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第一章 破碎的流年 更新时间:2011-09-28 冬日里的暖阳,金子一般的洒落在席梦思上。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紫色风铃,一动不动的悬在那里,不动的还有上面停留的一双呆滞的眼睛,一双没有丝毫神采的眼睛。曾几何时,这双眼睛是那么清澈明快,婉转动人,而此刻,从海潮眼里透出的眼神,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灰,没有动作没有表情,更没有人知道此刻她的心里想着什么。这种表情,不禁让人联想到她是被这个世界遗弃了,亦或许是她遗弃了整个世界。 如果说这屋里唯一还有生命特征的,恐怕就是那口老式的挂钟了,它总是不厌其烦的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提醒着人们时间的存在和流逝。窗外,一群孩子的喧闹嬉戏声瞬间打破了这午后的静谧,海潮的眼睛突然间泛起了神采,目光也从风铃移到了窗外,她去开门,门被妈妈锁死了,她又快速跑向阳台,打开窗户,对着孩子们大声叫喊:“宁宁,妈妈在这里,我是妈妈啊,你去哪里了啊?怎么都不回来找妈妈啊,妈妈好想你啊,宁宁,快上来啊,到妈妈这里来。。。。。。” 楼下的孩子们被这突然的一喊,吓了一跳,齐齐的仰头向上看,呆了半晌,孩子们似乎醒悟过来:“疯女人在那里,快看。”“我们还是走吧,不然她又得总是跟着我们了”另外一个小孩子说道。孩子们依旧撒着欢的跑掉了。 这一幕被刚刚从医院回家来的妈妈看见了,她叹了口气,走上楼来,不停的劝着海潮:“好闺女,那不是咱宁宁,听话,把药吃了,然后睡一大觉,说不定咱宁宁就回来了”。“妈你说的是真的?不对,你骗人,你是个大骗子,我打死你这个大骗子,快还我孩子,快点”妈妈边劝慰边安抚着女儿,总算是把她哄好了,也乖乖的躺下了。妈妈坐在床边,伸手捋着女儿的长发,止不住又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我可怜的女儿,你什么时候会明白过来呢,逸飞躺在医院里还等着你去照顾呢,我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这以后可怎么办啊”。妈妈安顿好了海潮,关了门出去了。 海潮一个人躺在床上,反复琢磨着,逸飞是谁呢?好像很熟悉比自己都熟悉,又好像很陌生,陌生到怎么想也想不起。可是,这个名字却分明让自己很难受很难受,她在一阵的亢奋过后,终于枕着逸飞的名字入眠了。 她叫任海潮,她的家乡在美丽的渤海之滨,一个很不起眼的小村庄里。村庄很小,也没有太多的人家。这里的人们既勤劳又淳朴善良,每日里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贫穷,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尤其在农村,依旧是生活的主旋律。大人们每天为了生计整日在田间地头不停的劳作,地里的农活忙完了,又要去海边收些小鱼小虾,然后骑着二八大车子,沿村去叫卖。只有到了晚上,吃完玉米面饼子,喝完玉米茬子粥后,点燃煤油灯,一家人才能真正坐在炕头上,说说家常,唠唠一年的年景。 对于这些深奥的话题,孩子们照例是不感兴趣的,吃完饭,海潮就飞一般的往逸飞家里跑,两家住得很近,两个孩子差不多大,细算起来,逸飞要比海潮大上两个月,从记事的时候起,他们就整天在一起玩,海潮一溜小跑眨眼已经到了逸飞家门口,黑咕隆咚没有一点声响,海潮小心的推开栅栏门,刚把一只脚迈进去,“呔”的一声喊,吓的海潮差点一屁股坐地上,她用小手捂住砰砰乱跳的胸口,气呼呼的嚷起来:“干什么,你这人咋这坏,我不和你玩了”一扭身海潮就要走。逸飞忙拉住海潮的袖子:“别走,是我不好啦,下次不了还不行吗。”“你怎么知道我来找你了?”“是我想去找你,刚走到门口,就知道是你来了,所以我就藏起来,吓唬吓唬你,嘿嘿,真是个胆小鬼”逸飞坏坏的笑着,每次他都有这样那样的恶作剧来吓海潮,屡试不爽。有时候海潮会被气哭,但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又会和好如初。 玩过家家的时候,一个当爸爸,一个当妈妈,再捏个泥娃娃。两人一起摔泥巴,把一大坨黄泥做成碗的形状,然后找块青石板,使劲的一摔,谁的缺口大,另外一个人就要给补充上,结果当然总是海潮输的精光。没事的时候,他俩就去进行一项秘密的活动--------捡鸡蛋。庄户人家多养鸡,而且都是散养,那些鸡儿们吃饱了草里的小虫,就会下出许多又红又大的鸡蛋来。但也有许多鸡是丢蛋的,每次都把蛋固定的下在村头某个麦秸垛里,时间长了,就会攒很多。逸飞和海潮已经掌握了好几个据点,定期会拿着大葫芦瓢挨个去收鸡蛋,这只是他们两人的秘密,然后抱着一葫芦瓢鸡蛋回家接受父母的夸奖。贫穷的年代,即使是大人也不会认为这样做是可耻的,反而会很高兴。村头的小河也是两人的快乐据点,尤其到了夏天,在坑边光脚踩黄泥,然后取名香油坯(芝麻酱),或者抓青蛙,然后海潮拿回家,妈妈就会把青蛙剁碎,喂鸭子吃。曾经又一次,有只鸭子性急,老往前凑,结果把鸭嘴给剁掉了,以至于在若干年后,海潮和逸飞一提起这事还大笑不止。 两个孩子整日里黏在一起玩,就连吃饭也舍不得分开,今天你在我家吃玉米粥,明天我在你家吃面糊糊,买一根二分钱的冰棍,你舔一口,我舔一口。他们的生活,虽然比不得城里孩子那样丰富多彩,但也绝不比他们差多少。每天无忧无虑快乐的童年时光,是两人心底最深最美的回忆。 生活在继续,日子每天都是新的。不知不觉,时间已在不经意间悄悄从指缝间溜走,带走了许多童年的快乐。逸飞和海潮都已经是十六岁的初中生了,自从懂事起,他们就已经不再黏在一起玩了,有时候甚至刻意回避着对方,尽管他们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同性玩伴,但在内心深处,永远有一个位置是留给对方的。逸飞长成了标准的漂亮小伙儿,瘦高的个子,棱角分明的脸颊,由于正处于青春期,嗓音略带低沉和沙哑。海潮则出落成了漂亮的大姑娘,大大的眼睛,脑后一条长长的辫子俏皮的甩来甩去,她温婉,恬静,再不是小时候的野小子了。因为孩子们都长大了,每次女儿上学临出门,任妈妈都要嘱咐一声:“海潮,去找小霞一起走”。“妈,知道了,那我走了。”海潮拎起书包,手里拿着还没吃完的半块红薯,急匆匆的走出家门。眼看快要中考了,课程越来越紧张,这将是决定人生命运的一个转折点,海潮不敢有丝毫懈怠,她想走出渔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海潮和小霞背着书包边走边讨论一道有关物理的题目,穿过小胡同,看见前面逸飞,刘明还有大生他们几个正在激烈辩论着应该把排网下在哪块地里能打着野兔的机会大的问题,还有就是谁谁谁又得着了一只黄鼠狼啦。。。。。。逸飞看见了海潮她们两个,故意把速度放缓,五个人一起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逸飞走在中间,海潮则在最右边,可是却分明感觉来自逸飞那双火辣辣的目光,小心去看时,逸飞又在神采飞扬的谈论着什么,可是不知为什么,只要海潮把目光收回来,就会立刻感觉到逸飞在有意无意的瞟着她。这种感觉好像在做贼,海潮不禁脸上一阵阵发烧,手心里似乎也攥出了汗,真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好不容易到了学校,海潮不顾小霞的喊叫,一溜小跑进了教室,海潮心里想着幸亏和他不在一个班,否则多难堪啊,可又不知为什么,心里又有一种小小的期待,小小的甜蜜。 尽管偶尔还经常一起上学,但都不是两个人,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无拘无束,心无芥蒂了。长大了,男女就要保持距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再没有去找对方玩,联系也越来越少,这是那个时代的特征,否则是会被绯闻的。海潮闭上眼,努力回忆着路上的感觉,没错的,直觉告诉她逸飞很在意她,她也在意逸飞,甚至有点想念。 “铃铃铃。。。。。。”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海潮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忽然听见“当当当”敲击玻璃的声音,随后从窗户飞进来一个小纸团。海潮小心的看了四周,没人注意,赶快捡起纸团,展开,原来是逸飞有事在小操场门口等她。海潮编了个理由请了假,心情忐忑的来到小操场。 两人吹着晚风,天上的月亮好像在故意捉着迷藏,忽明忽暗。在这样的情境下,两人变得很拘束,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终于海潮忍不住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嗯,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明天报志愿你报哪个学校。”“哦,我想好了,我想报市里中专,离家近,而且上完学就能分配工作,家里也好省下钱供弟弟读书,如果我读大学的话,我怕家里会供不起的。”海潮低着头小声的说着。“这样很好啊,我也这样想的,其实我也早就念够了,我从没想过要考大学,不如我们报同一个学校吧”“好啊,”听了逸飞的话,海潮忽然变得雀跃,但马上她感到了自己的失态,变得矜持。“说好了,一言为定”。 正如预想的那样,逸飞和海潮如愿以偿的同时考取了同一所本市的中专学校,告别了紧张的初中生活,告别了贫穷落后的小渔村,外面的世界真的是很广阔又很精彩,逸飞和海潮看着那些有钱人过着光怪陆离的生活,同时也感受着来自城市的气息,在这之前,他们不知道,原来人还可以更精彩的活着。尽管这座城市并不是很大,,但由于它属于沿海经济开发区,所以发展的速度很快。这座年轻的城市,充满着活力和朝气,逸飞和海潮很快就告别了最初的拘谨,他们,即将和小城融为一体。 ------------ 第二章 那年我们都还青涩 更新时间:2011-09-29 海潮的宿舍在北楼,典型的八人间,上下铺。宿舍里的姐妹也都是来自各个地方,操着各种口音,有时候海潮要很仔细的听才会明白她们说的是什么。而且有些人好像家里条件和海潮差不多,给人的感觉也是那种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只有她的下铺,那个会说普通话但又带着类似北京人那种天生优越感的本地口音的女孩,只有她,第一天就让海潮感觉到了强烈的自卑感。那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呢,只记得来学校报到的第一天,逸飞和海潮两人拎着大包小包,风尘仆仆的倒了好几辆车,又打听了好几个人,七拐八绕才找到了学校,找到了宿舍,逸飞先帮海潮打理了行装,收拾完一切,两人刚要休息一下,这时门开了,先进来一位穿着黑色呢子风衣,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表情很是淡漠。第二个进来的是一位拎着皮包、衣着光鲜的中年妇女,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很有气质,最后进来的就是他们的女儿了,她长得很漂亮,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灵气。虽然海潮也很漂亮,但她们两人的漂亮含义不同,海潮属于那种温柔恬静内涵的美,越看越耐看,百看不厌。而新来的这位则是那种很张扬很霸气,给人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觉。 “五号床在哪里?”中年妇女挨个查看了床铺,最后确定五号床就在海潮的上铺。 “妈,我不喜欢上铺,上铺干什么都不方便,我想要下铺”。女孩儿撒着娇的跟妈妈说。 “也是,什么破学校,把床弄这么高,再把我女儿摔着,哎,这位同学,我女儿胆子小,她还晕高,要不你俩换换,你看行吗?”中年妇女发出试探性的询问。 “她也怕高,晚上睡觉还不老实,我看,还是找别人换吧”。不等海潮开口,逸飞抢着回答。 “诶,我说这位同学,我又没问你,你这么紧张干吗,你是她什么人?”中年妇女把矛头直指逸飞。 “我是她什么人跟你有什么关系,说不换就不换!” “哎,我说你这个同学怎么说话哪,怎么这么没教养,你父母老师是怎么教育你的。。。。。。?”中年妇女显然是生气了,还在喋喋不休。 逸飞还要反驳,却被海潮拉住了。“不就是换个床铺吗,没关系,在哪睡都一样。都是一个班又是一个宿舍的,尽量往好里处,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海潮小声跟逸飞解释着。 “哼,就怕以后有人得寸进尺。”逸飞显然还在气头上。但也只好依了海潮,把刚刚收拾好的行李又都重新挪到了上铺。 换床事件就这样结束了,后来海潮得知女孩儿叫尚美婕,家就在本市,父母也都是很有社会地位的。也许是从小被父母宠坏了,尚美婕总是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在宿舍里也处处要尖,所以同学们对她都敬而远之。也许是感觉到了自己被孤立,尚美婕有意和海潮靠近,因为海潮性格比较宽厚,能够容忍她的一些小毛病。 这天晚上熄了灯,其他姐妹都睡了,海潮迷迷糊糊刚要进入梦乡,只觉得床铺在颤动,原来是尚美婕在用脚蹬床板。“哎,问你个问题呗”“深更半夜你不好好睡觉,问什么啊?”“你和谭逸飞是什么关系啊,我来第一天就看出来了,你俩关系不一般,我猜的对不对?”“什么啊,我们俩一起长大的,我们俩是老乡,所以联系的就比别人多些,你别瞎想。” “真的吗?仅此而已?他可是咱校的大帅哥,我最爱看他打篮球了,真帅。哎,我可事先声明啊,如果你们没关系,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我喜欢他。” 海潮没有再说什么,可是这一夜她却莫名其妙的失眠了。 从那以后,尚美婕有意无意总往逸飞跟前凑,有事没事就去找逸飞寒暄,甚至找了理由跟老师协调,把座位调到了逸飞正前面。她还故意踩到逸飞的脚,然后说一些对不起之类的话。可是逸飞却好像并不开窍,在他心里,别的人和事都无关紧要,当然除了海潮。虽然两人从没表示过什么,但这么多年来,早已心照不宣,根本无需言语来表达 今天是周末,为了节省路费,海潮和逸飞商量好不回家了。还有许多离家远的同学也都没回家,于是大家相约一起去海边玩。海边的景色真是令人心旷神怡,这里有细致的沙滩,飞翔的海鸥,还有浪漫的稻草房子。蔚蓝色的海水,吐着白沫一阵阵涌上岸来。同学们顾不得水的温度尚冷,急不可耐的脱掉鞋和袜子,光起脚丫在海边玩耍起来。逸飞和海潮则沿着海岸线捡拾那些被海浪冲上来的贝壳,五颜六色,形态各异,美丽极了。虽然家乡也有海,但那里停靠的全是打渔船,而且海腥味很重,远没有这里的旅游景点美丽。 忽然,海潮看见海水深处,有一个特大特漂亮的大海螺,一动不动的卧在海底的沙滩上,仿佛等待着人去开采。只是那里水太深了,根本没法够到。逸飞看出了海潮的心思,他打趣着说要送海潮一个礼物,但有个前提条件就是要转过身闭上眼,默数六十个数才能看到。海潮不解,只好依了他的话。六十个数将近,海潮睁开眼,却看见逸飞一身湿的站在自己面前,手里拿着的正是那个漂亮的大海螺。海潮又气又喜,气的是这个傻鸟在这么凉的天儿把自己弄的浑身都湿透了,况且水又那么深,多危险啊。喜的是,她看到了逸飞对自己的一片心。 “还愣着干吗,拿着啊” 海潮伸手刚要去拿逸飞捧着的海螺,没料想有人比她速度快,大海螺一下被别人抢走了。 尚美婕一脸坏笑,“这海螺是你捞上来的吗逸飞,真漂亮,我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贝壳呢,送给我吧。”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回家了吗?海潮充满了疑惑。 “是啊,我回家了,又回来了,你们真不够意思,来海边玩也不告诉我一声,我还是听别的同学说的才急急忙忙跑来了”。 逸飞和海潮不置可否,因为他们深知,尚美婕喜欢的东西,别人是要不回来的。 “海潮,我们把这些小贝壳串成风铃吧,然后再涂个颜色,肯定好看。你知道吗,这些小贝壳可都是大海的耳朵呢,不信你听,”逸飞把一个贝壳拿到海潮的耳朵上,“听没听到海风?”“嗯,听到了,呼呼的呢,真好。” 晚上,海潮躺在床上,想着心事,大海螺就摆放在尚雯婕的桌子上,在月光的照射下,发出惨白的光亮。海潮看了一眼,忽然觉得很讨厌,甚至恶心。她翻了个身,继续想着心事。同样没睡的,还有下铺的尚美婕。 这几天,海潮明显感觉有些地方不太对劲,总是感觉同学们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她装作若无其事的从旁边走过,却敏感的感觉到有人在背后窃窃私语。就连平时一向和她要好的同桌好像也在刻意的疏远着自己。 下午放学的时候,教务处殷主任和班主任来到教室,班主任很婉转的说了一通废话之后,终于由殷主任直插主题。“近些日子以来,我听说咱班同学有早恋的,谈恋爱不是不可以,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以往学校也有过这方面的先例,结果闹出了许多事,给学校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那些学生都被贴了大字报,就贴在教学楼上,当然,最后的结局一律开除。”殷主任停顿了片刻,目光严厉的在全班扫视了一遍,最后落在海潮身上。“也许我今天说的重了点,但确实是为你们好,想想我们父母供我们读书容易吗?尤其是女孩子,更要学会自尊自爱。今天是第一次警告,至于是谁,我就不点名了,希望该同学引以为戒,以后不要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把注意力都集中到学习上。。。。。。” 主任大人还在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海潮却如坐针芒,感觉句句是针对自己来的。她和逸飞在这方面是很小心的,两人都深知这其中的厉害,更知道为了上这个学有多么不容易。所以即便是心里有什么,也从不会表现出来,两人的关系和别的同学之间没什么区别,这是怎么回事呢?海潮不停的在心里剖析着自己,检讨着自己。 下课回宿舍的路上,同桌快走两步赶上了海潮,小声的说:“知道殷主任说的谁吗?” “我怎么会知道。” “在说你哪” “说我?”海潮瞪大眼睛,怎么也没想到真的被自己预感到了。 “还装哪,谁不知道你和咱班大帅哥相好啊,有人都看见你写给他的情书了。” “等等,等等,你说的什么情书?”海潮一头雾水。 “就是你写给谭逸飞的情书啊,尚美婕在班上都给我们念了,写的可真够酸的。。。。。。” ------------ 第三章 浪漫之夜 更新时间:2011-09-30 海潮终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从头到尾,都是尚美婕一手安排的。她决定不再沉默,扭身走向办公楼,她想去找班主任,解释清楚这件事,走到楼门口,看见尚美婕正站在那里 “你为什么要中伤我?” “想知道为什么是吗?那得问你自己啊,我说过,我喜欢谭逸飞,你为什么要抢走他?” 海潮听了她的话,只能用无耻来形容她,她不想再和尚美婕多说什么,径直朝办公楼走去。 “站住,想去老师那给我扎眼儿是不是?哼,实话告诉你,殷主任的儿子就在我爸的手下工作,你说老师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别到时候越描越黑,连学都没得上”。尚美婕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海潮止住了脚步,内心里她怕真的会是尚美婕所说的那样。可是不争气的泪水却夺眶而出。这时候的自己是那么的无助,她多需要有人来安慰,却只能自己小心的舔舐、着伤口。她不想把整件事告诉逸飞,因为尚美婕要针对的只是自己,如果逸飞知道了,以他的脾气,还指不定闹出什么祸端来。 情书事件就这样不了了之了,时间真是一剂良药,再深的伤痛在光阴的流逝下都会被抚平。 时间过得真快,尽管校园生活每天都在上演,但总有谢幕的时候。转眼毕业已经近半年。逸飞和海潮在家里休整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是最让人感觉轻松惬意的,这也意味着从此后,他们踏出了校门,正式走入了社会,今后的一切都要靠自己去拼搏,去奋斗。 年轻人总是怀揣着太多梦想,都有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哪怕前路遍布荆棘。逸飞和海潮又要出发了,至于毕业分配的事,他们没抱太多希望,因为现在社会发展太快,中专文凭已经不是当初的香饽饽了,估计分配也是件很困难的事。他们决定留在市里发展,上学的三年,他们已深深爱上这座城市,也熟悉了这里的一草一木。这里是他们梦想开始的地方。没有金钱没有背景,他们什么都没有,只能从最低做起。 经同学介绍,逸飞去了一家物流公司,他从最底层做起,什么脏活累活别人不爱干的,他都一马当先,因为深知自己就是从庄户人家出来的,本身就没带着城里人的那种娇气,只有脚踏实地才会有可能得到认可。海潮则在一家中外合资的企业上班,待遇方面还是很不错的。只是很辛苦。有时候晚上还要加班。 难得有这样的夜晚,微风轻抚,把白天残留的炙热涤荡的一干二净,只剩下一个清爽的夜晚。逸飞和海潮相约到街心散步。“工作累吗?我不在身边,要照顾好自己”逸飞还是不太放心海潮那里的情况。“我很好,你倒是要注意身体”海潮回应。“嗯,我现在年轻,年轻就是我最大的资本。我觉得对我来讲现在挣钱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要多增加一些社会经验。”“嗯,”海潮知道逸飞的心思远大,“我下一步的计划是多多参与学习公司的经营模式和管理方法,这是一个新兴的行业,以后会有很好的发展前途,最重要的,我们老总对我很器重,我一定要把工作干好” 海潮望着面前这个男人,突然发现他正变得越来越成熟稳重。“海潮,”“嗯,”逸飞停下脚步,面对海潮,目光变得很坚定:“我一定要好好努力,因为我要给你一个幸福的将来”。 只此一句话,足已胜过千言万语。再没有什么时候,会比此刻两人的心贴的更近。恋爱中的人都是幸福的,那种幸福更是穷尽任何词汇也无法完整表达的。 前面就是街心公园,里面花草树木郁郁葱葱,怪石林立。许多人晚上来这里纳凉,拉二胡的,唱京剧的,还有小孩子的嬉闹声,把个公园弄的好不热闹。再往里边走,是一条小林荫路,旁边则是一个安静的小池塘,偶尔会有几声蛙叫,旁边草丛里还会忽然蹦出一两只蛐蛐来,路灯变得越来越昏暗,那里着实很安静。 两人漫无目标的往前走着,第一次,逸飞牵着海潮的手。紧紧的牵着,彼此仿佛能够感觉到对方心跳的声音。前面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正紧紧拥抱在一起,站在小路的中间拥吻。他们那么聚精会神,丝毫不在意别人怎样看怎样想。逸飞和海潮却看的面红耳赤,急急忙忙往前赶。不曾想,另外一对情侣竟然也正站在路中间热吻,逸飞和海潮一路小跑,以避免再次的难堪,邪门的是,还有第三对,第四对,仿佛事先商量好了一般。逸飞再也忍不住,一把将海潮拉进怀里,一脸坏笑:“我羡慕了,我也要,咱跟他们排好队形。”还没等海潮明白过来,逸飞的唇已经急不可耐了。额头,鼻子,脸颊,海潮无法抗拒,慢慢闭上眼睛。逸飞的唇轻轻落在海潮的唇,蜻蜓点水,再次则汹涌而炽烈。这么多年以来,他对海潮的爱一直深埋在心里,任何人都无法取代。许是压抑了太久,这情感一旦爆发,便会无法收拾,他的爱来的那般猛烈,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海潮刚开始还很矜持,但在逸飞的带动下,身子不由得也失去了重心,幸亏有逸飞抱紧她,海潮感觉自己此刻就要被融化了,融化在逸飞的爱的潮水中。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从记事起便存在于生命中的男人,他那黑黑的眉毛,高耸的鼻梁,性感的嘴唇,还有那不知能迷死多少女人带有杀伤力的眼睛。海潮深深的陶醉了。陶醉在甜蜜的爱情里。 “谭逸飞,有人找”。 逸飞正忙于公司老总刚刚交代的事情,忽然听见有人喊他,便停下手里的工作,边往办公区走,心里又颇有些疑惑,会不会是自己听错了,从来就没人找过自己,海潮也不会来,如果有急事,海潮会往办公室打电话的,那么,究竟会是谁呢? 透过落地大玻璃窗,只见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孩儿,正背对着会客室的门,一头棕色弯曲的长发,自然的散落腰间,一袭乳白色连衣裙,恰到好处的把女孩儿衬托的既高贵典雅,又楚楚动人。逸飞来不及多想,推门进去。女孩转过身来,四目相对,一阵沉默之后,女孩笑意盈盈,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怎么,不会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吧?我可是一天都没忘记过你,今天特意来看你的。”“哎,不是,我说尚美婕,这才几天没见,你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了,害的我差点认不出来,我还以为天女下凡了呢”。“怎么样,我的样子还行吧?你以前都没正眼瞅过我,眼里就只有那个任海潮。”尚美婕嗔怪的嘟起了小嘴。“她是她,你是你,海潮又没惹你,干吗把她扯进来?说吧,找我什么事?”“谁说我有事啊,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吗?一点阶级感情都没有,小白眼狼”尚美婕假装生气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逸飞不知该说点什么好。“我的意思是说,这么远的路,你特意跑来,肯定是有事跟我说,就直接说事就行了,我这人比较直,不会拐弯抹角的,好话不会说,臭话一箩筐,怕时间长了把你熏着”“那你对海潮怎么说的都是好听的话,我哪里比不上她,你说啊?”“怎么又提海潮?”逸飞深知尚美婕的个性,无心再跟她闲扯,便想找个借口出去。“哎,我说大小姐,你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我还有的是事情要做呢,忙的都揭不开锅了,要不下次再聊?” “不行,我已经和你老总打过招呼了他说让你好好陪着本小姐”“哇靠,不会吧,难道你这里也有人脉?”尚美婕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她径直走到逸飞跟前,紧挨着逸飞坐下“你看你,都瘦了,我听班长说你干活很卖力气,你就不会悠着点干吗?”尚美婕一脸深情,伸手将逸飞立起的衣领压平,逸飞避之唯恐不及。“逸飞,你知道看不见你的这段时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和家里闹翻了,该伤的人也都伤了,但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未来,我不后悔。。。。。。” “停!打住打住,你刚才说你和家里闹翻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们有关系吗?请你也不要把我扯进来好不好,也许,是你对我有些误会,许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你误解了?如果是这样,那我郑重的向你表示道歉。另外,我有女朋友,她叫任海潮,这你早就知道啊,我求求你放过我好吧,我们做好同学好朋友不是也很好吗?” “你---------”尚美婕站起身,愤怒的望着逸飞。“你拿这么深的话来伤我,你就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我真恨我自己,怎么就偏偏遇上了你,还爱上了你,而且还爱的这么无可救药。这么久以来,我在你心里算什么?什么都不是!可是你在我心里,是全部,是全部,你懂不懂?”尚美婕情绪变得激动,胸口起伏不平。眼泪也顺着脸颊淌了下来。逸飞面对这局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怎样来安慰他,又怕安慰她让她再度误解,他的心里也极度挣扎。空气似乎一下子凝固了,气氛变得很尴尬。 ------------ 第四章 不欢而散 更新时间:2011-10-01 忽然,尚美婕抓起桌上的拎包,哭着跑了出去。逸飞呆呆的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忽然,尚美婕又跑了回来,对着呆坐的逸飞面无表情的说:“你的工作分配了,你被分到了你们那里的一家自筹单位的下属企业,效益很差,开不起工资,还有许多人下岗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帮你搞定了。” 逸飞被正式分配到了市里土地局上班,和尚美婕在一个单位,但不在一个科室。 能留在市里,并且能够拥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是逸飞和他的家人梦寐以求的,庄稼人供孩子读书不容易,就盼着孩子有出息,能够体体面面的回乡,老人的脸上也会跟着贴金的。而现在,这个愿望这么轻易就实现了,逸飞总觉得不真实。尤其是当他得知海潮被分配到了本县一家已经倒闭的国营企业时,他变得犹豫起来。他告诉父母这件事暂时先不要声张,老两口不停的嗔怪儿子。但还是掩饰不住脸上的笑容。 在父母的再三催促和叮咛下,逸飞给尚美婕打了电话,邀请她和她的家人周六晚六点来国贸大厦二楼的一个包间,逸飞要当面谢过他们,请她们一家吃顿晚饭。不管怎么说,人家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总该是表示一下的。谭父谭母精心挑选了一些老家的土特产,让逸飞当面交给尚的父母,以表示谢意。又嘱咐逸飞一定要选个好点的上档次的饭店,千万不要太寒酸,免得让人家看不起。逸飞要他们也来参加,老两口认为自己太土了,又不会说什么,坚决不来。但有意无意之间,二老总是旁敲侧击的打探尚美婕的一些事情。 保安彬彬有礼的一鞠躬,为逸飞开启了旋转大玻璃门,走进富丽堂皇的大厅,一切都显的那么高贵华丽,服务员小姐文质彬彬的走过来接待逸飞。订好了房间,逸飞开始点菜,一看菜谱,吓了一跳,点一个菜的价钱,足够维持自己一星期的生活费了。但既然诚心请人家,就不能再心疼钱了。这样才能显示出自己的诚意。逸飞放开手脚,点了许多自己连听都没听过的饭菜,又要了酒水。凉菜很快就摆好了,热菜还要等候一会儿,才能一个个的端上来。已经快六点了,估计尚美婕他们也该来了。 逸飞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一边等候客人,一边心里盘算着,一会儿客人来了,该说些什么,可是看看墙上的挂钟,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二十多分钟,逸飞等的有点不耐烦,心里也直犯嘀咕,是不是有什么事耽搁了?还是忘记了?逸飞想起过去上学时曾经和她父母发生过的不愉快,会不会他们到现在还耿耿于怀,或者干脆就没打算来吧?正在懊恼的时候,门吱呀一声被服务员小姐打开了,紧接着进来了尚美婕的父母,尚美婕紧随其后。逸飞忙站起身来:“叔叔好,阿姨好,谢谢你们能来赏光”。尚父尚母也跟着寒暄了几句。尚的父母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架子很大。和n年以前留给他的印象差不多,逸飞想着,或许他们对自己的印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尚美婕今天打扮的特别漂亮,她紧挨着逸飞坐下,对爸爸说:“爸,你看,逸飞真是热情,点了这么多好吃的”。 “我这个傻丫头,真是让我从小给宠坏了,小的时候是个特别乖巧听话的好孩子,可现在长大了,你看你看,什么事都自己拿主意了,她决定了的事,就一条道走到黑,也绝不会回头。“尚父的埋怨起女儿来,但是这埋怨又充满了怜爱。“就是就是,我和你叔叔啊,就这一个宝贝女儿,平时什么事都依着她,要星星不给月亮,现在长大了,什么事都要自己做主,我们是想管也管不了啊”。 “妈-------”,尚美婕拉着长音,撒娇的跟妈妈说:“你看你们,刚和逸飞见面,就编排起我的不是来了,就不会说点好听的吗?” “好,不说了不说了“尚父哈哈大笑起来。“小婕,你还没跟我们介绍你的这位同学呢”。 “哦,我自己来介绍吧,”逸飞忙回答。“叔叔阿姨,可能你们也都知道,我家是农村的,祖祖辈辈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家里有父母,还有一个弟弟。弟弟现在正在上学,以后还要盖房子,所以家里负担很重,条件不是特别好。”尚父尚母仔细的听着,尚父也详细询问了许多关于家里情况的细节,包括家里养着几只鸡,院里种了什么菜,猪圈里有几头猪等。 尚父沉默了片刻,继续说到:“其实我们今天能来,完全是被小婕逼的,如果我们不来,她就不吃不喝,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看的出来,我的女儿很喜欢你,还在你们上学的时候,每次回家来,她都拿着一个海螺,后来才知道那是你送给她的。平心而论,从我们做父母的角度来讲,我们是希望女儿有个好归宿的,你的条件相差的太远。根本就不在我们的考虑之列,但小婕这孩子一根筋,就认准你了。亲戚朋友给她介绍了许多条件特别好的男孩子,可她倒好,愣是耍脾气,把媒人都弄的下不了台,还伤了许多人。要不是看我和你阿姨的面子,没有人会再理她了。前段时间,为了你们工作的事,尤其是为了能让你留在市里工作,我到处去托关系,腿都跑细了,如果我不帮你,她就整天哭哭啼啼寻死觅活的,哎,我真是拿我这个女儿没办法,好在啊,我们家条件还不错,房子好几年以前就买下了,当时是为了投资,现在看给你们正合适。”尚父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其实我们也不图你什么,只要我女儿高兴,只要你能保证一辈子对她好就行了。如果你没有意见,我看你们就先处一段时间,改日再把你父母接来,大家互相见个面。” 听完尚父的这一席话,逸飞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就知道天下不会有免费的午餐,尚美婕帮他,也绝不会是由于单纯的同学关系,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印证了他之前的疑虑,如果没有海潮,也许他会好好考虑,毕竟机会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这也是人生的一条捷径。可是,海潮,一想起海潮,逸飞的心就会莫名的疼痛起来,不行,绝对不行。 “叔叔阿姨,我想我们可能有点误会,我真的非常感激你们为我所做的一切,尤其在工作这件事上,不管我说什么也表达不了我对你们的感激之情。但是叔叔阿姨,在处朋友这件事情上,我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因为我有女朋友,她叫任海潮,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而且我们的感情也非常好,我真的只能说抱歉了。”逸飞转身向尚美婕:“小婕,对不起”。 “小伙子,话不要说得那么绝对,难道就没有考虑的余地了吗?尚父问。 “没有。”逸飞说的斩钉截铁。 尚父和尚母互看了一眼,站起身:“看来,我们今天真是不该来,小婕,我们走。” 尚美婕看看父母,又看看逸飞“谭逸飞,你给我记住你今天所说的每一句话,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 一家三口坐上轿车绝尘而去。 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逸飞一个人,他看着满桌的美酒佳肴,苦笑了一声,端起一杯白酒一饮而尽。 最终,逸飞还是没有去市土地局报道。因为他不想欠下尚美婕这个天大的恩情,也不想每天去面对尚美婕,当然最主要的,是因为他在意海潮的感受。 海潮这几天几乎每晚都要加班到很晚,车间里许多男同事都自告奋勇要做护花使者,送海潮回家,都被海潮一一谢绝了。因为她有逸飞,有他在,自己心里就是踏实的。可是这两天不知为什么,老是心绪不宁的。下班点已过,工人们都陆陆续续的回家了,海潮一个人站在厂区门口,逸飞打电话说今天公司任务比较多,可能要晚点过来,让他在门口稍等一会儿。海潮面对着逸飞来的方向焦急的等待着。这时,车间主任刚好从大门口出来,:“任海潮,又在等男朋友吗?”海潮扭身看见是他,满心都是厌恶,只得勉强“恩”了一声。这个车间主任名叫陆海,平时见了领导点头哈腰,对待手下的工人仗着自己有点权力,又是大领导的远方亲戚,对谁都颐指气使,经常找借口克扣工人工资,对稍微漂亮点的女同事还经常动手动脚,车间里的人没有几个不在背后骂他的。 陆海径直走到海潮跟前,献媚似的说道:“呦,你这男朋友也不怎么地啊,你看看,把这么一个标致的美人孤单单的晾在这,周围连个人都没有,一个人多孤单啊,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要不这样吧,我高风亮节一回,送你回家怎么样?” “真的不用,谢谢了”海潮忙回答。 ------------ 第五章 今晚,我只属于你 更新时间:2011-10-02 “嗨,跟我还客气什么,都谁跟谁啊,其实我都注意你很久了,就是老也没有表现的机会,今天,无论如何你得让我表现一回,走吧,上我车。” 海潮再三推辞:“陆主任,真的不用了,我男朋友马上就快到了,我再等一会儿,就不麻烦你了,你快回家吧,不然嫂子该着急了。” “嘿嘿,你嫂子才不着急我呢,她指不定现在正和哪个相好的在一起鬼混呢,人生啊,其实就是他妈的一场戏,什么事只要看开了就好了,来吧,上车。” 海潮连连往后退着,陆海却不依不饶,大有不上车誓不罢休的劲头,面目也变得狰狞猥琐。不容分说上前来一把拽住海潮的胳膊就往车上拉,海潮心里既慌乱又害怕,夜已经很深了,周围有没有人,逸飞到现在还没来,如果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很难摆脱他的,忽然想起厂里的警卫应该在,忙大声呼喊:“来人啊,有人要耍流氓,快来人啊。。。。。。”但是警卫并没有来,可能是去厂区例行检查了。孤独、恐惧、无助一起向海潮涌来,她声嘶力竭的喊叫着,多么希望有人能够听见,陆海捂住了海潮的嘴,使她发不出声音。现在,海潮已经精疲力竭,完全被陆海控制,正在一点一点的向车靠近。海潮还在拼死做着挣扎,正是快要进入夏天六月份的季节,海潮穿的很单薄,所以衣服很快就被撕碎了,脚上穿的一只鞋也不知去了哪里,头发凌乱的披散开来,海潮想到了死,她已经绝望到了极点。 忽然,只听见陆海“哎呦“一声,控制海潮的手顿时松开了,整个人向后接连踉跄了好几步远,海潮强打精神,看见是逸飞。逸飞的脸扭曲着,青筋凸起,眼睛都快爆出来了,他攥紧拳头,朝着陆海的脸部就是狠狠的一记重拳,只打的陆海眼冒金星,再来一拳,鼻子流血,一连又是几拳头,拳拳击中要害,拳打累了,又用脚踹,疼的陆海哭爹喊娘,趴在地上鸡啄米似的连连磕头求饶。连踢带踹足有半个多小时,逸飞也打累了,看这小子伤的也很重,又怕时间长了再弄出人命来。逸飞这时才说话:小子,给爷记住,有些女人是碰不得的,马上消失,不要让爷在看见你,否则看见一次打一次。下次你肯定没命了。” “是是,好的好的,我马上走马上走”陆海勉强支撑着身体扶着车站了起来,顾不得擦去身上和脸上的血迹,发动引擎急忙消失在夜色中。 海潮衣衫不整的坐在地上,看见逸飞,满脸都是委屈的表情,真是一个小可怜。逸飞轻轻的拨开海潮凌乱的长发,只见一双美丽忧郁的大眼睛噙满了泪水,顺着脸颊不停的往下流淌。逸飞忙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海潮身上,搂住海潮因恐惧而不停颤抖的身躯:“宝贝儿,没事了,不怕不怕,都怪我,来的那么晚,都怪我。”逸飞的心里充满了自责,他狠狠的抽起自己耳光来,海潮止不住心疼起来,拉住了逸飞的手。 逸飞扶着海潮慢慢站起身,海潮把头靠在逸飞的胸膛上,听着逸飞强有力的心跳,她才感觉到踏实,两个人缓缓的朝着海潮的出租屋走去。 回到了出租屋,海潮的情绪还是很低落,她无法立刻就从阴影中摆脱出来,刚才惊险的一幕仿佛就在眼前,她无法想象假如让陆海得了手,自己的结局会如何。她想她一定不会苟活于这个世上,她知道如果她走了,逸飞一定会很难过,但即使是这样,她也会那样做。骨子里,海潮就是个典型的完美主义者,她要把自己完完整整、毫不保留的交给逸飞,容不得半点瑕疵。 逸飞边安慰着海潮,边把她的鞋脱下来,帮她躺好,盖好了被子,逸飞就坐在床边,双手紧握着海潮冰冷的小手。不时的放在嘴边亲吻着。看到心爱的人这样,逸飞心里难过又自责,尤其是看到海潮惊恐的眼神,逸飞的心会疼,很疼很疼。但是他要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以分散海潮的注意力,于是便讲起了笑话。“话说,龟爸、龟妈及龟儿子一家决定去郊游,他们带了一个山东大饼和两罐海 底鸡,便出发到阳明山去了。苦爬十年,终于到了!他们席地而坐,卸下装备准 备吃饭。结果,却发现没带开罐器! 龟儿子:“……那我回去拿好了。 龟爸:“乖儿子!快!爸妈等你回来一起开饭,快去快回!” 龟儿子:“一定要等我回来!不可食言喔!” 于是龟儿子踏上归途………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转眼间已过了20年,龟儿子却尚未出现。 龟妈:“老伴……要先开饭不?我超级饿……” 龟爸:“不行!我们答应儿子的!嗯……再等他五年,不来就不管他了!” 转眼就是五年,龟儿子仍未见踪迹。龟龟爸妈不管了!二老决定开动。 拿出大饼正准备开吃…… 突然,龟儿子从树后探出头来…… 龟儿子:“靠!我就知道你们会偷吃!骗我回去拿开罐器?我等了二十五年,终 于被我等到了吧!我最恨人家骗我了!” 逸飞讲完笑话,自己嘿嘿笑起来,看看海潮没反应忙说:“这个笑话不好听,再给你讲一个,保准你开口笑”。接着,逸飞又眉飞色舞的讲起来:“话说有一天,袋鼠开着车在乡村小路上转悠,突然看到小白兔在路上趴着,耳朵及身体几乎完 全趴在地上似乎在听什么... 于是..袋鼠停下车很好奇地问:“小白兔,请问一下你在听什么?” “半小时前这里有一辆大货车经过...” “哇靠..这么神!..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xx的!我的脖子和腿就是这么断的..” 逸飞真觉得这个笑话很好笑,自己又忍不住笑起来,他希望海潮也会受到他的感染,可是再看海潮,他一下子就呆住了,海潮不仅没笑,反而哭了。 “对不起,对不起,你看我,拙嘴笨腮的,连个笑话都讲不好”。逸飞自嘲道。 海潮泪雨滂沱:“不是,你讲的笑话很好听。逸飞,你对我真好,幸亏有你陪在我身边,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傻瓜,快别瞎想了,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我们以后一定会过好日子的,我决不会再让你受人欺负,放心,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保护你。“ 海潮脸上渐渐有了笑容,只要有逸飞在,她就是快乐的。“海潮,不如我们结婚吧。” 海潮没说什么,轻轻的点点头,逸飞喜出望外:“这么说,你同意了?欧也,我要结婚喽,任海潮要嫁给谭逸飞喽。”逸飞快乐的像个孩子,他站起身来奋力举臂欢呼。“小声点,人家都睡觉了”。海潮嗔怪到。逸飞这才感到了自己的失态,是啊,已经午夜十一点多了,人们这个时间差不多都应该睡觉了,他也应该回去了,可是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他又不放心把海潮一个人留在出租屋里。想到这里,逸飞厚着脸皮凑到海潮耳边,小声说:“宝贝儿,我今晚可不可以不回去了啊?” 海潮想了一下,点头默许。今晚她也不想逸飞回去,那样自己会觉得很孤单很无助。逸飞见海潮同意了,高兴极了,可是问题又来了,自己睡哪里呢?屋里只有一张床,连个沙发都没有,当初海潮为了省钱,没有舍得租太昂贵的房子。屋里的摆设及其简单。 海潮看出逸飞的难处,便说:“你就睡我床上吧,但是不许使坏。” 逸飞同意了 一张单人床本来就很窄,现在要睡两个人,两人不得不靠的很近。熄了灯,二人都无法入睡,逸飞把海潮揽在怀里,这样的场景曾经多少次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如今,这一幕真实的发生了,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他感到自己此刻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海潮像只猫儿一样紧贴在逸飞的胸膛,感受着他那强有力的心跳,还有那来自男人身上特殊的气息,都让她留恋,让她沉醉,让她踏实。 刚开始,逸飞还恪守承诺,尽量克制自己,可是,两个相爱已久的人,两颗孤独的心,一旦碰撞,便会爆发出无数爱的火花。逸飞吻上海潮的额,鼻子,耳朵,脸颊,嘴唇,那爱来的越来越热烈,海潮开始回应,她顾不了那么多了,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感觉如同着了火一般。逸飞摸索着脱掉了海潮的外衣,又解开了内衣的扣子,海潮没有拒绝,逸飞的唇从上往下,最终游移到了凸起的两座的山峰,并采拾到了两朵可爱的蓓蕾。海潮此刻是幸福的,因为把自己交给逸飞,是她最大的心愿。逸飞没有停留,还在淘气,他又顺手扯掉了海潮的底、裤,海潮下意识的反抗,但无济于事,逸飞已经穿越茂密的丛林,又穿越了溪流。他要带着海潮去探险。两个人遗忘了世界上一切的烦恼和不快,他们终于合二为一,从此后就是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此刻,他要带她去感受快乐的最巅峰,去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境界,去飘飘欲仙。 ------------ 第六章 事与愿违 更新时间:2011-10-03 一觉醒来,海潮发现自己正躺在逸飞的怀里,想起昨晚发生的事,不禁羞红了脸,忙用被子把脸蒙住。逸飞此刻也醒了,他看到了海潮害羞的表情,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他越是笑海潮越是难为情,两人蒙着被子在里边又打逗起来。逸飞附上海潮的耳边,小声的说:“宝贝儿,你真美。”海潮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 也许是真的被逸飞的气势震慑住了,在以后的日子里,陆海一直都对海潮客客气气的,再没有半点挑衅的意思,日子过的倒也相安无事。 逸飞这段时间收获倒是颇丰的,由于他人勤劳厚道,又有管理才能,受到了公司领导和同事的一致好评,公司领导决定重用他,提拔他为另一个部门的新经理,去重新开拓一片市场。同时,为了帮助他尽快的开展工作,公司领导还决定为他配备一名得力助手,以帮他处理一些日常事务。 星期一的早上,逸飞正在整理文件,“报告” “进来”逸飞没有抬头,还在整理文件。 “总经理,我是新来报道的,请多多关照”说完一阵银铃般咯咯的笑声。逸飞抬头一看,一下愣住了,来者非别人,正是尚美婕。 “你――――,”逸飞疑惑不解 “是不是看到我感到很意外啊?我说过了,这辈子我就赖定你了,你想躲也躲不开”。 “你没有去土地局上班吗?” “你都不去,我去还有个鸟意思,我已经办理了停薪留职,以后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尚美婕还是那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逸飞真是无可奈何了,他拿起电话,准备打给总部要求换人, 尚美婕看出了逸飞的意图,径直坐到逸飞的老板椅的扶手上,一副若无其事又悠闲自得的样子:“怎么,想把我换掉是吧?就怕你说了不算啊。难道你忘了,我在这里有人脉?”尚美婕站起身双手交叉在胸前,哈哈大笑起来。“实话告诉你,我爸就是主抓这方面工作的领导,和你们这儿的老总都熟的很,他可以不给你面子,但必须得给我面子。”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你以为在那么多能干的年轻人里,就只有你最被领导赏识吗?如果你那么想的话就大错特错了,比你有背景有能力的人有的是,如果不是我背着我爸靠关系在总部那里推荐你,恐怕你还得修炼很多年才能坐上这把老板椅吧”。尚美婕俯身趴在办公桌上,定定的望着逸飞:“听懂了吗?” 逸飞想打电话的手停了下来,如果真的像尚美婕说的那样的话,打电话也是无济于事的,而且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逸飞此刻是既惭愧又懊恼的,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是以这种方式坐上总经理宝座的,在这之前,他还一直以为是自己辛勤劳动、踏实肯干得来的结果。此刻,他宁愿回到从前,也不愿意接受尚美婕的对他的施舍,因为,尚美婕的这一番话,打碎了逸飞一直以来坚守的梦想。 “我说尚大小姐,你究竟想干什么啊,你就不能放过我吗?我就这一破人,哪哪儿都不好,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总是缠着我不放呢?”逸飞懊恼的自嘲着。 “别说是你不明白了,连我自己都不明白,我心里的苦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也问我自己啊,这样做究竟值不值得,可是我就是放不下你,除了你,谁都入不了我的眼。”停了停,尚美婕又接着说:“逸飞,你知道吗,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是刚上学的第一天,你和我妈吵架的那一刻起,我就看上你了,至于究竟喜欢你什么,我也说不清楚,但我真的是爱你,很爱很爱,无法自拔。我不惜为了你天天和父母吵,还和亲戚朋友翻了脸,而且把自己等成了老姑娘,可是却还是没有得到你的心。。。。。。”尚美婕声音变得哽咽。“逸飞,难道你不觉得你这样对我太残忍吗?在别人面前,我一直都是骄傲的公主,可是为了你,我把自己变得这么卑微,可为什么我的一片真情就换不来你的真心呢?你为什么就不能对我热情一些,把你对海潮的爱,分给我一些,哪怕就是十分之一也好,我也会很满足的。” 听了尚美婕的一番话,逸飞坚硬的心渐渐变得柔软,尽管这件事跟自己没关系,但多少还是要承担一部分责任的,毕竟尚美婕是为了他谭逸飞,才会把自己弄的如此不堪。 “逸飞,别赶我走,就让我留在你身边,做你的助理吧,我保证,我一定会做的很好的,只要能留在你身边,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逸飞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只得勉强应允:“留下可以,但有件事我得事先说明,我们只能是单纯的同事关系,同学关系,上下级关系,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能超越这条底线”。 “是,我保证。”尚美婕充满了快乐的语调。 今天是周末,逸飞和海潮打电话约好了下班后就直接回老家。城里虽好,但过惯了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生活,不免会觉得太虚幻太飘渺,有时候会感觉心很累。只有家乡,才是能让他们身心都能放松的港湾。家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甚至一句熟悉的乡音,还有那浓的化不开的乡情,都是两人心底最快乐最惬意的回味。当然,此行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和双方老人商量筹备婚礼。 海潮家里是没什么意见的,这么多年来,看着两个孩子一直都不离不弃,情深意浓,任妈妈觉得,女儿大了,结婚是迟早的事,况且把女儿交给逸飞,她是放心的。听到海潮说要结婚的消息,老人高兴的合不拢嘴,忙张罗着去集市上采购物品,以及被面褥面什么的,结婚是女儿的终身大事,他们一定要风风光光的把女儿嫁出去。 逸飞家里的情况却恰恰相反,一开始二老并不反对逸飞和海潮交往,毕竟从小看到大的,知根知底不说,海潮这孩子既漂亮又本分,也深得二老的喜爱。但是现在,自从逸飞在饭桌上回绝了尚美婕及其父母以后,尤其是逸飞没能去市土地局报道,二老刚刚舒展开的心重重的上了一把锁,他们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海潮,如果不是海潮的话,逸飞现在不仅是成龙快婿飞黄腾达,而且要房有房、要车有车、要老婆有老婆,还有体面的工作。也许这是他一辈子也奋斗不来的。他们怎么也想不通,逸飞究竟为什么能够看淡这一切,而死心塌地的就守着海潮一个人。 逸飞在尝试着和父母沟通了几次之后,二老的态度仍没有改变,他们仍然坚持让逸飞回去跟尚美婕道歉,回到尚美婕的身边。本来逸飞满以为父母听到自己张罗结婚的事情会很高兴,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一颗平静的心再也无法变得平静,尤其看到父母态度那么坚决,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逸飞的心就会痛苦不堪。他们还警告逸飞,如果他还在和海潮来往的话,他们威胁儿子以后就不要再回到这个家里,这个家不欢迎这个不孝的儿子。逸飞此刻是苦闷的,他不明白父母怎么会变得如此势力,如此不讲道理,又这么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从小到大,他一直是个懂事听话的好孩子,父母说什么是什么,但是这一次,在经过一番剧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他决定,做一次逆子,在自己的婚姻大事上,他要自己做自己的主,即使没有家人的祝福,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这样做。 当海潮得知谭家二老的态度后,也变得闷闷不乐。让她更没有想到的是,逸飞竟然为了自己,舍弃了那么多,他本应该有个更加美好的前程。如果不是从他父母嘴里得知了这件事,她还被一直蒙住鼓里。这让她不得不反思自己,思来想去,她觉得,如果自己真的爱逸飞,那就应该放手,给他幸福。做出这样的决定,她实在是耗尽了所有的勇气。觉得天快要塌了。她不敢想象没有逸飞在的日子,她还会不会坚持走下去,但是,男人毕竟是只能用成功来证明自己的,她,既然给不了他任何事业上帮助,那么,她也不想成为他的绊脚石。 海潮父母这两天也在生闷气,本来一家人挺高兴的,张罗完这又张罗那,就准备着男方定日子了,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在一起居住了将近半辈子了的老街坊,平时处的跟一家人似的,可没想到这说翻脸就不认人了。 任爸爸的脾气倔,在大门口看见谭父,就想发泄闷气,便故意大声的说:“有些人啊,总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总想攀高枝,就怕呀,到时候攀的越高,摔的越狠。”谭爸爸一听这明显着是给自己话听呢,就也不示弱的说:“我想攀高枝我就能攀上,哎,有些人啊,眼睛都盼蓝了,也没地儿攀去,自己又不自觉,不知道管住闺女,整天缠着人家儿子,真不要脸。” ------------ 第七章 甜蜜的私奔 更新时间:2011-10-04 “你说谁不要脸,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是谁缠着谁?自己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德行。就你这样的人家,我还不放心把闺女给你呢。”海潮爸爸毫不示弱,两人就这样你一句他一句的对骂起来,后来发展到谭妈妈和任妈妈也都出来助阵,两家人越凑越近,四位老人为了儿女的终身大事,谁也不肯退让,终于打在了一起。旁边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人们都在小声的窃窃私语:“谭家耍了人家闺女,又想赖账不要人家啦。”“不是,我听说呀,不知为啥,是海潮不想给他家了。”“哎,这事闹的,儿女都是孽呦。”人们你一言我一语,逸飞和海潮再也坐不住,纷纷从屋里跑出来,两家老人打累了,这才在众乡亲的劝说下撒开了手,只是怒气还都未消。“爸,妈,你们这样做有意思吗?你让我们以后还有脸再回这个家吗?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听你们的话,难道这一次就不能让我自己做回主吗,我有自己的理想和目标,干吗非得靠着别人往上爬呢,而且我现在不也挺好的吗?”逸飞埋怨着父母。“好你个谭逸飞,你长大了有主见了是不是?都敢和你爹对着干了是不?你胳膊肘往外拐,我这是什么命啊,辛辛苦苦把儿子养大,你就这样对我和你妈,你还有没有良心吗?你说啊你―――”谭爸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数落起儿子来。这边,海潮也在不停的劝慰着父母,这样的结局是她没想到的,今天发生的打架事件,给她本来就伤痛的心上无异于又撒了一把盐。 晚上吃完饭,逸飞趁家人不注意,悄悄来到海潮家墙外,学了几声布谷鸟叫,这还是二人小时候的暗语,没想到这么多年以后,依然用的上。 海潮找了借口,饭没吃完就出去了。逸飞带海潮悄悄来到村外小河边,四周全都是大柳树,柳枝一直垂到地上,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放心,这里没人看见。“逸飞安慰海潮道。 “逸飞,我。。。。。。”海潮本来是想把心里的话说给逸飞听的,可她还没说完,逸飞的嘴已经霸道的吻上了海潮的嘴唇。海潮来不及拒绝,她想就这样吧,也许等那句话说出口后,或许自己以后就只能靠着现在的回忆来维持生活了,她要把这份爱好好的珍藏在心底,海潮热烈的回应着逸飞,两人欲火中烧,再也不能克制自己。天为被,地为床,他们再一次沉醉在这幽幽的夜色中。 “逸飞”, “恩“ “我们分手吧。“海潮说的很平静。 逸飞一骨碌爬起来:“说什么胡话呢你,难道仅仅遇到这么一点小困难就坚持不下去了吗?”,逸飞显然很生气。“你放心,老人迟早会理解我们的,我们慢慢来。” “可是,我不想你为我付出那么多。。。。。。”海潮还想说什么,却被逸飞打断:“再说这样的白痴话,我就真的生气了,父母不理解我,难道你也不理解我?你明明知道我爱的是你,难道你要把我推给尚美婕?我不是件物品,任由你们推来推去,我有权利决定自己爱谁。”逸飞的话,深深刺痛了海潮的心。她怎么舍得呢,她爱逸飞还来不及呢,在她心里,逸飞就是她的命,她的全部。她忍痛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迫不得已的。 “相信我,宝贝儿,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是,我需要你的支持,如果你不在我身边,我拼搏奋斗还有什么用啊,我会颓废掉的,难道你忍心看我毁了自己吗?我说到做到。” 海潮没有说服的了逸飞,他的性格她是知道的,如果决定了的事情就会一条道走到黑,这点和尚美婕倒是蛮像的。 “明天我们就回市里,也让他们都冷静一段时间,老人都不糊涂,只是一时转不过弯来,时间长了,他们会想明白的。”逸飞说。 第二天一早,两人都没和家人打招呼,就悄悄来到车站,他们准备到市里后再给双方父母打电话认错,如果不这样,两人是很难一起走掉的。“逸飞,我们这样算不算私奔啊?”海潮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字有一天会用到自己身上。“就算是私奔,我们也是甜蜜的私奔,嗯?”逸飞挤了挤眼睛,他那招牌式的坏笑永远充满着猎人的诱惑,让人欲罢不能。还有两分钟车就要开了,逸飞搂着海潮给她讲他对以后都有什么打算。忽然,依稀从司机的倒车镜里看到了自己的父母正气势汹汹的赶来,后面还跟着海潮的父母,他们正在一辆车一辆车的寻找着,从他们生气的表情,就能猜到有什么事将要发生,这一幕海潮也看到了。逸飞忙恳请司机师傅早走两分钟,说自己有急事,耽搁不得,还好司机答应了,眼看四位老人就要到这辆车上来搜人了,正在这时车启动了,缓缓驶出了车站,越开越快,逸飞和海潮长出了一口气,回头从车窗里向后看看,四位老人一定是明白过来了,正在拼命的追赶,后来看看赶不上,就都停下来了,只是,从他们的神情和动作上看,他们好像又开始争吵了。 海潮难过的把头深深埋在逸飞胸前,面对无法预知的未来,她不敢想象还有多少磨难在等待着她。逸飞则紧紧攥着海潮的手,在他的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论以后发生什么事,也不管以后还会经历多少苦难,爱海潮的一颗心,永远不变。 按照逸飞的计划,两人要想在市里站住脚,首先要有居住的地方。但是城里房价太高,以逸飞现在的实力,根本买不起房,只得望楼兴叹。逸飞一直在为这件事情而苦恼。同事小张见逸飞这几日愁眉不展的,便询问缘由,听完后,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说道:“经理,这事你得咨询我呀,你以为这些城里人个个都是大款,个个买的起房?你要这样想那就错了,他们也大部分是像你我这样的工薪族,买房都是办的贷款,只需交上首付就行了,剩下的按月扣,都是这样子的。” 逸飞听到这个消息,不异于打了一针兴奋剂,他怪自己粗心早没想到这一点,于是忙着手处理这件事情。他和海潮两人有时间便去各售楼处咨询,搜集了各种资料,回来再进行对比和筛选。最后,终于在离市中心较远的一个地方买了一套小平米的单元楼层,他们看中的,一是楼的价格比较合理,他们能够接受,另外一点则是,他们看中这个地段,按照以后的发展,应该有很大的升值空间。 房子这件大事终于解决了,逸飞要海潮搬来和自己一起住,一是免得自己老担心海潮一个人不安全,另外一点,房子刚买下来,还需要布置,他想让海潮按照自己喜欢的样子去安排,海潮刚开始不同意搬来,但经不住逸飞的再三劝说,只好答应下来。经过一段时间的忙碌后,房子终于有了家的模样。 逸飞搂着海潮站在阳台上放眼望去,城市的景色多么迷人,两人的甜蜜生活才刚刚开始,幸福仿佛就在不远处在向他们招手。二人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憧憬。 忽然海潮一阵恶心,跑去卫生间干呕起来,逸飞不明就里,以为海潮哪里不舒服,关切的询问海潮怎么了,非要带她去医院检查。海潮坚持不去,逸飞不放心,还是坚持要带她去,海潮只得以实相告:“傻鸟儿,看什么医生,我有喜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逸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说你要当爸爸了!”海潮只好又大声的一个字一个字的重复了一遍。逸飞一把将海潮抱起,在客厅里旋转起来,一边高声欢呼着:“我就要有儿子喽,我要做爸爸啦,忽然想起这样会不会伤着孩子,忙又小心的把海潮放下。“海潮,你可是我们家的大功臣,功劳大大地。”逸飞的样子就像个顽皮的孩子。“等我把这件事告诉爸妈,他们一定会同意我们结婚的。”逸飞高兴的说。提到逸飞的父母,海潮心里有些沉重。他们,会同意吗?假如他们还是不同意的话,自己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到时候怎么办?海潮觉得很迷茫。 逸飞看出了海潮的担心,安慰海潮说:“我现在就去给家里打电话,让他们同意咱俩的婚事,如果――”,逸飞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如果他们还是不同意,那我们就先斩后奏,我们就在城里结婚,等生米煮成熟饭,他们想不认也不行了,就这么定了。”逸飞打定了主意。 逸飞下楼去打电话了,海潮焦急的等待着结果。她的心里隐隐感到不安,不知逸飞通话的结果会怎样。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外面蹬蹬蹬一阵上楼的脚步,海潮焦急的盼望着,她多么希望逸飞带来的是好消息,可是,从看到逸飞推门进来的那一刻的神情,她就明白,肯定没谈好。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要结婚,海潮,我们明天去首饰店买钻戒吧。” ------------ 第八章 谭母受伤 更新时间:2011-10-05 尚美婕这几天没来上班,据说是请了病假,逸飞也懒得找她,她不在身边缠着自己,反倒觉得轻松许多。其实尚美婕并没有生病,她只是听说海潮和逸飞买了房而且还搬到了一起心里觉得堵得慌,再加上她父母一直在生她的气,不断的给她施压,她一气之下,买了一张去海南的车票,自己一个人去散心了。海南优美的风光,独特的风情,都让她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的放松。在这段时间,她也想了很多,甚至劝说自己放弃这段没有始终的感情,去开始另一个崭新的人生,在这段时间,她想把逸飞遗忘掉,但偏偏事与愿违,越是想忘记一个人,就越是深深的想起,反而越陷越深。在尝试了几次失败后,反而令自己更痛苦更难受。她想,既然忘不掉,那就玩到底吧,她决定回去,她不甘心就这样认输。 逸飞和海潮来到首饰店,认真挑选着结婚钻戒,海潮不想买太大的,她知道逸飞刚买了房又装修,现在钱一定很紧张,于是便选中了一枚小克拉的钻戒,逸飞懂海潮的心,他心里既感动又觉得对不起海潮,便说:“海潮,真的是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等我们有钱了,我一定会给你买个大的。”海潮笑着说:“好啊,那我就等着,希望你快点发财呦,哈哈哈哈”逸飞也很高兴,把戒指套在海潮手指上,刚刚合适。逸飞让海潮在原地等他,自己去付钱。海潮还在把玩着这枚钻戒,爱不释手,因为这是她和逸飞爱情的信物。“任海潮”,忽然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抬头望去,原来是尚美婕。 海潮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尚美婕,心里不免感觉疑惑。尚美婕走上前来,看到海潮手上的戒指,“呦,要结婚了吧,怎么也不通知老同学一声呢,诶,我怎么越看越觉得这个戒指太寒酸哪,才这么小啊,一定是买不起大的吧?”海潮下意识的把手放到身后“怎么,还不好意思了?你的新郎官去哪了?怎么把你一个人扔这了?一会儿看见他,我非得说说他不可。 这时候逸飞已经付完钱回来了,看到尚美婕,他显然也吃了一惊。他怕尚美婕对海潮胡说什么,急忙把尚美婕拉到一旁:“你怎么在这儿?”“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尚美婕反问道。“把好自己的嘴,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瞎说!”“呦,“尚美婕把声音放大,故意让海潮听见,“看你这话说的,我们俩天天在一起,难道就不能没有一点我们俩之间的秘密吗?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随便跟外人说的。” 这话清清楚楚的传到了海潮的耳朵,她虽然不清楚他们之间此刻是什么关系,但从逸飞的紧张程度看,他俩关系绝对不一般。肯定不是普通同学之间的那种关系。否则也用不着背着自己说悄悄话。虽然海潮知道尚美婕一直爱着逸飞,但好像没听说他们之间有什么特殊的往来,自从那次在饭店逸飞拒绝了她们一家不欢而散之后,他们不是已经没有关系了吗?可看现在的情况,里边一定有什么事情。而且,为什么她要说他们天天在一起呢?难道。。。。。。海潮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逸飞,说完了吗?我们走吧。“海潮不想再看到尚美婕的那张脸,她只想赶紧离开这里。逸飞向海潮这边走来,拉起海潮的手,海潮想甩开,但甩了半天没甩掉,逸飞把她的手攥的死死的。这一幕被尚美婕尽收眼底,她哈哈大笑起来。看着他们两人向门外走去。尚美婕在后边又大喊起来:“总经理,我们明天再见。” 回去的路上,任凭逸飞怎么解释,海潮都没有露出半点笑容,也没说一句话。她心里生逸飞的气认为他们肯定有事情瞒着自己,却不说出来。她也忘不了尚美婕的那副得意的表情,还有她说的那些话,都像谜团一样困扰着自己。说老实话,其实她在心里虽然恨尚美婕,但多少又有些可怜她,因为这个女人把自己最好的时光都放在了逸飞身上,到最后也许什么也没得到,而自己,虽然不被逸飞父母接受,那也是由于尚美婕的原因,但至少她还拥有逸飞对她的那份深沉的爱,这份爱,沉甸甸的,使她无论身处多么困难无助的境地,她都不会害怕,也不会觉得孤单。 “她为什么叫你总经理,还说明天再见?”海潮终于开口问道。逸飞不想再隐瞒他和尚美婕在一起上班这件事了,也许海潮早晚都会知道,瞒是瞒不住的,只是时间的问题。如果是这样,还不如自己说出来,反正和她之间又没什么。 “海潮,说出来可能你不会相信,我能当上这个总经理,并不是真的我干的有多出色,而是有人拽了我一把,这个人就是尚美婕,这件事也是我做了总经理以后才知道的。后来,尚美婕又主动要求到我的部门来,做了我的助理,我弄不走她,她和我的领导不是一般关系。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我知道她来的目的不单纯,但我会把握好自己的。尽管靠女人往上爬这种行为是可耻的,但我只能这样做,否则我们很难在这里立足,不过你放心,这只是暂时的,等我有了足够的资本和市场,我会脱离这里,自己去闯,我就不相信我闯不出一条路子来。”逸飞的目光那么坚定,这目光会传染身边的人,去信心满满的面对未来。海潮不是心眼儿小的人,当她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心里的疙瘩也已经解开了。最主要的,是她相信逸飞的人品。 正是秋收的季节,庄稼院里的人们正在忙着收获,那一车车金黄色的玉米棒子,不知要多少庄稼人的汗水才能浇灌成。眼看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人们的脸上也笑开了花。老谭赶着一辆毛驴车,车上满载着黄澄澄的玉米,车的四周全用木板围了起来,逸飞的母亲则坐在一大车玉米的最上面。因为小儿子还在读高中,功课紧,所以帮不上什么忙。以往农忙的时节,大儿子无论多忙,都会想法请假回家干几天活,可是今年,因为结婚的事,逸飞和家里闹起了矛盾,估计是回不来了。老人年纪大了,到底干活有些吃力,谭母又总是担心村里人会笑话自己,有儿子都不来帮忙,村里人最注重这个。尤其是看到别人家都好多人一起干活,大家有说有笑,热热闹闹一会儿就干完了,而自己,活还多,还有些吃力,又没人没手的。想到这里,谭母止不住心里烦闷,坐在毛驴车上不停的数落起老谭来,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几乎把这大半辈子积攒的怨气,一股脑的全撒在了老谭身上。刚开始老谭并没有往心里去,可这一路上谭母的嘴一直没闲下来,时间一长便听的烦;“我说你个死老婆子还有完没完?到家找胶布把你嘴粘上,看你还叨叨不。”“死老头子,我说的话你不爱听咋地?你越不爱听我越说,我就说了,我还要说,你有能耐你就粘我嘴吧,你以为我怕你?这半辈子就没怕过你。”谭母继续发泄着怨气。