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楔子 更新时间:2009-12-29 “嘟......嘟......嘟......”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张子萱稀里糊涂的接过电话,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一个很陌生的外地电话号码,张子萱有些恶寒的想,“大半夜的,不会是谁恶作剧吧!”略微犹豫了一下,张子萱按下了接听键,电话的那头传来一阵柔美的嗓音。 “请问,是张子萱小姐吗?” 张子萱有些疑惑的问道,“是的,请问您是?” “您好,我们这里是中国民航总局事故调查科,很沉痛地通知您,由温哥华飞往我国的w-9572次航班不幸发生事故坠机,经确认飞机上无一生还,而在乘客名单中,恰巧有您的父母在内,请您尽快来中国民航总局办理相关手续并领取他们的遗物。” “……” “喂,张子萱小姐……” “......” “张子萱小姐……您还在听吗?” 电话从手中失手滑落,张子萱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泪流满面,晶莹剃透的泪珠顺着脸庞滑落到地上,砸的粉碎。 坠落的手机之中传出焦急的声音,终于随着啪的一声,告一段落。 张子萱的身体也随着手机坠落的方向一起滑落! “啊――” 张子萱一声惊叫,从噩梦中醒来,全身已经被汗水打湿。 她按着心口,剧烈的喘息着。 怎么好端端的做这种无聊的噩梦? 张子萱心里素虽有些迷惑不解,却迅速地抓起电话拨了过去,不管温哥华那边现在是几时几刻,只想确定父母是否安好。 --------------------------分割线------------------------ 翌日清晨。 张子萱穿着一袭名贵的紫罗兰牌女士西装,手中提着巴黎时装展上的lv手袋,脚踏一双厚实的帆布鞋,不是张子萱不想穿所有女人都酷爱的高跟鞋,而是她的体重穿任何高跟鞋,鞋跟都会在走出几步以后,鞋跟被压断,或者扭断。 “子萱啊!你那边明天有日全食哟,五百年才有一次的,记得要看啊!” 走在广场上,张子萱脑袋里还在回想着妈妈兴奋的声音。也多亏了妈妈的提醒,她才想起这么快就日全食了,上次听到广播介绍的时候还是一个月前呢! “大姐,买个眼镜么?不然等会儿日食的时候很容易伤到眼睛的!”一个推着流动车的小贩凑到了张子萱的身后,殷勤地推销着一块墨黑色的小镜片。 张子萱对日全食没有什么感觉,就当是满足父母的心愿吧,她从价值不菲的lv手袋里随便抽出一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 小贩极其利索地将黑色镜片递过来,找了钱,满脸堆笑地道别。 “谢谢大姐!” 大姐!!!??? 张子萱哑然失笑,她才二十二岁呢!居然就被人叫大姐,还真多亏这副身材了。一米七的身高,裤长三尺一,裤腰三尺四,任谁来看,也不像是个小姑娘的身材,被人叫做大姐都算是客气的呢!自从小学三年级以后,她听到最多的就是胖子,肥猪等字眼。从最初的暴怒反抗到最后的默默承受,这些年来,她已经习惯了。 眼看日食还早,张子萱在往来如织、摩肩接踵、熙来镶往的时代广场人群之中驻足,再喧嚣的城市如果没有相恋的爱人,也是遗世而独立。 这一刻,张子萱竟有了一种孤单而落寞的感觉,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笑意,就这副身材,男人们早已敬而远之,又会什么男人会看上她呢? 远处看准了商机的某厂家正在做着促销活动。展台上几个穿着火辣的性感女生在疯狂地扭动着腰肢,吸引着路人的目光,张子萱看着她们纤细的身材,眼中闪过一丝不知是嫉妒还是羡慕的光芒。 曾经,她也学过舞蹈,却因为身材越来越胖,不得已离开了梦寐已久的舞台。 “要是有一天,我能那么苗条的站在台上跳舞该多好!”她微微抬起头,呈四十五度角,眼光深邃,对着苍天感叹了一句! “快看,日食了!”忽然周遭的人群拼命地呼喊着,张子萱匆忙戴上黑色镜骗仰头看着太阳的方向。 “黑了黑了黑了……”周围传来兴奋的声音。 黑暗瞬间笼罩了大地,为这个美丽的城市铺上一层奢华的黑色锦缎,周围的路灯和远处的霓虹纷纷亮起。 突然,仿佛乌云盖日,黑云压城一般,整个世界仿佛被泼墨一般,伸手不见五指,那些喧闹的人群,闪烁的霓虹全部都远去了。 张子萱突然觉得不对劲,匆忙间摘下了眼镜,可周围仍旧漆黑一片,原本人声鼎沸的广场突然变得寂静无声,诡异的可怕。 ――那些人呢?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子萱顿觉惊慌起来,漆黑如墨的天空之中传来一丝叹息,声音飘渺的听不出是男是女,说不清道不明的沧桑而深邃,更多的是一种仿佛亘古就存在的悠长...... “汝,仅仅只是想要纤细的身材站在台上跳舞么?” 话音刚落,张子萱只觉脚下一沉,一股巨大的力量拉着她的身体往下坠,眩晕中只听见那个悠长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那么,吾――如你所愿!” ------------ 第一舞 惨遭迫害 更新时间:2009-12-29 夜黑如墨。 夜晚的凉风席卷着整个大地,一个孤独的身影蹲在玄都的城门下环抱着双臂瑟瑟发抖,从远处望去,活像一堵肉墙。 “唔!好冷!这是哪里啊?”肉墙开了口,却发出脆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 竟然是位女子!竟然有这么壮观身材的女子么? “该死的!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周围的建筑那么像古代?这是在拍电影的剧场么?”张子萱咒骂一声。她只不过是为了满足父母的心愿,代替他们去看场日食而已,结果日食没看到,却突然来到这么个地方。 她实在不愿意把自己和那离奇的穿越联系在一起,可眼前的建筑让她不得不咬牙认命,她好像穿越到古代了! 没错,这个蹲在城门下看似肉墙的物体,就是她,倒霉的张子萱是也。 ――那个该死的噩梦! 她现在只要一想到早上做的那个梦,就不由得咬牙切齿,倘若不是那个离奇的梦,她怎么会想起来给爸妈打电话?又怎么会为了完成他们的心愿而去看日食?又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只是,来得容易,该怎么才能回去呢? 一阵瑟瑟秋风吹来,她不由抱紧了身子哆嗦起来。 谁说胖人抗冻? 完全是鬼话! 她每年冬天都像披着棉衣的北极熊一样,没有一年不被人嘲笑的。即使这样,她每年依旧冷得浑身发抖,恨不得整个冬天都钻在被窝里冬眠算了。 她正暗自腹诽着,突然远处摇摇摆摆走过来一个人影,像似醉酒找不到家的人,奔着她一摇三晃得荡了过来。 