那汤勺什么事?! 百里睿影很想摔碗……他不该一时心软给她送汤!! 接下来两日,小梨儿躺在床上休养装病弱,却不见百里睿月过来探望,这和小梨儿原本设定的剧本很不一样,于是差秋眉过去问了一声,才知道那日回来后,第二天睿月小心便染上了风寒,当夜竟又发起烧来,自然没办法过来探望她。 小梨儿听着当下戚戚然,叹道,“青棠儿二代呀~” 秋眉微微迷茫,“啊?” “娇弱呀~~”小梨儿如是说着,腾地一下忽的从床上蹦起身来,活蹦乱跳的劲儿完全看不出方才的虚弱,站在床上,扭扭屁股扭扭腰,跳下床便要换衣裳。 秋眉问,“公主要去哪?” “去山的那边。” “啊?” “既然山不过来,那我就去山的那一边。”眼下她最重要的事,便是让百里睿月放弃阿影! 走到月轻阁,却意外地看到另一人——鲁臻。碧香居的小少爷?他怎么会在这儿? 却见,鲁臻拉过从月轻阁出来的一位小丫鬟,似乎将什么东西塞到了那小厮的手中,两人秘密耳语了几句,小丫鬟似是连带难色,鲁臻又连忙低着脑袋,似是哀求的模样,末了,那小丫鬟终于点了头。 小梨儿隐在大树后的墙头上方,看着两人,脸上惊愣,难道……难道鲁臻和那小丫鬟有猫?! 这王府里的猫儿看来不少,小梨儿还待仔细探查,却见小丫鬟往屋里走去,不多时,小丫鬟却是拉着巧瑞急急出来,小梨儿又是适时猜测,难道鲁臻是让那小丫鬟搭线让他跟巧瑞? 貌似又不是。 因为小丫鬟拉着巧瑞出来,鲁臻却是躲到了一旁,待人离开,这才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子,四下张望,确定没人后,这才悄悄溜进了月轻阁的院子。 小梨儿愣着大眼看着他偷偷溜到了睿月的房前,站在房门外踌躇一阵,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小梨儿忍不住倾身向前,想不到鲁臻的最终目标竟然是……睿月?! 活跃的大眼眨巴眨巴,小梨儿看着鲁臻那木讷的模样,心下好玩,随手丢了一个石子进院中,僻静的院落,石子落地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清晰,鲁臻当下整个警觉起来,不敢再犹疑,径自入了房中。 小梨儿紧跟着跳下墙头,轻脚跑过院子,然后整个身子轻盈一跳,三两下却是攀着房梁爬上了屋顶。 掀开房顶的瓦片,偷偷往下瞧去,这鲁臻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登徒子,所以小梨儿倒是挺好奇他买通丫鬟冒着危险跑进王府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眼底所见,鲁臻隔着珠帘看着内室之内,那暖帐处,睿月正躺在床上沉睡着。 小梨儿心下叫着,掀开珠帘,掀开珠帘。 鲁臻颤着手,小心翼翼地掀了珠帘,脚步很轻,似是踏在那棉花之上的小心翼翼,在离床还有五步之遥的位置停了下来,转身走到一旁的桌边,却是伸手从自己的怀中取了一个竹筒,打开竹筒盖子,又拿了桌上的一只碗,将竹筒里的汤药倒进那碗之中。 那黑乌乌的汤药散着一股浓烈的药香,隐约见着那黑乌乌的汤药还冒着几分热气,应当是刚煎好不久的,小梨儿当下心杵,他莫不是知道睿月妹妹生病了,打探过了病情便立即煎药,又巴巴着送过来吧? 若是如此,这鲁臻也算是花了些心思的。 鲁臻站在房中,看着床上那人熟睡着的模样,眸中微微透出几分眷恋,将药碗放到床边的椅处,自己却在床边蹲了下来。 “睿月……” 小梨儿听到他小心翼翼地低唤声,含着温柔,似是平日里不曾肖想过的一个称呼,唤得极为不舍。 “睿月,你要快些好起来。” “你每日总会去东墙院散步,看那儿的海棠花,你知道么?我总是站在墙外,远远的,能看你一眼便足够了,可是昨日你没来,我才晓得你是病了。那大夫着实没用,原先不过是感了风寒,如今怎还烧了起来?” “这煮药的药方子是我的一位医术很好的姑姑给的,每回我生病喝了,总能很快见效……” “睿月……” ------------ 美丽的误会1 小梨儿趴在房檐上,听着他絮絮叨叨地念了好些话,声音很轻,似是害怕惊醒了床上熟睡的人儿,但又隐隐带着几分期切,似乎这样近距离地说话,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嘤……”床上的睿月似乎轻轻动了动唇,鲁臻当即吓得跌坐在了地上,那傻乎乎的模样,却叫小梨儿忍不住地好笑,大眼转过,却见那头,巧瑞远远走了回来,想必是那小丫鬟没拖住人,小梨儿心下一慌,眼见着巧瑞就要进了月轻阁,不消一会儿就能走到后院来,若是叫她看见了鲁臻,恐怕他是有口也说不清了。 大眼呼噜转过,看在他那么痴情的份上,小梨儿决定了,帮他! 从窗的一边猛的闪入,鲁臻猛的一惊,见着来人,脸上却似有恼怒之色,还未反应,便叫小梨儿捂住了嘴,往另一处窗沿推去,嘴上直道,“快爬出去,巧瑞要回来了。” 鲁臻心下一惊,没来得及多想,只得依着他的话爬出窗外,心下却是纳闷,他为何要帮自己? 小梨儿方关了窗子,便听门外脚步声靠近,当下蹭蹭蹭直往睿月的床边扑去。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来,巧瑞走进来,见着房中那人,却是一阵心惊,珠帘剧烈碰动,巧瑞指着房中突然出现的一人,气得脸色微微颤抖,失声便叫,“你……你怎么会在小姐的房中?!” “嘘~~”小梨儿一脸淡定地将中指放于唇上,眼神示意床上正熟睡着的睿月,一手又端起那碗鲁臻带来的汤药,比了一比作送药状。 巧瑞却不理会他,径自上前,瞪着他道,“这是小姐闺房,墨公子怎能这般随意闯入?!” “为何不能?我只是听说睿月妹妹病了,特意煎了药送来给她的。”小梨儿脸上满是无辜,又将手上那现成的道具举了举,示意自己有物证。 “小姐生病自有大夫照料,还有奴婢等人贴身伺候着,倒不需要墨公子这样假好心!”巧瑞这会儿只对着小梨儿一人,自然也不避忌什么,那日王爷当着众人的面将他抱走,却将小姐丢在了碧香居,她便对这墨公子恨了透顶,心下更确定王爷待他的非比寻常。 “我来看睿月妹妹,你怎能说我是假好心?”小梨儿不慌不乱道,“睿月妹妹生病了,你却不让人来看望她,那睿月妹妹该多可怜呀?人一生病,更容易产生各种郁疾,你身为丫鬟,倒是安的什么心哦?” “我自然是为了我家小姐好才不让公子靠近小姐!!” “那你倒是说说为何我靠近你家小姐就是对她不好了?!” 两人一人一句,当下也忘了房中还有一名正在休息的病人,声音未免有些大,床上的人嘤嘤呢喃两声,终究是醒了,未见清明的眼在房中呼噜转动,待看清眼前那咧着嘴朝她微笑着的小梨儿,当下惊得弹起了身子,抓着被子一脸慌色。 “墨……”刚一开口,整个脑子便是昏幽幽地转了起来,身子也稍稍显得有些无力。 “睿月妹妹,你还病着,快别起来了。”小梨儿一副体贴地模样,伸手正要去扶她躺下,旁边的巧瑞自是先他一步,将他的手拍开,径自扶着睿月睡下。 睿月躺下身子,昏眩的感觉这才稍好,但见小梨儿在房中,似乎方才也听得争吵声,便忍不住探问了一声原因。 小梨儿一脸故作无辜的模样,端着药碗,说得无限委屈,“这药方子是我一位艺术很高的姑姑给的,我每回生病一喝这个保管药到病除。” 将鲁臻方才的话原封不动地照搬过来,小梨儿毫无愧色,“我只是看妹妹病情反复,想来那大夫也没什么本事,这才特意去煎了这药给妹妹。妹妹不愿领这情喝了这药么?” 睿月听着她的话,脸上微微一动,却听巧瑞又插嘴道,“这药里指不定下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呢~” 闻言,睿月当下一转眼,看着巧瑞,眸中便是责怪,巧瑞心下一讷,憋了声,讪讪退开一边。 而此时窗外,鲁臻却尚未离去,听着屋内小梨儿和巧瑞的争吵,心下却有些复杂,巧瑞与那墨公子不和,定不会站在他那边帮着撮合两人,但是这墨公子方才确实帮了他,他若是幸灾乐祸那绝非男子汉所为。 又听那墨公子在劝睿月姑娘喝下那药汤,心下又生起一层感激,想不到这墨公子竟是好的,若睿月能喝下那碗药,他今日也总算没白跑一趟。 而小梨儿的原意也是希望睿月将药喝了,这才不至于辜负鲁臻的一番心意。 而睿月则是半撑起身子,靠坐在床上,踌躇半晌,终究接过她手中的药碗。就在鲁臻和小梨儿同样感叹欢喜的时候,却听睿月似是有些感动地对小梨儿说道,“墨公子为了睿月,特意煎药送药,这份关怀,睿月实在无以为报……” 窗外的鲁臻听着硬生生愣了一愣。 小梨儿尚未反应过来,只道,“睿月妹妹言重了不是?不过是举手之劳……” “墨公子那日在碧香居舍身相救,自己受了伤,非但没有怪罪睿月,还处处关怀备至……墨公子待睿月的好,睿月是记着的。”睿月低了低脑袋,轻声细语,那模样却似带着几分温婉柔情,小梨儿当下一愣,她莫不是……真如自己所期望的那般,对自己…… 不对,她刚才说的是药,可是这药不是她送的,送药的其实另有其人啊~ “睿月妹妹,其实这药……”小梨儿还待解释,却听门外一声通传——“小姐,王爷来了。” 话音刚落,房门便打开了,百里睿影跨入房中,一眼便见着小梨儿,眉头轻皱,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 “影哥哥,墨公子是来给我送药的,哥哥莫要责怪。”如果说刚刚睿月那话里的意思还让人不确定,那么这会儿她这赤裸裸的维护便已经让人实实在在地确定了,她确实是那意思! ------------ 美丽的误会2 “你送药?”百里睿影微微挑眉,看着小梨儿问道,小梨儿点点头,又连忙摇摇头,这药是鲁臻送的,可是,让阿影知道鲁臻偷偷进了王府,还进了睿月的闺房,那对鲁臻恐怕就不是感激而是挨板子的事了吧? “这不是你送的?”百里睿影看着她点头又摇头的模样,眉头轻憷,小梨儿当即瞪大眼,脱口而出,“是我送的!” 鲁臻的身子猛的一僵,手上的拳头用力撺紧,他原以为他是君子,是好人……没想到竟是如此的有心机又如此地卑鄙!为了在睿月小姐的面前表现,愣是将他送的药汤当做是自己的,骗得睿月小姐对他那般地维护…… 鲁臻愤愤地绷紧了脸,透过窗弦狠狠瞪一眼房内的小梨儿。 小梨儿只觉得背脊处没由来的一阵发寒,百里睿影当即一个厉眼扫过窗子边,小梨儿见着,连忙走到百里睿影的跟前,故意叉开了双手,挡住了微开的窗子,叫道,“阿影你又是来做什么的?这是睿月的闺房啊~你知道有个词叫避嫌么?” 闻言,百里睿影和巧瑞同时翻了个白眼,同声道,“这话你说给自己听倒是差不多。” 不同的是,百里睿影说出了声,而巧瑞则是在心里腹议的。 “我不一样啊~我是……”小梨儿急急住了口,但见百里睿影双手环胸望着她,一双眼似乎在说“本王看你怎么说。” 睿月和巧瑞同样直直地望着她,这是在等她接下去的话。 小梨儿脑子一乱,张口便道,“我和睿月妹妹有非比寻常的关系。”她的意中人和她的所有物有所冲突的关系。 但明显睿月和巧瑞都没能认识到小梨儿心中那非比寻常的关系是什么关系,只能直观地联想到小梨儿这几日来的“大献殷勤”,于是小梨儿被百里睿影直接拎出了睿月的房间。 小梨儿看着被关上的房门,脸上哼哼一声,想着方才那碗汤药的事,得找个时间单独和她解释一下才好,蹭着步子绕过了院子,见那处窗下,鲁臻早已不见了人影,想来是离开了的。 小梨儿虽然平素也常骗人,却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从来也未试过像这次这般的心虚,有些事情可以随意,但有些事情却是必须认真,至少这一点小梨儿还是懂得的。 只是未等小梨儿寻到和睿月单独说话的机会,睿月却是差了巧瑞请她到月轻阁小坐。 那鲁臻送来的药汤果然管用,睿月喝下后,一觉睡醒,烧退了,风寒也好了,因着这层关系,巧瑞虽然不待见小梨儿,对她的态度却是好了许多。 坐在房中,小梨儿看着睿月已然恢复红润的脸色,心下暗暗放心,却见巧瑞端了一盘糕点上来,对着小梨儿微笑恭语,“墨公子可是饿了?不如尝些糕点可好?” 小梨儿看着巧瑞那恭恭敬敬的模样,当下凝了脸色,拿着一块糕点仔细端详,半晌,才沉重似的问,“这糕点……该不会是下了毒吧?” 巧瑞一听,原本对他端起的好脸色当即破功,横了脸色道,“这是小姐特意做与你尝的!!墨公子难道以为小姐要加害于你么?!” “我没担心睿月妹妹加害于我!!”小梨儿凝着脸色认真道,“我只担心你加害于我!” “……”巧瑞只想吐血,转头,对着睿月愤愤道,“小姐!以后他再来莫要让奴婢出来伺候了,省得招人不待见!” 小梨儿一脸委屈,“明明是你先不待见我的~~” 巧瑞当下又是一阵忿然,摔了袖子要离开,小梨儿连忙伸手拉住人,笑道,“我逗你玩呢~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经逗?” “奴婢不经公子这般把人往死里逗。” 小梨儿脸上一讷,竟然说她把人往死里逗……她哪有那么可怕……顶多就是把人逗疯而已…… 大眼悠悠转过桌上的糕点,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对睿月道,“睿月妹妹,这些糕点待会儿可不可以让我带点回去?” 睿月有些疑惑,“墨公子为何不现在吃?” 小梨儿想也不想便道,“我这会儿舍不得吃~” 一句话,叫睿月忍不住红了脸,小梨儿却没多做注意,径自取了帕子将糕点包好,巧瑞见着她用来包糕点的帕子,当下又忍不住讥他,“墨公子用的帕子又不知是哪位姑娘送的?还真是精致啊~”顿了顿,又似想起什么似的问,“墨公子上回拿了小姐的帕子,这会儿怎么不见了?” 睿月听着,脸上似是一愣,便将目光移向小梨儿的脸上,小梨儿不慌不乱,“睿月妹妹的帕子我自然要好好收藏起来,怎么能拿来装点心这么油腻呢?”小梨儿没说,那条帕子那天回来就已经不见了。 巧瑞没报成仇,只得看着自家小姐那羞赧似也的模样暗自郁闷,完了,小姐当真转了心思了。 又在房中说了一会儿话,小梨儿起身告辞,转角却是直接去了后墙,一翻便直接翻墙出门去了。 寻着那日的记忆,好不容易找到了碧香居,见着鲁臻,当下扬起一笑,“鲁兄弟~~” 鲁臻没想到他竟会上门,脸色登时黑下,手上的拳头青筋凸显,冷声问,“你来做什么?” “来给你带消息呀~”小梨儿露出一个你心知肚明的笑容,却见老板娘阳宛碧从里间迎了过来,对着小梨儿便是一阵热情地招呼,直接将人领到了后院的房间去,顺带着还送了一壶热茶过来,又吩咐鲁臻,“好好招待墨公子呀~” 彼时,房内只剩鲁臻和小梨儿两人,鲁臻却从方才开始就一直不见好脸色,只问,“你还想说什么?” 小梨儿方才过来的路上正想通了一件事,虽说为了让睿月转移心思,但是转到自己身上毕竟还是不明智,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实实在在的女子,秋眉也说了,这样欺骗人家姑娘的感情不厚道。 于是小梨儿反省深思过后,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她要撮合鲁臻和睿月! 不只是为了鲁臻那份淳朴的爱意,而且是为了保护她的所有物不被人抢走,再者说,从她第一眼看到鲁臻便知道他是个好人,小梨儿自认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某株:你确定?)睿月温润体贴,鲁臻细心老实,小梨儿越想越觉得两人般配得很。 小梨儿想得欢喜,也没仔细瞧见鲁臻不对劲的脸色,径自倒了杯茶,润润喉,便喜道,“跟你说,睿月妹妹喝了你送的那碗汤药,如今身子已经好了呢~” 鲁臻闻言,眼中微微闪过一抹喜色,但那也只是一瞬即逝罢了,他猜不准他为何要过来说这个,睿月喝下他送的药病好了他确实很开心,但是一想到他冒认自己得了睿月的那份好感他便生气得很! “呐~你看,这是睿月特意为了感激给她送药而做的糕点~我够意思吧~这可是睿月妹妹亲手做的哦~~”小梨儿喜滋滋地转头,一脸讨赏似的,却见鲁臻绷着一张黑脸,脸色越发的难看,瞪着她,却似咬牙切齿似的道,“你这是来向我炫耀的?” 小梨儿闻言微微一愣,总算是发现鲁臻的不对劲。 “你当真以为我不知?你那日好心帮我,不过是为了在睿月小姐的面前献殷勤,抢功劳!你这个伪君子!!你怎么还敢这样上门来向我炫耀?!!”鲁臻骂得脸色涨红,直直瞪着小梨儿,小梨儿愣着脸色,眼睛瞪得贼大,这件事……这件事是天大的误会啊~她已经想好今晚就找秋眉支开巧瑞然后把事情真相告诉给睿月听,然后让他跟睿月两个人从此相亲相爱的! “鲁兄弟……你听我说……这事是个误会,我当时……当时……”小梨儿眼前忽的悠悠一晃,眼前所见,鲁臻忽的分成了三个影子,正疑惑似的看着她,脑子一阵晕眩,紧接着,眼前一黑,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鲁臻没想到他会突然晕了过去,惊叫一声,下意识地伸手将人扶住,“姓墨的!喂你怎么了?” “臻儿,别叫了。”门外忽的传来一声呼唤,鲁臻抬头,便见房门被打开来,阳宛碧站在门口处,脸上透着几分得色,“娘给他的茶里下了迷药。” 鲁臻闻言,慌着抬头,看着小梨儿方才喝过的茶,又转头冲阳宛碧叫道,“娘你为何要对他下药?” 阳宛碧听着,却是拧了眉走上前来,道,“娘这都是为了你啊!!你听说那睿月小姐生病了,冒着危险进王府送药,他倒好,谎称药是他送的,把你的功劳全抢了,白白得了那些便宜!娘不替你出这口气怎么成?!” “就算如此,也不该对人下药呀!!”鲁臻有些气急,早知道娘亲会这样做,那日回来便不该与她说这事,“娘,怎么才能让他醒过来呀?”鲁臻转头,却见自家娘亲竟不知从哪变出了一条绳子,忍不住慌道,“娘你做什么?!” ------------ 和那个墨南是什么关系? “将他绑起来呀!”阳宛碧对自家宝贝儿子的话充耳未闻,只道,“臻儿快帮帮我,把他的双手给绑起来。” 鲁臻却是猛的将她递过来的绳子推开,叫道,“娘!这是犯法的!若是叫百里王爷知道了……” “傻臻儿!”阳宛碧一脸恨铁不成钢似的敲了敲他的脑袋,道,“娘做这些还不都是为了你!百里王爷怎么会知道他在咱们这儿?咱们只好把人绑了,寻个机会把人送出城去,自然不会有人知道,若不然有他在,你觉得自己追求睿月小姐还有把握么?!” “能不能让睿月小姐喜欢上孩儿那是孩儿自己的事!孩儿自会处理!” “你若是能自个儿处理,那还用让那功劳白白让他给抢了?你这性子跟你爹一样迂腐,半点算计都不懂才会叫人欺负了!”阳宛碧说着,径自动手,将绳子绑住小梨儿手脚,又兀自道,“这墨公子虽说来历不明,但看王爷对他的态度便知,他定是个不简单的主,不是娘要妄自菲薄,娘这么做只是防范于未然!” 要说这小公子,模样确实长得俊俏过人,她自认为自家儿子长相有她的七八分,已经是英俊过人,没想到这突然冒出来的小公子,模样长得俊不止,那精致漂亮的脸蛋,怎么看都让人忍不住赞叹…… 不对!不对!她怎么能长他人志气而灭自己威风呢?!自家儿子才是最好的!! 只是,这“墨公子”的长相……她越看便越觉得眼熟,这般俊美无虞,这般精致动人……跟记忆中的某位男子似乎有些相连…… 而鲁臻,听着自家娘亲的话,想着他方才拿着睿月小姐亲自做的点心向他炫耀的模样,心口又忍不住地揪闷,方才的怒气再次熊熊燃起,鲁臻看着已然昏迷的小梨儿,当下咬牙暗恨,你不仁我不义,眼下也怪不得他了! 两人齐心协力将人绑在房中,忽听门外传来鲁大的一声叫唤,鲁臻当下身子一抖,免不了一阵发虚,自小爹爹便教导他,不是他的便不能强求,如今他却是要违背爹的教导了…… 阳宛碧听着,却是连忙应了声,将人丢给儿子处理,便拉着鲁大离开了后院去。 饶是阳宛碧,也不敢让鲁大知道她拉着儿子干了什么勾当,虽说这些年鲁大什么事都依着她,由着她,可是若是触碰到他的底线,他可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鲁臻听着自家爹娘走远,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这便动手将人搬到床上去,这墨公子看起来瘦小,身子却比一般男子要轻得多,鲁臻纳闷着,心下却还是有些不安,将怀中的那条绣着荷花的帕子取出,看着那帕子上绣得精巧的荷花样,眸中闪着几分柔情。 那日意外发生得太快,几人都慌了手脚,也不知何时,那墨公子原本拿着的帕子便遗落在了地上,他当时悄悄收了起来,只是纯当做一个念想。 转眼,又望向桌上的那糕点,咬咬牙,想着那日睿月替这墨公子说话的声音,心下又是恍惚,若是……若是换做是他,她是不是也会为他说话? 她是不是也会对他说,鲁公子待睿月的好,睿月是记着的…… 手上撺紧那方绢子,鲁臻当下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而那方天色渐晚,太阳西斜,管家寻遍了府中上下却依旧不见那墨公子的身影,他可是依着王爷的吩咐,着重注意每间屋子的房梁和屋顶,这府里每棵树都搜过了,就是不见那墨公子的踪影,门口的护卫也没见人出去,怎么就找不到了呢? 那边月楼之上,百里睿影站在楼顶上方,徐风吹动衣摆,站在月楼上方,向着府中各处顾盼,百里睿影忍不住皱眉,不在,哪儿都不在……那只梨猴子!到底去哪了?! 下了月楼,便见风列从一旁闪出。 百里睿影敛着脸色,沉声问,“找到人了?” “回王爷,暗卫查探过,人是从后院的边墙溜出去的,似乎是去了碧香居。”风列恭声应道,顿了顿,又道,“还有睿月小姐方才突然命人备了马车,不知是要去哪。” 百里睿影听着,脸色稍沉,径自吩咐人备马,只身一人便出了王府,往碧香居的方向而去。 而那头,鲁臻坐在房中,想着睿月小姐这会儿应该收到他找人帮忙送进去的信了,只是不晓得她会不会亲自过来……正想着,却听房门打开来,阳宛碧走进来,问道,“人可醒了?” 鲁臻才要说话,却听床上的人一声嘤咛,正是刚好醒了。 两人走到床边,看着小梨儿慢慢睁开眼,大眼泛着迷糊,看看四周,再望向两人,眼睛当即恢复了清明,动了动身子,却发现自己竟是被绑住的。 “我劝你就别挣扎了。”阳宛碧哼哼开口,径自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你放心,我们没想对你做什么。” “你们绑着我还不是想对我做什么,那怎样才算是你们想对我做什么?”小梨儿眨眨眼,对眼前的情况却毫不惊慌,望着两人,乌黑的大眼透着清亮。 “你倒是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呀~”阳宛碧看着小梨儿那副淡定自若的模样,心下不知怎的有些恨得牙痒痒,那小样的眼神,真是莫名的熟悉。 是了,那双大眼睛,跟那个人很像。他姓什么来着?墨?墨南?!! “你……你和那个墨南有什么关系?!” “墨南?哦~你说她啊~”小梨儿乍听她提起自家母后,倒是有些意外,被缚在身后的双手忽的一动,绳子便是一松,冲着阳宛碧眨眨眼,小梨儿扬扬脑袋道,“我娘教我的挣脱术,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阳宛碧愣大着眼看着她已然解开的绳子,似是有些难以置信,指着小梨儿,颤声道,“你……你说墨南是你……娘?!?” 那他……他岂不就是北堂玺梵的儿子?!当今的……太子殿下? ------------ 哪只手碰的 背脊处,冷汗涟涟……她怎么会没想到,他的模样,完全是继承了那个人,俊美无虞的五官,虽不如他给人的邪魅惑人,却掺了那只南瓜的呆傻木讷!!(-南瓜:喂喂,那明明就是纯澈天成!-小梨儿、小望儿:就是就是!!) “你是北堂……”阳宛碧指着床上的小梨儿,声音有些发颤,这些年来,关于皇宫的消息一直传入她的耳中,只是认真和鲁大成过日子后,那些消息已经不再能勾起她的任何情绪,当初对北堂玺梵和墨南的恨已在这十六年中消磨殆尽,只是如今乍见他们的孩子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心情却是没由来的复杂。 “你认识我娘哦?”小梨儿眨眨眼,粉唇抿成了猫嘴,摆摆手,很是自然道,“早知道大家是认识的,那有空来凤都找我娘喝茶吧~恩,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哈……” 小梨儿说着便将那绳子丢到一边,爬下床来就要离开,阳宛碧看着她,却丝毫没有阻止她的打算,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性又蛮横的阳大小姐,自然不会再抱着什么极端的想法再去招惹那两人。 鲁臻见自家娘亲毫无反应,竟是要放他离开,算算时辰,睿月小姐应该就要来了,若是这时候被她碰见了,恐怕他想好好解释都不行了。 “不行,你不能走!”