突然冷不防老谭使劲甩了毛驴一鞭子,毛驴像是得到了命令,突然加速跑了起来。可是这一跑不要紧,由于谭母在车顶玉米上坐着,玉米很光,她又没提防,谭母一个冷不防一下就从车上掉了下来,把腰给摔断了。 逸飞接到了弟弟打来的电话,知道母亲受了伤,急忙跑到老家的医院。其实这两天他正想回家帮忙,只是因为做了经理,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这一走要好几天,所以他想尽量把这里安排妥当了再回去,却不想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海潮也想去看望,逸飞思量再三,决定还是不让海潮来,一是怕老人生气,气氛尴尬,另外一点,他也怕父母说什么难听的话,让海潮难堪。海潮只好作罢,去超市买了很多补品叫逸飞带上。 逸飞来到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看见母亲正躺在那里输着液体,父亲则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抽着老旱烟。母亲面色憔悴,望着老谭轻声说:“这半辈子都是我照顾你,看来这下我也要享享福,剩下的日子得你照顾我了。”老谭说:我这个人哪都好,可有一点,就是不会照顾人,你要不想遭罪,你就赶紧给我好。”逸飞知道,虽然父亲嘴上这么说,其实他心里一定是心疼母亲的。 逸飞推门进去,叫了爸妈,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在母亲床边坐下来。毕竟是母子连心,谭母见到大儿子,委屈的直抹眼泪。“妈还以为你不会来呢,这下好了,看那个死老头子还怎么欺负我。”谭母哭的像个孩子一般。逸飞忙安慰道:“妈,我爸其实是心疼你的。就让我爸这几天在这里陪着你吧,家里的活不用担心,有我呢。”母亲欣慰的点点头。他们谁都没有提起结婚的事情,大家都怕一不小心再伤了谁的神经。 ------------ 第九章 老家记事 更新时间:2011-10-06 就在逸飞来医院看母亲的第二天,尚美婕大包小包拎着许多好吃的来到了医院。她从护士那里打听到了病房号,直接来到逸飞母亲的病房。敲了敲门,走了进来。谭家二老看到这个陌生的漂亮姑娘很是纳闷,正在怀疑是不是走错了房间,只听姑娘开口喊:“大伯大妈好,我叫尚美婕,我是专门来看你们二老的。听说大妈不小心摔伤了,我心里很是着急,所以急急忙忙就赶来了,不知大妈现在好些了没有?” “好多了好多了,诶呀,你看,你工作那么忙,还这么惦记我,还买这么多东西来,这份心意大妈领了,多好的闺女啊。”谭母说着话,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尚美婕,这姑娘无论是家境、长相、行为举止、穿衣打扮,一看就很有气质,如果她能成为自己儿媳妇该多好啊,谭母这样想着,竟然越看越喜欢。她拉住尚美婕的手,问道;“你来是逸飞告诉你的吗?”“不是的,是我见他没来上班,跟同事小张打听才知道的,这个臭小子,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也不通知我一声,分明拿我当外人。大妈,等您见到您儿子,一定得帮我说说他。”“诶,好好,我说他,呵呵呵呵。。。。。。”谭母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尚美婕在医院告别谭家二老后,并没有立刻返回城里,而是直接去了逸飞的老家。 一群上了年纪的老人,正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坐在村头大槐树下乘凉,说说家长里短的事,唠唠从前和过往,虽然都是些老生常谈,但仍津津乐道。这也是这些上年纪的人每天的必修课,他们,在人生的暮年,只能用回忆来祭奠那些一去不复返的旧时光。 尚美婕从公共汽车上下来,由于不认识逸飞老家,就只好跟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打听。老人们望着这位洋气的城里女人,不禁好奇的问道:“你是他什么人啊?”尚美婕呵呵一笑道:“大爷,我是谭逸飞的女朋友,我这次来就是来找他的。”“哦哦哦,”老大爷点着头,一手抚摸着花白的山羊胡,两只眼睛从那圆圆的小镜片后边使劲聚焦到尚美婕身上,这姑娘一看就是城里人儿,娇里娇气的。老人用拐杖朝着村东头的玉米地一指,:“喏,他就在那块地里干活呢。”尚美婕到道了谢,忙朝着地里走去。老人们又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起来:“这都找上门来了,没看出来,这谭家大小子还真有门道。”“不是说谭家和老任家要结亲家吗,这到底是咋着了呀?咋又冒出个媳妇来了?”也有人不解道。 尚美婕总是会在某个很突然的时间很突然出现在面前,逸飞已经习惯了。所以当尚美婕来到地里,他看了一眼,并没有感到有多奇怪。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你来了,”中间停顿了一下又头也不抬的接着说“没什么事就回去吧。” “不,我偏不回去,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你别指望着打发我走。”尚美婕对逸飞的态度也习以为常了,所以她并不介意逸飞对她的冷淡。 “我说你怎么就这么倔呢,这里人多少杂的,让人看见多不好,还指不定说咱俩啥关系呢。”逸飞还是没抬头,低着头继续剥着手里的玉米。“那样很好啊,我就是要让村里人都知道咱俩的关系。”说完,她靠近逸飞,坐在旁边一堆玉米杆上,把头放在膝盖上,歪着头目不转睛的盯着逸飞看。“我说你还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干活了?”逸飞被看得发毛,站起身来,一把拽起尚美婕,就往外边拉:“尚大小姐,不,尚奶奶,求求你,你快回家吧,好吧?”尚美婕穿着细高跟鞋,逸飞的力道又大,她一个踉跄没站住,眼看就要摔地上了,地上有很多刚销完的锋利的玉米茬头,如果一旦摔着,后果将不堪设想,逸飞来不及多想,一把将尚美婕揽在怀里,这一刻,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逸飞一时没反应过来,尚美婕也没想到会这样。她顺势搂住了逸飞的脖子,深深的献上一吻,此时,已临近中午,地头的小林带上有许多扛着锄头回家吃饭休息的庄稼汉子,大伙都看到了两人的举动,兴奋的叫喊起来,有好事的人还打起了口哨。逸飞这时才反应过来,忙挣开尚美婕的胳膊,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得,整张脸红彤彤的,呼呼喘着大气,加上天气又闷热,大汗小汗一起往下流。尚美婕见到逸飞这幅囧样,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逸飞找了个城里媳妇的消息很快就传扬开来,二人在玉米地里发生的一幕也被传的有声有色,沸沸扬扬,这些很快就传到了海潮家人的耳朵里。任妈妈气的在炕头上坐着大骂谭逸飞,后悔自己当初看错了人,又觉得女儿太可怜。她决定给海潮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女儿,她不能让女儿蒙在鼓里。 当海潮接到妈打来的电话,听完那些不堪入耳的传言后,着实伤透了心,逸飞怎么能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每次都说和尚美婕没关系,可每次又都脱不了干系。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傻了,被人家愚弄了都不知道。一气之下,她独自一人跑到了医院,想把孩子做掉,可走到医院门口,她又犹豫了,也冷静了许多。这件事跟肚里的孩子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拿孩子来惩罚他呢,这难道不是同时也在惩罚自己吗?况且这些话都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事实真的是那样吗?如果不是,那岂不是冤枉了逸飞?况且对逸飞以及尚美婕的为人,海潮都是了解的,他相信尚美婕一定会那样做,她也相信逸飞一定不会那样做。想到这里,海潮反倒觉得坦然了许多。源于对爱人的信任,理智终于战胜了冲动。 逸飞家里的农活还没有干完,一时还不能回去,尚美婕也不回去,因为庄户人家有说道,收留没结过婚的大闺女不吉利,所以晚上她就去住镇上的小旅店。她说她要感受逸飞之前小时候的生活。逸飞也懒得和他废话了,干脆就不去管她。尚美婕倒是逍遥自在的很,除了每天跟在逸飞身后,有时间还经常去医院看望谭家二老。经过几次接触,双方都已经很熟悉,见她这么执着的爱着自己的儿子,谭父谭母打心眼儿里高兴,在心里也已经把尚美婕当成了自己的儿媳妇。 一周的时间,谭母已经从医院接回了家里静养,地里的活也已经忙的差不多了,逸飞想念海潮,又担心单位的事,所以决定回去。临走的时候,尚美婕对着谭父谭母依依不舍的道别,说自己以后还会经常来看望他们。谭母不能下炕,便让老谭装了一大袋花生和红薯给尚美婕带上,也算是对尚家的一点意思。尚美婕很高兴的接受了。 回到城里,逸飞见到海潮,把这次回家所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讲给海潮听,同时也印证了海潮之前的判断,海潮没再说什么,逸飞能主动跟她坦白这一切,就什么都不用解释了。她把话题岔开:“逸飞,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儿?”谭逸飞想了片刻,抚摸着海潮的肚子说道:“我呀,喜欢女孩儿。你要给我生个小海潮,将来像你一样漂亮可爱才行。”“那如果我生的是男孩儿呢?”“是男孩儿也好啊,长大了挑门户,像我这样,嗯,不错不错。”逸飞此刻陶醉在关于孩子的讨论当中:“海潮,其实,生男生女无所谓,只要是咱俩的孩子,我都爱。”听了逸飞的话,海潮幸福的依偎在逸飞的怀里。而逸飞虽然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很着急。他不想让海潮受到丁点儿委屈,他想立刻就结婚,然后名正言顺的产下孩子。可是,现在的情况还是不太好,尽管这次回家谁都没提有关结婚的事情,但是看的出来,如果一旦提起,还会各持己见,战争也在所难免。一想到这里,逸飞就会觉得头疼。 星期三,上午九点。 逸飞正在忙着处理公务,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阵的吵闹声,只见一个又高又胖嗓音洪亮的中年妇女在那里叫嚣着:“一群小瘪三,我不和你们说,把你们这儿管事的给我叫出来,我有话要当面问问他,究竟该怎样做生意!”这时尚美婕端了一杯热水来到妇女面前:“大姐,您先消消气,有什么话对我说好了,我们领导今天确实不在,出去开会了,您有什么意见和建议我们一定会虚心接受的,您看行吗??” “对你说?”中年妇女上下打量了尚美婕一眼:“啧啧啧,看你这幅狐狸精样儿,也不像是个什么好东西,少跟我来这一套,姑奶奶见多了,今天谁说也不行,我非得见着你们这里管事的。”中年妇女语气咄咄逼人。 ------------ 第十章 阴谋 更新时间:2011-10-07 尚美婕长这么大,没受过今天这样的羞辱,只听“哗”的一声,尚美婕将手里茶碗里的水一股脑全泼在了中年妇女身上,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中年妇女一跳。尚美婕步步紧逼:“你谁啊你,到我们这里来撒泼,还动口骂人,今天我还真就想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中年妇女没想到尚美婕会来这一手,她迟楞了片刻,但马上回过神来:“好哇你啊,你竟敢用开水泼我,我跟你拼了,你个小丫头片子,小狐狸精,告诉你,你张奶奶就是打架起家的。我就是打架的祖宗。”中年妇女一边说,一边往前凑,一把抓住尚美婕的衣领,另一只手眼看就要拍在尚美婕粉嫩的脸上。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只有力的大手牢牢的抓住了中年妇女的手,把它狠狠的摔了下去。中年妇女吃了一惊,尽管她长得也很彪悍,但在逸飞面前,还是不堪一击。 “你是谁?”她问道。 “我就是你要找的人。”逸飞平静的说。 “好哇,你们这里原来是家黑店,上下串通一气,蛇鼠一窝,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中年妇女见硬的不行又来软的,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 “别理她,咱们走。”尚美婕生气的说。 逸飞蹲下身,把中年妇女拉起来,直到这时,其他员工见总经理在这里了,心里才有了底,也才敢走上前来,一起帮逸飞把她拉起来。逸飞叫员工把她带到自己办公室,他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经过一番了解,逸飞这才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中年妇女是个生意人,她的合伙人从广东往这边发货,走的就是逸飞的物流,前几天她来查过几次,每次都回复快到了,可是这一眨眼都一个多月了,货还是没到,赚钱的好时机就这样被错过了,她心里窝火,今天又来查询,还是没有。所以就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大打出手了。 逸飞听了这件事,感觉的确是自己公司的错误,顾客是基于对自己公司的信任才会选择合作,到什么时候也不能做对不起客户的事啊。 逸飞对中年妇女真诚的道了歉,并跟她解释:“大姐,我们公司从下单、装卸、运输到提货各个环节,都是规范化管理,虽然我不知道问题究竟出自哪个环节,但我一定会查个清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中年妇女此时气已消了大半,见逸飞又很真诚,自己刚才做的确实也很过分,便决定回去了。 “把泼妇打发走啦?”尚美婕得意的问。 逸飞瞥了她一眼:“你以后改改你那臭脾气,一个女人,别动不动就打架,你觉得光彩吗?” 尚美婕嘿嘿笑道:“我那还不都是为了维护你,我的总经理大人,诶,不过,我今天倒是很高兴,关键时候你替我出手,说明你心里在意我,是不是?”尚美婕趴在逸飞办公桌上,双手捧着下巴,盯着逸飞。 “你不要多想,我保护你那是因为你是我的下属,换了别人我也会这样做的。”逸飞还是不冷不热的回答。 经过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查找,终于找到了那位大姐的件儿,原来第一次由于地址写的不太清楚,新来的投递员对那一片区又不太熟悉,所以送错件儿了,退回来以后,又由于疏忽,把它放在了一个角落里,时间长了,人们也都不记得了。 通过这件事,逸飞告诫自己的员工一定要引以为戒,不准再发生类似的事件。同时,为了表达歉意,逸飞决定和尚美婕一起去,一来把件儿亲自送到那位大姐家,二来让尚美婕赔礼道歉,以表达诚意。尚美婕刚开始怎么也不愿意,经过逸飞的再三劝说,终于勉强答应了 风波就这样平息了,回公司的路上,恰好从逸飞刚买的小区附近经过,刚好逸飞想起有一宗单子被落在家里,于是嘱咐司机开车回家去取。尚美婕调侃到:“怎么,不想让我到你的新家去看看?”逸飞不好拒绝,便邀请她一起上楼。进了房间,海潮上班还没回来,逸飞为她沏了一杯茶水,自己便去另一房间了。尚美婕仔细打量着房间,虽然房子不大,装修也很简单,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很温馨很浪漫,她抬头看见逸飞和海潮两人的合影照片,两个人相依相偎,笑的那么幸福那么灿烂,尚美婕只觉得心口堵得厉害。屋里随处可见海潮的痕迹,这些物品没有一样不深深刺激着尚美婕的神经。 “逸飞,借用一下你家卫生间,不会介意吧?”尚美婕装作若无其事。 “请随意。”逸飞还在整理文件。 尚美婕走进卫生间,又打开旁边的侧门,里边就是卫浴了,尚美婕想了想,从头上拉下一根头发,轻轻放在浴巾上面的一处显眼的地方。然后,她又返回卫生间,按响了马桶抽水。做好这一切后,她若无其事的走了出来,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逸飞,你家真漂亮,这装修都是你设计的吗?没想到你还挺有情调的。 “不是我,是海潮看着装的,怎么样,还不错吧,别看我家海潮有时候不太爱说什么,但是什么事情都在她心里装着,有数着呢。” 尚美婕没想到自己这句话不小心捅了毛蛋,不但自己的目的没达成,反而让逸飞赞扬了海潮一番,她自己暗自生气,心想:“哼,任海潮,不用高兴的太早,有你好看的时候。” 这时逸飞已经收拾好了资料,两人一起下楼回单位。 海潮这几天反应的特别厉害,精神也有些虚,自从怀孕以后,她就跟厂里申请晚上不再加班了,所以下班后就可以直接回家。 回到两个人的爱巢,海潮摁了几下门铃,没人来开,她想一定是逸飞今天忙,所以到现在还没回来吧,于是自己掏钥匙进来,突然发现屋里有些不对劲,现在的天长,要很晚才会黑,大白天的拉什么窗帘啊,弄的屋子黑漆漆的,于是,海潮过去想拉开窗帘,冷不防从身后蹿出个人来,从后边一把抱住海潮的腰,不用说,那熟悉的气味除了逸飞还有谁。“你。。。。。。”“嘘――――”逸飞打住了海潮想说的话,他将海潮抱起来,忽然,屋里所有的灯全都亮了,屋子被装饰的富丽堂皇,餐桌上饭菜都已经做好了,香喷喷的,旁边还摆放着一个蛋糕,上边雕着一个大大的“爱”字。 看到这一切,海潮这才想起来,原来今天是自己27岁生日,最近几天忙忙碌碌的,倒是把自己生日忘得精光,幸亏逸飞是个有心人。海潮幸福的拥吻了逸飞。逸飞又将蜡烛全部点亮,音乐也响了起来。两人开始了浪漫的烛光晚餐。 逸飞把蛋糕切成块,让海潮吃,自己却在那里傻呵呵的看,在烛光的照耀下,海潮愈加显得美丽动人,只见她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挽在脑后,从耳际不经意垂下来的一绺显的整张脸都妩媚动人,弯弯的眉毛宛如新月,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总是散发着一种忧郁迷离的神采,让人极想探究这双眼里究竟藏着什么。虽然小巧的鼻子上渗出了几滴细小的汗珠,反而更加显得可爱。海潮的嘴也特别好看,是很有型的那种,稍稍有些厚,所以给人的感觉很性感。逸飞真是越看越爱看,怎么看都看不够。海潮察觉出逸飞在注视自己,温柔一笑:“傻瓜,看什么,吃饭啊。”她这一笑更是千娇百媚,即使盛开的牡丹也不敢与之斗艳。逸飞没反应,或许是没听见,他完全沉醉在自己的思想里,此时此刻,他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永远都牵住海潮的手,做她一生一世,不,是生生世世的爱人。 浪漫的晚餐结束了,逸飞牵着海潮的手去楼下散步,这时候的天空已经逐渐被夜色包围,逸飞怕海潮着凉,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海潮身上,一对佳人的背影,被路灯拉的很长很长。奇怪的是,两个人从小就有说不完的话,过了这么多年以后,两人的话不但没减少,反而越来越说不够。 “嘀嘀嘀”逸飞的手机在提示短信,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忽然变得眉头紧锁.“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没,没有,这个号码我不认识,可能发错了。”逸飞快速的把手机摁掉,放进口袋。估摸着已经走了很远的路程,差不多了的时候,两人开始往回走,快到家门口了,逸飞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看了以后,直接将手机关机了,“这个人有病,不理他了。” 海潮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过于敏感了,她下意识里总感觉逸飞刚才的举动有点怪怪的,她对逸飞的了解不亚于对自己的了解程度,所以如果逸飞撒谎了,她凭直觉就能感觉到。那么,他究竟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 第十一章 头发风波 更新时间:2011-10-08 回来以后,两人都感觉有些累,逸飞让海潮洗洗先睡,自己还要整理一些东西。 海潮舒舒服服的冲了个热水澡,感觉凉爽多了,在去拿浴巾的时候,她的眼仿佛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她仔细的看了看,一根棕黄色的弯弯曲曲的长头发,就那么触目惊心的摆在眼前。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根头发绝对不是自己的,因为自己从不染发,而且也不烫发。毫无疑问,这是来自某个女人的头发,那么会是谁的呢?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自己有麻烦了。本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她应该快乐才对,可是,从看到这根头发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快乐不起来了,这一根细细的头发,宛如一根锋利的针,扎在她的心上,很疼很疼。她不敢想象逸飞会背着自己和别人做什么,可是为什么,那根头发会偏偏出现在浴室里,难道。。。。。。海潮再也不敢继续往下想了,她不动声色的将那根头发卷起,藏了起来。在没查清事情的缘由之前,她不想冤枉别人,也不想伤害自己。可是,看逸飞的样子,又不像有什么事。海潮忽然想起刚才那个奇怪的短消息,好奇心驱使她决定一探究竟。 “逸飞,你累了一天,也来洗洗澡吧,很舒服的。” “马上,我整理完了就去洗。”逸飞回答道。 哗哗的流水声响起,逸飞已经开始洗澡了,海潮轻手轻脚的从卧室里出来,望着逸飞扔在沙发上的手机,她犹豫了。看还是不看,此刻,她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就依然是个快乐的傻女人,可是一旦看了手机,假如手机上的内容真的和那根头发有关系,自己会很受伤很受伤。想到这里,她又悄悄的返回卧室,可是,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海潮想,假如自己不彻底解开这个谜,心里装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自己也同样快乐不起来。想到这里,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再一次返回客厅,小心的打开手机,找到的短信。 7.1518:47 “逸飞,我今天很开心,因为和你在一起,做什么事都变得有意义了。”海潮看了看时间,这是昨天的一条短信。应该是下班以后发过来的,这也是第一条短信,海潮决定再看看第二条和第三条短信,继续往下翻。 7.1619:45 “我想你了,想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忘不了你抱住我的感觉。继续想你。” 最后一条,应该是到家门口时接到的那一条。 7.1620:40 “我想我今晚注定要失眠了,你会钻到我的梦里来吗?等你,想你的婕。” 看完所有的短信,海潮立刻就明白了,从留言来看,这一定是尚美婕所为,包括那根头发,也是来自尚美婕的。难道她来过家里?那一定是逸飞带她来的了,他们白天来家里做什么?尚美婕的头发又怎么会遗落在浴室里面?还有这些肉麻的短信,这一切都说明了什么问题?事实就摆在那里,傻子都能看明白怎么回事,可是,海潮却真的糊涂了,因为她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她宁愿相信是自己猜错了。可是,不管她怎么想,证据就在眼前,海潮只觉得头晕目眩。 逸飞已经洗完澡了,他披着浴巾出来,看到海潮还坐在沙发上:“怎么还不去睡觉,已经很晚了。”说着,走过来拉海潮的手,海潮没动,好像在生气的样子。逸飞看到沙发上自己的手机,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想,一定是海潮看到了尚美婕发来的短信了,该怎么解释给她呢,逸飞感到为难。 “海潮,你听我说,我知道你一定是看过短信了,没错,那是尚美婕发过来的,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发这样的短信来,而且他的这一举动有些突然。但我发誓,她以前真的没发过这样的短信过来,并不是我有意要瞒着你,真的,我从来都没对她有过别的意思,这么多年来,我想你对尚美婕的为人是了解的,她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而且会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我是真怕你会为此受到伤害。所以,有些事,我宁愿不跟你说起,这些请你原谅,但是,请你相信,我的人和我的心是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的。” “说的真好听,怕我受到伤害,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受到伤害了,而且伤得很重。”海潮眼里溢满了泪水,“从一开始,就不只是我们两个人,而是我们三个人的游戏,这些,我都可以完全不理,因为有你,有你陪在我身边,可是现在,”海潮变得哽咽:“现在你每天和尚美婕在一起上班,每天进进出出的,你有情他有意,谁敢保证你们之间不会发生点儿什么?为什么她会突然发这样的短信给你,我还想问你呢。你一边对我口蜜腹剑,一边又讨好另外一个女人,还有这个,”尚美婕走进浴室的门,拿出了那根藏起来的头发,在逸飞眼前一晃:“这根头发,是白天留在浴巾上面的,你要怎么解释?” 逸飞完全懵了,这根女人的头发很明显不是海潮的,那么会是谁的呢?对了,尚美婕,一定是她,只有她来过,而且去过卫生间,顺便去了浴室也说不定呢。这个女人,真是阴险的很,逸飞直到现在才彻底看清了尚美婕的本质。可是,跟海潮解释这些有用吗?她能理智下来,听自己讲话吗?现在逸飞真后悔,白天就不应该让尚美婕跟着上楼来。海潮望着逸飞的眼睛,仿佛要洞穿他的整个思想:“怎么,连解释都不想解释了吗?还是根本就没什么好说的?背着我都把人带到家里来了,趁我不在家做一些苟且的事”海潮的脸上一行行的泪珠滚落下来,逸飞想把事情彻底讲明白,又怕海潮在气头上越描越黑,看到海潮伤心落泪,他又实在心疼,便伸手想去帮海潮拭去脸上的泪水,海潮往后退了一步,似乎是在表示无声的抗议,她看了逸飞一眼,一转身跑进卧室,重重的关上了房门,只剩下逸飞一个人在客厅里,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生日晚宴,本来是想给海潮一个惊喜,没想到会被尚美婕的计谋给破坏了。他仿佛看到尚美婕正在一脸坏笑的望着自己。 已经很晚了,逸飞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觉得,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这件事跟海潮说清楚,否则这个误会会横亘在两人中间,另彼此都痛苦。甚至很可能会影响到两人的感情。想到这里,逸飞起身去敲海潮的门。 其实海潮也没睡,她的心里犹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回首这么多年来他和逸飞所走过的每一步,只要有尚美婕的地方,就没有一处不是充满着阴谋和算计,只是自己一直以来都有逸飞的爱做保护,根本就不把尚美婕放在眼里,事实证明自己是错误的,自己在明处,人家在暗处,如果自己再不加以防范,就只有被算计的份儿了,今天的一切,都是她纵容尚美婕的结果。有第一次,就会还有第二次第三次,自己一定要调整好状态,做好迎接战斗的准备,虽然这是一场无形的战斗,但是,绝对比在战场上更加艰难,现在比的应该是谁更有智慧和勇气,以及持久的决心和对爱的执着,看谁更有能力留住逸飞的心了。海潮不想认输,也不能认输,哪怕是为了肚里的孩子,她要准备好和尚美婕打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了。同时,她也为自己刚才对逸飞的态度感到后悔,由于在气头上,自己刚才所说的话的确是太鲁莽了,有太不理智了,实在不应该对逸飞说出那样的话来,逸飞一定会很难过的。 听到逸飞的敲门声,海潮爬起来去开门了,逃避解决不了问题,逃避也不是海潮的一贯作风,就像逸飞所说的那样,虽然平时海潮少言寡语,但在某些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是很有主见的一个人,绝对不会像小女人那样表现的矫揉造作、不堪一击,这也正是逸飞欣赏海潮的一个重要原因。 海潮开了房门,逸飞看见海潮心酸憔悴的模样,心里也很难过,他对海潮说:“允许我把这件事讲完,讲完以后,如果你觉得心里还是不痛快,要打要罚随你。”海潮静静的听着,逸飞就从上午那位大姐来公司打架的事情说起,一直讲到最后,中间没有落下一个细节。其实海潮对逸飞是相信的,但她要弄清楚事情的经过。听完逸飞的讲述,她决定原谅逸飞,而且也必须这样做,如果自己因为这件事伤心落泪甚至和逸飞吵架,那样的话,不正好让某些人的目的达成了吗。正是因为海潮聪明不糊涂,所以,她想到了这一点,不仅不能生逸飞的气,经过此事,两人还要更加恩爱的走下去。 ------------ 第十二章 酒精情场 更新时间:2011-10-09 尚美婕这段时间也没闲着,她一边打着逸飞的主意,一边又在讨好逸飞的父母,每个礼拜都会不定时的去逸飞老家一趟,每次去都会带好多好吃的,而且许诺如果她和逸飞结婚后,就会立刻把二老接到城里去享福。村里的人也都看在眼里,对谭父谭母直夸他们有福气,能有这么好这么孝顺的儿媳妇,谭家二老更是高兴,每次相聚一点都不许外,亲热的跟一家人似的,当然,这一切逸飞并不知道。 第二天上班,尚美婕端着一杯茶水来到逸飞办公室,她坐在逸飞对面沙发上,仔细看着逸飞的脸:“又看什么,我脸上贴金了吗?”逸飞问。“那倒没有,我看看你眼里有没有血丝,看看你晚上睡得好不好,人家关心你,连这都不懂。”尚美婕假装生气道。“那就谢谢你的好意了,托你的福,我昨晚睡的很香,还做了好多美梦,不过都是和海潮一起的。”。逸飞漫不经心的回答道。逸飞说完朝她挤了挤眼,咧嘴一笑。“哦――是吗?看来你们感情还挺深的,可是,你知不知道,你可是一直在我的梦里呢。”尚美婕气的鼻子都快歪了,表面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难道自己的计划失败了?或者,任海潮那个大傻瓜压根儿就没看到那根头发和短信?不管怎么说,从逸飞得意的样子看来,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自己的计划也许真的流产了,她不甘心,心里想着:“任海潮,你就等着接招儿吧。” 海潮的肚子已经一天比一天大了,结婚的事情迫在眉睫,每次回家里商量,父母都还是坚持己见,非要他回到尚美婕身边不可,否则就没得谈。他们说了很多尚美婕的长处,逸飞简直都快背下来了,他劝爸妈说看人不能只看外表,更要注重心灵美,可是不知道尚美婕给二老喝了什么迷魂汤,简直就是百毒不侵,油盐不进,不谈则已,一谈即崩。逸飞的心理很烦躁,他不明白为什么父母这一次会如此决绝。又如此干脆。没办法,逸飞只好自作主张,为了讨个好彩头,他找算命先生算了个日子,因为老家人都信这个,婚期就定在下个月初六,按算命先生的话来说,那天结婚的新人,会幸福恩爱一辈子的。 这几天,海潮也一直沉浸在喜悦之中,尽管也许会少了许多来自亲人的祝福,但她相信,只要接了婚,名正言顺,到时候再嘴甜点,会来点事儿,好好哄哄双方老人,反正都是一家人了,就没有什么疙瘩是解不开的了。一次不行两次,三次,四次。。。。。。,她明白金城所致,金石为开的道理。能嫁给逸飞这样既优秀本分又阳光帅气的男人,是多少女人羡慕的事情,这也难怪尚美婕直到如今还迟迟不肯放手。是的,逸飞就好比沙中金,独特的闪耀着光芒,另每一个目睹过它的人都想据为己有。庆幸的是,自己恰恰就是那芸芸众生中最幸运的一个。她拥有逸飞对她最完整的爱,这爱纯净、清澈而又不失深沉、凝重。想到这里,海潮的心里甜的跟蜜似的,此时此刻,她感觉上天对自己竟是如此眷顾,她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她满心期待着,期待着做逸飞漂亮的新娘。 逸飞所在的公司由于最近一年以来在各个地区的业绩评比中效益是最好的,公司总部决定派各地区一把手到逸飞所管理的公司来学学管理经验,也算是参观学习交流吧,大家互相取取经。这种活动每年都会搞一次,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了逸飞,因为他刚出道不久,还在新人的行列。此次活动,逸飞作为东道主,除了要开好座谈会讲解自己的成功经验外,还要安排这七八个人的吃喝住问题 座谈会开的很成功,大家都互相交流了经验,各自取长补短。大家也都互相表示了决心,一定会把工作努力做好。总部为了表示心意,邀请各部门负责人中午聚餐,晚上再由逸飞他们来表示。 逸飞把尚美婕叫到办公室,叮嘱她去办这件事,并嘱咐一定要安排在一个大房间,而且要大桌,因为中午有总部领导在场,大家多少都有些拘束,幸好大领导下午就走了,所以逸飞觉得晚上这顿饭无论如何一定要让大家吃得尽兴才行。因为尚美婕对这些外交上的事务最在行,让她去办,轻车熟路,比较放心。 “总经理,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请你一定要答应我。”尚美婕说。 “什么事,说吧。能满足的我一定满足你。”逸飞回答。 “总经理,那你晚上可不可以也带着我啊,他们这群人可都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一个个可全都是久经酒场的老手,那群人晚上一定会往死里灌你的,不信你就等着瞧。你如果带我去,我不仅能帮你担酒,而且会把这群人全都伺候的高高兴兴。” 尚美婕说的不无道理,这些逸飞也早就看出来了,晚上这顿饭确实不好过关,既要保证吃好,又要尽兴,关键是酒要喝到位才行。逸飞的酒量很一般,他也有些担心自己应付不来,现在既然尚美婕提出来要替自己分担,想想应该也不算是什么坏事,想到这里,逸飞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晚宴就定在聚贤丰大酒店,这也算是本市最豪华的五星级大酒店之一了,酒店宾馆一体,各项配套设施都很完备,里边装修豪华奢侈至极。逸飞早已不再是多年前那个初出茅庐的穷小子了,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什么样的场合他都见识过了,伴随着阅历的丰富,人也变得越来越成熟稳重。更加充满成功男人的魅力。见这里环境还不错,逸飞心里想着,如果海潮同意,两人的婚礼也在这里举行。尚美婕紧跟在逸飞身后,她望着眼前这个苦恋了多年至今仍深爱的男人,虽近在咫尺,却又感觉相距千里之外,永远都那么可望而不可及,她的心里又何尝不五味杂陈。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心事,今晚,注定是一个多事之秋。 大家都已经就坐,逸飞作为东家先说了几句客套话,等到酒菜陆续上来之后,大家共同站起举杯。之后,按规矩,各位经理每人都要单独敬逸飞一杯酒,以表示感谢。一圈下来之后,逸飞感觉心里有点火烧火燎,还好没太上脸,所以还能支撑。第二轮,大家随意,这时,吴经理发话了。“我这第二杯还要敬谭经理,为什么呢,因为我觉得谭经理为人爽直,又是青年才俊,前途不可限量,老哥佩服你,来,咱哥俩干了这一杯。”吴经理说完这番话,一仰脖一杯酒下肚,逸飞是个实在人,他也不会打酒官司,只要自己还能喝,能不推辞的就绝不推辞,眼见吴经理一杯酒已见底,他也举杯,一口气喝干。只是因为他之前已经喝过了第一轮,现在有些不胜酒力了,只觉得肚里翻江倒海一般,但好在脸上还是看不出来。这时,一旁的孙经理又说道:“我这第二杯是罚酒,罚谭经理一杯”大家都觉得很奇怪,仔细听下文。“大家看到了没,谭经理的旁边可是还坐着一位美女哪,他跟我们介绍了吗?”“没有”‘没介绍”大伙儿纷纷起哄,孙经理又接着说;“大家说应不应该罚?”“应该!”大伙儿又一致口径。逸飞有些为难,这时,尚美婕主动站起身来:“谢谢各位捧场,我代表我们总经理敬诸位一杯,”说完,一杯酒下肚,然后自己又满上,“这第二杯,刚才孙经理也说了,要罚我们谭总,这样吧,为了表示诚意,我代我们经理再自罚一杯。”话音未落,一杯酒又已下肚。众人见尚美婕如此爽快,利落,直夸她为女中豪杰,争相与她敬酒,尚美婕也不推辞,一杯接一杯,仍谈笑自如,逸飞见了,也只能自叹弗如。在这之前,他只知道尚美婕有点酒量,他还真不知道尚美婕酒量这么大,这倒是让他长了见识。总之,酒桌上的气氛很活跃,大家觥筹交错,个个喝得酩酊大醉,最后几乎都修成了对影成三人的境地,一个个趴在桌上,动也不动。尚美婕看看逸飞,他今天喝的是最多的,早已不省人事了。尚美婕叫来服务生,让他们搀着客人去各自的房间休息,这屋里,就只剩下她和逸飞两个人。 尚美婕搀着逸飞,在服务台另外又开了个房间,刚一进屋,逸飞就“哇”的一声,吐了个满地狼藉。但他自己没有任何知觉,尚美婕把他扶到床边,逸飞软软的就倒在了床上,尚美婕叫来服务生,把屋子打扫干净后,从里边轻轻拧上了房门。 尚美婕望着床上喝得烂醉如泥的男人,慢慢的俯下身去,用手轻抚过他的发丝,他那高耸的鼻梁,以及性感的嘴唇,都给了她无尽的遐想。 ------------ 第十三章 醉酒 更新时间:2011-10-10 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过一个男人,尤其是自己深爱着的男人,现在,她做到了,不仅做到了,而且她还要拥有他。尚美婕坚信,她尚美婕这辈子就是为他谭逸飞而活的,所以,不论结果如何,她都要拼了命的去追逐他的脚步,哪怕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现在逸飞和海潮已经预定了结婚的日期,也许自己以后都不会再有机会这样的看着他了,一想到这里,她就恨,恨海潮夺走了自己的爱,恨海潮抢走了自己的幸福,如果没有任海潮,站在逸飞身边的新娘子一定是她尚美婕。在她眼里,她任海潮就是个小丑,除了长的漂亮,她还有什么本事,尚美婕是从骨子里瞧不起海潮这种身份低贱的人的。如果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女皇,那么任海潮就连给自己提鞋的资格都没有。所以她不甘心,不甘心败在任海潮那样的女人手里。今夜,她还要做最后的一搏。 午夜的钟声早已响过,海潮静静的躺在沙发上,电视还在亮着,只是画面已经显示没有任何节目了,她在等逸飞回来。临出门的时候他说去应酬了,可能要晚些回来,要她乖乖呆着家里,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她照他说的那样做了,只是,她想不明白,什么样的应酬会让他直到现在还不回家。打他的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给他们公司的同事打电话,大家也都说不知道,他们没和总经理在一起吃饭,看来,就只有干巴巴的等下去了。这时她才深深感受到,逸飞不在身边,原来自己竟如此孤单寂寞。 早上慢慢醒来,逸飞只觉得头痛欲裂,他在心里努力回想着,终于回忆起昨晚的事情。头这么疼,看来自己一定是喝了不少酒,不知道会不会吓着海潮,想到这里,他忍着眼眶的剧痛努力睁开眼,想要起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晃晃悠悠坐了起来,可是怎么感觉不太对劲?他突然发现自己没穿衣服,这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酒劲也醒了大半。这是什么地方?看这房间的布置好像是在宾馆,难道自己昨晚没回家?他越发的毛骨悚然了。急急忙忙爬起来,想赶快穿衣服走人,却又突然被人一把拽住了胳膊,逸飞的脑袋哄哄直响,难道被子里边还有人?他哭的心都有了。那只手伸出被子来,就这么死死的拽住逸飞的胳膊,逸飞小心的、轻轻的、慢慢掀起被子的一角,“啊――――”,两人同时大喊起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逸飞战战兢兢的指着蜷缩在被子里边同样没穿衣服的尚美婕问道。“你问我?我还想问问你呢?你不会是想借着喝多了,占了我的便宜,现在又不想承认了吧?我可是黄花大闺女呢,你是要对我负责任的。”“你说什么?我占了你便宜?”逸飞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尚美婕,他气急败坏的在屋里走来走去,狠狠的抽了自己两耳光,他恨,恨自己没分寸,没那么大酒量还在人前逞能,现在可好,怎么解决?尚美婕一口咬定是自己占了她便宜,可是昨晚自己醉的一塌糊涂,抬着扔出去都不会知道,又怎么会占她便宜呢,他还觉得委屈呢,要知道,虽然他和海潮在一个楼上住,也有了孩子,但是两人从没在一张床上睡过觉,这倒不是他不想,而是海潮一直坚持,他也只好尊重她的意见,就想着等结婚了,再名正言顺的睡在一起,可是现在,却糊里糊涂的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个被窝里鬼混了一夜,这让自己情何以堪啊。 想到这里,逸飞慌乱的披上外套,对着被子里的尚美婕说:“我,我走了,你也赶快起床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剩下的事,上班再说。”说完,蹬蹬蹬下楼去。听见逸飞下楼的声音,尚美婕把头露出被子,她大大的伸了个懒腰,一脸满足的坏笑。 逸飞没有直接去公司,而是先回到了家里,一路上,他的脑子乱哄哄的,该怎么和海潮解释这件事呢,为什么每一次都是自己惹出祸端来,让海潮心痛呢,他真恨自己,可是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该怎样跟海潮说起这件事了,海潮她会原谅自己吗?逸飞已经想好了,如实跟海潮讲,他不想隐瞒,也不想为自己找借口,如果海潮不原谅自己,他就给她跪下,祈求她原谅,一直跪倒她原谅自己为止。 进门的一刹那,海潮愣住了,仅仅一夜没见,逸飞的模样竟变得如此憔悴不堪,而且衣衫不整,平日里的精神气也不知跑到了哪里,只见他扶着门,晃晃悠悠的站在门口,两只眼睛布满了血丝,忽然扑通一下跪在了那里,海潮急忙跑过去,想拉他进来。可是,逸飞怎么也不肯起来,他抱着海潮哇哇大哭,哭的跟个孩子似的。把海潮的心都哭碎了,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眼前这个大男孩,一定是有了什么说不出口的委屈,需要她的慰藉。她轻轻抱住逸飞的头,抚摸着他的头发,询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如此难过。逸飞断断续续的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说完后他抱住海潮,再三祈求她原谅自己的过失。 海潮听了这件事,犹如五雷轰顶一般。昨天一整晚逸飞都没回家,她就隐隐感觉不妙,果不其然,被她猜中了。逸飞是个男人,多少有些粗心大意,可是,海潮相信,尚美婕绝对是个心思缜密的女人,逸飞一定是中了她的圈套里了,这个女人,为了达到目的,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做出这样的事情,一点都不新鲜。她一定是想在两人结婚之前,做最后的一搏,海潮清楚,这绝不仅仅只是简简单单的阴谋,阴谋的背后,是两个女人之间更深层次的博弈。此刻,虽然面对这样的窘境,海潮的心还是很平静的,因为她知道,逸飞的心不在尚美婕身上。这就够了。至于她尚美婕究竟要怎样要挟,那是她的事情,自己只要做到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就好了,以不变应万变,她相信自己能够接得了尚美婕出的招儿。她有这份自信。 逸飞本来以为海潮听完这件事肯定会很伤心落泪,和上次一样不理自己,或者大吵一架,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冷静的看待这件事情,这不禁让他觉得是自己小瞧了海潮。是的,一直以来,不管发生多大的事,海潮都能冷静沉着去面对,海潮的这份内敛,这份大气,这份稳重,这份冷静,让逸飞心里感觉踏实。海潮,就如同路边不知名的小花儿,那么静静的绽放着她的美丽,也许不是很高贵,也许不是很艳丽,但她的姿态绝对是高傲的,是不容亵渎的,她所爆发出的能量更是不能小觑的。好的女人会带给她的男人以勇气和力量,这句话一点不假,逸飞从海潮的眼神里,看到了那份坚定,也让他知道了该如何去面对今后将要发生的一切。 逸飞已经来到了单位,他打电话叫尚美婕到他办公室里来,他要开诚布公的和她谈谈昨晚的事情。 “你来了,请坐。”逸飞很客气的跟她说。 尚美婕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得意的翘起了二郎腿:“怎么,才这么一会儿没见,就想我了?昨晚我的表现还令你满意吗?哈哈哈哈哈哈。。。。。。”尚美婕一阵放、荡的大笑。 逸飞听了这话,气急败坏又忍无可忍:“你正经点,谁有心思和你开玩笑。”逸飞严厉的打断了尚美婕的笑声。 “哎呦,这会儿跟我来正经的啦?啧啧啧。。。。。。,”尚美婕继续打洋腔:“昨晚上你怎么不正经?哈哈哈哈。。。。。。”又是一阵放浪的大笑。 “尚美婕!你给我严肃点!”逸飞站起身,啪的拍了一下桌子,尚美婕看的出来,这次逸飞是真的生气了。于是多少有些收敛。“是――,我的总经理大人。” 逸飞慢慢坐下,顺手从衣服里拿出一包烟,点着一颗,深深吸了一口,烟雾打着旋的冒了出来。“昨晚上我在酒桌上喝多了,我是怎么开的房,还有,怎么会和你睡在一起,我都已经不记得了,能跟我说说吗?” “这个呀”尚美婕故作扭捏之态,“你昨晚上喝得一塌糊涂,怎么叫都醒不了,后来我干脆给你开了房间,想让你就近休息一下,还叫来服务生,一起帮我把你扶到房间里去的,诶,我可没撒谎,不信你可以去问服务生”尚美婕说的振振有词。“那后来呢?”逸飞继续追问。“后来,后来服务生就出去了,我本来是好意,想帮你盖好被子,可谁知道,你竟然借着酒劲,一下就把我拽到了床上,我想挣脱可怎么也挣脱不了,逸飞,其实你也知道,我一直是爱你的,所以后来也就认了,只是,逸飞啊,你昨晚的力气太大了,你都弄疼我了,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尚美婕表情有些害羞的说道。 ------------ 第十四章 婚礼 更新时间:2011-10-11 谭逸飞听的一头雾水,尚美婕的话到底有几分是真的,还是她根本就是在撒谎。“你的话本身就有问题,你刚才既然说我喝的不省人事,连叫都叫不醒,我又怎么会主动拉你上床呢?从一开始,你主动要求去陪酒,你就已经设计好了这一切,是不是?”逸飞目光犀利,直直的盯着尚美婕,仔细捕捉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尚美婕听了这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当然,这一切都没能逃脱逸飞的眼睛。“谭逸飞,你欺人太甚,你要了我的身子,风流快活了一夜,欠下了风流债,现在清醒了却想来个死不认账,你觉得我是那么好欺负的人吗?这件事我一定会讨个说法的。”尚美婕气急败坏的大声嚷起来。由于她的嗓门极大,外面的员工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跑来趴门缝,尚美婕一开门,将那些人吓了一跳,纷纷跑回各自的岗位。逸飞气急败坏的在屋里走来走去。以他对尚美婕的了解,她一定是说谎了,她的眼睛暴露了一切。而且,自己醉的跟一滩烂泥似的一直在沉睡,根本没有任何意识,又怎么会主动拉她上床呢,如果真的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承认了,那他谭逸飞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号的大傻蛋。 尚美婕这段时间一直没闲着,自从和逸飞谈完话后,她觉得仅以自己的一面之词,很难另逸飞信服,他谭逸飞是个何等精明之人,又怎会如此轻易受制于人,所以,还要从其他方面入手,双管齐下才行。他想到了逸飞老家的父母,对,他们一定会为自己主持公道的。 这一次,尚美婕自己开着她的红色奥迪车来到逸飞老家,一下车,拎着大包小包,哭哭啼啼的就进了谭家大院。老谭正在院子里给毛驴喂草料,看见尚美婕这幅模样,急忙叫老伴儿:“小子他妈,快,家里来客人了。”谭母正在炕上做针线活,听见喊声,急忙穿鞋下炕,由于上次摔的不轻,所以腿脚还不是很灵便,只能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挪出来。看见尚美婕,高兴的笑道:“哎呦,我还当是谁呢,来,闺女,快进屋,快进来”。谭母一边热情的招呼着,一边打开已经掉了黑漆的长木柜子,从里边拿出来许多好吃的糖和点心,摆在尚美婕面前。 谭母看见尚美婕脸上有哭过的痕迹,不解的问:“闺女,你这是咋了?有什么焦心的话和大妈说说,啊?”“大妈――――”尚美婕一听这话,立刻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她趴在谭母肩头,不停的啜泣,谭母只好不停的安慰她:“闺女,谁欺负你了?告诉大妈,大妈让大小子给你出气去,啊?”尚美婕一听这话,反而哭的更厉害了,老谭在屋里站着,吧嗒吧嗒的抽着烟,他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又怕说的话不体面,所以就保持缄默,站在那里。 许久,尚美婕慢慢缓解了情绪,在谭母的一再追问下,才把来意娓娓道来。:“大妈,大伯,你们是知道的,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和逸飞的感情一直都很好,我们两个在别人眼里一直都是最幸福的一对。可是那个任海潮横刀夺爱,抢走了逸飞,而且还使用种种手段,让逸飞和她结婚,连婚期都定好了,现在已经快到结婚日期了,他们俩眼看就要结婚了。”听完这话,谭父气的啪的一声把旱烟杆使劲摔在地上,碎成两截:“他敢!他们结婚和谁商量了?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爹和娘了?”老谭气的胡子乱颤。谭父的表情,让尚美婕心里着实得意了一下,但她不露声色的继续哭诉:“大妈,您都不知道,那个任海潮最会耍心眼了,她把逸飞看的死死的,什么事都是她做主,逸飞也有点受不了她了,就在前天晚上,逸飞喝醉了酒,我帮他扶到酒店的房间里,想让他休息一下,可谁知,逸飞他说他真正喜欢的是我,那晚,”尚美婕说到这里,又泣不成声了。“那晚怎么了?”谭母急切的询问。“那晚,他要了我。”尚美婕又大声哭起来,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这个畜生,怎么会干出这样猪狗不如的事,我都跟着他丢不起这个人。闺女,没事,有大伯大妈给你做主,你放宽心好了,你这个儿媳妇,我们老两口认定了。”老谭说的斩钉截铁,谭母也在一旁随声附和着:“恩,我家绝不会亏待你的,好孩子,看把闺女给委屈的”。“可是,大伯大妈,我担心你们能不能逗得过那个任海潮,逸飞现在可被她拿着呢,可听她的话了。”“儿子是我生的,他的事我做的了主,我就不信在他心里,那个任海潮比他亲妈还重要。闺女你放心,那个丫头我说啥都不会要,她把我儿子拐走,害的我儿子到现在跟爹妈两条心。还想做我们谭家的儿媳妇,简直就是痴心妄想!闺女,你就放宽心好了,我这次一定会把逸飞带到你身边的。”谭母道。 离预定的婚期已经越来越近了,不知为什么,海潮的心里总是隐隐感觉不安,逸飞已经通知了身边几个关系很铁的朋友,还有单位的一些同事,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这几年,逸飞已经有了自己固定的朋友圈,大家都主动张罗着婚礼当天要来帮忙。海潮交际没那么广,再加上她向来办事低调,所以并没有跟太多人说起这件事,只通知了几个经常联系的好姐妹,看到两人这么多年的艰难爱情终于即将修成正果,人们都为他们由衷的感到高兴。但在海潮的心里,婚礼虽然只是一种形式,但她还是最最希望能够得到来自家人的祝福,同时她也清楚的知道这根本不可能,谭家和任家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阶段,听说村主任曾带人到两家进行过调节,其结果还是无功而返,两家人谁也不肯放下架子,都想要回脸面,庄稼院里的人把脸面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只是苦了这对鸳鸯。逸飞这几天为了筹备婚礼的事,忙的不亦乐乎,只是每当闲下来,便会想起双方在老家的父母,结婚这样的大事情,他没跟双方二老商量,因为他知道,一旦让老人知道了这件事,婚礼的事情就得打水漂,所以,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他决定做一回不孝的儿子,暂时先隐瞒,等婚礼一结束,马上回家给双方二老赔罪。除此之外,他想不出还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 婚礼的地点,逸飞就选在了上次请客的聚贤丰大酒店,同时为了避嫌,海潮这几天也一直住在这家酒店里。婚礼的当天,因为要赶去影楼化妆,海潮很早很早就起床了,她的两个好姐妹也同时到达了影楼,来帮海潮打下手。化妆师看到海潮第一眼,便忍不住赞叹到:“真是个标致的美人胚子,不知是哪位先生会这么有福气,能娶到这么温柔漂亮的新娘子呢。”海潮听了微微一笑,今天,她就要做逸飞漂亮的新娘了,心里怎能不高兴。化妆师帮她做好了头发,末了还在发髻中插了一朵百合,寓意百年好合的意思,更另海潮增添了几分妩媚。开始上妆了,峨眉淡扫,在宛如凝脂一般的脸上轻轻涂上薄薄一点红,再点朱红到唇,海潮几乎没怎么用化妆师过于费心的去打扮,因为她根本就无需打扮,就已经足够夺人眼球了,如果彩妆上的太浓,反而会很妖艳,华而不实,而且那也不是海潮的风格。定完妆容之后,海潮穿起了早已预订好的婚纱,漂亮洁白的婚纱穿在海潮身上,宛如天女下凡,海潮站起身,对镜理云鬓,望着镜中那个漂亮妩媚的女人,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从今后,自己的美丽,自己的悲欢以及自己所有的一切,就都只属于谭逸飞一个人,从此后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挫折,两人都要共同去面对。 一切都很顺利,逸飞的车按约定好的时间到达影楼,作为今天主角的新郎官,逸飞今天神采奕奕,潇洒倜傥,眉宇之间流露出的英气直逼人眼,这一对璧人站到一切,简直就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不知会羡煞多少人。当逸飞和海潮乘坐的汽车缓缓驶入酒店的那一刻,鞭炮齐鸣,鼓乐震天,众人纷纷跑上前来,想一睹新娘子的芳容。羞得海潮不敢下车。但最终还是经不住大家起哄,逸飞怕人多伤了新娘,尤其现在她又有着身孕,于是便一把将海潮抱起,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酒店大厅。此刻,谁都不会注意到,在这喧闹的人群中,隐藏着一双怨恨的眼睛,那眼神冷傲,透着不屑。。。。。。 “下面进行婚礼的下一项,新郎新娘互相交换结婚信物,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彼此这一生都要把整个人、整颗心交给对方保管,让我们大家为他们献上最真诚最热烈的掌声,祝福二位新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主持人的话语未落,雷鸣般的掌声早已响起。人们都看好这一对金童玉女的组合,就像传说中童话故事里的人物一样,他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 第十五章 出走 更新时间:2011-10-12 逸飞把手伸进西装口袋里,摸了一遍,却没有了钻戒,再仔细摸一遍,还是没有,他又继续把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所有能装东西的口袋全翻了个遍,结果还是没有。现场寂静无声,大家都目睹了这一切,互相交头接耳议论起来,海潮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好,气氛一时间变得尴尬无比。 主持人看到这一切,忙出来打圆场,“看来,我们今天这位新郎一定是高兴过了头,把不该忘的事都给忘记了,那么,只好今晚新娘子回家修理他喽,新娘子可一定不能轻易饶过他哦,大家说是不是?”“对,不能原谅他”人们争相呼喊,气氛一下缓和了下来。 逸飞和海潮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婚礼进行到一半,竟会出现这样的岔子。逸飞最终没能在婚礼上,在众人面前为海潮戴上钻戒,大家不免觉得有些扫兴,海潮忽然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些,婚礼还在继续往下进行。“任海潮小姐,当着大家的面,请你如实回答,你是否愿意嫁谭逸飞先生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他,直到离开世界?”主持人问道。“我愿意”。海潮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恩,很好,现在,我再问谭逸飞先生,请问。。。。。。”“别问了,我不愿意!”主持人的话刚说到一半,突然被人从中打断,大家顺着来声望去,只见老谭正气哼哼的往逸飞这边走来,边走边指着儿子的鼻尖大骂道:“你这个不孝子,你背着我跟你妈和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在这里偷偷结婚,你眼里还有没有我和你妈,还有没有这个家了?啊?你说话!”“爸―――”逸飞怎么也想不到,父亲此刻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向前快走几步,想上前去拉住父亲,却不料父亲一巴掌打来,逸飞的左边脸上登时又红又肿。海潮忙上前去,她望着逸飞脸上的手印,止不住一阵心痛,她想劝劝老谭,说说道歉的话。“爸,其实我们。。。。。。”“打住!我可不是你爸,你这个狐狸精,拐走我儿子,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你给我闭嘴!”老谭容不得海潮多说半句话。 眼看婚礼被弄成这样,海潮心里一阵钻心的难过,她哭着跑出了酒店。逸飞见海潮跑了出去,便想出去追她,这时老谭又说道:“谭逸飞,今天你敢去找她,你就不能再跟着我们姓谭了,我们谭家没有你这样没出息的人,你妈为了你的事,已经病的起不来炕了,临来时,她让我无论如何也得把你带回去,你妈说了,你如果不回去,这辈子你就再也见不着她了,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前来参加婚礼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眼看婚礼已经进行不下去了,大家纷纷摇头叹息,起身告辞,一时间,热热闹闹的婚礼就这样被老谭搅了个底朝天。逸飞心里惦记着海潮,不知她跑到哪里去了,又不敢违背父亲,如果父亲说的是真的,一旦母亲因为自己出了什么岔子,那他岂不是天大的罪过,恐怕他这一辈子也救赎不了。逸飞难过的蹲在地上,双手狠命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嚎啕大哭起来,这个八尺男儿,终于承受不住这接二连三的打击,他彻底崩溃了。 这时,一个人轻轻蹲在逸飞旁边,她帮逸飞理顺了头发,抚平了衣襟,在他耳边轻轻柔柔的说:“人们都走了,起来,咱们回去吧。”说着便去搀扶逸飞起来,“滚――――!你给我滚远点!”逸飞大声咆哮起来,尚美婕站起身,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转身潇洒的离开了。此刻大厅里只剩下逸飞一个人,他仰面躺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逸飞去找海潮,发了疯的找,可是还是没找到。他知道,婚没结成,对海潮的打击太大了,她一定是接受不了,悄悄躲在某个角落,自己去、舔、舐伤口了,逸飞的心,痛如刀绞,一连几天,他都漫无目的的游走在大街上,也不再注意自己的形象,模样看上去憔悴的让人心疼,以往矍铄灵光的眼神也失去了昔日的光彩,胡子也已经长出来了许多,这些,他都没心思去理会,在他的心里,海潮就像是他的一片蓝天,让他有力气有勇气去支撑、去拼搏,可如今,天,塌了,他找不到海潮了,就连自己也迷失了。已经一连几天他都没去上班,在他的世界里,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了,就像他曾对海潮所说的那样,如果失去她,他会废掉。 一辆红色轿车嘎的一声停在逸飞旁边:“为什么不去上班?谭逸飞,我问你为什么不去上班?”尚美婕在车里对着逸飞大声的质问。逸飞连眼皮都没挑一下,也懒的回答,继续慵慵懒懒的往前走。“谭逸飞你给我站住!”尚美婕气急败坏的从车上下来,疾步赶上逸飞:“你看看你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为了一个女人,你抛弃你父母,抛弃工作,你这样做值得吗?她任海潮如果真的像你想的那么好,她就不应该躲起来,让你这么痛苦的去找她,她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感受!更不值得你这样为她付出!”尚美婕大声的对着逸飞嚷道。逸飞的心在滴血,是啊,尚美婕说的有道理啊,海潮,她为什么要躲起来呢?而且一走就是这么长时间,难道她不知道如果没有她自己会活不下去吗?她知道的啊,那她为什么还要躲着不回来,让自己独自承受这份痛苦呢?难道她是在惩罚自己吗?逸飞心里乱糟糟的,没有任何头绪。对,她一定是在惩罚自己,一定是这样的。 “逸飞,听我的话,回家去看看大妈吧,她身体一直不太好,回去吧,她每天都在念叨你,她很想你的。”尚美婕劝逸飞。逸飞心里一动,是啊,很久都没有回老家了,老家,对他来说,是那么亲切,又那么陌生,那里有生他养他的父母,有魂飞梦绕的谭家老宅,还有熟悉的乡音,浓的化不开的乡情。他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脱离这个老家,不管何时、不管何地。可如今,在他的意识里,老家的概念正在变得越来越模糊不清。如果说,还能够让他有想回去的冲动,唯一的原因,那就是,他对海潮是不是也在老家还残存着一丝希望,尽管这希望是那样的渺茫。他觉得,他必须得回去看看。 当车在谭家门口停下,逸飞和尚美婕两人从车上下来,推开小铁门,走进熟悉的院落,家里的一切都不曾改变,从他记事起就是这个样子,长长的院落,东边一排是猪圈,紧挨着的是牲口棚,里边养着小猪仔和父亲的一头老驴。西边一排是耳房,用来盛放一些乱七八糟的物品或者粮食什么的,在往前去就是一个用篱笆围起来的小菜园,里边种满黄瓜豆角茄子之类的青菜,窗根下还有两棵高大的柿子树。曾几何时,自己是那样的眷恋这种自给自足的悠闲的田园生活,可是现在,这安逸宁静的小院却再也抚慰不了逸飞那颗伤痕累累的心。 “妈,哥和小婕姐回来了。”弟弟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逸飞他们。 谭母正在地上择菜,听见二儿子的喊声,偷眼往窗外一瞧,果然是大儿子回来了。她顾不得把那些青菜收拾利索,急忙脱鞋上炕,盖上被子躺下装起病来。并千叮咛万嘱咐小儿子不要乱说话。 逸飞一进到屋里,就看见母亲正面朝里盖着被子,一动不动的躺在炕上。叫了几声也不应声,逸飞心里一酸,强忍着眼泪才没落下来,原来母亲病的这么重,自己总是因为种种原因,顾不上回家看看,如果母亲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是不会原谅自己的。“妈,我回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是您儿子啊,妈,妈,您身体不是一直都挺好吗,你这是怎么了啊。。。。。。”逸飞哭的跟个泪人似的,谭母实在听不下去了,慢慢扭转身,看了逸飞一眼:“儿子,你要再不回来,你可就再也见不着你妈了,你这个破孩子,你怎么才回来啊。。。。。。”母子连心,谭母也跟着儿子哭了起来,尚美婕忙找来毛巾,擦完这个擦那个,“儿子,这回回来了就在家多呆些日子,多陪陪妈,妈的病就好的快了,其实妈这病就是想你想的。”“恩,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陪着您的。”’“真的?”谭母一听儿子的话高兴坏了,刚才无精打采的眼睛也顿时有了光彩。 ------------ 第十六章 逼婚 更新时间:2011-10-13 只见谭母扑腾一下掀掉了盖在身上的被子,直挺挺的坐了起来,拿起靠在墙边的拐杖,就要穿鞋下地。:“我赶紧择菜去,给你们做好吃的。”逸飞和尚美婕被这一幕惊的目瞪口呆:“妈,您的病。。。。。。”“大妈,您怎么。。。。。。”“我没事,你们看,就是上次从驴车上摔下来腿还有点疼,不过走里走外拄着拐还不算费劲。”谭母说完,急匆匆的拿起刚才还没择完的菜,去外面继续干活了。这时,弟弟掀起门帘的一角,冲着逸飞做了一个鬼脸。“咱爸呢?”逸飞问弟弟。“去海边给猪割草去了。”虽说刚才母亲是装病,但总好过真的有病。逸飞心里赶觉踏实了不少。通过弟弟的嘴,他得知海潮根本就没回来,她承受了那么大的委屈,都没有回家来,究竟会去哪里呢?逸飞的心忽高忽低,忽冷忽热,此刻,听到这一消息,他的心又凉了半截,无力的瘫倒在椅子上。 尚美婕一直没闲住,她里里外外的张罗这张罗那,帮谭母做饭,空暇时间帮老太太按摩腿部肌肉,高兴的谭母一个劲的直夸尚美婕好。 父亲割猪草赶着毛驴车回来了,看到逸飞他们,半晌没说什么,只在吃完饭后,说了一句话:“这次既然回来了,就先不要回去了,等把事情都办妥再回去。”话虽然不多,但掷地有声。逸飞和尚美婕面面相觑,不明白老谭这话的意思。“爸,您说的是办什么事啊,我怎么听不懂呢?” “哦,这个事啊,我和你爸都已经商量好啦,”谭母呵呵的笑着,接过话题,“儿子,你不是想结婚了吗,也是啊,都老大不小的了,咱村里像你这么大的,早就都已经结婚生娃娃了,你也得抓点紧,不如,日子就定在十月一?”逸飞越听越糊涂了,自己想结婚的时候,爸去搅局,在众人面前出丑不说,还把海潮气走了,可现在,他们竟又主动张罗起这事来:“爸,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如果您当初就同意我跟海潮,事情也不会弄成今天这个样子,可是现在,海潮人都找不着了,你让我跟谁结婚去。”逸飞把碗筷往桌子中央一推,生气的说道。 “谁说让你和那个女人结婚了,”谭母依旧笑呵呵的劝慰着儿子,“哥,你傻吧,咱爸咱妈说的是和小婕姐结婚。”弟弟嘴快,铛的一句把话说了出来。尚美婕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我去把碗筷都拿到外面去。”找了个借口出去了,逸飞吃了一惊,抬头望向父母,可是,他们的样子是默许的。“啪”的一声,逸飞端起一个大碗,使劲往地上狠命砸去:“我不同意,除非我死!”。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你这个逆子,你给我站住,这事由不得你!”全家三口人一起上前,连推带搡把逸飞关进了西屋,啪的一声上了锁。 逸飞拼命的敲打着房门,房门已经从外面锁死了,根本打不开,他又想跳窗,可是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窗户也早已经用宽木板从外面加了一层。此刻,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逸飞绝望的靠在门板边,身体渐渐滑落在地上,他似乎隐约感觉出来了点什么,看来这都是事先设计好了的,骗局,一切都是骗局,就为了能让他和尚美婕结婚,一向对自己疼爱的父母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逸飞忽然想到这一切应该和尚美婕脱不了干系,看她和父母的关系,好像很早以前就熟悉的样子,那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还有就是,为什么父亲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在自己结婚的当天出现在婚礼现场,而且,是谁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他们的呢?逸飞越来越抓狂了,他真想就这样死掉算了,这样的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可是,当他想到海潮和海潮肚里的孩子,他又为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感到可耻,如果海潮知道他这样想,她一定会很难过很难过,海潮啊海潮,你究竟在哪里啊,你知道不知道,我想你想的有多苦?可是,你怎么就忍心,看着我这样一直堕落下去?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逸飞的家人此刻心里也都不好过,看着儿子痛苦的样子,他们也很心疼,可是,他们这样做,也都是为了儿子好,所以当初才和尚美婕一起定下这样的计策,现在他们的婚礼已经被搅了局,儿子也被骗了回来,打铁还需趁热,老两口商量着,十月一太久了,不如干脆后天就把他们的婚事给办了,虽然略显仓促,但好在一切都早有准备。老两口征求尚美婕的意见,尚美婕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大妈,我们的事,您老做主就行了,我爸妈那里我会去说的,应该没什么意见。他们巴不得我赶紧找个人家嫁出去呢。”听了尚美婕的话,谭母一拍大腿:“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他爹,你赶紧挨家挨户去通知。” 逸飞并不知道家人安排的这一切,他躺在炕上已经一天都没吃东西了,他想如果爸妈不放他出去,他宁愿饿死,第三天的早上,天还没亮,老两口就来到了逸飞的屋子,逸飞知道是他们来了,也懒得和他们说话,翻了个身,继续装睡。 “老大,妈知道你心里委屈,可妈这样做不也都是为了你好吗,那个任海潮她哪里比的上咱小婕啊,再说,她那个爹妈和咱家不对付,这你也是知道的,一旦你们结了婚,他们还指不定让他闺女咋对付我们呢,小婕就不一样了,人好,长得又漂亮,心眼儿最好了。再说你和她结婚,你不会吃亏的。。。。。。”谭母苦口婆心的劝慰着儿子,给他讲道理,希望儿子能听进去。“妈,我求求您,别说了,说破大天也没用,除了海潮,我谁都不会娶的,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儿子,晚了,实话告诉你吧,今天不管你愿不愿意和小婕结婚,这个婚都得结,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就定在今天,一会儿亲戚朋友和乡亲们就都该来道喜了,你赶快收拾一下,换上新衣服,这是小婕新给你买的,这丫头想的可真周到。你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逸飞一骨碌爬起来,他像不认识似的盯着谭母看;“妈,您在说什么哪?