哎呀,什么情况?人家好好的停着他也要追尾啊? 她左闪右躲,奈何肥胖的身子移动起来比较麻烦,眼看着对方一个狗吃屎绊倒在她身边,咕咚一声,摔得可够狠! “哎哟!”张子萱吃痛地叫出声音,这一脚正踩在她的脚尖上,疼得钻心。 “谁、谁?哪个绊我?”果然是醉汉,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他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借着城门口的火把打量着张子萱。 她也趁机打量着他,獐头鼠目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肥婆娘!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胆敢绊倒我!”对方的口气很嚣张,张子萱吃不准他到底什么背景,虽然气愤他骂她肥婆娘,可胆小的性格却让她一时蹲在地上不敢说话。 “赔偿我十两银子,也就罢了,不然的话……”醉汉俨然把张子萱的沉默当成了害怕,奸笑着凑了过来。 “你……你要干什么?”张子萱紧张地缩了缩,双手死命地护住胸口,结结巴巴地开口:“告、告诉你,我没有钱!” “没钱?当我是傻的吗?衣襟里是什么?快点给我交出来!快点!”醉汉大声地叫嚷着。已经是夜半三更,就算再大的声音也不会把人叫醒的,何况距离城门最近的一户人家也在半里地外呢! 张子萱小心翼翼地扫视了一下周围。漆黑的夜,城墙上两盏灯,视线范围内连个住宅都没有。她欲哭无泪,心里大喊着:“这要是出点什么事,谁帮我啊?” 被他一吼,张子萱更加用力地揪住衣服,紧紧地抿着嘴,使劲地摇头。 “不拿出来是不是?可别怪我不客气!”醉汉瞪大了惺忪的眼睛,丝毫看不出之前的醉态。他猛扑过去,直接抓住了她的胸口。 ――完了!张子萱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贞操不保了! 没想到那个醉汉摸索了半天,真的连半个铜板都没摸出来,就在张子萱胡思乱想到底是抗拒还是享受的时候,醉汉已经停止了摸索,他恼怒的用力踢了张子萱小腹一脚。 “晦气!竟然是个穷鬼!” 张子萱被踢了一脚,竟然有些自嘲的笑了。还好,只是劫财,不是劫色,看来她宝贵的第一次还是可以保留住的。 张子萱丝毫没考虑到,就她那副身材,有谁会瞎眼劫色到她的头上。 俗话说的好,人要倒霉,喝口凉水都能塞牙缝。张子萱不过就是庆幸自己贞操没丢,不小心乐了那么一下,醉汉却误以为她嘲笑他,竟也发了火,拉扯着张子萱的头发,左右开弓,‘啪――啪――’就是两个嘴巴。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夜里传荡出去老远,张子萱被打得眼前全是小鸟在飞,她捂着冒火的脸颊,错愕地死盯着他。他竟然敢打了她以后大摇大摆的转身就走! 有没有天理了?她招谁惹谁了?好端端地被弄到这个鬼地方无家可归,就连蹲墙角也要被人讹诈,居然还被扇耳光。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叔可忍,婶婶也不可以忍了! 张子萱的小宇宙彻底燃烧了,“噌”地一下,她就站了起来,对着醉汉即将陷入到夜色中的背影怒吼着:“你给我站住!” 喊完以后,她又有点后怕,立刻胆小地蹲了下去,内心期盼着醉汉别理她,就当没听见好了。万一真的惹怒了他…… 张子萱从小到也没和人打过架,也不知道能不能揍得过他,万一打不过,反倒被对方先揍再揍最后揍的,弄不好直接把她ko了。 可惜光明神没听到她的祈祷,醉汉到底还是晃晃悠悠的停下了,他转过身来看着蹲在原地的她,没好气地吼着:“肥婆娘,再乱叫当心老子揍你!” 语毕,还威胁地晃了晃胳膊。 张子萱目测了一下自己和他的身材比例,险些被气得炸毛了,就那小破体格子,还敢威胁她?她鼓足勇气,终于找回点自信,就算打不过也拼了,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吐口唾沫也算反抗过! “你给我死过来!”张子萱第二次站起来,借由大吼为自己鼓劲。还有没有天理了?这次要让那个臭男人好好见识一下她的厉害。就凭她的身子板儿,随便一屁股都能给他坐成标本了! 醉汉没想到张子萱竟然有勇气再次向他挑衅,而且是让他‘死过去’,这让他的自尊心很受不了。他停下脚步双手叉腰,瞪大了眼睛大声地喝道:“肥婆娘,你是在和我说话吗?老子不过去又怎样?” 两人隔着城门遥遥相望。醉汉双手叉腰,浑身充满了凶戾之气;张子萱紧紧揪住胸口的衣服,浑身瑟瑟发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怕的,却依然不肯妥协地和醉汉怒目相对。 气氛突然变得十分诡异,就连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变得肃杀起来,敌视的火花在两人之间噼啪地闪耀着,气压明显得低了下来,眼看一场争斗就要开始。 突然,张子萱动了,以和那副身材不成比例地轻盈冲向醉汉,紧绷着脸咬着牙快速地冲过来。到了醉汉面前,她猛地一个急刹车,脸上的表情迅速变换着,堪称四川绝活――“变脸”。 “您不过去,我过来就是了!我哪能麻烦您亲自跑一趟呢!”张子萱突然一脸谄媚地笑,弯着身子点头哈腰,所有的勇气顿时全部消失的一干二净。 醉汉浑身紧绷,正充满了戒备,没想到张子萱会突然来这么一出,顿时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她低眉顺眼地讨好,一时倒也没出声。 “去你的吧!”突然他动了,抬腿就是一脚,直接踹到张子萱的肚子上。他可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况且她既不是香,也不是玉,更不是他家婆娘,完全没必要手下留情。 张子萱被踢地‘哎呀’一声,蹬蹬蹬倒退了几步,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她咬着牙,忍住心中的怒火,再次爬起来,比刚才笑得更加谄媚。 “大哥,不,大爷!大爷您消消气,我初来贵宝地,也不懂个规矩,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这次吧!”张子萱的左手疼痛难忍,趁他没注意,赶紧悄悄的低头瞄了一眼,手心好大的一道口子,许是刚刚跌倒的时候被尖锐的石块划伤了。 这孙子,居然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吗?张子萱在心里咒骂着,不敢打他难道她还不敢骂他吗? “肥婆娘,滚远点!”醉汉又是一脚。这次张子萱有了心理准备,有技巧地侧了侧身子,他的脚只踢到了她的大肥臀上。 “是是是……我保证不会再出现在大爷面前!”张子萱脸上挂着笑,眼角却闪过一丝决然的光。 醉汉得意忘形的摇晃着身子,并没注意到她的笑意根本只僵硬在脸上,却没传达到眼里。 “呸!”醉汉终于放过了张子萱,转身临走的时候,却狠狠地啐了她一口。 ――机会来了! 张子萱眼中寒光一闪。等得就是这个机会,在对方粹不及防的时候,她猛地从身后扑过去,两百多斤的体重实打实地压在了醉汉的身上。 “哎呦!” 铿―― 醉汉大叫一声,直接被张子萱扑倒,铿的一声摔到地上。他连忙想要起身,奈何张子萱那么大吨位的身子死死地坐在他的身上,他面朝黄土背朝天,居然半点力气都使不上。 “让你欺负我!”张子萱一个右勾拳直接挥了过去,狠狠地砸在了醉汉右边脸颊上。 “哼!”醉汉从鼻子里发出重重的声音,嘴里不住地叫嚷着:“肥婆娘,你快给我起来!看老子我怎么收拾你!有本事你放了我――” “让你再嚣张!”张子萱又是一记右勾拳,再次落到同一个地方。 “哎哟!”两次重量级的攻击,还都砸在同一个地方,醉汉有些吃不住劲儿了。 “让你摸我的胸!”张子萱带着一丝哭腔。满腹的委屈终于得到了发泄。活了二十多年了,居然被这么一个比他爸年轻不了几岁的老爷们摸了胸部,她冤不冤啊! “哎呀!肥婆娘,你快把我放开,不然老子绝对不饶过你!”醉汉依旧逞强着,嘴里骂骂咧咧不依不饶的! “让你喊我肥婆娘!”张子萱彻底的暴走了。顾不上左手上的伤痕,左右开弓地使劲捶打着醉汉,时不时地还进行一次自由体降落――抬起屁股猛地坐下去。 “饶了我吧――”醉汉每次觉得有希望可以爬起来的时候,刚一动身,就会遭遇前所未有的重物打压,他觉得自己的腰骨已经断了,忍不住讨饶着,希望对方就这么算了吧。 回答他的,只是拳打脚踢。 漆黑的夜,城门下突然传出一声高过一声地讨饶声。因为城市不大,居然连个守夜的都没有,自然也没人知道,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 第二舞 介就是一见钟情么 更新时间:2009-12-30 张子萱拉扯着身上的衣服,尽量将自己挡的严严实实的,走在宽阔容纳三辆宝马并行的官道上,心里还在回味着昨天晚上那场百年难得一见地反抗。 她从小就是这么个脾气,好似弹簧一样,人家欺负她,她就会缩上一点,再被欺负,再躲避着,一直到忍无可忍的时候,就会突然爆发出来,然后就是一发不可收拾了,一直到心中的怒火完全平息,才又恢复成最初胆小怕事的样子。 昨晚狠狠揍了那个猥琐的男人一顿后,一阵冷风吹来,瞬间吹走张子萱所有的勇气,看着满脸是血的醉汉,她顾不上去检查对方是死是活,吓得转身就跑。一直跑到了城东边的墙根处,直到看见了东城门才算停下脚步。倘若不是夜晚城门紧闭,她一定会跑出城外去。 整个后半夜,张子萱都是缩在城门下藉慰那点点火光来取暖,她不明白为什么在现代的时候还是白天,穿越过来却是夜晚。 清晨的朝阳透过高达十几米的梧桐树叶的缝隙间洒在繁华的街道上。 城门被一列穿着钢铁制式盔甲的城卫军打开,然后分成两排,整整齐齐的如同傲然挺立直插苍穹的标枪一般伫立,甚至没有任何一个城卫军士兵看张子萱一眼,完全视而不见,在他们眼里,玄都从来不缺乏乞丐,如果每个乞丐都去盘查一番,那纯粹是自找没趣。 过了一会儿,整个城门热闹了起来,往来如织的人群,车水马龙的马车,看的张子萱眼花缭乱。 最令张子萱感兴趣的还是官道上行过的女人,她不由多望了两眼! 抹胸、明衣、襦裙…… 这身打扮分明是唐朝的装扮么!她惊诧的看着来往的女人,原本还以为看到了开放的青楼女子清晨出来买早点,可看来看去,竟然都是这样的扮相。 她忽然觉得非常得不对劲,唐朝可是个以胖为美的年代,怎么昨晚那孙子一个劲儿地骂她死肥婆、肥婆娘之类的话呢?是历史书有误,还是她幻听了?亦或者是丫也是穿越来的,没搞清楚怎么回事? 就在张子萱打量别人的时候,殊不知她也成为别人眼中的异类。身上的那套衣服倒还好,因为是对襟系扣的,加上一晚上折腾得脏乱不堪,倒是和这里男人的衣服很像,只是脚上那双明晃晃的帆布鞋,实在太乍眼了。尤其是这么个身材,怎么看怎么球。 过路行人肆无忌惮的目光让张子萱有些觉得难为情,虽然以前也总是成为众人眼中的焦点,但都是看过就算,走远了再回头看两眼,从来也没被人这么死盯着看起来没完啊! 为了不成为因为受不了别人地注视而尴尬致死的史上第一人,张子萱只有在众目睽睽下逃遁,才算躲避了众人的窥觊。 生平第一次当贼,竟然是在古代。罪证就是她脚上此刻套着的靴子,白帮黑底很普通的样子。鞋有点大,但好过那双帆布鞋让人咋舌。至于那双罪魁祸首,早已经变成臭水沟中的装饰物了。 饿,很饿,非常饿。 张子萱走在街道上,饿得两眼发昏,眼前晃过去的每个人都会自动变成烧鸡,烤鸭,猪蹄。她眼冒绿光,像只疯狗一样盯着面前每个人,他们终于被她呲牙咧嘴的蠢样吓走了,而她眼前一空,也终于清醒了几分。 张子萱踱回到城门口,仰着头透过阳光打量着城门口高高的牌匾,龙飞凤舞,铁画银钩,力透纸背,入木三分的两个大字。 玄都! 这是个什么鬼地方?她脑浆子都要想炸了也没想到历史上有这么个地方。 “大哥,请问这儿是什么地方?”张子萱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客气地问着城门的城卫军。虽然她对他们很没有好感,也不知道昨夜都跑去哪儿鬼混,害得她险些贞操不保。 “你瞎啊!没看到城门上硕大的字吗?”没想到守门的官兵斜睨了她一眼以后竟然出口不逊。 张子萱气结,唐朝可是她最喜欢的一个朝代了。不是说唐朝时礼仪之邦吗?不是说什么泱泱大国吗?为什么身为官家的代言人,这个守门的城卫军竟然如此恶劣?她突然转了转眼珠,趁着周围没人注意,悄悄地又凑了过去。 “您定期的狂犬疫苗没打是吗?”她贴上去小声地问着,趁着城卫军没回过味的时候迅速的溜走,然后躲到角落里狂笑不止。 经过了昨天晚上那一战以后,张子萱突然悟出了一个真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所以从今以后,她绝对再也不允许有人欺负她! 张子萱站在路中间,做出月亮女神姿态,刚要雄纠纠气昂昂的冲天大喊,突然背后传来剧烈地撞击,然后她就光荣地趴在了地上。 “臭要饭的,滚开,莫挡了路。”一个凶狠的声音响在张子萱的头顶,周围顿时传来不屑地讥笑。她低着头,没敢动,甚至都没敢抬头看看是谁踹的她,只是抬着眼皮看着一辆马车从她身前经过,马车周围是几双黑布金丝的长筒靴,其中一个走到她身边还故意跺了跺脚。 “停车!”突然传来一个略带醇厚一般的嗓音。 车轱辘声音戛然而止,停在了张子萱的面前。 “白大人――”之前那个吆五喝六的声音谦卑地响起,张子萱借机偷偷的抬头瞄了一眼。 从车上下来一个人,张子萱仰着头,阳光刺眼,看不清楚那人到底是何模样,只是从轮廓上看来,应该是个男人。 “你没事吧?”温醇的声音响在她的头顶,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看这架势,他应该还是个官吧,不然怎么会被人称呼为白大人。