鲁臻猛的挡在小梨儿的身前,小梨儿脸色一凝,指着他叫,“你让开!” “臻儿,算了……”阳宛碧忍不住开口,鲁臻却是不依,张着双臂愣是不肯让开,小梨儿瞪着他,身子一缩就要往鲁臻的臂下钻过,鲁臻反应过来,连忙拽住她的衣领,小梨儿又连忙转了个身,溜回了床边,正要转个方向逃脱,却见鲁臻猛的一个扑身上来,原本是打算着要抓住她,不料一个角度没把握好,脚下一绊,便将小梨儿整个压倒在了床上。 “啊啊啊!!!”小梨儿一声惊叫! 鲁臻瞪着一双眼直直看着身下的人,一只手撑起身子,另一只手却是压在了小梨儿的腰侧上方……手上那软绵绵的触感,叫他整个脑袋猛然一空。 手上一阵麻痹,整个身子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他…… 是她? “不准碰我!!!”小梨儿涨着脸色一声尖叫,才一伸手,却听见“砰”的一声,房门被猛的踢开,房中几人还未看清眼前,只觉得一阵风刮过,小梨儿身上一轻,然后房中又是砰的一声剧烈的声响,紧接着是阳宛碧那失声的惊叫声—— “臻儿!!!” 小梨儿愣着眼看着鲁臻整个人被一只脚踢飞开去,直直撞跌在房柱上,跌倒在地,却是爬不起身来。 “你哪只手碰的她?”一声冷厉的声音,冷漠得叫人感受不到一丝的温度。 小梨儿看着突然出现在房中的百里睿影,一时间倒是有些难以反应。看那君临之姿,深不见底的眼眸,含着深沉的意味,叫人看不清,却不寒而栗。 却见,百里睿影转身,伸手便将小梨儿从床上拉起身来,随手一带,便将人直直带进自己的怀中,深眸扫过,在确定她毫无大碍时,似是轻轻松了口气,转头,望着鲁臻,目光又是那能将人冰封三尺的凌厉,薄唇轻启,低沉得骇人—— “本王再问你一句,你哪只手碰的她?” 鲁臻额角冒着点点冷汗,看着眼前的两人,愣是说不出话来,阳宛碧却是看到百里睿影那眼中一闪而过的寒戾,心下一惊,连忙挡到鲁臻身前,跪道,“王爷饶命!我们并没有要绑架太子殿下的意思,臻儿更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求王爷放过臻儿吧!” 百里睿影冷眼看着眼前的两人,一脸不为所动,轻轻放开怀中的梨子,抬脚才跨出一步,不料,小梨儿忽的伸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大眼抬起,看着他,撅撅嘴,歪歪脑袋,“算了。” “你是本王的人,谁都碰不得。”百里睿影看着自己怀间的小梨儿,说得很是意味分明。 小梨儿听着,当下忍不住心神一漾,忍着嘴角那止不住上扬的笑意,低了脑袋,兀自嘟哝,“我才不是你的人,你是我的人才对……” 得了便宜却忍不住卖乖,那低着的脑袋下,那抹优弧越发的抑制不住。 却见百里睿影又要向前走去,小梨儿连忙又拉住他,呜哝似的,“算了啦~” 百里睿影闻言,却是皱眉,“他对你无礼。” 小梨儿点点头,“我知道啊。” “你却要让本王放过他。”百里睿影此时的眼神在说,他老大很不爽!!小梨儿看着他,却是一脸认真,“可是你看他的手都被我扎成那样了,你还动手会显得我们欺负人。” 小梨儿说着,小手悠悠往地上的鲁臻一指,阳宛碧的惊叫声似是配合着小梨儿这一说法而叫起—— “臻儿!!你的手怎么了?!” 鲁臻说不出话来,方才王爷踢的那一脚很厉害,可是真的让他说不出话来的,是小梨儿方才甩手就射出的那一连的梅花针…… 百里睿影看着鲁臻那只被针做刺猬状的手,再看他额角那冷汗直冒的模样,当下默了神色——他刚刚竟以为她真的那么大度不计较……那么大方的不让他出手,原来是因为自己已经把仇给报了。 “臻儿~太子殿下,给你下药把你绑起来都是我的主意,求太子殿下放过我的臻儿吧~”阳宛碧说着,又径自上前,朝着小梨儿哀求,那脸上,满满的净是对儿子的心疼。 小梨儿扎了人,那气也早就消了,摆摆手,就要开口,却听门口处,巧瑞的声音突然惊起——“太子殿下?!墨公子是太子殿下?!天……” 巧瑞敢说,这是她有史以来听到的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之一,那墨公子是太子?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啊!!! 小梨儿转头,却见睿月和巧瑞似是刚巧赶到,很是凑巧地便听到了阳宛碧刚刚的那声“太子殿下”。 ------------ 好开明好宽容 睿月那娇美的脸上带满讶色,却不像巧瑞那般夸张,小梨儿忍不住心下腹议,巧瑞你那是什么表情,有必要一副看到妖怪的表情么?苍蝇都飞进去度完蜜月飞出来了,你嘴巴还张那么大舍不得合起来?! 百里睿影看着睿月,却并无反驳,意思便是默认了? 百里睿影确实是默认,只是默认她是皇室身份罢了,他想不出这种时候要如何向她们解释,这不是太子殿下,而是……公主殿下。 而小梨儿知道鲁臻只是误会自己抢了他的功劳才会这样恼怒,也不怪他,百里睿影带着几人一同离开时,鲁臻看着睿月一双眼轻轻落在自己的脸上,那双眸中透着几分不解,只是淡淡的一眼,又径自别开去,依旧是那样陌生的距离。 小梨儿眼角瞥见鲁臻坐在地上,低着脑袋抿嘴不语的模样,小脸微默,似是若有所思。 几人回到王府,睿月看着小梨儿这一路上闷声不语的模样,默了默,还是忍不住开口,“今日之事,墨公子想必受了一番惊吓吧?” 小梨儿闻言,有些茫然地抬头,看着睿月,却道,“睿月,我有些话想单独与你说。” 睿月脸上轻轻一动,眸中似带着几分疑惑,巧瑞听着,却是有些欢喜地配合,百里睿影这几日倒是感觉这只梨猴子在做什么小动作,虽不清楚她具体想做什么,但那一定是与睿月有关的!! 待月入中天,小梨儿这才回了房中,不想让秋眉担心,只说自己去碧香居吃饭,吃得忘了时间,这才被阿影给揪了回来,没了秋眉那痛哭流涕地自叹失职又以死谢罪的嚎叫,换来她长达一个时辰的数落。 小梨儿边泡着澡,耳边边听着秋眉的絮絮叨叨,心下忍不住低叹,这公主当得可真不容易。 又想起自己方才离开时,睿月那微显复杂的脸色,不知是被吓到还是被惊到了,不晓得她知道真相后,会不会对鲁臻更在意一些呢? “虽然我本来的计划是让睿月放弃阿影喜欢上我,但是现在看来,如果能帮睿月能够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那我也不算造孽呢吧?” 秋眉听着,看着小梨儿语重心长道,“公主~你已经造孽了。” 小梨儿还待开口,却听房中,第三个声音突然森森响起——“你方才说你原本的计划是什么?” 两主仆同时一默,转头望向屏风处,小梨儿第二次失声惊叫,紧接着一个木瓢击中硬物的声音,咚! 半刻钟后,百里睿影的脑袋上华丽丽地出现了一个隆起的小包子。 秋眉一脸淡定地侍立一旁,将毛巾递给百里睿影,一边从容道,“王爷,恕小的多嘴,王爷虽然是公主未来的驸马,但私底下还是需要避忌一些才是,否则有损公主的声誉。” “她的声誉?”百里睿影忍不住挑眉,问,“比如?” 秋眉闻言,默了半晌,愣是找不出自家公主有什么好的声誉,即便有,基本上都被她败光了,而且现在是连带着自家哥哥的声誉一起败坏中……望向百里睿影,秋眉无奈地叹,“请王爷当小的什么也没说过。”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们刚刚在说我的坏话。”小梨儿从屏风后探出身子,水汪汪的大眼认真地看着两人,百里睿影转眼望去,呼吸稍稍一滞,微湿的发梢还滴着几滴水滴,身上简单地套上了单衣外套,一派随散之状,随意之中却透着一股要命的风情。 风情? 他一定是看错了……这只梨猴子哪有什么要命的风情?! 别过脑袋,百里睿影板着脸故作严肃,却是直逼重点,“方才你说的原本计划……让睿月放弃本王喜欢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梨儿眨眨眼,和秋眉对视一眼,噤口不语。百里睿影见着,当下凌眉,“说。” 两主仆当下一喝,只好老实交代,吧啦啦……把事情计划都交代了清楚,百里睿影听着她所谓的计划,脸色越发的难看,忍不住斥道,“胡闹!” “秋眉,说你呢!净胡闹。”小梨儿张口应和,秋眉手指着自己,一脸的不可置信。 但百里睿影哪是会被小梨儿这么轻易忽悠过去的,深眸直直盯着小梨儿,哼声道,“本王说的是你。” 小梨儿扁了嘴,大眼飘来飘去,秋眉见着却是直接转移阵营,一派无奈似的叹,“所以秋眉从一开始就反对公主做这事……” “你反对?”小梨儿鼓着脸蛋明显不满,“明明是你叫我把握重点,奋发图强的!” “秋眉是希望公主提高警觉,可是没让公主扮男子勾引睿月小姐呀~” “我跟你说这计划的时候你又不阻止我。” “公主,你是公主还是我是公主?” “那自然我是。” “那么公主决定的事,小的能阻止得了么?”秋眉说得一派无奈至极,小梨儿不依不挠,“你应该抱着大无畏的精神勇敢地阻止我啊!!”默了默,又补充一句,“下回大胆点阻止我,晓得不?” “奴婢晓得了。” “还有下次?”这话却是旁边的百里睿影说的,两人方才一人一句说得自在,完全忘了某人还在等着兴师问罪,乍听这冷厉的语气,两人很是识相地乖乖低头,一副受教知错的模样。 百里睿影默了半晌,似是沉吟一声,只对小梨儿命令道,“以后不许你再刻意接近睿月。” “啊~”小梨儿扁着脸色有些不满,但见百里睿影一记目光凌凌射过,只好重新低下脑袋,不接近就不接近,反正接下来她主要的计划是撮合睿月和鲁臻两个人! 似是看穿了小梨儿那点小心思,百里睿影又沉声加了一句,“也不许你掺和她的事!” “古板……”小梨儿忍不住嘟哝,百里睿影睨眼看她,“你说什么?” “我说阿影好开明好宽容!”小梨儿挺直腰板,看着百里睿影,应得无比认真。 ------------ 你再哭,我哭给你看 那边,月轻阁烛火幽幽,百里睿月坐在烛光之前,目光微微有些恍惚,巧瑞端着水盆走了进来,一边替睿月拧干帕子,一边道—— “想不到那位墨公子竟然是当今的太子殿下,这可实在让人吓一跳,再怎么看,墨公子都没有一点身为太子殿下的稳重呢,哦,以后不能叫墨公子了,要叫太子殿下。” “没想到他竟是这么尊贵的身份,怪不得王爷这么重视他了,这样看来先前倒真是奴婢误会了呢。” “小姐,方才你与太子殿下两人悄悄说了什么?莫不是……莫不是太子殿下向小姐表明了心意?!” 巧瑞自顾自臆想得欢喜,却不见百里睿月蓦然沉下的脸,手上抓着帕子,闷声开口,“巧瑞,以后莫要再议论这样的话了。” “为什么?小姐~那太子殿下虽说娇气了些,举止又轻浮了些,但是看他为小姐送药,又关怀备至的模样,比起那些个只懂得虚礼的纨绔公子要好得多了~” “那药根本就不是他送的!”百里睿月忍不住叫道,脸上难得的焦躁,起身,却是径自走到床边,低着脑袋,只闷声道,“我想歇息了。” 巧瑞总算是意识到自家小姐的不对劲,还想问什么,却见她径自上床躺下,明显的不想再说,心下纳闷,却只能退下。 睿月躺在床上,想着小梨儿和她坦白的那事,说那天是鲁臻偷偷进王府给她送的药,当时只是怕他被抓到,所以才撒了谎,说着又平白说到鲁臻对她的心意如何如何…… 睿月年芳十五,正是少女年华,原先一直以为小梨儿是对自己存有好感,那日“他”不顾礼教闯进她的房间,却是因为关心她,睿月从未试过百里睿影以外的男子的关怀,自然忍不住有些心动。 只是她才稍稍动了些心思,对那人有了好感,那人却告诉她,她误会了。不止如此,还一个劲地对她说着另一个男子对她的心意!!难道他以为谁人送药给她就能让她心动么?! 翌日,早餐桌上依旧如常,似乎昨日什么都没发生过。 巧瑞一边添粥,一边说着,“这蛋粥可是小姐今早亲自熬的,知道太子殿下不喜欢葱味,特意清减了的。” 小梨儿接过睿月亲自递过来的那碗蛋粥,心下有些纳闷,睿月昨晚已经知道那药不是她送的了,怎么还一脸没事人的模样咧?难道……粥里下了毒? 小梨儿一脸凝重,看着旁边的阿影若无其事似的喝粥,脸色不变,应该是没毒的…… “墨公子怎么不喝粥?”睿月开口问她,语气如常,小梨儿端着碗,默了默,只道,“我不喜欢蛋黄……”话音未落,背后脑袋便被秋眉敲了一下。 有她这么没心没肺的么?那么欺骗人家姑娘的感情,人家还煮粥给你就不错了,还敢挑?! 小梨儿讪讪低了脑袋,看着睿月,话锋连忙一转,认真道,“不过这是睿月妹妹亲自熬的粥,我一定要喝的!” 百里睿影听着她的话,拿着勺子的手微微一抖,她还嫌气氛不够暧昧么?! 眼峰一转,猛的瞪一眼小梨儿,眼神中满带着警告,小梨儿粉唇稍扁,登时蔫蔫地低了脑袋。好吧,从昨儿她就一直理亏到现在了。 好不容易吃罢了饭,小梨儿找上睿月,到底还是得跟睿月讲清楚才行。 “睿月妹妹,昨儿我与你说的事,你没听明白?” “墨公子要睿月明白什么?” “就是说……那药是鲁臻送的,不是我,所以你应该对他好,不是对我好……”小梨儿说得理所当然,不见睿月眼眸一凝,咬了咬唇。 “墨公子凭什么决定睿月应该对谁好?!”睿月忽的打断他的话,娇俏的脸上带着几分倔然,“为何墨公子以为睿月只是因为那日送药一事才喜欢公子?为何睿月不可以是因为随了自己的心才喜欢上公子?难道睿月连喜欢谁都要旁人来指点么?” 从她懂事开始,每个人都告诉她该怎么怎么做,就连喜欢影哥哥都是因为巧瑞和奶娘在她耳边不断催促的,她甚至不晓得那是不是真的喜欢,甚至连墨梨,她也不晓得那是否就是喜欢,不过是怀有好感,却不喜欢他那样的以为,之所以还待他好,其实更大部分是因为赌气,她喜欢谁才不需要其他人来指点!! 小梨儿第一回见着睿月这副模样,那脸上似是带起了万分的委屈,叫她忍不住慌了神,小梨儿发誓,她绝对没想过要伤害她的。 虽然不喜欢她一开始对着阿影的亲昵,可是她真觉得睿月这个妹妹挺好的。 “我不是那意思呀,真的,我只是真觉得鲁臻对你真心地好,你看那日,他还帮你挡了热水烫伤了手不是?我觉得他真的能待你好的……啊啊~你怎么哭了?我不说了,不说了好不好?~”小梨儿有些败了脸色,她怎么也没料到睿月会突然红了眼眶,一个不注意眼泪就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女孩子呀……真难哄。(某株:你不是女孩子?) “啊啊~你再哭!你再哭我也跟你哭~~我哭给你看~” “呜呜~~我哭咯~我真的要哭咯~” 睿月却没理会,低着脑袋,掩着帕子,小梨儿转到前边,她就转到后边,小梨儿蹿到后边,她就转到前边,这么一来一回,旁人看起来倒像是……调戏。 “你们在做什么?”一道冷冽的声音忽的从旁边响起,两人蓦地转头,却见百里睿影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蹙眉,正望着两人…… 小梨儿见着百里睿影,当即哭丧了一张脸,大眼汪汪,眼神在说,阿影~求救~ 百里睿影又是忍不住蹙眉,如今看来,让她解释只怕情况越扯越乱,倒不如,直接说明她的女儿身身份得了。 眼眸转过,百里睿影眸中的意味很是分明——坦白从宽。 小梨儿自然是看明白了,坦白了女儿身,睿月顶多也就是生气,气过了,也不至于难过了。 ------------ 不准叫我弟弟 百里睿影见她默着脸色,脸上似是透着苦恼,只好开口,“你若说不出口,本王可以代你说。” 小梨儿闻言,却是猛的拉住他,大眼晃亮,半晌,难得认真道,“我自个儿说就好。” 这谎是她撒的,人都是她要瞒的,这事她必须自己担!母后说,做错就要认,挨打就要站正,这点担当,小梨儿还是有的! 望着睿月那略带疑惑的水眸,小梨儿吸了口气,正色干脆,“我是女的。” 百里睿影听着她说得这般干脆,当下忍不住轻默,如果她之前也能够这么干脆地承认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却见,睿月看着北堂梨,这会儿已是停了眼泪,或者说是忘了哭,怔怔地看着北堂梨,半晌,眼眶又是一红,“墨公子何必还要拿这样的借口来糊弄睿月?难道睿月就这么不招公子待见,非要用这样的话来羞辱睿月么?” 睿月这话说得,无比认真,却叫小梨儿和百里睿影不由得同时一愣,他们想过睿月的反应,激动,生气,难过,愤怒,就是没想到有种反应叫做自欺欺人…… 小梨儿忍不住轻轻挥了挥爪子,有些无语似的道,“睿月,不是,我是说认真的……” 却见,睿月一个眼眸直直瞪了过来,净带幽怨与羞恼,随即转身,直接跑开,小梨儿眼看着人跑开,转头,问百里睿影,“阿影,怎么办?” 百里睿影同样有些头痛,正想着追上去与她说清楚,毕竟他的话,睿月是一定信的。 才一抬脚,却听另一边,管家匆匆跑了过来,“王爷!” “王爷,凤都来人了,说是皇上派来的使臣,要找……”管家的目光探过旁边的小梨儿,而后小心翼翼似的继续道,“要找公主殿下……” 两人同时一愣,倒是百里睿影最先反应过来,从容道,“吩咐下去为使臣接风洗宴,本王这就过去。”转头,目光转过北堂梨,见她一双灵澈的大眼直直望着自己,忽的伸手,轻轻握住了小梨儿的手,也不理会管家那一脸看到鬼的表情,径自带着人往前厅而去。 小梨儿看着自己身前的阿影,那只大掌前所未有的温暖,包在她的手心之上,让人很是安心。 离开凤都那么久,父皇也该知道她跟阿影回闵城的消息了,只是,总觉得还是快了一些。 两人手牵手到了前厅,一路上,小梨儿打定了主意要将北堂玺梵派来的人忽悠回去,但是小梨儿的算盘显然打得不够响,北堂玺梵是什么人?那是小梨儿他爹,小梨儿那点小心思,他又怎么会不晓得。 所以这回他派去的两人,是足以让小梨儿乖乖听话回家的。 两人进了前厅,才看一眼厅中的一人,当下呼吸一滞,不仅是小梨儿,甚至连百里睿影也忍不住手上一紧。 “东方干爹?!”小梨儿忍不住惊呼出声,她万没想到,父皇居然会让东方干爹大老远过来带她回去?!他们不是不和么?! 百里睿影在听到小梨儿的那声呼唤便是浑身一震,他记得东方奕泓当初曾说,若是他淌了这趟浑水,他干女儿是会生气的。 他当初以为那是推脱之词,没想到,他的所谓的干女儿,竟是眼前的小梨儿? 他从未想过,前朝君王和现任君王竟有这样深的联系……嘴角蓦地溢出几抹自嘲,难怪…… “东方干爹~~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小梨儿松了百里睿影的手径自飞奔过去,单看小梨儿这样便知北堂玺梵是挑对人了,好在东方奕泓许久未曾出过远门,也乐得隐姓埋名出来转悠一圈。 “臭梨子!什么一个人?!难道你没看到本少爷也在?!”旁边一声不满地低吼,文秀的脸上又是不符气质的暴躁,小梨儿拉着东方奕泓的手,只是瞥一眼顾子赞,漫不经心地开口,“哦,子赞弟弟呀~不好意思啊,谁让你存在感这么低。” 顾子赞听着,又是额角青筋一跳,吼道,“我说了不准叫我弟弟!!” “顾子赞!不要把你的口水喷过来啦!!” 两人这一来一去的叫嚷,倒是叫人忘了实在的正事,东方奕泓朝百里睿影微微颔首,便径自道,“梨儿收拾一下,这就随干爹回凤都吧。” “哦~好哇你等……”小梨儿说着,却是连忙住了嘴,眼角瞥见百里睿影那难看的脸色,当下转口,忙道,“不对不对!东方干爹,我还不想回……” “梨儿乖,你母后正惦记着你呢。”东方奕泓说着,转而拉住小梨儿的手腕,不等百里睿影脚下一动,顾子赞适时上前一步,抱拳道,“王爷,在下是奉皇上之命带梨公主回宫,王爷不会阻挠吧?” “本王只是觉得二位如此舟車勞頓,不若先在府中歇息几日,本王方才已命人设了接风宴,给二位接风洗尘。”百里睿影也不道出东方奕泓的真实身份,只是随声说着,脸上看不出太多色彩。 顾子赞听着,却是扬了脑袋不客气道,“不劳王爷了,皇后娘娘和皇上惦记着公主,在下即刻便护送公主回宫。” “臭子赞!你坐下来喝杯茶吃个包子会少你一块肉哦?!”小梨儿有些不满地叫,臭子赞,对着阿影态度还那么臭!! 顾子赞听着小梨儿的话,嘴角一抽,却不看她,只是望着眼前的百里睿影,虽不如他的身材高大,气势不如,却依旧不服输地挺直了身板,脸上是故作的沉稳,道,“另外,在下奉皇上口谕,向百慕王爷另言一事。” “关于日前百慕王爷为梨公主提亲一事,朕斟酌良久,深感公主顽劣,恐贻笑大方,故此请百慕王爷另觅佳偶,朕当亲自为王爷赐婚。” 百里睿影那高挺的身子,因着这话猛的一颤。若说先前北堂皇帝只是含糊不清,不予回应,那么这回,便是实实在在的回绝了这门亲事!! 他竟是确确实实地回绝…… ------------ 一起装傻充愣 小梨儿听着顾子赞的这一父皇口谕,同样是愣住了。父皇对她的这门亲事,虽说态度不明,可是却从来也没反对过不是么?他对阿影不满意么?抑或是,父皇知道了阿影的那些事,所以不让她嫁给他了? “臭子赞!你骗人!!”小梨儿冲着顾子赞叫道,顾子赞却是不客气地回敬道,“我骗人?!那可是皇上的圣谕啊!你当我吃饱了撑着假传圣旨?!”她以为人人都像她一样把假传圣旨不当一回事? “父皇才不会说这样的话……”小梨儿忽的闷了声,那样一口回绝不止,居然还说什么让阿影另觅良缘,还要替他指婚……她才不信! “那确实是皇上亲口所说。”顾子赞看着她那副好似受了打击的模样,脸上几分不耐,明明是那么没心没肺的主,为何碰到百里睿影的事就这样容易情绪反复?上回也是……亏他还贡献了他的宝剑给她玩,没想到她转个身,竟是一声不吭地就跟着百里睿影的屁股后头去了!! 不就是长得高嘛~ 他……他过不了两年,也会长高啊……长得比他还要高…… “我没听到所以不算数。”小梨儿一副耍赖状,看得顾子赞一阵牙痒痒,正要开口炸回去,却听旁边,从方才静默了许久的百里睿影终于开口。 “本王明白了。” 几人的目光当即落到百里睿影脸上,小梨儿看着眼前的阿影,那波澜不惊的表情,轻淡的神采,深邃的双眸叫人看不清眸底的深意。 一颗心没由得一紧,阿影明白什么?该不会……真的要打算另觅良缘?!不要她了? “本王不会嫌弃她顽劣。”百里睿影说得一本正经,叫旁边几人微微一怔——哈? 小梨儿也忍不住呆了眼,连她都听出父皇那话里红果果的回绝的意思来,难道阿影没听出来? 却见,百里睿影径自走上前来,随手拉过小梨儿的手,脸上是平素的正经肃然,接着道,“本王相信,若小梨儿成了百慕王府的王妃,定会收心养性,把持家务,相夫教子。” 厅中,三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直盯着百里睿影,似是想从他的表情中寻找到一丝开玩笑的迹象,但是,百里睿影只是板着一张脸,一副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似乎,是在说真的。 “咳咳……”饶是东方奕泓那般淡定,也忍不住干咳出声来。 收心养性? 把持家务? 相夫教子? 小梨儿一双大眼汪汪地望着百里睿影,指着自己,忍不住问,“阿影你说的是我?”你确定那个人是我? 百里睿影不过轻轻转眸,一汪深潭,深不见底,他自然是知道,北堂玺梵那番话不过是推搪之语,若是第一次提亲,北堂皇帝便跟他说这番话,他定然顺着那杆子往下爬,不成亲,便不成亲罢。 只是如今,却是满满的不甘心,不甘心……就当他是装傻充愣好了,就当他真是那般肤浅听不懂那话中的意思罢了,无论如何,他只想留住她。 百里睿影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牵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眸底那汪深潭似是漾起了细细的涟漪,小梨儿似乎有那么一瞬看分明了。 转头,似是下了决心一般,对东方奕泓和顾子赞道,“我改!” 为了阿影,她可以不那么顽劣。如果真的只是因为顽劣所以不让她嫁给阿影,那她改! “我以后不会再那么顽劣了,所以,父皇的口谕不算数了。”小梨儿用力握紧了百里睿影的手,说他们投机取巧也好,说他们装傻充愣也罢,只要有那么一丁点可以让她继续留下的理由,她就跟他一起装糊涂! 顾子赞从未看过小梨儿这般模样,她不是最唯我独尊的么?她不是最泼皮白赖的么?如今,为了一个百里睿影,居然那么认真地说改?! 胸口闷闷地有些气恼,顾子赞有些气炸,“你别笑话人了!就你那性子,还能改?!” “我从今天起,我不爬树!”小梨儿显然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的,而这句话,意外的冲击力很足,顾子赞和东方奕泓同时被慑住了! 不可否认,这对小梨儿来说,实在是……需要很大的决心呀……就连百里睿影,听到她这决定,当下也忍不住有些讶异,她是认真的? 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轻笑,很好,看来她跟他一样认真。 “你……”顾子赞看着小梨儿那一脸决然的模样,一时不晓得该说什么,厅内的气氛不知为何忽的变得有些诡异。 沉默了良久,东方奕泓终究是开了口,“你们明明都晓得皇上的意思。”这件事无关小梨儿是否顽劣,纯粹不过是不允两人的婚事。 轻轻一句,叫两人心头一颤,被一语道破的感觉,有种梦境瞬间破碎之感,就像小梨儿女扮男装的事,不管再怎么装傻充愣,她是女的便是女的。 所以说,本意摆在那儿,就算装傻充愣也是无用。 小梨儿看着东方奕泓,忍不住问,“为什么?”