妈,您可是我的亲妈啊,妈您说话,您怎么能这样对我啊,。”母亲没有吭声,。逸飞又转向父亲:“爸,您说句话,我妈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啊?是不是真的?”老谭抽了一口老旱烟,默默的点点头。 “凭什么?凭什么你们这样对我?你们太自私了,你们就只想着自己,想着自己的那些小利益,你们有为我想过没有,你们想过我的感受没有?”逸飞痛苦的嚷起来,忽然,他发了疯似的一头朝墙上撞去,顿时血流如注。就在他准备第二次撞墙的时候,爸妈感紧上前一把将他拉住。母亲哭着跪在他脚下:“儿啊,妈知道你不愿意这门亲事,可是,妈已经许诺了人家,聘礼都送出去了,那可是我跟你爸攒了一辈子的养老钱啊,还有,亲戚朋友们也都知道了这件事,拉出来的屎怎么能坐回去啊?你让我们老两口脸往哪放啊,今后还怎么在这个村子里呆啊?”谭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今天,妈就把老脸搁在这儿,把话也放在这儿,如果你想妈好,想这个家好,你就把新衣服穿上,高高兴兴的准备做你的新郎官,咱大家一起把这件事给圆下来,妈保证,以后你们的事,妈再也不掺和。如果你不这样做,还一直想着任海潮那个臭丫头,跟妈作对,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妈的祭日,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二老说完这番话,悄悄出去了,他们让二儿子进来看着逸飞,顺便开解开解哥哥。 母亲的一番话棉里藏着针,软硬兼施。逸飞在别的事情上,向来是看的清心里明。可是,在对待自己和家人的关系上,他就理不出头绪来了,明知这件事不可为,却又不能违。 “哥,你就听咱爸咱妈的话吧,他们这样做也都是为了你好,小婕姐人真的很不错的,她还经常来咱家看望咱爸妈呢,每次还都给我带好多好吃的,还有衣服鞋什么的,外人都羡慕的不得了呢。海潮姐虽然也不错,可是她家和咱家有过节,现在只要在门口看见就会互相骂起来,你想咱爸咱妈能同意娶她家闺女吗。。。。。。”弟弟边给逸飞包扎头部的伤口,边劝慰着哥哥。 “为我好?要真的为我好就不会不顾我的感受,看来尚美婕她把你们都贿赂了,你们这是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逸飞面无表情的说道。 ------------ 第十七章 第二次婚礼 更新时间:2011-10-14 “哥,咱爸咱妈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说的出来就做的出来的,你就听他们的吧,要真因为这件事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背的起这个责任吗。”弟弟说的很小声,但却说出了逸飞的心声,他害怕的就是这个,否则以他的脾气,他早跑掉了,可是父母会活不下去的,他们都是死要面子的人。 “小弟,等你长大了,有了自己喜欢的女人,一定要勇敢的去追,千万别让她受一点点委屈和伤害,更不要像哥这样,做个窝囊废。。。。。。”逸飞又想起了海潮,心痛得仿佛在滴血。“哥,我会记住你说的话的。哥,换衣服吧,一会儿该来人了,你听,外面喇叭都响起来了,今天一定会很热闹的,收拾收拾,一会儿车该来了,我跟你去接新娘子。”弟弟说的话,逸飞一句也没听进去,任凭弟弟帮他换上了新西服,打上了领结。他的心已经死了,从这一刻起。 婚礼进行的很顺利,一切都井井有条的进行着,只是有细心的人在悄悄议论:“新郎官怎么看上去不高兴啊,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是啊,新娘多漂亮啊,对他父母才好呢,新郎怎么回事,看上去无精打采的样子。”正在人们欢呼着要闹洞房的时候,只听“铛”的一声大响,大门被人一脚踢开。海潮的妈妈嚎啕大哭着闯了进来。 “谭逸飞啊谭逸飞,你说,你把我家闺女给弄哪去啦?你这个骗子,你骗了我的闺女,现在又跟这个狐狸精结婚,你们谭家欺负人,你们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我闺女真是瞎了眼,瞎了眼啦。。。。。。”海潮妈一屁股坐在院子里哇哇大哭起来,欢闹的现场一下子静了下来,人们都面面相觑,谭家二老一看这阵势,忙上前跟大家说“没事没事,婚礼继续,继续。”一边招呼了几个强壮的本家亲戚,“把这个疯婆子给我拖出去,扔的远远的。”几个大男人上前一把拉住海潮妈的胳膊,就粗暴的往门外拉。逸飞急忙跑过去,叫他们松开了手。“婶子,您先回吧。放心,我不会对不起海潮的。”“我呸!”海潮妈一口啐在逸飞的脸上。“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你不配想着我家海潮!”正在这时,海潮爸爸也闻讯赶来了,他上前搀起妻子,看了逸飞一眼,什么都没说,二老一步步向大门外走去。 望着海潮父母渐渐远去的身影,逸飞只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此刻,他多想走上前去搀扶他们一下,去给他们安慰,可是,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那么呆呆的凝望着,朝着海潮家的方向凝望着,他知道,此刻,他再没有任何资格去跟海潮父母说什么,因为,他不配。 “逸飞,干吗呢,回去吧,别理他们,客人们还都等着你哪。”尚美婕跑到逸飞跟前,去拉逸飞的手。“撒手!”逸飞面如寒霜,说出的话也冷冰冰的,让人听了不寒而栗。“你还在想着她,是吗?”逸飞没有回答,尚美婕又继续说道;“没关系,我等,总有一天,我会取代她的。”尚美婕说完这句话,自己毅然向着人群中走去,“各位亲戚朋友,大伯大妈,今天,是我和逸飞结婚大喜的日子,感谢各位亲戚朋友前来捧场,一会儿有好酒好菜招待大家,一定要敞开了吃,敞开了喝,晚上大家再过来,我们一起包饺子,喝酒,不醉不休,好不好?”“好,好啊——-”人们大声欢呼起来。尚美婕从桌上抓了一把喜糖,朝着人群中扔去,然后再抛各种水果出去,人们争先恐后的抢着,场面热闹极了,人们不仅见识了新娘的美丽大方,而且都被她的气质所折服。私下纷纷称赞起新娘来。看到这一切,谭家二老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他们为能娶到这样好的儿媳妇感到脸上贴金。整个婚礼现场,除了新郎官以外,大家都沉浸在一派热闹喜庆之中。 晚上,闹洞房的人渐渐散去,忙碌了一天,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松开了,谭母坐在炕头上,让小儿子给她念礼单,念到最后,细心的谭母发现少了几家。“他爹,得胜家的今天没来人吗?还有二壮他们那几家,怎么没来上礼呢?” “不会吧,我看见他们来着,中午他们几个还都在一张桌上喝酒吃饭呢。”老谭回忆着,谭母让小儿子再把礼单仔细看一遍,看是不是把谁给落下了,可是,还是没有这几家。老谭忽然一拍大腿;“知道了,我糊涂啊,我是真不应该给他们那几家报喜去。”大家都愣愣的望着老谭,“还不明白?你看看没来这几家,哪个不是和那个姓任的穿一条裤子的?一定是他们一起串通好了,上这儿混吃混喝,然后吃完喝完脚底抹油,溜了。”“哎呦,这些个挨千刀的,一分礼钱没给老娘上,倒混了两顿饭去了,可惜了我那一桌的好酒席呦,他姓任的是个什么东西,他老婆子来婚礼上捣乱不说,还派了一个加强连,来我这骗吃骗喝,你等着,你看我明天怎么骂那群王八羔子们”。谭母气的坐在炕头大骂起来,大家都没再说什么,可逸飞听完了父母的话,不知为什么觉得很解气,他使劲憋着,还是憋不住,终于痛痛快快的大声笑起来,把这些日子淤积在胸口所有的怨气都发泄了出来,他这一笑,把别人都笑懵了,大家呆呆的望着他,逸飞什么都不管了,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大笑着,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谭父终于忍无可忍,他生气的望着大儿子,嘴上的山羊胡动了动,但最终什么都没说,一甩袖子,走了出去。 逸飞终于停止了他的笑声,他的眼神转而又变得悲伤,短短几日所发生的一切,都让人始料不及,仿佛是做了一场梦,逸飞想,如果是梦就好了,毕竟还会有醒来的时候,可偏偏又不是梦,叫他如何去面对自己,面对海潮,难道曾经说过的话,发过的誓言都是一句句空话?那些美丽的五彩缤纷的往事,难道就只是过眼云烟?那些两人共同描绘的幸福的未来,难道也只是遇风飘散的肥皂泡不成?海潮就这样失去了影踪,连个招呼都没有,可是,她却将一把剑插在了逸飞的胸口,时时刻刻刺痛着他的心,连同她的名字,一起刻在了逸飞心底。海潮走了,只剩下自己,像个小丑一样任人摆布。逸飞止不住心伤,继而又泪流满面。也许这一幕来的太突然,在这大喜大悲之间,自始至终都是逸飞一个人在那里表演,呆了半晌,谭母咳嗽一声:“小婕,逸飞累了,他喝多了,耍酒疯呢,你快把他扶到西屋去,你们都休息吧。” 尚美婕怯怯的走过来,想去扶逸飞,逸飞再一次甩开了她:“你给我听着,我没喝多,我也没耍酒疯,这婚是你们逼着我结的,你们想干什么我也都照你们的意思办了,尚美婕,你给我听好了,我不爱你,我谭逸飞爱的是任海潮,以前是,现在是,永远都是!如果你觉得委屈,那好,请离开。”逸飞摇摇晃晃,一只胳膊伸向大门外,他略低着头,只从眼底发出一道瘆人的目光,”不!我不走!我要留在你身边!”尚美婕也大声的嚷起来。“那好,很好。”逸飞漫不经心的点着头,“既然你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我,那来吧,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哦对了,我知道你的耐性很好,那你就好好忍耐吧。”’说完,逸飞头也不回的向门外走去,任凭谁拉也拉不住。 逸飞就这样走了,在新婚之夜出走了,尚美婕哭的跟泪人似的,她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究竟值不值,她该付出的都付出了,不该付出的也都掏了出来,可到最后,还是这样的结果。她告诉自己要学会坚强,毕竟现在两人已经是夫妻了,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够进入到逸飞的心里去。她擦了擦眼泪,对劝慰她的谭母说:“妈,我没事,逸飞他以后会理解我的,我明天再去找他。”谭母望着她,心疼的说道:“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逸飞他不懂事,他刚才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时间长了,他就知道你的好了。”“恩。” 尚美婕点点头,默默的走向西屋新房。 婚礼当天,逸飞连夜返回了城里,回到他和海潮曾经的爱巢。望着房间里熟悉的一切,往日的情景历历在目,他抱着自己和海潮两人的结婚照,就这样呆呆的在沙发上坐着,一直到天明。 早上,逸飞正式向总部上交了辞呈,他能够走到今天,着实不容易,大家都替他感到惋惜。但逸飞去意已决,他的心已不在这里,人也没必要再停留下去了。 ------------ 第十八章 陌路 更新时间:2011-10-15 对于今后的打算,逸飞要坚守他对海潮的承诺,他曾跟她说过要做一番大事,要让她过上幸福的生活,他就一定要做到,尽管这座城市给他带来了无尽的伤痛和折磨,但他不能离开这里,因为这里有他和海潮的家,而且他也深信,总有一天,海潮一定会回来的,他要在这里等她。 跑市场,拉人脉,做调查,逸飞又回到了刚开始创业的阶段,尽管一天下来疲惫不堪,但他一点也不觉得苦,反而很享受这种苦中作乐的感觉,也只有在忙碌中,他才会暂时忘掉心里的伤痛,感觉又找回了从前的自己。他相信凭着自己之前积累的经验和能力,一定能够在事业上做的更好。 “铃铃铃”逸飞正在房间里规划创业初步方案,忽然听见门铃响,觉得很诧异,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有谁会这个时间突然造访呢?他从门上猫眼里往外看,原来是尚美婕来了。逸飞不想让她进来,他讨厌她。如果不是由于她的死缠烂打,又和父母定下那么毒的计策来威逼利诱他,自己和海潮现在应该正甜甜蜜蜜的生活在一起,想起这些,逸飞就会恨尚美婕,恨的牙根痒痒,如果她是男的,他早不知打死她多少回了,但对于女人,即使再歹毒的女人,逸飞也不会痛下狠手,在他心里,女人应该是用来保护的,而不是用来教训的。也许爱本身并没有错,错就错在这份爱太偏执,确切点说,是尚美婕爱上了一个她根本不应该爱的人,也许,换成别人,他们也许会很幸福的生活下去。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错误的人,其结果注定这只能是个悲剧。 门铃还在响着,逸飞却在踌躇,不管怎么说,尚美婕都是他明媒正娶的,是他名义上的妻子,拒之于门外不合情理,尤其现在天又这么晚了,如果她一个人出去万一出点什么事情,总归是不好说的。而尚美婕也恰好是算准了这一点,以她对逸飞的了解,她知道,如果白天来,逸飞一定不会让她进来,而晚上,逸飞一定会心软,只要他能为她开启这道房门,她就赢了第一步。 “逸飞,我在楼下看见你亮着灯,我知道你在里边,开门好吗,外边实在是太冷了,我穿的很少,恐怕要感冒了。”说完,尚美婕不禁抱紧了胳膊,畏缩在墙的一角,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逸飞从猫眼里看到了这一切,他坚硬的心逐渐软化,嘎的一声,房门被打开了。 尚美婕欢笑着跑上前来,抱住逸飞的脖子就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我就知道我老公一定会心疼我的。”她的动作太快,逸飞来不及反应,刚想发作,尚美婕已经俯身拾起自己的背包,进到了屋里。她将背包随手扔在沙发上,自己则直接进到卧室,一下子就仰面躺倒在床上,看起来很是轻松惬意。 逸飞上前一把将她的胳膊粗暴的拉起,直接拽到了卧室门外,“你干什么?你弄疼我了。”尚美婕气咻咻的望着逸飞,不知他又在抽什么风。“你听着,我让你进来,不代表我接受你,我只是可怜你。还有就是,这间屋子是海潮的,里边的东西也都是她的,你不能进去。”“什么?那我晚上睡哪儿?”逸飞一指沙发,连头也不抬一下,手里依然在整理自己的设计方案。 “简直是岂有此理,谭逸飞!你给我听好了,我尚美婕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合法妻子,她任海潮算哪根葱,她凭什么跟我抢?我既然是你的妻子,我也同样是这间房屋的主人,我有权管理我的房子,尚美婕简直就快气晕了 “那都是你自愿的,也是你自找的,怨不着别人。如果觉得委屈,大可出去,这里没人拦你。”逸飞还是不冷不热的回答,“不,我偏不走,要走也是她走,她凭什么赖在我的家里?人都不在了,还在这里霸占着我男人的心。”尚美婕望着床头上摆着的那副巨大的照片,照片里的海潮就那么浅浅的笑着,那眼神分明就是在嘲笑自己,尚美婕怒从心起,她大步走上前,抓起照片就要往地上摔。逸飞见状,三步并作两步,一把夺过照片,抬手狠狠的给了尚美婕一巴掌。 “你打我,你竟然为了一张烂女人的照片打我?”尚美婕捧着被逸飞打的火辣辣的脸,用哀怨的眼神望着逸飞。“我说过了,不准你动海潮的东西。”逸飞长这么大,第一次动手打一个女人,如果不是气愤至极,他是断然不会这么做的,尚美婕一屁股坐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她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竟会如此痴情,可这个人偏偏不是自己。难道在逸飞的心里,她尚美婕一个活生生的女人,竟然还抵不过一张烂女人的照片?想想自己从小娇生惯养,父母长这么大都没舍得动过她一个手指头,即便是她非要嫁给逸飞,那么沉重的伤害了父母的感情,他们也只是无奈的顺从了她的意愿。想到这里,尚美婕哭的更凶了,但同时她也愈加的怨恨海潮了,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将任海潮彻底从谭逸飞的心里驱逐出去。但她又隐隐有些担心,因为谁也不知道海潮从婚礼上跑出去后究竟去了哪里,她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失去了消息。尚美婕总觉得任海潮就在不远处望着她,说不定什么时候她想通了就会回来,万一她回来了怎么办?一定要在她回来之前彻底收服逸飞的心,她在做着下一步的打算。 也就在这一年的年底,逸飞自己的公司摇摇晃晃的成立了,创业初期起步的艰难,资金链的匮乏,人脉的短缺,都成了他的致命伤,每当他就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在冥冥之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给他打气,在为他加油,告诉他不要放弃,要坚持。这个熟悉的声音来自海潮,是海潮给了他坚强的信念和不屈的意志,使他终于战胜了自己。到年底的时候,公司虽然规模还很小,但终于有了自己的市场份额,而且小有盈利, 还是在这一年,他和尚美婕的婚姻始终是在一种冷战状态中度过的,他从不主动接近尚美婕,她百般讨好他,他永远都是不冷不热的态度,根本就无视她的存在,但有一点,就是海潮的房间现在只有他自己住,海潮的东西全都被他小心翼翼的保存着,不许尚美婕碰。为此,尚美婕不知跟他打闹过多少次,但都无济于事,逸飞就像铁打的心。回到家,就把自己封闭在他和海潮两个人的房间里。从不给尚美婕任何机会。 眼看就要年关了,逸飞站在办公楼的窗前,望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这几日上街的人明显增多,大家都沉浸在辞旧迎新的喜悦当中,兴高采烈的置办年货,各家店铺也都紧紧抓住这个有利的商机,家家张灯结彩,招揽着顾客。逸飞出神的望着人群,人来人往中,他在期待一个人的身影,每次当他工作累了的时候,他就会像现在这样,从办公楼的窗户往下眺望,希望能在不经意间,会出现奇迹,而且,这已经成了他经久不变的习惯,事业上的成功并没有驱赶掉他心头的落寞,因为他的拼搏和奋斗只为了一个人,茫茫人海中,海潮就如同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尽管逸飞多方打探消息,而且从未放弃寻找她的任何机会,但无论如何,都没有关于海潮的半点音讯,这让逸飞更加感到痛苦,在他看来,海潮一定是不能原谅自己,故意逃避自己,所以才躲得远远的,让自己无处可循。逸飞只有把内心的痛楚和对海潮无尽的思念,全都转化成工作的动力,把全部心思都投入到工作中去,他才会感觉轻松一些。 下班回到家,逸飞如往常一样,收拾好一切,然后进了自己的房间,习惯性的从里边拧上了房门。尚美婕默默目睹着这一切,她也已经从开始的不能接受大吵大闹逐渐变得渐渐去接受去改变,直到现在,她已经习以为常了,并不是她顺从了,而是她无力改变而渐渐变得麻木。但是今天,不知哪里钻出的一股无名火,让她怒火中烧,不能自抑,她再也不能忍受这种没有爱情的婚姻,在她人生最好的年龄,她本应该有着属于自己的幸福,本应该尽情享受属于自己的快乐人生,可是她没有,她感觉自己就如同生活在坟墓里的人一样,丝毫没有快乐可言。她愤怒的冲过去,拎起板凳想砸碎那扇房门,那扇阻隔了两个人之间的心门。但是,举起的手又渐渐放下了,因为她了解逸飞,这样做,不仅于事无补,反而会更加激怒逸飞,以前无数次的实例证明,对待这个男人,根本不能以硬碰硬,那无异于给自己的婚姻雪上加霜,硬的不行,那就试着从别的方面入手,尚美婕又有了新的想法。 ------------ 第十九章 老谭进城 更新时间:2011-10-16 “逸飞,开门好吗?我有事找你商量。“尚美婕轻叩房门, “有事你就在那说吧,我听着呢。我今天很累,已经休息了。”逸飞冷冰冰的回答。 尚美婕听了这话,不愠不怒,她又继续说道:“逸飞,我知道以前是自己错了,我做错了许多事,我脾气还不好,经常和你吵架,我今天向你道歉还不行吗?”逸飞在床上躺着,把被子蒙住头,这些,他不想听。“逸飞,求求你开门好不好,我真的有事要和你商量,如果你听了以后觉得不高兴,你再回房间也行,我只占用你一小段时间。”尚美婕态度及其诚恳,姿态放的也极其卑微,逸飞不好再拒绝,否则就太没人情了。他穿好拖鞋坐到客厅沙发上,想听听尚美婕究竟要跟他商量什么大事。 略显昏暗的灯光下,尚美婕今晚有一种说不出的妩媚,她长长的头发披散开来,粉红色的睡衣忽隐忽现,依稀可见她凹凸有致的身材,雪白的大腿裸露在睡衣外面,让人不禁想入非非。本就十分好看的脸蛋,此刻仿佛染上了两朵红云,迷离的眼神更是让人无法抗拒。 面对这样一个尤物,任何一个男人,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都不会无动于衷,谭逸飞也不例外,他定定的看着尚美婕,内心深处最柔软的某一部分突然之间被唤醒,他想到了海潮,想起了和海潮以前甜蜜的种种,想起小河边两人第一次亲吻的浪漫,想起那些曾经如痴如醉的夜晚,想起那些曾经年少的轻狂的美好时光。他的眼光迷离了,眼前站着的,莫不是自己的海潮? 尚美婕仔细捕捉着逸飞脸上的表情,看的出来,鱼儿已经上钩了。她就知道,英雄自古难过美人关,何况他谭逸飞这样一个久久压抑自己的欠缺激情的正常男人,今晚她要征服他。 慢慢坐到逸飞身旁,嫩藕一般的臂膀轻轻环住逸飞的脖颈,在他的耳旁嘘气如兰,身上散发出一种淡淡的玫瑰香,搀和着一种女人特有的体香,怎能不让人心神荡漾。逸飞再也招架不住,他的胸口起伏着,体内的热量仿佛全部聚集在一起,一不小心就会爆发出来。他一把将尚美婕抱住,疯狂的发泄着,亲吻着,此刻,在他的意念里,时间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在那个排队接吻的小柏油路上,在家乡宁静的小河边。。。。。。逸飞彻底迷失了自己,完全沉醉在自己的臆想之中。尚美婕热烈的回应着,她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她始终不相信,凭着自己满身的热情,难道就融化不了逸飞那颗冰冷的心?事实证明,她做到了。逸飞此刻的疯狂就是最好的证明。她不禁闭上眼,尽情享受着这美好的时刻。 “海潮,海潮,我爱你,我爱你。。。。。。“逸飞在她耳边意乱情迷的低语。尚美婕猛的一惊,刹那间,羞愧、伤心、愤怒一下子充满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迅速膨胀起来。她这一怔,逸飞也感觉到了,马上意识到了发生的事情。他立刻从刚才的迷乱中清醒过来,看着面红耳赤、双眼满含怒光的尚美婕,这一刻,他突然手足无措,为自己刚才的冲动而无比后悔。在“啪啪”扇了自己两耳光后,站起身,对着尚美婕说了一声“对不起,”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拧上了房门。只剩下尚美婕呆呆的愣在那里。 此时的尚美婕又羞又怒,她满以为逸飞对自己已经动了真情,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到最后,自己只不过是糊里糊涂做了一次那个任海潮的替身罢了。那个任海潮究竟有哪里好,竟让逸飞对她如此念念不忘?尚美婕强压心头怒火,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忍,尤其在这个当口,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逸飞,开门,我还有正事和你说呢。”尚美婕再次敲打逸飞的房门。 门开了,逸飞重又坐回刚才的沙发上,“什么事,说吧。”逸飞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看的出来,他已经从刚才失态的尴尬中调整了过来,刚才的激情只不过是昙花一现,现在的他,则又恢复到以往那个熟悉的样子:冷酷、无情、淡漠。 “逸飞呀”尚美婕往逸飞旁边凑近了的说。“诶,你就坐那里好了,说吧,什么事?”逸飞也欠身往边上挪动了一下。 “是这样的,你看你一整天都不在家里呆,就算是回来了,也不和我说话,我实在是闷的难受。我是这样想的,反正老二现在住校也不回家,不如把咱爸妈接到城里来,让他们也享享福,就由我来伺候他们。陪他们二老说说话,逛逛街,还免得寂寞,你看这样行吗?” 逸飞审视着尚美婕,他在想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因为他知道,眼前坐的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个简单人物,她做的事情,一般都是有明确目的的。 “诶呀,看什么看啊,跟不认识似的,你倒是给个痛快话啊,行还是不行。”尚美婕娇嗲道。 “好吧,随你,难得你能有这样的孝心。”逸飞同意了尚美婕的安排。 其实尚美婕这样做,的确是有自己小算盘的,她知道,长期这样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对自己是不会有什么好处的,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得到的婚姻,她不想就这样轻易失去,更不想轻易拱手让给海潮。她只有奋力来拯救自己的婚姻,让逸飞对任海潮彻底死心,心甘情愿回到自己身边才是当下最重要的。而要做到这一切,仅凭一己之力,看来很难成功,她还需要帮手,而这帮手,她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逸飞远在老家的父母。 尚美婕来接老谭夫妻进城的事,在这个不大的渔村很快就传遍了,人们纷纷议论,都说老谭有福气,找了个这么好的儿媳妇,这下终于可以不用干庄稼地的活,进城享受生活去了。老谭夫妇对此也心里美滋滋的,养了这么出色的儿子,又挑了这么好的儿媳,这让他们在村里着实风光了一把。就这样,老两口在几乎全村人羡慕的眼光中,坐上了尚美婕的红色小轿车。“老谭,记得要回来哦,不要光记得城里好,想着点咱老邻居”。“老谭,在那里住腻了就回来,别忘了这里才是你的家”。。。。。。。众乡亲你一言我一语的跟老谭夫妻道别。弄的老两口眼睛湿湿的,“放心吧,我会常回来看望老哥几个的,我的家还需要大家多照看照看。”“放心好啦,我们会想着的。”小轿车缓缓行驶在村头小路,老两口忍不住朝着送别的人群朝着家的方向多看了几眼,此去一别,不知何时能够再回来,也不知自己能不能够适应城里人的生活。 逸飞为了安排父母的住处,真是煞费苦心。当初买房的时候,由于资金不是很充裕,所以当时贷款买的房,面积也不是太大,尚美婕住进来后,逸飞不得已将自己的书房收拾出来,让尚美婕去住,可现在,父母又要搬来,家里就怎么也安排不下了,思来想去,只有委屈海潮了,他把海潮的所有物品全都收拢到一起,放在立柜里,上了锁。这间屋子,看来只有让尚美婕住进来了,否则父母没有地方住,另外如果两人分居,在老人那里也不好看,还要跟着担心。但他心里有自己的打算,即使是这样,他也不会和尚美婕睡在一张床上的,如果没什么事,他就在单位里住,只是偶尔回来看望一下父母。 初来乍到,老两口对什么事都感到新奇,刚来的第二天下午,老两口忍不住要去街里转转去,顺便买些年货。尚美婕要开车带他们,但他们坚持不用,说坐在车里什么都看不好。现在正是隆冬时节,外面冷得出奇,老两口穿上厚厚的棉大衣,结伴向外走去。眼看就剩几天就过年了,大街小巷的商家都在尽力兜售自己的商品,家家都人头攒动,人来人往,年味十足。老两口看看这个,摸摸那个,什么也舍不得买。总觉得这里东西死贵,比起村里集市上的东西不知要高出多少倍。“看来这儿真不是咱小老百姓呆得地方啊。”谭母感慨道。老两口继续往前走,也不知走了多久,眼睛都看花了,总共也没买上几件像样的东西。又觉得腿有些酸疼。老两口一商量,决定先回去。可这时候才发现,回去的路已经找不到了。 “他爹,咱应该顺着哪条道回去呢?”“都怪你,我说不逛了,你非得拉着我往前走,这下好了,我也不认识路了。”“那可咋整好呢,再过一会儿天就黑了,外面又这么冷。”谭母焦急的说道。忽然,老谭一拍大腿,:“对呀,咱脖子上扛着张嘴,咱不知道还不会问吗?”老谭拉着老伴,来到一家店铺前。 ------------ 第二十章 迷路 更新时间:2011-10-17 老板热情的上前询问:“您二老要看点儿什么?我这里应有尽有。”“哦,是这样,这位老板,我们老两口到儿子家来住,这不小心就把路给迷了,您看您能指点下吗?”售货店老板上下仔细打量了老谭两口一眼,一看就是土里土气的庄稼人的打扮。刚才还满脸的笑容一下子烟消云散:“去去去,一边打听去,我这儿忙都忙不过来,没空理你们,该上哪上哪。。。。。。”老板不耐烦的向着老谭挥手。 老两口热脸贴了冷屁股,心里不免觉得难过。“他爹,你说城里人咋都这么没人情呢,可不像咱庄子的人。”“呵,出门在外,避免不了,咱赶紧打听路要紧。”老谭伸出手放在嘴边哈着气,一边审视着过往的行人,这一次,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不能再跟店老板打听了,要打听还得找个本分的过路人才行。这时,他瞅准了一位年纪跟自己差不多的老头。 “老哥,麻烦你一下,我想跟您打听打听,我们老两口迷路了,您知道我儿子家住在哪吗?” 老头停下脚步,他倒是个热心肠:“你儿子在哪个小区住啊?”老谭夫妻一愣,这个还真不知道。“那你儿子的手机是多少?’老头又继续追问,”这个,这个。。。。。。。”老谭也不知道,因为他自己没有使用手机的习惯,平时儿子的手机号都是存在一个小本子上面的,这临时出来也没想那么多,根本就没带在身上。“你看你,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你让我怎么帮你?我看你还是去问问别人吧,实在不行,就去找警察。”老头说完,径直走了。 老两口碰了一鼻子灰,最终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冬天天短,一会儿就黑,老两口在街上又溜达了大半天,有点冷的扛不住了。“诶呀,他爹,我这胯骨疼的不行了,实在是走不动了。”谭母一手扶墙,一手揉腰,气喘吁吁的说。“你个败家娘们,啥事都坏你身上,没事非出来遛,你还真以为是在你那个小庄子,一下午串半庄哪?”老谭埋怨着,忽然一抬头,看见大墙上刷着几个鲜红的大字:有事找警察。“走吧,找个公安局呆着去吧。”老两口打听到了这一片区的派出所后,就直奔那里去了。 值班民警是个小年轻,胖乎乎的,倒是挺热心肠,在仔细询问了逸飞的情况以后,他拿起个小区居委会的资料档案,开始打电话,不一会儿就联系上了,居委会说马上通知谭逸飞来派出所接回父母。放下电话后,民警同志又寒暄了几句,为他们泡了两杯茶水,就出去办事了。屋里只剩下老两口,谁也不说话。 过了大约二十来分钟的光景,只听见外面有人说话,仔细一听,原来是儿子逸飞和那个热心的民警同志在谈话,老两口忙跑出去,在对民警同志百般感谢后,迫不及待的跟着儿子往外走去。 此时尚美婕在家里,也正急的团团乱转,逸飞父母出去已经有四个多小时了,眼看天都黑了,怎么还不回来,他们对这里又不熟悉,不会是走丢了吧,如果真是那样,逸飞不生自己气才怪。想打逸飞电话又心存侥幸,心想万一他们一会儿回来,岂不是虚惊了吗,正在这时,门忽然开了,老两口步履蹒跚的走了进来,后边还跟着逸飞。“爸,妈,你们这是去哪了?我都在家里急死了,怎么出去这么长时间?逸飞怎么会和你们一起回来呢?”“还说呢,你还知道时间长啊,你还知道着急啊,那你怎么不去找找我们老两口啊?要不是我儿子,我们早冻死饿死在街头了。”老谭不由得抱怨起尚美婕来。 “爸,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您知道我有多担心吗?还有,临出门的时候,我说没说过开车带你们去,这可是你们不让的,现在怎么倒打一耙呢?”尚美婕见公公把怨气往自己身上撒,也冲公公嚷起来。“好啦好啦,回来就好啦,嚷什么嚷,能让人休息不?”谭母躺在卧室的床上,有气无力的说道。“诶呀,妈,我这也没说什么呀,可是您看,您现在休息了,那这一大家子的晚饭,谁去做呢?”“你就不会做点饭吗?你不是挺勤快吗?我跟你妈这才刚来两天,顿顿都是我们做,难不成我们老两口是你请的保姆?”老谭一听儿媳妇的话,顿时火往上撞,”诶呀,爸,看您说的哪里话,本来呢,这饭是应该我做的,可是您也知道,我从来都没做过饭啊,况且家里一下添了这么多人,我更得慢慢学不是。” 这话尚美婕倒是没说假,她的确不会自己做饭,好在逸飞也从来没要求过她做饭,逸飞想吃什么一般都是自己动手做,有时候干脆就在外面吃完后才回家。尚美婕有时候在外面吃,即使在家里,也都是叫的外卖。可如今,家里突然增加了两口人,原来的生活一下被打乱了,尚美婕现在心里多少有些后悔,那么费尽心思的把公婆接到城里来,也许根本就是一个错误。都怪自己当时太欠考虑了。 谭母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逸飞一看,忙制止说,:“妈,您歇着吧,我去做饭。”说完,就扎起了围裙,去了厨房。尚美婕则稳稳的坐在沙发上,悠闲的欣赏着电视节目。老两口叹了一口气,“这叫什么日子啊,结婚这么长时间,难道一直都是自己儿子在做饭?这要是在庄里,还不被笑掉大牙才怪”。谭母叹息着。“是啊,这样下去可不行,你得找个机会说说她,哪有让老爷们做饭的道理,不能惯着她,惯着她就等于害了咱儿子。”“嗨,要说你去说吧,你别看她把自己说的挺可怜,其实我品着啊,她可不是随便让人捏的软柿子,有那费嘴的功夫,还不如我去做呢。”谭母说道。 晚饭就在一种极为尴尬的气氛中结束了,谁都没有多说话,大家都各揣心事,倒是尚美婕,也许是感觉到了自己刚才言语上的冲撞,毕竟以后还有事求着公婆,不能刚来就把关系弄僵,所以在吃饭的时候,特意给老两口每人夹了一块红烧肉,以缓解之前的不快。 吃完了饭,逸飞披上外罩,说单位还有事情,要回去了。让二老早点休息,明天他再过来看望。老谭怎么都觉得不对劲,昨天晚上,逸飞就在外面过的夜,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晚上还不能回家休息。他在心里画魂。等儿子走后,他让老伴儿问尚美婕:“小婕啊,妈问你,逸飞晚上天天这样忙吗?”尚美婕一听这话,哇的一声趴在婆婆的肩上大哭起来:“妈,您也看见了吧,逸飞他心里根本就不在乎我,他还在想着那个任海潮,结婚这么长时间,您儿子根本连碰都没碰过我,他忙什么忙,那都是他在找借口,他就是想躲着我。”老两口一听这话,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本来还以为儿子过的挺好的,满以为不久之后就能抱孙子了,这样看来,儿子心里的结还是没解开,抱孙子的愿望更是彻底没希望了。 “这个混账小子,没想到脾气这么倔,看我明天不收拾他。”谭父气哼哼的说道。“龙生龙,凤生风,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逸飞这脾气,那还不都是随了你?”谭母白了老谭一眼道。“爸,妈,你们可得给我做主啊,逸飞他心里没我,我心里有多苦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个失败的女人啊妈。” 望着尚美婕痛哭流涕的样子,谭母不禁心疼起来:“你呀,你得想办法留住你男人的心才行,我一直认为你是个乖巧聪明的孩子,在这件事上怎么就傻了呢,如果你有了逸飞的孩子,他会不在意你吗?所以啊,耽误之际,就是赶紧要个孩子,一点一点把逸飞的心给哄回来才是啊。”“妈,我也想啊,可是您儿子不给我这个机会呀,他一天到晚像躲瘟神似的躲着我,这辈子,您可能要抱不上大孙子了,妈。”尚美婕说着,又哭了起来。 “什么事都能商量,耽误下一代的事可不能商量,这事,你放心,明天有时间我跟他说。”谭父说道 尚美婕听了这话,心里顿时舒畅了许多,她知道,逸飞是个孝子,只要公婆真心想帮自己,和自己站在同一立场上,那么猎取逸飞的心,只是个时间的问题罢了。 逸飞回到自己的单身宿舍,止不住心里一阵烦闷,拉开窗帘,习惯的看着大街上来往的行人,夜晚的霓虹把街道照射的如同白昼,尽管天气很冷,但行人依旧如织。大家都在有说有笑的谈论着什么,快过年的喜庆冲走了这个冬天所有的肆虐。此时的逸飞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这种感觉,从海潮消失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形影不离的陪伴着他,白天人多的时候,要处理各种各样的事情,暂时可以忘却这一切,可是到了晚上,寂寞就像幽灵一样如期而至,吞噬着他的心,拷问着他的灵魂。 ------------ 第二十一章 柴米油盐的日子 更新时间:2011-10-18 每当这个时候,就是他最想海潮的时候,一想起海潮,他的心就会莫名的疼,那种心疼的感觉,仿佛针扎一般的让人难受,又像毒药一样让人上瘾。如果没有真爱过的人,不会体会这其中的滋味。海潮,你在哪里,此刻,你还好吗?希望你快快回到我的身边。逸飞在心里默默祈祷。 自从公婆搬来而逸飞又搬走以后,尚美婕的心里也无比郁闷,她没想到,逸飞会就此搬出去,这样不是见面的机会更少了吗。看着公婆老土的样子,尚美婕心里有说不出的烦闷,她才不想和两个老东西住在一起,更不想去整日伺候他们。他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在尚美婕眼里格格不入的,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老实的说,他们的存在,确实打扰了她的生活。可是,又能怎样,逸飞是他们的儿子,而且,又是自己为了讨好逸飞主动张罗让他们来的,总不能刚来没几天,就又打发回去吧,至少也要等到他们派上了用场再说。至少目前,他们还是和自己站在同一立场的人。但是,从现在的情形来看,尚美婕总觉得希望不大。 老谭老两口此刻也没睡觉。虽然刚来两天,但这两天里,他们见到的、听到的,完全和想象的是两码事。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儿子原来过的是这种日子,心里不免感到担忧起来,一方面心疼儿子,另一方面,多少心里也有些后悔,后悔当初不应该完全听信了尚美婕的话,做套设计儿子,还那么强烈的干涉儿子的婚事,以至于才会有了今天的局面。假如儿子能够回心转意,和尚美婕重修于好,好好过日子还行,如果不能,那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听到客厅里电视还在响着,老谭悄悄扒开门缝往外瞧。只见尚美婕正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悠闲的涂着指甲油。老谭关紧了门,对老伴说道:“他妈,要不你说说她,大半夜的不睡觉,抹那个手指甲,红的瘆人,跟鬼似的,”“伤人的事你怎么不去说,就会装好人。”“诶呀,我当公公的说这个不合适,快去。”老谭催促着。谭母下床到客厅里,坐在尚美婕边上。 ‘小婕啊,还不睡觉?已经很晚了。“ “您睡您的,我不困。”尚美婕涂完指甲,用嘴不停的吹着。 “小婕啊,你看你大半夜的不睡觉,长着灯,开着电视又开着空调,这得多费电哪,这过日子啊,得处处算计,你没听那老话讲吗,吃不穷,花不穷,算计不到才受穷。。。。。。”谭母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 “诶呀,妈———,我又没说让你们交电费,我不在乎这点钱的。”尚美婕不耐烦的打断道。 “你看你这孩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知道你不在乎这点钱,可这是我儿子的家,这住楼成本高的很,这个费那个费处处得交钱,能省的就省点不更好吗。这钱可都是要逸飞掏的,况且他现在正在缺钱的时候。。。。。。” “妈您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这是逸飞买的房不假,可这也是我的家,我想怎样就怎样,您不觉得您管的有点多余吗?”尚美婕说完,站起身直接进了卧室,当的一声关上了门。 谭母此时又气又恨,气的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此时的尚美婕竟和以前的那个尚美婕判若两人,以前,她从来都是百般温顺,处处讨好自己,又温顺,又懂事,可现在,怎么就忽然变了个人呢,她恨自己,恨自己看人不清,辨人不明。 老谭在卧室又把头伸到了门外,打着手势招呼着老伴儿进去。谭母收拾好一切后,进到卧室直接躺上床,一句话都不说。 “她刚才顶撞你了?”老谭询问老伴儿。谭母不做声。 “你看你,有什么事你就说呗,打起哑谜来了,还不把人给憋死才怪。”老谭埋怨起来。 “你让我说什么?啊?你不是都偷偷听见了吗?还问我干啥?下回有事你自己跟儿媳妇说去,别老在那充好人。”谭母生气的说道。 “你这人真是,怎么又怨起我来了?我让你出去不假,我那是看逸飞不跟她过日子,怕她心里闷,才让你跟她多联系联系感情,说说话,顺便告诉她别抹那个红鬼指甲,你倒好,直接出去说人家费电去了,她能爱听吗,真是的,越老说话越不中听了。” 谭母此时一肚子的委屈,没想到老谭不但不帮着自己,反而还数落起自己来,于是大骂老谭不是东西,老两口在房间里越吵声越大,仅仅一墙之隔,尚美婕听得一清二楚,她懒得听,更不想去劝,便用被子把头蒙起来。 过了一段时间,吵架声渐渐停止,估摸着老两口应该是吵累了睡着了。此时尚美婕也很困了,迷迷糊糊眼看就要进入梦乡了,却又突然被一种刺耳的响声所惊醒,吓了一身冷汗,仔细听来,忽强又忽弱,忽远又忽近,有的时候如同火车的鸣笛声,不由得让人的神经高度紧张起来,有的时候又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可这更糟糕,因为还要时刻在心里提防着这声音什么时间会再一次响起来,而且没有任何规律可循。让人的神经紧紧绷住。那不是自己的公公在打鼾声是什么。尚美婕再也受不了了,这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她这时候是真的后悔了,后悔自己当初真不应该一时冲动把他们接来,要不怎么说冲动是魔鬼呢,要想个办法把他们送回老家去才行,尚美婕这样想着。可她又隐隐有些担心,只怕是请佛容易送佛难啊。 清晨,经过一夜的彻夜无眠之后,尚美婕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忽然爬起来,一看闹表,不免有些着急。之前已经和同学们约好,今天是一年一次同学聚会的日子,每一年临近过年的前几天,是大家心情最放松的时刻,所以就把日子定在了这一天,而且今天逸飞也会去。以前每次同学聚会,都是逸飞和海潮同时出现在众人面前,而今年,则由自己替代任海潮,和谭逸飞在众人面前亮相,他们之间的事,虽然在同学之间已经传遍,但今天是正式出场,亲身来证明这一切,所以,尚美婕把今天的聚会看的很重要。她精心的打扮着自己,描眉画唇涂眼影,直到自己望着镜中的佳人感到满意为止。她打开衣柜,去挑选自己最中意的那件粉红色的貂绒大衣,可是翻来翻去却怎么也找不到,不由得急的出了一身冷汗。 谭母看到尚美婕在那里浓妆艳抹,心里就老大不舒服,都结了婚的女人,抹来抹去给谁看,她示意老谭去喊尚美婕吃饭,因为昨晚的事情,谭母心里多少有些芥蒂。 “小婕,你妈给你热着饭哪,刚才看你没起床就没叫你,趁热快来吃吧。”老谭背着手走近了儿媳:“你那个嘴抹的太红了,这怎么吃饭哪,还不得都咽到肚里去啊,我看你还是擦掉了的好。”尚美婕此时正在心烦,公公又在这里无事生非,没事找事,她不由的火冒三丈,扭身刚要发作,可一想不行,至少今天不行。如果弄得太僵,逸飞那里须不好看,于是马上换上一副笑脸。“爸,我知道了,我找到了大衣就去吃饭,您先出去吧。” “恩,”老谭背转身往外走,突然,他好像想起点什么,就又忍不住扭头问道:“你是在找那件粉红色的大衣吗?” “对对对,您看到了呀,我正找不着着急呢。它在哪?”尚美婕迫不及待的追问。 “你妈帮你洗了呀,你这孩子,衣服脏了也不知道洗,就往那一扔,正巧你妈洗衣服,顺便就帮你洗了,在阳台上晾着哪。” 尚美婕一听差点背过气去,那是去年去外地旅游时花了大价钱买的貂绒大衣,就是为了这次聚会穿而准备的,平时自己根本就没怎么穿过,那天临时有事出去了一下,才特意穿了一回,回来后还没来得及放进衣柜里,怎么就随便用水洗了呢。尚美婕急忙跑到阳台上,只见衣服上的毛一绺一绺的,乱七八糟,杂乱无章,用手一摸还是湿的,而且由于晚上阳台上温度不够,已经稍稍冻得有些结冰,变得很硬。尚美婕看到自己最心爱的一件大衣被糟蹋成这幅模样,不由得情绪失控起来。 “这谁啊,谁这么手欠哪,啊?一天到晚要不惹点事就难过是吧?谁让你们随便进我房间的,谁让你们随便动我衣服的?懂不懂规矩?一对土豹子。” 老谭夫妇俩被尚美婕这突然的一嗓子吓了一跳,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一片好心,不但没换来好报,反而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谭母再也顾不得脸面,和尚美婕对峙起来。 “你这是在跟谁说话呢?说我们不懂规矩,你这样就懂规矩吗?如果你要是不懂,回家让你妈好好教教你,有这么跟老人说话的没有!”“是啊是啊,我们好心帮你洗衣服,不说谢谢也就罢了,怎么还骂起人来了,真是没教养的东西。”谭父也不示弱,随声附和着老伴儿。 ------------ 第二十二章 聚会 更新时间:2011-10-19 尚美婕此时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她知道,再这样争执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耽误之急,就是一定要想个办法把这两个老古董弄走,真的是多看一眼都会觉得恶心了。她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那件大衣显然是穿不上了,便随便从衣柜里翻了一件,披在身上,拎包出去了,房间里剩下余怒未消的老谭夫妇俩。 此时的谭母越想越委屈,这才刚来城里几天,整天这事那事竟没有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而且本来挺好的婆媳关系,怎么住到一起了反而变得不和了呢?谭母怎么也想不明白。长此这样下去,恐怕连婆媳关系都没得做了。其实自己一直在隐忍,纵容着尚美婕对自己的无理,因为她要为自己儿子 着想。和老任家的积怨一天不消除,她就一天不会承认海潮那丫头,况且那丫头到现在杳无音信。尚美婕虽然毛病越来越多,但有一点,那就是即便受到再大的委屈,她都能忍受,这是因为爱自己的儿子所以才会这样做。正是因为谭母深谙这一点,所以她觉得,即便尚美婕对他们老两口再霸道无理,为了儿子的幸福,也要忍住。 “他爹,要不咱过完年就回家吧,我在这里呆着不习惯。”谭母抹着眼泪说道。老谭在一旁磕着烟灰:“回去可以,只是你让村里的人咋看,到时候说咱被儿媳妇撵回来了?我嫌丢人。尤其是不能让那个姓任的看了笑话,这不是自己抽自己耳光吗?”老谭扭转头,继续吧嗒着他的老旱烟。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想咋样儿?早知如此,当初就根本不应该来,就算当初来,你也不应该在村里到处显摆,更不应该当着大家的面,把话说的那么死,一点退路都不给自己留,说来说去,还是怨你啊。“谭母叹息着。 “我那时怎么会知道是现在这种情况?再说那时候她尚美婕也不像现在这样对咱俩啊。“老谭说到最后,不由得压低了声音。这最后一句话,说到了问题的关键,老两口都不再做声 尚美婕给逸飞打电话,要他来接自己,可逸飞却说让尚美婕自己先去,他还有事没忙完,等忙完再过去。尚美婕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其实她就坐在自己的车里,打电话只不过是印证一下自己的猜测到底准不准罢了。 虽说同学聚会年年都举行,但年年各有不同。毕业已将近十年,各位同学也都已安家立命,有的已经小有成就。曾经的青葱岁月、那些年少无知的时光已然流逝,取而代之的,则是多了几分城府和成熟。同学情是最真挚的感情,每次见面大家都分外亲热,仿佛时光一下又回到了从前。 尚美婕停住车下来后,就有许多同学上前来迎接她。实验曾经证明,人的记忆有自动过滤的功能,虽然曾经尚美婕不是那么招人待见,但许多年过去以后,大家都已淡忘了那时的不快,在心里就只记着她曾经的好了。 “小婕,听说你已经和谭逸飞结婚了,是吗?”班长带头问道。 “是啊,我们都结婚很长时间了,当时结婚比较匆忙,又是在逸飞的老家,所以没来得及通知大家啊,还请大家多多原谅呢,这样,今天聚会所有的费用,就由我和逸飞来出,大家看怎么样?” “那敢情好啊,咱班女同学,就数你慧眼识真金,找了个这么帅又本事的男人,我们都羡慕死你了。诶,对了,谭逸飞去哪了,他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大家一起起哄道。 “哦,他呀,忙着哪,这不是吗,自己刚开了公司,整天忙得两头不见人影,刚才他给我打电话来说,让我自己先来,又嘱咐我开车小心啦,又交代我多加衣服别冻感冒啦,都烦死啦。他说等他处理好公司的事情,才能来呢,我们玩我们的,大家不用等他。”尚美婕仿佛主人一样的张罗起来。 “任海潮怎么没来?”突然有人问了一句。是当年海潮的同桌。 刚才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寂静了下来,大家谁都没有说话,虽然不太清楚谭逸飞、任海潮和尚美婕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但逸飞和海潮很早就相好而且已经搬到一起住的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只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逸飞会突然和尚美婕结了婚。尽管很好奇,但对于别人的私事,大家也不好张口来问。 “呃,这个啊,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好像听说是跟家里人闹了别扭,离家出走了。她和我们两口子关系都不错,尤其和逸飞,他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铁的要命,她出走以后,我们两口子四处打听她的消息,可就是怎么也打探不出来啊,唉,这个海潮啊,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倔。。。。。。”尚美婕做出一副很惋惜的样子。 对于尚美婕的这番话,大家多少都持怀疑的态度,在这些同学的眼里,尚美婕一直以来都是以第三者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大家相信,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如她所说的那么简单,而且也一定和尚美婕脱不了干系。 正说着,逸飞也进到大厅里来了。他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戴着墨镜,渐渐从远处走来,帅呆的表情不知羡煞多少人。这也难怪,这个出众的男人无论在何种场合,都注定会是焦点。众男士一起奔跑过去,跟逸飞勾肩搭背的逗起来,逸飞也很高兴,很久没有这样痛快过了,他一时放纵,竟搂着那两个男同学摔起跤来,结果,他们都被摔倒在地,惨败在逸飞的手下。尚美婕开心的望着他们,望着这个心中爱慕已久的男人,满眼的爱恋。对于这段感情,她自问无法自拔,所以,她宁愿坚守这段即使没有爱的婚姻,也不肯轻易就这样放手。 “谭逸飞,你结婚没给同学捎信,太不够意思了,你老婆已经说了,今天你做东哦。”一帮男同学继续起哄着。尚美婕走上前,双臂搂住逸飞的一只胳膊摇来摇去,撒娇的说道:“逸飞哦,我已经答应同学们今天咱俩请客呢,你不会怪我没跟你商量吧?”逸飞努力把胳膊从尚美婕的两只胳膊中抽出来,对大家说道:“我来是有准备的,我就知道你们这帮狼心狗肺的东西肯定饶不了我。”逸飞调侃道。 整个聚会期间,谭逸飞始终都在躲避尚美婕,也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有细心的同学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但也不便说破。只是大家都努力回避着任何有关海潮的话题。 逸飞结完帐以后,因为公司里事情比较多不便耽搁,所以他就和同学一一道别后先离开了。接下来的活动安排就是大家一起去歌厅,集体欢乐。 尚美婕坐在沙发上,独自品尝着红酒。望着灯光闪烁下人们忽明忽暗的面孔,一杯红酒下肚,又继续倒了一杯,大家都在k歌跳舞,玩的很尽兴,唯有她自己,从内心深处,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这种感觉是逸飞带给她的,每个人都有自己快乐的理由,唯独她没有。她不知道究竟要怎样做,才能赢得逸飞的心,还有公婆的事,此刻也让她感到茫然无措。又是一杯酒下肚,今天,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她要麻醉自己。 班长这时端着酒杯走过来,在尚美婕的对面坐下,定定的望着尚美婕的面孔。尚美婕望着班长,苦笑了一下,端起酒杯,刚到嘴边,却被班长给拦下了。 “干什么拦我?” “不要再喝了,会很难受的。” 尚美婕生气的扭转头,躲开了班长的那只手,继续把酒杯送到唇边,一饮而尽。 “如果你非得要喝,那好,我陪你。”班长说完这句话,一仰脖,把酒全咽了下去。两个人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谁也不说话,坐在角落里,直到两人都觉得有点不胜酒力了。 “为什么来陪我喝酒?”尚美婕望着班长,不解的问。 “我不是在陪你,我这是在自斟自饮。”班长回答。 尚美婕还是不解:“你也像我一样,有伤心的事吗? “伤心?呵呵,我现在不伤心,我现在只想快乐,来,干杯。” “如果你不说实话,我就不陪你喝了。”尚美婕显然是生气了。 班长冷笑了一下:“你还是老样子,有个性,好!我喜欢的就是你这一点。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还是我想象中最喜欢的样子!” 尚美婕更加不解:“等等,你说什么?” 班长又端起高脚杯,把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我说我喜欢你,可惜啊,你不喜欢我。从上学的时候起,我就一直偷偷关注你,你高兴,我也跟着高兴,你难过,我就无缘无故的也变得悲伤,只可惜,那时候你眼里根本没我,在你的眼里和心里,你就只在乎谭逸飞一个人,却从来都没留意过我啊,”,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你知道我那时爱你爱的有多辛苦吗?假如不是我今天说出来,恐怕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 ------------ 第二十三章 战争 更新时间:2011-10-20 “你说你暗恋我?哈哈哈哈哈。。。。。。“尚美婕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有那么招人爱吗?从来都是我付出了我的全部去爱别人,难道这世上还会有人爱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算了算了,你快别拿我开涮了,好吧,班长? “我没涮你,我说的是真的。”班长一副很严肃的样子。“我一直偷偷喜欢了你三年,可你心里根本没我,那时候学校又管的很严,所以我没敢跟你表白。毕业以后,我听说你一直都和谭逸飞在一起,所以我就打消了去找你的念头,后来,就在家人的介绍下,相了亲,也结了婚,而且还有了一个女儿。可是,我不爱她,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也没有共同语言。去年的五月份,我们就离婚了。我现在一直还是单身。”班长平静的说道。 尚美婕听了班长的话,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这个世界真他妈的有意思,老天爷总是这么爱捉弄人。为什么苦苦追求的人倾尽了所有却无论如何都得不到。难道这就是天命?难道冥冥之中一切早已有了定数? “那又怎样?我也已经是结过婚的人了。而且我很爱我的老公。”尚美婕说道。 “可是他不爱你!小婕,你不要欺骗自己了好不好,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你以为你能欺骗的了别人吗?你那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你们刚才的举动和表情就已经暴露了一切。你为什么就不能选择放手呢?” “妄想!”尚美婕的情绪在酒精的刺激下突然变得失控,这是她最不想听到的一句话,如果说有名无实的婚姻是她的精神大厦,那么这句话无疑就是在摧毁她的整个精神支柱。她不允许,绝对不允许,即使到了最后一刻,她觉得自己也要苟延残喘的支撑下去。她的爱,就是这么苦。 小婕,我今天的确喝了不少酒,但我没醉,真的。我还要告诉你一句真理,爱情有时候就像掌中沙,你越是想牢牢把它抓住,你失去的反而会越多。如果你选择轻松放手,你会发现,你反而得到了很多。我说这句话,是希望你能仔细想明白,不要让自己活的那么累,我会心疼的。”班长满脸真诚的说道。 “恩,谢谢你,陪我说了这么多话,你的话我会放在心里的,我现在有些不舒服,要先回去了,你们继续玩。”尚美婕站起身来,其他人依旧在尽兴的唱着跳着,她从侧门悄悄走了出来。身后很远传来了班长的声音:“给我一个理由,让我继续爱你吧,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尚美婕没有转身,径直奔外面走去。 摇摇晃晃的回到家里,尚美婕直奔自己的卧室,重重的关上房间门,此时酒精的麻醉经过风吹,已经消去大半,尚美婕本身是有些酒量的。她靠在门上,回忆着班长说的那些话,难道自己真的是在自欺欺人吗?难道自己的坚持真的很傻吗?如果是这样,这许多年以来自己所付出的又算什么,难道只是南柯一梦?可是这个梦太过于残忍了,自己又太痛苦了,不仅浪费了青春还挥霍了感情,甚至于,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她闭上眼睛,眼前不禁又浮现出逸飞的脸庞,那帅呆的眼眸,以及那摄人魂魄的笑容,一切,都那么清晰的浮现在眼前,让她欲罢不能。人活着,总是要有点精神寄托的,她觉得,她这辈子就是为他谭逸飞而活的,如果没有他,自己的生命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所以,她再一次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即便这是一场梦魇,她也不愿就此醒来,因为,她放不下梦里的人。 “她爹,她这是怎么了,好像喝酒了,怎么感觉都是酒味呢?”谭母看到尚美婕的情形,疑惑的对老伴说道。 “嗯,没错,是喝酒了,你说聚会就聚会呗,还喝那么多酒干啥,一个女人家家的,逸飞也不说管管自己的婆娘,真是的。”老谭叹息着。 虽然已经有了之前的不愉快,但老谭夫妇还是努力的原谅了自己的儿媳,毕竟她是城市里出来的,打小儿娇生惯养惯了,在婚姻这件事情上,是逸飞对不住人家。况且,老两口已经打算过完年就回老家了,他们不想让儿子儿媳为自己的事感到为难,也许他们走了,儿子就会搬回来住,也许就会跟尚美婕关系复合了,在剩下的这几天里,没有必要把关系搞僵。 谭母来到尚美婕房门前,拍打着房门说道:“小婕啊,你是不是不舒服啊,刚才妈给你熬了点汤,你出来喝了吧,汤就放在餐厅的桌子上呢,待会就喝去,别放凉了啊。”尚美婕趴在床上,由于心里难受,她没有做声。 老谭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屋里面的动静,却什么也没听到。谭母一把将他拉过来:“干什么呢你,这样做不好。”“嘘――――”老谭将食指放在嘴边,轻轻的问老伴儿道:“她说啥?”“她,啥也没说。”“啥都没说?连个谢谢都没说?”老伴儿摇了摇头。老谭此刻倔驴脾气又上来了,他觉得自己这个千挑万选的儿媳妇此刻太不懂事了,太没有人情了,做老人的都已经低三下四到这种地步,她不但不就坡下驴,反而不依不饶起来。老谭火往上拱,上前两步就要推开尚美婕的房门好好唠叨唠叨。老伴儿一个没拦住,老谭的手已经伸过去了,却不料门忽然从里边打开了,老谭的力道又大,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时候门会被打开,脚下一个重心不稳,往前踉跄了好几步,几乎就和尚美婕撞了个满怀。 “你们这是干什么?干什么呢你们?”尚美婕也吓了一跳,急忙往后退了两步,气急败坏的问道。 “我,我我。。。。。。”老谭磕磕巴巴,又急又臊,到嘴边的话也忘了说了。在那里干着急起来。谭母见状,忙上前解围:“呵呵,小婕啊,那啥,是这样的,你爸怕你酒喝多了难受,催我给你做了一碗汤,见你半天没出来,又不出声,还以为你没听见呢,这不,他自己又来叫你了。可没想到,你看,事情怎么就这么巧。” 尚美婕听了婆婆的解释,尽管还余怒未消,但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一片好意。可是不知为什么,看见他们老两口就从心里烦,烦透了,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维持多久。 尚美婕坐到餐桌旁,忽然感觉一股刺鼻的酸臭味弥漫在屋里,她站起身,到别的屋转了一圈,没错,每个房间都有这个味,她忍不住干呕起来,这个味道的确是太刺鼻太难闻了。她不禁用手捂住口鼻,问公公婆婆:“这屋里什么味道啊?怎么这么呛人啊?你们在屋里做了什么?” 老谭和老伴儿面面相觑:“屋里有味儿吗?”“没闻出来呀。”“是呀,哪有什么味儿啊,一定是你喝酒喝多了,从外面带回来的酒气。”老谭说道。 尚美婕满屋搜寻着,最后,她把目光停留在老谭的大烟杆和老旱烟袋子上。 “你们还说没有味儿,这是什么?我不是告诉过你们吗,抽烟的时候到楼道上去抽,这里不比在老家,开着门烟味儿一会儿就没,这里门窗都严实的很,你们在屋里抽烟,把墙都熏黄了不说,还弄得满屋子都呛死个人,说了怎么就不听呢!”尚美婕指着老谭的烟口袋质问。 “啊,合着我到自己儿子家来,就一点自由都没了是不是?你说怕我们丢了,不让我们下楼,整天窝在这个屋里,你知道我们有多难受不?那憋的难受,抽个烟还不行了,还得去楼道里抽,我老汉没那习惯,爱咋咋地!这样的日子跟蹲监狱有什么区别!“老谭跟儿媳锵锵起来。 “不习惯更得学着适应,就是逸飞今天在这里,我该说的也一定要说。”尚美婕毫不示弱。 老谭还要强辩,被老伴儿强拉回房间里。:“我不告诉你这几天忍着点吗,看在逸飞的面子上别和她计较了,过完年咱就回家,在你那个热炕头儿上你使劲抽去,抽死你拉倒。” 老谭像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的坐在床上,想想这几天受的窝囊气,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他止不住埋怨起大儿子来:“这个王八蛋,把我们弄来了,他自己闪人了,有家不回,整天在外面打游击,他这不明摆着把我们老两口当摆设吗,不行,我得找他去。” “你拉倒吧,你还有理了,你还埋怨起儿子来了,要不是当初你百般阻挠逸飞和海潮那丫头,会有今天这种事吗?你把你儿子害惨了,逸飞没找你来你就偷着乐吧,你还想找他去,你好意思吗,我问问你?” 老谭也陷入了沉思,是啊,如果当初自己不那么倔,同意了逸飞和海潮的婚事,也许今天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现在想想,海潮那丫头其实也挺不错的,最起码老实本分,不会像尚美婕这样性格刁钻蛮横。 ------------ 第二十四章 除夕夜 更新时间:2011-10-21 可当初怎么就看走眼了呢?老谭始终想不明白。 “唉,过完年咱就回老家吧,村里人爱咋看咋看吧,咱不能在这受这个罪了。”谭母叹息道。 “咱村的人要知道咱是这么回去的,这老脸就真没地方放了,这可真是光着屁股推碾子,转着圈的丢人。”老谭没奈何道。 除夕夜,万家灯火,鞭炮雷鸣。 家家户户都沉浸在过年的喜庆当中,在中国人的风俗里,过年是一年中最最重要的节日,每到这个时候,不管是身在他乡的游子,还是日进斗金的生意人,此时,都要放下手里的工作,回家过年。 谭母包了两种馅的饺子,大儿子逸飞爱吃韭菜猪肉的,二儿子爱吃白菜猪肉的,正可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谭母总是不厌其烦的满足每个儿子的愿望,今天,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一顿丰盛的年夜饭,共同守岁,迎接新的一年。老二学校一放假,他便直接奔哥嫂这里来了,几个月没见,老二好像瘦了一些,但个头儿又长了不少,而且已经像个小男子汉的摸样了,老谭老两口望着俩儿子,不由得心里乐开了花。 “快去放炮竹,回来好吃饭。”谭母吩咐俩儿子。 逸飞和弟弟拿着一大袋子鞭炮,找了个背静的地方,一根接一根的放起来,尚美婕则趴在窗户前,快乐的看着这哥儿俩。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逸飞玩的这样开心了,此时的他,快乐的像个孩子,奔跑着,嬉戏着,和弟弟耍成一团。 “嫂子,你让咱爸咱妈都过来看,我要放烟花了,天女散花,很漂亮的,快叫他们都来看啊。”老二在楼下喊着。老谭和老伴儿也顺着窗户往外瞧去,嘿,真漂亮,随着一声尖利的鸣响,瞬间从炮竹里射出一枚弹丸,升到半空中,忽然打开,化作五颜六色的美丽花朵,然后一点一点隐隐消失在黑暗辽阔的苍穹,只留下了美丽的瞬间。 炮竹还在继续燃放,大家欢呼着,雀跃着。逸飞凝望着那些夜空中转瞬即逝的烟火,此刻,突然都幻化成了海潮的模样,那么清晰的在对着自己微笑。逸飞的心疼病又发作了,他眉头紧锁,用手捂着胸口,这种感觉如影随行,不定时就会发作一次。海潮,你现在还好吗?你那里也在放烟火吗?你究竟还要惩罚我多久,才会回到我身边?从小到大,我们都没有这么久的分开过,难道,你就真的舍得让我如此难过?逸飞痴痴的望着天空,表情变得呆滞, 鞭炮放完了,弟弟拉着逸飞上楼去吃年夜饭。逸飞扭转身往楼门口走去,忽然,他又迅速转回身,仿佛有一种力量在召唤着他,此时,一辆白色小轿车正停在楼宇的拐角,逸飞转身去看时,车子忽然启动,虽然夜太黑看不清车里的人,但直觉告诉逸飞,那是海潮。他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紧紧跟在车的后面奔跑,刚一开始,车速还不算快,但出了小区大门,便飞一般的绝尘而去,逸飞累的满头大汗,望着车行驶的方向大声喊着:“海潮,海潮,我知道是你,一定是你。”他累的瘫坐在地上,双手抱头失声痛哭起来,他不明白,那明明是海潮,为什么她不停下来,跟自己见上一面呢,难道她就这么狠心看着自己这样痛苦下去吗? 此时,老二和尚美婕也都跑过来了,虽然不知道逸飞看到了什么,但他们听到了逸飞喊得话。尚美婕的心里不是滋味,难道刚才逸飞追的真的是任海潮?她真的回来了?自己以后该怎么办。。。。。。 “逸飞,我们回家吧,爸妈还等着我们吃饭呢,别瞎想了,你一定是看错人了,我们回去吧。”尚美婕试图拉逸飞起来。 “没错,是她回来了,一定是她。”他望向尚美婕:“小婕,我们离婚吧,结束这段没有爱的婚姻,还给彼此一个自由。”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火辣辣的扇在逸飞的脸上,“你是个疯子!大过年的你跟我提离婚,你拿我尚美婕当什么!”她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接着说道:“我是绝不会和你离婚的,除非我死!”甩下这句狠话,尚美婕扭转身往回走。 逸飞捂着脸怔怔的站在原地,此刻他不觉得疼,他只觉得兴奋至极。直觉告诉他,刚才车里的人一定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海潮,她一定是有什么隐情不方便和自己见面才会离开的,今天她能来这里,就说明她心里还在想着自己,只要她一切都还好,就比什么都重要。 “哥,我们回去吧,你刚才说的什么破话,嫂子都生气了。我看她很伤心的。回去好好劝劝她吧。” 尚美婕气急败坏的推门入室,老谭夫妇看着儿媳妇脸色不太好看,心里正在犯嘀咕,一会儿,两个儿子也都相继进了屋。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阴影,刚才还欢欢乐乐的一家人,这是怎么了?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儿?逸飞,你给我说清楚。”老谭指着大儿子问。逸飞坐在那里不做声。 “老二,你哥不说,你说,究竟咋回事? 老二也低着头,默不作声。 “怎么都不吱声啊,都哑巴了?啊?说都说了,做也做了,还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我来说,”尚美婕站起身用手指着逸飞:“您养的这个好儿子,他当着我的面,竟然去追别的女人的车,这倒也罢了,可他竟然在大年三十的晚上,跟我提出离婚的要求,这可真是您教育有方啊,您想想当初您是怎么承诺我的?您可是答应我把一个完完整整的谭逸飞交到我的手上,可是您兑现了吗?他心里依然想着那个臭女人,让您那些骗人的话见鬼去吧,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哗。。。。。。”老谭一抬腿,把整张桌子全部掀翻,水煮饺洒落满地,在地上冒着热气。 “都过够了是不?都过够了说话,你们这群逆子,你们是不想让你爹过去这个年啊,我死了,你们就全都高兴了,我怎么不死啊。。。。。。”老谭一屁股坐在地上,捶足顿胸大哭开来。他没想到,儿媳妇会把火气全都撒到自己身上来,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公公来看待,儿子又一根筋,说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尚美婕骂的没错,这一点还真随了自己。可是这个家,他一分钟都呆不下去了。原本打算过完年就回去,现在他改变了主意,现在就要回去。 “他妈,你赶快收拾东西,咱这就回家。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咱不掺和了。” 谭母此时也心乱如麻,自己走了,大儿子怎么办,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再说这大过年的,又是晚上,上哪找车去。他示意两个儿子上前,大家一起将老谭拉起来,不停的劝慰着。尚美婕心里也不好受,她知道自己刚才一时冲动,对老公公说的话有些重了,便走到老谭跟前说:“爸,对不起,刚才我在气头上,说了不该说的话,您别往心里去。我出去散散心,一会儿回来。”说完径直往门外走去。 老谭望着尚美婕走的方向,狠狠的啐了一口,“什么东西!”。 尚美婕出了门,心情糟透了。 她不知道心里的话该跟谁去倾诉,而这时却真的很需要有人来安慰自己那颗孤独破碎的心。除夕夜的美好,就这么轻易破灭了,家里弄的鸡飞狗跳、一塌糊涂。她又一次陷入茫然中。此刻,她最想念的还是自己的爸爸妈妈,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受了这么多的苦,遭了这么多的罪,一定会很心疼很心疼。尚美婕不想在这个时候去打扰父母,不想让他们为了自己的事情再操心,有些话,即使对自己的父母,她也在一直隐忍,因为脚下的这条路,是自己选的,怨不了别人,干吗还要将自己的痛苦强加于人。她就是有这股子劲头。 然而,今晚,她真的感觉累了,身心俱疲。她沿着人行道就这样向前走去,不知哪里才是路的尽头。远处不时响起的鞭炮声,以及人们的欢笑声,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仿佛在时刻提醒着她今晚是大年三十儿,然而她丝毫兴奋不起来,她讨厌这种气氛,讨厌过年。 