只是,当官的不都是很高高在上的感觉么?他怎么会降低身份,竟然来扶她?难道他不嫌她脏、不嫌她胖、不嫌她丑吗? “没、没事!”张子萱红着脸从地上爬起来,光是这个动作,就累出她一身汗来。 ――好帅的男人!待到张子萱爬起来能够仔细的打量眼前这个人的时候,顿时被他的俊毅吸引住了眼球。 他很年轻,英俊的面孔,超群的气质,都彰显出卓尔不群的身份。 他的头发光顺地梳在脑后,一半被帽子扣了起来,一半柔顺地披在身后。他的嘴角很干净,没有半点的胡茬,只有微笑挂在嘴角。白色的长衫上刺绣着暗青色花纹,同样暗青色的腰带整齐地缠绕在腰间,俊朗之气展露无疑。广袖中仅仅能露出他一双白皙的手来,这双手就这么拉着张子萱起来,然后才慢慢的抽回。 张子萱就这样看呆了,一直到对方连问了好几声,才唤回了神游在外的意识。 “啊?你说什么?”她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看着周围那些人鄙夷的目光就可以想象得到她刚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了。 “在下白孤鸿,刚刚在下的奴仆得罪了姑娘,还望姑娘海涵!” 白孤鸿并没有懊恼对方的心不在焉。在他看来,错在己方,虽然他身为王上的贴身侍卫,却从来都不以貌取人,更不会看不起百姓。他也是个孤儿,只不过有幸被王上看上,才换来今日的地位。 “啊!你好,我叫张子萱。”张子萱听了对方的自我介绍,习惯性地伸出右手。 白孤鸿猛地紧绷起身体,警惕地看着她,待发现她不过是奇怪地伸出右手的时候,才卸下防备,好奇地看向她的手掌。 虽然胖了点,但并没什么大碍,难道说是刚刚摔倒地上的时候扭伤了吗?他心说。 张子萱等了半天不见白孤鸿有什么动作,才突然醒悟这里已经不是她所熟悉的现代了,更不会有握手这个礼节之说,连忙尴尬的缩回了手,改为拱手抱拳。却在到底是左手压右手还是右手压左手的问题上纠结了半天,最后试探着用左手压住右手,看到白孤鸿没什么异常,才放心的放下手。 白孤鸿见状,也连忙拱手抱拳,还了一礼。 “你,没什么吧?”他再次试探的问。 “唔,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张子萱的声音越来越小,不知道为什么,她面对白孤鸿的时候突然觉得呼吸困难。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情么?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么?不管对方姓甚名谁,不知他年龄几何是否有妻儿老小,不论他什么职业是善还是恶,就这么直直的闯进心房的,就是一见钟情吧!可…… 她低头瞄了瞄自己那副圆滚滚的身子,有生以来第一次憎恨起自己的身材,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胖是个困扰,哪怕遭受再多的讽刺与白眼,对于张子萱来说,都无所谓。可今天,就现在,她后悔了…… “那恕在下告退了,不过明日午后我便要离开此地,倘若姑娘觉得不适,可在明日午时前到玄都府衙找我便可。”白孤鸿又一次拱了拱手,转身便打算上马车。 “那个……”张子萱不愿意他就这样消失在眼前,下意识地喊出声,随即又为自己的唐突感到窘迫。 “姑娘还有何事?”白孤鸿的笑容收起,眉头轻轻地蹙了起来,整个人顿时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张子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仿佛周围的气温骤然下降不少。 “我能和你一块儿走吗?我是说,你可以顺路捎带我一程吗?”不管怎样,她还是说出来了,争取更多的时间在他身边,哪怕日后只留下一个思念。毕竟她活了二十二年的心只为这个男人动过。 “可我是要去王都……”白孤鸿有些迟疑。在没摸清对方来头之前,他很不愿就这样答应下来,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女子虽然粗壮了些,可那双蓄着水汽的眸子紧盯着他的时候,却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没关系,我也正好要去王都。”张子萱连忙抢着说。先别管王都到底是什么地方,只要争取下来这个机会。拜托,请答应! 张子萱睁大了眼眸一瞬也不眨地看着白孤鸿,紧张地咬着下唇,甚至连唇边渗出血丝来都没发觉。 ------------ 第三舞 撞出来的朋友 更新时间:2009-12-31 “唔――”白孤鸿发出迟疑的声音。 “你答应了?太好了。谢谢你,谢谢你!那么明天晌午我来找你,记得不见不散啊!”张子萱雀跃着漾起笑容,嘴角扯出好看的弧度,露出洁白的牙齿。她一边兴奋地往后退着,一边向白孤鸿发出不见不散的邀请! “这――”白孤鸿轻蹙着眉头,不知面前这个胖女孩为何执意要和他一起上路,可是看到她雀跃的表情,他竟然不忍心把拒绝说出来。 “哎哟!” “小心!” 两个声音不约而同响起。 张子萱兴奋地倒退着往后走,突然脚跟绊到了路边的石头,就这样倒了下去。白孤鸿下意识地提醒了一声,却依旧无法改变注定的结局。不知道是否是他的错觉,他感到地面刚刚好像忽然晃动了一下。 “嘿嘿,嘿嘿,没事儿,我真的没事儿!”张子萱迅速从地上爬起来,以罕见得轻盈快速地跑开,一直跑到没人注意的角落。 “yes。太好了,他答应了,他答应了!”她兴奋地挥舞着粗壮的手臂,摆出公鸡中的战斗机的姿势,甚至兴奋地哼哼起歌来。 白孤鸿望着张子萱消失的方向,慢慢地竟然舒展了眉头,心情也变得无比愉悦,转身钻进马车。 “回吧!”温醇的声音从车里传出,车夫连忙高高挥起鞭子,重重地甩在拉车的马匹身上。 马蹄哒哒,在青石板路上留下一串的蹄声,车轱辘跟着转动起来,有节奏的晃悠着,白孤鸿坐在马车中,微闭着双眸,可那心情,却再也无法平静下来,那个胖胖的女子的笑靥总是不经意的在他的眼前划过。 “啊哈哈,啊啊啊黑猫警长!砰――砰――”一边唱,张子萱一边举着手指做手枪状,每唱一句,便蹲矮了身子做出射击姿势,嘴里发出‘砰砰’的声音。 蓦然一个瘦弱的身影闯入张子萱的视线,她来不及收回‘手枪’,就被对方撞个正着,狠狠的拍在了她的水桶腰和大肥臀上。张子萱晃了晃,稳住了身子,可撞她的那个身影却被反弹回去,空中转体一百八十度,平行摔到地上,发出‘哎呀’的痛苦悲鸣。 张子萱见自己撞了人,连忙跑过去。虽说是对方自己撞过来的,但毕竟是因为她才摔倒的,于情于理都要去过问一下。 “姑娘,你没事吧?”张子萱实在是蹲不下去,只好手撑着膝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可怜人,从衣着和身材上来看,应该是个女子才对,而且刚才那声惊呼也显示了不是男人。