先前对阿影那么矛盾着,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决定把那些不好的事撇开一边,好不容易晓得,那是喜欢。 父皇不是没否认过么?阿影是她未来的驸马。为什么现在又不允了? “这问题,不如你自个儿回宫问他岂不更好?”东方奕泓走上前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小梨儿猛的抬头,大眼忽闪着汪亮的光,是啊,直接问不就好了!! 百里睿影见着她那模样,手上依旧不放,“那本王随你一同回宫问个究竟。” “一起回去?”小梨儿闻言,当即双眼泛光,还未张口欢呼一声“好”,却听东方奕泓淡淡打断,“百里王爷如今应该没空随公主一同回宫。”抬眼,望着百里睿影,气势却是逼人,沉声敛道,“只怕还有事情还待百慕王亲自去处理。” 若是处理得好,这定亲一事恐怕不会就这么简单地夭折吧。 ------------ 等我回来娶你 百里睿影微微拧眉,直觉其中别有深意。有什么事,是需要他亲自处理的,而且,还是跟北堂皇帝是否将人许配给他有关? 难道是…… “阿影有什么事?”小梨儿看看东方奕泓,又看看百里睿影。 两人同时莞尔,同声而应,“没事。” 小梨儿撅嘴。 百里睿影才要开口,却被东方奕泓轻轻打断,“百慕王身为一方王爷,自然有很多要事缠身,你就收拾一番,即刻随我们回凤都去吧。” “现在就走?”小梨儿郁闷,这么急? “出门多日,宫儿该要担心了。”东方奕泓随口而道,小梨儿当下了然地点头,了解。 慢吞吞地收拾完了包裹,也忘了自己不知去府外哪里溜达的某个侍从,慢吞吞地走出大厅,慢吞吞地跟在东方奕泓的身后走。 慢悠悠地转头,大眼巴巴地望着百里睿影,粉唇轻轻动了动,踌躇半晌,才要开口,却见百里睿影忽的长腿一迈,走上前来,却是一扯,轻易地便带入了自己的怀中。 轻暖厚实的怀抱,叫小梨儿经不住心头一漾,耳边,是百里睿影那微显低哑好听的声音,“本王会去找你。一定会。” 将事情办完,亲自去凤都找她,提亲。 小梨儿点点头,脑袋在他胸前磨蹭过,空气中莫名地带起了一种分离的感伤,太快了,真的太快了。 两人静静相依,不见旁边,顾子赞的拳头紧了又紧,眉头刻成了川字,却见,原本依偎在百里睿影胸前的小梨儿猛的抬起头来,脸上已然恢复张扬俏动,因着百里睿影这一抱,她已经涌起了满满的信心!! 拉着百里睿影的手,小梨儿一脸的信誓旦旦,“阿影你放心吧!我一定会问清楚父皇,让他答应我们的婚事,你就等着我来娶你吧!!!” 这豪迈的宣言一出,厅中一派静默。 某梨子犹然不知自己犯了什么严重的语病,径自放了百里睿影的手,方才还依依不舍的人这会儿已经是一脸迫不及待似的催促着东方奕泓和顾子赞快些离开——她要赶着回去说服父皇好娶阿影回家呢~ 东方奕泓显然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能愣愣地由着小梨儿拉他离开,忍不住悄悄回头,眼角分明瞥见百里睿影僵在原地的身姿,还有那脸上完全堪称僵硬的表情。 他一定没想过,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居然有一日会被一个比自己小了九岁甚至才到自己肩膀的小女子说,娶他…… 堂堂百慕王,颜面何存? 直到三人上了马车,百里睿影这才恍然从梦中醒来,冷眼瞥过一旁的管家侍女,“你们方才听到了什么?” “奴才、、 “奴才\/奴婢什么也没听到。”毕竟在王府里待了这么就,“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这种话就要说得像真的一样。 于是百里睿影信了他们什么也没听到,目光深深望过大门处的方向,眸色蓦然沉下。 而当秋眉好不容易散了个步,逛了个街又给她家小梨儿公主买了她想吃的糕点回来时,却听风列不无幸灾乐祸似的说,人已经被带回凤都了。 手中的糕点掉落满地,秋眉双手压住两颊,一脸惊恐的模样——天啊啊啊!!! 她被她家公主丢下了。 双膝一软,秋眉就要跪倒在那残糕剩点之上,好在风列反应及时,一步向前,单脚一曲,便将人稳稳扶住,却见,某人犹如霜打落的茄子,蔫的,连带着那身子也是软的。 “公主不要我了,她知道我刚刚偷吃了一块糕点……”秋眉任由风列扶着,口中喃喃而语。 风列“……” “公主丢下我走了,因为我自己跑去玩回来晚了……” 风列“……” “公主……公主完全把我给忘了……”秋眉已然接近风化之态,被自己最信任的主人抛弃那是怎样的一种打击,看秋眉就知道了。饶是风列,看着她这副死灰的模样,也忍不住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秋眉鼻尖酸酸,脑袋一歪,整个人就那么径直倚倒在风列的腰侧,叫风列的身子猛然一僵,低头却见,那人完全是一派受打击后的死灰状…… 还真是不习惯。 伸手,转而拍拍她的脑袋,“放心吧,梨公主虽然不在,王爷还是会收留你的。” 死灰没说话,风化般的点点头。 “我先送你回房去吧。”风列说着,难得地仗义,拖着人回了房间,只是,回到小梨儿原来的厢房,看着柜子里只剩下一个包袱,秋眉又是一阵风化—— 明明收拾了包袱却没想起还有一个她……公主果然把她忘了个好彻底…… 某人躲在帘子后,风化,持续风化…… 风列看不惯她这副死灰模样,只觉得心口满是不自在,忍不住伸手将人拽出帘后,低吼道,“不过是被丢下了,有必要这副模样么?!” “你说,如果百里王爷有一天也突然把你忘了,不要你了,你会怎样?” 风列猛的一愣,背脊微微僵硬,倒不是这个问题叫他多么恐慌,而是秋眉的表情……还有她说话的语气,这简直是赤裸裸的诅咒啊!! 就算自己被人抛弃了也不用咒他也被主子抛弃吧?! “你有一天也会被百慕王爷这样子抛下的……”秋眉依旧阴森森地说着。 风列嘴角猛的一抽,猛的伸手,将人拽到床上,二话不说便将人往床上压倒。 秋眉看着忽然压在自己身上的风列,眨眨眼,却不动作。 风列心下一凛,脸上似是微微一慌,伸手,连忙拽过一旁的被子,看也不看,直接便往秋眉的脑袋上盖,嘴里故作镇定似的吼,“你给我好好睡一觉再出来见人!” 她这是什么样子嘛?! 或者说,他现在又是什么样子?! 转身,便向房外径自走去,他还得跟王爷说一声才好,走到门口,却恍然听见,身后低低的传来一个声音,某人依旧躺在床上,脸上盖着被子,一动不动,只低声说,“谢谢你。” 风列脚下微微一顿,只哼了一声,走出房门,嘴角却带着不由自主的笑意。 ------------ 认识么?不认识 近日王府的气氛似是有些紧张了。 自从那日太子殿下离了王府,王爷的脸色一直不是很好,哦,不是,不是太子殿下,而是公主殿下!! 王府上下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无不唏嘘不已,莫怪这墨公子与王爷看起来关系非比寻常呢~敢情他们王爷至今尚未娶妻,竟都是为了这位梨公主! 却说那日,睿月在听到小梨儿的坦言时确实很受打击,满心以为他是在拿她戏耍,跑到常去的后院,却听墙外,一阵人声嚷嚷,似是墙外的护院与人起了争闹。 “你鬼鬼祟祟的是要做什么?!这里边可是百慕王府,岂是你这种市井小徒可以随意窥探的?!” 睿月心想着大抵是护院抓到了什么可疑的人,叫了下人吩咐一声仔细,转身正要离开,却听墙外,另一人的声音猛的钻进耳中,略微的熟悉—— “这位大哥,我并无恶意……我只是瞧瞧……” 鲁臻? 睿月忍不住轻轻皱眉,自从小梨儿昨日跟他说了他的事,她这会儿听到他的声音便下意识地不自在。 “瞧什么?!告诉你,二小姐每日都会过来后院,若是不小心叫你惊吓到了只怕你担当不起!”其中一名护院说着,似乎动了手拽人,睿月听着墙外的争执,脚下却怎么也动弹不得,墙外的混乱声闯入耳中,乍听鲁臻一声低叫,终究还是忍不住走了出去。 “二小姐。”两名护院见着睿月,连忙朝她点头颔首,而中间的鲁臻,显然是因着这一声而微微愣怔,轻轻转头,看着突然出现的睿月,显然有些无所适从。 “方才我着巧瑞去前门接你了,你怎么还是跑后门来了?”睿月自顾自地对着鲁臻说道,也不见他愣然地模样,又径自道,“府里的酒快用完了,你先随我进来,我有事要交代你。” 说着,又轻轻望向两名护院,两人当即放了人,眼看着鲁臻直直跟着睿月进了门口,心下有些纳闷,府里何时要向碧香居订酒了? 那边后门关上,睿月当下停了脚步,转身望向鲁臻,只凝着眼眸道,“今日帮你,只是因为你上次帮我送药,又替我挡了一回热水,你快些回去吧,以后莫要再来了。” 说罢,转身就要离开,却听身后,鲁臻有些急忙似的唤,“睿月小姐!” 脚下猛的一顿,却听身后,他轻声问,“那药,可有效么?”只是不放心她的身子,不晓得她是不是真的完全好了。 睿月轻轻一愣,转头,却觉得他只是好心一片,实在不能将那些事都归咎于他的头上,忽而淡淡一笑,只道,“那药很是有效,多谢你了。”默了默,又觉得不妥似的补充道,“只是以后这样的事不可再做了。” “在下明白。”鲁臻轻轻颔首,眸底却是染起了笑意,似是带着欣喜,忽的又转做了担忧,望着她,欲言又止。 “你还想问什么?”话一出口,睿月便有些责备自己嘴快,她应该立刻离开才是的。 却见,鲁臻望着她,眸底极是担忧,半晌,才小心翼翼似的开口,“方才……我似乎看见小姐在哭……小姐是否受了委屈?若是可以,在下愿意为小姐分忧。” 没想到方才的情状竟然被人瞧见,睿月禁不住的有些郁恼,方才哭过的眼又不由得又红了一圈,瞪着鲁臻,却是不由自主地斥他,“谁准你胡乱窥视的?!” 蓦地想到方才护院说她每日都会来这后院,不知怎的又将鲁臻和她的这一习惯联想在了一起,脑子便是一热,和方才的郁恼混在一起,冲着鲁臻便叫,“以后不许你再来!!” 鲁臻似是身子微微一抖,看着睿月,显然是有些受伤,那眼神,黑黑的竟显得有些可怜,睿月再不敢看他,转身,慌也似的便跑了。 其实睿月知道,都不怪他,只是不知为何,却会那样不由自主地把气都撒在他的头上。 待心情平静下来,已经是两日后,对小梨儿女儿身的事情释了然,又想起那日在后院对鲁臻那不得宜的态度,便叫丫鬟偷偷去探过,他真的没再来过。 睿月听着,也不知是何滋味。再去后院走动,却意外地发现一道墙缝,心下好奇,出了后院,走到那墙缝处细看,却是猛然一愣。 那墙缝下,“睿月”两个字刻得很深。 似是每日一笔一划地刻过,隐在那角落处,叫人难以察觉,睿月不知怎的,脑中竟会想起一人,躲在这墙缝之后,默默看着一人,然后笨拙地一笔一划,将这个名字刻在这里。 心下蓦地有乱鼓敲动,心神稍乱,睿月不敢再看,急急离开,不敢再去后院,只是,那深深刻着的“睿月”二字却是总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这日出府,本是跟巧瑞出来走走逛逛,不知为何,竟又逛到了碧香居,心头一跳,正迟疑着要不要过去,便听巧瑞说道,“那鲁臻上回给小姐送信,看起来着实可疑,小姐,咱们还是别去那儿歇息了吧。” 睿月听着,默了半晌,点点头,正要转身走开,却见一辆马车刚好在碧香居前停下,一个清脆轻灵的声音淡淡传来,“我们便在此处用些吃的,等小望儿他们赶上来吧?” “要等他们赶上来,估计天黑了也等不到人。” 比起方才那声清脆,这个声音低低哑哑地倒是有些熟悉,睿月转头,便见车帘掀开,车内钻出了两位年轻的公子。 一人一身月白的衣裳,束着玉冠,削瘦的身子,俏气的五官,稍稍带着几分疲惫。 而另一人,那身淡青的袍子整齐干净,精致白皙的脸色透着几分随然,那双黑亮的大眼却似透着几分笃然的自得,几分从容,几分潇洒。 巧瑞和睿月愣眼望着从马车中走下来的两人,半晌,才听巧瑞反应过来似的,指着其中一人大叫,“你!你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北堂祁转眼望过两人,微微蹙眉,他认识她们么? 青棠儿站在一旁,看着碧香居外站着的两个女子,其中一人拿手直指着祁哥哥,脸上似是惊讶揪愤的模样,微微挑眉,不认识啊。 ------------ 调戏 “两位姑娘怕是认错人了。”小祁儿的贴身丫鬟秋晴走上前来,很是淡定地朝睿月两人解释道,这一路上遇到的情况太多,北堂祁已经懒得再去理会,直接让秋晴解释,径自领着青棠进去。 青棠儿一路颠簸,脸色微微有些虚弱,进了碧香居,闻着那扑鼻的酒肉香,却是忍不住皱眉,北堂祁见着,只道,“还是另外找间清静的酒家歇息吧。” 青棠儿听着,只是淡淡摇了摇头,“小望儿和李天一起,李天定然会把小望儿往这样的酒家领,就在这里等吧。” 北堂祁点点头,兀自领着人进门,听见一人高唤,“二位公子里边……”高唤声在见着北堂祁的瞬间变成了一声惊叫,“你!墨……墨公子?!”小梨儿女扮男装的事虽然已经不是秘密,鲁臻却不敢直接喊他姑娘。 青棠儿又是忍不住轻轻挑眉,眼睛咕噜转向北堂祁,那脸上意味分明——看来小梨儿也恰好席卷过这家酒家呢~~ 北堂祁脸色不变,鼻尖似是一声轻哼,径自对招呼的那人道,“寻个清净的位置。” 鲁臻微微一愣,那声音听起来怎么有些不一样?而且,王府的人不是说,那梨公主已经回了凤都么?怎么又回来了? 眼前的公子模样虽然看起来一模一样,但是那一身气质,总觉得和先前有些不一样。 正待细问,却听旁边,一个声音透着几分轻佻有趣,“墨公子?莫不是你先前与我说的那位女扮男装的墨公子?” 鲁臻转眼,心下微微一跳,关于墨公子的事他只向一人说过,不巧的是,那人今日也在。 “白少爷……”鲁臻有些无奈似的叫,被唤白少爷的公子正是这闵城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的长公子,因着家中富裕,不免有些纨绔子弟的作风,虽是如此,为人却还算正派,鲁臻会与他结交也算是个意外,那白少爷却是从未看轻过他,常来找他喝酒聊天,并不似其他有钱人那样的张扬跋扈。 只是,这人有一点不好,就是有些轻浮,简单来说,就是花花公子,鲁臻看着他如今的模样,心下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见,白少爷直直望着北堂祁,走上前去,嘴角勾笑道,“果然生得精致动人,若是换回女子的装束,恐怕是要颠倒众生了。” 那人说着,伸手,一指轻浮,竟是勾住了北堂祁的下巴!! 众人皆愣。 鲁臻瞪大了双眼,脸上一派惶恐,他只跟他说了她是女扮男装,可是没跟他说那是公主殿下啊?!调戏公主殿下,那可是死罪啊~~~ 北堂祁原本听着他的口气,冷着脸色不作理会,没想到他竟然……伸手调戏……下巴处猛的抽了一抽,眸色一敛,掌下凝气,眼中一抹杀意闪过。 还未出手,却见旁边蓦地伸出一手,将白少爷那不规矩的手腕轻轻捏住。 北堂祁只见,青棠儿微笑着挡在他的身前,却是一本正经地给人预言,“这位公子面容无光,印堂发黑,恐怕不日会有手残之灾。” 那白少爷听着她忽然的一说,却是皱眉,“你是哪来的江湖术士赶在本少爷的面前胡言乱……”语字未出,便瞬时化作一声惨叫,“啊!!我的手……” 北堂祁微微一愣,没有错过青棠儿状似不经意地将一枚细针扎过那人的腕处,第一次看她出手,心下忍不住微微一汗,虽说青棠儿是千灵山的掌门,可是他一直只觉得她不过是挂个虚名,没想到…… “啊,你看,应验了。”青棠儿很是无辜地看着那白少爷那只无力垂下的手腕。 北堂祁看着她那模样,勉强扯起干巴巴的一笑,“是啊,这是你那么多次预言中应验最快的一次了。”北堂祁看着青棠儿,心下决定以后绝不敢随意招惹她,果然能跟小梨儿从小混在一起的都不是普通人。 看着那白少爷抓着自个儿的手腕痛叫的模样,想起自己方才居然被当做女子一般地调戏,心下依旧是把小梨儿骂了个透,又对青棠儿道,“我自己可以应付的。” 青棠儿看着他,只是认真道,“你看过哪个被调戏的姑娘是自己出手打倒坏人的?” 北堂祁闻言忍不住嘴角一抽,她这意思是她把自己当做英雄救美的英雄,把他当做“姑娘”了?! 眼眸一沉,伸手,拉她的耳垂。 青棠儿当即吃痛,转眼瞪他,“我帮你你还拽我耳朵!” 北堂祁睨眼望她,不以为然。 两人这一来一回的档口,鲁臻已是扶了人要去找大夫,才走到门口,却见睿月和巧瑞急急地走进来,四目相对,竟有一瞬间的尴尬。 “公子,那两位姑娘是百慕王府的人。”秋晴走到北堂祁的跟前说道,方才解释一番,没想到她们怎么也不相信,一口咬定小祁儿又在女扮男装…… 北堂祁又是挑眉,望向睿月,只问,“百里睿影可在?” 众人当下一愣,竟敢这样直呼百里王爷的名讳,恐怕这闵城之中也没有一人,只是北堂祁比起小梨儿更显沉稳,浑身的气度自是不凡,睿月如今真的有些相信,他不是那个小梨儿,“兄长正在府中。” “原来是百里王府的小姐。”青棠儿看着她,微微一笑,手指北堂祁,又问,“那请问府中可有一位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几人闻言,又是一愣,“难道这位公子不是?” “我是他哥。”北堂祁漠声解释。 北堂祁跟着睿月一道回了王府,一路上,睿月和巧瑞皆是忍不住直瞄北堂祁,这两兄妹乍一看还真叫人认不分明,可是如今再看,那气质完全不同,眼前的北堂祁眉色更浓,虽长得女气,却也隐隐透着几分男子的俊魅,仔细一看,那身形似乎也大了些许。 青棠儿坐在一旁,见那睿月姑娘从方才便一直偷偷看着北堂祁,故意问,“睿月小姐,祁哥哥长得好看吧?” 睿月闻言,脸色一默,连忙低头坐好,不敢再看,北堂祁看着青棠儿,怎的觉得方才有股酸劲? ------------ 租给我吧! 马车行到王府门前停下,北堂祁方下了马车,便听管家一脸惊喜似的往里跑,“公主殿下回来了!!” 北堂祁微微一默,什么叫做回来?他这是初次到访…… 不过,看他们一路的反应,小梨儿应该是来过又走了……难道她良心想起,乖乖回家了?正想着,却听旁边青棠儿道,“看来又晚了一步。” 听说小梨儿半路被百里睿影带回闵城,于是他们便从禄云寨一路追了过来,却没想到她在王府待了那么几天又离开了,每回都让人扑了空,以前怎么就没觉得她行踪这么“飘忽不定”呢? 行至大堂,还未坐下,便听一阵脚步声急促,北堂祁转头,便见秋眉急匆匆地跑了出来,直直朝着北堂祁的方向飞扑过来。 “公主~~你是半路终于想起我来接我回去的吗~~~” 北堂祁见着来人,脸上一讷,双眼微微瞪大,倒是旁边青棠儿突然“咳”了一声,秋眉在即将扑到他身上的前一秒猛的刹住,望着北堂祁,猛的弹开一步,惊道,“你是殿下?!” 北堂祁忍不住睨她一眼,跟在小梨儿身边那么多年竟也不晓得分辨谁是谁么?忽的挑眉,问,“你在这里,那梨子呢?” 秋眉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哭丧了脸,委屈似的,“公主把小的丢下自个儿回凤都了~~” “那你为何没追着回去?” “额……”秋眉一时语顿,总不好说她怕一个人回去被罚吧…… 又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里边传来,几人转头,便见百里睿影急急走了出来,原先带着几分喜切的脸上在看到北堂祁的瞬间忽的一默,深眸底下,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 “见过祁皇子殿下。”百里睿影恢复一派从容,朝北堂祁微微拱手,北堂祁先是一愣,心下却有几分讶然,连秋眉也不能一眼就辨出他和小梨儿,而他与他先前未曾见过,他竟能一眼就分辨出谁是谁? 不愧是梨子看上的男人。 “阿影客气了。”北堂祁如是道,他记得自己小时候也是叫的他“阿影”。殊不知,百里睿影在听到他的称呼时微微一讷,转眼,见着北堂祁身边另一人,乍一有些眼熟,原是青府家的千金。 难道现在流行女扮男装?? 青棠儿见百里睿影望过自己,也没想能瞒过他,态度倒是落落大方,学着他方才拱手的模样微微一礼,“见过百里王爷。” “两位远道而来,还请上座。”百里睿影说着摆手示意两人上座,管家早已吩咐上茶,北堂祁端过茶杯,耳尖轻轻一动,眼角瞥过厅外,却见几人从偏门而过,直接从边门出了王府。 看那打扮,却是附近的州郡官员,这时候这些人一齐出现在王府,是要做什么? 北堂祁心下疑惑,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和百里睿影说过几句,便直奔主题,“想必阿影知道,我此番前来,是为了舍妹的事,只是她似乎已经离开了?” “难道祁皇子殿下不知,皇上已经亲自派人过来接了梨公主回宫?” 北堂祁闻言,只是轻愣,他没想到父皇竟然已经知道这事,那想必他说和青棠儿上千灵山的事也已经瞒不过去了吧,转头,望向青棠儿——看来要早些动身回宫了。 青棠儿眨眨眼,想他们出宫这些日子,还真是跟在小梨儿身后跑了一大圈呀,默了默,又道,“小望儿还在来的路上。” 意思是急不来。 百里睿影闻言,却是微愣,“小皇子也一同出宫来了?”那个慢拍子的皇子? “看来要打扰府上了。” 百里睿影看着北堂祁,似是若有所思,吩咐管家备好房间,北堂祁几人便在王府暂时歇下了。 李天是直到第二日才出现的,只是除了小望儿意外还多了另一个小姑娘,小姑娘和小望儿差不多大的年纪,长得水嫩嫩的,一张圆圆的脸蛋很是讨人喜欢,只是开口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你便是望儿的哥哥么?” 和那墩墩的外表不相符的精明。 是的,是精明,不是精灵。 大眼咕噜一转,再次开口,第二句话却是——“把望儿租给我吧。” 北堂祁一愣,望向旁边喝茶的小望儿,眼底满是不可思议,他不过是带着青棠儿早两天到了闵城,怎么突然多出了这么一个小姑娘,还说要……租……他弟弟? 青棠儿听着,同样望向小望儿,心里想的却是,小望儿确实长得不错,只是那呆呆木木的小样子,居然还能勾引到这么可爱的小姑娘? “你说什么?租?”北堂祁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对啊~本来我还想买的,可是他毕竟是你弟弟,我想这么可爱的弟弟,你应该不会肯卖给我的,所以我只好租了。”小姑娘一脸认真的模样,说到最后竟是有些惋惜,北堂祁再次望向那边坐着发呆的小望儿,嘴角抽抽,“可爱?” 小望儿……可爱?? “小姑娘……”北堂祁尝试着开口,小姑娘立即抬头,“我叫汀宝哦~白汀宝。” 小姑娘说着,忽的蹭到小望儿身旁,一把抱住小望儿,又兀自对着北堂祁道,“你是望儿的哥哥,所以我也可以让你像望儿一样叫我宝宝。” 北堂祁眼看着他的弟弟一动不动地被一个小女娃“非礼”,依旧是发着呆的呆样……哪里可爱了?? 还有……宝宝?小望儿居然那样叫人家小姑娘? 真是不可置信。 深吸一口气,北堂祁决定放弃跟小姑娘的交谈,转向旁边的李天,“你是不是有义务向我们说明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天一直坐在边上喝水,听着北堂祁这声,却是猛的将水杯放下,心下懊得很,当初他怎么就接了这么一个任务啊?! 先是那个不着调的梨子,又是这两个皇子,走到半路居然还要他一个人顾着这个反应迟钝的小呆子! 憋!太憋了!! 还要他解释?他怎么知道那个小丫头怎么就撞上了这个小呆子? ------------ 聊天记录 话说那日,风和日丽,天朗气清,小祁儿却偏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眼看闵城就在眼前,于是想要加快脚步进城,于是问小望儿,“小望儿,加快些脚步可好?” 小望儿看着他,没说话,于是青棠说,让李天陪着小望儿在后头慢慢走,他们早一步进城。 李天说,“你们不怕老子把这小呆子卖给人贩子就尽管交给老子吧~” 北堂祁听着,只是微微一笑,“你要卖了小望儿倒是无所谓,如果你不怕朝廷将禄云寨整个夷为平地……”看着李天猛然怔住的模样,北堂祁故意顿了顿,看一眼青棠儿,接着道,“又或者千灵山广布江湖通缉令……” 李天眼角一抽,恨恨地骂了一句,“靠!老子看着他还不行嘛?!” 于是乎,李天那么一个急性子愣是陪着小望儿三步一停,九步一坐地在官道上晃荡,看着那白虎早就忍不住撒腿跑进山里撒野,他却只能跟着这么一个小呆子走乌龟路。 于是,李天自个儿跑了一阵,到前边树下睡一觉等小望儿自个儿慢悠悠晃过来。 没想到,小望儿没晃过来,倒是半路弯出一辆马车,把小望儿撞摔了。 白汀宝就是这时候出现的,下了车,看到趴倒在地上的小望儿,有些郁闷,“你一个小孩子怎么一个人在官道中间晃悠?” 旁边的车夫嘴角微抽,小姐你不也是个小孩子? “你撞到我的马车了知道吗?”白汀宝双手叉腰对着小望儿说道,小望儿好半天才抬头,一双眼直直望着白汀宝,似乎没听到她说话。 车夫却因为自家小姐那恶人先告状的认真模样很是汗颜,忍不住开口,“小姐,他只是个孩子……” “我也是孩子。”白汀宝眨眨眼,这会儿很有身为小孩子的意识。转头,却是蹲下身子,眨巴着眼看着坐在地上小望儿,半晌,却是伸手,“看在你长得挺好看的份上,我就不为难你了,就拿你腰间那块玉佩拿来赔偿吧。”