包里的手机响起了短暂的音乐声,在这寂寞的时刻,有谁还会想着自己,给自己发来短信呢?尚美婕忽然觉得这短信的提示音竟是如此美妙绝伦,胜过任何一种声响。她迫不及待的打开短信,短信的内容如下:小婕,新年快乐!记住,在钟声即将敲响的那一刻,我会为你祈祷幸福,因为你的幸福,就是我今生最大的快乐!。寄信人显示的是班长。 尚美婕看完短信,不由得把手机贴在胸口,她苦笑了一下,没想到,班长对她竟然如此痴情,可是自己心里,都被逸飞塞的满满的,根本就没有空间可以留给他。 ------------ 第二十五章 苦情 更新时间:2011-10-22 可是此刻,从逸飞那里自己得不到任何的温暖,反而被弄的遍体鳞伤。她知道,她只要一个短信过去,班长马上就会来到自己身边,可是,这样,可以吗?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问着自己。 “新年快乐!我在海宁路街心公园等你。”尚美婕犹豫着在手机上写下了这几个字,但她还没决定好,究竟是否要发送出去,踌躇许久,徘徊了许久,最终,她下定了决心,将短信按了出去。之后,她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 班长一路小跑着过来,气喘吁吁。当他看到尚美婕憔悴不堪的模样,便知道应该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他没有多问,只是心疼的用手捋捋她的头发,这种身体上的碰触让尚美婕感觉到了一种来自男人的关怀和疼惜,在这个寒冷的冬夜,在她冰冻的心里,这种关怀让她瞬间感到了一股暖流。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班长温柔的替她擦去泪痕,就这样低头凝视着她。尚美婕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所有的委屈,心痛全部宣泄出来,她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需要一个让心灵栖息的港湾,然而这一切,逸飞都无法给予。面对眼前这个男人,尽管他长相一般,身材也不似逸飞那样挺拔伟岸,然而,他有一颗善解人意的心,能够与自己靠近,在自己意志最脆弱的时候,可以去依赖。尚美婕把头深深埋进了班长的胸口,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静默了许久,尚美婕将头抬起,她望着班长,轻轻的说了一句:“对不起,谢谢你。我要回去了。”便往回走。班长三步并作两步,挡在尚美婕前面,拼命摇晃着她的肩膀:“小婕,你这是何苦,你为什么就不能让自己过的轻松快乐起来?你这是在作茧自缚你懂不懂?你究竟还要让自己难过多久,你还要让我难过多久?” 尚美婕怔怔的望着班长,她将班长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挪开,“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懂。没人要求你为我难过,这样不值。”尚美婕说完话,继续向前走去。 班长拽住尚美婕的胳膊,一把将她拉向自己的怀里:“谁说不关我的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许你再伤害自己。”说完,班长将他的嘴强横的放在尚美婕的唇上,霸道的亲吻起来。尚美婕想要挣脱,想要反抗,可是她没有勇气也没有力量。最后,她放弃了抵抗,此刻,她的意念在一点点淡弱,脑海里浮现出许多的画面,她想起了逸飞送给她的海螺,想起了和逸飞、海潮一起去郊游的情节,想起了和逸飞一起工作时的快乐,想起了逸飞喝醉后两人睡在一起的夜晚。。。。。。一幕接着一幕。最后,她想起了逸飞说的最后一句话,离婚! 尚美婕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她的意识已经从遥远的外太空返回了,她使劲挣开班长,可班长并没有马上放手的意思,他的手渐渐往上游走,已经来到了尚美婕的胸前。尚美婕下意识的感到一丝厌恶,她用尽全力将班长一把推开。班长被这用力的一推,也立刻清醒过来,他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忙连声说着对不起,请求尚美婕的原谅。 尚美婕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她对班长说:“你走吧,今晚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小婕,你原谅我了是吗?我刚才太动情了,那是因为我太爱你了,小婕,我们下次还有机会再见面吗?” 尚美婕莞尔一笑,“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你等我电话吧,也许,我会约你。” “真的?太好了!”班长高兴的攥紧拳头,朝身旁的一棵大树打过去,可是由于力道太猛,把手弄的疼起来,他痛得呲牙咧嘴,在那里乱跳乱蹦起来。尚美婕望着他,忍不住笑出声来。“真是个傻鸟儿,笨的可爱。” 此时此刻,谁都不会注意到,在离公园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旁,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注视着发生的一切,他将身体隐藏在大树的身后,那双明亮的眼眸在黑暗的夜里,宛如天上的星星,透射出一种冷峻的光芒。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逸飞的弟弟,老二。 原来尚美婕自己往外走,谭母见这么晚了,怕路上治安不好,便让老二去跟着嫂子,并再三嘱咐老二只要在后面跟着就好,不要打扰她,也许她出去转转,心里就会变得敞亮,只要她不生气了,对逸飞一心一意的,两个人以后就还有希望。毕竟离婚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刚才的一幕,而这一切恰好被老二尽收眼底,老二有心去赶走那个男人,又恐嫂子难堪,还好他们并没有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现在家里已经够乱的了,所以他决定,这件事要暂时压下来,只要他们以后不再见面,自己就不会把这件事跟任何人提起,包括哥哥。 一路上,两个人有说有笑,尚美婕此时心情也变得好转。两人谈起了许多上学时候的趣事,说到高兴处,班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把胳膊搭在了尚美婕的肩头。而尚美婕并没有拒绝。她渴望这种有男人呵护的感觉。 跟在身后不远处的老二再也无法忍受,他几次要冲出去,真去揍那个男人一顿,给哥哥出气。可是他又怕事情挑明后,哥嫂之间的裂痕再也无法弥补,那自己岂不是做了一件错事。况且,具体是什么情况现在还不太清楚,他决定看看再说。 在离家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尚美婕停住了脚步,她要班长回去,怕被人看见不好。两人在那里站着又说了许多悄悄话,班长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尚美婕进的屋里,婆婆忙迎上去说道:“快进屋,外面多冷啊,出去这半天赶紧吃饭暖暖身子,刚才妈和逸飞又重新包的饺子,就等你俩回来开饭哪,都在锅里热着哪。那啥,老大,叫你爸出来吃饭。 谭母笑呵呵的往厨房走去,随后端来一盆热气腾腾的饺子。“先头那锅啊,都碎了,不过也好啊,这老话讲,过年那叫岁岁平安啊,吉利。”谭母依旧谈笑风生。这时老谭也坐过来了,经过儿子和老伴的劝导,他的火气已经消了大半,再怎么生气,今天也要忍着,谁家不图个过年顺顺利利的啊。 “二小子咋还没回来?这个臭小子。”老谭嗫嚅着。 “妈,老二去哪了?”尚美婕漫不经心的问道。 “嗨,我刚让他跟着你了,你一个人出去妈不放心,可是你看,你都回来了,他还没回来,这孩子。。。。。。” 尚美婕听完婆婆的话犹如五雷轰顶一般,莫不是。。。。。。 正在这时,老二推门进来,脸色铁青,嘟着嘴,不说一句话。 尚美婕忙招呼:“老二,快来吃饺子,就等你了。来,跟嫂子坐一起。”她顺手将椅子拉到逸飞和自己的中间,示意让老二坐在那里。老二依然低着头,没说一句话,他端起一碗饺子,就去了客厅,打开电视看晚会去了。 “这个小王八蛋,念书念傻了,越来越没个规矩了。”老谭生气的说道。 每个人都在低头吃着饺子,也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年夜饭就在这沉闷的气氛中度过。 北方人过年都讲守岁,就是在午夜十二点钟之前是不能睡觉的。好不容易熬到了凌晨,逸飞已经很困了,他披上风衣,坚持要回公司休息休息,天亮再回来。尚美婕用乞求的眼神望着他,希望他能留下来,但根本动摇不了逸飞的决心。这时老二从屋里蹿出来,他气急败坏的用手指着哥哥嚷道:“你就是个混蛋!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连个家都看不住,你等着吧,有你哭的时候!” 逸飞听了弟弟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百思不得其解,他没心思去计较那么多,便不顾家里人的再三挽留,依然下了楼,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尚美婕不敢看老二的眼睛,她觉得从老二进屋的情形来看,他一定是看到什么了。但好在他并没有大肆宣扬,她总算是放了心。老二这孩子老实,沉默寡言,遇事冷静,不像哥哥那么个性鲜明。但什么事他能做到心里有数。 尚美婕躺在床上,脑海里浮现出刚才和班长见面的情景。没错,她是很需要男人,尤其现在。但扪心自问,她觉得自己和班长永远都不会走到一起,她不爱他。他只不过是自己寂寞时候的玩偶罢了,他又怎能和逸飞站在同一条水平线呢。无论从各个方面,都相差甚远,但是,她又不得不暂时依靠他一下,有些东西是逸飞给不了的,而他能。尚美婕翻了个身,这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逸飞此刻也正躺在床上辗转难测,难以入眠,他还在想着那辆车的事情,如果海潮现在还好的话,肚里的孩子应该已经很明显了吧,不知道究竟是男孩还是女孩呢,可惜他不能在身边陪伴着她们娘儿俩,已经好几个月过去,竟然还是音讯全无。茫茫人海,要找到她就如同大海捞针一般,为今之计,也只好继续打探消息了。 ------------ 第二十六章 钻戒的出现 更新时间:2011-10-23 还有一件事情,也一直压在他的心头,那就是关于离婚的事情。今天他已经主动提出来了,他觉得自己和尚美婕其实就是两条平行的直线,永远都不可能有交点。又何苦用一纸婚约把两个根本不爱的人绑在一起呢,他承认尚美婕对自己是有感情的,可这种爱是扭曲的,是畸形的,是从别人那里抢夺来见不得人的,更是他承受不起的。而他此生只能活一辈子,他要为自己和自己心爱的人而活,他要挣脱尚美婕给他设置的藩篱。他决定,找个机会再跟她好好谈谈。 日子过得真快,转眼间已经出了正月,年味儿也已经渐行渐远,人们又都开始各自忙碌起来。老二开学早就回学校了,老谭夫妇按照之前的打算,也要回老家去了,在这里老是觉得闷的要死,再加上烦心的事情特别多,老谭担心再继续这样住下去,会折了自己的阳寿,所以他坚持要今天回去。逸飞苦留不住,便只好帮爸妈收拾东西,顺便送他们回家。尚美婕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把这两尊瘟神送走,自己也能轻松过日子了,到时候逸飞搬回来住,她不信凭她尚美婕的功夫,虏获不了他谭逸飞的心,只怕那时他会乖乖就范呢。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尚美婕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精神也变得舒爽了,里里外外张罗着帮公婆收拾东西。 “逸飞啊,你把咱爸的烟袋锅拿出来吧,放在我房间中间的抽屉里呢。”尚美婕快乐的喊着逸飞。那是之前她从老谭那里缴来的,没有这东西,老谭简直都憋屈死了。可儿媳妇管的严,就是不让他在屋里抽,有什么办法。 逸飞打开抽屉,取出烟袋锅,刚想把抽屉放回去,一个绛紫色的小方盒子吸引住了他的眼球,他迟疑了片刻,情绪忽然变得激动,他把小盒子打开,一枚心形的小钻戒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这不是自己买给海潮的钻戒吗,当时的情景一下子浮现在眼前,记得那时自己刚买了房,手头没有太多的钱,所以只好买了个小克拉的,但海潮一点都不介意,反而还不停的安慰自己。记得自己当时还曾打趣的说,等有钱了,一定弥补海潮,买个大的给她呢。 再后来,就是结婚那天,他记得很清楚,自己亲手将钻戒放在西服口袋里,可是到了交换结婚信物的时候,却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最终在众目睽睽之下,没能为海潮戴上这枚戒指,可此时,它又怎么会躺在尚美婕的抽屉里了呢? “逸飞,还没找着呀,看你干点活磨磨蹭蹭的。”尚美婕进到屋来,忽然看到逸飞手里正拿着那枚钻戒在那里端详,沉思,脸上的神色极为严峻。她不禁用手捂住了嘴巴,此刻,她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个多么低级的错误,她怎么就把钻戒的事给忘了呢,自己真是太大意了。 “逸飞,我,我。。。。。。”她语无伦次起来。 逸飞冷眼看她:“这是怎么回事,你还想解释吗?” 逸飞的话不多,可让人听了不寒而栗,尚美婕浑身像筛糠一样,眼泪不住的往下淌。她走过来从背后搂住逸飞的腰身,“逸飞,我知道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海潮,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好吗?就一次。。。。。。” 逸飞挣脱了她的双手:“就一次?你敢说就一次吗?你一次又一次的陷害海潮,处处算计她,直到最后将她从婚礼上逼走,到现在都杳无音信,你自己做过的事,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逸飞的眼神凌厉,语气咄咄逼人。 尚美婕瘫坐在地上,不停的哭泣着,“逸飞,请你原谅我,我知道错了,我发誓以后一定会对她好的,我会加倍补偿她。。。。。。” “晚了,没有以后。以前的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我们好聚好散,离婚吧。” “你敢!”老谭在门外面听了半天动静,他虽然不知道小两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听到从儿子嘴里说出这两个字,他立刻火冒三丈,在他的观念里,离婚是件及其不光彩的事,是要被笑掉大牙的,是会被别人在后背戳脊梁骨的,是会被吐沫星子淹死的。如果他们真的离了婚,自己就更没脸回老家了。 “爸,我的事您就别操心了,我自己解决。”逸飞不顾老谭的反对,坚持自己的主见。 “你敢!”老谭听了儿子的话,不由得瞪圆了眼睛,“小婕,你起来,这件事我给你做主,我豁出我这条老命,还就不信了,小兔崽子,你敢离婚一个给我试试!” “爸―――”逸飞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他不知道要怎样跟父亲解释这件事情,以父亲的脾气,他一定会对自己离婚的事情百般阻挠的。 “爸,您跟妈还是回老家吧,先回去一段时间,你的那些老伙计都得想您了。等过上一段时间,我都安顿好了,再去接您回来。。。。。。” “放你娘的狗臭屁!啊,你以为我老汉不知道啊,你是想把我和你妈支走,你好干你的大事啊,好去离婚对不对?诶,我和你妈呀,还就不走了。我们就在这儿看着你俩。我看以后还有谁在提离婚这俩字试试!” 说着,老谭把已经收拾好的行李以及一些凌乱的杂物又全部散开来。 老谭老两口最终没有回到老家去,逸飞和尚美婕的婚也最终没能离成,日子又回到了从前的模样。 尽管尚美婕在心里不停的埋怨自己太大意以至于失了荆州,但最终还是得到了公婆的庇护,看来他们还是有点用处的。好在这种日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也已经渐渐习惯了,况且有他们老两口在,还有人为自己做饭、洗衣,何乐而不为呢。只是从那次钻戒事情发生之后,逸飞对自己变得更加冷淡了,简直就是拿自己当空气,无视她的存在。这一点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她尚美婕也是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女人,也有那七情六欲,可是,逸飞就这样像花瓶一样摆着她,她无法忍受。所以,每当寂寞烦闷的时候,她都会主动给班长打电话,而每次接到尚美婕的电话,班长都乐的屁颠屁颠的,可是每次两人偷偷到了一起,一到关键时刻,尚美婕又开始厌烦他,觉得他哪哪儿都比不上逸飞,所有的闲情逸致也都立刻烟消云散了,所以每次都是抱着希望见面,然后又带着失望而归。长此以往,竟弄得班长痛苦不堪,欲罢不能。 老谭夫妇这段时间也明显感到了儿媳妇哪里不对劲,有时候她总是神神秘秘的一个人偷偷打电话,虽然不知道是打给谁,但看那动静儿,肯定不是打给自己的儿子。每次打电话的时候,声音都会压得很低,故意不让老两口听到,可是这一次,还是被老谭隔着门缝听到了。 “坏了,要出事。”老谭一脸沉重的跟老伴儿说道。 “她这不会是在外面有人了吧?我看她最近电话多了,好像在防着咱俩。”谭母也一脸的担忧。 “我就说吗,总这样下去,早晚得出事儿。你看,被我说中了吧。” “那现在咋办?”谭母一脸虔诚的望着老谭,希望他能快点想出个好的主意来。 “咋办?凉拌!这样,咱俩装作啥都不知道,等她出去了,咱在后面悄悄跟着她,看她究竟去会哪个野汉子,咱抓她个现形,我看她还嚣张不。” 逸飞的公司最近由于业务比较忙,他已经好多天都没回家来了。尚美婕有时候去公司找他,但每次他都借口忙,没时间理她,然后给她钱,打发她自己去逛街买日用品之类的。所以每次尚美婕都悻悻而归,但从内心里,她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也不错,至少她自由自在,不用为了挣钱去拼命工作,公婆虽然很令人讨厌,但自己尽量避免和他们正面接触,大家也都能相安无事。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自己有时会感到莫名的孤独。但自从和班长关系拉近以后,这种孤独感也正在逐渐消失,那个男人把自己看的比什么都重要,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早已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了。想到这里,尚美婕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心里感慨着生活怎么这么美好,心情更是好上加好。 吃完午饭,尚美婕拎起包往外走。 “小婕啊,你这是去哪儿?”谭母一看儿媳妇往外走,一边询问,一边朝老谭递眼神。 “哦,我有点事情,晚上可能要晚点回来,晚饭你们就自己吃吧,不用等我了。”说话的功夫,人已经蹬蹬蹬下楼了。 “快,快,快跟上。”老谭顾不得自己还没吃晚饭,把碗往边上一推,急忙拽起老伴儿,也跟着下了楼。 尚美婕的确是和班长两人约好了要见面的。她下楼以后,没有开车,因为今天天气很好,心情也不错,微微的柔风拂过脸庞,让人心里不知有多惬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心的逛街了,今天,她想走走。 ------------ 第二十七章 追踪 更新时间:2011-10-24 老谭拽着老伴儿的手,小心翼翼的跟在尚美婕的身后,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要到达对面的人行道,就必须得穿过中间一条绿化带,绿化带的中间标示着斑马线。现在正是人们上班的时候,大街上车水马龙,尚美婕拎着挎包,戴着一副宽边幅的墨镜,站在那里悠闲的等着红灯。她漫不经心的往后看了一眼,这时,两个无比熟悉的身影随即映入眼帘。那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不是自己的公婆还会是谁? 老谭看到尚美婕扭头往回看,忙拉起老伴儿去了附近的报亭,装成买报纸的样子,把身子藏着报亭后边。他认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尚美婕只是向这边瞟了一眼,根本不可能看到自己的。 尚美婕在心里暗暗发笑,老东西,竟然跟我玩跟踪,又想耍什么鬼把戏,反正我这儿正闲的无聊呢,看我怎么收拾你。她依旧不动声色,佯装成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也不再继续等灯亮了,而是继续朝前边走去。边走边不时偷眼往后瞥,看看老两口跟上了没有,如果距离拉的远了,她就故意放缓脚步,三个人就这样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着,约莫走了一刻钟的路程,前面就快到商业街了,这里也是本市最繁华的地段之一。尚美婕走的有些口渴,她坐在街边的冷饮摊,叫了一份冰激凌,一份水果沙拉酱,还有一些别的小食品,在那里大吃特吃起来。之所以选择在这里,是因为这里广阔无遮拦,她倒想看看,那两个老家伙这下该怎么办。 此时,老谭夫妇俩走也不是,站也不是,躲又无处躲,藏又无处藏。这附近没什么建筑,旁边只有一个公共厕所,一个戴着老花镜的看门老头正坐在门口看报纸。老谭觉得在这里光秃秃的站着目标实在太大,实在是太危险了,这要是被儿媳妇看见传扬出去,别说没脸回老家了,连城里都没脸再继续混下去了。老谭急中生智,不如干脆进去躲一会儿吧。他拉起老伴儿就往厕所里走,却不想被看门的老头拦住。 “闯什么闯,还没交钱哪,女厕往里边走。”看门人看了谭母一眼。 “哎,同志,我有点事。。。。。。” “我知道你有事,没事上这里来干啥。”看门人不耐烦的说道。“交了钱才能进去。” “不是,我说同志,我真有事,我。。。。。。”老谭还想解释。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磨叽呢,要不你就憋着?”看门人一脸鄙夷的望着老谭。 谭母拽了拽老谭的胳膊,老谭便不再说什么了,正事要紧,没工夫在这跟他闲扯。他从兜里掏出两个钢镚儿放在桌子上,和老伴儿站在厕所入口处,那里正好有一面墙能挡住尚美婕那里的视线。 “哎,我说你俩有病啊,我这儿不缺门卫!”看门老头一看老谭没进厕所,反而站在门口,一副猥琐的样子,他往上推了推老花镜,从格子屋里走了出来 “这位师傅,你听我说,是这么回事,我们老两口吧,其实不是来上厕所方便的,我们就是想在这里待会儿。。。。。。”这回是谭母抢着回答。老谭一听这话,气的只咂嘴,这话说得真有水平,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感情你俩一对神经病啊,我干这一行这么多年还没听说过谁没事跑厕所里呆着来的,赶紧给我走,走,走走。。。。。。” 如果不是还有任务在身,老谭是绝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的,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不想惹麻烦,只好和老伴儿悻悻的从厕所出来。好在这时候尚美婕也享受的差不多了,见她拎包付了钱,老两口忙一溜小跑跟了上去。 尚美婕先去美容院做了个敷脸,大约一个小时左右才从里边出来,然后又在街边的成衣店一家一家的挨着转,最后终于拎着大包小包欢欢喜喜的出来了。这时候,一下午的时光眼看就要过去了,谭母忍不住问道:“他爹,咋还没动静?不是咱想歪了吧。” “你着什么急啊,关键时候马上就到了,跟上我。”老谭胸有成竹的说道。尚美婕又继续向前走去,他们也紧紧尾随其后。 这时,尚美婕向着马路上一摆手:“taxi!”一辆出租车停在她的脚边。尚美婕优雅的上了车,一溜烟的功夫没影了。 老谭气的直拍大腿根,“哎呀呀,这是办的啥事啊!” 真是无巧不成书,正在这时候,一辆黑色小轿车停在老两口身边,车窗里探出个头来,那人将墨镜往下拉了拉,架在鼻尖上,两只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哎呦,这不是大伯大妈吗,您二老怎么到这儿来啦?” 老谭夫妇俩一看,不由得喜出望外,来者非别,正是逸飞的司机小王儿。原来刚好逸飞有事,他又抽不出身,只好让小王儿替他办一趟,谁也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见逸飞的父母。 “小王儿啊,太好了,快拉我们跟上前面那辆出租车,要快。” 虽然小王儿不知道老两口究竟有什么事情,但看他们那副焦急的样子,只道不会是小事情。忙按照老谭的吩咐,加足了马力,拼命追赶前边的出租车,好在这时候大马路上并没有太多的车辆,所以很快就赶上了。 “王儿啊,慢点儿开吧,在后边跟着就好。”老谭在车里不停的嘱咐着。 “好嘞,您就瞧好儿吧”尽管小王儿很纳闷,但他知道哪些事该问,哪些事不该问。他只用眼睛看就行了,这也正是逸飞欣赏他的原因。 出租车在前边一栋楼前停了下来,尚美婕从里面款款而下,她优雅的摘掉墨镜,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刚才的一切她在倒车镜里看的清清楚楚,那两个老东西站在那里正在望车兴叹,她想象着他们此刻应该是一副多么懊恼的表情,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在遛了他们一下午之后,轻轻松松的就把它们像甩鼻涕一样的给甩掉了,干净又利落。哼!想跟踪我尚美婕,你们道行还不够! 但是另她更没有想到的是,公婆此时已经来到了她的跟前,而且仅仅几步之遥。 尚美婕先是在楼下打电话,不一会儿,一个男人就兴冲冲的从楼上下来了,两个人有说有笑,相拥着上了楼。 这一切都被老谭他们看的清清楚楚。 “王儿啊,你先回公司吧,把我儿子带过来,记住,无论如何都得让他过来。”老谭说完,就拉着老伴儿下了车,继续尾随着尚美婕的身影。 这边尚美婕两人进了楼宇门之后,班长看看周围没有人,他一把将尚美婕抱起来,尚美婕也乖乖的环住了班长的脖子,两人相视一笑,班长吻了尚美婕一下,打趣道:“宝贝儿,想死我了。”这才将尚美婕抱上楼去。 老谭趴在铁门后,看到这一幕,他不由得闭上了眼睛,真是丢死个人啊。他嘱咐老伴儿在楼下等儿子,自己一个人跟着继续往楼上走。到了四楼402房间,眼见那对狗男女开门进去,门被啪的一声关上了。 老谭素来有把门听声的嗜好,这一次也不例外。他小心的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里边的动静,只听得里边放着轻音乐,音乐声不是特别大,里边人说话的声音也都能够听的到。就听见尚美婕说:“跟你说个事儿,刚发生的,都逗死我了。” “啥事啊,这么好笑,快说出来听听。”那个男人的声音。 “我家的那对土豹子,哎,你猜怎么着,他们竟然跟我玩跟踪的游戏,这事啊,一般人是做不出来,也就他们能做出这事来,匪夷所思吧?”尚美婕得意的说道。 “哦?那后来呢?”班长有些好奇,又有些紧张的询问道。 “后来?哈哈哈哈哈哈。。。。。。”尚美婕发出一阵荡笑,“我这么聪明的人,能看不出来?跟你说吧,我整整遛了他们一下午,最后成功将它们甩掉,顺利脱身。怎么样,我厉害吧?”尚美婕娇嗲着嗓音跟班长说道。 “嗯,厉害!”班长又亲了她一下,接着说:“不过,这也说明他们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这事儿你可千万不能大意啊,如果被逸飞知道了,事情就不好办了。” “怎么,难道你怕他不成?”尚美婕不满的嘟起了嘴。 “不是我怕他,大家都是同学一场,如果这事传扬出去,以后还怎么在同学圈里混啊。。。。。。” “你,你就是个懦夫,敢做不敢当,扶不起来的阿斗!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而喜欢逸飞吗,就是因为他身上比你有霸气,有男人味。”尚美婕从沙发上站起来,面色变的有些难看。“如果你连这点勇气都没有,算我高看你了。“尚美婕说完,拎包要走。 班长从后边一下把尚美婕抱住:“宝贝儿,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想的太多了,别生气,好吗?” ------------ 第二十八章 一场闹剧 更新时间:2011-10-25 尚美婕开始没有做声,在班长一再的甜言蜜语下,她这才缓缓扭转头,对班长说:“谭逸飞他虽然是我的丈夫,但他没尽过一天做丈夫的责任,他对我不理不睬,心里就只想着那个贱女人,你知道我心里有多苦吗,可是苦又有什么办法,路是自己走的。我之所以选择和你好,就是因为你能给我带来快乐和安全感,我也要折磨折磨他谭逸飞,我要报复他。可是现在如果你连这么一点点的勇气都拿不出来,你让我如何相信你,又怎能放心的将自己交给你呢,你懂吗?” “懂,我懂。”班长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宝贝儿,你都快郁闷死我了,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有把自己彻底交给过我,每次到紧要关头,你不是这事就是那事,今天,我们认真一回,好吗?”班长在她耳畔低声呢喃。 尚美婕不置可否,最终她表示默认。 班长高兴的再次将她抱起,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了一笑,朝着卧房走去。 老谭在门上仔细听着,刚才两人的对话他隐隐约约的听了不少,气的他真想一脚把门给踹开。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因为逸飞还没到。再仔细听听,里边怎么没动静了?老谭心想不好,要出大事。他一边焦急的等着儿子,一边又担心房里的两个人。在门口急的乱转。最后他实在忍无可忍,如果再不行动,晚了就来不及了。想到这里,他用手使劲拍起了门。 房间里正在云山雾罩的两个人,听到拍门声猛的一惊,“谁?班长在里屋大声询问道。 “查水表的。“老谭尖着嗓子喊了一声。 两人一听顿时把心放了下来。“今天家里有事,没空,你明天再来。“班长继续说道。 “不行,今天就得报表,快开门。 班长正在兴头上,本想今天好好发挥发挥,可没想到这么时运不济,没奈何,他只好匆匆提上裤子。对着尚美婕说:“我去看一下,尽快把他打发走,等我。”他不怀好意的对躺在床上的尚美婕挤了挤眼。 门打开了,老谭不由分说上去一脚揣在班长的小腹上,班长根本没防备,往后倒退了好几步,险些坐在地上。他捂着肚子定眼一瞧,也不知哪来的黑大汉老头,高高的个子,虽说都这么大岁数了,没想到伸腿还挺矫健。身上穿的衣服虽然是新的,可是一看就是老样式,貌似只有庄稼人才会穿这样的衣服吧,再看他的脸,跟凶神恶煞一般,但说实话,如果老汉还年轻,应该是个美男子。 “你,你究竟是谁?班长也许是做了贼的缘故,多少有些心虚。 “呵呵,我是你谭爷,小子,敢偷我儿子的媳妇,活腻歪了吧?”老谭给自己壮胆,咋呼道,如果两人交起手来,他未必是那小子的对手,所以为今之计,他只好拖延时间,等待儿子的到来。 “呵呵,还是跟来了哈,看来我还真小瞧你了,来了又怎样,这都是你儿子逼的,都是他逼的!你,帮我收拾他,别把他弄出外伤来就行。“尚美婕听见是自己的公公来了,尽管很是出乎意料,但她马上就镇定了下来,她将门关死,抱着胳膊站在一旁对着班长发号施令。 本来班长有点底气不足,现在突然得到了尚美婕的命令,也是为了显示一下自己的男人味,他一下子就振作起来。对老谭摆了一个从电视上学的跆拳道的姿势,两只拳头不停的在眼前晃着,脚下不停的乱蹦一气。 老谭没见过这阵势,还真被他唬住了,还以为他会什么惊世武功呢,可等了半天,对方还在那里张牙舞爪的乱蹦,老谭心里没底,试探着往前前进了一步,这时,班长一个螳螂腿过来,老谭忙往后退,没踢中。班长继续发招,两只胳膊不停的攥着拳头挥舞着,只把老谭逼到门口。老谭一看情况不妙,急忙转身打开了门要溜掉,可是开门后,他隐约听到了逸飞的声音正从楼下传过来。顿时又有了勇气,这时尚美婕也上前来和班长两人一起抓住公公的胳膊,却不想被老谭一使劲给挣脱了。二人刚想继续进攻,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只见老谭吧嗒往地上一躺,不动了。 “这,这咋回事?班长不禁纳闷起来,自己还没出手呢,这怎么就躺下了? ”他装死,这老家伙鬼着呢。”尚美婕深谙公公的个性,当场识破了他。 正在这时,逸飞和小王儿上楼来了,门已经被老谭打开,逸飞一眼就看到自己的老父亲正四脚拉叉的躺在地上,旁边站着虎视眈眈的班长和自己的老婆。 “爸,爸,你怎么了?”逸飞急忙跑上前,将老谭扶着坐了起来。这时,老谭慢慢睁开眼睛,“儿子―――你爹被这对狗男女给打啦,我是内伤啊。这对狗男女在房间里鬼鬼祟祟的没干啥好事,被我给搅合了,他们就打我呀,哎呦,我这是什么命啊。儿子啊,你可得给你爹出这口气啊。”老谭呼天抢地的大哭起来,眨巴了半天眼睛却没有一滴眼泪。 “逸飞――”尚美婕哭天抹泪的也走上前来,摇晃着逸飞的胳膊说道:“你说咱爸,他都这么大的岁数的人了,竟然跟踪我,还弄出这么多误会来,我不过是上次听同学说班长离婚了,自己带着两岁的小孩。我觉得小孩子这么小就离开了妈妈,真的好可怜,所以就买了东西特意过来看看,本想叫你一起过来,可上午去公司找你,你都没时间理我,所以我也就没跟你提起这事。可是你看现在弄得,让我以后可怎么见人啊。”尚美婕没想到逸飞此刻也会来这里,忙替自己解围。说完,她对班长使了个眼神。班长会意,马上也上前说道:“是啊,是啊,原来都是误会啊,你说这老爷子,进屋啥也没说,直接给了我一脚,我这儿还正纳闷呢。现在好了,误会都解开了,既然是误会,就都别在门口站着了,快进屋来。”班长热情的招呼着。 班长这个人的确不白给,虽然没什么真本事,但是一张嘴可以将死的说成活的,那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想当年在班里那么多人,唯独选他做了班长,也是得益于他的这张嘴。 可是他的这番话,老谭可不爱听了,他们分明就是在说谎欺骗自己的儿子,而且他明明看的清清楚楚,他俩又搂又抱又亲嘴的,现在却在这里狡辩。不由得怒从心起,他直愣愣的站了起来,这下倒唬了逸飞一跳。没想到老爸装的跟真的似的。 “他们俩胡说八道,我都看的清清楚楚的,他俩刚才还搂在一起那个呢。”老谭指着班长,他怒了努嘴,做出亲嘴的动作。 此时,逸飞真不知道该相信谁的好了,一边是自己的老爹,另一边则是自己的老婆,还有曾经朝夕相处的同学。对于自己的父亲,他是了解的,常常是一惊一乍、无中生有、虚实难料。可是尚美婕也不是省油的灯,为了达到目的,也是不择手段,什么坏事她都能干的出来。 其实逸飞对这件事是真是假根本不太在意,当初自己迫于父母的压力不得已才和尚美婕结了婚,可是他又不爱她,和她也并没有夫妻之实。现在自己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和她赶快把婚离了,至于她和谁好,那是她自己的事,总不能有了肥肉自己不吃,也不让别人吃吧。她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愿意和谁好就随她好了,和自己又不相干,他在乎的,只有海潮。 “班长,你说今天的事是个误会,可我不希望这仅仅是个误会,我希望这是真的。如果你真的爱她的话,就请你带给她幸福。”逸飞一脸真诚的望着班长说道。 “啥?不是,我说你这孩子是不是脑子缺根玄啊?还是脑袋被驴给踢了?你这说的什么鬼话,啊?你给我滚一边去。”老谭一听儿子的话,差点没气死。没想到他不但不帮自己抓奸,反而力挺对方。自己这么辛苦的一路追踪,还不都是为了他,可他到好,分不清里外人了。 “爸,我清醒的很。我说的也都是真的。咱们走吧。”说完,逸飞扭转身就要下楼梯。 老谭怔怔的望着这一切,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尚美婕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拉着逸飞的胳膊,满脸悲伤的神情:“逸飞,求你相信我,我是爱你的。你现在看到的这一切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请你相信我好不好?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出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逸飞冷眼看了她一眼:“我的话已经说过了,意思表达的也很完整。你不用祈求我的原谅,你没做错什么。”逸飞的语气及其平静,就仿佛是在看不相关人的事情一样。 “这么说,你是真的不在乎吗?”尚美婕问。 逸飞没有做正面回答。他保持沉默。俊朗的面容异常冷酷。 ------------ 第二十九章 绝处逢生 更新时间:2011-10-26 “你凭什么不在乎?你说,你凭什么不在乎我啊?我是你的妻子,妻子你懂不懂?你竟然说你不在乎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难道我在你心里就真的那么无足轻重吗?好啊,好啊。”尚美婕怒气冲冲,她径直走到班长身旁,双手搭上班长的肩头,抱着班长当着众人的面就吻起来。班长这时候又心虚了,他连连往后退,尚美婕不依不饶,这一幕看的老谭眼睛不知该往哪里放才好。 “够了!爸,我们走。”逸飞拉起老谭,和小王儿三人一起向楼下走去。 尚美婕这时才停下来,他对着逸飞的背影大声嚷道:“谭逸飞,你混蛋,你混蛋。。。。。。”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此刻,她才感觉自己的心有多刺痛,做女人做的如此失败,这一切究竟是谁之过? 这时,班长上前来搀扶她。尚美婕一把将他推倒在沙发上:“滚!你这个没有用的东西,懦夫!” 谭母一直在楼下等着,见到三人出来,忙上前打听。见儿子紧绷着个脸,忙望向老谭。老谭摆摆手:“哎,丢死个人,罢了,不提了不提了。”几个人上了车疾驰而去。 尽管发生了这样见不得阳光的事情,但尚美婕心理素质还真是好,而且不是一般的好。她不卑不亢,一声不响的在晚上悄悄又回到了家里。不管他谭逸飞承不承认,至少她认为,在名义上她还是谭逸飞的合法妻子,就有权利回到自己的家,谁也拦不住。 这可气坏了老谭老两口,见过不要脸的,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个女人,可真让他长了见识。说自己脸皮厚,那简直就是在夸自己,因为如果要和尚美婕比起来,那还差的十万八千里呢。老谭在床上躺着,想起这一出一出的事情来,气的直哼哼。老伴儿埋怨他说:“行啦,还没跟你计较呢,现在看着不顺眼啦,早干什么去了?这还不是你自己千挑万选的” 老伴儿的话说的不假,这的确是自己自捉自受,怨不得别人。当初逸飞要和海潮结婚,自己就是因为看上了尚美婕的家世,死活不同意逸飞和海潮的婚事,还去婚礼上搅场子,最后害的儿子婚没结成,受了不少打击,到现在还郁郁寡欢,海潮那丫头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再后来,还是自己给老伴儿出的主意,让老伴儿以死相逼,非得让逸飞当着全村人的面娶了她尚美婕,那时候尚美婕怎么伪装的那么好呢?这是老谭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一件事情。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老谭长叹一口气,现在他的心里是真的后悔了。可是,他忘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卖后悔药的。 日子每天都在重复着,家长里短的故事也每天都在上演。老谭夫妻俩仍旧和尚美婕共处一个房檐下,只是每天见面都跟仇人似的分外眼红,彼此谁都不睬谁,逸飞偶尔会回来看望父母一下,然后就是和尚美婕商议离婚的事情,但每次都被尚美婕拒绝,甚至以死相逼。逸飞拿她也实在没有办法,只好一拖再拖,只有暗中不断寻找机会。 这期间,尚美婕一直和班长保持着暧昧的关系,自从上次事情之后,她反倒变得更加有恃无恐,不将任何人任何事情放在眼里。谭逸飞则每天忙碌着公司里的事情,片刻不让自己休息下来。这期间,他的公司已经发展的很强大了,公司里的员工人数就有上百人,业绩也越来越好。他的人和他的名字,在这个海滨城市里俨然已成为出名的青年才俊的代名词,杰出的企业家,优秀的经理人。这一切风光表面的背后,却掩饰不了他那颗孤寂的心。他的心扉自从海潮走后就一直不曾打开过,尽管他还在苦苦追寻任何有关海潮的消息,但却始终无果。每当繁华落尽,夜幕降临。他都会遵照老习惯,坐在窗台前,望着大街上影影绰绰的人,想象着有一天海潮会出现在那里。然后就又给海潮写信,写了一封又一封,人海茫茫,他却不知该寄往哪里去。 三年后 三年的时光不算长也不算短,时光之刀足可以削平一切的烦恼与幽怨,也足可以斩断人间所有的是与非。时间是抚平人世间所有创伤的最佳良药,在这三年的时光里,曾经的过程已经变得不再重要,而最应该在乎的则是眼前的幸福。 此刻,海潮就在恬静的安享着这宁静的幸福。一片绿茵茵的草地上,儿子宁宁正在和一只小哈巴狗搂在一切嬉戏玩耍,并不时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到处都充满着童真童趣。温暖的太阳照射在他那张俊朗的小脸上,不禁熠熠生辉。这张小脸完全就是逸飞的另一个翻版。俨然就是一个小逸飞。海潮望着儿子的身影,不禁陷入了沉思当中。 三年多以前,她的肚子里正怀着宝宝。当她即将和自己心爱的男人步入婚礼殿堂的那一刻,新郎的父亲突然跳出来横加阻拦,以死相威胁,不得已,自己只能放弃这场婚礼,可是,面对所有人好奇的目光,面对难以取舍、痛不欲生的恋人,面对这场没有结局以后也不会有任何结果的婚礼,她脆弱的神经终于不堪重负,在那一刻彻底崩溃,她万分悲痛的从婚礼现场跑了出来,乘出租车直接去了海边,她要用海水来洗刷自己内心深处的痛苦,只有解脱了,才能一了百了。 她义无反顾的朝着海水的深处走去,海水逐渐淹没了她的脚踝、膝盖、腰身、直至脖颈。也许是海水太冷过于刺激,亦或许是肚子里小生命突然感觉到了来自母体的危险信号,海潮的肚子突然轻微动了一下。虽然只是仅仅一下,然而这一刻,母爱的光辉在刹那间闪耀。这个小生命它是那么脆弱,他是上天赐给自己的最好的礼物,自己有什么权利剥夺他小小的生命呢?这时候,海潮已经后悔了,为了孩子,她要活着。求生的本能支配着她不停的在水里挣扎,可是不谙水性却使得她越陷越深,只感觉冰冷的海水已经深入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中,她感到自己快要窒息了,也许这就是死亡即将来临的那一瞬间的感觉。 也就在这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一双强有力的大手忽然往上顶了她一下,然后自己的整个身躯就随着这双手在水里不停起伏着,她没能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人的面孔,但在她尚存的最后一丝意识里,她记住了那双手,一双托起她整个生命的大手。 好不容易到了岸上,那个人顾不上休息片刻,他抬手摸摸海潮的呼吸和心搏,几乎已经没有什么生命迹象了。但是他并没有灰心,更没放弃,而是继续为她做起了心肺复苏术,并且不断清理着海潮口鼻中的污物。也许是他的执着感动了上苍,半响,海潮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海水。情况变得越来越好,那个男人欣喜若狂,他见情况已有所好转,忙抱起这个他刚从阎王爷眼皮底下救出来的女人,匆忙上了车,往附近的医院疾驰而去。 经过医生护士们的轮番抢救之后,海潮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而且肚里的宝宝也没有太大危险,这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此刻,海潮突然对生命感到如此眷恋,看到病房外的阳光,多么明媚。她高兴,为了自己还能重新生活在阳光的照耀下,活着的感觉真好。 “呵呵,你醒了。刚才医生说你不久就会醒过来,所以我特意给你弄了点汤,来,喝一口尝尝。” 海潮的目光顺着来声停留在一个身材伟岸健硕的男人身上,这个男人有着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大概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年纪应该不算大,但他脸上的面容却给人一种历经沧桑的感觉。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似曾相识感。 “你呀,这次多亏了你的男朋友救的及时,如果晚救半分钟,你们娘俩的小命就都没了。”护士小姐上前来边调整点滴边打趣着。 中年男人听了护士小姐的话,微笑了一下,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海潮这时才知道,原来此刻坐在床前照顾自己的这个男人,就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想要亲自拜谢他,却被他一把按在了床上:“别动,听话,要好好休息。我喂你喝些汤吧。”说着,他从保温瓶里用小勺盛出汤,放在自己的嘴边吹了吹,然后放在海潮的嘴边。海潮的眼泪唰的一下流了出来,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报答眼前的恩人。 中年男人为她擦去脸上的眼泪:“喝吧,就算为了肚里的孩子,你也不能委屈了自己。来,张嘴喝一口。中年男人继续安慰着海潮,海潮只得张嘴将小勺里的汤全部咽下去。 ------------ 第三十章 人在异域 更新时间:2011-10-27 “我能问问你的名字吗?”中年男人问道。他对眼前这个姑娘很是好奇,看她当时穿着婚纱往水里走,应该是个新娘子,可是结婚应该是件很快乐的事才对,为什么会突然想不开呢? “我叫任海潮。”海潮低声说道。尽管此刻由于身体的原因脸上略显苍白,但丝毫不能掩盖她那美丽的脸庞。面对眼前的恩人,她无意隐瞒什么。“不知我应该怎样称呼您?”海潮抬起眼睛,望着这个成熟稳重又略显忧郁的男人。 “哦,他们都叫我强子,你应该比我小,就叫我强哥吧。我的真名叫张强。”张强说着,又喂了海潮一勺汤喝。 “强哥,谢谢你。我真不知道该怎样报答你才好。” “嗯,这话说远了,什么报答不报答的,我救你也不是图你日后报答我什么,在那种情况下,不光是我,任何一个人都会跳进水里去救你的,只不过偏巧被我遇上了而已。”张强轻描淡写的说着。“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张强看着海潮的眼睛,询问着。 海潮点了点头。 “我想你一定是个有故事的女人,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你在婚礼上跑出来去投河.” “因为一个男人,我们彼此很相爱,但却注定永远不能在一起了。”海潮沉默了片刻,她的回答很简洁。 “哦,那么我想那个男人一定非常优秀,才值得你这样为他伤心,为他付出,甚至不惜自己的生命。”张强若有所思的说道。 “强哥,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我记得当时周围并没有什么人的。”海潮不解的问道。 “哦,这个啊,这要说起来可就话长了,我是个台商,在大陆这边也有业务。而且我的祖籍就在这里,所以很早以前就从海边买了一套别墅,以作休假之用。每年一到这个时候,我都会忙里偷闲来这里度假,以前都是和我太太一起来,就在前年的时候,她生病了,虽然花了很多钱,也去了不少地方。但还是没有能留住她的生命。她去世的这两年里我的心情一直都不是很好,我和我太太的感情很深的。”说到这里,张强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忧郁。 “其实我当时也是无意之中看到你的,那时刚好我一个人在二楼窗前对着大海写生。这是我唯一的爱好。可是不久我就看到了你,一步一步的向海的深处走去。当时我还以为你是和新郎一起出来玩的,或者是来照婚纱照的。可是后来才发现那里周围根本就没有旁人,而且你一直在往更深的地方走,我这才意识到了危险,所以赶紧下楼,还好,还不算太晚。也许这就是你我之间的缘分吧。”张强继续喂海潮喝着汤。 。在医院休息了三天以后,海潮坚持要出院,尽管张强对她的身体还是不太放心,但海潮心意已决,他也只好勉强同意了。在医院的这几天里,一直都是张强在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海潮,这让海潮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激。她不想再麻烦他了,况且自己真的感觉已经没事了,说不定如果再在医院住下去才会真的住出病来呢。 可是,出院以后自己要去往哪里?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老家肯定是不能回去的,父母如果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伤心难过的要死,再说她也不想去面对村里人所有好奇的目光,以及逸飞的父母。现在的她,只想去一个陌生的、谁都不认识自己,谁也找不到自己的地方,去慢慢抚平伤口,去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可是,举目四望,这偌大的城市,哪里才是自己的栖身之地?她不禁有些茫然。 张强也许是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真诚的对她说:“海潮,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带你去台湾发展,也许这里对你来说有太多的留恋和不舍,但我觉得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换一个新的环境,换一种心情。我那里也刚好缺少帮手,不知你意下如何?”沉默片刻之后又继续说“不管你愿不愿去,我都会尊重你的想法,我等你的答复。” 海潮思前想后顾虑了很久,她知道自己的离开一定会让逸飞很难过,可是她必须要离开,这段不被人祝福的婚姻注定是没有结果的,怪只怪自己当时想的太过天真了,以至于才有了现在的局面。但现在她不得不在心里承认,这场博弈,尚美婕赢了。她终于在最后一刻将自己扳倒,而自己则输的很惨,甚至差点以性命为代价。 “强哥,我已经决定了,我跟你去台湾。”海潮给张强了一个非常明确的回答。 “真的吗?这实在是太好了。以后,你就做我的私人助理,不过你放心啦,其实也没什么事情的,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养身体,保好胎,顺便帮我管理一下家务就好。”张强听了海潮的决定感到非常高兴,一向写满忧郁的脸上也难得的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是海潮第一次看到这个大男人这么开心的笑,而且仅仅是因为自己的一个决定。不过,他笑起来的样子倒是蛮可爱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张强一直忙于为海潮办理各种证件的工作中,因为去台湾要办理一系列相关手续,这中间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办妥。所以要提前做好准备。但好在这一切都还顺利。 当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海潮的心紧紧纠结在一起,自己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离开了父母亲人,离开了青梅竹马的恋人,离开了生她养她的这片水域,离开了这片曾经撒下无数拼搏汗水的土地。她闭上眼,努力不让自己想太多,但思想和灵魂好像长了翅膀,不再接受她意识的约束和控制。回忆起之前所经历的一幕一幕,她的心莫名的刺痛。是为了父母?为了逸飞?还是为了她自己?就连自己也说不清楚。但她真的是很受伤很受伤。此刻,她只想飞的高高的,飞的远远的,飞到另一个世界重新开始一段崭新的人生。 另海潮没有想到的是,张强的情况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上几十倍,不,几百倍。刚一下飞机,就有六七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围拢上来,纷纷叫着强哥,前后张罗着帮海潮将行李箱搬到车的后备箱里。张强和海潮坐在第二辆车里,前面的车开道,后面还跟着四辆车紧紧尾随。 “他们都是什么人?”海潮看的一头雾水。 “哦,他们啊,都是我的私人助理,也就是我的保镖。大家都是不错的弟兄。”张强回答道。 “强哥,这位漂亮的小姐是谁啊,您怎么也不跟我们介绍介绍啊?大家都好奇呢。”前面开车的司机从车的镜子里偷眼瞄向海潮,很好奇的询问。 “开好你的车,不该问的不要乱打听,这个,暂时保密。” 司机听了他的话,便不再询问什么。 汽车拐过一个十字路口后,再穿过一条繁华的大街,径直奔一条很宽的胡同进去,一直往里开,路越来越宽敞,终于在一所大宅院前停下。 外面一层黑色的铁门从两边渐渐打开,两个略显年长一些的人忙迎上前来问好。其中一个向院里奔跑着,嘴里不停喊着:“强子回来了,强子回来了。”他这一喊,从屋里又出来一位大约六十岁左右风韵犹存的妇人,虽然有些上年纪,但穿衣打扮样样讲究,。跟在她身边的还有另外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看起来年纪应该和海潮差不多,给人的感觉很文静,也很优雅。 后边车里下来的人纷纷去后备箱里提行李箱,搬运一些东西。海潮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样大的排场,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般。幸亏张强拉了她一下,她才赶忙从车里下来。 “儿子,你不在家这段时间都快把妈想死了。”那位妇人上前来不停的打量着儿子。又望向海潮:“这位就是你在电话里跟我说的那位小姐吗?嗯,嗯,不错,不错,呵呵呵呵”妇人上下左右仔细打量着海潮,看的海潮脸上直发烧。从刚才的言语来看,这位妇人应该就是张强的母亲了。 “伯母,您好,我来给您添麻烦了。”海潮谦卑的鞠了一躬。 “不麻烦,不麻烦,只要我儿子高兴就好,高兴就好。”妇人操着一口海潮听不太懂的闽南语,间或还夹杂着一些国语。但从她脸上的神情来看,妇人对自己的到来是很高兴的。 这时,张强也用一口很浓重的台湾话和母亲对讲起来,听得海潮一头雾水。最后,大家簇拥着张强和海潮一起向房子走去。 进了房间,海潮只感觉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了,这是一座欧式的小洋楼,不仅外观非常漂亮,里边装修也及其奢华,一应物品,应有尽有。出了大厅,还有很大一个门厅,然后顺汉白玉的台阶往下走,整个院子里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草地,在房子的一侧,有一个很大的游泳池,在游泳池的旁边,还有两架可爱的秋千,给这个漂亮又充满生机的院子平添了几分浪漫的情调。 ------------ 第三十一章 异域风情 更新时间:2011-10-28 “品茹啊,你带海潮四处逛逛,熟悉一下咱家的环境。“中年妇人吩咐道。 “哎,好的。”那个被唤作品茹的女孩子回答着。她走上前来,伸出自己的手递给海潮,望着海潮灿烂的一笑,露出一排很整齐的牙齿。 海潮高兴的挽着品茹的手,两人一起向院子走去。 “听我表哥说你叫海潮是不是?好好听的名字。”品茹询问。 海潮笑着点了点头,这时她才知道原来这个叫品茹的女孩子是张强的表妹。 “我想我们年纪应该差不多大吧,我33,你多少?”品茹的性格很开朗,不停的问这问那。 “我比你小两岁。” “哦,真的吗?那你以后要叫我姐姐才好。”品茹依旧笑的很灿烂。 “嗯,姐姐。”海潮愉快的回答。在她心里,有着那么一丝小小的困惑,品茹这么大了,难道都还没有结婚吗?可是看样子她应该就生活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呢?由于刚刚认识,还不是很熟悉,所以海潮不敢贸然询问一些细节的东西。 “海潮妹妹,你长得真漂亮,难怪我表哥会喜欢你呢。” “姐姐也天生丽质啊。长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而且皮肤特别好,一定有很多男孩子喜欢你吧?”海潮打趣着。 “哎,可惜啊,追我的那些男人,我一个都不喜欢,跟我表哥比起来,他们太幼稚了。我喜欢表哥,可他又不喜欢我,就是这样,我也没办法。”品茹边说边耸肩,样子可爱至极。海潮一下就喜欢上了这个洒脱直率又天真的姐姐。 “其实我的命很苦的,从小父母就去世了,在我十三岁那年,他们死于一场车祸。后来我就一直跟着姑妈生活,我的姑父也在十年多以前就走了。那时候表哥才刚结婚不久。后来表哥和表嫂一直在打拼事业,所以我就和姑妈生活在一起。可是就在他们的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表嫂被查出患了宫、颈癌,表哥那时很痛苦的。整个人都颓废了,带表嫂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好多医生,还是没能治好她的病,在两年前去世了。后来,表哥一个人觉得太寂寞,就把我和姑妈接到这里来住。” 听完品茹的叙述,海潮这时才对这个家有了一些初步的了解。 “表嫂去世后,大家都劝表哥再娶,可是他说什么都不肯,凭着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想要什么样的没有啊,可我表哥是个好男人,他总想着表嫂和他打拼事业时候的辛苦,总觉得对不起她,所以他总是对找新女朋友这件事情不上心。现在他的房间里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照片,全都是表嫂以前的照片,他每天就只生活在对那些照片的回忆当中,对任何女人都不感兴趣,哦,对了,他们还有一个十六岁的女儿,现在在国外读书。” “哦,原来这样啊。”两个人边闲聊边散步,脚底下青翠的小草踩上去松松软软的,感觉好舒服,不知不觉,两人来到了秋千架前。 “这是表哥为表嫂和小侄女做的,好玩吧?”品茹说完,坐在秋千上轻轻荡了起来。 “听我姑妈说,你是表哥从水里救起来的,是真的吗?”品茹像个话咾一样,嘴一刻也没闲下来。 海潮坐在另一架秋千上,轻轻点了点头。 “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尽量往好的地方去想,千万不要再做傻事了,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记得跟姐姐说,我会帮助你的,记住哦!” 海潮用力的点点头。 “哎,不过,我发现表哥有喜欢你暧,我见他看你的眼神不一般呢,自从表嫂过世后,他从来没对哪个女人有过这样的表情哦。” “哦,没有没有。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强哥人很好,我也非常敬重他,但不存在你说的那层意思,我过来是因为强哥说需要人帮忙。”海潮一听品茹的话,赶忙解释道。因为从刚才品茹的话里已经知道,品茹一直喜欢着张强,她生怕引起品茹的误会。 “傻妹妹,喜欢就是喜欢,干吗还要逃避呢。如果表哥真的喜欢你,那是你的福气,这样有情有义又多金的好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呢,千万不要错过哦。哎,我是没那命了。不过,如果你们能结婚的话,我和姑妈也就放心了,说不定我也就能够嫁出去了,我就是一直惦记他,都把自己变成老姑娘了。”品茹望天长叹道。 “强哥是个好人,可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我想,你真的是误会了。”海潮再次解释。 就这样,在张家整整呆了一个月有余,整天无所事事,每次海潮跟张强提出给她安排一份工作,张强都会婉言回绝,他只让她在家里呆着就好,吃穿用度一应俱全。海潮没想到自己会千里迢迢跑这里来,居然还过起了衣食无忧的生活。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海潮发现,强哥真的是个天下少有的好男人。而且他的母亲还有品茹姐姐也都很善良,很通情达理,这里所有的人对自己都是客客气气的,海潮在这里觉得日子过得很开心。可是,每当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就会思念家乡,思念亲人,思念逸飞,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这种惆怅的情绪时时困扰着她。 日复一日,海潮的肚子渐渐凸显了出来,大家都对她呵护备至,都热切期待着小宝宝的降临。尤其是张强,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海潮,然后带着她去散步,告诉她勤散步对宝宝的生长发育有利,而且还为海潮报名参加了一个准妈妈培训班,学习一些照顾小孩子的常识。对于张强所做的一切,海潮已经不能够仅仅用感激这两个字来形容了,因为这两个字的分量实在太轻了。在心底,她早已将张强当成是自己最亲最亲的亲人。 张伯母是个闲不住的人,人上了岁数,就总想热闹。她见海潮在这里,儿子的精神也变得逐渐好起来,就决定带着侄女回自己家了,那里有许多和自己年纪相仿的老人,大家每天在一起觉得很开心,这段日子,她倒是很想念那些人呢。对于母亲的决定,张强刚开始并不同意,但老太太执拗的很,张强只好勉强答应了母亲。临走前,张伯母将海潮叫到她的房间,两人说起了悄悄话。 “坐到我身边来,孩子。”张伯母拉过海潮的手。海潮乖乖的坐在她的身旁。 老太太慈爱的望着海潮说道:“我这就要走了,年纪大了,就想着去找些属于我们老年人自己的乐趣,可是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儿子。你别看他在外面说一不二,好像很风光的样子,其实他的心里很苦。他一直都生活在自责当中。当年他们两口子累死累活的打拼,才有了今天的家业,可是我那可怜的儿媳妇累出了一身的病,而且自己还一直隐瞒着。强子是个大男人,有时候心粗,他也一直没太在意。直到后来,媳妇痛的实在挺不住了,去了医院检查才知道竟然是得了不治之症,可惜那时候已经到了晚期,最终还是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机会。这些年,强子一直生活在自责当中,他一直把媳妇的死怪在自己身上,我这个做母亲的,实在是心疼自己的儿子,可又不能为他分担些什么。” 海潮静静的听着,她觉得,一个女人,如果今生能够遇到像强哥这样重情重义的好男人,即使是为他去死,也是值得的。 “海潮丫头啊,伯母看出来了,强子虽然嘴上不说,但他心里是喜欢你的。我的儿子我了解。今天,伯母求你一件事,不知你能不能答应。” ‘伯母,您说。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我希望你能让强子忘掉从前,让他重新快乐起来。让他心甘情愿摘掉他房间里的那些个照片,不要老是生活在过去的阴影当中,更不要老是自责,毕竟人生是要向前看的。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相信你能做的到。” 海潮沉默片刻,随即用力点点头。 张伯母和品茹姐走了,她们去寻找属于她们自己的生活。 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轨迹,围绕着某一个点,或近或远,但始终围绕着轨迹旋转。那么自己呢?自己的生活是不是已经偏离了最初的轨道,而且正在渐行渐远呢?海潮总有一种幻觉,感觉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如同在太虚幻境一般。但昨天却是无比真实的,那些伤疤也都还在,经过时间和环境的打磨,也许已经结痂,但是还未痊愈,如果不小心碰触,依然会痛彻心扉。 就像今晚,海潮静静的躺在床上,皎洁的月光照的房间里一片银白。海潮抚摸着肚子里的小宝宝,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自己就要生产了。虽然强哥已经为自己雇佣了老妈,而且连喂奶工都已经找好,可是,她心里依旧不踏。 ------------ 第三十二章 变故 更新时间:2011-10-29 望着窗外明晃晃的月亮,海潮又思念起了家乡,思念起了父母。自己长这么大,竟让父母为自己操心了,她还没有对他们尽过一点孝道,也许,是自己的脚步太匆匆,才会忘记了灵魂归处,忘记了回家的路。爸,妈,请原谅女儿的不辞而别,请你们相信,女儿一定会照顾好自己,还请你们千万保重好身体。海潮望着月亮,遥寄着自己心底处最深切的祝福。 还有一个人,也一直在她心底挥之不去,那个人就是谭逸飞。是他,给了她最初最深的爱,但也给了她最伤最深的痛。既然已经不会再有任何结果,可为何自己还一直对他念念不忘?逸飞,你现在还好吗?不知我会不会偶尔还能投影在你的心里?从小我们就开始做王子与公主的童话传说里的游戏,但终究这只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原来,那些说王子与公主的结局会幸福的童话都是骗人的,我也终究没能成为你幸福的新娘。逸飞,此刻,你那里的月亮也这样大这样圆吗?可为何总是月圆人不圆? “当当当”有人敲门。“海潮,睡了吗?”是强哥的声音。 “哦,我还没睡。”海潮赶忙起来开门。 “今天晚上月亮不错,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如何?” “好啊,等下,我披上件衣服就来。” 张强和海潮沿着青石板铺成的小路慢慢踱着。“海潮,有没有为以后做过打算?”张强问。 “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不是遇到你,我早就已经是阎王爷的人了,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可害怕的。等我生完小孩,我想出去找一份工作,凭我自己的本事赚钱养孩子。只是这段时间,还要继续麻烦你。” “海潮,你说这话就显得见外了,除非你还把我当成外人。你就一直安心在这里住下去好了,记住,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两人继续向前走去,张强又继续说道:“我想刚才你也许是误解我的意思了,其实我是说你对自己的人生有何打算,有没有想过给小孩一个完整的家?”张强的话很有韵味,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显得波澜不惊。 “这个吗,我还没想过。现在我的心里还装不下别人,”海潮沉思片刻之后,低低的声音说道。 “那以后呢?以后会考虑吗?”还没等海潮说完,张强就急切的问道。 海潮望向张强,温柔的月光倾泻在他的脸上,向来严肃忧郁的脸上突然泛起了几分光彩,他的神情竟是那般急切,也许只是为了等待一个肯定的回答。 此刻,海潮很想对强哥点点头,她实在不希望看见他失望的眼神。可是,自己又怎能背叛自己的心去伤害另一个男人呢?她无意欺骗任何人,更不想任何人因自己而受伤。 “回答我,看着我的眼睛。”强哥站在那里,双手扶住海潮的肩膀。可海潮的眼睛却无比闪烁,不知道究竟该停留在哪里,因为,她心虚。她不知道她的回答,会不会让眼前这个大男人更加神伤。 “强哥,我们以后再讨论这个话题好吗?请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考虑清楚再回答你。”海潮终于为自己找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理由。 “好吧。我等着你的回答。” 两个人又继续向前走去。 “强哥。” “嗯,什么?” “你可不可以也答应我一件事情。”张强仔细倾听着。 “我听伯母和品茹姐说你的妻子很爱你,她是一位吃苦能干又令人敬重的好女人。” 张强望向黑暗的天空,长吁了一口气道:“是又怎样,她那么狠心的抛下我,又整日的折磨着我。她如果爱我,就应该不会舍得先我而去,让我整日生活在无边的思念和愧疚之中。”张强的脸上再次变得严肃起来。 “没有人折磨你,是你一直在折磨你自己。你的妻子她那么爱你,她怎么会不希望你幸福?你为什么不将心门打开,踏出那道门槛呢?如果你一味只是将自己封闭起来,那你永远不会感觉到幸福和快乐的滋味。逝者如斯,我希望你能忘掉过去,重新面对自己。你就是你,你不欠任何人。” “也许吧,也许你说的是正确的。曾经我也尝试着这样去做,可是我的生命里到处都是她留下的痕迹,我走不出来了。这是我的债,我要还的。” 海潮没有想到,这个外表光鲜的大男人对待感情竟会如此细腻,又如此专一,可是他的这些优点也恰恰成了束缚他的缺点,他就像是一个装在套子里的人,只生活在自己狭小的情感空间,可那何尝不是整个心灵的一隅。也许,真的只能用另一段感情,来融化他那冰封已久的情感世界。只是,自己给的起吗? “强哥,我觉得爱一个人很容易,但要忘记一个人,确实很难做到,我想,一定是你的眼睛绊住了你的心,为什么不试试拿下那些照片呢,也许,你会重新获得一片崭新的天空。” “谈何容易啊,你以为拿掉那些照片我就会忘记她了吗?这么多年以来,她早就已经深深的烙在我的心底了,就像一道伤疤,永远也无法抹去。” “也许,我可以帮助你。”海潮停下脚步,目光坚定的望着张强。“我愿意试试。” 在海潮的一再劝说下,张强尝试着摘掉了房间里所有亡妻的照片,并在海潮的建议下,将墙壁粉刷成了草绿色,给人一种清新淡雅又生机盎然的感觉。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改变,但海潮却很高兴,毕竟这已经朝着自己的目标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有海潮一直陪在自己身旁,以前许多不愿跟人谈起的事情以及生意场上的诸多烦恼,张强都有了倾诉的对象,那些久压在心头的阴霾也正在逐渐消散。以前时常写满忧郁的脸上,现在更多的时候是挂着幸福满足的笑容,心情似乎也比之前好了很多。对于他的这些变化,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手下的那帮弟兄们看到强哥这样开心,暗地里也都悄悄议论开来。 “兄弟们,你们有没有发现大哥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 “是啊是啊,变了好多呢,以前大哥哪天不是经常阴沉着个脸,吓的大家都不敢跟他多说话,现在好了,你们看,大哥脸上笑容也多了,跟咱们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和气了,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这就是爱情的魔力!” “你个小鬼头,你以为就你能看出来呀,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不过说真的,咱们这位大嫂还正经不赖呢,人长得漂亮不说,还特别贤惠,而且一点架子都没有。