可她趴在那半天动也不动,弄得张子萱心里突突地跳,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直接见光明神去了。 时间匆匆流逝,张子萱就这么曲着身子俯视着那个只看得到后脑的女子,她趴在那里一动不动,这让张子萱心里有点发慌。 “哎呀!是哪个不长眼的撞我?”就在张子萱认为对方肯定是和佛主喝茶去了,打算溜之大吉的时候,突然闻听到一丝痛苦地哀鸣以及不满的地咒骂。 张子萱吞了口唾沫,她很想反驳说是对方撞到她身上的,但看到对方已经很惨了,到了嘴边的话,竟然就这么咽了下去。 “你没事吧?”她小心翼翼地问着。心里却在怀疑她穿越的时候是不是踩到狗屎了,为什么来到这里以后接二连三都是倒霉的事情? 地上的人终于动了,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甩了甩被撞得七荤八素的头,愤怒的目光对上张子萱。 “好美!”张子萱下意识地开口。面前的人穿着一身破旧的长衫,腰带凌乱的缠在腰间,仿若这身衣服是偷来的一样,脸上也是脏兮兮的。可即使这样,依旧无法掩盖她的美丽。落雁沉鱼容甚犹,红颜粉脸明乌眸,发锻丝绢似流水,楚身轻燕胜红楼。 虽然对方看似个小乞丐,可那容貌绝对是国色天香之貌。 那个撞在张子萱身上的小乞丐面露怒容,刚想发火,却听到张子萱地赞美,顿时不知如何是好,张着嘴巴愣在原地就这么和张子萱面面相觑。 “喂!看够了没?”突然她意识到自己刚刚被人撞翻在地,险些死了过去,又是一阵火大,看着张子萱不错眼珠地看着她,莫名的觉得没来由得不舒服。 “啊!对不起,你没事儿吧!”张子萱从惊异中惊醒过来,满是羡慕地看着少女,尤其是她那纤瘦的身材。张子萱不由再次扫了一眼自己的身子,要是她也能这么纤瘦该多好啊! 被撞的少女上下扫视了张子萱一眼,刚想开口说话,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硬生生地把话吞落到肚子里,眼珠一转,脸上露出凄苦之色。 张子萱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是把她撞坏了吗? “我本来此地寻亲,不想亲人早已不在人世,我又被偷儿拐了去盘缠,所以……呜呜呜――”说着说着,那名女子竟然哭了起来。霎时是惊天地泣鬼神,哭得张子萱三魂少了七魄。 “那……怎么办啊?”她啜啜地问,同样得手足无措。眼前这个姑娘竟然和她差不多,都是孤身在异地,不同的是她来自异界,而那女子来自他乡;同样都是身无分文,不同的是她来时没人给她时间准备,而那女子则是被小偷顺走了荷包;同样的夺人目光,不同的是她是以球状的身材取胜,而那女子则是以出众的相貌夺人呼吸…… 两人同是天涯沦落人,自然相逢何必曾相识。张子萱被那女子这么一说,也觉得悲从中来,忍不住咧开嘴巴跟着哭起来,积攒了一夜又一天的委屈统统宣泄出来…… 张子萱这么一哭,到让对方停止了哭声。她许是没见过女子哭起来这么惊天动地的,梨花带泪地看着张子萱用袖子将头全部挡住痛哭出声。 “呃……好了,莫哭了,我不怪你便是!”那女子面有不忍,终是开口,一双芊芊玉手轻轻地拍在张子萱的背上。 “嗯。”张子萱发泄的也差不多了,提起袖子胡乱地在脸上蹭了一把,不想把自己抹成一个大花猫。对面女子看了去,顿时捂着嘴巴笑起来,银铃般的声音久久回荡在张子萱的耳边。 咕噜噜――咕噜――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声音大得恰好两人都能听见。 张子萱面色一红,尴尬地捂住肚子,陡然抬头却见对方也做着同样的动作,两人相视哈哈大笑,顿时扫走空气中残留的阴霾。 “你还没吃东西吧?”那女子问道。 张子萱老实地点点头,她已经一夜又一天没吃了。 “我也没吃呢!走吧,我请你吃东西去。”那女子笑靥如花,在脸上绽开最美丽的花朵。 “可是……”张子萱想说,她的钱不是被人偷去了吗? 那女子大概也意识到了,脸色有点尴尬,但瞬间恢复成自然。 “不怕,我贴身还有些银两。来,跟我来!”她招了招手,率先迈步走了出去,仿佛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 “怎么了?你倒是走啊!”她回头见张子萱站在原地磨磨蹭蹭,心里便有些着急,转了回来拉起张子萱费力地往前拖动着。 为了避免她因为拉人而脱力,张子萱还是挪动了步子,不然就靠她那瘦弱的身子,估计到天黑都没办法拖动她走上几步。看着前面女子锲而不舍地拉住她,张子萱突然有种蚂蚁拉大象的感觉!很明显,她不是那只蚂蚁。 “快吃吧,你一定饿坏了!”那女子小口小口地吃着面前的菜肴,虽然她说早已饿坏了,可吃起来却是那么斯文,同时还不停地劝着张子萱多吃一点。 反观张子萱,真是饿极了,捧着碗不停地往嘴里扒着饭,虽然都是一些普通的饭菜,但她觉得这是她有生以来吃得最好吃的一顿饭。吃着吃着,她突然停止了动作,深深地将头埋进碗中,双肩不住地颤抖。 “喂!你――没事吧?”对面的女子放下手中的碗筷,有些疑惑地看着张子萱。 张子萱摇了摇头,却依旧不肯抬头。 “你到底怎么了?”那女子又试探着问。 回答她的,只是张子萱肥胖的身子左右地摇摆。 “抬起头来,看着我!”那绝美女子厉声说道,只是这么一句话,却有一种凌然的气势。 张子萱心底一颤,竟然不由自主地抬起头。 “呵呵――呵呵――”那女子竟然捂着嘴巴又笑了起来,险些岔了气。 张子萱满嘴都是饭,还有饭粒沾在唇边,而满眼竟然蓄满了泪水,一眨眼便如珍珠般滑落一串。 “你哭什么?难道是怕这些不够你吃吗?”那女子好不容易收住了笑,板着脸问道。 “谢谢你,你真好!等我飞黄腾达的那天,一定不会忘记你的恩情的!”张子萱咬着下唇,重重地发誓。 从来都没体会过这种感觉,被人关心的感觉。除了父母,每个人见到她不是嘲笑就是讽刺。他们说她胖,说她蠢,说她一无是处,就连学校的老师也不屑用正眼看她。可是面前这个女子,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子,没有因为她的身材走样而看轻她,她的眼神是那么真诚,那么纯洁无暇。虽然可以从她的眼睛中看到狡黠,但面对张子萱的时候,她真的是最发自内心的来关心她。 这……就是被人嘘寒问暖的感觉吗? ------------ 第四舞 跷家公主 更新时间:2010-01-01 金华客栈二楼临街的一间普通客房内―― “什么?你?还飞黄腾达?呵呵,唔,不要笑我,刚吃过东西!”那女子强忍住笑容,顿了顿又说道:“你不过是个要饭的,怎么飞黄腾达?”感情她是把张子萱当成了乞丐。 张子萱听了这话,小宇宙莫名地燃烧起来!虽然那女子请她吃饭,解决了温饱问题,又用剩余的银两租下一间房,但她话语中讽刺意味十足,让张子萱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要饭怎么了?