说着,也不管小望儿同不同意,直接伸手,拽了他腰间的玉佩过来,一双眼睛泛着亮光,摸着那块玉佩,爱不释手。 见小望儿还是呆呆的没开口,白汀宝却没打算就此离开,手上抓着那块玉佩,看着小望儿发呆的模样,总觉得这男孩子的反应很是可爱。 就在白汀宝以为他不会再动的时候,却听小望儿终于皱了皱眉,低头,语调平静地叫了一声,“好痛。” 小望儿慢慢将自己的裤管撩开,膝盖处,擦破了皮,流血不止。 白汀宝受不了了,看到那伤口,她看着都觉得痛了,他怎么就一点反应也没有?一句“好痛”,下一步反应去哪了?干脆地叫了车夫,拿了一些药粉和绷带,亲自给他清洗上药包扎,忙乎了半晌,这才拍拍手,对自己的成果很是满意。 却听,那边一声惊呼,“靠啊!!老子才一会儿功夫没看着,你个小呆子怎么就给人弄成了个残废?!!” 这声惊呼正是来自于李天,李天瞪着牛目,直直看着小望儿那只被包成了一个大火腿的脚,那正是白汀宝引以为傲的杰作。 “居然没问过老子的同意就把他弄成了残废?!你们是哪条道上的?” “我们是白道的!”白汀宝挺了挺腰,应得理直气壮,李天当下黑了脸色,“白道的?敢情你们是冲着老子来的?!要对付老子直接冲老子来便是!对付一个呆小子算是什么白道?!” “呆小子?”白汀宝径自转向小望儿,笑嘻嘻地问,“你是呆小子?哈哈~还真像呆小子~” 李天华丽丽地被无视了。 待车夫解释过后,已经是一炷香之后的事了,李天转头,难得见小望儿和人聊天,不可谓不神奇—— 小望儿说,“你撞到我了。” 白汀宝说,“你反应太慢了,你叫什么名字?”等了等,没等到答案,径自道,“我叫白汀宝哦~” “我不是一个人,小李子在前边。”(问题参考前面:“你一个小孩子怎么一个人在官道中间晃悠?” ) “你这是要去闵城吧?我也是回的闵城,哥哥太没用了,累得我要跑出城,大老远去替他收账,当妹妹真不容易,这月要把哥哥的零花钱扣掉一半才行。” “我没撞你的马车,是你的马车撞到我了。”(问题参考:“你撞到我的马车了知道吗?”) “要不咱们就一块儿结伴回去吧,你看你的保镖长得那般壮实,路上也不怕遇见什么歹人,我也省了雇打手的银子,真好~” “……”小望儿再次沉默了一阵,又认真道,“那玉佩是我娘偷给我的,不能给你。” …… 李天一路上都很纳闷,他们到底是怎么聊天的?难道那小女娃就不觉得有种鸡同鸭讲的意味? 待到晚间,几人在客栈,小望儿站在房门口,突然对着正准备进房歇息的白汀宝道,“宝宝,我叫墨望。”小望儿想了很久才记起来,皇兄出门前交代过,北堂姓过于招摇,改用母后的姓。 白汀宝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却是一脸兴奋地朝着小望儿扑过去,“望儿!你这呆样……太可爱了!!我决定了,我要带你回家去~~” 小望儿是第二日早晨才再次开口的,“我是要去闵城,可是不能陪你回家,我要去王府找小梨儿。” 一次性回答了两个问题,李天有些感叹,这莫非就是一种进步? 于是,在李天将这些个来龙去脉都解释清楚之后,北堂祁对眼前这个同样年仅十岁的小女孩也有了一定的认知,第一,她是闵城首富白家的小女儿,年纪轻轻,脑袋却是极好,尤其是在做生意方面;第二,她可能因为年纪轻轻便替自己父亲打理家中生意,没能感受过什么美好的童年,所以并不懂得何谓“可爱”;第三,这个小女娃,喜欢上他家呆望儿了。 奇谈!! 就是不晓得父皇母后若是知道了这一消息会是怎样的反应了~ ------------ 本王也去 “热。”小望儿推了推兀自黏在自己身旁的白汀宝,看她一眼,又继续神游。 北堂祁见着,不免有些好奇,总觉得,小望儿的反应是不是变快了一些?而小望儿此时也在慢慢思考着,以前母后也曾这样粘着他不放呢,那时候,脑子想的好像是其他东西,想完了其他的东西,这才开始思考母后粘着他不放这件事。 怎么说吧,有点热,可是不是受不了的,作为母子来说,母后这样抱着他是正常的,可是作为一个个体来说,还是有点太热了。 盛夏的天,热烘烘的气,不晓得父皇被母后考拉树抱着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觉? 母后为什么不去抱父皇呢? …… 这样兜来转去,到小望儿终于想起应该跟自家母后说一下的自己的感觉,他热。那已经是母后放开他三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所以说,小望儿对汀宝的反应相较起之前还是挺快的。 起码,她还能跟小望儿聊得上天,虽然有点鸡同鸭讲的意味。 把小望儿租出去是不大可能的事,不过把汀宝一同带回凤都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虽然小望儿现才十岁,但是这性子是个极为严重的问题,所以自家母后从很久以前就非常之担心小望儿将来是不是能讨到老婆,难得出现这么一个长得可爱,和小望儿年纪相当,又懂得持家的小女娃,带回家给自家母后看看也是不错的。 于是当一行人计划着要动身准备回凤都的时候,百里睿影却说,“本王也去。” 管家脱口便问,“梨公主不是让王爷等她回来娶王爷么?” 百里睿影的脸色当即一抽,旁边,北堂祁众人憋着一脸的笑意,管家知晓自己口误,连忙腰痛一声,潜了。 待到一切整装待发,临出闵城,却见一人忽的挡在了马车前方,北堂祁见着来人,眼角微微一抽,青棠儿挑眉看着来人,白汀宝则是一撅嘴,不满道,“哥哥你做什么挡在马车前边?妨碍我的路了。” 宝宝的哥哥,便是那日在碧香居调戏过小祁儿的白少爷,此时所见,白少爷虽是依旧风雅,对着白汀宝,却总显得底气不足,“宝儿,你不能去凤都。”默了默,又补充一句,“你不能丢下我去凤都。” 宝宝站在马车上,很是无奈地双手叉腰,对着比自己年长了七岁的哥哥道,“我不是留了零花钱给你么?如果爹爹不给你零花钱,你就说是我要给你的便是了,别挡着我去跟人谈条件,我要去凤都让望儿的爹娘把望儿转让给我呢。” 北堂祁闻言,心下微微一默,敢情她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宝儿,那是人,不是货品,是不能转让的。”白少爷很是汗颜地解释道,又道,“总之你不能去。” “我去定了!” “那就带哥哥一起去!”白少爷接口说道,眼神轻轻飘过北堂祁那精致的脸蛋,悠然道,“反正本少爷也没去过凤都,那儿肯定有很多美人儿。” 北堂祁当下冷冷扫过那白少爷,那眼神轻寒,叫白少爷生生打了个寒颤。 ------------ 把你劈到东南西北边 “残废者不得上车。”北堂祁一字一句地说道,目光冷冷瞥过他那吊着的手腕,这一句当下便中了白少爷的痛处,自从那日,那轻薄过北堂祁的手腕被青棠儿那么一捏之后,连大夫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的一只手就这么暂时作了废。 眼神转过北堂祁身旁那女扮男装的青棠儿,当下目光有些恨恨,心底只将他当做是要与他争夺美人儿的对手!(美人儿是小祁儿,对手儿是青棠儿。) “你这装神弄鬼的江湖术士,到底对我的手使了什么妖术?” “装神弄鬼??”青棠儿微微眯了眯眼,其他人不晓得,北堂祁却是知道的,青棠儿对忌讳的就是装神弄鬼和江湖术士之类的词,却见,青棠儿幽幽转向白汀宝,很是客气地问,“如果我把他两只手都废掉你不会怪我吧?”白汀宝摆摆手,想也不想便道,“反正那两只手好不好都是吃白食。”意思是反正都是要她赚钱养的,随便他的手废不废。白少爷听着,未免感受世态炎凉,冲着自家妹妹叫得痛心疾首,“宝儿!我是你哥哥!我是你亲哥哥!!”白汀宝却是转头,随口而道,“谁叫哥哥老是不安分,青棠姐姐好歹也是千灵山的掌门,哥哥老这么冒犯人,给你点小小的教训那也是应该的。”说罢,径自转向小望儿,将水壶放到他手里,道,“望儿喝水。”再转头,却见众人一阵静愣,眨眨眼,问,“你们怎么都一副愣住的样子啊?”白少爷瞪着眼,指着一身男子装扮的青棠,有些结舌似的,“宝、宝儿……你叫她……姐姐?!”晃了晃眼,又连忙问,“你还说她是什么?什么掌门?”“千灵山的掌门呀~”白汀宝又补充道,那脸上完全看不出其他意味,就在众人又是静默间,北堂祁这才缓缓开口,“你怎么知道她是女的?”北堂祁的目光转过青棠的一身打扮,一身青衣翩翩,头上束着玉冠,秀气逼人,但是这一路上却没几个人能认出她的女儿身来,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一眼就看出来啦~”白汀宝很是无辜地眨巴着她的“火眼金睛”,北堂祁开始相信,她小小年纪就能看透生意的法门一定和她这双火眼金睛脱不了干系,至于她为什么会知道青棠儿的掌门身份,北堂祁只是不晓得,如今的生意人都渗透到江湖中去了,白汀宝既然要帮忙家族,自然少不了会认识一两个江湖上的“朋友”~ 而那边,白少爷已是目瞪口呆地望着青棠,仔细瞧看,那脸蛋确实是粉扑扑的,愣过眼,又兀自了然似的自语,“原来如此,原来都是女扮男装,莫怪她如此护着墨祁姑娘了~都是女的嘛~” 虽说是自语,却叫在场众人都听了个分明,北堂祁嘴角直抽,只想一掌给他劈到东南西北去! 而白汀宝却是无奈似的解释道,“哥哥你是猪吗?墨祁哥哥本来就是男的。” 又一沉重的打击,白少爷再次愣在当场,墨祁是男的?眼前这个长得这么好看的墨祁居然是男的?? 不可能!! “哥哥你不信我的眼光么?”宝宝一副小大人似的模样扬扬眉头,却叫白少爷心底无比地纠结,他就是太信她的眼光了才会受到如此沉重的打击啊!! 一瞬间,北堂祁和青棠儿在白少爷的眼中发生了一个本质的变化。 比如说,他开始用男子的眼光来回审视了一番北堂祁,发现这无怪他认错,北堂祁的骨架本就生得比一般男子小,长到十六岁,愣是只比小梨儿高了那么一点,加上模样生得精致,也不能怪他会先入为主地将人错认为女子…… 转头,看着一身男装的青棠儿,心里开始想象着她女装的模样,心中蓦地勾勒出一个窈窕的身段,衬着那张白皙的脸蛋,竟是意外的动人! 白少爷的目光成功转向了青棠儿,只是北堂祁的眉头却是越皱越深,实在是,他看青棠儿的眼神叫他很是不爽快! 果然,还是果断把他劈到东南西北方去吧。 出城的小插曲进行到这里,在众人都一惊一乍的时候,小望儿始终不发一言,眼观蓝天白云,脑子千回百转,直到众人说完话,他才慢悠悠地捧起手中的水壶,咕噜噜,喝水。 而除了小望儿之外,从头到尾始终毫不关心的还有另外一人,那便是百里睿影。 这一次一起回凤都,自然不可能是为了去看看小梨儿那般简单,结果如何,他都已经做好了打算。 破釜沉舟。 而皇宫那头,小梨儿正双手撑着脑袋,无比哀怨地坐在石子路旁看着自家明明已经有了一定年纪却还整日腻乎乎的父皇母后…… “啊呜~美人抱抱,我脚痛~”某南瓜当着自己已经十六岁的女儿面前,毫无忌惮地撒娇,同时也毫无忌惮地将整个人挂在北堂玺梵的身上。 “脚痛?那便回去吧?” “不能回去啊~说好日日陪我走石子路的,说话要算话的,到老也要算话的~”南瓜眯着笑眸,腻歪着脑袋在北堂玺梵的胸前蹭蹭,“踩踩更健康。” 北堂玺梵早已习惯她在自己身上腻歪,习惯以那样宠溺的目光宠着她,双手抱得牢牢紧紧的,氛围无限美好,却听那边角落,蓦地传来声声低呜,转头,便见一个小梨儿不知何时蹭到了那花丛边,嘴里低念着,手上一个劲地摧残着角落那处的花叶—— “呜……坏爹娘……欺负我是孤家寡人,故意在我面前秀恩爱……呜……等我把阿影娶回来,酸死你们……” 北堂玺梵嘴角微微一抽,却听墨南嘿嘿叫道,“那你去娶啊,快点去把阿影娶回来我给你偷个大红包~” “可是娘亲!你相公他不让我娶阿影!!”小梨儿指着自家父皇直接叫道,墨南当下一脸语重心长道,“他不让你娶阿影,那你就嫁嘛~” 墨南一脸这女儿真笨的表情,不见北堂微微抽搐的脸,重点不是这个吧? ------------ 只有这一条我信 “重点是什么?”墨南和小梨儿异口同声,两双大眼巴巴地盯着北堂玺梵,北堂玺梵淡定道,“重点是朕不会再让你和百里睿影在一起。” 小梨儿一听,小脸当即又是一扁,可怜兮兮似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叫人心疼,北堂玺梵看着她,微微默了颜色,沉声而道,“你早知和他不该,偏偏还要这样死心眼么?” “那母后不也是早知道和父皇不该还死心眼地跟着父皇?”小梨儿不服气似的嘟哝,北堂玺梵听着却是微微皱眉,“就算你要有样学样,也该学会分清事实状况。” “事实状况有什么不一样?当年父皇也是叛变将东方干爹拉下皇位的!!”小梨儿一脸不依不挠的模样,不知不觉中,两人的语气都稍稍有些脱了缰—— “你这语气是怪父皇抢了你东方干爹的皇位?你以为谁才是你亲爹?!” “我知道你是我亲爹,可是你要我说事实,事实不就是这样嘛!” “事实?!你眼中的事实就是将朕当做一个强盗?!” “是不是强盗是父皇你自己说的……” “放肆!!!”北堂玺梵忽的一声高叱,只是怒火刚一燃起,伴随而来地便是一记板栗。 咚咚两下,两父女的脑袋同时中了一记暴栗,墨南捏着拳头站在两人中间,横着柳眉,鼓着脸蛋,冲两人叫道,“都给我悠着点!!” “吵什么吵?!都给我脱了鞋子跑石子路去!”墨南难得地发飙,却是意外地有效,小梨儿原本就因为北堂那冷硬拒绝的态度有些焦急,知道父皇拒绝指婚的原因后,心里更是越发的急躁,小梨儿和墨南一样,脑子一急起来,说话也就不分轻重了,被墨南这么一敲,倒是整个醒了过来,乖乖脱了鞋子跑石子路。 于是乎,顾子赞进宫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皇后娘娘手里抓着一根柳枝站在边上,边挥着柳枝边叫,而石子路上,小梨儿和皇上正在石子路上来回跑圈圈…… 果然,就如自家老爹说的,能让皇上做出任何一种怪异举动的都只能是皇后娘娘。 但见小梨儿赤着脚丫在石子路上跑着,那脸蛋冷汗涔涔的模样,想必是痛得很吧,随便捏了个借口,将小梨儿拉走,而后细问,却又是因为百里睿影的事。 自小梨儿回宫,日日跟皇上闹,都是为了一个阿影。 明明知道,那人有叛逆之心。 明明知道,那人所召集的部下日前有所行动。 明明知道,皇上已经下决心要斩除坏根,偏偏她还是一条肠子直通到底,怎么也不肯绕弯。 “你就这么喜欢百里睿影!!”顾子赞忍不住再次吼她,小梨儿同样忍不住再次回吼,“我就是这么喜欢百里睿影!!” “你!!”顾子赞忍不住捏紧了拳头,却见小梨儿低了低脑袋,轻声道,“顾子赞,我真的很喜欢阿影,连青棠儿都说,我以后是要嫁给阿影的。” “青棠儿那毫无根据的预言你也信?!” “就只有这一条我信!” ------------ 姐和弟 小梨儿看着顾子赞,小脸难得的认真,从前青棠儿说什么预言,她都只是可有可无地听过去,只是唯独这一条,她记了十三年。 因为是自己在乎的,所以才会选择相信,不在乎的就无所谓信与不信了。 就像母后曾说的,在乎才会乱想,不在乎的连想都不会想。 从她再次遇到阿影的时候开始,她便对他“乱想”了,她也很认真很努力地试过讨厌他了,可是没办法,越是讨厌,越是喜欢…… 再怎么说讨厌也掩盖不住那份喜欢…… “如果青棠儿那时候不是说你会嫁给百里睿影,如果……”顾子赞瞪着小梨儿,深吸了一口气,似是用了很大的力气,咬牙道“如果她那时候说你会嫁给我,你还信不信?” “不是阿影就不信!”小梨儿想也不想便回答他,说完,却是一愣,“顾子赞你刚刚说谁?” 顾子赞额角青筋微跳,他刚刚下了那么大的决心跟她说,她居然装迷糊地给揭过去了!!沉着脸色,顾子赞一脸“我很生气”,冷声问,“你说呢?” “那个额……子赞弟弟……我刚刚……没听清楚……你说谁?”小梨儿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开口,一般时候她不会这么掉链子的。(某株:你确定?) 听到她这声回答,暴小虎却难得的没有跳脚,一双眼直直地望着小梨儿,然后猛地转身,一步一脚印,直接转身离开,就算再问下去,结果也是气死人的! “子赞弟弟~~你要去哪~~”小梨儿在后头叫,顾子赞停住脚步,磨牙纠正,他错了,就算不问下去,她也会气死人,转身,朝着小梨儿便是一声怒吼—— “不准再叫我弟弟!!!” 不过是比她小了一岁,正确来说是小了六个月零六天。? 他才不要做什么弟弟!! 小梨儿眼见顾子赞气哼哼地走了,微微撅嘴,“我忘了顾子赞不喜欢我叫他弟弟呀~~生气了……”忘了是什么时候开始,顾子赞一听到她叫他子赞弟弟就抓狂,小时候明明还挺可爱的说…… “你确定他是因为你叫他弟弟才生气的?” 一个声音忽的从背后冒了出来,小梨儿转头,扬起脸蛋叫,“唐洛师叔!” 那日小祁儿几人离开禄云寨后,唐洛便想起带着湘湘回凤都转转,刚好碰到被“押解”回来的小梨儿,便提出要到皇宫里来玩,北堂玺梵的本意是很想拒绝的。 “说了多少回不是你师叔~~”唐洛摇摇脑袋,看来要小梨儿改变师叔这个叫法就跟纠正那只南瓜叫他“唐洛师兄”一样的艰难。 每回想到这里,唐洛就想说,要是有人敢说这两人不是母女他一定跟那人急!! “唐洛师叔,父皇不是不让你随便出房间么?”小梨儿想起北堂玺梵说,要住皇宫也可以,但是不能随便乱逛,因为唐洛所到之处,总会产生一些小尸体,大到飞鸟禽兽,小的蟑螂蚂蚁,更甚者,小花小草皆在摧残名单之内…… “哦,刚刚我睡午觉不小心在屋里放了毒烟,大家都出来避难了,我也只好跟着出来了。”唐洛说得一脸理所当然,小梨儿点点头表示见怪不怪,想必湘湘姨是在帮唐洛师叔善后了吧。 “小梨儿,你晓得不,其实你湘湘姨比我大了一岁。”唐洛忽的开口,竖起一只手指,小心翼翼,因为这一岁一直是湘湘的忌讳,她一般不让人说。 “我知道啊。”小梨儿点头,“所以湘湘姨总是得帮你收拾烂摊子。” 唐洛闻言,身子猛的一晃,嘴角歪歪,道,“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唐洛想了想,跟着小梨儿在草地上坐了下来,说道,“其实一开始,我没想过会跟你湘湘姨在一起。” “我这人向来随性,从来也未想过有谁能伴我终老。” “只是湘湘这人很要强,认定的事就不会改变,就像她为了跟我浪迹天涯,丢下玉香楼,跑去跟阿苏学什么医术,还是专门解毒的医术……” 这边,唐洛跟小梨儿说着,那边顾子赞也遇到了湘湘—— “唐洛这人很没心肝。”湘湘是这样总结的,“我比他大了一岁,有时候他来凤都,无处容身的时候,就总会来玉香楼。” “他总是湘湘姐湘湘姐地叫我,每回我听到他这样喊我就很生气,很伤心……我不过才大他两个月!!” “当初跟阳宛苏学医的时候,我便下了决心要将这个人牢牢抓住,不管他到哪,我都跟着,我不信他不会对我动心。” 顾子赞看着湘湘,眼神微微闪烁,“湘湘姨,是不是……只要一直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也是能打动对方的?” “我虽然成功了,却不想说这是绝对。”湘湘轻声说道,“有时候方法也是要看对象,唐洛对感情的事很朦胧,我愿意花上可能半辈子的时间去等他,是因为确信他的心还是空白的,确信那里容得下我……” 湘湘顿了顿,问他,“你又能确定多少分?” 同样是年龄的差距,同样是遇上了一只呆头鹅,湘湘最是理解那种心情,总觉得,没办法放着他不管,见顾子赞只是绷着脸色不说话,也晓得他还是有自己的考虑的,不晓得唐洛那边怎么样? “唐洛师叔,你是不是觉得湘湘姨对你这么好,你却自个儿跑出来不去帮她的忙,很过意不去?”小梨儿看着唐洛问,唐洛眨眨眼,啊? “小梨儿,我刚刚跟你说的,你听懂了多少?”唐洛心讷,是不是这孩子理解能力真的不太行?难道她听不出他方才的重点是在“姐弟恋”这一方面么? “似懂非懂。”小梨儿一脸认真似的,一字一顿,又拧眉问,“难道……你也跟父皇母后一样,拿你和湘湘姨的恩爱来刺激我这个孤家寡人?!” “……”唐洛又错了,原来她的理解能力不是不太行,而是很不行! “师叔!不带这样子刺激人的呀!” “……” ------------ 闻到了阿影的味道 正当小梨儿还在似懂非懂之中,百里睿影一行人却已慢慢接近凤都。 站在凤都城外,北堂祁问,“青棠儿先回家去吧。” 青棠还未开口,白少爷却抢先一步问,“青姑娘家住何方?” 青棠才张口,便听北堂祁冷声接口,“与你无关。” 动了动唇,青棠却没开口,从北堂祁的手中接过一个盒子,然后由秋晴直接将她送回青府,至于白少爷,则是住进了凤都有名的凤凰楼。 其言道,只有这样的地方,才不会辱没了他白少爷的身份。 宝儿问,“吃白食的身份?” 白少爷嘴角一抽,却见宝儿跟着百里睿影出了凤凰楼又准备上车,忙问,“宝儿你去哪?” “进宫呀~”宝儿一脸理所当然似的拉住小望儿的胳膊,扬起可爱的笑脸,“我不进宫怎么能跟皇上商量小望儿的身价呢~” 北堂祁心下又是一默,心道他带她回宫不是为了把小望儿卖给她,而是要把她带进宫见家长呀!! 懒得理会白家那两兄妹在商量零花钱该给多少的问题,北堂祁转向百里睿影,直接问,“王爷难道也要进宫?” “自然。”百里睿影沉声说着,脸上自是理所当然,进了宫,直接面圣,百里睿影向来直截了当。 而那头,小梨儿无聊着一个人脱了鞋袜在那条石子路上散步,一边思考着这样的一条路,父皇母后怎么就走得那么乐此不彼呢~ 走过石子路,弯过御花园,小梨儿当即眼眉一跳。 “墨东西!!”小梨儿有些兴奋似的大叫一声,提起裙子咚咚咚跑了过去,手脚很是麻利地攀上了墨东西的背部,整个脸埋在墨东西的毛里,蹭蹭,“墨东西~~好想你哇~母后说你春心动流浪去了,有没有带回小宝宝呀?” 蹭蹭,蹭蹭。 墨东西低哼一声,转头拱拱她的脑袋,小梨儿抬头,却是忽然一愣,鼻尖轻轻动了动,在墨东西的脑袋处嗅了嗅,又起身,在周围嗅了嗅…… 有味道! 顺着方向直接去了御书房门外,总管太监侍在门外,见着小梨儿,脸色一讷,连忙上前道,“哎呦我的公主殿下~皇上正在房中与大臣商量要事,您待会儿再来吧~” 小梨儿只当做没听到,直接问,“阿影是不是在里边?” “哎呦我的公主殿下~这御书房里,哪来什么阿影阿暗的,这房里只是一个普通的朝廷官员……” “你骗人,我知道阿影就在里边!”小梨儿一脸笃定似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得万分认真,“只要阿影出现在我方圆十里之内,我闭着眼睛也能闻到他。” 总管太监微微一默,他家公主殿下什么时候练就了这种本领,他怎么不知道? 正晃神,便见小梨儿顺利钻了个空,一把推开御书房的门,大眼转过屋内,登时眼前一亮,才要张口,就见百里睿影背对着她,朝着北堂玺梵单膝跪下,“臣此番前来,不止是向皇上请罪,更是为了向梨公主提亲,百慕王府的彩礼队如今已在凤都城外,只要皇上点头,臣可以立即下聘,以大礼迎娶公主回百慕王府。” 小梨儿乍听这一声,整个身子便是微微一僵,她是不是听错了?是阿影啊,阿影在向父皇提亲?真的是提亲!! “阿影!!”一声叫唤乍然响起,百里睿影转头,便见一个嫩青色的身影飞快地朝自己飞奔而来,裙带翩翩,宽袖罗缎,出落得精致可人。 看惯她一身男装,对眼前她这女子装扮的摸样倒一时未有反应过来。 只是眼见她飞奔过来,下意识地起身,微微张了手臂,就等她过来时将她牢牢抱住,却不料,途中横生出一条手臂,一伸,一揽,直接将小梨儿整个勾住。 百里睿影还是头一回见着两人站在一起,平日里看倒看不出太大的不同,这样站在一起却能发现,祁皇子真的高了那么一点点,骨盘也稍稍比小梨儿大了那么一点点。 “北堂祁~我要过去过去~~阿影~~”小梨儿挣扎着,却被北堂祁直接勾着脖子拉了出去,只道,“皇上和百慕王爷有要事商讨,你先随我去看看母后。” “母后我天天看,都看腻了~我要看阿影~” “我没看腻,你也要接着看。”北堂祁说着,微微转头,朝自家父皇点了点头,直接将人带出御书房外,百里睿影眼见着小梨儿被拉了出去,脸色不变。 待御书房只剩下百里睿影和北堂玺梵两人,空气微微凝沉过后,北堂玺梵这才开口,“你这是什么意思?” “此次随行车后的彩礼队皆是由本王亲自训练和挑选的二百精将。此番出行,臣已对当初密谋起事的官员王侯言明。”百里睿影淡声开口,望着北堂玺梵那脸色稍默,一字一顿,吐字清晰,“东方奕泓早在十六年前便已亡故。” 凤眸轻轻一眯,眸中带起几分讶异,听他继续开口。 “我等当初只为遵从旧主,但是旧主既已不在,这件事便此尘埃落定,若皇上还想继续追究,臣愿独力承担。” 这番说辞,倒是有些出乎北堂的意料之外了,挑眉,却问,“朕很好奇,你此番前来到底是为了请罪,还是为了提亲?” “臣方才已说过了,两者都是。” “你觉得这二者是可相提的?” “罪责与成全,全在皇上一念之间。”百里睿影眸色深邃,异样的深沉,“臣既然选择将事情坦诚,自是深信皇上贵为轩辕国君的仁德礼制以及分辨因果始终的能力,皇上若要执行法则,臣也绝无半分怨言,只是希望皇上莫要以叛逆之名处置,徒添动荡。” “不以叛逆之名处置,是为了保护百慕王府世代的名誉?” “除了百慕王府世代的名誉,还是为了一人。”