哥几个真为大哥感到高兴啊。” 他们的这番话,都被身后的张强听得一清二楚,他心里头美啊,就感觉着这些话怎么那么顺耳呢,自己怎么那么爱听呢。他不露声色的装作刚来的样子,用手捂着嘴干咳起来。大家一看大哥来了,赶忙打住了刚才的话题。 “大哥,明天我们有一个很重要的工程竞标的项目,您要不要一起去参加?” “去啊,这么重要的会议为什么不参加?告诉我的秘书,让他把要准备的文件全部准备好,然后拿给我看。” “是,大哥。”手下的弟兄们都依次出去了,只剩下张强一个人,坐在宽大的皮椅上,闭着眼,左右摇晃着,刚才弟兄们的一番话,此刻他还在回味。难道自己真的有变的开朗了吗?嗯,看来自己的眼光没错,任海潮是一个值得自己用心去呵护一辈子的女人。虽然现在自己还没有完全走进她的心里,但他相信,老天爷冥冥之中这样安排两个人的缘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只要自己心诚,就总有一天能够打动她。这是他在妻子故去后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有这样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如此热烈,竟让他魂不守舍。 “铃铃铃。。。。。。”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响起。张强拿起电话。 “喂,你好,请问是张强董事长的办公室吗?” “我是,您哪位?” “哦,是这样的,我是您母亲的一位朋友,她老人家身体刚刚出了点状况,在路上突然晕倒了,现在在我这里,我打听了半天才打听到您的电话的,您马上过来一下吧。我们现在的地址在檀溪路56号。” 张强一听母亲晕倒在马路上,顾不得挂断电话,便急匆匆的往外跑去。母亲是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她一个人这么多年不容易,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他不会原谅自己。 “强哥,您这是去哪?”弟兄们见张强走的急,诧异的问道。 “哦,我没事,不用跟着。”张强一心想要快些见到母亲,好赶紧把她送到医院去,所以并没有想太多,也没有让弟兄们跟随。 到了电话里的地点,张强急忙从车上下来,可是并没有看到自己的母亲,他向四周望去,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 第三十三章 绑架 更新时间:2011-10-30 刚才的电话打的实在蹊跷,现在已近黄昏,况且这里又是普通居民区,这里地形又很复杂,有很多房子都是往外出租的,母亲怎么会来这里?还有刚才打电话的那个人,他说的那些话也很奇怪,如果母亲真的晕倒了,那他又是跟谁打听到自己的电话号呢?张强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时他才觉出自己太粗心大意了,在江湖闯荡这么多年,自己在外树敌很多,为了保险起见,所以才会招罗了一帮弟兄,可是今天,他们都不在身旁。一想到这里,张强连忙向车上跑去。 “给我上!抓住他!”随着一声号令,从胡同里突然钻出七八个大汉来,为首的那个人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砍刀,轻蔑的对张强说道:“怎么样,张董事长,识相的就乖乖就范,免得挨一顿皮肉之苦。”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骗我来这里?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不知这位大哥能否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张强尝试着说起了小话,这种场面他见的多了,但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打探出这群人的基本情况。 “呵呵”为首的那人冷笑着,那把砍刀在手里颠来颠去。“既然你已经是煮熟的鸭子,那好,告诉你也无妨,我们是马哥手下的人,马哥他大人有大量,临来他老人家说了,只要你同意不去参加明天的竞标,今天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们扭头就走,如果敢说个不字,”那人没有继续往下说,只发出一阵冷笑。 终于弄明白了这些人的身份和目的,张强在心里权衡,如果他们是两个人,自己还有把握对付他们,可是毕竟他们人手众多,手里又都操着家伙,取胜的把握几乎没有。可是,这个项目是自己志在必得的,因为它关系到自己整个产业链的命脉,假如真的被姓马的家伙拍走,那以后自己的处境会极其被动,甚至会受制于人,而且自己龙头老大的地位也会变得岌岌可危了。想到这里,他在心里打定主意,无论如何,决不妥协。 ‘怎么样,想清楚了没有?”为首的那人又继续问道。 张强没有回答,他攥紧了拳头,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大哥,跟他废什么话,我们上!”旁边的一个小喽啰不耐烦道。 为首的那人见张强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朝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眼睛露出像狼一样的凶光,他朝手下人一挥手,一场 张强脱掉了身上的风衣,先上来的那人来了一个饿狼扑虎,刀影过处,风声呼呼作响。张强一连躲过好几招,忽然他看准对方一个破绽,一脚从后背踢去,那人踉跄着跑出好几步远,扑通一声趴在地上。这时,又上来了第二个人,此人黑面,长相似凶神恶煞一般。他见张强赤手空拳,随即也扔掉了手里的朴刀,两只手攥的嘎巴嘎巴直响,一看就是练家子,张强告诉自己要沉着冷静,从容面对。他心里还是有底的,从十三岁的时候自己就开始学习跆拳道功夫,虽然不见得武功有多出众,但对付一些小毛贼还是绰绰有余的。只见黑大汉上前来一顿拳脚功夫,都被张强小心的一一化解,那人不死心,打斗到精彩处,忽然一个180度旋转,一只脚着地后,另一只脚直接踹向张强。张强眼见形势不妙,已经来不及躲闪,他手疾眼快,两只手迅速的抓住了黑大汉伸过来的哪只脚,这一下减轻了不少加在自己胸口的力道。他紧紧继续抓住这只脚,黑大汉这时无法站立,张强瞅准时机,他一只脚踢中黑大汉的小腹,将其摔倒后随即又踩上了那黑大汉的胸口,只消稍微用点劲,那人便命不保矣。 为首的头领一看这阵势,知道张强不是个那么容易对付的主儿,不然也不会横行江湖这么多年。他再次挥手发号施令:“饭桶!全都他妈的给我上!”话音未落,七八个人一起蜂拥而至,这一下,张强左右难顾,不久便感觉左臂发麻,鲜血染红了半边衣服。他顾不得身上的伤口,继续厮杀着,但终究寡不敌众,被那群人打倒在地,晕了过去。那些人随即将他抬上了一辆面包车,一行人逐渐消失在夜色中。 已经很晚了,张强都还没有回来,海潮心里感到不踏实,她在心里想着各种各样的解释,也许是为了准备明天的会议吧,毕竟对这个项目强哥已经期待了好久,他一定是想准备的更加充分,胜算的把握才会更大些。虽然这样想着,海潮还是不放心,她焦急的在门口走来走去,忽然听见电话铃声响起,赶忙跑过去接电话。 “海潮姐,不好了,出大事了,董事长失踪了,强哥他失踪了。”海潮一听这话,犹如五雷轰顶一般,但她强作镇定。“小伟,别急,慢慢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今天下午强哥一直都好好的,可是就在他接了个电话后,就急匆匆的出去了,身边没带任何人。刚才我们去找他,才听说檀溪路那边发生了械斗,他们说的那人很像强哥,大家现在都很担心,又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海潮姐,大哥对你最信任了,你快给大家拿个主意吧。” 海潮听到这里,整颗心都悬在了嗓子眼儿。明天就竞标了,强哥在这个当口千万不能出事。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强哥的人身安全最重要。“马上打电话通知警察,让警察协助处理这件事。另外这件事先不要传扬出去,以免对公司造成影响。明天竞标的项目除了懂事长不能参加外,之前定好的人一个都不能落下,叮嘱他们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拿下这个项目。另外,你们几个弟兄商量研究一下谁最有可能绑走强哥,一方面配合警方行动,另一方面,我们自己更要积极的去打探寻找强哥的下落。”海潮在电话里一一交代着小伟,她觉得越是这个时候,自己就越应该冷静,在强哥不在的这几天,自己一定要帮他守好这个家。 弟兄们都照着海潮吩咐的去做了,警察那边也都跟目击证人录了口供,现在大家正在积极寻找案件线索。海潮凭直觉,感觉这起绑架案一定同明天的竞标有关,她建议警察从这方面入手。在初步排除了一些嫌疑目标外,警方也重点锁住了几个有重大嫌疑的目标,这些都是强哥生意上的死对头,想不到江湖如此险恶,明的争不过,竟然玩起了阴的。 在第二天的竞标会上,当马董事长见到海潮挺着大肚子竟然和公司里的人一起参加此次会议,他不禁有些发愣。本来他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只要张强不跟他争这个项目,别人根本就成不了自己的对手。他本以为张强不在,他的公司一定会乱套,更别说参与竞标了,可是当他看到大腹便便的海潮和她的团队的时候,他的心莫名的紧张起来。看来这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早就听手下弟兄们说起过张强找了女人这件事,没想到肚子都这么大了,能被张强看上的女人,觉对不简单。想到这里,马董事长不由得提高了警惕。他要会会这个女人。 马董径直走到海潮跟前,伸出右手说道:“这位小姐,您好,我自我介绍一下,敝人姓马,哦,我跟张强在生意场上是多年的合作伙伴,在生活上我们也是多年的好朋友。早就听说强子身边有一位既精明能干又貌美如花的神仙眷侣,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马董说完,笑呵呵的眯着眼等着海潮的回答。 海潮并不认识这个所谓的马董,她也并没有听张强提起过他有这么一个朋友。这时小伟凑上前来,附在海潮耳根下小声说道:“他就是天马集团的总裁,也是我们的死对头。”听小伟这么一说,海潮心里有了底数。她将手递给马董,也笑呵呵的说道:“哦,原来您就是马董事长啊,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啊。张强经常跟我提起您哟,他可没少夸您呢。今天有缘得见,幸会幸会。” “哦,是吗?比起张强来,我可真是愧不敢当啊,啊,对了,我强子兄弟今天怎么没来呢?”他故意将话题引到张强身上来,他倒想看看这个女人如何回答。 “哦,公司里的事务比较多,强子正疲于应付呢,今天本来他是打算一起来的,可谁知临时有重要的事,这件小事他反倒顾不上了,没办法,你看,之好让我一介女流跟着凑热闹来了。”海潮的话说的很婉转,既解释了张强缺席,也抬高了身价。马董没想到眼前这个大腹便便的女人,竟有如此的智慧,实在令他不得小觑。看来今天面对的不是个简单的对手啊,他在心里感叹道。 竞标开始了,前面的几个项目都被其他人拍走了,海潮这里没有任何动静,她的目标不在那上边。旁边坐的马董也没有任何动静,今天他和海潮都是奔同一目标来的。他不时偷眼望向海潮这边。 ------------ 第三十四章 寻踪 更新时间:2011-10-31 “好,现在,我们进行大会第五项。。。。。。”伴随着主持人的高亢的音调,全场人的血液瞬间沸腾起来,大家都希望自己能够拍到这块地。但随着报价的越来越高,已经超出了大多数人的底线。现在最有可能的只剩下两家,一家是这个行业的龙头大哥,张强,另一份则是天马集团。当主持人报出天马集团的近乎天价时,马董斜眼望向海潮,他相信自己这个价格绝对无与争锋,如果再高出这个价格,就近乎无利可图了。他相信任海潮一个女人,绝对没有这个魄力敢于去冒险。但他随即就傻了眼,因为他看到了海潮缓缓举起的牌子,价格要比自己的高出好多,这个价格对自己来说已经是不可逾越的底线了,但是对海潮他们来说,还有很大的空间。这就是公司实力的最好证明。最后,海潮以绝对的优势力压所有的竞争对手,在全场热烈的掌声中,结束了今天的竞标。马董临走时没有上前来祝贺海潮,他狠狠的看了海潮一眼,气愤的走出了会场。 竞标的事已暂告段落,但强哥还是没有找到,警察那边的态度也不是很明朗,目前还在紧张的排查证据和寻找线索的过程中。几个弟兄每天都出去打探消息,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海潮整日都忧心忡忡,她每天都在为强哥祈祷平安,张伯母和品茹姐听说了事情后也都赶过来了,大家也都一筹莫展。 这天傍晚,海潮一个人在院子里散步,肚子里的小生命也许是急不可耐了,连连踢打着海潮,再加上海潮心里惦记着张强的下落,所以感觉有些烦躁不安。她不停的在院里走来走去。自从强哥失踪后,院子里变的很冷清,每个人都很少说话,大家都在心里为强哥捏着一把汗。 忽然,小伟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跑来,气喘吁吁的对海潮说:“海潮姐,有下落了,强哥有下落了。” “小伟,你快说,急死我了。”海潮一听小伟的话,顿时眼前一亮,她顾不得让小伟先喘口气,就着急的追问起来。 “刚才哥几个打听到,出事那天有人看见一辆和事发现场一模一样的面包车,向老巫山的方向去了,强哥很有可能就藏在那里。” “那还愣着干什么,我们快去找!”海潮说着,就要往外走。 “可是,海潮姐。。。。。。”小伟面露难色。 “怎么了,小伟?” “现在天已经快黑了,而且老巫山山很大,地形又很复杂,你这身体。。。。。。”小伟没有继续往下说。 “我能行,不用管我,赶紧找到强哥要紧,说不定他现在正在那里受罪呢。”海潮一想到这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她不放心,一定要亲自去把强哥给找回来。 “那好,我去通知大家。” 天已经渐渐黑了,一行人乘着夜色,一起向老巫山进发。到了山脚下,车已经不能再往上开了,只好徒步前进。海潮仔细观察着这座山,山体的确很大,在夜色的掩映下,貌似一尊瘟神般矗立。山上很寂静,偶尔会有飞虫的鸣叫声,但那叫声丝毫没有美感,甚至有些吓人。由于海潮挺着大肚子,顺着山路走了没多久,她就已经气喘吁吁了,渐渐落在人们的身后。但她并没有想过放弃,一想到强哥一个人,在这么凄冷的夜晚,独自在这里备受煎熬,她心里就难过。无论如何,今晚一定要找到他。忽然,“啊”的一声尖叫,海潮脚下一个趔趄,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她重重的摔倒在地上,顺着山体滑落下去。 上边的弟兄听到了海潮的惊叫声,又纷纷往下跑寻找海潮,“海潮姐,海潮姐,你在哪里?” “小伟,我在这儿。”她在下滑的过程中被一棵松树挡住,便拼命的抓住了那棵树的树根。海潮此刻感到肚子一阵剧痛,她强忍疼痛回应着小伟。 探照灯终于照到了海潮的位置,大家小心翼翼的将海潮抬下山,急匆匆的开车往医院驶去,海潮在车里流了好多血,到医院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一点血色了。 “快,上手术台!”大夫们一见海潮的情况,马上行动起来。 张伯母和品茹也都闻讯赶来了,大家在手术室门外紧张的等待消息。 过了许久,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大夫如释重负的走了出来,大家呼啦一下将大夫围住,当听到母子平安这个消息后,大家如释重负,每个人才长出了一口气。 此时,海潮望着襁褓里的儿子,她的心却丝毫没有做母亲的喜悦,也许是跟小家伙还没建立感情的缘故吧,最重要的,是海潮心里感到很愧疚,如果不是自己的原因,说不定现在已经找到强哥了。今晚的行动,会不会打草惊蛇,他们会不会把强哥另外转移去别处?如果是那样的话,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就又中断了,面对未知的明天,海潮感到一片迷茫。 第二天,海潮告诉弟兄们继续去老巫山寻找强哥的下落,在众人的再三劝阻下,她才勉强在医院住下来,但心里始终牵挂着强哥的安全。只是不知为什么,一连几天,连半个人影都没找到。大家不免都有些垂头丧气。但海潮没有灰心,她不停的鼓励大家,同时,公司里有些必须强哥本人决策的事情,现在也都落在了海潮身上,每次做决策,她都想象着,如果是强哥对待这件事,他会是什么样的态度,每次都慎之又慎。更要命的是,也许消息有外漏,有竞争对手此刻趁乱搞小动作,这对公司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这时,她才深深体会到强哥高处不胜寒的滋味。 正当大家焦头烂额的时候,从警方那里终于传来了好消息。绑架强哥的黑老大因为另外一场械斗,已经被警方缉拿归案,并交代出了掠走强哥的事实。虽然他究竟是受谁的指使现在还不太清楚,但至少这是一个大大的喜讯。绑匪交代出他们将强哥藏在老巫山山后一座很隐蔽的废旧仓库里,大家忙一窝蜂的向山后跑去,每个人都期待着见到强哥那一刻的喜悦。在黑老大的带领下,人们费尽了周折,终于来到了山后。这时人们才发现,难怪大家一时找不到强哥,这个地方实在是太隐秘了,这个仓库依山而建,地形十分险恶,而且整桌座仓库完全隐秘在树丛之中,若非熟悉地形的人,到了这里一定会迷路。 大家欢天喜地的喊着强哥,用石头使劲砸开了门,可是门开了,里边并没有人。 在警察严厉的询问下,黑老大带着哭腔说道:“警察同志,请你相信我好吧,我真的没有骗人,人拉过来后真的就关在这里的。我们有时派人过来人往里边扔些吃的喝的,然后就走了,根本不知道人啥时候失踪的。” “那人呢?” 黑老大摊开双手,无奈的说,“这,这,这我也不清楚啊,也许是跑了吧。” 海潮观察黑老大的神情,不像在说谎。她在屋里仔细观察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仓库里仅有的一扇窗从外面用厚木板钉死了。海潮又转到屋外,从外面查看这扇窗户,忽然她发现,木板上的钉子好像有松动过的痕迹,绝不像一次就钉进去的样子,而且她还看到就在不远处的脚下,有一块很坚硬的大石头。海潮终于明白了,一定是强哥趁人不注意,从里边打开木板,然后出来。为了麻痹绑匪掩盖自己已经逃跑的事实,又从外面将窗户钉死了。想到这里,海潮不禁微微一笑,强哥就是厉害,这群人如何能困得住他。可是片刻她又感到一阵紧张,既然他已经出来了,为什么没有回家?这里地形这么复杂,会不会迷失了?那处境岂不是更加危险?一想到这里,海潮后背一阵阵冷汗袭来。 人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分头去寻人。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密林里,谁都不知道会隐藏着什么样的危机,大家只有尽可能小心翼翼的结伴而行。但无奈目标实在太大,如果照这样下去,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找到人,而且在寻人的过程中,谁都不能保证有谁不会出现意外。综合考虑各种情况后,警方决定大家原地待命,同时立即增派人手,并带来了搜救犬。 海潮的心此刻紧绷着,她不知道强哥现在是什么情况,虽然自己时刻担心着他的安危,但目前也只好寄全部希望于搜救犬身上。 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的紧紧跟随在搜救犬的后边,山上除了树还是树,偶尔有不知名的叫声聒噪的响起,让人听不禁毛骨悚然。脚下的路也不是很太平,看似平坦的地方,实际暗藏玄机,一不小心迈下去,很有可能就是万丈深渊。搜救犬左闻闻右嗅嗅,时快时慢,海潮看看这里周围的环境,这时她才真正体会到“只缘身在此山中”和“云深不知处”两句诗的深刻意境。 ------------ 第三十五章 绝壁逢生 更新时间:2011-11-01 也不知走了多久,大家都已经感觉有些疲倦了,也不知现在是在哪里。放眼望去,仍旧是一片郁郁葱葱,树枝树叶挡住了远方的视线,偶尔有从头顶枝叶间的空隙里洒下来的斑斑点点的阳光,让人感觉到现在还是白天。突然,搜救犬狂吠了几声,然后快速的向前跑起来,人们一下子来了精神,不由得也加紧了步伐在后边紧跟。之见搜救犬忽然在前方停下了脚步,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粉红色的舌头伸在外面,哈达哈达的喘着气,抬头望着牵着它的那位警官。好奇的人们纷纷上前一看究竟。只见一片茂密的大树下面,是一块块裸露的岩石,那些树就生长在岩石的缝隙里,由于没有沙土的掩盖,那些大树的根根茎茎已经盘根错节的交织在一起,延伸在脚下,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那里依旧是山体。而下边实则已经是万丈悬崖了。海潮心里一沉,搜救犬为什么会在这里停滞不前?难道强哥来过这里?那他会不会没看清道路,从这里跌落下去?想到这里,海潮忍不住心中悲切,眼泪瞬间滑落下来,大家也都和她的想法一样,人肯定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看来生还的希望已经很渺茫了。人们趴在岩石边朝着谷底大声的呼喊着张强的名字,却始终没有回答,过了许久,悲痛欲绝的人们才慢慢起身返回。 回去的路上,海潮强忍心中的悲痛,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那个温和、忧郁、待自己如兄长般的大男人会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大家,强哥不是曾经很认真的说过等着跟自己要一个回答吗?那你为什么不等着我,现在我已经想好了,我愿意我愿意我一百个愿意,只求你快点回来,回来啊强哥。。。。。。海潮的双腿好像灌满了铅,每前进一步都迈的如此艰难。幸好有小伟一路搀扶,她才一路跌跌撞撞勉强下得山来。 车缓缓行驶在返回的路上,大家都沉默着。海潮强忍悲痛,她抬头望向强哥掉崖的地方,突然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虽然不见得正确,但是,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她也决定一试。于是,她让司机在路边停了下来,跟大家说自己一个人想在这里多陪强哥一会儿,让大家先回。 车已经徐徐驶去,海潮顺着原路返回,但她没有往山上走,而是从半山腰往左边慢慢摸索前行,在海潮心里,她始终相信强哥不会就这样一声不响的离开大家,何况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亲眼见到强哥,她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弃,况且,即使是从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下面还有那么多的大树,那些厚厚的枝叶也许能缓冲一下,想到这里,海潮更加坚定了决心。尽管此时只有她孤身一人,但她丝毫不害怕,因为有信念,所以她不畏惧。 海潮一路前行,风吹过来树叶沙沙作响,她一边小心的探路,一边大声喊着强哥的名字,焦急的她多么希望能够听到一个回答,可是,依旧没有任何声响。 离前边谷底处还有一小块的距离,这里的悬崖整个呈现不规则的半包围c形,刚才一行人是从山的背面翻过了山头,然后西行,也就是说从山的顶部往下望的。而现在海潮所处的位置则是在山的正面的半山腰,这里是凸出的一块平地,貌似有一些小的山峰,但山势却并不陡峭,只是密密麻麻的也全都是灌木丛。最重要的,这块平地有一小块是弯曲顺延到山顶的正底部那个位置,而那里又恰好也有树木。这就是海潮的希望所在。她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眼看快到悬崖边了,她不禁停住了脚步,放眼望去,四下里空旷旷的,没有任何声响,海潮一遍又一遍地大声喊着强哥的名字,直到喊的嗓子见哑。从脚下幽深的谷底传来一阵阵回音,却始终没有听到强哥的半点声响。海潮彻底失望了,她仅存的一点希望也全部被毁灭了,看来强哥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海潮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强哥走了,她觉得自己的天空也塌了。 “傻丫头,别哭了,我还在呢。” 突然,海潮仿佛听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但她马上觉得这一定是自己的幻觉,自己是太想念强哥了,想到这里,她反而哭的更加伤心了。 “海潮,不要哭,你这样我会心疼的,如果我心一疼,我就会摔下去,到时候你可就再也见不着我了。” 这次海潮确定自己没听错,她忙抬起头循着来声望去,只见张强正坐在离自己不远的一块凸出的岩石上,双手正紧紧环抱着身旁的一棵大树,整个身体都被树干遮住了,只露出个血肉模糊的头来向这边望着,他看见海潮,坐在那里傻笑起来。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海潮也望着张强傻傻的笑起来,尽管眼里还闪着泪花。她真想马上冲过去,给这个可怜的男人以慰藉。可是,那里的岩石仅有一步来宽,如果稍微不留神,就会掉到下边的谷底从此万劫不复,海潮的心又紧张起来。 张强试着扶着树站了起来,在那块狭小的空间里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在确定自己没有骨折之后,他让海潮转过身去,因为他知道,要想紧贴岩石过去,需要极大的胆识和勇气,他不希望海潮为自己担心。 海潮慢慢转过身去,闭上眼,心里默默数着:“一、二、三、四。。。。。。”她相信老天爷既然让强哥活了下来,就一定能够让他完整的回到自己的身边。等待的时间是难熬的,但她不敢轻易就转身,因为她怕,怕这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此时,有人悄悄从身后蒙住了她的眼。 她的双手附在那双手上,这种真实的感觉让她再次喜极而泣,眼泪不听话的顺着手指滑落在脸庞。张强忙转到海潮的正面,帮她擦干眼泪,两双眼睛互相凝视着对方,这一刻,时间为他们而凝固,耳旁只有呼呼的风声,和着树叶沙沙的作响。彼此仿佛能够听到对方的心跳,张强情不自禁的将海潮揽在怀里。上天知道,如果不是恰好那棵树挡了他一下,使他弹到了旁边凸起的岩石上,他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了,若非海潮苦苦寻觅自己,不停的喊着自己的名字,将他从遥远的记忆中唤醒,天知道他会不会就这样一直睡下去,或许永远都不会醒来。 当海潮搀扶着张强两人踉踉跄跄的走进家门,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并且一致相信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居然没事,这绝对是个奇迹。张伯母错以为痛失爱子正伤心难过的要死,突然看见儿子活生生的回来了,便抱着儿子大哭起来,其他人也都跟着掉眼泪。刚刚经历了生离死别的痛苦,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海潮望着这感人的一幕,知道母子一定有很多话要说,便悄悄退了出来。 一身轻松的海潮无比惬意的享受着这温暖的阳光,还有这嫩绿的草儿,一切一切,都那么美好。突然,海想起了自己的孩子,那个小生命,他,现在怎么样了?这两天光急着强哥的事情,竟然把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呢。海潮想着,急忙去自己的房间里看小宝宝。只见小保姆正坐在小床边,哄着孩子在睡觉,旁边放着一个超可爱的小奶瓶。孩子的眼睛微微眯着,偶尔还会睁眼看一下,然后继续眯着。胖嘟嘟的小脸蛋红的像个红苹果。他的两只小手紧紧攥着,并举在头顶上,小嘴也不老实,偶尔小舌头还会伸出来,真是可爱极了。海潮不敢相信,这个小家伙就是从自己身体里边怀胎十月孕育出来的,让她不由得赞叹生命简直就是个奇迹。 保姆阿红见海潮来了,忙站起身来跟海潮讲孩子的趣事。其实阿红也刚刚二十来岁的年纪,并没有太多的育儿经验,幸好有张伯母一刻不离的守着小宝宝,才勉强熬过了这几天,海潮的心里对张家母子有着说不完的感激。 强哥现在既然已经回来,所有的事情也大白于天下了。大家也都把心放在了肚子里。工作上也更加卖力。在兄弟们的一致主张下,张强决定对马董下手。以其道还制其身,他要把姓马的加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加倍还回去。按照**上的规矩,张强给姓马的下了帖子。 海潮知道了这件事情后,她知道强哥想要做什么,但她必须阻止。因为在这场利益之争中,没有谁会是真正的赢家。既然现在在生意上已经能够压住他,强哥又安全的回来了,就没必要再大动干戈,最重要的是,这件事从最一开始就有警方的介入,毕竟现在还是法制化的社会,如果姓马的果真出了什么事,那他张强第一个逃不了干系,倒还不如直接把这事继续交给警方来处理,相信警方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处理结果,也会给坏人以最严厉的震慑。 ------------ 第三十六章 意外重逢 更新时间:2011-11-02 海潮将自己的想法跟张强说了,尽管张强还是咽不下这口恶气,但张伯母强力赞同海潮的观点,张强也只能听从大家的意见了。 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海潮每天哄着儿子,尽情享受着天伦之乐,张强回来早了,就会带着她们娘俩出去玩,在外人的眼里,他们俨然就是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尤其是经历了那样的生离死别之后,两人的感情又加深了一步。现在,是张强等待结果的时刻了。 “海潮,能嫁给我,做我幸福的新娘吗?”在一个风轻云淡的傍晚,两人携手去房后小竹林里散步,张强很郑重的再次问海潮。 而此时,海潮的心里依然是忐忑的,她知道强哥等这个回答有多辛苦,在心里,她对强哥是爱慕的,尤其是发生掉崖事件时,她的整个人整颗心都跟着强哥去了。可是,回到现实中,她的心却不能够做主,因为她的心早已经交给了另一个男人,尽管那个男人什么都给不了她。 张强看出了海潮眼中的闪烁,他叹了口气说“看来,你还是没有决定好,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呀。”张强自嘲道。“不过我有信心,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取代他,成为你生命里的唯一。 时间匆匆如流水,一晃海潮来到台湾已经三载。现在,强哥的生意越做越大,也重新上马了很多新的项目。他的事业正朝着多角度多元化的方向发展,作为一名有经济头脑的职场人,张强已经不仅仅满足于区域经济了,他要继续扩大自己的经营范围,同时把脚步迈出台湾,争取把事业做得更大更强。这一次,他瞄准了大陆的国内市场,内地市场犹如一块巨大的蛋糕,吸引着所有生意场上的人,而他,只想要从中分一杯羹。 现在的问题是,大陆方面的工作展开了由谁来负责,这是一个现实又严肃的问题,这个人不但要对内地的业务比较熟悉,而且要为人正派,有工作能力,遇事情还要有魄力,最主要的,是要绝对忠诚于自己。这两天,张强一直在为这件事情发愁,在用人的问题上,他从来都是慎之又慎的,他坚信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 “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海潮呢?”张伯母见儿子这两天心事重重的样子,在询问了事情的原委后,不假思索的说道。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啊,自己怎么没有想到海潮呢?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海潮在国内学的夜大就是主修经营管理方面的,而且她从底层做起,对大众需求比较了解,而且她绝对是忠实于自己的。想到这里,张强兴奋的连拍脑袋。其实,对于这个决定,他也不是没有一点顾虑的,他知道海潮的那个他也是国内企业界的精英,但是,自己必须要表现出大男人的气概来,这样也是给海潮一个机会,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去想清楚自己以后的人生,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张强始终对自己有信心。他相信海潮会心甘情愿的回到自己的身边。放手一搏,他认为自己事业和爱情一定会双丰收。 “海潮,我想派你去大陆,协助我的工作,你怎么想的?或者有什么困难?” 海潮听了这话,刚开始有些吃惊,她担心自己不能挑起这个大梁。但当她看到张强投来的无比信任的眼神,她决定一试。另外一方面,她也很想回国内去,毕竟那里才是自己的家,自己的亲人和朋友都在那里,而且,那里还有她念念不忘的逸飞。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也许,他早已经和尚美婕结婚了吧,也许他们的孩子都已经满地跑了吧,也许,他现在正春风得意。。。。。。海潮不愿继续想下去,每当想起这些,靠近胸口的那个地方,会痛。可是她知道,只要自己回去,就不可避免的要面对这些问题,尽管自己没能和逸飞在一起,但自己现在已经有儿子宁宁在身旁了,这是逸飞送给自己最好的礼物,孩子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慰藉,与此相比,其他的也就什么都不再重要了。 再次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海潮的心里五味杂陈。往日的伤痛还历历在目,可是,再艰难也要勇敢的去面对。因为现在已经不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了,还有儿子宁宁陪在她的身边,甚至在她身后,还有强哥在做她最坚实的后盾,她任海潮在经历了这起起伏伏的跌宕人生后,已经千锤百炼,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怯懦的小女孩了。 海潮回国的消息一直很隐秘,没有任何人知道,包括她的父母。其实从海潮消失的那一刻起,所有人就都不再清楚有关她的任何消息了,更不会想到她会辗转去了台湾。海潮就是不想惊动任何人,这边自己负责的工作已经悄悄在展开,海潮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需要她处理。她不是不想父母,正相反,她是发了疯的想,只要有时间,她就会开车回老家去看看,但只是在车上远远的望着。三年不见,爸明显的老了,看他走路腿脚都已经不那么灵便了,妈妈的白头发已经染白了双鬓,额头的皱纹也在加深。海潮知道,自己的事情对父母的打击太沉重了,每当看到他们步履蹒跚的背影,海潮就满心充满自责,她多想扑到爸妈的怀抱,跟他们说声对不起,祈求他们的原谅,她多想回家享受家的温暖,继续做爸妈的乖女儿,可是,回不去了,一切都不可能再回到从前。她始终没有勇气下车,她不敢去面对父母。所以,每次她只能将一摞钱悄悄放在门口,然后悄无声息的溜掉。只有这样,也许才能稍稍减轻一下她内心的负罪感。 同样让她放不下的,还有逸飞。大年夜,她曾悄悄的躲在墙角,看着逸飞一家人欢声笑语,自己却躲在黑暗角落里独自品味着孤独。当她正在那里暗自神伤的时候,忽然看到将要上楼的逸飞转身向自己这里张望,她急忙发动引擎,疾驰而去,当然她也看到逸飞一直在后边拼命奔跑追赶自己,那一刻,不争气的泪水再次奔涌而出。望着车镜里越来越模糊的身影,海潮忍着痛告诉自己,结束了,一起都已经结束了,从刚才的情形看来他们现在生活的一定很幸福,只要逸飞幸福,就是自己最大的安慰,干吗还要去打扰他们呢?见了面又能怎样呢?不如不见。相见不如怀念。再见了,我最亲爱的爱人,请不要怪我无情,请将我忘记,永远。 张强只要一有时间就会飞到大陆来,来到海潮所在的城市,与她们母子团聚。小宁宁长得虎头虎脑十分可爱,他和张强关系最要好,如果有些时间不见,他就会想念张强,然后吵着海潮给爸爸打电话。从宁宁刚学说话起,张强就一直让小宁宁这样称呼他。当然,海潮有时候也会带着儿子去台湾团聚,她已经打算接受张强的结婚请求了,她决定给彼此一个机会。毕竟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她不想为难张强,也不想为难自己。人生在世,有那么多真真假假,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她任海潮何其幸运能够遇到一个和自己有共同语言共同喜好,又共同经历了生死考验的可心人,她没有理由拒绝。幸福稍纵即逝,她要牢牢抓住幸福的尾巴。谭逸飞现在对她而言,也许只能是童话故事里的人物,太不真实,太虚幻飘渺,也许上天注定他只能成为自己生命中匆匆的过客。这个世界没有谁会真正离不开谁的,只要你肯尝试。 海潮刚刚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政府主抓经济方面工作的部门负责人打来的,并且派人送上了邀请函,再三叮嘱一定要领导人参加。表面上说的挺正规,其实说白了只不过就是个宴会性质的聚会,其目的一方面是政府做报告邀请大家积极参与,解疑释惑,同时奖励那些为地方经济做出突出贡献的青年企业家,行业带头人。另一方面,还是要鼓励大家再接再厉,争取为当地经济腾飞做出更多更大的成绩。由于张强不在大陆这边办公,所以这次的会议只能自己代为参加了。海潮在请示了张强后,开始着手准备宴会的事情。 “下面进行大会第二项,为我市企业带头人,杰出的优秀企业家们,颁奖!有请他们上台。”海潮因为临时有事,所以来晚了,等她迟到进入主会场的时候,大会会议已经进行到第二项,海潮悄无声息的坐在了离主席台最远的一张圆桌旁,目不转睛的盯着依次徐徐走上红地毯的人们,突然,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跃入她的眼帘,那张曾经再熟悉不过的面孔,依然是镁光灯的焦点,海潮的心此刻无比激动,她没想到,竟会在这种场合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恋人,看来,他真的是生活的很好,他也终于实现了自己的理想,他成功了。 ------------ 第三十七章 我们,可还回的去 更新时间:2011-11-03 海潮这样想着,眼睛一刻都不曾离开那个身影。而此时,台上的那双眼也在满会场逡巡着,兴奋的举着奖杯和花环向全场人致敬。接受着台下如潮水般的掌声。忽然,逸飞和海潮两人的视线重合,聚焦到了一起,逸飞隔着人海遥遥的望见了海潮,那表情,那神情,那动作,除了他的海潮还会是谁?此时,逸飞怔怔的举着花环和奖杯,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大脑短路吧。幸亏有旁边的人轻轻提醒了他一下,逸飞才忽然转过神来,他不顾一切的翻身下台,他满怀着一颗激动又急切的心,他多想一把将海潮揽在怀里,告诉她自己有多想他多爱她,他不怪她不辞而别,只求她继续停留在自己的生命里不要再消失,因为,如果自己的生命里没有海潮,他会发疯,他会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行尸走肉。 海潮此刻也已经从纷乱的思绪中转过神来,当她看见逸飞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她忽然慌了手脚,这一刻,她还没有准备好,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角色去面对谭逸飞。她不知道见了面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她不知道这样的见面会不会给彼此带来伤害,还是那句话,相见不如不见,我只想要你过得幸福,我远远的看着就好。海潮的大脑高速旋转,她不想去面对他,她要逃。 海潮立刻扭转身慌不择路的往外跑去,她觉得自己此刻又像小丑了,刚刚建立起来的自信在逸飞面前竟然如此脆弱不堪,为什么每次见到逸飞自己都会落荒而逃?究竟自己在逃避什么?海潮恨自己,恨自己的懦弱和胆怯。尽管她已经无数次在心里告诫自己劝慰自己,可是一旦真的面对,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释怀。那些如烟的往事,就像一张庞大的蜘蛛网,牢牢的将她捆住,让她无路可循无处藏身。她,早已深陷其中。 离自己的车还有好一段距离,由于海潮穿着细细的高跟鞋,她刚才又跑的急切,一不小心竟把脚崴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时逸飞也已经追出来了,他见到海潮的情形,一句话都没说,忙上前帮海潮轻轻按摩脚踝处。海潮不想这样,她忍痛将脚抽回来,却被逸飞又强硬的拉回去,她再抽回来,他再拉回去,这样持续了好几次,逸飞抬头望着海潮,那眼神让海潮一辈子都忘不了,可怜?霸道?祈求?生气?海潮终于屈服了,她无法抗拒这样的眼睛。逸飞将她轻轻抱起,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径直朝自己的车走去。 到医院经过医生的简单处理后,海潮的脚已经不那么疼了,而且已经能够下床走路。 到了逸飞的车里,两人还是一直沉默,谁都不想先开口。逸飞还是用一种很倔强的眼神一直盯着海潮,他不明白眼前这个自己苦苦深爱的女人究竟从婚礼现场跑去了哪里,又经过了多少事情,为什么这么久的时间,连个消息都不给他,害的他相思成灾,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难道,她就真的这么狠心吗?眼前的女人,虽然已是三年不见,但岁月似乎并未给她带来多大的改变,那眼神、那动作、那表情甚至连气息,也都和从前一模一样。如果非要说哪里有变化,也许就是比以前更有气质了,而且看样子,她在失踪的这段时间似乎生活的还不错,那么,她还是自己从前的海潮吗?她的心会不会改变?就这样足足望了有一分钟,他不想再等待下去了,他已经等了她三年,他不想再浪费一分一秒。 逸飞不由分说的将海潮拉进自己的怀里,尽管海潮还要挣扎,但是他不会再松开,这一次,他一定要抱紧她,不准她再跑掉。这三年来自己无数次的幻想过这样的场景,然而唯有此时才是最真实的。他喜欢抱紧海潮的感觉,他似乎早已凝固的血液刹那间仿佛也沸腾了,从前的自己又活了过来,他发了疯似的吻着海潮,那眼睛、鼻子、嘴巴都还是自己从前熟悉的味道。这辈子注定自己只能为她任海潮一个人忧伤或快乐,如果可能,不,是一定,这一次,他要拥紧她一辈子,他发誓,一定要保护海潮一辈子,绝对不会再让她受到一点点伤害。他已经对不起她一次了,今后一定要加倍小心的呵护她,加倍的补偿她。 突然“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逸飞的脸上。海潮望着自己腾在半空中的手,呆呆的发愣。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狠心下得去手,竟然会用这只手狠狠甩了逸飞一个耳光。这三年的时间里,尽管自己一刻都不曾将他忘记,但物是人已非,既然一切都已成为过去,彼此也都已经有了心仪的人,又何苦再这样招惹对方,逸飞,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份爱,我已经承受不起了,就请你放了我,不要在我的苦中作乐。更要命的是,她在这个时刻突然想起了张强,那个外表温和忧郁又有着无比强悍内心的张强。自己不是已经答应他做他的新娘子了吗?他们甚至连婚纱照都已经拍好了,她不想辜负了张强,也不想辜负了自己好不容易找寻到的幸福。可是现在自己在做什么,这又算怎么回事?她望着逸飞那张被打的五条血印的脸,突然感觉很心疼,她自责自己太无情,太冷酷。但她不能表露。狠了狠心,她要下车。伸手去开车门,却再一次被逸飞拉住了手,强势的将她再次入怀。他说过了,今生今世都不会再放手。这一次,他更加霸道,海潮无论如何也不能再逃脱的掉,她不是经不起诱惑,实在是无法自抑,以前的种种,如波涛般的向她袭来,虽然她一再逃避,不想承认过去,但毕竟以前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她又如何摆脱的掉。这一刻,她被征服了,她忘掉了张强,忘掉了尚美婕、忘掉了之前种种的不快,她只是沉醉在自己简单热烈的爱河里。 此时无声胜有声,两人心里在想什么,此刻早已是心照不宣了,语言此刻是苍白无力的。海潮闭眼偎在逸飞的胸膛上,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踏实的听过一个人的心跳了。逸飞的胸膛不仅仅是她栖息的港湾,也是她的心停靠的地方。 “这三年,你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我的心都为你死了?你可真够狠的。”逸飞终于开口说了见到海潮后的第一句话。他紧紧拥着海潮的肩膀,轻轻在她头上一吻。 “我去了台湾。”海潮沉默片刻,她将头枕在逸飞的肩膀,轻轻的诉说着。 “台湾?这么远,难怪我找不到你。”逸飞低语呢喃道。 “是啊,是很远。可是,比起死亡来,距离近多了。” “你在说什么?什么死亡?”逸飞听出了话的端倪,止不住的问道。 于是,海潮便将自己从婚礼现场跑出来后所有的经过跟逸飞一一道来。逸飞越听心越紧,他没想到,海潮会吃这么多苦,经历这么多事。更没想到,自己现在已经多了一个强劲的情敌,张强。听完海潮的诉说,他对张强的感觉是感激又敬佩的,他敬重他的为人,但在海潮这件事上,他不会让他。他们还没有结婚,也就是说,自己还有机会。他一定会付出百分百的努力,来赢得海潮的心。 听到海潮说自己已经有儿子了,逸飞高兴的忘乎了所以,这是自己和海潮两个人的孩子,逸飞此刻觉得老天爷对自己真是眷顾,不仅让他找到了海潮,而且还找到了自己的孩子。他谭逸飞何其幸运。这三年来压在心头的所有阴霾全都一扫而光了,仿佛之前所有的痛苦和委屈,都是为了今天这一刻的喜悦和幸福。如果是那样,他谭逸飞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 望着逸飞眉飞色舞的样子,海潮忍俊不禁。尤其是听说了自己还有个儿子,逸飞那快乐的神情溢于言表,他抱着海潮大声的嚷起来:“我谭逸飞有儿子啦,我终于也做爸爸啦!我们有自己的孩子啦!”海潮不禁在心里嘀咕,难道,尚美婕不曾为他生的一男半女吗? “她,怎么样了?”海潮小心翼翼的问道。 逸飞从刚才的兴奋中渐渐回过神来,他知道海潮指的是尚美婕。“她应该还好吧?还是老样子,她现在和我父母住一起,只是当初为了共同的利益才走到了一起,现在早就已经水火不容了,尚美婕已经利用不到我爸妈,而我爸妈也彻底看清了尚美婕的为人,他们现在只要见面就吵,我都被他们弄得头大了,说实话,我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过的。可是父母就是不肯回老家,他们说要留在阵地坚守,直到把尚美婕驱赶走为止。尚美婕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一直和班长暗中来往,两人眉来眼去,刚开始还避讳些,现在已经明目张胆了。” ------------ 第三十八章 离婚风波 更新时间:2011-11-04 ‘那你不管管她吗?”海潮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不解的问道。 “我凭什么管,任她去好了。说实话,我甚至有些高兴。我恨尚美婕,我今天的一切都是拜她所赐,她偷走了我的幸福,差一点就毁了我的人生。而且我跟她从来没有夫妻之事,可她宁愿就这样过下去,也不跟我离婚。我每次见到她,就会觉得好累。不过话说回来,不管谁对谁错,爱一个人并没有错,错就错在方式不对。尚美婕其实也挺可怜的,她一生中最美丽最漂亮的时光全都浪费在了一个对他没有爱的男人身上,她甚至什么都没有得到。虽然她和班长有那层关系,其实骨子里她并不爱班长,班长只不过是她寂寞时候的陪衬罢了。可是,她想要的,我给不了。我们就一直这样耗着。在这场闹剧中,每个人都是牺牲品,可又偏偏谁都不想妥协,结果也只能越伤越深。”逸飞望着海潮的眼睛,深情的说:“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你回来了,我要为你而努力改变现状。” 能够与海潮相遇,逸飞积压心头已久的阴霾全都一扫而光,他的心情比任何时候都要爽,心情好,身体也感觉轻松了许多。觉得自己干什么都有了劲头,在工作间隙,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会闭着眼慢慢品味重逢时的情景,回忆着海潮的气息。想到舒爽处,笑容会克制不住的浮现在他的脸上。海潮的出现,让他有了重生的感觉。他仿佛又找回了从前的自己。尽管刚开始他还在心里埋怨她,埋怨她一走就是三年,连个消息都没有,让他苦熬了这么久,但是现在,他认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再也舍不得埋怨她了,今后他要做的,就是保护好她,绝不会再让她受一点点伤。 下班以后,逸飞直接回了家。已经很久都没回家看父母了,突然感觉自己做的有些过分。爸妈来了这么长时间,自己都没有真正和他们坐在一起闲聊几句,甚至都没有在家里过一次夜。虽然有尚雯婕的原因,但逸飞心里明白,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自己心里那个解不开的枷锁。在他的心里,其实一直都是恨着父母的,如果当初他们同意了自己和海潮的婚事,而不是和尚雯婕狼狈为奸设计自己的话,也就不会有现在这种局面。但好在这一切都过去了,海潮现在也已经有了下落,而且父母也早已经看清了尚雯婕的为人并且和她划清了界限,相信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另外,他还想见见尚雯婕,跟她重提关于离婚的事情。这一次,他打定了主意,如果尚雯婕还是坚决不同意,或者以死相逼的话,他都不会再纵容,实在不行的话,就付诸法律,让法律来判决。他不在意失去多少,哪怕自己一无所有,他只想要她还给他一个自由的身体。 进了屋,尚雯婕还没回来。老谭夫妇一见是儿子回来了,高兴的不得了,谭母忙张罗着给儿子做饭。逸飞忙上前抢着说:“妈,您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在为我操劳,这次您歇着,我去做,让您尝尝您儿子的手艺如何。”说着话,逸飞已经扎好了围裙,快步走入厨房忙活起来。只见他一边切菜,一边哼着小曲,一会儿又吹起了口哨。 老谭和老伴儿对望了一眼,怎么总感觉今天儿子情绪反常呢,以前每次来都是拉长着脸,连个笑模样都没有,就好像谁欠他一百吊钱似的,今儿是怎么了?也会笑了,也会说好听的话了,老两口感觉以前在家时的乖儿子又回来了,难道是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这一切只是昙花一现?老谭背着手走近厨房,带着老花镜仔细观察逸飞脸上的表情,没话找话的说道:“老大啊,今天有啥高兴事,跟我和你妈说说,我和你妈在你这里,可没得啥好,眼看都快呆傻了,就快变成聋子和瞎子了,要不是放心不下你们俩,我们早回老家了。有再多的钱又有啥用,买不来个随心啊。”逸飞明白父亲说的你们指的是自己和尚雯婕。 “怎么,爸,我这儿还真有好消息,您真想听?就怕您听了,会高兴的把心都蹦出来。”逸飞笑眯眯的趴在老爸的眼镜上,望着老谭得意的卖着关子道。 “哎呀,你说你这孩子,有啥好事赶紧说,让我和你妈也高兴高兴。”老谭着急的催促道。 “爸,妈,如果我跟你们说,你们有大孙子了,你们高兴不高兴?” “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诶,我告诉你你小子可不能在外面瞎胡闹去啊,姓尚的虽然不是东西,可毕竟你们还没离婚呢,等你们把婚离了,正儿八经的找个好姑娘结婚,别在外面找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听见了没有?”谭母说道。 “妈,说什么呢,您儿子是那样的人吗?您知道这孩子是谁生的吗?那是我跟海潮的孩子。瞎琢磨什么哪。” 逸飞的一席话,说的老两口都愣住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老谭不相信的问道。 “我说你们有孙子了,是我和海潮两个人的孩子。听明白了吗?”逸飞又一个字一个字的重复道。 “海潮丫头。。。。。。有下落了?”老谭不相信的问道。 逸飞点点头:“三年前她怀着孩子跳了水,后来被一个台商救起,并跟他去了台湾,不过现在回来了,在这边做事。是个男孩儿,都已经三岁了。” “哎呦我的个老天爷呀,你总算是开眼了呀,我老头子谢谢你,谢谢你老人家啊。”老谭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哭天抢地的念叨起来。谭母也唏嘘不已。自从看清了尚雯婕的真面目以后,老两口越来越后悔当初对海潮所做的一切,这两年,他们一直都在自责,怪自己太自私,害了海潮害了儿子。现在好了,海潮不仅回来了,还带大了他们的孙子,要知道,他们日思夜想眼睛都盼蓝了,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抱上逸飞的孩子了呢。老两口情绪都很激动。日子总算是有了盼头。正在这时候,门开了,尚雯婕走了进来。 “干什么哪,长吁短叹的,哎呦,我老公回来了,你好啊,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想我了没?”尚雯婕将手中的包包顺手扔在沙发上,走到逸飞跟前,一只手搭在逸飞的肩上,眼睛里充满了挑衅的味道,望着逸飞。 “你回来了,正好,我还有话想跟你说。”逸飞拉着尚雯婕的胳膊,往旁边的卧室走去。轻轻关上了房门。 尚雯婕使劲甩开逸飞的手,那眼神之中满是不屑的表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又想和我谈离婚的事情吧?如果是这样,那对不起,本小姐呀,现在没心情和你谈。”尚雯婕斜睨着逸飞。 “我说你这人怎么就这么固执。。。。。。” “哎,别和我讲什么大道理啊,讲了我也听不懂,我就知道,我-不-离-婚,听明白了吧?”尚雯婕不等逸飞把话说完,打断道。 “今天你想离得离,不想离也得离,我已经咨询过律师了,如果好说好散,我肯定不会让你吃亏,可如果你还一味坚持的话,那只有靠法律来解决了。只怕到那时,撕破了脸面不说,你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你自己想清楚。” “谭逸飞,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和我离婚,全都是因为她回来了,而且还带了个崽子是不是?可是,你有没有为我想过,这么多年我一直这么爱着你,这么在意你,可是,你除了给我伤害,你还给过我什么?我需要的不仅仅是钱,钱在我尚雯婕的眼里,是个什么东西,我要的是尊严,是你的爱,你懂吗?可你从来都没有给过我这些,这些年我们形同陌路,你连个要孩子的机会都不给我。我真恨我自己,怎么这么下贱。。。。。。” 原来尚雯婕早在进屋之前,就已经在门外听到了逸飞和父母的谈话,她恨的咬牙切齿,但表面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现在,她再也不能忍受逸飞对他的绝情,呜呜的哭了起来。 老两口听到屋里的动静,谭母想进去,被老谭一把拉住。 逸飞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和尚雯婕彻底划清界限,他就不会在乎她的哭泣。因为他知道,这是她一贯的伎俩,每次一谈到这个问题,都是这种局面,每次自己也都到最后变得心软,继而妥协,最后不了了之,可这一次,他决定豁出去了。他不想永远这样暗无天日的活着,他要摆脱尚雯婕对他的束缚,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 “这是离婚协议书,我放在这里了。该给你的我一样没落下,如果你觉得还有什么没写全,再添上也没关系。”说完,逸飞将它放在桌子上。 尚雯婕见逸飞无动于衷,知道这一招已经不灵了。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擦干了眼泪,拿过离婚协议书看了起来。 ------------ 第三十九章 纠结的日子 更新时间:2011-11-06 看来逸飞是铁了心的要和自己离婚了,他名下所有的财产,包括现在住的这栋楼,以及公司账户里三分之二以上的资金全部承诺归在自己名下所有。可是,尚雯婕心里清楚的很,这些东西都是死的,而人是活的,有人才有一切。如果只依靠现在这些,迟早要坐吃山空的。而且,如果一旦失去了逸飞,她的生命也将失去色彩,她不能没有他,哪怕天天这样跟他吵跟他闹,但至少他还是属于自己的。想到这里,尚雯婕冷笑了一声。 逸飞仔细观察着尚雯婕的神情,他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在现在这个社会,还有被逼婚的,说出来自己都怕被人笑话,可这笑话偏偏就出现在他的身上。其实自己完全可以做到不理,任由法律来裁决,而如果那样的话,尚雯婕也许根本就什么都得不到。可是他不会那样做,他除了对眼前这个泼妇般的女人有着彻骨的仇恨外,还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同情和怜悯。但无论如何他不能接受这段没有爱的婚姻,所以他宁愿牺牲除了公司以外的所有,也要挣脱枷锁。他什么都可以没有。但是公司凝注了他太多的心血,那是他为海潮打拼的,这是他对海潮的承诺,所以,他唯一要求留下的就是公司。 尚雯婕这时候发话了,“要我签字也可以,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离婚的事免谈” “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答应。”逸飞见事情有了转机,忙不迭的询问。 “除非你答应我,给我一个孩子,这是你欠我的,怎么样,这要求不过分吧?”尚雯婕凌厉的目光紧紧盯着逸飞的眼睛。 “不可能!这简直太荒谬了。”逸飞回答的很干脆,他不能接受这样的条件。 “这个很难吗?谭逸飞,我知道你的心都在任海潮那里,这么多年我也认了,就这么委曲求全的活着。现在她又回来了,我知道,你们一定还会在一起的。可是,你不要忘了,我现在才是你真正的妻子,而且在外人眼里,我们是很幸福的一对。如果你撇开我去找她,于道德上你过不去,而且我发誓,我会将她弄到小三最悲惨的那个结局,你信吗?”尚雯婕恶狠狠的望着逸飞。 “而且,我们结婚好几年了,你从来没给过我正常的夫妻生活,你也知道我有多爱你,所以才不忍放弃你。即使你一点都不爱我,可我依然爱你。逸飞,我想,如果你不能陪我到老,那就赐给我一个孩子吧,一个我们俩的孩子,那样即使你不在我身边,我也不会感到孤单,看到孩子,我就会感觉你就陪在我身边一样,我保证,从此以后,我们各过各的,绝不会再有任何牵连。” 尚雯婕的样子看起来很可怜,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一旦真的有了孩子,到时候尚雯婕说不定又耍什么新手段,或者以孩子为要挟,只怕到时候自己想离婚更是难上加难了。逸飞不是傻瓜,有些事情无需点透,哪些可以妥协,哪些不能妥协,他心里清楚的很。所以当尚雯婕说完这话,他冷冷的回答了一句“不可能。” 尚雯婕见逸飞的态度没有任何转变,心里不禁暗自高兴,她要的就是这种结果,她也知道逸飞一定不会答应自己,这样也好,就拿这个条件作为谈判的筹码,她知道逸飞一定不会忍心让海潮担负着小三的罪名,也不会答应自己生个孩子的要求,现在自己手里捏着谭逸飞的两条软肋,不信他不乖乖就范。想到这里,她嘴角上扬“既然做不到,那我们就还是夫妻咯。”说完话,哈哈大笑着去餐厅吃饭。 逸飞气的将手里的协议书狠狠的撕碎,向空中撒去,片片纸屑落下来,仿佛在嘲笑他现在的样子,如同斗败的公鸡。他饭也没有吃,直接摔门而去。尚雯婕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恨恨的说道:“任海潮,我今天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既然你回来了,那好啊,老娘正闲的没事,我倒想好好和你玩玩。三年前老娘不怕你,三年后你也照样不是老娘的对手。想来抢我的老公,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老谭夫妇俩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儿子刚刚还眉开眼笑的,这么一会儿工夫就气急败坏的夺门而去,连饭都没有吃,便知道一定是又和尚雯婕闹别扭了,老两口现在是真后悔当初的决定,儿子今天所有的不幸,都是他们一手造成的,想到这里,老两口长吁短叹,也都没有心情去吃饭了,尤其是不想和尚雯婕坐在一起吃。便双双走进卧室。 这些日子,海潮也一直心乱如麻,她内心对逸飞的感受既渴望又逃避,本来,在和张强经历了许多事情以后,她觉得自己已经能够完全接受张强的感情,也能够完全忘记自己和逸飞的从前,可是,自从上次相遇,打破了之前所有的幻想,她深刻剖析着自己,难道这一切都是自己在自欺其人吗?自己真的能够忘得掉逸飞而接受张强吗?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没有头绪越来越拎不清了。 也许,强哥派她回来,从根本上就是个错误的决定。可是,这一切有谁能够说的清楚,世界上有许多事情,本来就是阴差阳错的。 事到如今,海潮已经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在离开父母三年多以后,她第一次正大光明的回了老家。她不在意乡亲们异样的眼光,她觉得自己正大光明,自己是当年的受害者,但好在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弟弟远远的见到是姐姐回来,早就回家通知了父母,当海潮牵着儿子宁宁迈进家门的时候,她一下就跪在了爸妈的面前,“爸,妈,我回来了,请你们原谅女儿。” 弟弟赶紧上前去扶姐姐,见父母没有出声,海潮不肯起来。小宁宁见到妈妈的样子,他不能够理解,竟吓的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弟弟忙将宁宁抱在怀里。 任妈妈再也忍不住,她上前去拉起女儿。“死丫头,这些年你都去了哪儿啊?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伤爸妈的心?你为了那样一个负心的人,断送了自己大好的时光,抬起屁股就走人,连个招呼都不和爸妈说,你知道爸妈这几年是咋过的不。。。。。。?这些年,你一定自己在外面受了很多苦吧,傻闺女,也不知道回家和妈说,”任妈妈说到伤心难过处,大泪小泪一起往下淌。海潮此时也早已泪流满面, “妈,妈,我想你,一直都想,想你和爸,还有小弟。可是,我有苦衷,我不能回来啊。请您一定要原谅女儿。。。。。。”一家人终于能够团聚在一起,而且还多了一个大外孙,一家人别提多高兴了。这个阴沉了三年多的农家小院,终于传出了久违了的笑声。海潮将自己这几年所经历的事情原原本本都跟父母讲述了一遍,当听说了张强的一些事情后,爸妈陷入了沉默,听女儿的叙述中,这个人是个好人,而且他还救了女儿的命,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况且又这么一直默默的帮助女儿。可是说到结婚的事,爸妈陷入了沉默,他们要海潮想好了以后再做决定,毕竟结婚是人生的大事,但他们同时也表示,只要女儿决定了,他们就不会再多说什么,并要海潮有时间将张强带回来,他们想看看这个未来的女婿,也是他们的恩人。 当晚,海潮在家里住下了,这个阔别三年的家,让她飘零的心绪有了一丝踏实的感觉,儿子早被姥姥姥爷抱去了,他们还没和大外孙亲够呢,而且小宁宁也很喜欢姥姥姥爷还有小舅呢,玩的可开心了。听着他们传来的一阵阵笑声,海潮躺在自己的床上,心里又翻腾起来了,心里的天平,一头是张强,一头是逸飞,两个同样优秀的同样对自己一往情深的男人,究竟,该往哪边倾斜?张强刚刚打过电话过来,嘱咐了自己好多事情,他一直不放心自己一个人在这边,他说他后悔当初让海潮回来的决定了。他还说,过几天,他就飞过来看她。海潮挂断了手机,她觉得好累,她的心好累。也许,她还需要时间。 逸飞和尚美婕的离婚拉锯战还在不声不响的进行着,这段时间,如果逸飞逼的急了,她就自残,曾经因为吃安眠药住过一次医院,还因为割破手腕住过一次医院。老谭老两口现在是怕了她尚美婕,是真的怕了,这个女人,如果认准了一条道,那绝对是八头驴也拉不回的。看着儿子每天痛苦的样子,看着一家人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再看看别人家都欢声笑语一团和气,老两口真是有苦说不出,也只好打破牙齿往肚里咽了。现在他们每天都好好的伺候着尚美婕,就差打个祖宗板上供了,一是怕儿子逼急了,她想不开,再弄出点什么事情来就不好说了。另外一个,就是他们也看出来了,尚美婕根本就不吃他们这一套,来硬的根本没用,为今之计,也只好用软的了,好言好语相劝,希望有一天,尚美婕能发慈悲,把这婚给离了。 ------------ 第四十章 雪山探险 更新时间:2011-11-07 逸飞整日忧心忡忡,他想和尚美婕离婚的事情尽快有个了结,时间拖的越久,变数越多。可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尚美婕是铁了心要和自己斗下去了。如果这条路走不通,逸飞不打算再忍让她的刁钻任性了。他要考法律手段来解除这段没有感情的婚姻。 秘书见他一直紧锁眉头,心绪不宁的样子,给他端来了一杯咖啡帮他提神,临出门,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便又折回来,对逸飞说:“总经理,这个周末我们之前安排的旅游活动人力部门都已经安排妥了,具体人数也都已经定好了,我们一共准备了两条路线,一部分人想去云南大理,另一条路线我们安排了四川那边的雪山,这两个地方都很美,也都很有意境,只是风格正好相反,现在一切都已经就绪,周五的下午我们就集合出发了,您看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旅游活动是逸飞单位每年都组织的,目的也就是希望能让大家在紧张忙碌的生活之余,能够偶尔放松一下心情,作为单位的一项福利,其实很普通,只是逸飞从来没有参加过,实在是他没有这份心情。但今年不一样,他也想去凑热闹了。一是最近心情比较烦躁,他需要呼吸一下来自外面的空气,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这个旅游是可以带家属的,他想要海潮和他一起出去单独走走。 “嗯,很好,你和其他各部门协调一下一定要把这个事情做好,记住,安全第一。另外,今年的旅游,我也去,把我算在爬雪山的那组吧。” “啊――,您也去?您可是向来对这类活动不感兴趣的。” 小秘书扶了扶眼镜,有点不相信的说。 “小鬼,人是会变的。在你的眼里我就那么迂腐不堪吗?”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秘书赶紧解释着。 “用不着紧张,没什么的,你下去安排吧。” 小秘书轻轻关上了房门。 逸飞从没见过雪山,他不知道雪山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他喜欢雪,喜欢只有雪的世界,那里一定很静很美,一定可以超度人的灵魂。而他内心,需要的正是这样一个境界。想到这里,他拨通了海潮的电话。 对于逸飞的邀请,海潮是犹豫的,她不知道该不该给自己和逸飞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在内心深处,她渴望逸飞,这种感觉一直让她撕裂,因为她怕伤害另一个无辜的男人,张强。她对张强一直是愧疚的,她无法跟他启齿,尽管张强对这一切都早已有了准备,与其说是让她来大陆主持工作,倒不如说是给她一个和逸飞彻底了断的机会,张强一直都知道逸飞在海潮心里的分量,所以他要公平的竞争,他要海潮按照自己的心去选择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这也正是他的磊落之处,但是他忘了,爱情有时候是自私的,对别人的豁达其实就是对自己变相的残忍。也许,张强现在已经后悔了,从他在电话里的语气还有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悔意就能够看出来,面对这样一个痴心痴情又认真的好男人,海潮又怎能轻易去伤害到他,况且,两人的订婚仪式已经上了日程。海潮心里如同一团乱麻。 在辗转反侧一个无眠的夜之后,海潮终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她要和逸飞一起走,其实是跟着自己的心走。她愿意给彼此一个机会,毕竟逸飞是她一直深爱着的,对张强,更多的是浓浓的亲情。在经历了诸多事情之后,她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勇敢去追求属于自己的一切,包括幸福,她不想再委屈自己的心了,她要勇敢的为自己活一次,她不想抱恨终生。 在得知了海潮的态度后,逸飞快乐的表情像极了孩子,弄得公司员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总经理这是怎么了?怎么最近总是有一些不合常理的反常举动?跟以前那个冰人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在大家疑惑的眼神中,逸飞已经收拾好了背包,还特意做了形象设计,整个变了一个人,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帅呆了酷毙了简直无法比喻了。看得出来,他们的老总对这次出行是极其认真的,只是不知道,总经理的家眷是哪一个。其实公司员工对逸飞的私生活还是很了解的,大家都知道他有一个很强势的老婆,很刁钻,又有些古灵精怪,还刀枪不入的那种,这一点,大家已经在公司领教过无数次了。但是大家也都还知道他们的夫妻关系并不好,不然,为什么总经理一直都不回家而宁愿住在单位呢。但是对于海潮的事情,却并没有人知道太多。所以,这个总经理家眷的问题,便成了大家瞩目的焦点。 所以,当海潮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大家的眼前不禁为之一亮,眼前的这个女人,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女人特有的温婉恬静的美,她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都令人陶醉,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另任何一个接触过她的人都忍不住会想多看几眼,她艳丽但不张狂,看似柔弱却又透着一股坚毅。。。。。。大家扶着眼镜张大嘴巴眼巴巴的盯着海潮,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逸飞的办公室的那一刻。 