朱元璋还要饭的呢!”她不禁脱口而出。 “朱元璋?那是谁?很有名么?像白孤鸿那么有名么?”那女子疑惑地看着张子萱。 白孤鸿?那女子口中的白孤鸿可是那个让她心动的白孤鸿?那个有着俊逸脸庞待人温和的白大哥? “你认识白大哥?你怎么会认识他?”她竟然认识白孤鸿?张子萱心里忽悠一下,急迫地抓住那女子的手。 “放肆!”那女子突然面容一整,吓得张子萱猛地缩回了手,尴尬得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女子自己也愣了一下,瞬间又换上一张笑脸。 “我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我只是不大习惯被人这么碰触。”她有些语无伦次地解释着。张子萱始终都没做声,心里却在埋怨着自己。人家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人物,怎么能是她轻易就可以碰触的。 那女子见张子萱的神色有些落寞,便自言自语起来,无不是讲述白孤鸿这个人的生平事迹。张子萱虽然嘴上不做声,却把耳朵竖得直直的,丝毫不错漏任何关于白孤鸿的任何消息。 从那女子的话中,张子萱也对这里有个大致的了解。这里是翠国,她现在的位置是玄都。再往大一点说,这里是灵渊大陆,有七个国家,分别以彩虹的颜色为名,七国环绕着一个岛。 光明神在上!张子萱心中呻吟着,老天居然把她弄到这么个架空的地方来了?什么翠国?简直就是一唐朝山寨版。 唐朝啊!她一度向往的地方,民风开放啊!大唐盛世啊!一想到唐朝张子萱的眼睛立刻变桃花,只是唯一一点让她不满的是,这个山寨版的唐朝居然不是以胖为美,不然就凭她这个身材,还不随随便便就弄个环球小姐当当? “彩虹不是赤橙黄绿青蓝紫吗?为什么没有黄国,而是白国呢?”张子萱好奇地问着,完全忘记之前打定主意不开口的事情。 “谁知道了,反正从我生出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那女子不屑地撇了下嘴,径直倒了杯水一饮而尽。说了这么多,她早已口渴得受不了。 “对了,还一直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张子萱。”张子萱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这才想起来两人光顾说话,竟然都不知道彼此的名字,连忙自报家门。 “我……我叫锦绣。”那女子迟疑了一下,便绽开笑颜回答了她。 锦绣前程!张子萱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么个词语,便觉得这个叫做锦绣的绝对是大户人家的子女。在她的印象中,好似一般家庭中不是什么荷花就是玉翠的,断不会取这么好听又有意义的名字。只可惜,过了今晚,她就要和她分道扬镳了。 一想到刚刚结识的朋友就要如此分开,张子萱免不住悲从中来。毕竟这是她来到灵渊大陆第一个朋友,当然,白孤鸿另当别论。在她的心中,白孤鸿可是她未来夫婿的不二人选,只是不知道对方是否会接纳她的感情。 锦绣见张子萱时而悲伤时而向往,忍不住悄悄的后退了一步,和张子萱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她不过是一时顽皮想找个不顾忌她身份的朋友,可不是想找个癫狂的人对她产生任何的威胁。 “你……没事儿吧?”锦绣在旁观察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任何的端倪,却不知张子萱心中所想的竟然是南辕北辙的事情。 “啊?什么?我没事儿!”张子萱下意识的回答,又觉得好笑,好似她从到了玄都以后说的最多的就是‘我没事儿’! “那你……”锦绣小心翼翼的问着,神色中充满了戒备。 闻言张子萱脸色又是一黯。刚结识的朋友便要分别,心仪的男子又不知是否会接受她,真是未来渺茫啊! “我只是想到即将和你分别,有些难过。”她低落地开口,不敢看锦绣的眼睛。人家才刚刚解决她的温饱和住宿问题,她竟然就要转身告辞,实在有些难以说得过去。 “什么?分别?为什么?难道本……难道我对你不好吗?”锦绣霎时瞪大了眼睛,不满地看着张子萱。难怪平日里不让她到处乱跑,怕是被坏人利用了。原本她还认为那不过是为了不让她到处走的借口,危言耸听而已,没想到竟然真的如此。 张子萱闻言,慌张地摆着手,急迫地想要解释,可越着急竟然越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不是不是,你听我说。锦绣,你千万不要生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你告诉我是哪样?”锦绣生气的一拂袖,转身坐到床沿边,生着闷气。 “我答应了一位朋友,明日和他一起去王都。所以,对不起……毕竟我答应人在先,你也不希望我是一个食言的人,对不对?”张子萱委屈地蹲在锦绣的身边,难为她那副身体怎么勉强将自己缩成一团的。虽然,这个‘团’大了点…… ――回王都?锦绣听闻此言,心里思忖起来。虽说刚刚从那儿而来,不过,再回去也无妨,谁会想到她竟然还会堂而皇之的出现在王都呢? “那我也跟你一起去王都,反正我也没什么地方可去。”锦绣说这话的时候,眼光四处乱飘。张子萱只顾着内疚,却被注意到。 “真的?那太好了。可是……”白大哥会不会介意她多带上一位朋友?张子萱心说。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好好的解释一番吧。 两人敲定此事,便不再有任何的心结,顿时两个夺人眼目的女子又欢快的凑到一起叽叽喳喳起来,一直到月亮探出了头。 =============================分隔线============================= 白孤鸿随着马车地摇摆轻幅的晃着身子,微闭着双眼,仿佛睡过去了一般。这种姿态一直保持到玄都府衙才被衙役的通报打破。 远远的,距离府衙门口还有一段距离,便有一个年纪不大的衙役焦急的注视着来往的行人和马车,一见到白孤鸿的马车进入视线,连忙连滚带爬的跑过来。 “白大人,不好了!”小衙役气喘吁吁地拦在马车前,马夫连忙用力拉起缰绳。 “吁――”伴随着马夫紧张地大喊是马儿吃痛地嘶鸣。它的前蹄猛地扬起,险险地停住。 白孤鸿的在马车里猛提了一口气,稳住了身子,却没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车外已经有人代劳了。 “李福!何事慌慌张张的?竟然惊了白大人的马车,你该当何罪?”这个声音和在东城门附近呵斥张子萱的声音赫然是一个人,看来他还真的是有些地位呢,否则怎会对着官差大呼小叫? “回师爷,回白大人。