百里睿影顿了顿,深眸之中隐隐转现几分温柔,“若她知道,她所愿之人竟一直策划着要与她的父亲对立,想必会受伤吧。” ------------ 皇上,有话请直说 凤眸稍顿,目光轻轻转向桌案处的盒子。眸色似有微微地恍惚,再望向百里睿影,心下倒有隐约的赞赏,只是,难道他还不知道,小南瓜早在一开始就知道他有逆反之心了? 姑且不论他知不知道,但是这份心,他比他更加清楚。 走到桌案处,将案上的一个精致的木盒拿过手上,细细抚摸,夫妻之间,贵在以诚,只是有时候,一些谎言却是为了保护最重要的人。 为了不让她伤心,不让她难过落泪,谎言,隐瞒,都是必须的。 他果真没有看错百里睿影。 只是,这样一来,他又欠了东方奕泓一份人情了。暗暗咬牙,北堂不自觉地带了几分别扭,这辈子都欠了那个家伙…… 当初让东方奕泓随顾子赞一同前往闵城,除了要将小梨儿带回宫来,更是因为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百慕王所召集的旧部,全都是世代效忠于东方家的大员,这些年来,即便表面服从,暗地里依旧有所动静,百里睿影更是明察暗访,不断搜寻着东方奕泓的踪迹。 为的,便是由东方奕泓带领旧部,夺回东方天下。 只是,他们都没想到,东方奕泓早已无意为君。 当初前往百慕王府,在小梨儿被顾子赞压着去收拾行装的时候,百里睿影便向东方奕泓提过起兵之事。 “只要主子点头,我等自会全力帮助主子成事,这也是先父的遗愿。” “那么,这是百里老王爷的遗愿,还是百里王爷的遗愿?”东方奕泓如是问,“百里王爷当真觉得,如今的轩辕,在北堂玺梵的统治之下不如以往么?” 百里睿影没有说话,因为这十六年来,北堂玺梵所治理的轩辕,比起过往,确实更加繁荣,安定。 “河清海晏,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这样不够么?” “即便夺回轩辕江山,我自认为,无法如他一般励精图治,勤政为民。” “所谓忠国之臣,并不只是忠于旧主,而应该忠于天下万民,我当初虽不愿东方家的江山丢在我的手上,可是后来才明白,百姓好了,谁当皇帝又有什么所谓?难道,你真的愿意一意孤行,惹得轩辕再次动荡?” “更何况,小梨儿是我的干女儿,我又怎么能做出让她失望唾弃之事?你既是喜欢她,难道就愿意看她伤心难过?” 一席话,叫百里睿影打消了所有的心思,从他继任百慕王的名号开始,他所做的每件事都只是为了百慕家的信仰,北堂玺梵的政绩,他是看得到的,所以才会被轻易说服。 那日,北堂祁和青棠儿到达王府时,正是百里睿影召集起事官侯,宣布东方奕泓亡故的消息。 只有失了那个可以带领他们的领头人,他们才会真正的安分守己,俯首称臣。虽然依旧有些顽石不化的人在,但是百里睿影既已表明终止计划,他们也是无能为力的。 “百里王爷既是回心转意,朕自然不会再为难于你。”北堂玺梵走到百里睿影的跟前,将人扶起身来,微笑而道,“百里王爷一席话,替朕解决了一个难题,朕若还降罪于你,不就太对不起百里王爷所说的仁德礼制了么?” 百里睿影闻言,脸上的表情稍稍松动,才要开口再提婚事,却听北堂玺梵接着道,“只是朕还是不能将梨儿轻易许给你。” 高大的身影微微一震,百里睿影的脸色又蓦地绷紧,北堂玺梵却是拍拍他的肩膀,一派语重心长似的道,“你应当明白,梨儿性子顽劣……” “那是她率性所至!” “她喜欢爬高,甚至连悬崖也爬……” “臣轻功极好,若她摔下来,定能够接得住她!” “她喜欢小偷小摸!” “若她成了百慕王妃,不管多大的事本王都能替她担着!” “闵城里凤都有些远……” “臣每隔一段时间都带她一同回宫探望。” “她有很多玩具……” “百慕王府够大装得下。” “她院子里那棵梨花树是她的最爱。” “……”百里睿影忽然默了,“皇上,皇上有话不妨直说……” 北堂玺梵微微挑眉,稍稍挺直了腰身,正色道,“她母后养出这么一只小梨子不容易。” 百里睿影微默,然后呢? 北堂玺梵这会儿却是一派随然,俨然没了先才的肃容,走到一边,靠在软塌上,懒懒道,“总归来说,就是南儿舍不得小梨儿。” 百里睿影微愣,心下却是明白为人父母的不舍,却听北堂玺梵接着道,“若是小梨儿不在,就没人陪她玩机关游戏了,她会无聊。” 百里睿影闻言,眉角微微一抽,难道女儿的作用是这样的? 所以,听皇上的意思是,只要搞掂皇后娘娘,他就能把梨子领回家? 百里睿影当下凝了脸色,一脸肃然地模样似在思量什么大事,转头,才问,“皇后娘娘……” 才一开口,却听门外,当事人已然是冲了进来,大眼锁定软榻处的北堂玺梵,撒开脚丫直接飞奔过去,“啊~~美人~~~小望儿~~小望儿交女朋友了!!!” “我刚刚看到咯,她这样,这样拉着小望儿的手!”墨南一把扑将到北堂玺梵的跟前,一脸激动似的,拉着他的手直作示范,又眨巴着大眼感叹道,“小姑娘好可爱哦~脸蛋圆圆的,而且还能和小望儿说话!!” 北堂玺梵任她抱着,一点也没有在外人面前保持形象的意思,凤眸睨过墨南,“怎么你和小望儿说不了话?” “可是我跟小望儿说话,他不会立刻回答我嘛~”墨南撅了撅嘴,“虽然他们聊天的内容好像接不上号……” 北堂玺梵伸手揉揉她的脑袋,忽的手上一顿,问,“你说小望儿方才一回宫就领着女朋友去看你?他何时反应这么快了?”一回宫就懂得去看母后? 墨南闻言,同样一怔,眨眨眼,对哦! 两人纳闷着,却听旁边,一直被充当空气的百里睿影终于插嘴,“今晨才起床,宝儿姑娘便跟小皇子说,现在去看母后。” ------------ 来自北北的礼物 这意思是,宝儿在说话的时候已经将早上到入宫这段时间列入小望儿的缓冲范围之内,等他缓冲过来,他们刚刚好进了宫,看来这个宝儿已经完全将小望儿的缓冲时间掌握得一清二楚了,难怪能和小望儿沟通得上。 百里睿影倒是有些佩服她那颗运转极快的脑袋了。 不止百里睿影,北堂玺梵和墨南都很佩服,简直是佩服得不得了。 “那位白汀宝在哪?立刻传她来见朕。”北堂玺梵肃起脸色急道,他得向她讨教一下沟通的方法才行。 “她跟小望儿在散步呢~”墨南眨眨眼,意思是现在别去打扰那小两口,宝儿这媳妇,她订下了!没想到祁儿出一趟宫,带回了这么一个好东西!! “宝儿说祁儿和阿影在你这里,怎么不见小祁儿?”墨南四下望望,却没见到人,目光轻转,却是落在桌案处的一个盒子上,北堂玺梵只道,“方才拉着小梨儿找你去了,路上没碰见么?” 墨南一双眼直直盯着桌上的那个盒子,漫不经心似的回答,“我刚刚急着来找你,走的捷径。” 北堂玺梵嘴角微微一抽,所谓捷径,就是翻墙穿草丛走小道……好歹也是皇后啊…… “美人,那个盒子是什么?”墨南拉拉北堂玺梵的衣袖,一脸好奇似的看着他问,北堂玺梵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脸色稍顿,反应过来却是轻声应道,“那是方才送进宫来的,应当是你的北北又去了什么地方搜了什么有趣的物什给你罢。” 百里睿影在旁边听着,心下微微一顿,眼神望过桌上的那个盒子,若他没看错,那应该是北堂祁在回程时候看到一些稀奇物什买下并在方才交给他的吧?怎么成了那个什么“北北”送来的? 眼神转过,却猛的对上北堂玺梵那敛然的神色,凤眸直直地盯着他,蕴含着沉重的目光,脸上满带着凝然,叫他忍不住微微一怔。 那眼神,似是警告? 深眸转过,见皇后在听到那个名字时,大眼泛出异样的光彩,脸上整个扬起了动人的欢快笑意,放开北堂玺梵,直直奔向桌案处,似是收到最心爱的礼物的孩子,一脸兴奋地打开盒子,那灿烂的笑容却在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微微僵在了脸上。 樱唇微微撅了起来,看起来有些委屈。 剑眉微蹙,北堂玺梵连忙走过去,伸手拉过墨南,低头,柔声问,“怎么了?”凤眸望向她手中的盒子,看到那盒中的东西,脸色微微一僵。 “怎么会是这个……”墨南忍不住嘟哝,抬头,大眼直巴巴地望向北堂玺梵,满是疑惑,北堂玺樊薄唇轻抿,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百里睿影眼见着两人那怪异的模样,当下也忍不住好奇,走上前去,微微探过一眼,心下已是了然——弄错了。 那盒子里的东西,应当是和那个青棠儿的调换了吧。 “北北明明知道……我讨厌这种东西……”墨南低了低脑袋,抱着盒子,显然没了方才的兴奋。 ------------ 宫廷怪谈 凤眸微微凝起,看着盒中静静躺着的模样古怪的不倒翁,眼前似乎又浮现当年南瓜怒烧不倒翁的宫廷怪谈……却说龙凤胎小时,宫中也曾有不少的不倒翁玩具,没想到,墨南见到那些个不倒翁就跟炸了毛的猫似的,二话不说就把那些个不倒翁全烧了,还不准龙凤胎玩这种东西。 宫人都说皇后中邪了,墨南依旧不管不顾,甚至扬言谁再拿这种东西就跟谁急。 虽然她有时候任性,却也从未这样霸道得蛮不讲理。 只是当时宫人们都有了一致的认知——那就是,皇后娘娘若跟你急了,那你准没什么好下场。 于是宫中自是再没出现过这类玩意,不倒翁事件更被引为宫廷一大怪谈,这一点,宫中上下皆知。小祁儿自然也是知道的…… 凤眸转过墨南的脸上,北堂玺樊忽的伸手,直接将那盒盖合上,脸上一派淡定,轻声道,“暂且先搁着吧。” 墨南又抬头,蓦地拧了柳眉,“不对!”转头,望着北堂玺梵,一脸的笃然,“北北知道我讨厌这个,她绝对不会给我送不倒翁的。这个真的是北北送的吗?” 北堂玺樊脸色一顿,又听墨南不依不挠,“美人~你好久之前就说她和耶律美人云游四方了,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了,北北都没云游到凤都这边?我都好多年没看到她了……北北到底去哪了,你知道的对不对?” 薄唇又抿,北堂玺樊底下的手紧了又紧,她去哪了……他最害怕的,便是她问他,北北去哪了?她问了十六年,他则骗了十六年,可是,要他怎么忍心告诉她,那个人已经长埋地下? 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北堂玺梵看着墨南,眼神越发的温柔,“天下这么大,她要走遍天下每一处角落,又怎么可能那么快走完?”顿了顿,又柔声哄道,“再者你不是答应过,会乖乖等她走遍天下再来看你么?” “可是北北……”墨南咬了咬唇,望着美人,心里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那年,她曾被放进一个木质的大型不倒翁中,黑暗中,只记得身体随着不倒翁被一个劲地摇来晃去,被晃得七零八落,耳边充斥着的全是那些尖锐刻意的笑声……北北把她从不倒翁拉出来的时候,她就抱着她哭,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墨南觉得,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就是不倒翁。 北北把那个不倒翁敲得七零八落被罚的时候说了,以后不会再让不倒翁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所以北北怎么可能买不倒翁送她? 不对……就是有哪里不对了…… 北堂玺梵看着墨南这模样,若是不给她一个解释,恐怕她今后还会惦记着,甚至,会疑心起墨北的下落。 剑眉拧川,北堂玺梵才张口,却听旁边百里睿影忽的开口,“若臣没记错,那不倒翁上的图案应是敦煌一处少数民族特有的图腾,只是敦煌与轩辕贸易往来不断,这不倒翁虽是敦煌的产物,在轩辕也有交易买卖,臣记得在卞城一带倒是见过这类玩意。”事实上,那玩意就是他们途径卞城的时候顺道买下的。 北堂玺梵闻言却是脸色一沉,凤眸冷冷转过百里睿影,脸上带着些许的不快,再转向墨南的脸上,果见那脸上炯亮的神采,似是带满期待似的问,“阿影!你说这是卞城一带的东西?那是不是,北北很有可能是在轩辕的卞城?” “朕倒觉得,既是敦煌所产之物,墨北怎么也不至于到卞城一带,百里王爷想必是记错了。”北堂玺樊背对着墨南,正对着百里睿影,凤眸之中满带警告。 百里睿影原先听着两人的对话不过是猜测,如今却是确定了。 深眸底下,望过墨南,忽然一转峰向,问,“其实这份礼物出自何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娘娘那位故人送这份礼物的用意。” “用意?”墨南想到那个模样古怪的不倒翁,头皮忍不住有些发麻,一脸凝重道,“难道是北北知道我整天念叨她害她做了噩梦所以把怨气撒在我头上了?” 百里睿影和北堂玺樊同时一默,应该说能想得出这种怪诞的理由也是一种才能? 北堂玺樊眼角瞥过百里睿影,心想他应当不是那般鲁莽之辈,那么,他突然插嘴,用意又是什么? “方才听娘娘所言,不倒翁既是娘娘畏惧之物,臣便想到了娘娘那位故人送这个不倒翁的用心。” “用心?” “那不倒翁上的图案有一种特殊的含义,是那个民族最引以为傲的精神。”百里睿影顿了顿,望着墨南,淡声解释,“坚强,勇敢,无所畏惧。” “如此,娘娘还不能理解那位故人的用心么?” 墨南闻言,微微一怔,大眼直直望着百里睿影,似乎是在消化那话里的含义。 北堂玺樊闻言,薄唇轻轻勾起一笑,径自对墨南解释道,“百里王爷的意思是,墨北送你最讨厌的东西,不是怨你,而是希望你能坚强地克服昨日的恐惧,屹立不倒……朕想,她也一定是抱着这样的信念游遍四方的。” “北北本来就是无所畏惧的。”墨南说。 “那就更加的无所畏惧。”北堂说。 “难道北北也想当皇帝?”墨南问。 “……”北堂玺梵再次语结。 却见,墨南眉眼轻扬,忽的一脸了然于心的模样,微微一笑,轻声道,“美人,我明白了的,北北那么棒,我也不能落后她太多嘛~” 北堂玺梵当下有些安慰,这些年来,总算也长大了不少,却见,墨南抱着盒子,踱到太监总管的跟前,认真交代,“把这个拿到我房里供起来,早晚烧三炷香。” 北堂玺梵虽是安慰,但多年训练下来已经对墨南这种忽然不着调的行为有了一定的免疫作用,倒是旁边的百里睿影,听着这声,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咳咳!!” 他应当没听错吧?供起来?还早晚三炷香?这也叫明白? 他怎么觉得她一点也不明白…… ------------ 偷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他应该说,不愧是小梨儿的亲娘么?只是,看着北堂玺樊那么紧张解释的模样,百里睿影似乎明白了,皇后娘娘是被皇上深爱着的。 世人都说,当今皇后乃轩辕凤玉之天女,皇上因不能亵渎天女,后宫独有皇后一人,只是在百里睿影看来,北堂玺樊并不像那般愚昧之人,这样的谎言,不过是说给天下人听罢了。 在他看来,这个皇帝,比任何人都要爱着皇后,这种爱不是一般皇帝对妃子的宠爱,而是用真心,今生只愿一人便已足矣。 今生…… 只愿一人…… 百里睿影在心里默念着那六个字,嘴角禁不住,勾起一抹温柔的笑。脑中想起的,是那只娇气又任性的梨猴子,从相遇至今,每每总叫他哭笑不得,从奶声奶气地拉着他叫“高高,抱~” 再到十三年后的相遇,她女扮男装一个劲地在自己跟前晃悠,有时巴不得能甩开她,但真的甩开后,又惊觉自己竟有那么多的不舍…… 百里睿影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对那只梨子动的心? 这样想来,说不定,从那年他飞身从抱住掉下树的她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他们会走到一起。 转头,却见墨南不知何时,一双灵透的大眼端端打量着自己,眼眸晃动着几许微光,望着他,忽的开口,问,“你刚刚,心里在想谁?” 百里睿影听着她那声问,脸色稍稍一愣,薄唇微启,目光轻转,那方才沉淀下来的温柔眸色再次浮现眼中,映着那抹鹅黄色的身影,微笑,温柔,低唤—— “梨儿,墨梨。” 墨南眼神轻晃,转头,便见小梨儿眨巴着活跃的明亮大眼,一双手扒拉在北堂祁的身后,一颗脑袋使劲地往阿影的方向探,见北堂玺樊众人都望了过来,连忙道,“我们没有偷听哦,我和小祁儿本来是去玉墨宫找母后,可是宝儿说母后来找父皇了~” 北堂祁闻言,只是转头睨她一眼,“那你为何要躲在我身后?” “因为母后常说,哥哥就是用来抵挡暴风骤雨的存在。”小梨儿很是认真道,“是你说阿影和父皇在商量很重要的事不能打扰的,咱们现在闯进来,我躲在你后边,有什么事你也可以替我挡着了。” 北堂祁默然,别过脑袋,默声问,“为什么我是哥哥……” 小梨儿拍拍他的肩头,安慰道,“就算你是弟弟也要挡在姐姐前边抵挡暴风骤雨的,因为母后也说了男孩子要有绅士风度。” 说着,搭在北堂祁肩头的手腕忽的一紧,熟悉的气压逼近身前,小梨儿抬头,便见百里睿影抿着薄唇,一开口,微微的低哑,“本王也可以。” “本王也可以替你挡住暴风骤雨。” “哇呜~”墨南听着,双眼放光,被百里睿影这句瞬间秒了。 握着手腕的大掌很是有力,手腕处被包裹着的感觉很是叫人依赖,脑子里嗡嗡作响,小梨儿怀疑自己听得不大真切,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情话?! 阿影的情话…… 那么严肃的阿影的情话…… “哇~阿影!!”北堂梨只觉得脑子一空,整个跳起身来,直接扒拉到百里睿影的身上,激动似的,“我们成亲吧!!” 这下子,被秒中的不止是墨南了。 北堂祁眨眨眼看着自家妹子,心念,就这么一句,妹妹就没了? 北堂玺梵则是心叹,果然~小南瓜和南瓜一样好骗…… 女儿啊……没了…… 百里睿影起初是一怔,随后,再看着挂在自己身上欢腾的小梨儿,嘴角轻轻缓缓,勾起一笑,“好。”顿了顿,又不放心似的补充道,“本王娶你。” 小梨儿点头,双手双脚挂在百里睿影的身上,脑袋忽的一转,眼巴巴地望着自家父皇,眨眨。 北堂玺梵很是淡定地手指墨南,“这个要问你母后的意思。”原本就是她说舍不得才硬是让他把人捞回来的,可是捞回来之后又晾在一边,依旧和他腻在一起,根据北堂玺梵多年经验所得,墨南说舍不得,也不过是心血来潮的一种。 只是,在他看来,那只南瓜已然是点头答应了。 虽说她偶尔、有时、经常不在状态,但是有时候,很通透。 百里睿影一同望向墨南,他没忘,北堂玺梵方才说,最大的因由,其实在皇后。 墨南见两人一同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却是端着一脸无辜,道,“我是OK的哦。” “噢可欸?”百里睿影语顿。 “就是没问题的意思。”一家四口齐声解释。百里睿影抱着北堂梨的手臂登时猛的一紧。 墨南走上前来,看着整个挂在百里睿影身上的小梨儿,难得的像一个母亲,伸手,整理一下小梨儿的裙摆,轻声道,“其实你喜欢谁,我都不会反对的,毕竟,我是最开明的嘛~可是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女儿,这些年来又长得不怎么聪明,我也是难免会担心你的嘛~” 百里睿影动了动唇,才要附和一声,小梨儿却拉了拉他的衣裳,“听着,还有下文的。” “你跟了我学了那么多偷术,可是到现在为止都只是小偷小摸,一件大案子都没独立完成过,我怎么能不担心……”墨南忍不住抱怨,小梨儿一脸“她就知道”的表情。 百里睿影只是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小梨儿,若有所思。 “你连我的衣钵都没继承,就这么让你嫁人的话,我实在不放心……”墨南说得很认真,一点也不像开玩笑,小梨儿爪子收紧,有些炸毛了,敢情她怂恿父皇大老远把她接回来就是因为她没去办过什么大件的偷案?!! 爪子一松,正打算从百里睿影身上跳下来,不料百里睿影手上一托,双手将怀中的人紧紧抱住,转头,对着墨南,一色肃然道,“她完成了。” “她偷了本王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闻言,众人皆是一讷。 小梨儿有些纳闷,她偷过他什么?他的枕头还是他的扳指? 墨南也有些好奇,小梨儿虽然徒有一身偷术,可是从来也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皇宫都是她家的,她还要志向哪儿?)对这样的小梨儿,实在不能怪墨南对她不抱太大的希望。 百里睿影望着那一双双渴求的眼,背脊处微微发凉,但见小梨儿同样迷惑的模样,又禁不住,挺了挺腰身,正色道,“本王的心。” “她偷了本王的心!” ------------ 倾尽温柔 “她偷了本王的心!” 第一次,有人用这么正经的模样说,她偷了他的心…… 太正经了…… 小梨儿只感觉脑袋嗡隆一声,脸蛋乍红,双眼蓦地瞪大,双手双脚就这么软了下来,好在百里睿影及时将人托住,抱着她,腰身依旧挺如松柏。 墨南则是一脸看怪物似的看着百里睿影,脚下动了动,挪一点,再挪一点,慢慢挪到北堂玺梵的身后,然后抡起袖子,“美人,看,鸡皮疙瘩。” 北堂玺梵低头,还真看见了那只细白的手臂浮着一层小小的鸡皮疙瘩,想不到她也有被雷到的一天。 只是,北堂玺梵不得不说,他也被雷到了。 凝起剑眉,开始思索着,为何当年他竟想不到还有这一招…… 北堂祁则是静静站在一旁,看着御书房内众人各样的反应,随即淡定地开口,“确实是极为重要的东西……小梨儿还真是偷到了了不起的东西……” “小祁儿,你也觉得我很了不起?”小梨儿瞪着大眼,依旧的一脸惊愣。 北堂祁摇摇头,“不,我说的是阿影很了不起。” 那边,北堂玺梵和墨南同时点头,异口同声,“我\/朕也觉得阿影很了不起。” 百里睿影对几人那各色不一的反应毫不在意,将小梨儿轻轻放下,牵起那只柔嫩的小手,走到墨南的跟前,依旧是方才那肃然的模样,眼眸之中,闪烁着几点光亮,“如此,皇后娘娘便不必再担心了。” 墨南放下袖子,望着百里睿影,半晌,轻轻点头,“恩。” 放心了,好放心了。 原先还担心着,阿影对小梨儿的心,所以才想着让小梨儿回宫来,若是阿影是真心的,他就会亲自过来,即便被拒绝了一次,两次,也不会轻易说放弃。 原本,还想着给他设好些个考验呢,那私心底下,还是不希望小梨儿这么简单地就被人娶走的。 只是,方才,百里睿影那蓦然温柔的神色,那种好似将全世界收在了心口处的温柔表情,让她想到了美人。 美人也有过那样温柔至极的模样呢。 那一眸,倾尽温柔。 那是只有在想到那个值得自己倾尽温柔的人时才会出现的表情—— “你刚刚,心里在想谁?” “梨儿,墨梨。” “美人,你在想谁哦?” “一颗南瓜。” 她感受得到在那个表情之下的幸福,正如她如今的生活,所以啊,她也希望小梨儿能够感受到那样的幸福。 而且,她一向都很相信自己的鉴赏能力。 “美人,就这样让小梨儿和阿影在一起,好吧?” “你说好便好。” “美人~”墨南甩着两人牵着的手,光着脚丫,踩着石子路,嘟哝似的,“我也好想偷一回心哦~” 手牵手的那一头稍稍一默,北堂玺梵停下脚步,问,“难道你以为朕的心如今还在朕的身上么?” 墨南一愣,眨眨眼,一脸无辜。 北堂玺梵伸手,将人拉到身前,俯身,在她唇上轻轻印下一吻,轻笑,“你这个偷子。” 墨南呆呆站在原地,忽的低头,抡起袖子,“美人,看!鸡皮疙瘩!” 北堂玺梵嘴角猛然一抽,摇摇头,淡定。 爱上南瓜,就是一个抽搐到淡定的过程。 想必,百里睿影也是同样的感觉吧。 ------------ 我会保管好你的心 翌日,百里睿影带着一队二百人的彩礼队入宫正式提亲,据当时目睹队伍经过的宫人称,那根本不是彩礼队,压根就是一队精骑良兵,那一个个英姿勃勃,绷着脸色好似要上战场打仗的样子,要不是那彩礼车上封着红彩球和红包带,指不定就以为那车上不是刀械炮药就是什么贵重的宝物。 莫怪这一路上,没人敢打这队礼车的主意。 除去当初那些口头上的说法,这是百里睿影第三次提亲,第一次,他将上贡的贡品作为暂时的彩礼,却被北堂玺樊含糊带过;第二次,他命人从闵城带上丰厚的彩礼上凤都再次提亲,却被北堂玺樊毫不含糊地下旨拒绝,第三次…… 第三次,总算,北堂玺樊爽快地交出一纸婚书,命百里睿影留待宫中,择日成婚。 只不过,那只梨子不大对劲。 “她很不对劲。”连北堂祁也这么说。 “我觉得梨姐姐很勤快哦~”宝儿是这么说的。 百里睿影忍不住挑眉,一个挑菜都还要别人代劳的居然还会“勤快”? 站在秋梨阁外,百里睿影便听见里头,小梨儿的声音很是精神—— “那个、那个盒子是在不精明屋里的暗格拿的,擦一擦放角落去,不然待会儿他又要找我哭了~” “秋眉~那条海绒丝绢子在哪,拿给我擦宝贝呀。” “公主!!那条海绒丝的绢子可是贡品啊!珍贵得很~你怎么能拿来当抹布使?!小的坚决不会拿给你!” “坏秋眉,小心我把你许给风列哦~” “公主!!做什么又把我和风扯到一块?!”秋眉脸色微红,似是带着几分嗔怒,小梨儿当下笑侃,“先前不还是列疯子列疯子地叫么?才不在我身边一阵,怎么就成了‘风列?”