其实,她这么大模大样的走进来并不是没有顾虑的,但是逸飞坚持要她这么做,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等于向众人挑明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是的,现在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大大方方证明自己就行了,在经历了层层阻挠之后,他们还会在意那些世俗的眼光吗?当然不会。 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出发。 在经历了火车一夜的劳累之后,一行人又转乘飞机,一路劳顿,但逸飞和海潮并不觉得苦,他们觉得很幸福,因为很久都没有这样的开心了,也很久没有这样的让心去靠近彼此了,他们要重新拾起过去的回忆,彻底忘掉那些不开心的往事。 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情意绵绵,惹得那些公司员工一个个艳羡的很。按照事先的约定,今天上午就开始往雪山的方向进发了,海潮和逸飞都很兴奋,他们生长在海边,看惯了海的辽阔,现在来体验一下山的雄伟,而且又是这样一个白雪皑皑、银装素裹的巨人,他们,迫切想要征服这座巨人。 踏着厚厚的积雪,一步一步艰难前行,逸飞一手拄着拐,另一只手紧拉着海潮的手,踏着无数前辈曾经的足印,他们艰难的攀登着,尽管很累,很疲惫,但他们不想驻足停留,从小养成的习性告诉他们要不畏艰难,永远攀登,其实何止是攀登这座山,也是在攀登他们人生的另一座高峰,只有勇者才会胜利,他们要并肩作战,一起体验那种山登绝顶、我为峰的快感。 行到半山腰的时候,两人已经气喘吁吁了,回头看看,人们都没有跟上来,主要是上边温度太低太冷,另一方面也是太累了,大家都不想再继续前行。 “我们还往上爬吗?”海潮问。 “爬,为什么不爬?我们既然来了,就不能做懦夫。那不是我的性格。你看,上边有个石头房子,我们进去看看。” 能够在这人迹罕至的半山腰看到这样一个孤零零的石头屋,那种感觉太奇妙了,逸飞和海潮两人迫不及待的来到屋前,轻轻推开门,却发现门板是坏的,当的一声倒在了地上,两人赶紧将门扶起来,将它放在原来的位置,往里走几步,里边的陈设及其简单,只有两个石头墩子,除此之外再无他物。但这已经足够令人兴奋的了,他们解下身上的背包,从里边拿出一些吃的东西和水,在这里,他们急需补充能量,这里的温度实在太低了,如果一动不动就这么静止的话,估计会变成冰,只有不停的运动,走,才会激发身上的能量,也才不会感觉到那种彻骨的寒冷。能够喝上一口保温杯里的水,此刻对他们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吃饱喝足之后,他们又继续前行,只是前方的路更不好走,时刻充满着危险,如果稍不注意,脚下一滑就会滚下山去,但逸飞将这看成是对自己耐力的挑战,他喜欢这样的挑战。但海潮现在却有些犹豫了,上边连个人影都没有,下边的人说不定也都已经各自回去了,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毕竟这里的环境太恶劣,危险时刻都会有的。况且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海潮越想越担心,于是她跟逸飞提议,两人到此为止,把机会留给以后。逸飞见海潮态度坚决,便同意往回走,只是嘴里还不停的打趣道没有走到顶端多少有点遗憾,海潮也打趣他说:“人家还都欣赏维纳斯的残缺美呢。”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好不开心。 突然,海潮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轰隆声伴着咯吱咯吱的响声。逸飞显然也已经听到了,他们一时间愣在那里,突然脚下的雪一下子变得柔软,两人似要往下陷的感觉,紧接着上边的积雪突然爆炸开来,说时迟那时快,逸飞一把将海潮推了下去,逸飞却被大雪结结实实的掩埋了。 ------------ 第四十一章 雪山脱险 更新时间:2011-11-08 这一切来得如此突然,海潮还没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就遭遇了这样的险境,她顺着山体一直滚落,最后滚落到了之前的石头屋,终于被石头绊住停了下来,海潮发了疯的喊着逸飞,可她再也听不到逸飞的回答,她又急忙顺着山体往上爬,尽管已经体力不支,但她不敢停下来,只有拼了命的往上爬,热泪已经流了满脸,在最危险的一刻,逸飞把生的希望留给了她,自己却陷入危险的境地,逸飞,你要挺住,一定要挺住,我这就来了,我来救你来了,挺住。 海潮拼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终于坚持到了刚才发生雪崩的地方,现在她心里才明白,他们这是遇到雪崩了,这种情况应该是比较罕见的,但他们确实是遭遇了。海潮发了疯的喊着逸飞的名字,双手使劲的扒着积雪,好在这次雪崩并不是太大,另外雪刚刚下来还算是比较松散,海潮丢掉手套,裸手开始刨雪,不大会功夫,竟然找到了逸飞头的位置,海潮赶紧继续往下刨起来,这时她的手已经通红了,麻麻的,刚开始还有冻疼的感觉,可是现在已经木了,什么感觉都没有了,但是也已经非常不听使唤了。海潮一边刨雪一边跟逸飞说话“谭逸飞,你把眼睛给我睁开,你不能死,你听到了没有啊,你快点给我醒来,醒来啊,我们还有好多事没做呢,你还欠我一个婚礼,你还欠我一个钻戒,对了,咱儿子还没见过你呢,他还没有喊你一声爸爸呢。。。。。。” 海潮精疲力竭,她的体力已经透支到了极限,天色越来越暗了,必须得在天黑之前将逸飞弄出来,海潮丝毫不敢懈怠,她不停的和逸飞说这说那,但逸飞没有丝毫表情,眼睛紧紧闭着,海潮甚至都没有时间去试探一下他的鼻息,她只想尽量争取时间哪怕是一秒钟,也许都会给逸飞带来生的希望。 终于,在雪里埋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逸飞被海潮一点一点的抠了出来,但逸飞却像个死人一样的没有任何表情,身体也已经僵直,海潮将手小心的放在他的鼻子下小心的试探,发现还有一点微弱的气息,这多亏了这次雪崩面积不算大,所以并不是埋的特别深,头上的雪多少还是有些蓬松的,以至于才能够呼吸到些许空气的缘故,再加上海潮一刻不停的施救,所以逸飞好险捡了半条命回来。但海潮知道,如果不赶快让他醒过来的话,他会就这样一直睡过去的,逸飞此时的情况依旧非常危险。 这时候天色已经变得更暗了,恐惧和无助一阵阵像海潮袭来,但她顾不得这些,为今之计,赶紧找个地方把逸飞安顿好才是最重要的,海潮知道,此时此刻,没有人会帮到她,一切都要靠自己。逸飞,你一定要挺住。海潮不停的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她想起了下边的那个石头屋,也许,那里是他们唯一的落脚点。 海潮把逸飞僵直的身体搭在背上,一步一步踉跄着踩着刚才的脚印往下摸索着,逸飞一米八多的身高压的海潮喘不过气来,好几次脚下一滑,差点两人就都滚落下去,惊得海潮出了好几身冷汗。现在两人身上的雪已经全都变成了厚厚的一层冰,两个冰人在漫无边际的银色世界里缓慢前行着。 终于到达了石头屋,海潮灵机一动,她选好了一个背风的绝佳位置,然后将刚才立在那里的门板平放到地上,迅速打开背包里的睡袋,将逸飞稳妥的安置在里面。 此时,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空旷、孤寂、寒冷、无助,只有寒风夹着雪花肃杀的咆哮着,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山体一片惨白。屋里什么设施都没有,除了能够勉强抵挡寒风之外,几乎起不到任何作用,但在海潮看来,这已经很不错了。此时,她正焦急的盼望着逸飞能够赶快醒来,可是逸飞好像根本就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他的脸色同样惨白如雪,甚至还在紧紧锁着眉头。但这丝毫没有减弱他那英俊的轮廓。 在做过所有的努力之后,海潮失望了,因为逸飞的鼻息已经越来越微弱,恐怕如果再不采取保暖措施,恐怕人就要扔这儿了。可是两人背包里都没有火,即便有火,没有取暖的东西,结果还不是一样?海潮此时顾不得许多了,她用尽全力,扒掉了逸飞冰冻的衣服,然后,也脱掉自己的,一层一层,一件一件。。。。。。她已经决定用自己赤裸的身躯来为逸飞驱走严寒,温暖他的身体,融化他即将冰冻了的心脏,她希望她的热血,她的心声,她的爱,都能够尽快的传递给逸飞,如果他能感受到,那么他一定会给自己回应的。海潮此刻摒弃了所有女人的害羞感,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她什么都舍得、什么都愿意。 当肌肤相接的那一刻,海潮还是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那种感觉是冻彻心扉的,全身上下唰的一下仿佛掉进了冰窟窿一般。足可见逸飞此刻的境况。海潮来不及多想,她紧紧的拥住了逸飞僵直冰冷的身体,将自己身上仅存的一点热量传导给他,心爱的男人此刻就躺在自己身旁,在这样的天与地之间,在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场景之下,海潮悄悄将嘴唇放在逸飞的唇之上,就让自己放纵吧,这爱已经积蓄的太久太久,她不要再压抑自己的情感,她说过,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一次,她要勇敢的为自己活一回,勇敢的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 不知在静默中过了多久,海潮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她的潜意识里两个人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一起去河边捕小鱼捉小虾,然后手拉手上学,在一起嘻嘻哈哈的舔一根二分钱的冰棍。。。。。。还记得那时候的逸飞总是很调皮,经常把自己逗哭,然后又逗笑。他总是跟自己恶作剧,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突然用竹炭抹自己一脸黑呼呼的东西,然后自己傻傻的就被气哭,顺着眼泪留下两条白印记,他却在一旁蹦着脚的哈哈大笑。童年的时光那么清晰的烙在脑海里,无论经过多少年,都无法忘记,尽管时间能够抚平一切伤痕,但有时使用不当反而会起相反的作用。这些童年所经历的往事,不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淡化,反而越来越清晰的映在海潮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海潮已经逐渐感应到逸飞身上的温度了,这说明他此刻正在朝好的方向发展。但是自己已经挺不住了,所经历的这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那么防不胜防,她在最短的时间里完成了刨人、背人、暖人这一过程,她那样一个柔弱的身躯,竟然在危险来临的那一刻爆发出如此大的能量,而现在,她感觉累了,是真的累了,她要休息,终于,这对苦命的鸳鸯相依相偎着进入了梦乡。 当早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石缝照进石屋的时候,海潮疲惫的睁开了眼睛。昨天所经历的事情宛如梦境一般,但似梦非梦,亦真亦幻。海潮感觉,一定是自己做了个天大的噩梦吧,哪有什么雪啊,山啊,这里明明就是自己的床啊,暖暖的,很舒服呢。她懒懒的伸了个大懒腰,转过身去继续着刚才的梦境。可是,她在不经意间竟然摸到了一双大手,那双大手正紧紧的环住自己的腰身,海潮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顿时睡意全无。 扭头去看时,逸飞那坏小子正一脸坏笑的望着自己,海潮努力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看来自己不是在做梦,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此刻,海潮恨不得一头扎进雪堆里掩埋了自己。 “喂,都老夫老妻了,儿子都这么大了,你就别害羞了吧。”逸飞用手指刮了一下海潮的鼻子。 “你,你没死?你醒过来啦?” “昨晚睡的可真舒服,这真是一次奇妙的旅行。”逸飞答非所问,此刻他还沉浸在温柔乡里无法自拔。 “坏蛋,你真坏,不许再说了。”海潮羞的无地自容。 “嗯,也不知是谁啊,这么主动的投怀送抱,还趁我睡着的时候,占尽了我的便宜,哎,惨哪惨哪。我这守了几十年如玉般的身体,就这么被展览了。”逸飞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继续调侃海潮。 “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救你,让你在雪地里埋着好了,说不定一千年一万年以后,你还能成为科学家的标本呢,嘿嘿。”海潮也忍不住和逸飞逗起来。 “好啊,你竟敢见死不救,还想让我做标本,看我不吃了你。。。。。。”逸飞一骨碌爬起来,紧紧的将海潮压在底下,此时四目相对,寂静无声,只听见两颗砰砰乱跳的心。他们终于在神圣的雪山融合为一体,那山、那雪为他们做了见证。 ------------ 第四十二章 我们是最亲的人 更新时间:2011-11-09 当救援人员赶来的时候,海潮和逸飞两个正在一起并肩往下走,见到此景,救援人员长长出了一口气:“谭先生,任小姐,你们二位昨晚没事吧?你们都把大家给吓死了,一晚都没回来,你们的员工还都以为你们出事了呢,又是报警又是求援,你瞧,天还没亮的时候,我们就开始往山上搜寻你俩来了。” 逸飞和海潮听了这话,相视一笑。“谢谢你们,我们没事,只不过有点小意外。告诉大家不要担心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让他们尽情的玩吧。”逸飞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 “没事就好,原来是虚惊一场呢。不过你们这些外地的游客也真够胆大的,竟敢在雪山过夜,下次记住千万可别冒险了,因为这里环境复杂、气候多变,时而还会经常发生雪崩,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情况,所以还是很危险的,如果非要去上边的话,记住一定要找个向导带你们上山才行啊。”救援人员不停的嘱咐着。 “是是,谢谢您的提醒,真的是太感谢了,我和我老婆下次一定会按照您的嘱咐去做的。”逸飞连声喏喏。 “谁是你老婆,不害臊。”海潮送了他一个大大的卫生眼。 一行人在一起玩了三天,大家都很尽兴,当然最高兴的还是谭逸飞,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能让他们这个平日里冷若冰霜、不苟言笑的总经理这么忘情的去说笑,可见任海潮这个女人的魅力非同一般。 当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情了。 清早,逸飞还在处理文件,突然门从外面被人一脚踹开,紧接着尚美婕旋风一般的闯进办公室,她披散着头发,眼睛红红的。 “谭逸飞,你他妈的不是人,你带着那个狐狸精出去玩,你把老娘放哪里了?你说!你们这一对狗男女,不知廉耻,不要脸的东西,竟然背着我做出这样的事,你是以为老娘是好欺负的是不是?我告诉你谭逸飞,我们还没离婚呢,我现在才是你名正言顺的老婆,你竟敢做对不起我的事,你等着,有你好看的。” 尚美婕连珠炮似的冲逸飞发了一通火,大吵大闹、哭天抢地之后,她气冲冲的向外摔门而去。逸飞一见她那架势,道声不好,她一定是去找海潮的麻烦了。 逸飞忙拨通了海潮的电话,在讲明了大概意思之后,逸飞让海潮赶快躲避一下,跟尚美婕这种人有理也讲不清的,还是躲着点好。但海潮在电话那边却很轻松,她对逸飞说她不躲,她要勇敢去面对尚美婕。 当尚美婕气势汹汹的赶到海潮公司的时候,刚要推门进去,却不想被两个保安拦住,非要她出示证件,否则不让进。尚美婕气的在门口跺着脚大骂,海潮缓缓从楼梯上下来,轻蔑的看了一眼尚美婕道:“大清早的我还以为谁家疯狗在这乱咬人呢,原来还是我的老同学呀,怎么样,老同学,最近心情可好?” “呸,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婊子,你竟敢抢我男人,伤风败俗的东西,你有什么脸面在这个地界上混,我就纳闷了,老天爷当初怎么没让你死成,怎么又还魂了?竟然出来祸害人。”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海潮听了一阵大笑。“这话还是说给你自己听吧,也不知是谁,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呢,在别人结婚的日子设下圈套,抢走人家老公,逼死新娘,现在又返回来说别人抢你老公。喂,醒醒吧,我问你,你不是很有本事吗,为什么连自己老公都看不住,还是根本就没爷们儿爱你吧?哈哈哈哈哈哈。不过话说回来,看你这样,我倒是有点可怜你了呢。” 尚美婕本来是想找茬的,却没想到反倒被海潮一番侮辱。她气的嘴唇发青,浑身哆嗦,竟然一下子不知说什么好。 “你,你们人多,你们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今天老娘还有事,任海潮,你给我记住了,我是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你的。”尚美婕气咻咻的转回身。 “把尾巴夹、紧点做人吧,不要总是那么狂。”尚美婕快步向前走去,后边传来海潮的声音,还夹杂着人群的笑声 这件事极大的刺激到了尚美婕的神经,她没想到谭逸飞竟然会如此对她,如此不在意她的感受,如此明目张胆,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她也没有想到,以前那个柔弱的任海潮今天竟然当众羞辱了自己,她那么高傲、那么趾高气扬、那么不可一世,而自己却在她面前明显底气不足,以至于自乱了阵脚。所有的一切,仿佛一杯她自己酿就的毒酒,尚美婕狠了狠心,她宁愿一饮而尽,也不打算放弃,更不会成全那对贱人。不管这条路的尽头是什么,也许永远都看不到亮光,但她还是决定义无反顾的支撑下去。 现在谭逸飞已经想法院提交了离婚诉讼请求,看来逸飞已经丝毫不再顾及那仅存的一丝夫妻之情了,尚美婕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她还要做最后的抗争。 候机场里人头攒动,海潮紧紧抱住儿子宁宁,焦急的在人群中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儿子高兴的伸出手指,“妈妈快看,大爸爸在那里,我看到他了。” 海潮顺着儿子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是张强。此时他也看见了海潮母子,穿过人群奋力的向这边走过来。 到了跟前,张强热烈的拥抱了海潮母子,久久不肯松开。直到小宁宁喊着喘不过起来了,张强才不得不松开。他又一把将宁宁举过头顶,问道:“乖儿子想爸爸了没有?” “想!”宁宁响亮的回答。 “亲爸爸一下。” 张强强横的想亲吻小宁宁滑、嫩的小脸,但宁宁左右摇晃着脑袋,就是不给他面子。“不亲不亲,大爸爸太扎人。” 张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无奈的只好放弃。临了用手捏了捏孩子的小脸。 海潮望着这爷俩逗的不可开交,嗔怪张强道;“瞧你,跟个孩子似的,哪像个大老板的样子。” “呵呵,在你跟前,我就是张强,什么老板不老板的。”张强笑呵呵的左手拎起背包,右手抱起宁宁,三人一起朝海潮的车走去。 到了事先安排好的宾馆,张强把给宁宁买的玩具给了他,小家伙一见到玩具高兴的蹦了起来,张强吃醋的说道:“你瞧,这小子,看到机器人比见到他爹我还亲。”可宁宁不管这些,早就抱着玩具跑里间去玩个够了。 海潮一边忙着张罗收拾张强带的一些东西,一边询问张伯母和品茹姐他们是不是过的都好,张强一一回答着。 海潮将热水泡好的毛巾递给张强,要他擦擦脸,张强这时没有接毛巾,而是直接握住了海潮的手,海潮一愣,还在彷徨犹豫间,张强又一把将海潮揽入怀中。 “海潮,想死我了,好想好想你。当初真不应该让你回来,你走了之后,我才知道自己多么愚蠢,竟然做出了这样一个错误的决定。我这次来,就是带你回去的,这边的工作我已经另外安排好了人选。” 海潮听了这话,身子不由自主的僵在了那里。这一切要怎么跟强哥解释呢,要从哪里说起呢? “海潮,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张强凝望着海潮整张通红通红的脸,他看到了她眼睛里的闪烁,还有逃避。已经不再如从前那般坚定、那般清澈见底。 “海潮,你究竟怎么了?你是不是在怪我没有把你留在我身边?我已经后悔了,很后悔很后悔。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每天都无精打采,满脑子里都是你的影子,有时候做着做着工作,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你来,想我的海潮现在在干什么呢?她是不是也正在想我呢?呵呵,你说我是不是很傻啊?” “强哥,你想多了,我没怪你,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真的。只是我。。。。。。”海潮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 “哦,对了,我妈也很想你呢,她老人家经常念叨你,现在就等着我俩结婚的喜讯呢,家里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这个女主人大驾光临呢。” “不,不,强哥,你听我说。”海潮突然觉得浑身不自在,她挣脱了张强的臂膀,缓缓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一束耀眼的强光直刺人眼。 “强哥,对不起,也许我并不是你一直要等的那个人,我的身世你是了解的,你也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跳水。在我回来的这段时间,我们已经建立了联系,我们之间的爱并没有变,反而比以前更浓。也许,我这辈子都只能是为了他而活着。” 张强征在了那里,这样的结果虽然他也想到过,但当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他还是无法让自己相信这一切。 “强哥,我知道这样做对你很残忍,对你很不公平。可是,我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我不能说谎来博你开心,强哥,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最亲爱的哥哥,是我最亲的亲人。” ------------ 第四十三章 祖孙三代 更新时间:2011-11-10 张强没有想到这次来竟会是这样的结局,他瘫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根烟,徐徐抽了起来。烟雾缭绕隐没了他落寞的眼神和极度痛苦的表情。 “是谭逸飞吗?”许久,他缓缓说出了这几个字。 海潮轻轻点头。 “海潮,你知不知道,你太狠了,你这是在往我心口上插刀。”张强狠吸了一口烟,又继续说道:“看来我是真的错了。都怪我,都怪我,当初为什么要让你回来?海潮,你知不知道,是你打开了我尘封已久的心,让我重新见到了阳光,是你在我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让我对未来充满希望,让我的生命充满了色彩,让我有信心有勇气去面对一切困难,可是现在,你却跟我说,你要退出我的生活,去跟另外一个人生活在一起,从此,我们只能成为生命中的过客,你知道吗,这样的结局比你用刀子直接扎我还难受。” “强哥,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没有说过要彼此退出,我说过了,你是我的亲人,你是我的亲哥哥 “可是我不需要妹妹,我需要的是爱人,你懂不懂?”张强突然变得有些失去理智。 “老天既然安排让我们相遇相知,就一定有他的道理。难道你忘了我们曾一同经历过的那些往事?在那样的时候我们可以做到不离不弃,可为什么我们有难能同当,有福却不能同享呢?难道,你就真的忍心看着我这样痛苦下去吗? 张强的每一句话无疑都深深刺痛了海潮的心,两个同样深爱自己的男人,现在只能选择其一,无论结局怎样,必定都注定会有一个要伤心。但海潮心里的天平,已经明显倾向于了逸飞这一头,她只能让张强难过了。 “强哥,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们彼此都不会退出彼此的生活,相反,我们还要走的更亲更近。我说过了,你是我儿子的大爸爸,就永远都是,一辈子是。你是我的亲哥哥,一辈子都是。不管你怎么想,不管你心里愿不愿意,我都会叫你一声哥哥。 张强再次狠狠吸了一口烟,然后将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如果有机会,你帮我安排一下,我想看看我这个妹夫,究竟施展了什么样的魔法,竟让我这个傻妹子对他如此痴情,如此念念不忘,另我如此伤心难过。”张强在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慢吞吞的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 海潮欣喜若狂,她跑过去拉住张强的手:“这么说,你同意啦?你不生我气啦?哥,你真是我的好哥哥。”海潮高兴的将头靠在张强的肩膀上。 张强爱怜的用手轻抚海潮的头,“傻丫头,哥就是不愿意,可我也要尊重你的选择,只要你幸福快乐,我也只好自我牺牲了。” “强哥,我相信一定会有一个真心爱你懂你的人在一直默默的等你呢。只是你的心被灰尘蒙蔽,什么都看不见而已。你可不能一直辜负了人家哦。” “你是说品茹吧?”张强若有所思的问道。 海潮点点头。 张强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张强和谭逸飞的会面安排在了两天后的一个晚上,两个男人早就已经互相通过海潮的介绍对彼此有了一定的了解,也都深深被对方的事业心折服,被对方的人格魅力所吸引。所以,当他们见面两双手紧紧握着的时候,他们才真正感受到了对方究竟有多优秀。 那一晚,他们三个人在一起喝了很多酒,也说了很多话,逸飞深深感谢张强对海潮无微不至的照顾,以及他的大人大量,放手成全了自己和海潮,因为他知道,按照海潮的脾气,如果张强不同意这件事的话,那海潮是绝对不会忍心去伤害这位哥哥的,也就不会答应和自己在一起。而张强则借着酒精的麻醉,狠狠批斗了逸飞当初的不负责任,让他的妹妹难过到想以死来逃避,当然,还要摆摆他作为大舅哥的威严,他严正警告逸飞,如果再让他的海潮妹妹伤心难过,他一定二话不说,直接将人带走,让逸飞永远都见不到海潮。逸飞连声称是。 住了大概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海潮和逸飞有时间就带张强一起出去玩。直到有一天,张伯母打来电话,说品茹好像生了病,而且还很严重,张强听说后,当晚茶饭不思,回想这许多年来品茹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他突然感觉到很内疚很内疚,海潮说的没错,自己的心的确是被尘土给封了,他故意对品茹的默默付出装作视而不见,一次又一次残忍的伤害着她的心,但品茹始终都没有抱怨过没有埋怨过他,什么都没说过。这次,如果品茹真出了什么意外,他是有强烈的愧疚感的。 当晚,海潮就替张强买好了次日的返程机票 “见到伯母和品茹姐,代我向她们问好,等我这边的事情处理妥当,我会和逸飞一起过去看望她们的。还有就是,你不要再伤了另一个对你痴心的女人的心,不要等到失去以后才知道后悔。品茹姐是世间难得的好女子,一定要好好珍惜她,一定要让她幸福。”海潮不停的嘱咐着张强。 “大爸爸,我会想你的,你什么时候还来看我?”小宁宁在逸飞的怀里依依不舍的和张强话别。尽管孩子还很小,许多大人之间的事情弄不明白,但对于突然多出来的逸飞爸爸,他还是有些不自然,而更习惯的还是他的大爸爸。现在看到张强就要乘飞机走了,他也感到难过。 张强从逸飞怀里抱过孩子,在孩子稚嫩的小脸上狠狠亲了几口,扎的小家伙在他怀里乱蹦。 “宁宁乖,大爸爸有时间就会过来看你,你想爸爸的时候记得给爸爸打电话,好不好?” “嗯,好的,我们拉钩,你如果不回来看我,你就是大灰狼。我就再也不喜欢你啦。“ “嗯,来,咱爷俩拉钩。” 张强伸出小指,和孩子做了约定。 飞机已经徐徐起飞,越来越远,最后在蔚蓝的天空里只留下一个若隐若现的点,之后,连点都没了。海潮揉揉眼睛。逸飞揽她入怀。 “真希望他能幸福,他的幸福就是对我的救赎。”海潮小声喃喃着。 “不要想太多了,我们回去吧。”逸飞提议。 一家三口向站外走去。 按照国家有关法律条文规定,逸飞虽然已经向法律部门提出来离婚诉讼请求,但具体执行的话,大概还需要半年的时间。而现在刚刚过去两个月。逸飞现在很少去楼上看望父母,因为他不想在此期间再次见到尚美婕,更不想和她正面发生任何冲突,尤其现在这个时候,自从尚美婕知道自己已经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之后,变得非常不可理喻,她不仅脾气变得更加暴躁,而且还动辄打骂逸飞的父母。弄的家里鸡飞狗跳。有时候她去外面喝酒,直到午夜才喝的醉醺醺的回家,然后吐的满地狼藉。也有的时候,和一帮不三不四的小青年混在一起,周围的人见了,都在背后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老谭夫妇俩只好硬撑下去,心里的苦楚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尽管这样,他们还是给逸飞打电话,叫他千万不要过来,因为如果尚美婕和逸飞只要一朝面,肯定会捅了马蜂窝,到时候还指不定会弄出什么样的乱子来,只要平平安安度过这段危险期,顺顺利利把婚给离了,从此两人一刀两断,就再没有任何瓜葛了,那时大家才是真正的解脱了。 但是逸飞还是忍不住来了。 他征得海潮的同意,将儿子宁宁抱到了家里。当老谭老两口第一眼见到这孩子的时候,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像,像。他爸,你看孩子那眉目,长得跟咱逸飞小时候一模一样。”谭母高兴的望着孩子兴奋的说道。 “是啊,是咱老谭家的种。诶呦,我的乖孙孙呐,你都长这么大了,快来,我是你爷爷,快来让爷爷好好看看你。” 老谭说着伸手去拉小宁宁。宁宁却转身躲在了逸飞的身后,只露出了个小脑瓜好奇的望着这个突然冒出来自称是爷爷奶奶的人。在他幼小的心灵里,这两个词语好陌生好陌生。 “诶呦,你看,我大孙子还不好意思了。“老谭嘿嘿笑着,大孙子真真实实的就在他眼前,他觉得这是他这后半辈子最值的高兴的一天了,老谭家终于后继有人了,想到这里,他心里又泛酸,想起当年和尚美婕联手设计海潮的事情,他的心里就感到愧疚,可如今,人家海潮独自一人把孩子拉扯这么大,还照顾的这么好,而且还不计前嫌,肯让孩子前来认祖归宗,想到这里,老谭老泪纵横,他无地自容了。 “爷爷,你怎么了?爷爷,不哭。”宁宁见面前这个老爷爷见了自己竟然抹起了眼泪,以为是自己不肯喊爷爷,才伤了老人的心,所以忙跑过来用胖乎乎的小手替爷爷擦眼泪。 ------------ 第四十四章 失踪 更新时间:2011-11-11 老谭见大孙子竟如此懂事,更加控制不住了自己的情绪,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孙子嚎啕大哭起来,谭母在一旁忍不住也跟着掉起了眼泪。 久违了的笑声第一次在这个沉闷的房间里响起,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的开怀大笑了,笑的这样酣畅淋漓,尊孙三代人其乐融融,血脉亲情很快将他们融合在一起。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也许是玩的太累了,小宁宁眼看已经犯困,逸飞便决定带孩子回去,老谭夫妇俩千叮咛万嘱咐有时间多带孩子过来,然后依依不舍的帮孩子打点好东西。刚要下楼,门忽然开了,尚美婕喝得如同烂泥一样的进了屋里。 她怔怔的望着逸飞,那眼神空洞飘渺,突然间又变得恶狠狠。她指着逸飞怀里的宁宁问道:“谭逸飞,他是谁?说!是不是你和任海潮在外面养的野种。是不是?” “爸爸,我不是野种。爸爸,这个人宁宁好害怕。”宁宁将头使劲埋进逸飞的胸前。 “你干什么你,你喝多了。别吓着孩子。”老谭一见尚美婕这幅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呵呵,哼,现在你们都一个鼻孔出气了,啊――?叫的还挺亲,爸爸,呵呵,爸爸。你这个小野种,谁是你爸爸?” 宁宁背着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逸飞忍无可忍,他上前紧走几步,朝着尚美婕的脸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他已经忍了很久很久,新仇旧恨全都在那一刻一起爆发出来, 尚美婕被这一巴掌打的清醒了,她捂着半边红肿发烧的脸,“好啊,谭逸飞,你长本事了是不是?你有仗势了是不是?你背着老娘在外面和那个骚狐狸好上了,还带这么个小野种回家,你以为老娘是吃素的不成,我今天豁出这条贱命来和你拼了。”说时迟那时快,尚美婕已经疾步上前来从逸飞的怀里抢夺起孩子。 “疯子,疯子。”老谭一边骂着,一边来拉尚美婕,他怕尚美婕这个疯女人会伤到孩子。可是尚美婕也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劲头,她使劲一推,就将老谭推出好远,四脚拉叉的仰面躺在了沙发上,不过幸好只是躺在了沙发上,如果是地板上的话,还不知道后果会如何呢。尚美婕还在不依不饶的从逸飞怀里撕扯着孩子,宁宁吓的紧紧搂着爸爸的脖子,逸飞只得紧紧将孩子抱住,施展闪转腾挪的功夫。尚美婕见一时够不到孩子,她心里的怨气无处发泄,竟然朝着逸飞的脸上抓去,登时两条血糊糊的印子便留在了逸飞白净的面孔上,逸飞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但他顾不得这些,先保护儿子要紧,如果不赶快走掉,面前这个情绪失控的疯女人还指不定做出什么蠢事来。 终于,逸飞瞅准了一个机会,抱着儿子一溜小跑下了楼梯。 孩子明显是受到了惊吓,双手还在使劲的搂着逸飞的脖子,不停的抽搐。逸飞抱着儿子小小的身躯,抬头望了忘家的方向,叹了一口气,也不知父母现在怎么样了,可怜他们二老从搬进城里来住,就没享过一天福,到跟着受了不少苦,遭了很多罪。自己很多事,如果不是父母在里边跟着周旋解围,他的日子肯定比现在还要不好过。尚美婕曾经也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可爱女孩,究竟是什么让她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呢?哎,看来,今晚,注定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孩子的出现,彻底激发了尚美婕内心深处最碰触不得的那根铉,她恨,恨的咬牙切齿。谭逸飞啊谭逸飞,既然你不属于我,既然我无法得到你,我得不到的她任海潮也休想得到。你们现在很牛是吗?/结婚这么久,你连个要孩子的机会都不给我,你却和那个女人在外面养了一个小野种回来,不过说真的,那个小野种长的还真好看,没错,很像你的样子。可惜啊,那不是我的。尚美婕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多想自己也拥有这样一个漂亮的孩子,长的像逸飞一样俊朗,可是她知道这根本不肯能,逸飞从来不给她机会。假如,有一天,这个孩子突然消失了,谭逸飞,你会怎样?任海潮,你会怎样?你们,还高兴的起来吗?尚美婕的心灵变得越来越扭曲,她闭着眼斜躺在沙发上,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 今天是个天气晴朗的好日子,逸飞早早给海潮打了电话,约好一家人去游乐场里玩。逸飞想弥补这些年对孩子缺失的父爱,只有和儿子多交流多互动,才会加深和儿子之间的感情。一家三口快乐的在游乐园里玩耍嬉戏,小宁宁更是一口一个爸爸,叫的特亲热。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之后,宁宁已经完全在心里接受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爸爸。 玩累了,宁宁两支胳膊搭在爸爸妈妈的肩上,逸飞和海潮则每人托着儿子的一条腿,有说有笑的朝园外走去。前面不远处是一个公园,逸飞看看离吃饭的时间尚早,于是提议去那里休息一下。 逸飞搂着海潮坐在长椅上,明亮的太阳,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朵,青青的草儿,伴着微微的风,有佳人依靠在自己身上,有爱儿在膝边围绕,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逸飞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舒畅,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和细胞,全都伸展开来,尽情的享受着这难得的人生美景。他第一次真心感受到,生活原来竟如此美好。其实生活里处处都充满着精彩,只是自己缺少一双发现的眼睛而已。 不远处一个小女孩正在那里放风筝,宁宁仰着小脑袋好奇的看着,小家伙羡慕的很呐。他小跑着过去,主动和小姐姐搭上了话,两个孩子便一起放风筝。有了小伙伴儿,宁宁玩的更加快乐。逸飞和海潮不想搅了孩子的兴致,便任由他去玩。他们则惬意的说着自己的话题。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海潮面色紧张的问道:“儿子呢?” “不是在那里。。。。。。”逸飞的话说到一半就止住了,放眼望去,哪里有儿子的身影?奇怪的是小女孩也不见了。两人慌忙四下里寻找,找来找去,整个公园都找遍了,也没有两个孩子的身影,只剩下断了线的风筝还在漫无目标的游荡在半空中。刚刚还在眼皮底下玩耍嬉戏的两个孩子,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了呢?两人不由得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在继续寻找确定还是没有之后,海潮彻底崩溃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在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竟然会发生这么离奇的事情。孩子是自己跑丢了还是遭人绑架了?各种不好的念头一一在脑海里闪现,她仿佛看见儿子正声嘶力竭的大喊着要妈妈快去救他。他还那么小,如果真的遇到歹人可怎么办呢?海潮浑身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她不停的自责,都怪自己,都怪自己,竟然如此大意马虎,将孩子看丢。逸飞此刻更是着急,但他不像海潮那么脆弱,慌乱之余,他突然想起应该报警,于是连忙拨通了警察局的电话报了案。 不大工夫,警察开车向这边驶来了。在了解了一些基本情况以后,警察安慰了逸飞和海潮,要他们不要过于悲伤和自责,也许事情根本就不像想的那么复杂。同时也要他们放心,警察承诺一定会尽快查个水落石出,及早给他们一个交代。听了警察同志的一番话,逸飞稍稍安稳了一下心绪,但海潮显然还不能完全接受这样的事实,是啊,儿子是她的心头肉,是她怀胎十月自己一个人历尽千辛万苦才好不容易养育这么大的,儿子就是她的希望,她的全部。如今,自己没有照顾好儿子,竟然弄丢了儿子,这叫她如何不难过。海潮发了疯的在草地上来回寻找,嘴里不停的喊着儿子的名字。突然,在一个灌木丛角落里,她发现了儿子的小帽子,帽子上的两个小兔子耳朵是宁宁的最爱。海潮看着帽子,哭的更加伤心难过。 警察根据帽子的情况分析,孩子不像是自己走丢了,因为如果自己走丢的话,不会将帽子摘下来丢掉,最大的可能,就是被人掳走了,但这也正是海潮所最不愿意去面对的事实。那么,究竟是什么人,会对一个孩子下手呢?还是,这个事情根本就是针对大人而设下的一个陷阱呢?或者是绑架案?海潮真心希望这只是一起普通的绑架案,因为这样的话,抢孩子的人的目的是为钱,也许绑匪不久就会来要赎金,只要孩子能平安回来,即使是砸锅卖铁,她也心甘情愿。 海潮焦急的拿出手机急切的等待着绑匪打来电话,可是什么动静都没有。警察同志做好笔录之后,又安慰了他们几句,就和他们分手了,临走告诉他们如果一旦有什么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警方,这样对警方尽快破案会有帮助。 ------------ 第四十五章 失儿之痛 更新时间:2011-11-12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海潮手里一刻不停的攥着手机,等待着那个未知的来电,可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海潮和逸飞想象着所有的可能,他们平日里为人处世都是那种比较低调的人,在外面也不曾和谁结下过梁子。即便是有一些生意场上的竞争,一般也都在正常范围内,没有理由仅仅因为这些原因就绑架一个还那么小的小孩子。而且据他们猜测,那个放风筝的小女孩儿估计也是事先安排好的,不然为什么会那么巧,两个人同时失踪?难道作案分子会遁地术?还是人间蒸发了?这样看来,对方是冲着自己有备而来的,但让海潮不理解的是,有谁会对自己如此恼恨,以至于竟对一个孩子下手?想到这里,她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人来,尚美婕!也许,除了她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和自己有过节的人了。 海潮将自己的想法一一和逸飞讲了一遍,逸飞也觉得事情蹊跷,如此看来,尚美婕作案的动机还是蛮大的,尤其在知道逸飞坚决要和她离婚之后,她就变得很古怪,而且她还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绝不会轻易放过逸飞和海潮,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如果真的是她的话,孩子可就惨了,因为尚美婕对逸飞和海潮恨之入骨,更是将孩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如果孩子到了她的手里,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呢。两人越想越害怕,可是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任何事都不能只凭主观想象来臆测推断,关键还是得有证据,如果抓住了她的把柄,不怕她不承认。 逸飞和海潮两人悄悄商量好,只要有一线希望,孩子还要继续寻找,而且发动所有的亲戚朋友同事,请大家一起帮忙。另一方面,逸飞打算让爸妈最近一段时间多多注意一下尚美婕的举动,看看是否有什么反常之处,如果看出哪里不对劲,立马给自己打电话。但此事一定要悄悄进行,千万不能打草惊蛇,以防尚美婕被逼急了,做出更加无法挽回的事情来。 海潮判断的没错,这件事的确是尚美婕做的。自从那天见到这个孩子之后,尚美婕便再也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自己这么多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又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没有一个人能理解自己,所有的人都用一种鄙夷的眼神望着自己,没错,自己这些年是变得越来越堕落了,可这又是谁逼的,她的要求很简单,她只想要一段真爱,只想和自己心爱的男人,一起白头到老,过属于他们自己的幸福生活。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竟让她苦等了这么多年,直到熬干了激情,流干了眼泪,也许换来的却是一张法院的传票,一张无情的离婚判决书,不,这不是她想要的,她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她宁愿同归于尽,也不想就这么承认自己做人做的失败。她觉得,今天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任海潮一手造成的。她不甘心,她要报复。 小女孩儿是郊区表姐家里的。尚美婕谎称带小女孩出来玩,却在暗地里一直悄悄跟踪着逸飞的一举一动。终于时间成熟,当她看到宁宁离逸飞较远而有没被他们注意的时候,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可怜的小女孩在不经意之间竟然也成了她利用的工具。 当她强行捂着宁宁的嘴使他发不出任何声音的时候,宁宁显然是认出了她。双腿使劲乱蹬,用手打她。在挣扎之中,宁宁的帽子掉落在草丛里,旁边的小女孩刚想去捡,被尚美婕一声训斥,她呆呆的看着这一切,显然还没弄明白一向对自己很好的小姨怎么会突然变的对自己这么凶,她为什么要这个抢这个弟弟上车呢?在尚美婕小声呵斥她赶快上车之后,她才慌忙丢下手中的风筝线,急急的跟着一起上了车。尚美婕随即扬长而去。 海潮整天茶饭不思,日日以泪洗面,她的内心备受煎熬,因为她觉得自己不是个合格的好母亲,不然怎么会如此大意,竟然会在眼皮底下将儿子弄丢。她不停的自责,甚至想到如果儿子真的遭遇了什么不测,自己也随着儿子去。她跟张强打了电话,谎称自己最近身体不太好,要张强派人来接替自己的位置,因为她现在实在是再没有任何心情去考虑工作上的事情了。对于张强的一再询问,她都强装笑颜的一一搪塞过去,因为现在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她不想再多一个人跟着着急。 出了这样的事情,看到海潮现在的情形,逸飞心里更加不好过,但他是个男人,是海潮的顶梁柱,所以他一定要坚强,要顶住。当他将这件事情告诉爸妈的时候,老谭夫妇俩一下子瘫坐在那里,那么懂事乖巧的孩子,怎会遭人绑架呢。孩子刚刚和他们见了一面,仅一面之缘的孙子,已经让老谭夫妻俩一直幸福到现在。可是现在却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老谭和老婆一致觉得这件事来的蹊跷,也许和尚美婕脱不了干系,这个疯女人,没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逸飞暗暗告诫父母,先不要打草惊蛇,只要暗中观察尚美婕的言行举止就好,如果这事真是她所为,早晚是会露出马脚的。 尚美婕本来是想将宁宁带到班长那里,可是她始终觉得班长那里靠不住,如果他表示反对怎么办。想来想去,尚美婕将宁宁带到了一个整天在一起喝酒的小混子的出租屋里。这小子最近有事出门了,也许要很长时间才能回来。临走时将房间钥匙交给她,要她代为照顾他屋里养的一只小猫。尚美婕觉得,也许只有这里才是最保险的。 为了防止孩子乱咬乱叫,尚美婕用胶布封住了孩子的嘴,她望着眼前这个另她咬牙切齿的孩子,真恨不得一下子将他掐死算了,然后悄悄扔进江里,神不知鬼不觉,这样的话,任海潮和谭逸飞两个人一定会伤心死的,尚美婕仿佛看见任海潮悲痛欲绝的样子,她觉得真是太舒畅了,太惬意了。这就是报复的快感。可是,当她的手接触到孩子的脖子的时候,孩子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突然一下刺痛了她。那双乌黑的眸子那么纯洁那么无辜,却充满着恐惧和可怜。也许,他还不知道在自己的身上究竟会发生什么,但是从尚美婕阴森的表情,孩子还是吓到了,他不能出声,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对一对的往下掉。尚美婕此时突然又心软了,孩子,是她最喜欢和最想拥有的。如果自己真的弄死这个孩子,自己这一辈子会安心吗?如果以后自己有了孩子,会不会遭到报应?想到这里,她停住了手。 尚美婕恨自己,关键的时候怎么会如此心软,尚美婕啊尚美婕,你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吗?可如今,那个小杂种就在你眼前,你怎么不动手,还在等什么?尚美婕欲罢不能,脑海里有两个声音,一边是充满着报复的邪恶念头,另一方面是收手放下的救赎。她摇摆不定,于是决定先看看情况再说。 在安排好了宁宁之后,尚美婕照例还是每天都回家的。尽管那也许根本就不叫家。但现在,她必须回去,必须装成和以前一模一样的表情和动作,不能有丝毫的马虎大意。因为她知道,只有这样,才不会被怀疑到。而且她还知道,这看似平静的背后,也许正暗藏着危机,家里出了这样的大事,孩子都丢了,公婆竟还这样坐的住?而且好像对这事没有任何反应,这不是他们的性格。所以尚美婕断定,这里面一定有鬼,肯定是他们在暗中注意着自己。但他们这些小伎俩如何能够骗的了自己啊,那就每天表演给他们看好了。尚美婕暗暗在心中嘲讽道。 尚美婕依旧是每日早出晚归,每日喝得醉醺醺回家,然后不省人事的躺在床上睡觉。老谭想和她说说话套套近乎,根本就没有机会。一段时间过去,竟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难道,这事跟她没关系?老谭夫妻俩在心里画魂。 海潮越来越憔悴了,而且由于思儿心切,她竟然有了抑郁的倾向。医生检查过之后说,可能是由于以前大脑曾经受到过强烈的刺激,再加上旧伤又添新疤,一次又一次的打击,让她承受不来了。医生嘱咐逸飞,一定要让她得到充分的休息,千万不能再刺激她的神经,慢慢加以引导,再加之以药物治疗和精神理疗,也许会慢慢好转。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了。 逸飞现在是焦头烂额,公司里的事物又比较繁忙,自己实在是脱不开身,当他身在公司的时候,心里又惦记着海潮,生怕她一时心情不好做出什么傻事来。更要命的,他还不得不时刻担心着宁宁的安危,奇怪的是,绑匪一直都没有打来过电话或者勒索短信之类,看来绑匪的目的并非为了财而来的。逸飞将这一情况跟警察同志都一一反应了。 ------------ 第四十六章 车祸 更新时间:2011-11-13 在深入了解了逸飞的感情经历之后,警方也觉得尚美婕有重大嫌疑,于是秘密展开了对她的侦查工作,只是,几天过去了,尚美婕的行踪一直都很固定,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出现。经常去的那几个地方,也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如果她是绑匪的话,她会隐蔽的这么仔细吗?如果她真的就是绑匪的话,那么这个女人的反侦察能力太强了,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海潮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她的精神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就抱着儿子的物品哭个不停,情绪不好的时候就会出现幻觉,尤其在见到小孩子的时候,她就会经常跟在人家后边,趁大人不注意的时候抢夺人家的孩子。发生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一传十十传百,现在小区里的人几乎都认识了海潮,虽然大家对她的遭遇深表同情,但大家还是不由自主的选择远离她,而且也都告诫自己的孩子,走路的时候一定要躲着她才好。 出于无奈,逸飞只好打电话给海潮的妈妈,要她过来陪着女儿,因为自己有时实在是抽不开身。任妈妈听说了女儿的事情之后,心急火燎,每天都为女儿外孙担心着,听说女儿情绪出了问题,便匆匆忙忙从乡下赶了过来,承担起了照顾女儿的责任。 今天,逸飞很早就从公司回来了,虽说有海潮的妈妈一直在照看着海潮,但他还是不放心。今天天气很好,逸飞想带海潮出去散散步,如果老是闷在屋里,医生说这样对病人精神不好,让她多接触一下外面的新鲜事物,也许就能排解一下她心头的郁闷,对病情治疗也会有很大好处。 逸飞牵着海潮的手,两人一起走在人行道上。 “逸飞,这段时间,我拖累你了。”海潮双手抱住逸飞的一只胳膊,将头轻轻的偎在逸飞的肩上。 “傻老婆,说什么呢。什么拖累不拖累,咱俩现在就是一个整体,你好我就好,你糟糕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现在呀,最希望的,就是你能从悲伤的情绪中尽快走出来,我们一定要相信警察,他们一定会帮我们找到儿子的。再说,现在虽然什么消息都没有,但我觉得没消息也许就是最大的好消息,最起码证明咱儿子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你说是不是?” 海潮听了逸飞的话,轻轻点了点头。 “逸飞,你知道宁宁刚生下来的时候有多可爱吗?他胖胖的,胖到连脖子都看不见。每天吃饱了奶就在那里抱着自己的小脚丫啃,不管见到谁,都张着小嘴哦哦依依的说个不停,那时候,张强家的每一个人,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不喜欢他的,大家都争相抱着他玩。他也从来不会和谁陌生,整天笑个不停,后来大一点了,又非常懂事,我总觉得这孩子比一般孩子立事早,他还那么小的时候,每当看到我有什么难过的事情,他都会尽他所能的用他独特的方式来哄我开心,看见我伤心流泪了,他就会帮我擦泪,然后给我唱歌,那时候,他说话都还说不全呢。”海潮边走边说,她完全沉浸在对儿子的回忆当中。 逸飞虽然没有从出生就陪在儿子身边,但从这些日子的接触中,他已经深深的爱上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小家伙那么可爱那么懂事,骨血至亲,是永远都泯灭不了的骨肉情。现在孩子出了事,简直就像在他的心上剜掉了一块肉。听了海潮的这番话,他不由自主的扬起了头,否则,他的眼泪一定会溢出来。他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他一定要冷静,冷静。 看到海潮今天的情绪很好,逸飞便想说一些高兴点的事情,免得海潮总是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于是便有一搭无一搭的寻找着话题,傍晚的夕阳,斜照在长长的人行道上,将一对璧人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舒服的走过了逸飞和海潮此刻多么希望,脚下的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该多好,这样他们就可以永远这样肩并着肩的走下去。 此刻,谁都不曾注意到,就在他们的身后,一辆红色小轿车正缓缓的一直尾随着他们的身影。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尚美婕。她悄悄尾随逸飞到此,想看看逸飞现在没了儿子情绪会怎样,可是没想到,逸飞竟和任海潮那个贱女人手牵着手肩并着肩的一起从楼里走了出来,而且两人还说说笑笑,情意绵绵的样子,好像孩子丢了他们也并没有太伤心难过。谭逸飞,任海潮,你们欺人太甚!此刻,她真恨不得狠踩油门,让他们从这个世界上马上消失掉,但她强压心头怒火,缓缓行驶在两人身后。 前边不远处是个十字路口,这时红灯亮起,人行道上的行人熙熙攘攘的簇拥着走向对面。海潮突然看到人群里有一位妇女手里牵着的小孩,那不是自己的儿子吗?海潮此刻情绪又变得有些不稳定了,她在心里认定那个小孩就是自己的宁宁,于是突然抽出紧握在逸飞手里的手,边飞快的跑边大声的喊着宁宁的名字,逸飞稍稍迟楞了一下,他猛然醒悟到,海潮的幻觉又发作了。不远处的尚美婕也看到了这一幕,嫉妒、恼怒让她在一刹那间来不及多想,脚下紧踩油门,朝着海潮的方向驶去,路上行人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大家吓的尖叫了起来。在这千钧一发的一刻,逸飞三步并作两步,他用身体护住了海潮,然后将她使劲推向人群,而自己却来不及躲闪,整个身体被车撞到之后,先在空中旋转,然后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逸飞――”海潮尖叫一声,顿时昏倒在路旁。 尚美婕此刻也傻了,自己撞的明明是任海潮,怎么会撞到了逸飞呢?不,不,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她战战兢兢的从车上下来,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她忽然笑了起来,她轻轻抱起逸飞的头,逸飞的眼睛低垂着,没有任何反应。 “我的傻人,你可真傻。不过这样也好,因为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你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听话,这样的温顺过。你对我从来都是凶巴巴的,让人心寒。逸飞啊,你还记不记得你送我的海螺?都这么久了,我还一直好好的保存着呢,这是你送给我的最好的礼物了。逸飞,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吻我的样子啊?呵呵,那种感觉真奇妙,我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忘记了,这么多年以来,我就一直活在记忆里,虽然你总是对我冷冰冰的,但我不怪你,真的,一点都不怪,是我自找的,谁叫我这么喜欢你这么爱你呢?我爱你已经胜过了爱我自己。” 尚美婕用手捋了捋逸飞乌黑的头发,用手抚摸逸飞的额头,鼻子,嘴巴。结婚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这么仔细的看过他,现在他就在自己的怀里,这么温顺,这么听话。咦,他的嘴里怎么会有血呢?尚美婕突然浑身发冷,“逸飞,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看看我好不好?我不是存心要撞你的,我怎么会舍得撞你呢?我爱你都还来不及呢,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逸飞,你快醒醒好不好?如果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谭逸飞,你听到了没有,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这时警笛声和救护车声越来越近,原来是好心人拨打了120和交警电话。人们匆忙将逸飞和海潮两人同时抬上了救护车,尚美婕此刻也被警察扣押,上了警车。救护车闪着灯一路鸣叫着呼啸而去,尚美婕嘴角露出一丝浅笑,一丝轻蔑,还有一丝愤恨“凭什么现在这个时候陪伴逸飞的还是那个任海潮?” 在icu病房外,家人同事和朋友都焦急的等候在病房走廊里,老谭夫妻俩互相搀扶着哭倒在长椅上,此时此刻,他们才真正意识到了今天所发生的惨剧,和自己当年犯下的错,有着多么大的关系,换句话说,儿子今天所有的悲剧,都和他们当年的做法有着直接的关系,是他们酿成了今天的惨祸。任妈妈一颗心也紧紧揪着,时隔这么久,现在看到老谭夫妻凄惨的样子,过去的那些恩怨也都随之翻过去了,况且逸飞又是为了救海潮才会发生这样的车祸,她在心里已经原谅了老谭夫妻当年的所作所为,只要孩子们都好好的,就是她最盼望的。 “他婶子,我们老谭家不是人,我们对不住你呀。。。。。。“老谭涕泪交零的对任妈妈说道。 “嗨,过去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让他过去吧,认识到错误就好,儿女们都大了,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我们做父母的就不要总是跟着瞎掺和了。” “是啊,是啊,都怪我们当年老糊涂,放着海潮那么好的姑娘看不见,才弄出这么多的祸事来,他婶子,你不怪我们,我们这心里更不好受哇。” ------------ 第四十七章 悲惨的命运 更新时间:2011-11-14 “老嫂子,别说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咱们大家都往前看。” “是啊是啊,我可怜的儿子。。。。。。”谭母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过了很久,逸飞病房的门开了,医生边拭汗边往外走。一行人忙上前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夫,我儿子怎么样了?情况严重不严重?有没有生命危险?请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儿子,他还那么年轻,我给您跪下了。”谭母说着就要下跪。 “快起来快起来,这我可担待不起。我只能说,我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由于病人伤的很严重,经过我们的救治,只能说基本上已经保住了性命,但是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会成为植物人。” “植物人?”谭母一听医生说出来的话,几乎惊厥了过去,幸亏有海潮妈妈搀扶着。她声嘶力竭的喊道:“我的儿子啊,作孽啊,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啊,你要报应就报应我好了,求求你放过我的儿子,放过我的儿子好不好?” 老谭此刻也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他心里悔啊恨啊。突然狠狠的扇起自己的耳光来。 “大夫,我们能进去看一眼吗?”任妈妈问道。 “现在还不能,病人情况现在还不稳定,也许随时都会有危险情况发生,你们还是先耐心的等待一段时间再说吧。”医生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逸飞,逸飞怎么样了?”这时,海潮穿着病号服从病房一路跑了过来。她从病床上醒来的一瞬间,第一时间就回忆起了刚刚发生的车祸,她清楚的记得有辆红色轿车向她驶来,在关键的那一刻,逸飞将她推向了人群,而他自己却倒在了马路上。难道,这就是两个人的命吗?为什么上天如此捉弄人? “海潮,你要挺住,逸飞,他,他。。。。。。”任妈妈吞吞吐吐。 “妈,逸飞究竟怎样了,你快说呀!” “大夫说,逸飞以后会是植物人。”任妈妈轻声的说道。 尽管妈妈的声音很轻,但对海潮来说,这个消息无异于一磅重型炸弹,瞬间将她的精神击垮,眼泪顿时顺着眼角流下来。 “逸飞,逸飞,我们这是怎么了,你说啊,我们哪里做错了?为什么上天如此惩罚我们?”海潮哭倒在地上。众人上前将她拉起来。 “好孩子,这个时候,你可千万不能垮掉,你一定要坚强。还有很多艰巨的任务在等着你去完成,逸飞需要你的陪护和照顾,他的公司需要你打理,还有宁宁,到现在都还没有下落,你要一直追查下去。好孩子,你一定要挺住啊。”老谭站起身,眼神诚恳的望着海潮说道。 “过去是我们老两口对不起你,现在我们都知道错了,还请你看在逸飞和宁宁的份上,原谅我们。” “还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都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只要逸飞病好了,比什么都重要。一家人没有解不开的疙瘩。”任妈妈替女儿说道。 “大伯,您放心,我不生您的气。我一定会振作起来,完成我和逸飞共同的梦想。”海潮哽咽着说。 “嗯,嗯,好孩子,啥也不说了,啥也不说了。”老谭用手抹着眼泪。 海潮精神本来就不好,现在突然又受到这么强烈的刺激,这时她的病情又突然发作了,而且有更加严重的倾向。虽然刚才的话说的还好好的,可是突然她又掉转头,对着妈妈说道:“妈,我刚才看见宁宁了,我看见我儿子啦”。海潮的脸因兴奋而显的生动起来。“妈,你去叫醒逸飞,我们去找儿子。” 大家看海潮这时的神情,已经能够感觉的出她现在有些神志不清了,“闺女呀,你,你咋又犯糊涂了呀,逸飞现在躺在病床上,他一时醒不过来了。” “骗人,你这个骗子,你们,你、你、还有你,你们全都是骗子。”海潮用手指着每个人,眼里露出吓人的目光。 任妈妈一看女儿的样子,怕她一时醒不过来又惹出什么事端来,连忙嘱咐老谭夫妻俩先照看逸飞,自己则将女儿哄回家里去,以她目前的情况,只有好好休息,好好调养,按时吃药,也许才能稳定病情,千万不能再让她受到哪怕一点点的刺激了。 海潮一路狂笑着,并且不断的厮打起妈妈来。有时候在路上遇到小孩子,她会跑上前去和人家说话,说不上两句,就要带人家孩子走,甚至是抢。刚开始大家不知道她有病,都以为她是坏人,可是后来当听说了她的遭遇之后,大家又都对她产生了同情,但同情归同情,人们还是小心的嘱咐着自己的孩子一定要离任海潮那个疯女人远远的。 这段时间,海潮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一直都没有清醒过来。而且糟糕的是,她连周围的亲人都不认识了,包括自己的妈妈。有时候会指着妈妈叫出尚美婕的名字来,然后吓的哆哆嗦嗦,抱住头缩在墙角儿,让人看了真是心疼。而且如果跟她提起逸飞,她会歪着头想半天,却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明明在自己心里最深的地方,明明一听到那个名字就会心痛,痛到不想再做自己,可是,又总是感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陌生,那种感觉忽远忽近,忽冷忽热,那种感觉是撕裂。 尚美婕因为涉嫌故意杀人,被警方逮捕,刚开始她还负隅顽抗,不断狡辩,谎称自己是误撞了人,但在警方从事故现场勘察的情况来看,她有主观故意的行为,而且据现场多名目击者指认,尚美婕刚开始是停在红灯区的,后来看到任海潮过来之后,才瞬间紧踩油门,然后谭逸飞过来推开任海潮自己才被撞的,根据警察掌握的情况来看,尚美婕直接要对付的人不是伤者谭逸飞,而是任海潮。而且警方还了解到,谭逸飞和肇事司机竟然是夫妻俩,看来这是一桩由情变而引发的故意杀人罪。 在警方强大的心理攻势下,尚美婕的心理防线一点点坍塌,几天以后,她最终交代了自己故意杀人的动机和事实,并且还承认了绑架小宁宁的凶手也是自己这一重要线索。这一案件正是警方一直悬而未解的,当他们突然得到这一线索的时候,大家都无比兴奋,在询问了孩子下落以后,警车呼啸着奔向关押小宁宁的出租屋里。 打开门的那一刻,大家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宁宁的双手被反绑着,嘴巴用胶条封住,尚美婕隔三差五悄悄过来一趟,将一些食物放在一旁的狗碗里,也只有这时才会将孩子嘴上的胶条拿开,然后宁宁和那只小黄狗一起从狗碗里扒着吃东西。那么小的孩子,根本就什么都不懂,正是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孩童,却不幸遇到了这样的悲剧。屋子里满地狼藉,狗臭尿骚、味熏得大家不断作呕,大家连忙掩住口鼻,宁宁显然是被这么多人的突然造访吓到了,眼神中充满着恐惧和不安,他勉强挪动了一下身体,往狗的身旁靠近。看的出来,这段时间,狗狗是他唯一的玩伴。 大家连忙上前,拿下了孩子嘴上的封条,解开了孩子的手,不断的安慰着孩子,告诉他不要害怕,警察叔叔是来救他的,他马上就能见到自己的爸爸妈妈了。小家伙刚开始很坚强,好奇的望着大家,都没有流一滴眼泪。只是后来听说去找爸爸妈妈,孩子才突然委屈的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警察同志将他抱在怀里,抱上了警车,相关人员做好记录和拍照之后才离开。周围有许多围观的群众,大家都被发生的这一幕惊呆了,没想到每天过来过去从没留意过的出租屋,竟然关押着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对这么小这么乖巧的小孩下这么狠的手,可见这个绑匪的心有多歹毒。一时间,巷子里的人对这事议论纷纷,大家不住的扼腕叹息。 小宁宁终于被平安送到了海潮的眼前。当海潮望着面前这个自己朝思暮想的儿子的时候,她却突然愣在了那里。 “妈妈,妈妈,我想你,我想你。妈妈抱。”孩子上前扑进了海潮的怀里,委屈的哭着,祈求妈妈的爱抚。 “滚开!我不是你的妈妈,我的儿子丢了,是我弄丢了他。我不是你妈妈,我不是,我不是。”海潮歇斯底里的大声喊叫起来, 孩子显然被妈妈的神情吓住了,刚刚经历了那样的场合,本想躲进妈妈温暖的怀抱,可没想到,妈妈的精神状态竟出现了问题。孩子太小根本就不懂这些,在他幼小的心灵里,他单纯的以为一定是自己不乖,哪里做错了,才让妈妈如此生气。 “妈妈,宁宁以后不气人了,宁宁会很乖很乖,不让妈妈生气,宁宁会帮妈妈捶背,宁宁给妈妈唱歌,求你别不要宁宁好不好,妈妈,好不好。。。。。。”孩子不停的抽噎着,断断续续的说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见此情景不禁都流下了心酸的眼泪。 ------------ 第四十八章 情义无价 更新时间:2011-11-15 可是此时,海潮的心似乎是铁打的一般,她继续狂吼着,让宁宁离自己远点,她的精神此刻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状态,她不停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嘴里念念叨叨的说着一些谁都不能听得懂的话语。孩子哭大人闹,还有一个在重症监护室里,这一家人的悲惨处境,让大家的心紧紧悬在半空。以后的日子究竟该怎么过?这一大家子谁来主事?还有这病。。。。。。究竟还能不能好转?一切都是未知数。 就在大家都在为这一家人的未来担忧的时候,从台湾那边打来的一个电话打破了大家的沉默,也似乎为这个丝毫没有生机的家庭注入了一丝活力。原来,打电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强。 当张强在电话里听任妈妈说了海潮的遭遇之后,张强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安慰了任妈妈之后立刻动身从海峡的那一边乘飞机飞了过来,他心里又气又疼,气的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海潮都不和自己说一声,竟把所有的问题都自己一个人扛了,根本就没把他这个哥哥放在心里。疼的是孩子大人遭遇了如此大的不幸,不知海潮那柔弱的身躯究竟要承受了多少的煎熬,才会让她如此彻底的垮掉,他的这个傻妹子,命实在是太苦了。本来以为能够再次和逸飞重新走在一起,两人一定会苦尽甘来,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上天竟还是如此捉弄人。 张强到了机场,他的海潮妹子已经不能够再来机场迎接他了。虽然机场里人头攒动,人潮汹涌,但在张强的心里,依然感觉到阵阵寒意,一阵肃杀的气氛。