公主、公主不见了!”被换做李福的小衙役满头冷汗,结结巴巴地禀报着,不知道是急得还是怕的。 “什么?公主不见了?”白孤鸿刷的一下揭开马车的帘子,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李福。 “说清楚一些,何谓公主不见了?去了哪儿?难道就没个人跟着吗?”他的声音中有着浓厚的指责味道,冷冷的声音顿时让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 白孤鸿的一番话让李福筛糠一般颤抖,险些将屎尿吓出来。面前这个人是谁啊?女王身边的第一侍卫,对于他来说那是遥不可及的,是不可逾越的,对方随时可以轻松的要了他的小命。 “是、是、是属下失职。公、公主要属下去为、为她取糕点,结果、结、结果回来公主就不、不见了。”李福的身子无法自己的颤抖着,心里却在暗暗的掉泪,看来今儿脑袋要搬家了,可怜家中还有个老娘等待他侍奉。 “几时不见的公主?具体时辰!”白孤鸿冰冷的目光扫过李福的身,李福突然觉得好冷,忍不住伸手搓了搓胳膊。 “不到申时!”李福顾不得擦去头上的冷汗,立刻如实回答,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们大人已经派人出去找了,但尚未有消息……” “先回去再说!“白孤鸿从马车上下来,疾步如飞,率先进了玄都府衙。这里他也是人生地不熟,想要寻找都无从下手。 进了府衙,冷冷清清,询问下才知道都被府尹派出去寻找公主了。白孤鸿摆摆手,令李福下去候着,有任何的消息立即禀报。 李福如遇大赦,连忙屁滚尿流的跑开,剩下白孤鸿一个人坐在后堂陷入沉思…… 这个永顺公主,怎么处处都要给他找麻烦?在宫中死缠烂打不说,竟然还闹到宫外!等找到她以后,非要好好教育一番。 不怪白孤鸿会这样想,也不怪他等在府衙而没参与寻找的队伍。这个永顺公主从小性子就顽劣,就连女王都是她和太子完全颠倒了性子。而且公主特别对于陪伴太子以及公主一起长大的白孤鸿异常的依赖,总是缠在他左右,因此白孤鸿没少遭受官员大臣的白眼,都说他是靠着裙带关系才有今日辉煌的地位。可这些话也是私下传言,没人敢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可即使这样,白孤鸿还是有所耳闻,刻意的疏远公主。不曾想她竟然因此逃出宫去。此次白孤鸿到玄都就是因为接到线报,发现公主的身影。他日夜未眠,快马加鞭,终于将她找到并安顿在玄都府衙,本以为即日便回王都,怎知就在他怕她路上寂寞,出去寻找些她感兴趣的物件的时候,她竟然再次逃跑…… 白孤鸿并未参与到寻找的行列中,且不说对于这里他也是人生地不熟,根本无从下手,何况这里还需要个主持大局的人。虽然他心急如焚,即便他怒火滔天,却依旧要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忍受着漫长的等待。 可这一等,就是一个晚上…… ------------ 第五舞 向着王都前前进 更新时间:2010-01-02 翌日―― 一夜未眠的白孤鸿瞪着充满红丝的眼睛,望着同样疲惫不堪的众干人等,无奈的挥了挥手。 “下去休息吧!待过了午时再去寻找。”如果可以,他很想让他们继续寻找,可看到个个面有菜色,还是不忍心这么操劳他们。公主的性子他了解,不等她玩够了,是绝对不会心甘情愿跟着他回去的。与其一路提防她半路逃跑,不如让她尽兴的玩个痛快再回去,反正城门已经日夜增派了人身,料她也不会飞天遁地从玄都里消失不见了。只是,恐怕回王都的行程要延长几天了。 没来由的,白孤鸿的脑海中突然跳出一个胖胖的身影,那个女子一边后退一边露出甜甜的笑容,大声的说着:“不见不散!” “什么时辰了?”懵然,白孤鸿坐直了身子。 站在旁边的李福吓了一跳,忍不住又是一个激灵。 “回白大人,快要午时了。” 已经快要午时了,和那个女子的约定…… 白孤鸿倏的站起身,径直往门外走去。虽然他应该坐守在后堂的,可却不知道为何,总想去和对方解释一番才能心安。 岂料他刚刚走到府衙门前,一眼就望见了由远及近的那个胖胖的身影,待看到她身后跟着那个磨磨蹭蹭的人的时候,顿时瞪大了眼睛。 =============================分隔线============================= 同样一夜没睡的张子萱却难得有着充沛的精力,她整晚都在想着和白孤鸿接触以后需要注意的各种事项,包括平时的言行举止等等事宜,岂料这一想就是一整夜,待到觉得困乏的时候已经天色大亮。一想到还有几个时辰便可见到心仪之人,张子萱哪还有心情睡觉?干脆起身准备起来。 锦绣也是神采熠熠,并不是她一夜好眠,而是习惯了睡的很少。昨夜子时她才睡觉,辰时刚到便自动的醒了过来。现下虽然困乏,却被张子萱拖着来到玄都的府衙前。 越是往前走,锦绣的心里越是惊慌。她甚至开始后悔没打听清楚张子萱到底是要跟谁一同回王都,为何要来到这个危险的地方。 这是一个炎热的晌午,小鸟不知躲匿到什么地方去了;草木都垂头丧气,像是奄奄等毙;只有那知了,不住地在枝头发出破碎的高叫;真是破锣碎鼓在替烈日呐喊助威! 街上的柳树像病了似的,叶子挂着尘土在枝上打着卷,枝条一动也不动。就连脚下的青石板路都发出耀眼的白光。可张子萱虽然浑身早已湿透,却仿佛感觉不到热一样,兴致勃勃的拉着死不肯向前的锦绣,任凭她用力往后拉,始终锲而不舍的前进着。 就在前面,她看到了那个让她念了一夜的人,再次见到他,依旧还是那样让人怦然心动。 张子萱冲着白孤鸿摆了摆手,嘴角扯出一抹微笑,练习了很久的问候竟然就这么哽噎在喉咙。 锦绣挣脱不开,干脆用力一口咬下去,张子萱正幻想着和白孤鸿的第一次亲密接触,突然胳膊上传来吃痛,顿时皱紧眉头低嚷一声,手臂下意识的往外抡了起来。 “救命啊!”锦绣纤细的身子就这么被抡了起来,眼看就要与地面来个热吻。 突然一阵风吹过,一道白色的人影从张子萱眼前快速掠过,张子萱揉了揉眼睛,下意识的顺着来人的方向望去,却不见了那吸引他的白孤鸿。 “小心!”身后响起白孤鸿的声音,张子萱下意识扭头望去,却浑身冰凉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白孤鸿面露紧张一把拉住已经腾空的锦绣,用力的将她带向自己的方向,锦绣平安的落入白孤鸿的怀中,他借势转身稳稳的抱住她。 张子萱似乎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就这样被人用力的砸碎又丢到了地上。 “你……”白孤鸿的话中隐含着怒意。 “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别让人看了笑话。”锦绣附在白孤鸿的耳边轻声的说,又对他使劲的眨着眼睛,可惜张子萱只顾着黯然伤神,并未注意到。 