顿了顿,又一脸煞有介事似的点头,“恩,有点进展哦~” 秋眉一默,耳根红透,转过身,佯怒似的,“公主太过分了!”顿了顿,又有些诧异似的唤,“王爷!!” “啧啧~你太小看我了,我是这么容易就能被你骗到的嘛~阿影还忙着大婚的事呢~”小梨儿说着,转头,接着一诧,“阿影啊?!” “你在做什么?”百里睿影看着院中摆放的长桌上那大大小小的宝物,“这些是什么?” 小梨儿眨眨眼,不说话,秋眉已是径自答道,“回王爷,这些都是这些年来公主顺手从各个地方带回来的战利品。” 百里睿影望着那些个“战利品”微微挑眉,这就是她小偷小摸回来的东西?夜明珠,南海石,不尽珍奇,更甚者价值连城,难道这些都算不上珍品? 眼神转过小梨儿,却是带了几分笑意,难道她这是在点算嫁妆? 小梨儿见着百里睿影的眼神,当即解释道,“我把它们摆出来,是为了给它们晒晒太阳,顺带擦一擦~”顿了顿,又别有深意似的加了一句,表情认真,“我对自己偷回来的东西向来是很爱护的~” 秋眉听着只是汗颜,据说这些东西半个时辰之前才从她床底下搬出来的吧,还是她跟宫女们一起把东西搬出来的呢。 百里睿影听着,只是随手拿起一件精致的小玩意,轻轻一吹,灰尘铺飞。 挑眉看她,意在求解。 小梨儿脸色讷了讷,干脆指着梨阁的几个宫女道,“都是因为我先前出了远门,她们居然偷懒没有好好保养它们,我走之前,它们都是很光鲜亮丽外加干净的。” 小梨儿说谎说得面不改色,无视几个宫女那般冤枉委屈的表情,一双眼倒是很坚定地直望着百里睿影。 百里睿影想,她果然有点不对劲…… 难道……是因为…… 小梨儿见百里睿影那毫无反应的模样,又忍不住向前蹭了几步,努着粉唇,嘟哝似的补充,“我对自己偷回来的东西都会特别爱护的,所以阿影你放心好了,你的心我也会很认真很仔细地爱护好它的!!” 额? 百里睿影一愣,转眸,望过小梨儿,眸底忍不住染起笑意,果然。 原来,她还是很认真地回应他的。 只因昨日他说,她偷了他的心,她却没有其他的下文,只是一个劲地瞪着他的胸口处,又用手捂着自己的心口,却丢下他就那样走开了。 原来,她也是很认真地想要回应他的。 这种感觉,被回应的感觉,怎么说?还不赖? 挺好。 真的挺好。 真好…… “本王相信你会好好保管好它。”百里睿影轻声低语,忽的诧异似的叫了一声,“这玉鼎怎么缺了个脚?” 小梨儿瞪起大眼,连忙凑过去,“哪里?哪里??” 仔细看过,那玉鼎三足好好的立在那里呢,哪里缺了个脚,抬头,却惊觉那熟悉的气息猛然逼近,心神未晃,唇上已是贴上了一瓣温软,属于阿影的气息透过那双唇的轻吮,一点一滴渗入她的口中。 小梨儿没有动,僵着身子,只感觉阿影的唇在她齿间轻捻相碰。 须臾,红着脸回过神来,却见满院子的宫女太监不知何时已经完全不知所踪。 溜得真快!! 百里睿影倒是一派大方自然,自然地揽过她的肩头,自然地坐到旁边,自然地手拿羽毛,轻轻敲拍着玉器。 小梨儿见着百里睿影的模样,只觉得心头乱蹦的频率不断增大,乖乖蹭到百里睿影身旁坐下,手臂挨着他的,然后拿起丝绢,陪他一起擦拭那些个战利品。 嘴角,偷偷地溢满笑意甜美。 随后,小梨儿跟秋眉秋后算账——阿影当众亲她,她居然带着宫人自觉溜走也不提醒一声!! 秋眉只道,王爷也是半个主子,做奴才的自然要懂得主子的意思。 小梨儿听着,脸色一红,要笑不笑的,“我还没嫁呢~他什么时候就成了你半个主子?~~” 秋眉看着小梨儿那小羞涩的模样,一派淡定道,“从公主抛下秋眉独自回宫那日开始。那之后秋眉一直在王爷身边伺候着。”自然也是半个主子了,只不过很明显的,小梨儿误解了…… “……臭丫头!!敢耍你主子!!” ------------ 女诫 晌午,时光正好,御花园内,伴着几声虫鸣,伴着男子清朗低醇的念书声—— “贞静清闲,行己有耻:是为妇德;不瞎说霸道,择辞而言,适时而止,是为妇言;穿戴齐整,身不垢辱,是为妇容;专心纺织,不苟言笑,烹调美食,款待嘉宾,是为妇工。” 北堂祁默了默,转眼,眼神睨过旁边撑着脑袋明显不在状态的小梨儿,叹了口气,问,“我方才所念的,你有没有在听?” 摇摇脑袋,小梨儿回答得很是诚实,“没有。” 眉角微微一抽,北堂祁无奈地将那本《女诫》放下,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这种事,通常应该是母亲该做的不是么? “小梨儿,你娘到底干嘛去了?”北堂祁问。 “小祁儿,你娘干嘛去了我娘就干嘛去了!我娘就是你娘!!”小梨儿应得毫不含糊,蓦地起身,伸了个懒腰,叹道,“读什么女诫呀……又静又闲的,还要不苟言笑,烹调美食?哈~~~” 小梨儿说着,很不客气地打了个哈欠,总结一个字,“困。” 北堂祁哼哼一声,也觉得这事确实很无聊,这种书根本就不适合他妹妹,随手将那本女诫丢飞出去,跟着起身,却听花园那边忽的传来一声低叫——“啊!” 好似被什么东西砸到的叫声。 小梨儿首先提了裙子跑过去,探出脑袋,大眼瞄过,却是有些乐呵似的叫了起来,“小祁儿~你砸到人咯~好准好准~” 却见,那人一身亮蓝色华服,衣冠楚楚,倒不像是宫里的人。 “什么?书?!”白少爷怒哼哼地抬头,想看看是哪个倒霉催的混蛋乱扔东西,见着小梨儿那一身长裙翩动,竟是双眼一直,指着小梨儿,一脸惊恐似的,“墨祁……你……你不是……男的嘛?!” “哈?”小梨儿脑袋歪歪,又听他叫道,“你……你竟然男扮女装?!还扮得这般好看!!不对……你到底……是男是女?” “你说我是男是女?”小祁儿的声音冷冷响起,蓦地从小梨儿的身后走了过来,白少爷愣着一张脸,一双眼来来回回在小梨儿和小祁儿身上看了不下十回,却听身后,又一个灵脆地声音响起,“祁哥哥,小梨儿。” 白少爷再次转头,眼神却又是乍然一亮。 怎么说呢?白少爷虽然喜欢漂亮的女子,而方才所见的据说是传说中的梨公主固然是长得精致透人,但是乍一眼看到青棠儿的女装的打扮,还是叫他惊艳了一番。 那一袭湖绿色长裙衬着那白皙的皮肤,灵眸皓齿,清眸之中带着几分清透,加之除却了男装,勾现出女子应有的曼妙之姿……却称得上妙人…… 却见,眼前一个身影忽的挡住了眼前的光景,那身影背光而立,好不容易看清,才知北堂祁不知何时闪到青棠儿的身前,身子挡住白少那张不安分的眼,精致的脸上带着明显的不快。 “你怎么会进宫来的?” 到底谁放他进来的?! ------------ 挤兑是必须的 “母后说,好久没见过上官舅舅以外的花花公子,所以让宝宝的哥哥进宫来溜达溜达。” 稚嫩而又幽缓的声音蓦地从一旁响起,几人转头,愣是吓了一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刚。”小望儿答,眼神飘飘。 小梨儿对小望儿这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场已是有了经验,稍稍淡定,“我好像是听母后说过,嫌弃上官舅舅娶了苏舅母就没以前那风流样了~对不起他凤都第二美男的称号~” “我倒是听闻,如今凤都第二美男应是祁皇子殿下。”白少说着,眼神自然望过小祁儿,顿了顿,又疑问,“只是在下有些好奇,这第一美男又是何人?” 北堂祁在他看来已算是称得上俊美无虞的,这般俊美连他也自愧不如,却还只是居于二位,那第一位又该是何等的光景? 闻言,小梨儿几人相互对望几眼,皆是会心一笑。 白少很有被排挤的感觉! “你知不知道,这凤都的美男排名都是我母后说了算?”小梨儿故作调皮似的眨眨眼,白少微微一愣,显然没反应过来,于是几人很不客气地一人一句—— 小梨儿说,“你怎么这么笨的?” 小祁儿说,“他若是聪明就不是只懂花钱而不懂得赚钱了。” 青棠儿补充道,“正如宝儿所言,吃白食的。” 白少嘴角抽了一下又一下,他们这是……赤裸裸的排挤!!红果果的挤兑!!! 优雅的头颅低了下来,白少满是委屈,“你们太欺负人了……” 小祁儿道,“说了是母后说了算,那凤都第一人自然是我父皇。” 青棠儿继续补充,“也就是当今皇上。” 小梨儿总结,“笨!” 白少爷抽完嘴角,眼眉皆抽,心底纠结——针对什么的,太可气了!! 三人见着白少爷那副憋屈的模样,很恶劣地偷笑了,却听,旁边一直被忽略了的小望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哦了一声,问,“你们看到宝宝了吗?” “宝儿,你还在找她?”白少爷皱皱眉,“两个时辰之前你们不是抛下我捉迷藏去了吗?”默了默,又不确定似的,“你……还没找到她?” 小望儿望着他,不说话啊不说话。 小梨儿几人心会,看来第一局还没结束……心会之余,却又忍不住感叹,宝儿真是伟大~他们就从来不敢跟小望儿玩捉迷藏。 看小望儿慢悠悠地晃远,小梨儿将白少爷手中的书抽了回来,青棠儿见着,却是脸上带了几分戏侃,“女诫?” 小梨儿一指小祁儿,“他的。” “是拿来教你的。”北堂祁横她一眼,青棠儿轻轻一笑,拿过那本女诫,随意似的翻了两下,总结道,“这东西不适合小梨儿吧。” “我也是同样的想法。” 白少再次被晾在一旁,忍不住插嘴,“这位想必就是鲁兄口中所说的墨梨吧,果真是精致动人……” “谢谢,我已经有婚约了。”小梨儿冲着他甜甜一笑,“是阿影,你认识不?” 白少干笑两声,“认得……认得……”他怎么敢不认得…… “不过阿影忙着大婚的事,你就别去打扰他了~”小梨儿又是一声,说得白少几分莫名,他为何要去打扰百里王爷? “千万别跟阿影决斗,因为阿影武功很厉害,你打不过他的。”小梨儿继续煞有介事,白少更是晕眩了,他做什么要找百里王爷决斗,他吃饱了找挨? 青棠儿听着,只是问,“你是不是最近闲来无事又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小说?” “没有。”小梨儿应道,“是母后跟我讲了好多关于第三者的故事,说是大婚之前最多抢亲的了,叫我时刻提高警惕。”说着,又是一脸坚决似的对白少道,“所以你就算对我一见钟情了也快些死了这条心吧。” 白少爷总算是明白她的意思了,他自问向来风流,但也不至于见一个爱一个啊~ “梨公主说笑了,在下不过是见公主娇美动人,心有赞美之情,断不敢对公主抱有什么非分之想……” “你敢?!” 一声低喝猛的传来,百里睿影的声音透着点点阴沉,白少爷当即一个激灵,缩了脖子,叫,“在下不敢!” 抬头,却不见百里睿影的身影,只听见不远处传来几声打斗,几人凑了过去,却见百里睿影不知何时竟跟顾子赞打了起来。 小梨儿连忙跑了过去,“阿影!顾子赞!!” 拳风刮过,百里睿影和顾子赞生生收了拳,还未开口,小梨儿已是钻到两人中间,大眼瞪过顾子赞,“臭子赞,你又抽风找人打架了?” 顾子赞闻言,脸色憋了几分通红,半晌,却是狠狠瞪一眼百里睿影,忿忿甩了手,转身跑开,小梨儿一愣,顾子赞从来都是直来直往的,像这样生了气跑开的事还真是有些稀奇。 百里睿影见着,默了默,只拍了拍她的肩头,道,“我们方才只是切磋武艺。” 北堂祁听着只是挑眉,方才那架势,只是切磋武艺? 小梨儿望着百里睿影,半晌,却道,“就算是切磋,也一定是顾子赞起的头,我去说说他才行!” 说罢,径自撒腿追了过去,百里睿影看着她跑远,再转头,却见青棠和北堂祁皆是直直望着他,眼中意味不明。 那头,小梨儿熟门熟路地爬上一棵大树,树枝登时一阵摇动,小梨儿抓着树干,仰起脑袋道,“你想晃我下去是不可能的~” 树上,顾子赞哼了一声,一脸的不快。 小梨儿蹭蹭蹭,直接爬到他的身边坐下,拉好衣裙,大眼晃溜了一圈,才道,“顾子赞,你别生阿影的气好不好?” 顾子赞闻言,瞥她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的是百里睿影的气?” 小梨儿大眼一眨,“那还有谁能惹你生气啊?” “……” “顾子赞,我要嫁人了。” 顾子赞抓着树干的手猛的一紧,五指揪住树皮,狠狠地抓,却听,小梨儿揪着柳眉道,“臭子赞,我嫁人的话,你还要把我当好朋友的。” 顾子赞闻言,咬了咬牙,瞪她一眼,“我才不把你当什么好朋友。” ------------ 做你的新妇,我都会。 小梨儿猛的转头,大眼忽闪着可以的水光,瘪嘴,“顾子赞,你太过分了……” 顾子赞看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绷着的脸色紧了又紧,望着她,半晌,忽的脸色一松,一掌直接拍向小梨儿的背部,豪爽道,“我当你是兄弟而已!” 小梨儿被他这么猛的一拍,差点没被拍下树去,大眼一横,直接伸脚踹他,“臭子赞,那么大力,把我拍下树了!” “你不是还没掉下去么?掉下去把脸摔坏了,也不用嫁了。” “臭子赞,你个心眼太坏了!”小梨儿气哼哼地瞪他,“就算我的脸摔坏了,阿影还是会娶我的!” “你肯定?” “我肯定!!” “那你就去嫁!!”顾子赞一只手按向她的后脑勺,那处发髻被他搅得有些乱糟,小梨儿被他按得身子在树干上一阵晃荡,伸手去抓他的脑袋,一场混战,只听到顾子赞最后说,“不幸福就别回来了!” 小梨儿微微一愣,看顾子赞低低地说,“回来也别找我哭。” 微散的发髻,乱糟糟的脑袋,点了点,小梨儿轻声道,“不会的。”转头,又笑得乱糟糟,“子赞弟弟还是挺有男子汉的样子嘛~” 顾子赞一脚将人踹下树去,“我一向都是男子汉!!” 小梨儿在树下跳脚,“臭子赞!!要是我身手不敏捷怎么办?!把我摔坏了你替我嫁给阿影啊!!” 树上猛的一阵晃动,显然是顾子赞因着小梨儿这声坐得有些不稳,小梨儿仰着脑袋瞪着树上,忽的转头,见百里睿影站在不远处正望着她,抬起手臂,四指摆动,示意她过来。 小梨儿当即屁颠颠地跑了过去,小祁儿几人已经不见了踪影,百里睿影看着她那身狼狈的模样,微微皱眉,伸手替她拿掉头上的树叶,又替她抚了抚那头上乱出来的发丝,问,“你们打架了?” “他把我踹下来了。”小梨儿连忙告状。 “摔哪了吗?” “脸摔了,这里。”小梨儿将脸蛋凑过去,指着自己那滑溜溜的脸蛋,微微酡红,百里睿影看着那脸上完好无损,有些纳闷,“本王看不见有伤。” “内伤~”小梨儿说得煞有介事,忽的有些害羞似的低了脑袋,欲于还羞,“亲亲就不痛了。” 百里睿影一讷,看着小梨儿那模样,忍不住问,“你这是,从哪学来的?” “母后。”小梨儿如实回答,“母后说,这叫闺房乐趣。” 百里睿影当下汗颜,皇后娘娘到底还教了她什么? “该教的不该教的,都教了。”小梨儿说着,顿了顿,指着百里睿影手上的那本《女诫》,道,“就这个没教。” 百里睿影低头,看着北堂祁方才丢给他的这本女诫,再看看眼前的小梨儿,默了默,忽的低低一笑,将那本女诫随手丢到一旁,“这个就不必学了。” “可是小祁儿说,这是新妇都要学的。” “做本王的新妇,只要学会几件事就够了。”百里睿影望着她,眸底浮着几分温柔,一声声轻缓—— “会替本王擦背。”只为他一个人擦背。 “会把不爱吃的都挑到本王的碗里。”相信他会帮她消灭一切不爱吃的食物。 “喝醉酒,会抱着本王不放。”只会抱着他,死都不放。 “受了伤,会叫本王给亲亲。”会向他撒娇,抵死依赖。 只要,让他一直宠着她,爱着她,就够了。 “是了,还要会认真保管好本王的心。” 小梨儿听着那些要求,表情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却是一把跳上百里睿影的身,考拉挂树,一脸激动,“这些我都会!!” 尤其是,保管好他的心。 尤其是,誓死赖着他。 ------------ 聚首婚宴1 大婚当日,皇城之内,一派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而早在半个月前,众人都已接到小梨儿出嫁的消息,纷纷赶至凤都,就为了喝这一杯喜酒。 北堂玺梵亲自为两人支持大婚,又在宫中大摆筵席,宫廷盛宴,一处官员,一处亲友,聚首一处,好不热闹。 众人正酒酣欢畅,互道近况之中,却听那边,皇后娘娘的声音循循带着教诲—— “小南瓜,你太没警惕了,不能因为成亲就疏于防范啊~” “母后!你是我亲母后吗?!我成亲你还偷我的玉佩!那是阿影给我挑的!!” “阿影挑的了不起,你不也偷过美人送我的水晶葡萄簪!” 两母女当着众宾的面兀自大眼瞪大眼,这边原本招呼着宾客的百里睿影脸上微微默然——他不该让她出来的。 “还请皇后娘娘高抬贵手。”百里睿影万分无奈地朝墨南拱手,言下之意,今儿怎么说也是他和小梨儿的大喜日子,就别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试偷术了吧~ 那边,北堂玺梵见着这边的情况,轻唤一声,随即勾勾手指,某南瓜当即丢还了玉佩屁颠颠地跑到她的美人身旁去了。 原本是理解小梨儿耐不住那种枯燥的礼节,加之北堂玺梵向来不要求她们守什么礼数,这些年来,皇宫的氛围向来随意,众人都是了然于心的,所以小梨儿顶着新妇的身份出来晃悠也是众人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 此时,众人完全是带着看戏的心思看着两人。 上官傜卿笑言,“小梨子都是要做王妃的人了,怎的还那么孩子性?” 苏陶随手夹起一块嫩笋,仔细端详,道,“谁教出来的便是谁的样。”手上的筷子轻轻移过,上官傜卿立马端起碗凑了过去,苏陶看他一眼,只将筷子方向一转,将嫩笋放到旁边阿苏的碗里,道,“试试。” 苏统见着上官傜卿那哀怨的模样,哈哈一笑,“上官妹夫啊~都这么些年了,你还指望着苏陶能像一个贤惠的妻子一般给你夹菜啊?~”连他这个亲哥哥都没这个待遇~ “即便不夹菜,只要吃到陶儿亲手做的玉米汤,我就已经很满足了~”上官傜卿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说着又故作亲昵地拉住苏陶的手,苏陶转眸,嗔视似的瞪他一眼,苏统却是忍不住愤愤,“靠!老子都没喝过她做的玉米汤……” 话音未落,旁边的筷子忽的啪的一下放下桌子,罗儿瞪他一眼,“你这么说,是嫌弃我做的汤不合你胃口?” “娘子你这是说到哪去了……”苏统连忙放了筷子讨好,罗儿却是不做理会,只丢了一句,“回去别想再喝我煮的汤了。” “娘子别啊~这么多人,你给老子点面子,你给孩子喝汤,不给他们老子喝,孩子们要是问起来……” 另一旁的青铭忽的插嘴,“若是孩子问起来,你只管说,娘子说什么,便是什么。” 唇角勾着狐狸似的浅笑,青铭兀自接过汤勺,替阿苏舀了一碗汤,又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道,“你昨日说有几分咳,喝这汤正好。” 阿苏微微一笑,点点头,咬一口笋肉,放下筷子,又对苏陶道,“没毒。” 众人一怔,随即目光幽幽转过桌对面那吃得正欢的唐洛公子,眼神中已是带了了然——跟唐洛同桌吃饭,确实得小心一点。 阿苏的碗里瞬间多了几样菜,青铭眉头轻皱,低哼一声,只是将自己的碗同阿苏的碗调了过来,试毒罢了,他也可以。 阿苏嘴角噙着低笑,不客气地用着青铭和她交换过去的碗,又见苏陶夹了一块嫩笋放到上官傜卿的碗里,心下又是微微一笑——终究,该是谁的,便还是谁的。 忽的人群中又是一声低喊,“来了!” 众人的目光顺势转过,皆是忍不住,目光一直。 墨南和小梨儿同时转头,当即一脸崇拜,只见,东方奕泓贴着满面白须,一派仙风道骨似的模样,径自晃到了青铭众人所在的亲友桌旁。 而旁边,宫儿也连带着一身白发苍苍的装扮,很是引人注目。 商儿拉着顾问儒从后头走了过来,得意似的,“我们弄了一个多时辰,收效不错吧?” 东方奕泓摸摸自己脸上贴着的白色长须,眉眼带着几分道骨的笑,当初与百里睿影商定之后,北堂玺梵便暗中派人散播消息——先主东方奕泓早已亡故。 可是干女儿的大婚,他怎么也得到场不是? “干爹……不!”小梨儿激动似的,大眼闪烁着点点亮光,和墨南异口同声,“干爷爷!!!” 东方奕泓脚下一顿,道骨的笑意微微一抽,小梨儿已是扶着凤冠挪了过来,拉着他上下细看,感叹不足似的又叫了一声,“干爷爷!!” 宫儿低低地笑,和东方奕泓倒是配合得很,商儿蹭到墨南身旁,问,“娘娘,你看这易装,还可以吧?” “商儿做得好!” “娘娘客气了~”商儿眼神转过,看到孩子们都统一聚在另一桌,唐洛的那个还被他师父张药师拉去云游,苏统和罗儿的两个孩子,上官和苏陶的,青棠儿,顾子赞,小祁儿,小望儿,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孩子都围聚在一处,闹闹哄哄,竟似在说青棠儿的预言? 因为青棠儿三岁那年预言小梨儿会嫁给百里睿影,如今事实验证了,众人自然凑一回热闹。 却见,小梨儿拉着东方奕泓往那桌凑了过去,一把将缠着青棠儿问个不停的白少爷推到一边,然后把东方奕泓往孩子堆里一按,“青棠儿,快!快看看我干爷爷什么时候和宫儿成亲!” 众人一愣,目光纷纷望向那旁的宫儿,宫儿跟随东方奕泓十多年,大好年华,全都奉献在东方奕泓的身上,到如今却依旧没有名分。 东方奕泓显然没想到小梨儿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这样的问题,脸色稍稍一讷,却见,青棠儿目光在他和宫儿之间转过,凝视半晌,这才故作神秘似的开口,“可以是一瞬间,也可以是一辈子。” “一瞬间?一辈子?”顾子赞不解,“难道是说,一辈子也不可能成亲么?” “顾子赞!!”排山倒海几声齐吼,顾子赞被众人吼得一阵耳鸣,他说错了嘛~ 却见,宫儿脸色转了又转,嘴角的笑意僵直,商儿见着,连忙道,“今日大家难得齐聚,就让我和宫儿献丑一番,做几道精致的糕点让大家尝尝。” 说着,伸手直接将人拉走。 东方奕泓眼看着宫儿被商儿拉着离开,眼中意味不明,却听身旁,青棠儿低声解释,“是一辈子还是一瞬间,其实都只在一念之间。” 小梨儿叹,“青棠儿你讲得怎么这么玄乎?” “预测乾坤,原本就很玄乎。” “青姑娘常给他人预言,不知可曾为自己预言过?”白少爷忽的插嘴一问,众人闻言皆是一默,目光直直望住青棠儿,显然这么多年,也没有人想过这样的问题。 就连北堂祁,也忍不住有些好奇。 “青姑娘难道不曾预念过,自己将来的夫婿会是何人?”白少爷又接着问了一声,青棠儿脸色一讷,下意识地望过北堂祁,却意外对上他的眼。 “不曾。”青棠儿脱口而出,脸色却是微红,不敢再看小祁儿,只是瞪过小梨儿,道,“今日你是主人,怎么也跟这里瞎凑热闹?” 小梨儿眨眨眼,“因为我也很好奇,青棠儿未来的夫婿会是何人~” 再次眨眨眼,小梨儿一脸期盼,“既然今日是我和阿影的大婚之喜,那我们跟你讨个愿望不过分吧~” 青棠儿望着众人的目光,背脊微微发凉,却见,自家爹娘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那表情,那眼神怎的也跟这帮家伙如出一辙?! “我听说过一种为自己预测出未来夫君的方法哦~”宝儿忽然开口,叫众人的目光登时一转,却见那小圆脸一脸的纯然,笑言,“我未来的夫君就是望儿哦~” “哦~”众人皆是愣了愣神,随即异口同声,“那还真是很准。” “宝儿,你到底是从哪里听来这种无稽的术法?”白少爷声色厉荏,难得地摆出哥哥的架势,“你是女孩子,应当好好在家中学习琴棋书画……” 话未说完,白汀宝兀自插嘴,“哥哥,你的零用钱是谁给你的?” 一句话,把白少爷堵得哑口无言,吃白食的果真是没资格教训人啊~~~ 小梨儿再次将那个乱打岔的白少推开一边,这回却是拉着青棠儿,问宝儿,“宝儿妹妹,你说的方法,是怎样的?立刻给青棠儿测一测吧?!” “喂!”青棠儿脸色一讷,却见众人皆是好奇十足,好奇之余又是一脸认真地听着宝儿讲解测试的方法,这婚宴不知何时倒成了讨论预测未来夫婿的研究大会,众人皆是兴致高昂,却没人注意到,方才一直站在小梨儿身旁的老翁,即东方奕泓,不知何时已然不见了踪影。 ------------ 聚首婚宴2——我的生辰,你的八字 十六年来,总是细心照顾他左右,只要是他开口,她从来都不会拒绝,即便自己说,从此想要孓然一身,隐居山林,她也只是点点头,跟在他的身后打点一切。 这些年来,他始终没有认真思考过,宫儿在他心里的位置,不仅仅是个奴婢,也不仅仅是个亲人,可是在别人眼里,他们理应是一对…… 他以为自己已是无欲无念,但是,只是稍稍想象,若是宫儿有一日从他的身边离开,他的隐居山林绝对不会像如今过得这般惬意吧。 没想到到头来,旁人看得却比他自己还要清楚。 走到宴厅后的小厨房,宫儿正在揉面粉,那一头沧桑白发,竟叫东方奕泓有种恍如一世的错感,若是到他们百年之后,他和宫儿就如现在,两头白发苍苍,她一双满布皱纹的双手,依旧认真地做着他爱吃的点心,做他爱吃的菜,哼他爱听的曲,依旧将未来无尽的年华奉献在自己的身上,无怨无悔。 商儿在见到东方奕泓的时候,已是识相地悄悄退开,宫儿搓着面粉,却是有些心不在焉,“商儿,递碗水给我。” 旁边,一碗水递到跟前,宫儿伸出满是白粉的手,接过碗时,却是微微一怔,却对上东方奕泓那微笑的眼,“我似乎从来也没帮你一同准备过吃食。” “爷,这些都是女儿家做的活,自然不需要……” “就是因为这种想法。”