仿佛严冬已提前降临一般。想起以前和海潮的一幕幕,张强心里愈加难受起来。是啊,那时的海潮,温婉恬静智慧大气,宛如公主一般的气质,让所有人都无法抗拒她的魅力。她那么深爱着她的逸飞,她为他喜为他忧,甚至为他死。这么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妹妹,如果没有人来拉她一把,她的日子也许以后就再也不会看到阳光了。 其实一直到现在,张强心里都还是一直深爱着海潮的。尽管不得已他做了海潮的哥哥,但爱慕之情丝毫没有减少,可以说,以他的实力和社会地位,围在自己身边的出色女人有很多,多的数不清,但海潮却是他自妻子过世后最有感觉最让他心为之跳动也是唯一能让他感觉到生活意义的人。所以,在听说了海潮的事情以后,他放下手里所有的工作,第一时间便飞了过来。 但张强并没有直接去看海潮,而是在下了飞机后,直接打车去了逸飞所在的医院。逸飞的安危也时刻牵挂着他的心,尽管和谭逸飞之间的接触并不是太多,仅几面之缘,但是他相信那个能让海潮用命来爱的男人,一定很了不起。而事实也是如此,所以在上次和逸飞见过之后,他就明白海潮为什么会如此爱眼前这个男人了,他是值得海潮用命去深爱的。而且,就他在汽车撞来的那一刻,能够用自己的身体去护住自己心爱的女人这一行径来说,他是个真正的男人,绝对够爷们儿。张强从心里敬佩他。 来到病房,张强将一大束鲜花轻轻放进花筒里。逸飞静静的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口鼻上现在还有呼吸机。一旁的液体静静的滴答着。 “儿子,这位张先生是你的好朋友,他是听说了你们的事情之后,特意从台湾过来看你们的。你要是能听到妈的话,就睁开眼睛看看张先生,或者动动手指也行啊。”谭母用心的和儿子说着,可是等了许久,逸飞没有丝毫变化,他依旧静静的躺着。 “我苦命的儿啊,都怪我啊,老天爷要报复就报复我好了,求你放过我儿子吧,求求你老天爷,快点让我儿子好起来吧,他还那么年轻,他还有大好的前程呢,都是我们给毁了,我们老糊涂啊。。。。。。。”谭母望着儿子的样子,悲从心来,止不住声音哽咽,直到现在,她还在不断的埋怨着自己当年的过失。 “伯母,您不要悲伤,您要相信您的儿子,他一定会好起来的,他那么优秀,他的意志力也一定比别人强的。” “嗯,嗯。。。。。。”谭母不断的点着头。边用手帕擦干了眼角的泪水。她轻轻关上门出了病房。 张强将逸飞的手轻轻握住,“兄弟,我一直对你都是既恨又嫉妒的。我那么喜欢海潮,可是她心里却只有你,为了不让海潮伤心难过,所以我只能选择退出,可是你知道吗?如果换另外一个人,我会不择手段的抢过来的,因为人这一辈子,并不是什么都可以拱手相让的,你知道这一辈子能有一个自己真心爱着的人而她又那么的爱你,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吗?还有当初我把海潮交给你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答应过我,一定会让她过上幸福的生活,绝不会让她再受到一点点伤害,可是,今天看来,你并没有做到。早知如此,我是不会把海潮留在这里的,如果我那时自私一些的话,也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了。” 逸飞的依旧紧闭着双眼,那样子仿佛睡着了一般。又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张强所说的那些话。 张强又继续说道“不瞒你说,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接海潮去台湾的,我在台湾那边已经找好了一位名望很高的精神方面的专家,据说他的医术是很高明的,我也跟他讲了有关海潮现在的情况,他已经答应试一试了。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说这里的医术不行,但我觉得台湾那边的环境对海潮的病情稳定会更好,更适宜。所以,不管你愿不愿意,我这次都要将她带走了。” 逸飞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张强又继续和逸飞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话,虽然是说给逸飞听,但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所以你现在要赶快醒过来哦,因为我在飞机上的时候已经改变主意了,我决定要和你公平竞争,以男人的方式,你如果连醒都醒不过来,那你就是不战而败,主动承认把海潮彻底让给我了,听见了没有谭逸飞?”我有信心将她的病治好,当然也有信心让她彻底爱上我,只要是我张强想到的,就没有做不到的。” 在告别逸飞之后,张强根据任妈妈告诉他的地址,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海潮现在的住所。 摁过门铃之后,房间里传出“谁呀?请等等”的话音。不多时,一位年纪大约在六十来岁左右的老年妇女轻轻将门开了一条缝。 “这位先生您是。。。。。。?’ “哦,您好,我的名字叫张强,我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应该就是在电话里的那位阿姨吧?” “哦,哦,对的,对的,我就是,快请进来,真没有想到,您这么快就过来了,这么远的路程,一定很累吧?”任妈妈给张强倒了一杯茶水,放在桌上,接着说道:“我女儿之前发生的一些事,已经给您带来了许多麻烦,我还总想着有一天能够当面道谢呢,没想到,这次又要给您添麻烦了,我这心里呀,真的是过意不去。” “哦,没什么的,海潮也帮过我很多忙,也救过我的命,所以我们才会感情如此深厚。您不必太在意的。只是很不幸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想海潮一定是受了很多苦,才承受了这么多的心理压力,导致神经失常的。” “是啊,我女儿太可怜了,从小就乖巧可爱又懂事,是个人见人夸的好孩子。可是长大所走过的路太坎坷了,尤其是在婚姻这方面,在小的时候,算命先生就曾说过,这孩子是娘娘的面相丫头的命,除非能遇到贵人相助,才会苦尽甘来。当时我还没往心里去,可是现在想来,都被那算命先生说中了,我现在呀,就期盼着赶紧来贵人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一定就是那位贵人。” “阿姨,您言重了,我只不过是尽一点我的微薄之力罢了,因为我和海潮的情意在此,今生今世,我们都是最亲密的人。而且我相信,如果换做是我,发生了什么不测的话,海潮会比我做的更好更周到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 “嗯嗯,你们都是有情有义的好孩子,好人啊。”任妈妈听了这话,感动的流下了眼泪。 “阿姨,我现在想见见海潮行吗?” “可以可以,只是,她现在状况不是太好,恐怕要惊扰了您,请您千万不要见怪。” “没关系的阿姨,不管海潮变成什么样子,即便她这一辈子都好不了,我也不会轻易离开她,更不会嫌弃她的,在我心里,她永远都是最好的。而且我相信,海潮的病一定能够很快好起来,我这次来,就是想带她离开您一段时间去台湾那边看病的,而且我已经找好了医生,请您让我试一试。台湾那边她呆过很长一段时间,她对那里的环境也都比较熟悉,而且那里的环境也比较有利于她病情的治疗。不知阿姨是否会同意我的要求。” ------------ 第四十九章 悲欢离合 更新时间:2011-11-16 听了张强的一番话,任妈妈略微沉思了片刻,并不是说她对张强不信任,女儿的命都是人家给的,自己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她担心的是,女儿这病,不是一般的头疼脑热,而是严重的精神抑郁患者,她发起疯来的时候六亲不认,自己已经被女儿打过好多次了,身上也有好多处淤青,但那是自己的女儿,不管怎么打怎么骂自己都不会往心里去,自己也能体谅女儿的苦楚,可是张强,他能做到吗?他真的有那份耐心吗?如果有一天,他烦了,女儿岂不是要受苦?其实说来说去,任妈妈还是有一些私心的,她担心自己女儿成为张强的拖累。与其那时让张强厌烦,还不如让女儿在他心中留下一份美好。 任妈妈稍微犹豫了片刻,虽然顾虑很多,但是从另一个方面考虑的话,与其像现在这样耗着,也许还不如试一试。而且,现在逸飞的情况需要人照顾,宁宁那么小,也需要人来照顾,如果女儿情况长此下去,不论哪方面,都兼顾不了。看到张强态度也很坚决,而且话说的也很透彻,所以,任妈妈最终还是答应了张强的建议。 当张强见到海潮的时候,海潮正像个孩子似的坐在那里摆弄一些贝壳,那些贝壳都是用线串起来的,五颜六色,很是漂亮。这些贝壳其实是很早以前上学的时候同学们一起去海边玩,逸飞捡给海潮的,这些年,海潮一直没舍得丢弃,完好无损的保存着,每当想逸飞的时候,她都会看看这些贝壳。可是此刻,她却凝望着这些贝壳在静静发呆。 “海潮,你看谁来了?是你的张强哥哥来看你啦。”任妈妈想上前收拾起那些贝壳,“别动!你是谁啊你?你凭什么动我的贝壳?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呢。” “好闺女,咱先把它收起来,以后再看行吗?有人来看你了。”任妈妈好言劝慰着女儿。 “别过来,你别过来!你是坏女人,你要害我,说,你把我孩子弄哪去了?快说!”海潮此时正犯病,神志不清。 “张先生,让您见笑了。您看她现在这个样子,痴痴傻傻的,可真是愁死个人。” 张强上前一步,“海潮,还认识我吗?我是谁?” 海潮听了张强的话,不由得仔细打量起他来,打量一番之后,突然嘿嘿的傻笑了起来。“我认识你,你不就是张强吗?你还救过我的命呢。” “对对对,闺女,你想起来啦?”任妈妈见女儿难得还有她认识的人,不由得喜出望外。 “去去去,一边去,你这个坏女人,你又来干什么?我,我,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坏女人。。。。。。”海潮边说着,眼里露出凶光,她四下里寻觅,好像是在找棍棒之类的东西。 “呃,海潮,别别。我问你,你喜欢张强哥哥吗?”张强一见海潮此刻的情形,忙上前阻止她的行径。找一些话题来吸引她的注意力。 “喜欢呀,我最喜欢强哥啦。”海潮说这话的时候,竟然流露出一副害羞的表情,“强哥,你真的是我的强哥吗?咦,奇怪,你不是在台湾吗?伯母还有品茹姐她们都还好吗?我想去见她们。 海潮神情变得很平静,好像根本就没犯病的时候一样。不知为什么,只要说到和张强有关的一些话题,海潮就都记得,神智变得很清楚,可是,如果换成了别的人和事,她就变得糊涂了。 “海潮,跟强哥去台湾,去见伯母和品茹姐好不好?” “好啊好啊”,海潮竟然又像个孩子似的边拍手边跳了起来,可是她瞬间又皱起来眉头。“不行啊,强哥,我不能去台湾的。我的小孩丢了,找不到了。去台湾怎么能没有小孩呢?不行,我得找找去,我得找找去。” 在海潮残存的一丝记忆里,在台湾生活的那些片段是和儿子宁宁分不开的。 “闺女,宁宁找着了,现在在咱老家,跟着你爸和你弟呢。” “不许说话,疯子,强哥,走,我们走,不理她,她就是一个疯婆子”海潮说着,便拉起张强的手要往外走。“我去找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丢了,丢哪去了呢?对了,你看见他了没有?快点,帮我找找,帮我找找。” 见了海潮的现状,让张强多少有些意外,因为他没有想到,海潮的病竟会如此严重,看来这病是拖延不得了,时间越久越不好治疗,而且后果会越来越严重。现在张强不得不考虑如何将海潮能够顺利带上飞机的问题,以及带上飞机后她如何能够确保她听话的问题。 尚美婕已经被正式批捕收监了,她被判处绑架幼童以及故意杀人罪,在审判席上,尚美婕心灰意冷。她偷眼往旁边看去,并没有见到自己的父母。是啊,这些年来,自己一直我行我素,父母的话根本不放在心里,以至于这才彻底伤透了二老的心,就连女儿的审判大会他们都不来参加。 但尚美婕并不怨恨自己的父母,直到这时候,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真的错了。她的一生完全是被自己争强斗胜的性格所毁掉。女人太执拗又嫉妒心太强,终于将自己送上了不归路。这时候,她心里最放心不下的还是自己的父母。想他们辛辛苦苦把自己拉扯大,从小对自己娇生惯养,自己也一直都是他们的掌声明珠。忘记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他们已经渐行渐远了,她不再是他们的乖乖女儿了,而是变成了一个心肠歹毒的妒妇。让他们彻底伤透了心,对自己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了。如果自己被判了刑,当父母风烛残年的时候,谁来为他们尽孝?想到这里,尚美婕不禁流下了伤心悔恨的泪水。 她在法庭陈述的时候,竟也认真深刻的剖析了自己这一步一步所走的道路,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一步错,步步错。其实在这期间,她有很多次机会能让自己走上正途,可是这一切都源于自己太贪婪,什么都放不下,这才有了今天的恶果。尚美婕直到这时才变得清醒了,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美好的东西,但并不是每个好东西都属于自己,自己错就错在追求了错误的东西,却不知悔改,反而越陷越深,最终无法自拔。想当初,她和海潮是那么要好的姐妹,而且自己也明明知道逸飞心里喜欢的是海潮,可是她还偏要插一脚进来,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不停的陷害海潮,虽然每一次计谋得逞,她都会获得征服的快感,可是,她也越来越迷失了自己,而事实证明,她非但没有得到逸飞的心,反而给自己带来了更多的不幸。追根溯源,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她不但害了自己,还害了逸飞和海潮,甚至,他们的孩子。 想到这里,尚美婕的脸上流淌着两行热泪,尤其是当她听说了逸飞和海潮的现状之后,她从内心深处感到了深深的内疚和不安。为什么自己一定要伤害自己最亲最近最爱的人呢?为什么在欲望来临的一刻就不能克制自己呢?为什么一定要抢夺原本属于别人的幸福呢?为什么自己没有学会放弃呢?也许,真爱并没有错,错就错在自己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那爱,如流沙,自己总想将它紧握在掌心,可是没想到握的越紧,沙子漏下去的也越多,也许,当初如果学会了放手,摊开手掌,手心里的沙就会完全掌控在自己的手里。可惜,自己明白这个道理太晚了,一切都太迟了。 最终,经过法院审理之后宣判,尚美婕因实施绑架和故意杀人,两罪并罚,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她用自己的青春年华做了赌注,却不想走从此上了一条不归路。当她戴着沉重的脚镣被押出法庭的时候,她留恋的向观众席望了一眼,在旁听席的角落,她看到了班长哀伤的表情。他的眼角明显还挂着泪痕。想想班长这么多年一直在等着自己,这段感情自己却没有珍惜,但现在什么都晚了,也许永远都不再有机会了。尚美婕在踏出门的最后一刻,将一个甜美的微笑留给了班长。 逸飞的情况还是不容乐观,尽管一些生命指标都已渐渐恢复,但医生说病人也许这一辈子只能处于昏睡之中了。当然也不排除会有发生奇迹的可能,但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基本上不能够实现。医生的一席话,等于给逸飞变相的判了死刑。 张强最后一次带海潮来到逸飞所在的医院来看望逸飞的时候,海潮的情绪那时刚好处于一种还不算太糟糕的状态。当她见到躺在病床上的逸飞的时候,海潮哭的很伤心很难过。她不停的用手抚摸着逸飞的脸庞,告诉逸飞一定要好好的,等着她,记着他们之间曾经的约定,她告诉逸飞,等自己彻底治好了病,就回来看他。 ------------ 第五十章 奇迹 更新时间:2011-11-17 两年后 在这两年的时间里,任海潮得到了张强及他的家人莫大的帮助,在治疗期间,尤其是每次当自己病情严重的时候,张强一直都对她不离不弃,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还是像从前一样,无论工作多忙,都会抽出时间来陪她散心,一起回忆从前。 在经过差不多两年时间的精心治疗后,医生终于郑重的向他们宣布,海潮的病情已经完全得到了控制,她已经完全和正常人一样了。 感激的话,海潮不想说太多,她和张强之间的关系,根本无需言语的表达,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已经足矣。 由于一直记挂着自己的家人,还有逸飞,海潮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还是想回去。 张强知道,尽管自己再怎么不舍,海潮的心里边还是会装着谭逸飞的,所以,他再一次无奈的让自己的心,暂时妥协了。自己深深爱着的女人,心里还一直装着另一个男人,甚至要去病床照顾他,这对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男人来说,都是无法容忍的,何况他张强!但他无法拒绝海潮的请求,这并不是自己的懦弱,而是一种大爱,只有深爱着一个人,爱到灵魂深处,一切设身处地的为对方着想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妥协,尽管这妥协让自己无比痛苦。 这一次,他决定认真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决不再轻易放下海潮的手。 他知道,尽管逸飞还没有醒来,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醒来,但是,他仍然是横亘在自己和海潮之间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如果他自私一些,他就不会放海潮回去,但那样的话,他也许能留住海潮的人,但却留不住她的心。他深深懂得这一点。 因为他在逸飞的病房曾说过,他会和他公平竞争,用男人的方式。 当飞机划过湛蓝的青天,海潮望着机外漂浮的云朵,不禁思绪万千。 回首自己这些年所经历的风风雨雨,一路艰难一路坎坷。有小人在害自己,也有贵人在帮自己。人都说是红颜薄命,难道自己真的被不幸言中了?过去有多少是是非非,自己曾经遍体鳞伤过,但是每一次,自己都活过来了,而且每一次只要和逸飞在一起,总会有那么多的艰难险阻,而每次出现僵局,脚下无路可走的时候,张强都会及时的出现在自己身旁,陪伴保护着自己,难道,这就是命运的安排?难道,真的无法挣脱命运对自己的束缚?不知这次回去,又将会有什么样的经历在等待着自己。但是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回去,且不说逸飞是为了救自己才会变成这样,即使不是如此,为了自己深爱的人,她也必须这样做。但是隐约之间,她有一种莫名的不安。 这些年的经历,让她感觉累了,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她不明白为什么上天就不能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机会,让她彻底过上一种平静的生活。对于张强的一往情深,她不是没有感觉,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已经超出了普通朋友或兄妹之间的感情,这种感情是用命换来的,张强对她的恩惠,足可以让她回味一辈子,让她感恩一辈子。她对张强也并不是没有感觉,如果没有逸飞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嫁给张强,而不会再让他苦苦等待,徘徊。可是,她又无法将逸飞忘怀,她怎么能置已经为自己而成为植物人的初恋情人于不顾而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呢?那样的行径在她看来如同禽兽。 挣扎徘徊在两个男人之间,她无法给自己的心一个回答,只能听天由命。 逸飞现在已经不再住在医院了,而是回到了家里,由老谭夫妻俩每天伺候着儿子。为了给逸飞治病,逸飞的公司早已经变卖一空了,但高额的手术费治疗费护理费还是让老谭夫妻俩感到窘迫,所以只好将儿子搬回家里来住。 尽管只有两年的时间,但是老谭夫妻俩明显老了许多,逸飞的事情显然让他们操了不少心,最重要的是,他们一直生活在自责之中,永远走不出以前的阴影。 当他们打开门见到海潮的那一刻,泪水无声的滑落在他们饱经风霜的脸孔,是兴奋、是激动、还是愧疚? “大伯,大妈,我的病已经全好了。我这次是专门回来看护逸飞的。” 没有太多的语言和华丽的辞藻,海潮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 “哦,好孩子,委屈你了。你的病好了,我们都为你高兴,你能来看逸飞,我们更高兴,只是逸飞这病,不是一天两天的,你看看就得,你能来,我们就已经很高兴了。孩子,去寻找属于你的幸福吧,逸飞,他,他没这命。”老谭说这话的时候,掏出手绢擦了擦眼睛。 “大伯,您误会了,我这次既然来了,暂时就先不回了。我要守着逸飞,一直到他醒来。”海潮语气不高,但掷地有声。 “孩子,你,你这是何苦?逸飞现在就是个活死人,无论如何你不能再为了他葬送了你的青春,你只要把宁宁带好,我们就非常感激你了,宁宁这孩子可怜啊,生下来就没有爸爸,好不容易见了爸爸几次,爸爸妈妈有都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么小的孩子,就一直不在父母的身边,一想起来,我们这心里,就、就、。。。。。。”老谭说起孙子,又止不住哽咽起来。 “是啊,海潮,回去吧,带好宁宁,逸飞这里有我们照顾就行。”谭母也说道。 “不,我不会扔下逸飞不管的,你们年纪都大了,本该到了享清福的年纪,却还要整天照顾病人,我怕有一天逸飞会将你们拖垮,所以,照顾逸飞的任务还是交给我吧,我一定会努力照顾好他的,请你们放心。” 老谭夫妻俩对望了一眼,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海潮照顾逸飞的态度如此执着,他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既然这样,那好吧,只是太委屈你了。这人上了年纪,就会恋家,我和你大妈从庄里出来,本来是以为城里日子好,过来享福的,可没想到,不但福没享受到,那几年倒被那个姓尚的害苦了,遭了很多罪,怎么说这也算是报应了,只是没想到这报应竟然应在了我儿子的身上,哎,最终还是要由你们来承担啊。现在我和你大妈也都想明白了,人这一辈子,还是实实在在脚踏实地的好哇。” 停顿了片刻,老谭又继续说道:“如果你坚持要留下来照顾逸飞,那我们也不说什么了,逸飞交给你,我和你大妈放心。我们年纪一年比一年大了,俗话讲故土难离,我们想回老家去了,去过我们以前的生活。这里的一切就都交给你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直接给老二打电话叫他过来帮衬一下,他大学毕业后,为了方便帮我们照顾他哥,也留在了这个城市,现在已经上班了。” “嗯,是吗?老二都上班了?这么出息啊?恐怕我见了都认不出来了呢,在我记忆里,老二还是从前那个小男孩的形象呢。”海潮感慨的说道。 “是啊,岁月不饶人啊。我们老两口回去也过过安生的日子,再说还有我们的大孙子,还有你的爸妈,我们不会寂寞的,你放心好了。”老谭吧嗒了一口老旱烟说道。 收拾好东西和儿子道别之后,海潮将老谭夫妻俩送上了车。 回到家里,海潮这才仔仔细细的看了逸飞。他还是那样傻傻的睡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更没有要醒来的意思。那张脸曾经无数次的在海潮的脑海里魂牵梦绕,现在除了长了胡须之外,和以前没有任何变化,依旧还是那么英俊,棱角分明。 海潮发现逸飞躺的床在阴面,一年四季见不到阳光,这样怎么能行呢,要知道,逸飞是最喜欢阳光的了。海潮收拾了一下,她用尽了全力,将逸飞背到了向阳的房间里,这时她才发现,可能是由于长期躺在床上的缘故,逸飞竟然生了褥疮,有好大一片。海潮便去医院开了些药,给他涂上。 接下来的日子里,海潮每天都会帮逸飞翻身,擦拭身体,做按摩,和他聊天,一起回忆过去,为了能够更好的刺激他的神经,她还录制了一张光盘,有时间就放给逸飞听,还专门去了书店,买回来一本关于护理方面的书籍,她始终相信,逸飞不会永远睡下去的,他某天早晨一定会醒来的,她坚信。 日子日复一日的重复着,这期间,自己的父母以及老谭夫妻俩带着儿子宁宁都经常来这里看他们,看到海潮将逸飞照顾的这么好,他们也都很欣慰。还有老二,也经常过来帮忙照顾哥哥,对于海潮的付出,大家都看在眼里。 如果不是某天早上突然发生了奇迹,海潮还以为自己的生活会一直这样波澜不惊的过下去。 那天早上,海潮将逸飞的枕头稍稍点高了一些。 “懒蛋,昨天我们说好了,今天要给你理发,还有刮胡子,你看你,胡子长的这么快,都扎人了。”海潮熟练的操纵着。 ------------ 第五十一章 节外生枝 更新时间:2011-11-18 尽管每天都是自己在自言自语,但她从来不让自己有时间去体会孤单和寂寞,因为要想照顾好逸飞,首先要战胜自己。海潮相信,虽然他不说话,但是自己的每一句话,他都会听在心里,也许他就是太累了,才会不想说的。 桌子上摆放这许多礼品,这些都是张强拿过来的。尽管张强和海潮远隔海峡两岸,但两人的感情却并没有因时间和空间的距离而拉远,相反,这倒更增加了他们彼此的思念和牵挂。张强前几日来大陆这边签署一项协议,他忙里偷闲,突然出现在了海潮的面前。因为事先并没有打电话告诉海潮他来大陆的事情,所以当他说要送海潮一件礼物并要她打开门的时候,海潮还一直纳闷,直到,她望见了防盗门外手捧鲜花、一脸笑容的张强。 “强哥,你、你、你怎么来了?”海潮感觉有些太突兀,慌忙打开门让张强进来。 “呵呵,我刚才说了啊,我要送你一件礼物,看看这件礼物够不够分量。”张强打趣道。 “你可真是的,吓了人家一跳,还有心思和人家开玩笑呢。”海潮对于张强的突然造访,既兴奋又有些紧张。 “逸飞怎么样了?情况好些没有?”张强来到逸飞的床前,见逸飞被海潮打理的井井有条,心疼的对海潮说:“这些日子,你一定很辛苦吧。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疼。” 海潮用手将张强的嘴捂住。 “没有什么辛苦不辛苦,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也是我应该做的。” 张强用手抚上海潮的手,慢慢将它攥在手心。海潮突然感觉一阵温热,这些时间以来,虽然自己告诉自己不要害怕寂寞,但寂寞还是光临了她,虽然有逸飞在做伴,但逸飞再不能给她任何慰藉,再不能和她说笑。他只是永远以一种姿态的躺着,尽管海潮每天都会做梦,梦到逸飞会在某一时刻突然醒来,可是梦始终是梦。 她也是个感情细腻的女人,在经历了种种磨难,承受了若干苦痛之后,她也期待一种稳定平静幸福的生活。可是,此时,她又很不幸的陷入到了感情的漩涡,徘徊在两个男人之间。她无法做出取舍,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都是她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爱或不爱,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是责任,是义务,是命运的安排。她这一生,注定命运多舛。 张强轻轻的将她揽入怀中,海潮渴望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一个宽广的胸怀,她仿佛就是那大海上孤零零漂泊的小船,渴望着一个可以停靠的港湾。张强的突然出现,让她感觉到了依靠,力量和勇气,她终于可以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宣泄自己压抑已久的情感,眼泪不知不觉竟打湿了张强的衣衫。 张强爱怜的抚摸着海潮的头发,看到心爱的人如此憔悴,张强心如刀割。可是,他懂海潮,她是不会放弃照顾逸飞的。 “我突然有个决定。”张强沉思片刻之后说道。 “什么?”海潮闭着眼问道。 “我想留下来和你一起照料逸飞,你看这样可以吗?” “不可以!”海潮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她没有想到,张强竟会有这样的想法。 “为什么不可以?” “你这样做是很愚蠢的你知不知道?这里有我就足够了,你还有事业,你还有家,有伯母,不可以为了我。。。。。。” “这些我都会打理好的,相信我,反倒是如果我把你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这里,我会整日寝食难安的。”。 “总之,不管你怎么说,这件事绝对不行,”海潮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张强见海潮态度坚决,竟也执拗起来,“难道你就忍心让我们承受这相思之苦吗?你知不知道没有你的日子,我夜不能寐,做什么都没有心思。再说,有我在你身边,多一个人照料逸飞,这样有什么不好还有,以我这么多年的根基,生意方面是不会有什么事的,大不了两边飞了”张强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海潮气的扭头不再理他。 张强从后面抱住海潮,:“答应我,让我留下来陪你,好吗?” 经不住张强再三哀求,海潮勉强答应下来。 张强高兴的将海潮抱起来,高兴的旋转起来。 正当两人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之中时,门铃又响了起来。 海潮和张强对望了一眼,会是谁来呢? 打开门之后,是老二兴冲冲的走了进来。“海潮姐,这是我给我哥买的充气褥子,这样的话,他就不会生褥疮了。海潮姐,这段时间我哥状况有什么异常情况没有。。。。。。?” 老二的话还没说完,就停住了,因为他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正站在客厅里。 海潮见此情况,忙过来介绍。 “强哥,这是逸飞的弟弟,现在刚刚大学毕业,目前就在这座城里实习。老二,这位你叫张强哥吧。他是专门过来看望你哥的。” 老二刚才还堆满笑容的脸上,突然由晴转多云,他突然回忆起爸妈曾说过的一些关于张强的话题,并且也知道眼前的这个张强一直喜欢着海潮姐,老二的第一直觉便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正是自己哥哥的情敌。此刻,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哼”老二瞟了一眼张强,憎恨的表情让屋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很尴尬。 “老二,中午就别走了,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午饭吧。借给你做你最爱吃的宫保鸡丁。”海潮见老二的样子,便忙张罗着,顺便缓和一下屋里的气氛。 “诶,我看我还是走好了,免得在这里碍眼。”老二仍气呼呼的说道。 “这位小兄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这话好像话里有话啊。”张强见老二言语之间透着对海潮不敬,不禁也针锋相对起来。” “什么意思,这还用问吗?掰着脚趾头都能算出来的事,你还假惺惺在这里问我什么意思?你先说说你是什么意思?” “好了好了,别说了,都是一家人,就不要说两家话,老二,你少说两句。”海潮忙出来打圆场。 “呦嗬,我什么时候变成和他是一家人了?怎么,心疼了?我这也没说什么呀?不过话说回来,海潮姐,你可别忘了我哥当年是怎么对你的,那可真是把心肝肺全都掏给你也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的,还有,他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为了谁,你可不要做出对不起我哥的事来,否则,别怪我这个做弟弟的不答应。”老二狠狠撂下了这句话。 在老二的眼里,哥哥这几年的日子虽然表面看起来还算风光,但其实心里一直都很苦,这些苦又无处可诉,而这一切,都源自于他对海潮的爱。甚至,在最危险的时刻,他宁愿将死亡留给自己。可是,现在看来,任海潮这个女人也许并不值得哥哥这样为她付出的,她借口照顾哥哥,暗地里却在这里勾搭别的野男人,自己的哥哥太可怜了,他的付出太不值得了。想到这里,他就咬牙切齿的恨,恨张强,更恨海潮。是他们,毁了哥哥的一生。 “老二,我想你是误会了,坐下来听姐给你说,你不知道事情的经过。” “事实就在眼前,还有什么好说的,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个男人,不就是曾经救过你的那个人吗?你们俩已经好很长时间了,现在我哥就躺在那里,别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哥心里都清楚的很,你们这样做是会遭到报应的。”老二仍旧气咻咻的说道。 张强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老二的话已经伤了他的自尊,他决定对这个毛头小伙不再承让。 “没错,你说的很对,我就是喜欢海潮,她也喜欢我,很多年了,我们彼此相爱,而且,我还打算在这里长久住下去,你要如何?” “你――”老二胸口不停上下起伏着,他用手指着张强和海潮:“你们这一对不要脸的狗男女,算我瞎了眼了,竟然把哥哥交给你来照顾,你们都给我滚!”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们滚,我看该滚的是你,乳臭味干的愣头青,先在社会上学学如何修养吧。我从来不和没有素质没有修养的傻瓜对话。”张强言语之中依旧透着犀利。 “好了好了,你们都不要再吵了,你们让我安静一下好不好。老二,今天的事,的确是你做的不对,你不该不问青红皂白就言语相向,你根本不了解我和你哥还有张强三人之间的关系,我们的事,也不需要你来插手。强哥,你也少说两句,他还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不要和他生真气。”海潮调停着两方的怒气,生怕事态越来越坏。 “好,你们给我等着,”老二转向哥哥逸飞的屋里,跪倒在哥哥的床前,使劲的摇晃着逸飞的胳膊和身体,“哥,你醒来呀,你快醒来呀,你看看,你所谓的喜欢的这个女人,她在背着你做什么,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懦弱了?你还是不是我哥了?你说话啊,你快醒来啊”。老二在逸飞床前痛哭流涕,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病人经不起你这样折腾的,你哥即便醒来,他也决不会像你这样,你比起你哥来差的远了。”张强见他拼命的捶打逸飞,生怕他一时冲动给病人带来不好的影响。 也许这句话深深伤害了老二的神经,他红着眼扭头狠狠望着张强,体内积蓄的力量不断往上涌,他缓缓站起身,冲着张强便大喊着扑了过去。 ------------ 第五十二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更新时间:2011-11-19 张强此时正抱着胳膊斜倚在门上,冷不防老二突然会对自己下手,心下里想,这是个有勇无谋的愣头青,还是不要和他发生正面冲突为好。于是,便急忙向后闪去,退出两步之遥的距离。他这一退不要紧,老二怒目圆睁,冲拳过来,虽速度极快,但还是被张强躲过了,他的那一拳直接打到了门框上,也许是力道太大了,登时鲜血直流,老二疼的呲牙咧嘴,不停的甩动着手腕。 海潮见状,连忙去橱柜里拿出一些药水和云南白药来。“给姐看看,疼不疼?过来我给你包扎一下。” “我就是疼死也不用你在那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今天我算看出来了,你们俩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只是可怜我哥了。本来我还以为你是好意来照顾我哥的,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你只不过是背负着道义的谴责,装成赎罪的样子,却还是难以改掉你那骨子里放、荡的本性,受不住寂寞,我不会将哥哥交给你照顾的,对你,我不放心。” 张强听了这话,实在忍无可忍,他绝对不容许任何人对海潮说出这些污秽不堪的字眼,这样贬低海潮的人品。他什么都没说,直接上前几步冲着老二的胸口就是一拳,紧接着第二拳又打在下腹部,最后直接用脚将他踹倒在地上。打的老二毫无招架之力。 海潮心疼老二,想上前去将他扶起来,被张强伸手拦住。 “小子,长点教训,眼睛是用来辨别是非的,嘴巴是用来说人话的,心是用来衡量做人标准的,还是那句话,你在为人处事方面比起你哥来差远了。” 老二呆呆的坐在地上,眼里依然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滚!”张强怒吼。 老二擦了擦嘴角,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向门外走去,在张强关门的一刹那,他回过头来,对张强轻蔑的说:“用不着得意,这事没完。” “我张强不是吓大的,随时奉陪。”张强伸出一只手,做出一个请便的姿势。 海潮焦虑不安的在屋里走来走去,“这下可怎么办啊,这老二也是一头小倔驴,他们都随他们谭家的根,这小子今天吃了亏,会不会继续找麻烦啊。”海潮忧心忡忡的说道。 “没事,他不是我对手。你把心放肚子里好了。如果下次我不在家,看见他来了,你千万不要给他开门,这小子虽然有点虎劲,又有点驴脾气,可是如果用好了,倒是个不错的材料。可是一旦他走上了歪门斜路,如果没有人指点,他会一条黑道走到黑的。” “好了,我们不提他,你看你,刚一到这里就遇到这样的事情,我觉得你住在这里实在是不妥,我看你还是回去吧。”海潮担心的说道。 “我决定了的事是不会反悔的,我也是头倔驴哦”张强说的斩钉截铁,又有些嬉皮笑脸。 “来,我们帮逸飞翻个身吧,免得他总这样躺着太累。今天外面太阳很好,他一定会感觉到的。”张强边说边来到逸飞的床前, 有了张强的帮助,海潮感觉轻松多了。 “强哥,品如姐的病好些了吗?”两人唠起了家常。 “哦,快好了,我妈在那边照顾着呢。有她老人家在啥事都没有,这么多年了,她们比亲母女还亲,有时候我都挺羡慕的。”张强调侃着。 “如果不是我,也许你和品茹姐。。。。。。” “打住打住”,张强知道海潮想说什么,她一直是想成全自己和品茹的。可是自己对品茹只有亲情,没有爱情。 “可是,你就真的这么狠心,看着她孤零零一个人。。。。。。” “那是你的感觉,也许她不这么认为,而且我觉得我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即使我们俩走在了一起,彼此也会都很痛苦,她是我最不想要伤害的人,你懂吗?我不会因为怜悯一个人而用自己的后半生来成全别人,我没那么高尚。因为我知道我的幸福在哪里。” 张强说这话的时候,满眼柔情的望着海潮。 “我们都已经不再年轻了,经过了这么多的坎坎坷坷,这些年我们都走过来了,以后的日子我们更要好好走下去,没有太多的青春值得我们用来挥霍了,海潮,答应我,陪在我身边,好吗?” 海潮望着张强真诚而执着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自从张强来了之后,海潮无论是在精力上,还是在经济上,都感觉比以前好了太多,对于张强,她是从心底里充满感激的,他不仅对自己用情专一,而且大度为怀,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自己的女朋友一直陪伴照顾她的前男友,而且还会亲自搬来帮忙一起照料。单就这一点来看,她任海潮又何其幸运,今生有缘结识了张强。 今早张强接了电话,公司有事,他跟海潮说了声就出去了。临走嘱咐海潮在家里小心,如果有人叫门,不要轻易去开,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总之,罗里吧嗦嘱咐了一大堆。 “我都已经知道了,张大人,您真是操心不够。” 张强咧嘴一笑,趁海潮不注意,轻轻在海潮脸上吻了一下。 “等我回来。” 听着张强蹬蹬下楼梯的声音,海潮心里洋溢着一种幸福的感觉。脸上的吻还在,海潮用手摸了摸,感觉到了脸的温度,烫手。 “逸飞啊,张强今天去上班了,今天家里就剩下咱俩了,你这个懒蛋,还不醒过来,你说过我上辈子欠了你,看来你是真的打算让我用这一辈子来还债了。” 海潮用手不停揉捏着逸飞的掌心,又继续说道:“昨天接到家里电话,老人们身体都很好,他们整天在一起哄着宁宁玩呢,他们说宁宁越长越像你了,而且咱儿子还特聪明,很有天赋,孩子眼看快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我这还发愁如果他一去幼儿园,估计老人们该没意思了呢。” 逸飞静静的躺着,没有丝毫表情。 “你说你傻不傻呀,你这个傻鸟儿,你为了救我,自己差点都把命丢了,你要是真的去了,我可怎么办呢?我答应过你的,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果你不在了,我也不会苟活于世上的。哎,想想人这一辈子,死很容易,活着却很难。当初我连死的勇气都有,可是却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要不是张强救了我,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我了。强哥他是个好人,你也是,我们都是。但愿好人有好报。” 虽然也许逸飞什么都听不到,但是海潮还是喋喋不休的和他说了很多话,这些也都是她的心里话。 张强中午的时候打回电话来,告诉海潮自己吃午饭,不要等他,他也许要晚点回来。 海潮遵照他的话,打点好逸飞之后,自己吃了午饭。 直到下午的时候,张强都还没有回来,打他的手机,盲音。海潮心想或许是他工作太忙了,根本没时间接电话,也或者是电话放哪里了,根本就没带在身上。她不停的寻找各种各样的借口,但是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开始有了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光顾她了,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不时的被这种感觉所包围,她真是怕了。她在心里不停的为张强祈祷,紧张的盼望着,希望下一刻门铃能够响起来。 在焦躁不安中,海潮足足等到晚上十点多钟,还是没有张强的消息,而且这时电话也已经打不通了,海潮这才意识到出事了,否则无论如何,张强都不会这么晚不回来,即使不回来,也一定会提前通知自己的。海潮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她顾不上许多,披了件外套便开车向张强的分公司驶去。 公司的员工早就已经下班了,海潮见保安的灯光还亮着,忙跑过去询问张强在哪里。可是,保安的回答却出乎她的意料。 “今天我们董事长根本没来公司啊,我们都没有看到他的。” “上午他也没有过来吗?” “没有,如果来的话,我们不可能不知道的。”保安回答。 “你确定?”海潮心有不甘的再一次询问。 保安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 海潮的心哇凉哇凉的。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预感。 怎么办?怎么办?海潮心急如焚,张强,你在哪里?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不可以! 海潮孤零零的站立在寒风中,空气之中弥漫着一种恐惧的味道。寒风吹乱了海潮披散着的头发,将她的衣襟掀起,海潮闭着眼,任凭着肆虐的风,尽情的吹着。孤寂无助的感觉再一次偷袭了她,此刻,她多么渴望张强那宽阔的胸膛来为自己御寒,他那温暖的大手来为自己取暖,可是,她找不到他了,找不到了,只剩下她自己,在这个漆黑的寒冷的夜晚,将泪水流了满脸。她害怕这种感觉,可是这种感觉又时时困扰着她,为什么?为什么?苍天啊,请你告诉我,我究竟该怎么做? 海潮倔强的将头抬起,以为这样泪水就不会再滑落。可是,心海已经泛滥成灾,她又怎能控制住那早已绝了堤的海岸。此时此刻,她才意识都张强在自己心里的位置,原来,他一直都在。 ------------ 第五十三章 解围 更新时间:2011-11-20 海潮擦干脸上的泪痕,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因为她知道在没有弄清事情经过之前,自己一定要坚强,好人终究会有好报的,强哥为人那么好,不会有危险的,对,一定不会的。她在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她决定再沿街找找看,也许路上遇到什么特殊情况也说不定呢。海潮边开着车,边不停的四下里搜索着。忽然,她想起一个人来,这个人就是张强新派过来接替自己职位的孟良。给张强打电话的人会不会就是他呢?如果真的是他,那他应该知道一些情况才对。 想到这里,海潮又开车返回公司,她跟当值保安询问了孟良的电话号码之后,便拨通了那个号码。 在一番寒暄介绍完自己之后,海潮便迫不及待的询问起张强的下落。孟良说,早晨的电话的确是自己打给张强的,两人约好了一起在麦当劳吃早点,在饭桌上,他把做好的企划方案交给了张强,张强看了一眼之后说自己拿回去研究一下,张强说家里有事,所以他决定今天不去公司了,后来两人就分手了。至于以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孟良说自己也不清楚。 孟良的话同保安说的大体一致,现在海潮可以肯定张强的确没有去公司,而是在吃完早餐后同孟良分手,至于分手后他去了哪里,遇到了什么人,又发生了什么事,就没人能够说的清楚了。 焦灼,不安,紧张的情绪充斥着海潮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究竟会发生什么呢?海潮不安的拿出手机看了一遍又一遍,她在考虑是否应该打电话报警,又觉得此时报警未免显得有些唐突,也许根本就是自己虚惊一场呢。可是,她心里还是不踏实。 就在她六神无主的时候,手机的铃声突然响起,手机显示的号码完全是生号。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海潮迫不及待的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略带沙哑的声音,尽管如此,海潮还是第一时间听出了这是张强的声音。 “海潮,你听我说,我现在被人绑架了,他们要钱,你这样,你去找孟良,让他先从公司支取五十万现金,然后用黑色塑料袋包好,放到颍川北路公园里的垃圾箱里,记住,千万不要报警,听懂了吗?” “好好,我马上就去,你让他们别急,我这就按照他们说的去办。你自己多保重啊。。。。。。”海潮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边的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了。 海潮心急如焚,听得出来,强哥似乎很疲惫,她没有时间多想,忙又打电话给孟良。孟良听说这件事之后,也慌了手脚,急匆匆叫了会计人员连夜去了公司,取了钱以后,孟良和海潮一起按照张强电话里的吩咐,将钱装进黑袋子,然后扔进了垃圾箱里。之后,两人将车开到马路边上,等待张强, 不多时,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海潮忙接听。 “把车开远点,人在十字路口。”短短两句话之后,电话又被挂断了。海潮知道,绑匪这时一定是要取钱嫌自己碍眼了,于是便调转车头向十字路口开去。 让人庆幸的是,绑匪果然没有食言,张强的确就靠着旁边的一棵大树坐在那里,眼睛上蒙着黑巾,双手也被反绑着。 “强哥――”海潮急忙从车上下来,跑到张强身边,帮他除下眼罩,孟良从后边替他解开了绳索。 “强哥你没事吧?吓死我了。”看到张强除了有些稍显虚弱外,并无大碍,海潮紧紧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稳稳的落了下来。 “强哥,我们先上车吧。”一旁的孟良说道。 “海潮姐,我来开车吧,你陪强哥坐后边吧。”孟良先一步坐在了驾驶的位子上。 海潮扶着张强,坐在后座。她紧紧搂住张强,眼里满是关切和不安的神情,张强安慰她说:“没事,都过去了,就是几个小毛孩,想套几个钱。” “看你说的倒是轻松的很,你知不知道人家有多担心你,谢天谢地,终于是虚惊一场,虽然破了点财,但只要人没事,就比什么都好。”对海潮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对了,强哥,绑架你的是群什么人?为什么不要我报警?对这些坏人,是不能纵容的。”海潮不解的问道。 张强的眼里有一丝不易觉察的东西,虽然很快就被他掩饰过去,但还是被细心的海潮捕捉到了。他犹豫片刻之后说道:“他们一直蒙着我的眼,实在看不清楚啊。他们的目的就是要钱,给他们就是了,如果报警的话,把这帮人逼急了,恐怕不好。” 尽管张强的解释有些牵强,但仔细想想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不知为什么,海潮觉得这里边一定有问题,强哥的神情告诉自己,他在极力掩饰一些东西。 但他如果不想多说,海潮便不问。 车行驶到楼下,海潮忙扶住张强下车。没想到张强竟打趣道:“你还真的以为我就这么虚弱到还要一个女人搀扶吗?我真没事,不信你看。”说着,张强从车上蹦了下来,活动了一下筋骨之后,跟孟良打了招呼,要他先回去。 “过来”,张强做出一副半蹲的姿势。 “什么?”海潮不解。 ‘过来我背你上楼呀。” “你――行吗?”海潮半信半疑的望着他。 “小看你老公了吧?上来!”态度极其强硬蛮横。 海潮诺诺的上前两步,趴在张强宽厚的脊背上。 “走嘞――”张强大踏步的迈着台阶。 海潮难为情的趴在他的背上,凑近他的耳朵小声说:“嘘――小点声,别被人听见。”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扒门缝啊,再说了,就算让别人看见了,又能怎么样,我背我老婆,他们管的着吗?切!”张强一副破落户的模样,逗得海潮咯咯的笑出声来。 两人进到房间里,先去看了逸飞,见他一切都好,便放下心来。张强为逸飞换了个姿势躺着,海潮替他将被子盖好。两人才出了房间。 “强哥,今天夜里你就不要起来了,逸飞就交给我好了,你好好休息一下。”海潮心疼张强,怕他太累。 “我没事,真的没事,倒是你,出了这样的事一定很着急吧,再说我夜里也没那么多觉睡,起来正好看逸飞。你不用担心我,只管睡你的觉好了,听到了没?” 海潮不置可否,自己还能说什么呢,这个男人就是这样,把自己当成宝一样的捧在手心里。她感觉自己竟如此幸福,就好像生活在蜜罐里一样。想到这里,海潮竟流下了幸福的眼泪。 见到海潮这样,张强却有些紧张,他以为自己哪里做错了或说错了,让海潮伤心了呢。“你,怎么了?海潮,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保证下次决不再发生这样的事情让你着急上火跟着担心了,我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吃完饭往回走的时候,一个小孩出来说有人在前边等我,等我半信半疑的过去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他们一棒打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也不知自己身在哪里,被蒙了眼,什么都看不见。。。。。。” 张强的话还没说完,海潮上前来抱住张强,给了张强一个深深的吻,刚开始张强还一直僵在那里,因为从两人认识以来,无论经历了什么,也无论有怎样的想法,海潮都没有像现在这样主动的吻过自己,甚至,有时自己按捺不住冲动的时候,海潮也在选择各种理由逃避,今天,今天,张强太高兴了,他抱住海潮,热烈的回应着她,两个人,如同两团燃烧的火,终于化为一团火焰,这爱的火焰越烧越旺,渐渐将两人窒息,融化、燃为灰烬。 娇柔的喘息,燃烧的欲望,刺激着张强脆弱的神经,他想要,今夜就想拥有。可是,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这该死的理智,总是在关键时候提醒着他们,提醒着他们不得超越那条道德的底线。张强狠狠的将一拳砸向自己的头,他恨自己,说不清道不明。 海潮沉默了片刻,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努力使自己从刚才的反应中调整回来。努力为自己降温。 “你早点休息吧。我,我去睡了。”海潮脸上泛着红晕,语无伦次。 张强没有做声,他紧紧拉住海潮的手,不肯放松。 海潮将手抽回,抽回,抽回。。。。。。 张强最终还是没能拉住。他懊恼的一头躺倒在床上,用被子将头盖住。 海潮帮他熄灭了灯,关好房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刚才由于自己一时冲动,险些做出错事。以后该怎么办?想起以后的日子,海潮心里茫然一片。逸飞情况在那里摆着,自己照顾他一辈子责无旁贷,如果,自己嫁给强哥,强哥能同意带着逸飞吗?如果他不愿意怎么办?即使他同意了,张伯母能同意吗?还有,谭家,他们,还会愿意将他们的儿子逸飞留给自己照顾吗?他们会怎样想自己?海潮越想头越大,理不出个清楚的头绪来,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 第五十四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更新时间:2011-11-21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张强,这样没名没分的长久下去不是办法。两个人,你有情,我有意,为什么就不能走在一起?那些世俗的偏见,以及道义规则,难道真的就那样重要吗?他爱海潮,胜过爱他自己,他想要和海潮生活在一起,为了她,他什么都愿意,可是,逸飞怎么办?海潮是不会放弃逸飞的,即使他永远不再醒来,她会坚持照顾他一辈子。如果逸飞迟迟不醒来,自己又怎么跟他竞争,自己和海潮的以后又该怎样收场。。。。。。张强想的头脑有些乱,他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遭到绑架的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但海潮老是觉得这里边一定有隐情,因为以张强的性格来说,他不是轻易吃哑巴亏的人,那他当时为什么不让报警呢?难道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怕绑匪报复不成? 接下来的几天相安无事。 今天张强回来的早,进门发现海潮正在张罗晚饭。他从后边悄悄蒙上海潮的眼睛,然后吊着嗓子让海潮猜猜自己是谁。海潮心里暗自发笑,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居然还跟自己玩这种小把戏,即使他伪装的再像,海潮还是一下就能猜出是他来。 “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海潮系上了花围裙,甜蜜的望着张强问道。张强解下海潮腰间的围裙,顺手将它仍在地上,将手围在海潮的腰上,“今天不如我们去外面吃吧,你每天这么辛苦,我会心疼的。” “可是我并不觉得辛苦啊,我觉得很幸福呢。难道你不相信我的厨艺?” “相信,怎么会不相信呢,我老婆的厨艺天下第一,也就我这样有福的男人能消受啊。”张强边说边眯起了眼睛,做出一副陶醉的样子。 “你就贫吧你。”海潮见他那样,用手捏了捏他的脸。“油嘴滑舌、油腔滑调”。 “哎,我说的可是真的,不过今天,我们还是去外面吃吧,我想送你一样东西。” “哦?这么神秘?”海潮也调皮的望着张强。“什么东西,现在不能告诉我吗?” “现在不行,去了你就知道了。” 海潮拗不过张强,只好依他。 车在武国饭店门口停住,张强先下了车,然后绕到车的另一面,打开车门,很绅士的伸手做了一个动作:“这位小姐,您请上二楼。” 海潮嗔怪的用手打了他一下。 原来房间早就已经提前预定好了,难怪张强无论如何都要海潮过来。当礼仪小姐打开房间门的时候,海潮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只见整间屋子被一圈红蜡烛围住,鲜花、音乐簇拥,从屋顶不断飘落着满天星,这一幕场景温馨又浪漫。海潮很感动,但是这场景却勾起了她对往事的回忆,曾几何时,逸飞也这样为自己装扮过这样的场景,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还记得那天是自己的生日,也是在这样一个浪漫的夜晚,逸飞亲自为自己下厨做了饭菜,那一晚,他们相依相偎,曾许下永不分开的誓言。 可是如今一切都物是人非,虽然家还在,爱还在,可是相爱的人却永远不再醒来。海潮越想越难过,眼泪止不住在眼里打转。 张强一见海潮的情景,还以为她是被自己的举动所感动。“海潮,我发誓,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绝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强哥,不要再说了,我懂。” 张强欲言又止,他有些弄不懂海潮的心思了,刚刚还有说有笑的,这会儿怎么突然变得伤感了呢? “强哥,对不起,我,我今天不太舒服,我想回去。”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不开心了?” “没有,没有,真的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原因。” 张强有些局促不安,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呢? “那好吧,我们一起回去。” “不,我想自己走一走。你还没有吃饭,你先在这里吃饭吧,吃完饭以后再回家。”海潮仍执拗的坚持着。 “那好吧。路上小心。”张强沉吟片刻之后说道。 望着海潮离去的背影,那么瘦弱,那么孤独,张强就有一种想要保护她的欲望。可是他知道,这丫头肯定是勾起了什么不开心的往事了,不然她不会这样突然的情绪变坏的,曾经经历的一切,都是一道道无法弥补的伤疤,要想这些伤疤完全愈合,自己还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行。张强摊开紧握着的手,一枚钻戒在烛光下闪耀着刺目的光芒。他还没来得及将这枚戒指亲自戴在海潮的手上,他还没来得及对她说出请她嫁给自己的话语,她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只留下了一段背影。 张强自斟自饮着,他恨自己,恨自己不懂女人心,恨自己迟迟没有勇气勇敢的向海潮表白。更恨自己,没能保护好海潮,让她一再受到伤害,时至今日,自己还没有将她从痛苦的深渊中解救出来。他知道,海潮虽然看上去很开心、很满足,但有时那笑容是虚伪牵强的,是勉强笑给自己看的,她心里的苦,不想让自己分担,可是,海潮,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我们生死相依,早已融为一体,为什么还要和我划分的这么清?你心里难受,为什么宁肯独自品尝,也不肯让我分享,难道,我在你的心里,仅仅是个客人? 当张强摇摇晃晃出来的时候,酒精的麻醉让他头晕目眩,再一吹风,他便觉得头痛欲裂了。趔趄着来到自己的车旁,摸索了半天钥匙才将车门打开,可是,他心里还是有一点清醒的,为了避免发生交通事故,他告诉自己要等酒精的劲头过去以后再开车,于是便在车里歇息,不成想竟渐渐睡着了。 不多时,一辆小轿车嘎然而至,从车上下来几个小混子,其中的一个正是谭老二。这几个人吆五喝六的,吹着口哨,朝着饭店走去。他们刚好从张强的车旁经过,老二下意识里觉得这辆车很熟悉,向车里望去,真是冤家路窄啊,人生何处不相逢,他见张强正在那里打瞌睡,便一挥手:“哥几个,你们看看这是谁?” 那几个人好奇的上前去打量,然后不约而同的发出一阵荡笑。“二子,这回你说咋办?我们都听你的。”“对,你拿主意吧,这小子,真够点背的,谁叫他总遇上咱爷们呢。” “这小子上次被咱们讹诈了一小笔,看来没伤皮毛啊,还这么牛哄哄的,看着他我就来气,这样吧,咱们把他拖到一个僻静点的地方,狠狠揍他一顿,给我和我哥出了这口恶气得了。让他知道知道,抢我哥的女人,是什么下场。” “好,就照你说的办,哥几个这几天正手痒的难受呢。”其中一个小混子随声附和着。 “等等,我看这车可真不赖,纯进口的呐。。。。。。” “哦,对对,还是二子你小子想的周到,周军,这事你在行,就交给你去办吧,记得要办的漂亮一点,不要拖泥带水的。” “没问题,哥几个就等着瞧好吧。” 几个人边说边将张强抬下了车。顺便扔在了他们那辆车上。张强此时有一点清醒了,他勉强睁开眼,看了一眼:“怎么、怎么又是你们?”说完这句话,竟然头一歪,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些人沿着马路一直向郊区偏僻的地段驶去,来到一片小树林,这里人迹罕至,鲜有人来,几个人一商量,便停了下来,他们将张强使劲往下一扔,张强便不省人事的躺在了地上,然后他慢慢睁开了眼睛,望着身旁站立着对自己坏笑的几个小子,他猛然一哆嗦,自己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坏了,一定是喝酒误事了,自己的车哪去了呢?他挣扎着勉强站了起来。 “兄弟,我跟你们几个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们为何一次次苦苦相逼,我究竟哪里冒犯了各位,请明示。”尽管张强这样的场面经历多了,但这毕竟不是在台湾,这里没人买他的帐,自己现在身体又不在状态上,他只能尽量周旋,同时也探一探究竟,以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 “哼,说的好听,小子,还认得我吗?” 张强循声望去,说话的不是逸飞的弟弟还会是谁。 “老二,我想我们之间是有误会的,你不该这样对我。” “误会你个头,小子,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咱俩之间,没完!除非你现在答应我离我哥和我姐远点,滚得远远的,我大人有大量,一高兴没准儿还能饶了你一命,如果你执迷不悟,一意孤行,那就别怪我不讲江湖道义了。怎么样?想清楚了吗?” “老二,你听我说,你现在正是好年纪,应该务正业才是,不要整天和一群混混在一起,这样对你没好处,你和他们不同,你有知识有学历,是个人才,你家里的爸妈还等着你为他们脸上增光呢,人间正路有的是,你怎么偏偏选择了一条歪路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上次绑架我的人,应该也是你们这群人吧?” “二子,和他费什么话,揍他,狠狠的揍。” ------------ 第五十五章 在医院 更新时间:2011-11-22 几个人蜂拥而至,你一拳他一脚,张强虽有些功底,但这么多年也没怎么练过都有些颓废了,再加上对方人多势众,自己则寡不敌众,一会儿的功夫,便被他们打翻在地上,这群人都是一群亡命之徒,可能是打红了眼,居然越打越上瘾,可怜张强只能在地上来回翻滚,紧紧用双手护住头部。 正在这时,路上有人大声惊呼“不好啦,打人啦。” 原来有过路人从这里经过,发现这里有动静,便悄悄过来一探究竟,见到这么血腥的场景,吓的当场惊呼起来。 几个混子一听,知道事情败露了,加之他们也打的有些累了,看看张强已经不省人事,恐怕再打下去,会出人命,到那时就不好说了。如果再停留下去,一定会被更多的人发现,再把警察招来,事就麻烦了。 几个人互相使眼色,簇拥着上了车,疾驶而去。 “你有没有事?你还能动吗?”那人小心翼翼的上前询问张强。 张强嗯了一声,他想自己爬起来,可是浑身上下如同散了架子一般,根本无法动弹。 “麻烦你帮我叫一下救护车,谢谢。”张强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跟那人说道。 “哦,好的好的,你不要动。”那人赶忙拨打了救护车。 到了医院以后,张强在医生的建议下做了全面系统的检查,身上除了有多处於肿和擦伤外,还有一处肋条骨折。 “请问要不要通知你的家人?”小护士望着张强这满身的伤痕,关切的询问。 “哦,谢谢,不用了,如果没什么大碍,我想我能挺过去。” “千万不要逞强,近段时间除了要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外,你得好好休息才行,而且绝对不能再下地走动。” “哦,护士小姐,那什么时候能痊愈?” “这个很难说,慢慢调养吧。你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还是让你的家人赶紧过来吧。“护士小姐说完之后转身走了。 张强心中懊恼,看来自己低估了谭老二。这小子看起来人五人六的,真不知道他这学业是怎么读的,居然和一群小混混扯在了一起。如果不是看在逸飞的面子上,如果不是考虑海潮的感受,如果不是替老谭夫妻俩着想,他是决不会轻易饶了他的。早在第一次被实施绑架的时候他就已经从话音里听出了事件是谭老二所为,那时候,他就完全有能力将他交给警方处置。尽管他一忍再忍,可是到最后,不但没能换来那小子的知恩图报,反而不知悔改,变本加厉,竟然对自己下了毒手。张强越想越气,他马上掏出手机给孟良打电话,他要找人收拾这小子,不然还真的被人以为自己是软柿子被人随便捏呢,想自己在台湾时,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手下小弟那么多,他跺一跺脚,地面都要颤三颤,什么问题从来都不用他操心,一句话就能摆平所有的事情。可是现在,他竟然要仰人鼻息。 张强握着手机的手拨了按键之后又停了下来,因为他再一次想到了海潮。自己报复了,痛快了,可是海潮夹在中间会更加痛苦,而且冲动之后,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加深彼此之间的误会,这不是他想要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张强着实有些抓狂,他用被单蒙住了自己的头。 手机的音乐声骤然响起,张强知道一定是海潮打来的,可是他不想接。自己现在的情况很狼狈,他不知道要怎样跟海潮解释这件事情。 手机铃音还在执拗的响起,张强不得已拿起了手机。 电话那头传来了海潮焦急的声音,“强哥,你在哪儿?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哦,我,我,我临时有些事,要出门几天,这几天可能都回不去了,你一个人在家记得不要太辛苦,出门要小心,对了,你神经不好睡不着觉的时候,别忘了吃药,药就放在柜子下面第一个抽屉里。” 交代完这一切,张强感觉心中戚戚然,一种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的感觉。 海潮听着张强的话,越听越不对劲,强哥从来都不会这么罗里吧嗦的,而且他今天的话怪怪的,自己怎么之前没有听他说起过要出差的事?而且这么晚了,会有什么事情这么急,非要现在就走?他的语气吞吞吐吐,一听就是在撒谎,难道,是自己刚才的行为伤害到了强哥? “强哥,是不是我没有陪你在饭店搅了你的兴致,你在生我的气?如果是这样,那我向你道歉,回来吧,强哥。” “不,不,海潮,我没有生气,我怎么能生你的气呢,我,我是真的有事。” “我不相信。你撒谎。除非你现在马上回来,否则你一定是在生我的气。” 张强真的不知道究竟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情了,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样,你告诉我你现在的位置,我马上过去找你。“海潮越听越觉得诧异,她决定亲自来找张强。 张强没奈何,他只得招供。“我现在在人民医院,外科306房间。” 一听说张强在医院里,海潮的心唰的一下又提到了嗓子眼,这又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去了医院?她在心里恨自己,如果不是说出那样的话,如果不是自己的突然离开,如果不是将他一个人留在那里,也许就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事情,海潮来不及想太多,她匆匆收拾了一下,将逸飞侍弄好以后,便匆匆关好房门,直奔医院而去。 当她第一眼望见张强的时候,海潮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眼前的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强哥吗?只见他头上缠满绷带,但还是有血从厚厚的纱布里溢出,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没有一个地方是完好无损的。身体被医疗器械固定着,只有一只手裸露在外,上面插着针管,头上滴着液体瓶子。 “强哥,强哥,你这是怎么了,都怪我,都怪我。。。。。。” 海潮扑上前来,心疼的望着张强,眼泪不由自主的从眼底流了出来。 “没事,小事一桩,别哭,海潮不哭。我没残废,不信你看,”说着,张强将头抬起来,看样子是想下地走两步。 “快别动,躺下,你都这样了,还逞什么能啊。”海潮忙上前按住张强,不让他动弹。 “你不用害怕,就算你残废了,我也照顾你一辈子。”海潮哽咽着说道。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的海潮最好了,不过你放心,我可不想让你再为我受苦。我明天就出院。” “胡说,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思开玩笑,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至少要在这里躺三个月。” “哦――”张强眼睛向上一翻,做出一副鬼脸来,“那岂不是要躺残废了?你这简直就是谋杀啊你知不知道?” “还嘴贫呢,说吧,怎么回事?” “没事儿,我就是喝酒不小心摔了一下,真的没事儿。” “你还跟我这儿撒谎,一点都不老实,快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都说了,自己摔的,你就别问了。我们说点别的吧,对了,逸飞还好吧,今天早起我没来得及看他一眼,一直到现在,我都还没见他呢,你别说,虽然才一天不见,我还真有点想我这老伙计了。”张强试图转移话题。 “谁让你说这些了?我在问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现在必须马上回答我。” 张强见海潮态度坚决,自己实在不能隐瞒了,只好招供。 “是,是被人打了。” “被谁?” “一群孩子,他们看上我那辆车了,估计是想换点钱花,我这人最近可能有点倒霉吧,走了狗屎运。” “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了,他们偷了你的车,还把人打成这样,我一定得报警,这事决不能姑息。” ‘不能报警,千万不能报警。“张强在听了海潮的话之后,马上脱口而出。