东方奕泓打断她的话,“你可还记得当日我曾与你说过,既是决定隐居山林,便要将过去的身份全数抛开。但是这些年来,我似乎依旧没有学会抛开。” “爷,其实……” “其实爷若是没你,怕是不能过得这般毫无后顾之忧。”东方奕泓顿了顿,道,“只是,我不能一直那样自私,让你这样一直跟着我。” “爷!”宫儿猛的一声惊叫,膝盖登时一软,好在东方奕泓反应极快,将她牢牢扶住,宫儿却是已经哭了出来,“宫儿从来没求过爷什么,只求爷不要将宫儿抛开~爷……呜呜……” “宫儿。”东方奕泓脸色似是有些低叹,“是我说的意思让你理解不清么?” “爷?” “我倒是希望你要求我给你一个名分。”东方奕泓轻笑一声,但见宫儿那微傻的模样,却是一笑无奈,牢牢扶住她的腰身,低声轻语,“总不能再让你这样莫名其妙地跟着我过一辈子啊。” 脸上的泪痕乱了残妆,泪滴停在了脸上,好似宫儿此刻的心情,那种被人从谷底捞起来的心情。 东方奕泓拉着她重新站好,看着宫儿方才揉过的那团面粉,忽的抡起广袖,一派正经似的道,“从今以后,我们要不分彼此,即便帮不上你的忙,在你身边做个下手倒也不错。” 宫儿闻言,忍不住破涕为笑,让堂堂一国前君给她当下手,她怎么使唤得起? 东方奕泓不管不顾,捏着那面团,似模似样,又说到外边那群孩子,方才那么闹腾着要预测未来夫君的事他到底还是听进耳了的。 “那宝儿所说的预测未来夫君一说,先前我倒是已经看过了。”东方奕泓说着,将桌上的面团拿开,手指在面粉上画了一个图案,笑道,“其实所谓预测占卜之说,测起来却是简单。” “将你的生辰八字打乱放入这图案之中,将图案绕行,根据你所绕过的圈数和图案,将八字拆解组成新的生辰八字,你试试。”东方奕泓说着让出位置,宫儿伸出手指,认真在面粉上绕过两圈,待画完,便见东方奕泓一步步将她方才所绕的字提取出来,拼凑组合,却成了一个新的八字。 宫儿凑近细看那八字,却是经不住脸上一惊,望着东方奕泓,眸中异样复杂,惊喜,意外,感动,陈杂百味。 那八字,她最是记得清楚,那是东方奕泓的八字。 东方奕泓看着宫儿的模样,只是抚须微微一笑,又是一派风骨非凡。 宫儿见着,忍不住道,“爷,你的胡子沾上面粉了。” “……” 其实宝儿所说的这种方法,其实只是一些江湖术士用来骗人的方法罢了,只因那八字摆放,全是由人欢喜,虽是由自己绕图,但人往往会将自己心里记得最深的那个八字绕进图案之中,得出的结果,自然便是那个人的八字。 即便最后出来的八字不计其数,但是心里已认定了一个八字,就只会认定那一个结果。 就和人的心一样,一旦认定一人,便只会下意识地只认定那一人。 …… 而此时,宴厅那处,一派安静,所有人都直直地望着青棠儿,目光所及之处,却是桌上那纸笔得出的八字。 小梨儿一双眼睛瞪得贼大,将那八字看了又看,一只手指颤颤巍巍,直指着自己,一脸的不可置信,“我的八字……” 百里睿影睨她一眼,脸上似是一抽,伸手,直接将她的手指给转了个方向,直对准北堂祁的方向,“是他的八字。” 真没见过有人连自己的生辰八字也会记错的。 小梨儿愣了一愣,随即恍然,“原来青棠儿的未来夫婿是小祁儿不是我啊~吓我一跳~~”说着,还余惊方过一般的摸摸胸口,众人皆是汗颜…… 而随着小梨儿手指的方向转过,众人的目光已然直直落在了北堂祁的身上,有些期许,有些欢喜,还有的,纠结万分…… “什么?难道……难道青姑娘未来的夫婿是北堂祁?!不会吧!!”白少爷一脸纠结地惊呼出声,叫青棠儿的脸色刷的一下染了一层粉红,抓着笔杆的手紧了又紧。 又听,墨南凭空一声欢呼,“噢耶~我就知道青棠儿一定会做我的儿媳妇~小祁儿眼光果然和我一样好~~” “是像朕一样好吧?”北堂玺梵不堪示弱地补充了一句,众人皆是哈哈一笑,却听,墨南忽然指着一处方向又是一声高叫,“不精明!!我都说了青棠儿的未来夫婿一定是我的小美人,你输了~别想开溜~” 那边,正猫着身子准备开溜的某人猛的僵住了身子,众人望着那人,嘴角皆是一抽…… ------------ 最青的梅,最翠的竹马 北堂祁听着自家母后方才那一声,只觉得无比地丢人,都这么大的人了,还那么不懂事,都是叫父皇给惯坏的。 正当众人的目光停留在墨南和不精明那一处时,青棠儿只是将手中的笔轻轻放下,望着那张纸,半晌,正要伸手,将那张纸揉掉,不料,旁边忽的伸出一手,抢先一步将那张纸抽了过去,抬头,便见北堂祁那明朗双目直直望着她。 趁着青棠儿那一瞬的怔愣,北堂祁只将那张纸抽了过去,不发一言,只是细细折好,在青棠儿来不及阻止的时候,将那张纸收进怀中。 “祁哥哥!”青棠儿忍不住叫他。 “怎么?”北堂祁一脸没事人的模样,青棠儿看着他,只觉得那眼神中莫名地带着一点微妙感,好似这样的结果,理所当然? “皇兄把棠姐姐的纸收起来是想要毁灭证据么?”小望儿忽然晃出一句,瞬间将众人的目光转了回来,青棠儿脸色稍讷,心念小望儿被宝儿训练多了,这反应还真是快了好多…… 却听北堂祁毫不含糊,想也不想直接应道,“我将这纸收起来不是为了毁掉证据,而是为了以防万一。” “以防什么万一?”小梨儿问。 “省得青棠儿日后赖账不是?”北堂祁轻声戏语,那语气却是认真得紧,一句话,从此不是青棠儿赖上他,而是他从此要赖上她了。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是最青的梅,最翠的竹马,他们出生的时候中间相差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他们可以说是,一起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青棠儿相信预言命数,自然相信她和小祁儿同时来到这个世界,同时在这个世界度过十六个年华的缘分,很她从来不帮小祁儿预言,也不帮自己预言,因为她心里早已预言,她将来,都会一直跟小祁儿在一起…… 众人见着小祁儿那神色端真的模样,心下已是了然于心,又不免纷纷感慨那预测术的灵验,一时间,众人纷纷拿纸,测试…… 阿苏被青铭缠着测了八字;上官缠着苏陶非要她绕一回八字;罗儿很认真地一点一点地绕圈,苏统在一旁很是不耐烦——罗儿你倒是快点啊;顾问儒和商儿同样一脸紧张地进行绕圈工作,顾子赞在旁边很是不屑,孩子都那么大了,难道测错了还要休了再娶不成? “顾子赞!!!”众人又是一声齐吼,顾子赞被吼得冤枉,这都是今晚第二回了!! 还未来得及抱怨,手上忽然叫人塞了一只笔,小梨儿将他的手拉到桌前,放在那张写着他生辰八字的纸上,道,“顾子赞,你也快点绕个媳妇回来呀~” “去你的!你说绕就绕啊!!”顾子赞低吼一声,手上动作一大,顺手将笔一划,却是正好将那生辰八字划开成半,小梨儿见着,当即两眼放光,连忙拉了宝儿来解释。 宝儿看了一会儿,煞有介事道,“看来暴小虎哥哥的这个命定的娘子和他是同月同时同刻出生的,可是年龄却只有小虎哥哥的一半。” 小梨儿听着,没等顾子赞反应过来,当即和其余几个孩子起哄——暴小虎命定的娘子新鲜出炉~比顾子赞小七岁半而且还是同月同时同刻出生的哦~ “美人~明天就广布公告,寻找XX月XX时XX刻出生的七岁半幼女!!”墨南一脸兴致勃勃地冲北堂玺梵说道,顾子赞听着只想吐血,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 而那边,风列站在宴席不远处看着那混乱的场面,只是哼哼一声,“没想到凤都之中,竟有如此多迷信之人,还好我们王爷不会参与这种无聊的游戏之中。” 说了半晌,却听不见回应,风列转头,便见秋眉蹲在一旁,手上抓着一张纸,很是认真地在纸上算出另外一个生辰八字。 忍不住,凑近一瞧,见着那纸上所写的八字,风列当即吓得整个人跌坐在地上,邪……邪风了…… “风列,你干嘛?”秋眉不解,她方才不过随意弄出了一个新八字,他为何一脸看到鬼的样子?难道?! 秋眉心口蓦地一紧,一双眼直直瞪着风列,手指指着纸上的八字,颤颤巍巍,“你……你别告诉我……这是你的八字……” 风列闻言,只是瞪大了眼看她,答案,不言而明。 所谓预测之法,虽有遵循一定的轨迹,走出自己预想之中的答案,但也有少数的一些,缘分正深,即便不识对方生辰八字,不明对方姓名籍贯,也终究会被命运牵到一处。 “你也想测一测?”百里睿影问那只一直在旁边瞎起哄的小梨儿,小梨儿眨眨眼,凤冠底下的小脸故作端重,说得一派正儿八经,“阿影,这是不需要的,因为我已经在嫁给你了。”(某株:这里是现在进行时?) “我不需要预测什么,我只需要阿影。”最后一声轻语,说得异样地认真,是百里睿影甚少见过的认真,动人…… 百里睿影只觉得心间一阵心动荡漾,望着那红妆动人,那嘴角的温婉笑意,那样的不恰真实……其实,比起占卜,他同样更相信眼前所有,即便不多此一举,他也同样认定了,她就是他命定的那个人。 忽听,主座那方,墨南的声音传来,“小梨儿,我帮你绕咯~” 两人转头,便见皇后娘娘手抓着铅炭笔,一脸煞有介事地准备给它绕圈,小梨儿见着,当即丢下百里睿影,整个飞奔过去,急吼,“母后!!你不准给我绕!!” 那态度坚定,毫无转移,意念深切,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自己来绕!!” 百里睿影只觉得脚底一滑,嘴角终究不可避免的抽了一抽,望着那边毅然夺过墨南手中的铅炭笔,跟随大众绕圈预测的某梨子,百里睿影只想着将人抓回房内狠抽一顿,方才是谁说不需要的?! 果真,对她不能有太大的期许。 摇摇头,嘴角却是不由自主地温柔浅笑,这般让人无奈的女子,这般让人无语的女子,偏偏,他认定了她。 ------------ 洞房篇 闹腾了这么一晚,小梨儿终究还是像个新妇一般被乖乖抓回洞房之内等待,凤冠霞披被丢弃一旁,小梨儿坐在床上,一只手伸进怀中,摸出一本画册。 这画册是母后方才交给她,让她趁阿影没回房的时候看的,据说这本书关乎她将来的幸福。 小梨儿稍稍鼓了鼓脸蛋,这么重要的东西,母后居然留到现在才交给她,还说什么不能让阿影看到,要趁他不在的时候观摩学习,可是现在哪有时间啊~ 阿影待会儿就要回来和她喝交杯酒了~ 随手翻开一页,看着书中那赤裸着身子交缠在一起的两人,饶是小梨儿,也忍不住一瞬怔愣,耳根的红色瞬间蔓延到整个脸蛋。 脸蛋火辣辣地烧。 猛的将书盖上,小梨儿一颗心砰砰砰跳得极快,脑子里来来回回只剩下一个心思——传说中的春宫图!! 洞房花烛,春宫图…… 春宫图,洞房花烛…… 看?不看? 看!! “公主,王爷到了~”秋眉突然在门外说到,小梨儿方才那个“看”当即烟消云散,脱口便叫,“让他等着不准进来!!” 秋眉微微一愣,转头对着百里睿影,恭敬道,“王爷,还请王爷稍等片刻。” 百里睿影耳尖听着屋内那细微的窸窣声,微微挑眉,在门外站定片刻,径自推门而入,穿过帘帐,便见小梨儿一派乖巧地坐在新床上,睁着大眼直直望着他。 双眼在房中环视过一圈,百里睿影不动声色,走到小梨儿的身旁坐下,问,“你方才在做什么?” “没~没做什么~~”小梨儿咕噜着大眼,看上去越发的真诚,百里睿影只是微微挑眉,问,“那衣柜上方的那本书又是何物?” 小梨儿闻言一惊,脱口而出,“你怎么看得到那上边有本书?!”明明连她都看不到!! 百里睿影睨她一眼,一派悠然道,“难道你以为你看不到的地方,本王就看不到了?” 小梨儿先是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忽然起身,看看自己一米六六的高度,转头,仰视柜子上方,什么都看不到,再看看百里睿影一米九六的身高,几乎要跟柜子一样高了…… 看不到,就有鬼了…… 但见,百里睿影迈出脚步便要向柜子的方向走去,小梨儿连忙拽住他的胳膊,叫道,“阿影~吉时!吉时!到吉时喝交杯酒了!” “待本王把东西拿过来再喝也不迟~”百里睿影不为所动,小梨儿又是一个闪身挡在他的身前,一脸严肃道,“不准拿。” 百里睿影挑眉,只是身形一闪,长臂一伸,便将柜子上方的书拿了下来。 小梨儿又是一个飞扑而过,“不准看!” 无奈,为时已晚。 百里睿影看着书皮上那“春宫册”三字,脸上有那么一瞬的怔愣,但不过一瞬,眼眸只是微光一闪,闪过几分笑意。 转头,望着小梨儿的眸中似有戏侃,又似有深凝,张口,声音却有隐隐的沙哑,“原来,梨儿不晓得该如何洞房。” 小梨儿只觉得心头有些发虚,忍不住咽了口气,眼前的阿影,目光深邃低迷,眸底光芒闪动,好似有什么东西蓄势待发。 想起来了,好像,好像墨东西盯着猪肉干的眼神…… 难道,她是猪肉干? 却见,百里睿影的脸上难得扬起一抹粲然的优弧,望着小梨儿,轻声耳语,“小梨儿不懂不要紧,本王今夜定会细心兼耐心教导……” 小梨儿确定了,她是猪肉干,阿影眼中的猪肉干!! ------------ 听房篇 翌日午,吉时,百里睿影命风列清点送亲队伍的人数,嫁妆,以及随从人员。这一队伍比起当初的迎亲队阵仗更足,因为这回送的不是聘礼,而是丰厚的嫁妆,还有轩辕国独一无二的公主。 除了百里睿影的亲卫队,还有北堂玺梵特意拨的一队精兵。 百里睿影端坐马上,威武不凡,一双眼直盯着那边正在做最后话别的一行人,眼看着岳母娘娘(墨南)又将什么东西塞给小梨儿,还一脸郑重似的交代着什么。 百里睿影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想起,昨夜。 明明是洞房花烛夜,氛围正佳,百里睿影在看到那本春宫图,又听小梨儿澄清说那是母后送的之后,便充分理解了皇后娘娘对两人的幸福生活的期待和美好的祝愿,正打算跳过那些个繁琐的环节,直接进入洞房时,便听窗外—— “诶!他们还没喝交杯酒!!” 说大声又不算大声,说小声又不算小声,却明显是窗外听房的某人开的口。 “当初我和青铭也没喝。” 明显不止一人。 “可是我们都喝了。” 明显是一群人…… 小梨儿听着窗外的声音很是无辜,看着阿影道,“我就说该喝交杯酒吧。” 百里睿影无奈,只好端了酒杯,两臂相绕,喝下交杯。 伸手,又要去解小梨儿头上的发髻,却听窗外又有…… “喝过交杯酒不是还要吃生饺子么?” 百里睿影手上微微一抖,那声音明显是宝儿的,不过还没发育好的奶娃娃,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跳过了吧。”青棠儿的声音很是淡定,“方才不是吩咐了不让喜娘在前伺候了么?” 百里睿影顺了顺呼吸,调整了一下心情,拉过小梨儿,俯身,便要吻下…… “首先是亲亲。” 正准备亲亲的某人嘴角微微一抽,伸手,便要去解小梨儿的腰带…… “然后慢慢解开腰带。” 大掌轻轻一抖,小梨儿道,“阿影,不要紧张。” 百里睿影看着小梨儿那“认真体贴”的模样,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低头,目光落在小梨儿穿着红锦鞋的脚上,伸手,将她的双脚放到他的腿上,小梨儿惊呼一声,却见百里睿影目光温柔,抓着她的脚踝,替她脱下鞋子。 “脱鞋子。”某南瓜道,“当初也是美人给我脱的鞋子。”顿了顿,又问,“阿苏,你那时候好像是你替青铭脱的鞋子吧?”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 百里睿影有些抓狂,听房就安静点听着,聊什么天?!小梨儿看着阿影的脸色,再次体贴地开口,“阿影,你用不用看一下书?” 百里睿影眼角微微一抽,伸手,直接将小梨儿拉到自己身前,应得几分咬牙切齿,“本王不需要。” “书里啊~女的先靠在男的怀里。” 小梨儿听着窗外来自于母后的“指导”,乖乖靠到百里睿影的胸前,眨眨眼,冲他直笑,百里睿影却笑不出来。 “两个人深情对望,情到浓时,火花就是这么被擦出来的。” “男的将女的轻轻放到床上。” “解衣带,褪衣裳。” “然后shou性大发!” 一群女人,就属青棠儿听得最是面红耳赤,早知如此,怎么也不能跟来的。 而此时,寝室之内,百里睿影猛的跳起,忍无可忍! 砰的一声,窗户被猛的打开,窗外蹲点的众人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又淡定下来,墨南代表众人开口,“阿影,别介意我们,你们继续。” 百里睿影绷着脸色,他继续?被她们这么搅和还能怎么继续?! “皇后娘娘。”百里睿影漠声开口,“本王好似听到皇上在叫你,还有很多人在找‘夫人’。” 墨南一听,大眼眨眨,“美人叫我了?好吧,那我先撤了。” 商儿笑道,“我想问儒相公也在找我了。” 罗儿如是说,“苏统大概喝醉了。” 湘湘一脸认真,“我得回去看看有没有人中毒。” 总归一句——“是时候回去了。” 你一言我一语,百里睿影听着很是满意,看来都准备撤退了,很好。 但见众人起身,宝儿脑袋晃晃,有些意犹未尽似的开口,“这就走了?” 墨南一听,停下脚步,摸摸她的脑袋,笑道,“宝儿你可以留下来。”顿了顿,又道,“青棠儿和宝儿一起留下吧,趁着这机会,好好观摩观摩~” 百里睿影方才期待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眼皮直抽,心叹,难道皇后娘娘这就要自己的未来准儿媳妇首先学习、“观摩”? 这房没法洞了! 洞得下去就有鬼了。 于是乎,本着来日方长的意思,百里睿影决定将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延后,待回了闵城,那便是他的天下,谁也别想来听房!! 而那边,宝儿和小望儿也随着送嫁队伍一同返回闵城,照墨南的意思是,小望儿跟宝儿一起的时候,反应的速度大有好转的趋势,虽然有时候还是慢得叫人咬牙切齿,但是偶尔的立即反应却叫人惊诧不已。 而宝儿的说法是,谈好了条件,该把小望儿带回家给爹爹瞧瞧了,先前白老爷出外谈生意,也该回来了。 至于白少爷,却是执意地管宝儿要了一大笔零花钱,执意地留了下来。 宝儿也无所谓,只道,“反正都是吃白食的,家里的生意也用不上你。” 白少爷很是不满,一甩扇子,道,“哥哥留在凤都可是有要事要办!” 宝儿问,“吃喝玩乐外加调戏良家妇女?” 白少爷嘴角一抽,正色道,“是为了白家的未来!”说着,眼神竟有意地瞥过那边的青棠儿,北堂祁的目光正见,似是不经意地挪了几步,恰好挡住白少爷的视线。 一旁的阿苏注意到小祁儿的动作,看看青棠儿,再看看那边的白少爷,嘴角轻轻牵起一笑,似是若有所思。 “怎么?”青铭低声问她,阿苏只道,“我在想,是不是也该像墨南一样,给青棠儿准备一些……必需品?” “……” 而那边,送嫁队出发,秋眉坐在马车之内,问,“公主,方才娘娘给你什么?” “这个啊。”小梨儿掏出一个小盒子,望着秋眉道,“据说是春药。” “……”秋眉想,王爷……真可怜。 ------------ 青梅篇1 “青姑娘,在下觉得,在下喜欢你。”在小梨儿和百里睿影离开后几天,白少爷忽然出现在青棠儿的面前,当着北堂祁和顾子赞的面,对青棠儿说道,“在下从未对一个女子有这样强烈的感觉!在下想娶你为妻!” 三人皆愣。 如果有人在你吃着饭的时候突然走进来,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跟你说要娶你为妻,你的感觉是如何? 青棠儿的感觉是,这人吃错药了? “你这几日见过唐洛了?”青棠儿问的显然牛头不对马嘴,但是她只是想知道,是不是唐洛不小心给他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毒。 白少爷莫名,摇头,“未曾。” “可有身体不适?” 依旧摇头,“没有。” “可我也不懂得什么退邪之术。” “在下绝非中邪了!在下的真心,日月可表!”白少爷说得一派坚定,旁边一直没开口的小祁儿突然幽幽道,“今天阴天,没太阳,也没月亮。” “哈哈哈~”顾子赞很不客气地哈哈大笑。 尽管那时候白少爷便被顾子赞给拎出了酒楼,可是白家少爷向青府家的千金示爱的消息却不径而走,这该是继公主出嫁后的又一茶余饭后的话题。 众所周知当年凤都的罗刹女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绝世美人,而青棠儿显然是遗传于阳宛苏的标致和青铭的俊雅,在凤都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公主出嫁那日,宫中传出青棠可能成为太子妃的消息,那些个打青棠儿主意的世家子弟只得打消了念头,没想到一个区区的富贾纨绔之辈居然敢如此大胆,竟敢……当着青棠的未婚夫面前向她示爱!! “我的未婚夫……难道指的是你?”青棠儿一双眼直直盯住小祁儿,心底却是感叹传言的厉害,明明不过是一场预测,却说他们可能定亲了,说到最后,连“可能”也不见了——他们已经订亲了。| 小祁儿睨她一眼,不置可否。 看起来无所谓的态度,青棠儿心色稍默,手起棋落,很干脆地吃下他一子。 北堂祁眼眸轻敛,这便跟青棠儿杠了起来,两人你争我赶,斗得不亦乐乎,完全没理会旁边还有一尊大佛——“你们太讨厌了,光下棋不陪我。” “母后,我们这就在陪你了。”北堂祁一双眼盯着棋盘,头也不抬地说道,墨南趴在一旁,鼓着脸看着两人,半晌,突然开口,“其实,那个白少爷挺好的~” 手上轻轻一抖,棋子一时找不到方向。 青棠儿看着他的黑子落下的位置,忍不住微微挑眉,又听墨南自言自语似的,“除了长相输了一点,对女孩子倒是很好的,又会哄人开心,又会体贴,那性子也不坏,也算是个好相处的……” 青棠儿看着北堂祁手捻着棋子,迟迟没有落下。 “这样好了,我去跟阿苏说一声,定个日子……” “母后。”北堂祁猛的打断她,有些烦闷似的将手上的棋子扔回棋盒之中,望着墨南,那眼神颇有几分北堂美人的凌厉,“那个白少为人轻浮无礼,不学无术,花天酒地,风流成性!论品行德行无论如何也配不上青棠儿!青棠儿绝对不能许给那个纨绔子弟!” 北堂祁说得那个义正严词,却见,青棠儿和墨南两人都直愣愣地望着他。 “小祁儿。”墨南无辜似的开口,“我什么时候说要把青棠儿许给他了?” “额?”北堂祁一时语顿,他刚刚明明听她说……定日子…… “小祁儿,我说的是定个日子让他带我们出宫去玩一玩~”墨南摇摇脑袋,叹,“啧~小祁儿你想到哪去了~” 精致的脸上青了又红,红了又青,青棠儿转过头,兀自把玩着自己手上的棋子,嘴角偷笑——祁哥哥被耍了~ 棋是没法再下了,小祁儿只道时候不早,拉了青棠儿赶紧地远离这个不靠谱的母后。 坐在马车上,两人都没开口说话,一路听着车轮滚动的咕噜声,直到青府,小祁儿扶青棠儿下了马车,这才听她开口,“祁哥哥,你不想我嫁给那个白少。” 轻轻一句,说的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为什么?”青棠儿望着他的眼问,眼明如洗,轻轻浅浅。 北堂祁闻言,脸上稍稍一讷,看着青棠儿,只轻声道,“像白少那种人怎么配得上你,你叫我一声哥哥,我自然要好好照看你。” 青棠儿闻言,脸色稍默,径自转身进了府中,北堂祁看着她微微失落的背影,心底更是微妙,手上下意识摸向胸前,张了张口,却想不出要如何说,就那样突然说,他想娶她? 总觉得太过唐突了…… 说他自小便很喜欢青棠儿,又似乎过于矫情…… 眼看青棠儿走进府中,北堂祁毅然张口,还未出声,却叫另一个声音捷足先登—— “青棠儿!!” 很不适时的声音,透着点欢腾,只见那白少从里头奔了出来,径自奔到青棠儿的跟前。 北堂祁脸色一沉,这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他刚刚叫青棠儿什么? “青棠儿,你回来啦~”白少爷摇着扇子,自以为一派美好,青棠儿望着他,脸上同样的莫名,却是很认真地与他纠正,“白少爷,请依旧唤我青姑娘,谢谢。” “可是我想像他们一样叫你青棠儿,这样比较亲切。”白少爷依旧是笑。 青棠儿却是微微挑眉,“青棠儿”这称呼一般只有熟人才叫,据她所知,他们应该也许大概并不是很熟,不想跟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结,青棠儿选择直入主题,道出疑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公子是特意来提亲的。” 回答的是正和青铭一同走出来的阿苏,指了指身后大堂的那些个礼品,那脸上淡定的模样,好似他不过是来喝杯茶那么简单。 青棠儿看着大堂内那大红包装着的礼品,柳眉轻皱,才要开口,却听身后,又有人抢了白—— “向谁提的亲?” ------------ 青梅篇2 青铭很好奇,到底是谁问的这么没有水平的问题?转眸,没想竟是小祁儿,照理说,这么没神经的问题一般只有小梨儿才提得出来…… 但见北堂祁那显然乱了心神的模样,狐狸眼微微眯起,挑眉而问,“青府也就青棠儿一个女儿,祁皇子以为不是向青棠儿还能向谁?” 原是打算戏侃一番,没料,北堂祁和青棠儿同时伸手,手指幽幽指向阿苏,青铭当下脸色一沉,一只手揽过阿苏的肩膀,一副宣示所有的模样,狐狸眼只瞪过去——让你们两个乱指!! 白少爷见着两人那相同的动作,眼眸微眨,略略敛起。 “他自然是向青棠儿提的亲。”阿苏由青铭揽着,淡声开口,纯粹只是说明,见小祁儿剑眉低拧的模样,转头,目光对上青铭那双狐狸眼,无奈道,“我们已经答应了。” “什么?!” 不只是小祁儿,连青棠儿显然也没想到,爹娘竟然没有问过她是否同意便答应了白少爷的提亲? 不对劲…… 绝对有不对劲的!以青棠儿对自家爹娘的了解,这两人估计是偷偷计划了什么。 “祁哥哥……”青棠儿想说这话毛病很重,转头,才一开口,却叫北堂祁沉声打断——“不可以!” 青棠儿又看见了,方才在宫中,小祁儿误以为皇后娘娘要与娘亲商量指婚的事那样的脸色,只是这会儿,比起刚才似乎还要难看。 “祁殿下,青棠儿指了门好亲事,你不高兴?”青铭的狐狸眼再次眯过,落在小祁儿的脸上,越发的意味深沉,只是小祁儿这会儿没有太多的心思去发现这一神色,他的心思,从方才说白少爷上门提亲开始便乱了。 “白家少爷为人轻浮无礼,不学无术,花天酒地,风流成性!论品行德行无论如何也配不上青棠儿!这哪里算得上是一门好亲事?!”小祁儿乱了心神,方才对墨南说过的那段说辞再次脱口而出,顺畅无比~ 白少爷在旁听着很是郁闷,他有那么糟糕么?郁闷地望着北堂祁,郁闷地弱声开口,“喂……我还在这儿呢~”意思是你要讲人坏话起码在他背后讲呀~哪有当着人的面这么评价人的~太不给面子了! “像他那种只懂得花天酒地挥霍无度的人,哪里能让青棠儿幸福,青棠儿自小与我一同长大,我……我绝不答应她嫁给那样一个人。”小祁儿依旧自顾自语,完全无视旁边的白少,很明显地将某人当做了空气。 白少当下委屈得只想蹲墙角!! 只是委屈化为愤懑,白少大步跨上前方,身子挡在青棠儿跟前,鼓起胸膛直言,“祁殿下再怎么也不过是和青棠儿自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又有何资格在此反对?总之,青大人方才确实已将这门亲事答应下来了!” 寒光扫过,白少见着北堂祁那脸色阴沉,目光直直射过他的眼处,心下不禁打了个寒颤,见他伸手,却以为他要动手,缩了缩肩膀,却不料,北堂祁的手透过他,直接将他身后的青棠儿拉到了自己的跟前。 青铭见着北堂祁的动作,微微挑眉,嘴角一抹得笑,几不可见,青棠儿倒似愣了一愣,抬眼却见,小祁儿那般认真笃然,一字一句,无比清晰—— “谁说我们不过是青梅竹马?” ------------ 青梅篇3 “我与青棠儿不只是青梅竹马……” “早在之前,青棠儿便亲手立下了我们的婚约,有纸为证!” 刷拉一声,一张纸条从小祁儿的怀中取了出来,上边那娟秀的字体,清清楚楚地写着小祁儿的生辰八字。 从那时将这张纸条收进怀中开始,他便将它,当做他和青棠儿的婚书了。 “这……是哪门子的婚书?!”白少忍不住嗷叫,那明明就是那天预测未来夫婿的纸条!! 北堂祁横过一眼,瞪着白少,一字一句,难得横道,“我说它是,它便是。”(语气参考:本王说是,它便是。) 阿苏听着小祁儿这一声,忍不住挑眉,对青铭细声念道,“这语气听起来跟某人还真是有点相似……” “某人?”青铭一愣,挑眉,“皇上?” 阿苏默然。 “好笑了~你以为皇子了不起么?就算你想娶,也要问过青棠姑娘愿不愿意嫁!”白少双手叉腰,鼻孔哼哼着,目光转过青棠儿,见她望着北堂祁,似是欲于还休。 眼珠一转,白少当即恢复一派轻佻,故意问,“祁皇子突然说这样的话,莫不是因为不想让青棠姑娘嫁与在下所以才说这样的谎话吧?据在下所见,你待青棠姑娘更似待妹妹多些呢~” 似是挑衅的一句,正好说中了青棠儿的心事,她和小祁儿这么多年的青梅竹马,一路都是“哥哥”“哥哥”地叫过来,她可以将自己的心意收得那般严实,却不确定小祁儿是不是也是如此,抑或是,只是想替她挡掉这门亲事? “这些年来,小祁儿似乎确实只把青棠儿当妹妹来看。”阿苏忽然开口,青铭接着附和,低叹,“是啊,如若不然,我本也想将青棠儿许给祁皇子的~” 一人一句,却是真把小祁儿给逼急了—— “我已经有了一个妹妹,何须还要一个妹妹?!我从来都不曾将青棠儿当做妹妹来看待!!” “那当做什么?” 在场五人,除小祁儿外的四人同时开口,皆是一副好奇认真求解的模样,小祁儿稍稍语顿,讷了半晌却没开口,就在青棠儿以为他过于为难的时候,却听,小祁儿低声道了一句—— “三岁那年,母后便说,要将青棠儿当未过门的妻子看待……” 都是青棠儿说什么百里睿影是小梨儿将来的夫婿,墨南当时便偷偷找他说,小梨儿定下阿影了,做哥哥的也不能输,赶紧地先把青棠儿给定下来。 从那时起,他便已经在心里把青棠儿定下来了。 只是这些年,和青棠儿相处得过于随性,过于自然,反倒看不出,他原来是很喜欢青棠儿的? 看来,他得检讨一番才行…… 转眸,恰正对上青棠儿一双明眸,四目相对,一霎时,没有那种火花擦撞的酥麻之感,只是满心满眼地望定了眼前的那人,彼此相视一笑,已是明镜于心。 十几年的青梅相守,似乎让两人直接跳过了火星撞地球的瞬间,没有轰轰烈烈的感情,彼此之间的心,却早已深刻于心。 白少看看青棠儿,再看看北堂祁,看看这,再看看那。 根据他多年来在欢场打滚的经验告诉他,这两人成了!! 微微眯起双眼,转向青铭,彼此递了个眼神表示合作愉快,阿苏懒得看两人那眼神交汇,当爹的还好意思那么算计自己的女儿,还说什么是为了青棠儿的幸福着想~ 估计不过就是狐狸皮痒了~ 再看眼前的白少,想起方才他问小祁儿的话,那么直截了当地便将问题直入主题,把青棠儿未开口的话问了出来,到底是这个白少懂得揣摩人的心意,抑或是他随口胡诌,正好正中中心? 那边,白少依旧和青铭玩着眼神交汇—— “青大人,在下答应演好了这场戏,那关于举荐白家帮助朝廷采办四物之事应该不成问题吧?” “自然,届时本官会与其他几位尚书力荐白家。” 两双狐狸眼相望,一笔官商勾结的买卖就这么敲定了。 很久以后,北堂祁才听到白汀宝对于自家哥哥的评价——哥哥就是个吃白食的,吃喝玩乐样样皆能,平日除了帮忙拉拉关系,带人好吃好玩一番顺道哄得合伙人签下合约……之外,真的没什么特别的长处了~ 也是在很久以后,青棠儿才发现,原来白少流连青楼欢场,除了风流之外,更主要的一个原因,还是他那好管闲事八卦兼带点媒人性质的作风。 白某人常常自谬自己是风流君子,逛青楼也不过是为了解救一些苦命女子,帮助她们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对于有份撮合青棠儿和北堂祁这一事,自然是记录在册,将其引为功德~ 而后,北堂祁真的以那张纸条为据,呈与北堂,直言此为婚据,请求父皇赐婚。 墨南一边给磨墨一边说,“美人,早叫你改行做婚仲所你不听,以后要赐婚的记得要收钱知道不~” 小祁儿当时便站在旁边,嘴角微抽,只问,“母后,你真是孩儿的亲娘么?” 墨南停下手上的动作,撅嘴,“怎么你跟小梨儿都问我这种问题?问我做什么?问你爹去~~” 小祁儿望向北堂玺梵,父子两相识无言,北堂玺梵叹,又不是他生的,问他做什么?……问你娘去…… 这个问题终究没有得到一个解答。 盖上玉章,北堂玺梵又看了看那圣旨,忽然有些怀感心头,前不久,他也是一旨婚书将小梨儿嫁了出去,如今,连小祁儿也要成亲了…… 从当初,那只南瓜从天而降,落在他的湖中。 从他决定调教她替自己办事,却不经意地,深陷其中。 那时,每每对着她无语抓狂,到如今,已是成了一种习惯。 他和她经过那么多的曲曲折折,小吵小闹,终于还是走到一起,后来,龙凤胎出生了,再后来,小望儿也出生了……不知不觉间,竟真的与那只南瓜相守了十六年,回首,却依旧恍如昨日之事。 十六年,还不够。 真的不够长。 ------------ 望夫成龙篇1 “望儿,叫什么名字?” “望儿,你今年多大?” “望儿,祖上是做什么的?” “望儿,你家住何处?” “望儿,你准备什么时候娶我?” …… 白府门外,宝儿一串炮似的突然问了小望儿一堆的问题,莫说小望儿,就连一旁的管家都听得一愣一愣的,风列站在一旁,只感慨为何王爷偏偏派他跟着过白府看情况,先前一同回凤都的时候,风列就在想,这娃不好处…… 最基本的沟通就很有问题。 “所以我一直都很佩服宝儿姑娘~”秋眉如是叹道,是的,接到命令让一同跟着过白府照看的不止风列,还有一个秋眉。 大门处,小望儿看着宝儿,那眼神大概是听到她说的话了,可是显然还没反应。 任宝儿牵着手进了白府,才走进前厅,便见一个略显肥胖的中年男子,一派福相,眉目间正和宝儿有几分相似,见着宝儿,便是眉开眼笑,上前狠狠抱了一下宝儿,嘴里念道,“爹的好宝儿哟~想死你爹我了~爹真不能没有你呀~” “白老板,这是望儿,我以后要嫁给他。”宝儿开口,直截了当直入主题直把边上的风列和秋眉雷得目瞪口呆! 一直都知道宝儿姑娘强,没想到宝儿姑娘是这样超乎想象地强! 白老爷倒是习惯了宝儿的语出惊人,闻言,审货物似的眼立即扫向小望儿,和宝儿初次见小望儿如一的眼神,不愧是两父女。 将小望儿用堪比激光仪的眼从头到尾扫射过,白老爷第一印象便是,挺老实的一孩子,宝儿自小精明,有个老实孩子在她身边也不错。 “孩子,你说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望儿眼神一动,立即应道,“我叫北堂望。” “你今年多大呀?” “今年十岁。” “你祖上是做什么的呀?” “祖上是做官的。” “那你家住……”还没问完,小望儿已然自顾自回答,“我家住凤都,北望阁。” “那你……” 你准备什么时候娶宝儿? 宝儿知道,白老板会问什么问题她知道得一清二楚,这个问题也是她最想听小望儿说的~ 一双大眼睛满怀期待的望着小望儿,却听,望儿一派波澜不惊,“我没准备要娶宝宝。” 晴天,忽然霹雳! 在场几人,同时一愣,只有望儿还在自顾自地掰着手指认真非常地念着—— “我会下棋,还会散步。” “我喜欢钓鱼。” “没做过生意。” …… “闭嘴!!”宝儿突然一声大嚷,圆脸蛋气哼哼的瞪着小望儿,堂内当下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秋眉和风列连带着白老爷,三双眼同时在宝儿和望儿身上转过来,望过去……气压,突然地低了下来…… “爹的好宝儿哟……”白老爷才开口想哄一下自己的宝贝女儿,不料,宝儿一点面子也不给,“闭嘴!” 在场还能继续一脸波澜不惊地无辜的大概也只剩下一个小望儿了。 “混小子,你不娶我家宝儿那你跟着回我家做什么?!去去去,赶紧地给我滚出……”白老爷嘴上吼着,心里却忍不住地感慨,第一次呀~要知道宝儿发起火来可是谁的面子都不给的…… “谁让你赶望儿走的?!”宝儿冲着白老板那一声吼,耍赖似的又闹,“不准赶望儿走!!” “好好,那不让他走~”白老板如是哄着,这宝贝女儿要是闹起来他也没辙,说到底,都是因为那个罪魁祸首! 转头,狠狠的一眼给他瞪过去,那双眼睛登时惊得贼大,他在做什么? 那小家伙居然在喝茶!!! 这个情况还不是因为他一句话引起的,他居然跟没事人一样给他在喝茶!! “望少爷……”秋眉也有些无语,这宝儿小姐都起火了,难得他还没反应过来,不是说先前和宝儿姑娘一起时反应不是变快了么?怎么这会儿又旧态复燃了? 关键时候,怎能迟钝! 哐当一声,茶杯碎了,如果非要扩句的话,那就是,小望儿手上端着的茶杯被宝儿一把夺过,整一个摔在地上,碎了。 在小望儿还在发呆之际,脚上又被狠狠一踩…… “好痛。”望儿皱眉,白老板瞪着一双大眼,像是听错了什么。 秋眉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指着空无一人的门口,“宝儿姑娘已经跑走了~”都踩完人而且跑不见影了你才来给我喊痛?果然是皇后娘娘说的那什么? 神经传输系统出现严重错误? 只能这么解释了,秋眉认命地蹲下身子收拾起地上的残骸,风列看了看,衣摆一掀,一个豪迈非常地……蹲下,陪她一起收拾残骸。 小望儿看着两人,只说,“宝儿把杯子摔碎了……” “……” 虽然望儿说错了话,闯了祸,可是依旧还是在白府住了下来,因为宝儿没说要赶望儿离开,全世界都不准动,但同时也意味着秋眉和风列在白府的“步步惊心”。 首先,出门前要看看旁边有没有墨桶或面粉之类的机关,必要时要带上一把油纸伞,最重要把主子保护好了,至于自己……遭殃没所谓。 接着,在去往饭厅的时候要注意地上没有凭空出现香蕉皮柚子皮狗屎鸟屎或者是一个一夜之间出现的大坑……不管出现多少个坑,最重要把主子保护周全了,至于自己……没所谓的。 然后,试菜,就算偶尔试到菜里放了墨汁糖水巴豆或是一切吃了可能让人遭罪的东西,都没所谓,最重要,主子很周全! 从茅厕出来,风列看着白府的下人很是熟练地将早上的墨迹刷干净,接着开始手脚麻利地填坑,刚住进来那会儿还在郁闷为何院子里总堆着一些土,那时下人说是来备用的,如今总算是明白了。 总归来说,宝儿的报复行为,遭罪的全是周围的人。 当事人依旧安安稳稳,直到这天吃饭的时候,小望儿终于开口叫了一声——“宝宝。” 宝儿的筷子动了动,抬起圆圆的脑袋,狠劲儿地瞪他一眼——终于想明白反应过来了! 终于要摊牌了!——旁边的白老爷以及秋眉两人都如是想着,纷纷凝神屏气,就等望儿殿下开口把这小祖宗哄回去了。 ------------ 望夫成龙篇2 “宝宝。”小望儿唤着一声波澜不惊,“我们去买冰糖葫芦吧。” 宝儿原是等着小望儿解释,没想到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一个愣怔,一双大眼睛再次瞪过去!小望儿倒是一派无辜,拉着宝儿的手轻轻一摇,“你不是说想吃冰糖葫芦么?” 白老爷听着微微挑眉,这么些天,宝儿只管恶作剧搞破坏,也没见她跟小望儿说过什么话呀? 秋眉嘴边凑着一碗汤,一双眼睛却在宝儿和望儿之间转来转去,不做声响地喝着汤,观察着两人。 却见,宝儿的圆眸眨眨,随即拍桌而起,一巴掌拍在小望儿的肩背处,“坏望儿!那话是我进城的时候就跟你说了的!!” 旁边几人闻言,无不感慨,进城那天?那是四五天前了吧? “坏望儿!”宝儿又骂了一声,但是这一声明显比方才那声软了许多,嘟哝着小嘴,看着望儿,竟已然不生气了? “你要给我买两根冰糖葫芦!不!买三根!”宝儿说完,竟像没事人似的拉起小望儿的手,丢下众人,径自拉着小望儿离开了…… 果真是小孩子闹别扭啊~前一会儿还在吵闹呢,这会儿又好得跟什么似的~ 眼见着两个小娃跑到门口,却听小望儿天外又来了一句,“啊痛,宝宝你做什么拍我?” “……” 秋眉和风列再次心默,只有白老爷一路目送两人直到两人消失不见,嘴上再次念出这几日天天念着的台词——“这望儿到底是何方神圣?” “总算这两个小家伙和好,终于能松口气了~”秋眉说着,随手端了一碗汤喝了一口,突然眼皮一翻,整个趴倒在桌子上了,风列看着她手上那碗,分明就是望主子的碗…… 这秋眉还真是粗心得很~摇摇头,风列很自觉地放下碗筷,将已然中了蒙汗药的秋眉拦腰抱起,动作利索自然,显然已经习惯…… 饭桌上,独留一个白老爷,一手端碗一手持筷,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饭厅,面对满桌的吃食,心中不知怎的竟冒出一种“晚年悲凉”之感~ 凉风吹过,还真是透出几分凉意。 再看大门处,想起小望儿方才那凭空的一句“去买冰糖葫芦”便让这小祖宗没了气,且不说他到底是真迟钝还是假迟钝(望儿:我是真的假迟钝。)单看他能对发起脾气的宝儿如此“应对自如”,宝儿的未来夫婿也非他莫属! 而几日后…… “什么?!你要带这个呆小子去跟马老板谈生意?!”白老爷涨着老脸一声惊吼,看着自家宝贝死死拉着望儿的手,白老爷只觉得一阵头痛。 和马老板的生意可算是一笔大生意,宝儿是经商的天才,又是他一手带大的,小小年纪已能够独当一面,让宝儿去谈他本来是放心的,但是带上这个呆小子嘛…… “不许说望儿是呆小子!”宝儿鼓了脸蛋不乐意了,白老爷睨一眼犹自迷糊的小望儿,有气没力似的更正,“那乌龟小子。” “也不许说望儿是乌龟小子!” “那叫他‘呆望’。” “白老板才是‘白望’!哼!”宝儿冲着白老板哼哼一声,拉着小望儿便径自出门了,管他许不许,她就要带望儿去跟人谈生意! 而另一边,闵城城门口处,两道身影款款而立…… 男子身形高挺峻拔,一双凤眸更是俊魅幽人,而女子身材却是曼妙小巧,灵俏的脸蛋看不出年岁增长,那一双大眼,尤其动人。 “嗷呜~闵城看起来好繁华呢~咱们的新女婿还真有两把刷子~” “虽然比凤都稍微逊色了那么一点点,不过马马虎虎还算可以~” “美人真爱面子~” 男子闻言,凤眸只消微转,却是落在女子那双似乎不大安分的爪子上,大掌一伸,直接包住那只蠢蠢欲动的爪子,只道,“暂且放过这些平民百姓吧~” 说罢,牵着女子的手一路向前。 ------------ 望夫成龙篇3 两人穿过闹嚷街头,不多时,男子停下脚步,转头望着女子低叹,“南儿,别再将偷来的银子放到我身上了罢?越走越重了。” 这两人正是难得闲来无事微服出巡的北堂玺梵和墨南是也,顺道到女儿和女婿的所在地转转瞧瞧。 说难得,小祁儿请北堂玺梵给二人赐婚,北堂玺梵圣旨倒是下了,却道在成亲之前应让小祁儿历练一般,毕竟小祁儿身为太子,将来这轩辕也是要交给他的。 正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北堂玺梵的意思是让他一边修身一边准备齐家再一边学着治国,说起来或许有些复杂,南瓜的意思倒是直接明了,小祁儿如今长大了,这担子先替你父皇担几日,好让他们两人出去玩一玩。 于是乎,两人便如此出现在了闵城的街头。 墨南听着北堂的抱怨,歪歪脑袋,看看北堂玺梵那似乎胖了一圈的衣裳,理解似的点点头,“美人,我明白的,人老了,力气越来越不如从前了,如今连几锭银子也驮不动了……” “你确定你放在我身上的只是几锭银子?”北堂玺梵冷眸抽抽,他身上驮的那可是一袋袋的银子!! “那要不,咱把这些银子散回去?”南瓜眨眨眼提议,北堂玺梵登时一阵抽搐,“你到底为何偷这些银子……” 一个时辰后,两人转悠到地处中心的一处酒楼内,小二的见着两人的衣着自是热心招待,只是从上楼到坐下喝茶,都不见北堂美人有过什么表情。 南瓜倒是一派自然,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咂了一口,然后端着凑到北堂的嘴边,北堂睨她一眼,还是自然地低头抿了一口茶水,“你倒是真淡定。” “那还有假的?”墨南眨眨眼,拍拍胸口,就如当年那般自信,“美人你忘了,信南瓜,得永生~” “那我那个被你一同散走的那个钱袋该如何办?”北堂玺梵依旧凉凉开口,说到方才,墨南说要将偷来的银子散回去,却一个不小心把北堂身上的银两也一同散走了,所以如今两人是“身无分文”。 而那边,小二见差不多便走过去准备伺候点菜,却听—— “美人你猜那个穿绿色衣服的比较肥还是穿蓝色衣服的比较肥?” 目光自然望过墨南手指的方向,打量她口中的两人。 “穿蓝色衣服的。”北堂瞥一眼那两个正上楼的男子,只随口而道。 小二听着这话却是有些纳闷,再次转头打量,怎么看都是那穿蓝色衣服的瘦一些,哪儿又“肥”了?原来这位爷看起来长得这般好看,眼神儿却不咋地。 墨南听着北堂这话却是嘿嘿一笑,“美人和我久了这眼光越来越好咯~” 北堂扯扯嘴角,对这话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墨南却是锁定了目标,跟着那刚上楼的穿蓝色衣服的男子走了过去。 北堂自是点了好几样好菜等她回来,现如今对这样的行为,北堂已经感觉跟吃自家饭一样平常了。 第一道菜上得很快,北堂抬头,却见墨南在那头鬼鬼祟祟地朝她招手,她动手向来干净速度,怎么这回会招他过去?难道遇上个难缠的主了? 起身,才走到墨南跟前,便被她一把拉到一个厢房外,北堂正纳闷,却见墨南挤眉弄眼地叫他偷看里边。 北堂玺梵微微挑眉,捡了个缝口偷偷望进去。 这一眼却是不得了,那厢房内的竟是他们家的望儿和宝儿(宝儿已经是内定他们家的了),另外一起的还有方才墨南瞧中的目标。 原来穿蓝色衣裳的男子便是宝儿日前说要谈生意的马老板。 在素来精明狡猾的商人跟前,两个小娃倒是一派从容,一眼看过去竟有几分大将之风,两人倒是很好奇这两个小娃架势这般好是要做什么? “白小姐,你说让这个小娃和我谈西河荒地的事,这不是开玩笑吧?”马老板看着眼前这两个小娃,脸色说不清地复杂。 “怎么是开玩笑了?”宝儿一派有词,“我以后是要嫁给望儿的,望儿自然要与我一同谈生意的,你就放心跟望儿谈吧,我就在旁边坐着不说话。” 宝儿说着,果真抿了粉唇,一手揽住小望儿的胳膊,一手拿了花生,一副“小贤妻”的模样,马老板看着两人,表情说不出地复杂。 墨南和北堂见着宝儿那副大人模样,凑着脑袋,只相视而笑。只是看旁边的小望儿,看起来似乎不怎么在状态了。 马老板却在旁边打量着这两个小娃,白家小姐自是不必说,整个闵城都知晓这白家小姐是经商奇才,要诓她实在不易,可这小子嘛……看起来迷迷糊糊,又带点呆呆笨笨的,应该不难应付。 “这西河的荒地荒废已久,在我手里倒没多大用处,白小姐既然看得上,况且我与白家也是一向有生意往来的,自然也无需多谈,以估价八百两足矣。” 马老板说罢,眼角打量两个小娃的脸色,却见宝儿自顾自地吃花生,倒像是没听见,而那望儿,怎么跟没反应似的? 正巧小二上菜,宝儿便干脆张罗着吃饭,到了酒楼不吃饭,那成什么样呀? 马老板看这两个小娃净是贪吃的模样,心下却笑,再如何终究不过是小孩子,也罢,姑且跟这两个小娃吃一顿吧。 可怜墨南和北堂两人躲在厢房外看着,一心的好奇着倒没心思吃饭了,便蹲在那处窗下,一边玩剪刀石头布一边等着里头的动静。 好不容易,里头撤了碗筷,墨南连忙重新蹲正调好偷听姿势,末了还不忘回头提醒一声,“美人输了我八十七次,今晚要帮我捏肩膀,看在咱们夫妻一场,优惠价八十下就够了。” 北堂嘴角抽抽,还夫妻优惠价?听她这话,他还得谢她恩典了?正想侃她几句,却听屋内,小望儿终于开口—— “马老板,方才说八百两银子?” 马老板见小娃终于发话,只笑道,“那虽是荒地,人烟罕见,但是置个悠闲宅落倒也清静。” 望儿却又没了声音,倒是宝儿,随手捻着花生,似是随意道,“若是一块好地儿,八百两倒也还能接受,也不贪它那儿置个什么宅落。” 马老板听着,微微汗颜,果然有这个小精明鬼在旁边,这价还是高了点? “白小姐这样说,我也不能不给白小姐面子,这价钱的事……” “哦哦,我不说,你跟望儿谈吧。” 马老板闻言又是汗颜,转向望儿,见他似乎埋头深思,莫不是被宝儿方才那声给搅了! “望儿是吧?我与白家素有往来,倒也不需过于计较,你若是觉得这价开得太高,七百两倒也能够商量商量。” “……”望儿依旧“深思不语”,宝儿这会儿倒是自顾自地吃花生,马老板却是觉得这沉默很不平常,这小子是白汀宝带来的,白汀宝的本事他是见过的,她既然让这小子负责这回的生意,这小子肯定也不简单! (墨南:非也非也,小望儿只是还没反应过来。) “望儿小公子觉得还是太高了?” “……”(沉默ing) “算上白马两家的交情,六百五十两!” “……”(依旧沉默ing) “六百两,不能再少了。” “……”(……) 马老板看着小望儿,这小子竟然这般沉得住气!!(墨南、美人:非也非也~) “就当赔本买卖罢……五百两!真的不能再少了!!” 宝儿咕着一双大眼,只啃着花生,不做言语,许久许久…… 小望儿终于开口,慢悠悠地吐出三字儿——“三百两?” 马老板的眼睛当下瞪得贼大,脸角抽了几抽,一时间,脸色百般纠结,想不到……想不到这小娃看似迷糊,谈起价来竟这般不简单,这一开口的还价便叫他措手不及!!三百两…… 三百两…… 以一块荒地来说也并非不能接受,他这块地搁着也是长草,难得有人看得上,这会儿不卖出去,恐怕以后再找不到合适的买家了。 便当是卖个人情给白家吧! “三百两便三百两!成交!” 闻言,宝儿的嘴角已是弯出胜利的弧度——真不愧是她的望儿!! 望儿倒是还没反应,而窗外正偷听着南瓜和美人则是惊大了嘴,一时也忘了合上——这都行?!他们怎么从来不晓得望儿的迟钝还有这种效应? 看着宝儿那般狡诈可爱的模样,南瓜和北堂心中对宝儿的崇拜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儿媳妇呀!! 这儿媳妇要定了!! 待双方拟了合同,马老板正式签了字,宝儿这便一派礼貌,冲着马老板笑得甜美,“和马老板谈生意真是爽快~今天这一顿也劳马老板破费了,我和望儿还要去买风筝,就先告辞了~” 说罢,拉着小望儿,欢欢喜喜地出了酒楼。独留一个马老板,满心狼藉,叹了口气,自我安慰一番,这才唤了掌柜的结账。 “马老爷,诚惠十两银子。” “恩……”低应一声,便伸手掏了掏腰间,一双手在腰处来回摸索,马老板看着掌柜,脸色愈发的难看…… 钱袋,不见了…… 有小偷!! 不! 有南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