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报警?强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没有啊,呵呵,看你说的,我能有什么事情可瞒着你的,你想啊,他们这样一群小孩子,即使被关了局子,然后认罪态度比较好,然后过几天又被放出来了,放出来后他们能放过咱吗?还不是一样会找麻烦?” 海潮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张强,直到盯得张强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海潮,你不要老是这么看人好不好,我都被你看毛了呢。” “那是因为我不明白,眼前的强哥是否还是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千年老二。” 以前张强曾自夸的对海潮说过,如果说老天爷是千年老大,那他张强便甘愿充当千年老二的位置。可是,眼前这个畏首畏尾、胆小如鼠的男人,当初的豪情逸致都去了哪里?难道,是跟自己在一起以后,都被消磨了?那些棱角都被磨平了? “不管你怎么想,或愿不愿意,我一定得报警,就现在。”说着,海潮拿出了手机。 ------------ 第五十六章 老谭又进城 更新时间:2011-11-23 张强不顾身体上的伤,伸手拉住了海潮的手。“是老二他们干的。” 海潮听了这话,顿时愣在那里。 “他,他怎么会干出这样的事来?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你确定是他吗?” 张强点点头。 “如果是这样,那这件事就更不能姑息,这孩子毕了业之后,一直在一家公司实习,据说刚开始的时候干的还不错,可是不久,他就跟我说想要跳槽,他说不喜欢那里的环境不喜欢那里的压抑气氛,我觉得这是小孩子没定性,所以并没有往心里去,只是一直劝他坚持下去。前不久很偶然我看到一个他的同事,打听他消息的时候,人家就说他已经好久都没有去公司上班了,这段时间事太多,我倒把这事给忘了,看来他是不学好了,这事怪我,我没看好他。” “所以海潮,这件事你不能报警,如果你报警了,他被关进局子,少说也得三五年,那他这一生就得背负着处分,这辈子就完了。他现在还小,如果我们能拉他一把,就多帮他吧,毕竟他是逸飞唯一的弟弟。” “可是,我心疼你,难道你就甘心受这样大的委屈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前些日子的绑架案,也是他做的吧?所以你对我有所隐瞒对不对?” “为了你,我愿意。”张强沉默片刻之后缓缓的说道。 海潮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说些什么。但是她知道,即使为了老二以后的人生着想,也不能一再纵容他违法犯罪,这样等于将他往火坑里推,一定要想办法让他悬崖勒马才行。 “我看不如这样,我打电话给他爸妈,把事情的经过跟他们讲清楚,让他们来管教老二吧,老二这孩子虽然脾气有些顽固,但是骨子里并不坏,我想他是因为对我们心存误会才会一再对你下手,但其实他是个孝顺的孩子,他爸妈说话,他肯定会听的。”海潮考虑之后跟张强说道。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只是希望不要让他父母伤心才好,毕竟他们年纪都大了,经不住这一连串的打击。” “我有分寸。”海潮已经决定将这件事原原本本的跟老人讲一遍,希望他们能教育说服老二。 当晚,海潮就给老谭夫妇打了电话,并详细叙述了整件事的经过。 “这个小王八羔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啊,人家张强那是个多好的人哪,我们对人家感激都还来不及呢,你说这小子他、他、他这个蠢货,唉!海潮你等着,反正我和你大妈在家闲着也没事,心里又一直惦记着你们的情况,也想去看看逸飞,一会儿我叫你大妈收拾一下,明天我们就坐车去你们那里,你把那个臭小子叫过去,看我怎么收拾他。 “大伯,您千万不要太激动,要以说服教育为主。” “这事我心里有数,你就放心好了。哦,对了,宁宁现在就在身边,听说你在打电话,他刚从姥姥家跑过来,我让他和你说话。” 听说儿子就在旁边,一下碰触到了海潮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妈妈,妈妈我想你,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妈妈的宝贝儿子,妈妈也想你,非常想。”海潮说完这句话,止不住泪如雨下,很久以来,自己只记得身负的责任,却忘记了自己还有义务,儿子那么小,就不得已离开自己,她的心里比针扎还难受。可是,她实在没有时间和精力来照顾儿子。 “儿子,妈妈对不起你,我不是个好妈妈。。。。。。”海潮哽咽道。 “妈妈不哭,你是个好妈妈,我爷爷奶奶还有姥姥姥爷都说你是好妈妈,我也觉得你是个好妈妈,你不是不要宁宁了,你是为了照顾爸爸,对吗?” 海潮听了儿子这话,真想立刻飞奔而去,将儿子紧紧搂在怀里,补偿他所缺失的所有的爱,可是,她却只能哭泣泪流。那种感觉,好似一把刀,在一点一点剜着她的心。 “宁宁一定要乖,要听爷爷奶奶还有姥姥姥爷的话,做个好孩子,妈妈有时间一定会过去看你的,听懂了吗?”海潮嘴上虽说有时间去看儿子,可她知道,这有时间的日子遥遥无期。 “嗯,好的妈妈,宁宁一定很乖很乖,不让爷爷奶奶生气。这样妈妈就会喜欢我,就会来看我了,对吗妈妈?” “嗯嗯。。。。。。”孩子的每一句话,都让海潮无地自容。她亏欠孩子,太多太多。 第二天下午,老谭老两口果然来了。 他们先看望了逸飞,见到曾经生龙活虎的大儿子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老两口止不住泪如雨下,又见海潮将儿子侍弄的这样好,儿子没遭一点罪,又从心底感觉由衷的欣慰。这一切多亏了海潮,这么没日没夜的照顾着他,也多亏了张强,丝毫不在意降低自己的身份,不论是从经济方面还是精力方面,都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可是,自己那个不争气的二儿子,竟然恩将仇报,分不清好坏,这让老谭着实气愤。 “海潮,你现在就给那个混小子打电话,让他马上过来,就说我来了。”老谭气哄哄的说道。 海潮犹豫了一下,“他可能不会接听我的电话,我给他打过,他一定是对我们有误会。” “啥?他还敢不接你电话?真是电线杆子上插鸡毛,他好大的胆子啊。简直就是岂有此理,这样,你帮我摁上号码,我打给他,我就不相信了,这个小王八羔子,他想造反不成?” 海潮只得依照老谭的话帮他摁好了老二的手机号码。 手机的那头传来一阵“嘟嘟”的盲音,无人接听。 再重新打一遍,照旧。 再重复第三遍,对方竟然关机了。 老谭火冒三丈,拿起手机往上高高举起,就想一下子砸碎,以解心头的火气。多亏一旁的谭母眼疾手快,:“老头子,你这是干嘛啊,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这脾气咋还这样暴躁,怎么点火就着呢?你也别怪这个那个,这俩小子都随你。” “随我?我像他那样分不清好赖人?”老谭说完这话,突然感觉有些失言,登时便低下头去。自己当初不就是犯了一个这样严重的错误吗?屋里的人都没有说话。 “唉!”老谭长叹一口气。“都随我呀。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上梁不正下梁歪。说完,他又要摔手机泄愤。 “你还想干啥?这手机不是你的,是人家海潮的,你说你这个老东西。” 老谭望了一眼举在头顶的手机,这才反应过来。将手机放在桌上。 “现在咋办?联系不上这个臭小子了。”谭母发起了愁。 “这有什么,明天我们去街上堵他去,他就别让我撞见,撞见了非打折他一条腿不可,我让他装熊。” “行了吧你,还越说越来劲了。”谭母责怪道。 “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只能去街里堵着他了,他以前的住址已经换了,现在谁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只是最近老和一群小混子们在一起,就怕他被这群人给带坏啊。”海潮若有所思的说道。 当晚,老谭夫妻坚持要睡在客厅里,在张强的再三劝阻下,他们才去了张强的房间。张强则睡在客厅里,他说这样半夜起来照顾逸飞方便。 第二天一早,老谭夫妇俩就上路了,他们先是打听了老二以前工作过的公司,通过打听,知道了他现在大概居住的位置,老谭就和老婆开始在胡同口蹲点了。 话分两头,自从老二抢了张强的车,又带人打了张强之后,他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安,张强那小子听说也是个人物,肯定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所以这几天,他一直谨言慎行,生怕有人暗算了自己。另一方面,他还要担心是否有警察会来找自己的麻烦,因为他跟一群哥们这段时间以来干了许多不光彩的事情,不过上次绑架张强的事情,好像并没有东窗事发,不然,他勒索那么多钱,不会像现在这样逍遥自在的。难道,他真的没报警?不过还是小心为妙。 直到昨天,他突然接到了海潮打来的电话,他心里一直忐忑不安,感觉自己做的的确有些过分了,毕竟海潮姐还在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着自己的哥哥。他恨的只是那个张强,在他看来,如果没有这个张强的话,海潮姐和哥哥是多么般配的一对。他不想哥哥的幸福再次被破坏。那个张强着实可恨,可他都被自己迫害成那样了,为什么他没有报警抓捕自己呢?不管怎么样,他都不敢面对海潮的质问。 所以,他宁愿选择逃避。 仍旧每日里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整天花天酒地吃喝玩乐,过着潇洒自在的生活。只是,当自己独处的时候,他就会感到一种莫名的彷徨和不安,为什么,自己为什么会变的堕落,为什么自己会和这样一群人走在了一起?想当初,自己拼劲所有力气,才考上了一所好大学,村里的人谁不羡慕?谁不嫉妒?可是毕业之后,仅仅是因为对现实不满,看不惯一些人和事,就甘愿自暴自弃吗?难道,自己的人生真的要这样度过? ------------ 第五十七章 围堵老二 更新时间:2011-11-24 从内心深处来讲,谭老二在骨子里是非常排斥那群人的,他知道这样等于自暴自弃,他也知道自己和他们并不属于同一类人,长久这样下去,自己也许将会走上一条不归路,可是,人这一辈子会遇到什么样的人生,谁也无法预料。至少在目前,除了那群人,他再没有可交心的朋友。 就像今天这样,当他拖着摇摇晃晃的身体从ktv包间里出来的时候,虽然表面上看去他很得意,很桀骜不驯,可是,他心里却很难受很难受,为自己的堕落?为自己的自欺其人?连他自己恐怕也说不清楚。他将手里的半瓶啤酒咕咚咕咚的全都倒进肚子里,直到最后一滴,看看实在是没有什么油水了,索性将酒瓶使劲的向地上摔去,摔的粉碎。吓的那些服务生各各毕恭毕敬的在两旁站立,不敢用正眼去看他。哥几个搭着肩、手拉着手吹着口哨扬长而去。 当他醉醺醺的从车上下来,往自己的住处走去的时候,他还在不停的打着酒嗝,空气中弥漫着阵阵酒的味道。 “来了,老婆子,快看看是他不?”老谭远远的望见胡同口有一个黑影,正摇摇晃晃的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 “我看看,没错,是他,是咱家老二,二小子,你给我站住,你个小兔崽子。”谭母一见儿子,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忙追上前去。 谭老二在黑咕隆咚的在小胡同里猛然听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他吓出了一身冷汗,酒劲也醒了大半,在心里叫一声不好,莫非是自己的爸妈来了?这个时候他们来这里找自己肯定没好事,没准儿就是过来教训自己的。还是脚底板抹油,溜吧。他做贼心虚,猛然转身,向胡同外跑去。 原来这谭老二从小也是被老谭打着长大的,如果考试不及格,老谭就会拿着鸡毛掸子狠命的往他身上抽,几年下来,鸡毛掸子究竟换了多少个谁也记不清了。但是为了不挨打,他硬是拼命好好学习,这才考上了大学,所以从这方面来说,老谭的棍棒教育还是有些作用的。但现在孩子们都长大了,谁也不愿再尝试他的教育法则,他的鸡毛掸子也再无了用武之地。尽管如此,也许是从小被他爸打怕了的缘故,当谭老二猛然听到爸妈叫自己的时候,他还是吓的溜了。 “你说你,你这个败家老娘们儿,你说你提前行动干啥?头来前我再三嘱咐你,让你看我眼色,见机行事,千万别把他惊着,可你看你。。。。。。,你简直都快把我给气死了。我就知道这小子滑头,他准定不敢见我们,你看咋样,让我猜中了吧?哼,这回再想抓住他,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了。” “他爹,这事怪我,我就是一时性急,没想太多,唉,人越老越不中用了。”谭母自责着。 “那,现在咋整?在这都等半天了,回去?还是再等等?说不定这小子待会儿还得回来。“老谭自言自语的说着。 “他爹,咱别等了,还是回去吧,明天再来,今天我有些坚持不住了。”谭母没奈何的说道。 其实,谭母是怕万一一会儿老二真的回来被堵住,老谭那火爆脾气一旦发作起来,场面没法收拾,在心里她还是惦记儿子的。与其这样,还不如先回去好好劝劝老头子。 老两口蹒跚着渐渐走远,老二骑在墙头上望着父母渐渐远去的背影,他的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有,这几年来,父母过的并不容易,按说自己不应该再让他们为自己操心了,他们眼看已经到了风烛残年的年纪,可还在为了自己的事情而操劳着。老二的眼睛里突然溢出了泪花,他倔强的用手擦去,跳下墙头,头也不回的朝自己的出租屋走去。 躺在床上,老二心里郁闷。他知道,这件事肯定和张强还有任海潮脱不了干系,一定是他们打电话叫来了爸妈。他心里忽然一把无名火熊熊燃烧起来,小人,真正的小人。有本事你们冲我来啊,叫我爸妈来算怎么回事?别以为我爸妈来了,你们就有了挡箭牌,上次没整死你算你走运,下次再让我碰见,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张强,咱们走着瞧。老二心里气的鼓鼓的,迷迷瞪瞪的进入了梦乡。 老谭夫妻俩无功而返,不免有些垂头丧气,海潮安慰了他们几句,大家也都各自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谭母早早便起了床,她推了推老谭,“老头子,快起床。” “起这么早干啥?” “哦,你忘了咱是干啥来的啦?不去堵老二去了?”谭母嗔怪着。 “哎呀,天还早呢,睡觉睡觉。”老谭不耐烦的打断老婆子,翻了个身继续打起鼾来。 “我说你这人。。。。。。”谭母话说一半,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和老谭过了半辈子了,她对自己的这个老头子是了如指掌的,而此刻,他这么不紧不慢,不慌不急,一定是在心里又打什么小九九呢。 “他爹,你跟我说老实话,你心里是不是有谱了。” “嘿嘿,还是我老婆子了解我,这辈子没白跟我过。行,老婆子。”老谭扭转身,对谭母伸出了大拇指。 “哎呀,快说,有什么好点子?” 老谭来了兴致,一翻身坐了起来,跟谭母说道:“他妈,你看啊,这二小子被咱们昨晚上这一惊,他肯定已经有了防备了,那小子咱还不知道?他要是诚心防备咱,跟咱藏猫猫,你再怎么堵他,也是白搭,我们挨累不说,恐怕连尾巴都见不着。” 谭母若有所思,“那照你说该咋办?” 老谭诡秘的一笑,“我想了一晚上,我打算故技重施。” “啥。。。。。。?啥叫故技重施?哎呀,你这老头子,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 “我打算给他写封信,就贴在他经过的那个胡同口,信上就写你被气的一病不起,等着见他最后一面,让他见信后赶紧来,我觉着吧,这老二,二是二了点儿,可是对咱们的孝心还是有的。我就不信,他见了这封信,会无动于衷?” 谭母听了老谭一席话,沉吟了片刻之后说道:“这主意好是好,也省得咱们去堵他了,让他上赶着来找咱,可是,你这个主意他咋这么馊呢?为什么每次都是我病得快不行了?怎么不说是你呢?上次老大要结婚的时候,你就这样骗了逸飞,害的儿子成了今天这样,现在你还想干啥?”谭母一肚子怨气。 “嗐,都过去的事了,还提他干啥,我这不也都是为了将功补过吗,再说了,老二从小竟被我打了,他对我有仇,你不一样,你是他妈,是他亲妈,他肯定对你比对我亲,如果说你生病了,他准定着急,他要是不来,他这辈子就得受到良心的谴责,你说是不?”老谭慢慢给老伴分析解释。 “那就依你吧,等过会儿我让海潮他们给写上。” “对,写的越悲惨越好,我倒要看看这个混小子的心是不是肉长的。” “那就这样吧,他爹,接着睡吧,天亮还早呢。”这下,谭母吃了定心丸,也不像先前那么着急了。 一早,张强接到了公司打来的电话,他吃过早饭跟海潮和谭家二老到了别,便去上班了。 海潮在窗口向下望着张强在楼下的身影,张强在楼下向海潮不停的挥手。两个人的心里都充满着甜蜜。 这一幕被谭家二老尽收眼底。 “看来他们感情真的不一般。”老谭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 “是啊,都怪我们当年犯的错,唉,咱家逸飞没这命。”谭母也发出了一声叹息。 “不过话说回来,海潮为我们谭家生了大孙子,这是事实,不管猴年马月,我孙子永远都是我孙子,都得跟着我姓谭。她对的起我们老谭家,是我们老谭家对不住人家。”老谭说道。 “他爹,你看张强这人咋样?” “张强,”老谭沉思片刻。“张强好人啊,重情重义,是个难得的好人。将来海潮跟着他绝对有享不了的福,这是她前辈子修来的福气,她有了好的归宿,我们也就心安了。”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眼下这俩孩子年纪都不小了,逸飞看来要醒过来也没有指望了,他们俩人你有情他有意,不如,我去劝劝,让他们把婚事给办了吧。” “嗯,是啊,总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这事你去说吧。”老谭又抽起了大旱烟。 “大妈,大伯,饭已经做好了,快来吃吧。”海潮见二老从屋里走出来,忙张罗着。 谭母笑呵呵的打量着海潮,“多好的闺女啊,可惜我们没这命啊。”剩下的话谭母没有说出口,其实是她想起了以前的事,那时候,每天都是自己很早起来,把饭菜都打点好,尚美婕躺够了才懒洋洋的出来吃现成的,还经常挑三拣四,吃完以后,一抹嘴,就又走人了。她还从来没有享受到被人侍奉的待遇。 想到这里,谭母眼圈一红,落下泪来。 ------------ 第五十八章 认错 更新时间:2011-11-25 “大妈,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海潮不解的问道。 “不是不是,大妈这老眼昏花的,犯了老毛病了,时不时就流泪,没事,来,我们一起吃饭吧。”谭母赶忙用话搪塞过去。 “海潮啊,大妈问你个事,你和张强都好到这份儿上了,准备啥时候结婚?跟大妈说实话。”谭母边吃饭边装着不经意的样子询问着, 面对这突然的话题,海潮沉思了片刻。“大妈,说句实话,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有考虑好。逸飞现在的情况不乐观,我也没有太多的心情去考虑一些身外的事情。“海潮回答的有些含蓄。 “傻孩子,不考虑怎么行呢?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人生有几个三十年啊,该抓住的就得抓住,这两天我和你大伯在这里许多事我们也都看出来了,张强这人是个好人,是值得你用一生去珍惜的人,孩子,这是你的福气啊,你可得珍惜。” “大妈,我。。。。。。” “孩子,不要以为大妈上了年纪就老糊涂了,什么都不懂,大妈懂,大妈知道,你心里很苦,你放不下逸飞。这个不用你操心,我和你大伯这次回去,就把逸飞带回老家去,这样也方便我们照顾,决不会让他给你们带来麻烦的。只要你们俩幸福,我想逸飞他也会高兴的。” “不行,这绝对不行。”海潮一听说谭母想将逸飞带回老家去,立即表示不同意。“大妈,你们年纪也都大了,身体也不比从前了,怎么能让你们来照顾他呢。这事先放一放,我再仔细考虑考虑,等我和张强商量一下,咱们再做决定好吗?” “这样也好,总之不要给你们添麻烦就好。” “不会的,大妈,您想多了。” “哦,对了,海潮,昨晚上我和你大伯想了个办法,你说老二这孩子现在肯定得防备我们了,这样不行,我们打算让你帮我们写一封信给他。” “写信?”海潮有些不解的问道。 “是啊,你帮我们给他写一封信,信的内容就说我因为生气犯病了,已经昏迷不醒,没有多少日子了,让他见信后马上过来。” “这。。。。。。”海潮面露难色,“大妈,这能行吗?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海潮还是感觉不妥。 “没事,你就照我说的写吧,我养的儿子我知道,我不能看着他在邪路上越走越远,现在趁我还有眼睛,能管的就管管,等以后我闭上了眼,他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想管也管不了喽。” “大妈,看您说的,您身体这么好,寿还长着呢,好的,我就照您的意思办,等吃完饭,我马上就写。” 老二这几天白天都还一直和那群人混在一起,每天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然后把钱挥霍一空,然后再出去搞钱,他也想正正经经的上班,凭自己的本事赚钱吃饭,可是,他已经回不了头了,他是个闲散惯了的人,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去认真做点事情,加之他的那群狐朋狗友们有时间便招呼他,他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 今天,当他再一次喝的醉醺醺的往家里走时,快到出租屋的胡同口附近了,他下意识的先四处张望了一番,自从昨天晚上在这里突遇爸妈之后,他就知道自己的行迹已经暴露,以爸的脾气,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没准儿今天还得来。他觉得自己心里什么都有数,他不想也不愿听爸妈对自己的唠叨。 在一番仔细观察并最终确定别无他人之后,他快速的拐进胡同口,大步朝前走去。忽然,墙上的一张白纸吸引了他的眼球,咦,这是啥? 老二好奇的凑上前去,不看则已,一看吓一跳,原来这是写给自己的留言。只见上边写着:“二弟,因电话无法接通,故留言在此,你父母已到家,昨晚大妈心绞痛复发,很严重。医生说因气而至,恐不久于人世。大妈遗言想见你一面,故见此信后速来,否则悔之晚矣。”下面落款是海潮姐。 老二看完信,只觉得天崩地裂,他啊的一声大叫,愤怒的扯下那张纸条,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眼泪打湿了信纸。尽管他挺恨海潮,恨她移情别恋,但是他又极其敬重海潮,他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他觉得海潮不会骗自己,尤其是这样的事情,她更不会撒谎。哭过之后,他一骨碌爬起来,直接出了胡同,叫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奔哥哥的住处去了。 当海潮打开门的时候,只见外面站着的老二双眼通红,头发凌乱,衣服看起来已经很久都没有收拾过的样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二弟,你来了。”海潮跟他说话。 老二看了海潮一眼,什么都没说,径直走进屋里,果然看到自己的妈妈正躺在床上,一旁堆放着许多药品,还有一些输液用过之后的瓶子。谭母正盖着被子闭眼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老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 “爸,我妈这是怎么了?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这怎么说病就严重了呢?” “你还有脸问?要不是被你气成这样,你们兴许还能多活两年,你不孝啊,你不孝,你给你妈跪下。”老谭严厉的训斥着儿子。 老二“噗通”一声跪在谭母的床前。“妈,妈,你不要吓唬我,我是你的老儿子啊妈,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啊?妈,我求求你了,你快睁开眼睛吧,我知道我错了,我再也不气您了。妈。。。。。。” 谭母依旧闭着眼睛,没有任何表情。 “咋着,你还知道你错了?你当着你妈、的面,你说说你究竟哪里做错了?”老谭继续教育儿子。 “我,我昨晚不应该跑,不应该不接听你们的电话。” 老二心虚的偷眼看了一眼父亲。 “就这些?没了?” “啊,没了。”老二怯怯的望着自己的老爸。 “你这个小王八羔子,你还说你知道错了,我看你是死不悔改,煮熟的鸭子肉烂嘴硬,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话?从你刚才的认错态度来看,你还根本没有真正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 “爸,我。” “爸什么爸,问题没说清楚,我就不是你爸。说吧,昨晚为啥跑?” “我,我怕、怕您打我。”老二低着头小声嗫嚅着。 “那你说说我倒是为啥要打你?” “因为,因为我不学好,我不去上班,整天在街上混。” “还有呢?” “还有?没了。”谭老二惊诧的望着自己的父亲。 “你这个不孝的儿子,你都把你妈气的要死了,当着你妈、的面,你还不承认自己的错误,还不说实话,我看你是想要连我也一块气死是不是?”老谭情绪激动起来,不住的咳嗽。 “爸,爸,您别激动啊,您别急,我再捋捋,我再捋捋。” “你个混蛋小子,你还捋个屁啊,我问你,你是不是鼓捣一帮人参与了绑架,而且绑架的人还是人家张强,是不是?”老谭瞪圆了眼睛高声质问道。 老二这时明显不自在了,“爸,您这都听谁说的,怎么好事不往我身上安呢,您说,您儿子是那样的人吗?” “诶呀嗬,感情我还冤枉你了,除了你小子,别人干不出这样的事来,你也不用在这跟我演戏了,我心里什么都清楚。另外还有张强的车是不是也被你劫了去?你说我说你个什么好啊你呀,这事你说你也干的出来?你也不看看你打劫的是谁?还有,你还带一帮小王八羔子把人家张强打的住了院,到现在都没恢复好,你说你这做的一出一出,都是人干的事吗?你对的起你躺着的哥哥吗?你对的起你躺着妈吗?你对的起你海潮姐吗?你对的起你张强哥吗?啊,你说。。。。。。”老谭越说情绪越激动,又不停的咳嗽起来。 “大伯,您先消消气,他还是个孩子,让他好好想想,他会想明白的。您老不要太生气了,容易伤身体。”海潮上前安慰老谭。 老二斜眼看了一眼海潮。“我觉得我这事没错,是他们先对不起我哥的,我不能让我哥受委屈。” 老二仍旧倔强着。 “你呀你呀,你让我说什么好。”老谭将烟袋锅里的灰烬往烟灰缸里倒了倒之后,接着说到“儿子,不是人家对不起咱,是咱对不住你海潮姐。是咱把人家给耽误了。就说你犯的那些事来说,如果你强哥诚心和你一般见识,即使不用警察,人家动动小手指,你的小命早就没了,再或者,人家一个电话,救你犯的那些事,大牢里的日子也够你坐个十年二十年的,你还美的屁颠屁颠的,人家是看在你哥和你姐还有我的面子上才不和你计较,你还真以为人家随便捏呀?” 老谭停顿了片刻,又继续说道:“你哥的情况在那里摆着,你也都看见了,说不定他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了,你海潮姐已经够苦的了,她遭了多少罪,难道你都不清楚? ------------ 第五十九章 对垒 更新时间:2011-11-26 “现在有人家张强一直默默的爱着她,支持着她,你不要以为只有你哥和海潮姐感情深厚,人家张强那也是和你姐有过命的感情,那是人世间最真挚的感情,是用多少金钱都换不来的,既然你姐有好的去处,我们就应该祝福她,希望她好才对,难道你愿意把张强气走,留下你海潮姐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守着你这个半死不活的哥哥过一辈子?难道你的心就是铁打的?” “爸,爸,我知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老二跪着走到老谭面前,趴在老谭的膝盖上,痛哭流涕。 “这话你跟我说没用,你如果真的知道自己错了,那就跟你海潮姐说去,如果他们能原谅你,那我就不说什么了,如果他们不原谅你,那也是你自着自受。” 老二又跪着挪到了海潮的跟前,:“海潮姐,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以前都是我太小心眼了,有些事情看不开,给你和张强哥带来了许多痛苦,我真该死,我真该死!”老二说着,忽然狠狠抽起自己的嘴巴来。 “老二,快起来,起来说话。”海潮和张强忙将老二搀扶起来。 “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你为逸飞着想,我们不怪你,他能有你这么好的弟弟,他也会欣慰的。但是你要答应我们,以后要走正路,不要再走歪门邪道。” “是,海潮姐,张强哥,你们放心吧,你们的话我记下了,我谭老二虽然混,还有点倔,但是好坏我还能分辨的清,以后我一定走正路,和他们那群人彻底划清界限。” 海潮和张强互望了一眼,相视而笑。 “对了,其实我一直挺欣赏你的,小伙子如果好好塑造,应该是块打铁的料子。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来我的公司工作,相信你在这里会找到属于你自己的位置。”张强说道。 “还不快谢谢张强哥,”老谭一听,顿时高兴的说道。“有张强来带他,我放一百个心。” 老二也没有想到,张强不但不记恨自己,反而还对自己施以莫大的恩惠,自己真的是无地自容了。 “强哥,多余的废话我就不说了,我发誓,我一定好好干,给你长脸。” “呵呵,好,好。”张强笑着拍了拍老二的肩膀。 “哦,对了,强哥,你那车被我藏起来了,就停在路南区一个停车场里,本来那群人是打算卖掉换钱的,后来又被我拦下了,我对他们编谎说我有个大茬过些日子来看车,能卖好价钱,他们一听,就同意了,我抓紧时间给你送过来。” “好小子。”逸飞笑着说道。 “哦,对了,我妈这病,看起来挺严重的,要不要送医院再去诊治一下,我还是有些不放心,都是被我气的。。。。。。” “哎呦,哎呦,快,快扶着我起来,我得看看我老儿子。”谭母经竟然晃晃悠悠的要坐起来,这一切都是事先被老谭安排好了的,老谭告诉她只要闭眼躺着就好,其他什么都不要管,什么都不要说。所以她一直闭眼躺倒现在,直到此时,她再也躺不下去了。 “妈,妈,您怎么坐起来了呢?您快躺下快躺下。”老二忙上前扶着老妈。 大家忍不住想笑,但又不能笑,只得憋住。 ‘嗨,刚才你们说的话,我断断续续也听了一些,我觉着我老儿子长大了懂事了呢,妈这心里呀,也敞亮了,这心里一高兴,病就好了大半,不碍事,不碍事。“谭母高兴的望着儿子说道。 “妈,您可别骗我,您真的没事?” ‘嗨,妈说了没事就没事,你放心好了,只要你以后走正路,靠自己的努力赚钱养活自己,妈就什么病都没有了。”谭母说着,就要下床。 老谭赶忙上前道:“啊。。。。。。,你瞧你,你这病刚见好,我看你还是先在床上休息休息吧。”边说边向老伴儿使了个眼色。 “哦,好好,我休息。”谭母领会了老谭的意思,忙又退回到床上。 一场闹剧就这样收场,颇有些皆大欢喜的味道。 第二天,张强在公司为老二安排了一个适合他的位置,老二在新工作中明显能找到自己的存在的价值,他对新工作表示很满意,心里也十分感激张强,感激海潮姐为他所作的一切。经过老谭的教育,他已经明白了海潮和张强之间的感情,两人能走到今天也很不容易。他已经回心转意,心里也不想再为难他们,他立志,要将自己在学校所学的特长发挥到工作中,努力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做一个像自己哥哥和张强那样的强人。 可是,并非事事都天随人愿,老二自打上班后,明显疏远了以前那些人,当这些人得知老二决定撤出时,他们哪里会善罢甘休。 老二正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他的心情无比舒畅,比起以前的日子,现在的生活虽然有些辛苦,但自己的生活很充实,心里很知足。正走着,突然从前方路口涌出十来个人,一下堵住了老二的去路。 “枫哥,您这是。。。。。。?” “怎么,小子,还认识我是你枫哥啊?”为首被称为枫哥的人将手里的烟蒂熄灭,扔在地上,用脚狠狠碾过。冷眼望了一眼老二。 ‘呵呵,枫哥,瞧您说的,到什么时候,您也是我枫哥啊,枫哥,我看咱们之间是不是有点小误会。。。。。。?” “误会你妈呀,少他妈跟大爷我来这套,听说你小子要从良,想退出,说!有没有这回事?” “枫哥,是这样的,您说我这也老大不小的了,家人看我没个正当职业,于是就从熟人那里帮忙寻了个差事,多少能挣俩钱,好养活自己。” “你他妈的说的什么?你拍拍良心问问你自己,以前哪个月枫哥没给过你钱,哪个月不是枫哥在养着你,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枫哥,什么都别说了,揍这小子,”一旁的玖上前来质问老二。 “俗话讲的好,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你以为你想进来就进来,想出去就出去,你把我们这个组织当成什么了?你又把我,把弟兄们当成什么了?今天,你给大家一个交代,否则,你今天很难从这里走过去。”枫哥眼光犀利的望着老二。 老二心里清楚,眼前这群人各各都是好勇斗狠的主儿,杀人越货没有什么不敢做的,自己势单力孤,不能和他们硬碰硬,他现在心里后悔,谁让自己招惹上这么一群人呢。看来今天是很难走脱了,要么就得继续跟他们混,如果想离开,恐怕就得留下点什么。这是道上规矩。 老二沉默了片刻,终于他狠了狠心,为了以后和这帮人彻底划清关系,为了自己以后能清白做人,也为了给自己一个血的教训,他决定剁下自己两截手指。 “拿刀来!”老二狠了狠心,命令道。 “哐啷”一声,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被扔在他的脚下,老二弯腰缓缓将匕首捡起来。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屏气观望着他,现场变的很安静。 老二闭了一下眼睛,然后缓缓睁开,照准自己的左手食指,就要砍去。 “住手,等一下。”话音未落,一辆轿车戛然而止,大家的目光都朝车里的人望去。 “强哥,你,你怎么来了?”老二对张强的突然到来感到惊诧。 “我刚从公司出来,远远的就看见你们,看这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果然被我猜中了。” 张强说着话,上前一步拿下了老二手里的匕首。 这时,刚才的玖上前两步,伏在枫哥的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 枫哥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听说,你小子命挺大,跟我手下的弟兄还挺有缘?” 张强上前两步走,直视枫哥:“是挺有缘,想躲都躲不了。” “这么说,今天这事,跟你还有关系?”枫哥面无表情。 “当然跟我有关系,往近了说,他是我亲人,我弟弟,远一步说,这是我公司员工,你说,这事跟我有没有关系?” 张强仍不紧不慢,不恼不愠的说着。 “呵呵,看来,这小子跟你还真有点关系,那么,你打算怎么办?想这么直接把人带走,好像不太可能吧。” “你说对了,今天,我还就想这么直接把人带走,你信不信?”张强语气平静,这号人他见的多了,这样的场合他也经历过太多太多,所以,他胸有成竹。 “如果我没猜错,你叫段枫吧?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赶紧走路,因为警察马上就要来了,就你们犯的那些事,判你们个十年二十年不是问题,作奸犯科的事你们干了不是一回两回了。”张强在枫哥面前踱着方步,“另一条路,就是你今天将我兄弟的手指剁下两截来,来日我让你们老大剁下你两只手,偿还我这份人情,你看如何?两条路任你选,我只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 ------------ 第六十章 给我暗示好吗 更新时间:2011-11-27 张强的话彻底将枫哥砸懵了,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他究竟是何来历?好像没听说过当地有叫张强的这号人物啊,他跟自己的上级头领又是什么关系?这下,段枫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你,你到底是谁?”段峰发问。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样选择自己脚下的路,还是,要我亲自给陈铁军打个电话?让他赶过来指点你一下” 段峰此时脑门开始往下淌汗了,看来对面这人来头不小,竟然连陈铁军都不放在眼里,看来今天自己是撞南墙了。 段峰马上满脸堆笑:“不用不用,既然二子是您兄弟,那兄弟我是有眼不识泰山了,这事就过去吧,就不劳烦我大哥知道了。”段枫马上换了一副嘴脸。 正在这时,隐隐约约的传来一阵阵的警笛声,一阵比一阵清晰,段峰的人各各面色惊慌。 “枫哥,我们快走吧,恐怕晚了就来不及了。” 段峰朝着张强一抱拳,“这位大哥,小弟有眼无珠,冲撞了您老人家,改天小弟一定做东,为大哥赔礼道歉,只是今天这事,就劳烦张大哥不要跟铁军哥说了,小弟,小弟实在是有苦衷。。。。。。” 张强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盯着他面孔瞧了片刻,朝着他们一挥手,“滚蛋!” 段枫等人便四散逃窜。 司机为张强开了车门,张强坐上了车,见老二还傻愣在那里一动不动,便喊他道:“老二,还不上车。” 谭老二直到这时才如梦方醒,急忙趋上一步,钻进车里。 刚才的情形犹历历在目,本已无望的局面,就这样被张强轻松摆平了,老二这时才真正相信了张强的实力,看来果真是做大哥的材料啊,只不过人家不像某些人那般张扬罢了。其实这才是做大哥真正的境界,只有那些小喽啰们才会张牙舞爪的显示自己的力量,而真正的做大哥的都是黑白两道通吃、有正当显赫的身份、举止温文儒雅又不失张力之人。今天一见,老二便是长了不少见识。 “强哥,今天的事多亏您了,如果不是您及时出现,为我解围,恐怕我现在已经成了残疾人,这两截手指恐怕早已不保了。” “不用放在心上,今天是正巧被我赶上了,通过这件事,你以后一定要长记性,不要随便就放纵了自己,更不要随随便便加入什么组织,像他们这种小混混,混到个老,混到个死,也还是这样,不会闯出什么路子来,说白了,他们这群人只不过是陈铁军手里的一枚棋子,却还都各各耀武扬威,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很难有什么作为,早晚是公安局的座上客。” “强哥,你说的太对了,强哥,我以后就跟着您了,我一定会对您忠心不二的。”老二的脸因激动而略显兴奋。 张强伸出左手稍稍举国头顶,但却并没有回头。“不必,我要你来我公司是想让你好好上班好好工作,让你父母放心,让海潮安心。道上的事情,我另有安排,不需要你插手。另外,人在江湖飘了这么多年,仔细想想也没什么意思,倒是感觉自己的心很累很疲倦。也许有一天,我会将我的弟兄们各各从良,走上一条正路的,也不枉他们跟了我这一场。 老二听了这话,便知这一定是张强想与海潮隐退江湖,过一种普通人的平凡生活。 车在路上疾驶,老二心里想着心事,忽听张强说道:“就快到家了,不如你跟我一道上楼,跟你爸妈告个别吧,他们明天就打算回去了。” “嗯,好。”老二知道,爸妈不愿长期住在这里,怕打扰了张强和海潮的生活。 上的楼来,老二见爸妈和海潮姐正在包饺子,还是不变的两种馅。 “妈,你包一种馅就得了,我哥又不能吃,你费事不费事啊?”老二唠叨着。 “唉,这是妈的一点念想。你哥他最爱吃妈做的这个饺子了。即使你哥他不吃,妈想啊,你哥他也能感觉的到。你别看你哥在那躺着像个孩子似的,可是妈总觉着,你哥他没睡着,他心里啥都清楚,他就是还没睡醒,还没睡够哪,那就让他再接着睡,啥时候睡够啥时候起。”谭母说着,将捏好的一个饺子放在笼屉上边。 “你瞧你妈又开始胡说了,人家大夫都说了,老大这辈子就这样了,你还总在那胡咧咧个啥?”老谭坐在沙发上,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压爪儿卧着,我这说话,没你啥事。这辈子我跟你就没有过默契。”谭母懒听老谭说话,便狠狠撂下这句话。 海潮和张强还有老二听了,忍不住偷笑。 不一会儿的功夫,饺子熟了,厨房里尽是诱人的香味。 海潮将饺子一一端上桌,让大家围坐先吃。 “海潮,你也坐下吃吧,我们大家一起动筷。” “哦,不了,你们先吃,我去端两个饺子看看逸飞去,他最想大妈包的饺子了。”海潮说着,向逸飞房间走去。 “懒蛋,来,咱们坐一会儿好不好?你看,外面大太阳都晒屁股了,你可真没羞,还赖床。对了,知道今天饺子是谁做的吗?是大妈做的,他们都来好几天了,你也不睁开眼看看他们,你知道他们都多伤心吗?”海潮边自言自语的跟逸飞说着话,一边将他的头垫高,她拉过逸飞的手,给他揉、搓起手心来,又接着说道:“大伯大妈明天就想回去了,这一走不知又要什么时候才能再来,他们想大孙子了,想咱儿子宁宁了。”海潮说到这里,眼圈泛红,她的心里何尝不想念自己的骨肉。 突然之间,海潮突然感觉自己攥着的那只手似乎轻微抖动了一下。 海潮一个激灵,她不相信的望着捧在自己手心里的那只手,片刻之后,逸飞的食指和中指再次动弹了一下,这次海潮看的真真的,她欣喜若狂,高声喊叫起来,“大伯,大妈,强哥,你们快过来,快点!” 大家正吃着饭,突然被海潮这一声喊,吓了一跳,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情,忙跑向屋里观看。 “海潮,出了什么事情?” “强哥,刚才,就在刚才,我看见逸飞的手指动了,真的动了呢。” 听了海潮的话,大家面面相觑,将信将疑。 “海潮,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海潮抬起兴奋的眼睛,用力点点头“我确信,我真的看到了,也感觉到了。” 大家向逸飞望去,只见他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一如既往般平静安详。“ “傻孩子,一定是你想逸飞想太多了,才会出现了幻觉,连医生都给逸飞判了死刑,他又怎么会突然醒过来呢。”谭母半信半疑的说道。 “是啊,海潮姐,走吧,我们去吃饭吧。”老二也说道。 尽管海潮还是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可是现在的情况怎么解释,逸飞为什么又没了直觉呢?难道只是灵光一现?但不管怎样,她都宁愿相信刚才的感觉是真实的,她相信逸飞,他一定有想醒过来的意志。 就在第二天的上午,老谭夫妻俩经过海潮和张强的再三挽留,还是决定要回去了,临走的时候,将老二托给海潮和张强照顾,又嘱咐老二一定要听张强的话,千万要走正路,千叮咛万嘱咐之后,二老踏上了回家的列车。 张强和老二也一道去了公司里,家里只剩下海潮和逸飞两个人。 海潮照例将逸飞的头垫高,陪他说话:“懒蛋,大伯和大妈都上车走了,我们都去车站送了,刚回来,你放心好了。”停顿了片刻之后又继续说道:“大伯大妈临走的时候,拉住我和张强的手,他说要我们赶紧把婚事给办了,免得他们操心,还说宁宁先由他们带,等孩子大了,再过来。“ 海潮用手将垂到眼前的一绺长发捋到耳朵后边,习惯的拿起逸飞的手,搓着手心,“大伯大妈说把你带回老家去,由他们来照顾,我和张强没有同意,一来是他们年纪大了,照顾起来力不从心,另外一方面,我们舍不得你,你,我,张强,咱们三人早就是一个整体了,缺少了任何一个都不行,这辈子,咱们谁也别想甩开谁的手了。好吗?” 海潮的话音未落,她突然感觉逸飞的手又有了感觉,这次的感觉如此真实,绝对不再是之前所认为的幻觉。海潮欣喜若狂,她将逸飞的手轻放在自己的掌心托住,然后郑重的对逸飞说道:“逸飞,为了证明你自己,你一定要给我暗示。如果你现在能听得到我在说话,你就动一动你的手指,好吗?” 时间仿佛一下子凝固了一般,海潮焦急的望着那只捧在自己掌心里的大手,片刻之后,只见那食指和中指微微弯曲了一下,尽管很微弱,但海潮知道,仅仅这一下,逸飞已经用尽了他的全力,海潮的眼泪刹那间滑落下来。 ------------ 第六十一章 我们做姐妹 更新时间:2011-11-28 海潮喜极而泣,她第一个想起的就是赶快给张强打电话,顺便让他通知了老二也一同回来。尽管张强和老二还在狐疑中,但见海潮的语气,不容置疑,他们想,也许这是真的,二人便急匆匆往家里赶。 听了海潮的介绍,张强上前又重新试了一次,果然,同海潮所说一般无二。张强忙张罗着将逸飞抬上自己的车,去医院一探究竟。 一行人到了医院以后,又继续找到了以前为逸飞治病的老大夫,跟他详细介绍了逸飞的情况之后,老大夫便通知两个护士推着逸飞去做了各种常规检查。 等待的过程是焦急又迫切的,张强搂着海潮的肩膀,不断安抚着她的情绪,直到医生出来,他们赶忙上前将大夫围住。 “大夫,病人情况现在怎么样,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海潮焦急的拽着大夫的大褂问道。 “我只能负责任的告诉你们,经过我们几位专家的一致会诊,病人情况现在一切都很稳定,并且身上的各种细胞也在不断向好的方面发展,我想这和你们病人家属的悉心照顾应该是分不开的,而且这样的事例在医学史上并不多见,堪称奇迹。但病人目前虽然有不断向好的表现,他自己也有向好的意志,可他的脑细胞还是不会完全恢复过来,而且这个治疗过程也许将会是一个及其漫长的过程,你们还需要不断努力,给他更多的刺激才行,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完全清醒的。只是,。。。。。。” “医生,只是什么?”海潮着急的问道。 大夫看了看他们,犹豫了片刻之后方才说道:“只是,病人由于脑部被盾物撞击比较严重,这样即使醒来的话,恐怕也已经失忆了,以前所熟悉的人和事,也许他都会不记得了,他的大脑会变成一张白纸,从前的记忆符号,都已经在这次事故中被抹掉了,所以,你们要有这个思想准备。” “医生,那他的智力水平会不会也受到影响?”张强问道。 “这个,暂时还不好说,这要看病人自己了,不过根据我们的推断,他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选择性失忆,也就是说他会将那些从前对他产生强烈刺激的人和事忘得一干二净,而相对来讲,那些从小便积累起来的知识或能力等等个人潜在的东西,很可能会被保留下来。我想这样的结果应该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 医生的一番话,让大家都怔在那里,这也就意味着,即使逸飞能够醒过来,也会患上失忆症,然后将所有的人和事全部都忘记。这样的现实是不是太过于残酷了。 “还有一个问题,要同你们病人家属商量一下,鉴于这个病例比较特殊,我刚才已经讲过,这样的例子在我们院建院以来的历史上从来没有遇见过,所以,我们想仔细研究一下关于病人的各项指标特征,以期对以后的病人会有所帮助。而且这样对这位病人及时恢复也会有很大的好处。对于这一点,还需要你们病人家属的积极配合才行,不知你们能否同意我们的请求。当然,如果你们不同意或觉得不方便,我们也不会强求。”大夫又接着说道。 三个人听了以后,互相商量了一番,大家一致觉得,如果真的是对逸飞的病情有好处,那就不妨试一试,只是大家以后要免不了辛苦一番,每天都要往医院跑几趟了。 海潮又给老谭夫妻俩打了电话,询问他们的意见,老谭和老伴在听了海潮的介绍以后,也愿意让儿子留在医院接受治疗及监测,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下来了。 于是,在以后的每一个白天,每一个夜晚,医院里都会出现两个步履匆匆的年轻人,一男一女,他们或是幸福的牵着手,或是幸福的搂着肩膀。每天出入于二楼二一八病房内,从未间断。 时间最是无情物,它可以刻画年轮,它可以催老人生,但它也可以让感情和爱一点点沉淀,越来越浓。转眼一年半的时间已经过去,这期间,老二已经有了自己的女朋友,并且两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逸飞和海潮两个人虽然还没有正式结婚,但无论是在自己还是在外人眼里,他们早已是亲密的两口子了,而且两个人的感情经过岁月的洗礼,越来越醇香,越来越浓厚,之所以没有结婚,是因为他们之间曾有约定,要等逸飞醒来,只有他醒了,他们才可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张强仍抱着和逸飞较量的心态,因为他对自己对海潮有信心,但他却不想用不光彩的手段赢得海潮。 今天天气很好,风轻云淡,海潮从花店挑选了一束火红的康乃馨,然后和张强两人去看望逸飞。先到住院部,找到了逸飞的主治医师,详细了解了逸飞最近一段时间的情况,医生的话,让海潮兴奋不已。据医生讲,谭逸飞现在的情况非常非常好,随时都有清醒的可能。 海潮和张强忙去病房,只见护士小姐正在为逸飞做例行检查和护理,她先将逸飞的床升高,然后将他扶起,帮他做按摩,之后又在逸飞的头部轻轻揉按,她做的非常仔细,也非常投入,甚至连张强和海潮两人在门口站立她都没有发现。 海潮和张强相视一笑,感觉这个小护士很不错,对病人很负责。看来这个小护士应该是新来的,以前从未见过她。以前为逸飞做理疗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护士。 “咳咳――”海潮故意清了清嗓子,小护士一听有人来,便向后望了一眼。她这一回头不要紧,差点将海潮吓的坐地上,因为这个小护士,怎么长的这么像一个人?她下意识的愣在那里,双手紧紧抓住了张强的胳膊,僵直的站在门口。 张强感觉出了海潮的异样,用胳膊轻轻碰了海潮一下。海潮才醒悟过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极不自然。 “这位护士小姐,您是。。。。。。?” “哦,您好,请问您是病人家属吗?”小护士彬彬有礼。 海潮望着小护士的脸,迷茫的点了点头。 “我自我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新分配到这所医院的实习大夫,我姓王,你们就叫我小王好了。一直看护这位病人的老护士长这个月退休了,我的老师就安排由我来接替老护士长的工作,照顾这位病人。从各方面的情况来看,病人现在情况都很好,你们不用担心的。”小护士说完,莞尔一笑。 “哦,小王护士,你好,刚才你对病人的细致入微的照顾我们已经看见了,作为病人家属,我们很高兴能遇到你这么有爱心又有耐心的医护人员。我们真的很感激你,以后还不知要麻烦您多久呢。”海潮已经从刚才的失态中回过神来,对她说着赞许的话。 “您客气了,这都是我的本职工作啊,照顾好病人是我分内的事情。不过,这位病人我观察了一段时间,我觉得他非常坚强,他的求生本能特别强烈,以他现在的情况,能做到这些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我觉得我应该向他学习,他的精神感染了我,也鼓舞了我,我没有理由不照顾好他的。”小王望着逸飞的表情,竟充满了崇敬之情。 “哦,呵呵,是吗。”海潮说这话,眼睛在小王身上看来看去。 “我觉得你长的很像我一个熟人,请问你有姐姐或者妹妹吗?”海潮犹豫了很久,但最终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是吗?那个人长得和我很相像吗?改天你一定要介绍给我认识,我的好奇心都被您调动起来了呢。但是可惜啊,我既没有姐姐,也没有妹妹,我倒是很想有一个呢,也免的自己孤单。” 听了小王的话,海潮稍稍放下心来,看来自己的确是多心了。 “如果可能的话,我做你的姐姐如何?我一见你倒很是喜欢呢。因为你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个故人,曾经我们也是好姐妹,可我却永远的失去了她。”海潮说着这话,眼神中有些空荡。 “好啊,好啊,虽然我不知道你和你朋友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我从你的话里能够感觉到,你是一个很重情义的人,我愿意做你的妹妹,以后,我们就是好姐妹。”小王高兴的眉飞色舞,她的眼睛清澈而单纯,甚至,还有一些童真在里面。 在和小王又继续聊了一段时间以后,她们又探讨了逸飞的病情,看到小王对逸飞的情况如此熟悉,照顾的又如此细心,海潮和张强感觉心里放下了许多包袱。 夜色将晚,由于今晚是小王的值夜,她便叫海潮和张强先回去,她说有她在,她会照顾好逸飞,如果有什么情况的话,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海潮他们。 听了小王的话,他们对这个新来的小护士也完全信任了。便从医院走了出来。路上无话,等坐到车里,张强实在忍不住了,问道:“你觉得她像谁?” 海潮沉默片刻之后,缓缓的说道:“尚美婕”。 ------------ 第六十二章 陌路 更新时间:2011-11-29 “这、这怎么可能?”张强似乎不太相信。 “是啊,一开始我也吓了一跳,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们长的确实很像,甚至连动作、连语调都那么神似。。。。。。”海潮望着车窗最上方,她的眼睛里空洞洞的,是在回忆那些与青春有关的日子吗? “可是,相似归相似,毕竟不是,她们是性格迥异的两个人,这世界上相似的人和事情何其多,我又何必那么在意,甚至于斤斤计较呢。”海潮说着这话,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安慰自己些什么。 张强嘴唇动了动,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但是,她的存在还是让我不能够释怀,仿佛尚美婕就在眼前,她让我回忆起了过去。”海潮依旧靠在座椅上,抬头仰望着那已然完全暗下来的天幕。 “海潮,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人不能老是生活在回忆当中,过去所经历的一切,只能是成为我们生命中不可多得的财富,和一段人生的插曲,我们更应该把精力放在未来才对。”张强打着方向盘,望着镜子里的海潮劝慰着。 “嗯,我知道。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会害怕。“海潮说完,看向张强,两人相视而笑,张强用手轻拍了一下海潮的肩膀,便专心的开车。 早晨六点还不到的时候,手机铃声一阵急似一阵,海潮迷迷糊糊拿起手机,一看名字,显示的是昨天那个小护士小王的手机号码,她心里狐疑,难道逸飞出了什么事情?海潮顿时睡意全无,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喂,你好,请问是海潮姐吗?” “嗯,没错,是我。小王,是不是逸飞出了什么事情?” “海潮姐,谭逸飞他醒了,大约快半个小时了,他现在情况很不好,你快过来看看吧。” “哦,好的,好的。你稍等一下,一定要稳住他,我马上就过去。”海潮来不及多想,赶忙通知了逸飞,两人匆匆打点了一下,便直奔医院而去。 尽管听过医生的话,海潮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她还是有些慌乱不堪,是兴奋?是激动?还是无所适从?这种感觉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路上行人很少,车开的很快,仿佛都能够听的到风在耳畔呼啸而过的声音,海潮一颗心忐忑着惴惴不安,她用手抚摸了一下怦怦乱跳的胸口,此刻,虽然张强在全神贯注的开着车,但他还是捕捉到了海潮不安的情绪,他用手握了一下海潮的手,尽管嘴上什么都没说,但海潮却感觉到了张强这一握的温度和力度。是啊,身边这个男人,在自己有了困难有了麻烦的时候,永远都会站在她的背后默默支持和鼓励自己。 车很快就开到了医院。清晨的医院与白天人来人往的熙熙攘攘相比,要安静许多,尽管初升的太阳被城市里的高楼建筑给遮挡住了大半,但是,那光芒四射的霞光依旧普照着地上万物,也为人们脸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给小鸟以欢快的歌声,将这个美好的早晨装扮的如此多娇。 当海潮和张强两人迫不及待的走上住院部二楼楼梯,远远的就听到来自二一八房间歇斯底里的叫喊声:“说!你们到底把我怎么了?我到底是谁。。。。。。?”他们能够听出,这声音来自逸飞的病房。 海潮三步并作两步急忙冲上前打开了病房门,房间里有小王护士,还有逸飞的主治医师,还有另外一名医师和这所医院的院长,大家正在焦头烂额的给逸飞做着解释,可是逸飞根本就不相信他们所说的话。他看起来像一头狮子,咆哮着,怒吼着,那张本来棱角分明俊逸的脸庞,此刻也因生气而变得有些扭曲。 直到看见海潮进来,在场的每一个人才稍微平息了一下情绪。 “逸飞,。。。。。。”海潮盯着逸飞的脸,喊出了他的名字,却不知往下该说些什么,只好等待逸飞的反应。 逸飞扭回头望了海潮一眼,那眼神中透着愤怒、陌生或许还有一丝迷茫。沉默片刻,他冷冷的回答:“你在叫我吗?” “逸飞,我是海潮,我是海潮啊,难道你都不认识了吗?” “海潮,海潮。。。。。。?”逸飞在嘴里轻声喃喃着。 “是啊,你记得我?”海潮的声音中充满了急切。 “哼,我不知道你是谁,我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又怎么会认识你呢?你们都是一伙的,我算看出来了,说!你们到底把我怎么了?为什么我会躺在这里,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逸飞说完这话,用两只手使劲的擂着自己的头部,看的出来,此刻的他,痛苦到了极点。 站在一旁的小王见状,忙上前拉住逸飞的手:“你不可以这样,你现在应该冷静,多休息才对。请你不要再自残好不好。。。。。。我们大家都会努力帮助你的。” ”逸飞的手被小王拉住,他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再次用力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想不起来,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院长和主治医师小声商量了一下,他们将张强叫到门外,跟他说:“现在病人虽然醒了过来,不过和我们之前预料的一样,病人会忘记之前的许多人和事,即使脑子里固有的一些个东西,也是残存不全的,这样的话,病人可能会感到非常痛苦和无助,会有严重的自卑感和不安全感,情绪也会变的烦躁不安,在这一点上,还需要你们病人家属全力配合,给病人最贴心的照顾,给他足够的安全感,让他逐渐走出心理的阴影,勇敢的去面对以后的生活。” “医生,请您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做到的。这段时间给您添了许多麻烦,也得到了贵医院最精心的照顾,我们在这里向您表示深深的感谢。”张强和医师以及院长一一握了手,并送走了他们。 待到院长和医师一行人走远,张强再次辄入病房。 “逸飞,你还记得我吗?”张强上前问道。 逸飞怔怔的望了张强好一会儿:“你是。。。。。。强哥?” 屋里的气氛一下静了下来,张强和海潮两人面面相觑。忽然,海潮眼圈一红,她跑出病房外,坐在走廊长椅上止不住呜咽起来。她想不明白,逸飞连和他仅仅有过几面之缘的张强都能想起,自己和他共度了将近三十年的时光,共同经历了那么多风雨,可为何,他连一点点都回忆不起,难道,真的像之前医生所说,他自己选择了将她遗忘吗?逸飞,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这样对我不觉得太过于残忍了吗?难道,你宁愿选择将我彻底忘记,也不愿再回忆起任何有关我们的点滴吗?还是,我在你的生命里给你留下了太多的伤痕,让你才下的如此决心。。。。。。?如果,我真的是你前世的包袱,那么此刻,甩掉我,你会觉得轻松吗? 海潮压抑已久的泪水止不住倾泻。 迷蒙中,有人递给她一张纸巾。 不要太伤心了,当心哭坏了身子。把泪擦一擦,我们进去看看吧。“一旁的张强说道。 两人一前一后再次进入病房,此时海潮已经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既然这是逸飞自己的意思,那么肯定就有他的理由,自己又何苦太强求?只要他轻松了,认不认识自己也许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 经过小王的耐心解释,此刻的逸飞虽然两眼还是很迷茫,但情绪似乎比之前要好了一些。他望着海潮红肿的眼睛,低下头,像个认错的孩子似的怯怯的说道:“对不起,我让你伤心了。虽然我记不起你究竟是谁,但我想你既然是强哥的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以后,我们会慢慢熟悉的。请你不要怪我,给我一些时间可以吗?” “嗯嗯,可以可以。”海潮忙不迭的点头。’我们大家都相信,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谢谢。” 一句谢谢,说出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再也找不回曾经那种一个眼神便可传神会意的默契。现在,两人仅仅是不太熟悉的朋友而已。 “我听小王说,我生病这段时间一直都是你们在照顾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们两位,我想我一定给你们添了许多麻烦吧,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加倍报答你们的。” “逸飞,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大家都是好兄弟,还谈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只要你好好养病,争取早日出院,我们就已经很高兴了。”张强拍着逸飞的肩膀说道。 “嗯,我一定会的。哦对了,还有,我记得我昏迷的时候,还有一位女士一直在陪着我说话,逐渐唤醒了我的意识,我想这个人应该就是小王吧?” 逸飞将目光移向小王护士,刚才暴躁迷茫的目光竟变得无限温柔。 小王脸上燃起了两朵红云,羞涩的说道:“没什么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看到你能醒过来,我付出的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看着他们两人此刻的神态,海潮心里有如针扎似的疼痛。逸飞,难道,你就只记得小王护士对你的照顾,我守护你的情景,你难道都没有记得吗? 海潮仰起头,努力让眼泪不再往下流。 “ ------------ 第六十三章 大结局 看到逸飞的情况越来越好,海潮的心里渐渐安定下来。经过小王的解释和安慰,逸飞的情绪已逐渐恢复正常,但他对于自己还有很多的疑问,诸如自己的家在哪里,自己如何会被车撞到,以及住院这段时间是如何度过等等。 有很多问题对海潮来讲,不说明白或许要更好些,因为她知道,此时的逸飞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逸飞了,也许他只是借了从前逸飞的躯体,从某个不知名的朝代穿越而来,从前那个她深深爱着的谭逸飞已经彻底从她的生命中消失的无影踪了。 可是,要忘却吗?还是选择逃避?忘却意味着背叛,逃避只能是懦弱的表现。可除此之外,她再找不到那些曾经爱的痕迹。如果是这样,她宁愿他永远不要醒过来,她宁愿望着他安睡的样子,至少,他还是属于她的。他的心也还是属于她的。甚至,她早已和张强商量好,如果逸飞真的永远不再醒来,海潮将会带着他一并嫁给张强,并且张强也十分愉快的答应了。可是,现在他醒了,一切却已经变的物是人非。 可是张强却并不这么认为,他觉得不应该对逸飞有任何的隐瞒,他有权知道自己的一切,包括他曾经和海潮之间的恋情。去留之间,都应该由他自己来选择。 所以,当张强单独和逸飞在一起闲聊,并将之前发生过的所有的事情都跟他讲述了之后,逸飞陷入了沉思。对他来讲,关于海潮的记忆是一张涂不上颜色的白纸,甚至于,对海潮的印象在自己看来,还不如对小王护士来的更深刻一些。至少在他意识处于半梦半醒之际,他感觉到的是小王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并且让自己有了醒过来的愿望。他更怀疑张强所说的话,他和海潮?曾经有那么多的故事?而且,还有一个孩子?这在他看来,简直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更像是天方夜谭里的童话。但是,张强的话,他又不能不信,因为他是他醒来之后,唯一认识的人。 寂静的夜晚,海潮一个人站在窗前,望着天幕上的点点繁星,独自发呆。人生原来真的只是一场游戏,上苍真会捉弄人,在历经千难万苦,遍体鳞伤之后,它却突然指着你哈哈大笑道:“哈哈,你上当了!你被耍了!”海潮苦笑,早知今日结局,曾经的坚持还有什么意义?曾经受过的伤、曾经流过的泪,也都还历历在目,可是,此时此刻,也都变的分文不值。 张强从后面环住海潮的腰际,“别再想了,一切让他自己来决定吧,只要他快乐就好。” “只要他快乐。。。。。。”海潮低声喃喃着,是的,只要他快乐。他以前很少有快乐,他总是被夹在缝隙里艰难的生活,或许,他也疲惫了,或许,他也厌倦了那样的生活,所以,他选择了逃避,他选择了重新开始新的生活。那么,我,不,是我们,也许应该祝福他,祝福他的重生。” 张强依旧紧紧环着海潮,嗅着来自她头发上散发出来的清香的味道。“你能想开就好,一切随缘吧,缘来缘去,缘散缘灭,都不是我们所能主宰的,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我们在的时候,努力过了,就是无憾的。” 第二天早上,张强接到了逸飞打来的电话,他想单独约海潮谈谈。 见面的地方约在一家西式咖啡厅里,海潮赶到的时候,逸飞已经规规矩矩的端坐在那里了,他今天看上去精神很好,还是从前的样子,整个人熠熠生辉,这让海潮不由得想扑过去紧紧将他抱住,大哭一场,可是,她忍住了,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敢让自己有任何冲动的表现。 看到海潮从远处款款而来,逸飞站起身,很绅士的一抬手,海潮落座,侍应生端过来两杯咖啡,以及一些甜点,还有坚果之类的东西。 “也不知道你爱喝什么,我就随意点了些,服务生,拿单子过来,由这位小姐来点。”逸飞首先打破沉寂。 “哦,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就要这些就好。”海潮说着话,心里却止不住的悲伤,想起从前,她每次和逸飞来这家咖啡店,逸飞知道她不吃甜食的习惯,所以从来都不会点甜食的。可是,今天,他要了。 海潮抿了一口咖啡,那滋味如同她心里一样的苦。是啊,从前喝咖啡的时候,都是逸飞用小勺子给她放好糖她才喝的,因为他知道,他虽然不吃甜食,但是她爱喝甜咖啡,所以每次都事先为她准备好,可是这次,咖啡里没有糖。 逸飞此时显得有些尴尬,他用拇指和食指捏了捏眉心,这个动作,让海潮感觉到了些许的熟悉。 “海潮,对于我们之间的一些事情,我想了很久,今天我找你来,就是想和你说一声抱歉,因为强哥跟我说的那些事,我实在是记不起了,可是,你依然另我很感动,因为我听说,一直以来都是你在默默的照顾着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我想我们可以做很好很好的朋友,或亲人。” 朋友?亲人?海潮呵呵一笑。多么讽刺,当初她为了逸飞而想拒绝张强的时候,用的也是这样的词汇,所以,她能理解这两个词语背后的含义。 “逸飞,你想太多了,其实我们之间没什么。但你确实是我孩子的爸爸,当初你也是为了救我才会受伤昏迷不醒的,所以你用不着抱歉什么。” “哦,你能这样想就好,在这之前,我还一直担心你会因为我的态度而受到伤害。” “不会的。而且,你也看到了,张强对我很好,我们就要结婚了。” “哦,是吗?”逸飞的脸上惊现出掩饰不住的笑容。“那我要恭喜你们喽。” 海潮微笑着点点头。 两人沉默了片刻,都不知道往下该说些什么,这种陌生的感觉让海潮心里止不住一阵恐慌。 “听说,小王护士对你很不错?”海潮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竟然会脱口而出。 逸飞抿嘴笑了一下,那神情早已验证了所有。“她对我是不错,人也很好,我觉得我应该在以前见过她,因为我看她的第一眼,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亲切,很美好。”逸飞一边说,一边搅动着咖啡。 虽然现在屋里很暖和,太阳的光芒透过落地窗洋洋洒洒的照满了屋子,可海潮听了逸飞的话,还是忍不住感觉哆嗦,她的心已经被积雪覆盖,冷冻成冰,眼前的逸飞,真的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逸飞了,这让她心里残存的最后一点念想也滴成了冰。 “哦,对了。”海潮说着话,从包里将一把钥匙拿出来,放在桌上,推到逸飞的面前。 “这、这是什么?”逸飞有些不解。 “这是你的楼房钥匙,之前我一直暂住,现在你的病已经彻底好了,我想,是时候应该还给你了,拿去吧,这是你的家。” 逸飞望着桌上的钥匙,疑惑的问道:“那你以后准备去哪里?” “这个好办,我先回家探望父母,然后就打算和张强去台湾,我的家在那里,我要去那里和张强完成婚礼。对了,如果你不介意,我想把孩子带在身边,临走的时候,我会让你见见他,等孩子以后长大了,我会让他回来找你,不知你同不同意?” 逸飞沉默了片刻之后,点点头。 又是一阵沉默。 突然,逸飞的手机嘀嘀嘀的响个不停。逸飞说了句不好意思,随后接听了电话。看逸飞眉飞色舞的样子,电话应该是小王护士打来的。海潮此刻已经能够平静的对待这一切。 “真不好意思,我刚出来才这么一会儿,她就打电话来催我快回去,我跟她说我都已经好了,可是她非要我还做什么检查不可,你说这丫头,烦不烦人?” 海潮看的出,尽管逸飞嘴上说烦,可是他的心里比蜜都甜,他的神情瞒不过海潮的眼睛。 “那我们今天就到这儿吧,你快回去吧,免的小王护士着急。” “那你呢?”逸飞不解的问道。 “哦,我想再坐一会儿,这里有许多我无法忘记的回忆。” “哦,那好吧,那不好意思,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海潮跟逸飞摆摆手。 望着逸飞渐渐远去的高大背影,海潮的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在心里默默的说:“逸飞,我们回不去了,永远都回不去了。” 故事到这里似乎讲完了,不知道我的读者朋友们会作何感想,女主任海潮和谭逸飞两个人,为了走到一起,过上普通人的平凡生活这个最简单不过的梦想,他们经历了无数的曲折和坎坷。但直到最后,他们终究还是没能成为一对鸳鸯。但我不想让人物的命运太过于悲惨,所以安排了张强和小王护士两个人物,我希望他们都能够忘掉过去的种种,过上一种全新的幸福生活,借此机会,寒梅在这里祝福天下所有有情人终成眷属~ 另外, http://mm./book/146468.html《大燕嫣华》,集历史、、后宫、战争于一体的宫廷大戏,气场恢弘、强大,买断作品,品质保证,绝不断更,请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我!梅梅向大家鞠躬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