白孤鸿这才看了张子萱一眼,刚刚锦绣的出现夺取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后来又看到她情形危急,更是顾不上他人。直到确认了她的安全才有闲暇照顾到其他。 “张姑娘。”白孤鸿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随即转身便走进了府衙。他要去打点一下事宜,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还是即刻启程的好,况且张子萱也如约到了,现在也没有了什么后顾之忧。 “白……”大哥……张子萱刚扬声喊了一个白字出来,白孤鸿已经转身走远了。她落寞的低垂下头,心里满不是个滋味。 白孤鸿去了又回,安排好了一切,搀扶着锦绣上了马车,又回身打算搀扶张子萱。 “呃,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张子萱脸颊飞起可疑的红晕,拒绝以后便又后悔,简直就想抽自己两下。这么好的接触机会,她竟然给拒绝了。 白孤鸿也不好勉强,毕竟对方是个女子,不像锦绣……他只好飞身上马,等待张子萱上得车后便可出发。 张子萱望了望马车,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那车台到她的胸口,又没有踏脚的地方,她只好双手攀住车台,用力将自己往上缩,两只脚胡乱蹬着,企图找到可以支撑身体的地方。她的身子使劲向左倾斜着,满脸憋得通红,试了半天又换了个方向,将身子使劲向右倾斜,左脚用力的向上勾着车台,然后猛憋一口气,用力向上翻滚着,随着咕咚一声闷响,她终于爬上了马车,却一头栽了进去。 周围传来无法自已的笑声,张子萱缩进马车里死活不肯抬起头来,锦绣一直的追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她竟也是死都不肯开口。 白孤鸿嘴角挑着笑,看着那个胖胖的脸上浮现出的倔强,她情愿被嘲笑,却也不愿开口求助,真不知道她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挥一挥手,队伍缓缓前进,而那三个人,却各怀心思。 张子萱本以为找了个可以接近白孤鸿的借口,没想到一路行下来,她的心却是直接荡到谷底。白孤鸿对锦绣嘘寒问暖,对她却是彬彬有礼,发乎情止乎礼,丝毫没有半点逾越的地方,这让张子萱心里很难过。为什么面对锦绣他就可以绽开笑颜,面对她的时候却永远是那副温吞吞的表情? 张子萱想了一路,都觉得无关乎外表。毕竟她和锦绣的性格还是有相似的地方的,那么唯一锦绣比她招人疼,就是因为她有一副好的相貌身材,而她…… “我一定要减肥,变成一个弱柳扶风,袅袅婷婷的俏丽佳人,这样才会博得白大哥的青睐。” 夜深。 一声雷鸣,风卷残云,天边黑云翻滚。 风雨将欲来,四野静无人声,只有漫天漫地的急风响雷。 好一场大风! 一道闪电裂空而过,张子萱沉浸在黑夜中的脸亮了一亮,满脸的坚毅,双拳紧握,在电闪雷鸣中许下重重的心愿。既然那个声音说过‘如你所愿’了,那么她的愿望就会成真的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子萱才慢慢踱步回了房间,襦裙的边缘迸溅上了些许的泥土,她却没心情理会,和衣躺了下去。 第二日清晨刚一起床,张子萱便觉得头重脚轻,料想自己许是着凉了,却也没介意,简单的梳洗一番跟着继续上路。 连续几日下来,张子萱爬马车的动作倒是愈加的熟练起来。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忽然发现车台下有一处很好的踏脚的地方,她便每日踩在那里爬上去。 “你怎么了?好似很难受。”锦绣疑惑的看着张子萱。从甫一出门便发现她有些不对劲,到后来干脆脸上没了血色。这座马车她爬上爬下也有些日子了,却从来没想此刻气喘吁吁过。 “没、没什么,可能是晚上吹了点风,头脑有些不利索。”张子萱回答的也有点困难,一阵头晕目眩,险些就这么倒了下去。好在瞬间恢复了清明,死死的扶住座位,才幸免于难。 “啊?”锦绣掩着嘴巴,发出一声惊呼。 “白大哥――”她突然探出头去对着前面马匹上的人高声的喊着。 白孤鸿心里一跳,眉毛下意识的挑动了一下,心说这个锦绣又有了什么鬼主意?可想归想,他到底还是勒马过来。 “喂!老白,那个张子萱有些不对劲,好像着凉了,脸上都没有血色了呢!而且刚才进了车里还摔倒了,你看怎么办?” 锦绣故意说的很严重,不错眼珠的看着白孤鸿的脸色。 白孤鸿闻言脸色大变,立刻挥手示意车队停止,休息一天再前进,于是刚刚打算启程的车队又停了下来,再次住进那个尚且带着他们体温的房间。 找大夫,抓药,煎药。这些事情白孤鸿都是亲力亲为,不假手他人。锦绣在一旁看的吃吃的笑,笑红了白孤鸿的脸。 “姓白的,你干嘛这么认真啊?好像有个人很不屑这种事情的啊!”锦绣依着门,不咸不淡的开口,好似在自言自语。 白孤鸿手下动作顿了顿,随即又继续起来,一边忙一边淡淡的回答道:“莫要乱想了,我只是觉得张姑娘人很真诚、很特别、很……”可爱。白孤鸿瞥了一眼锦绣充满好奇的目光,生生的将后面那句咽了下去。他人都以为张子萱胖胖的,都充满了鄙夷,可他却看得分明,那双经常蓄满水汽的眸子,是那么的纯洁。 经过了白孤鸿精心的照料,也不知是抓来的药起了效果,还是爱情的滋润让人忘却一切。张子萱的身体竟然经历了一天一夜的休息以后便完全康复了。锦绣羡慕的打量着张子萱,还不时的在她的身上捏上几下,满是嫉妒的说道:“真羡慕你,这身子,也真结实。换作是我,不躺上个三天五日,断不会好。” 张子萱闻言一窘,偷眼看了看白孤鸿,却发现他依旧是那副表情,脸上没有半点喜色。这让她的头垂的更低,心中却更加坚定了减肥的想法。 队伍再次启程,目标王都…… ------------ 第六舞 原来是酱紫啊 更新时间:2010-01-03 清澈的阳光温暖的洒在每个人的身上,宽敞的官道上人来人往、马车辘辘。路旁热闹的集市上熙熙攘攘,接踵摩肩。可这繁华的王都并没让张子萱的心里好过一些,随着越来越靠近王都,她的心情也跌宕谷底。 马上……便要分开了么? 这些天张子萱和白孤鸿之间没有一点进展,反观锦绣和他确实越来越亲密,俩人时常凑到一起低声嘀咕着什么,然后同时放声大笑。她只能苦涩的一个人默默的望着他的背影,哪怕只是一个背影,似乎也能满足一些。可每次,却偏要在他们回头望向她的时候,露出一个虚伪的笑容。只是,没人发现,她的那份笑,只停留在嘴角,却丝毫没传达到眼中。 “姓白的,我说不行就不行!”突然锦绣一声娇呵从前面传来,张子萱下意识的望了过去。 白孤鸿几乎腰都要弯了,不住的给锦绣作揖,却不知道究竟什么事情,竟然让锦绣如此执着。半晌,她才终于缓和了脸色,却死活非要骑着白孤鸿的惊雷。白孤鸿皱了皱眉,却也同意了,伸过手拉起锦绣便抱上了马,两人一骑缓缓向前走去。 张子萱听见自己的心碎了一地的声音。惊雷可是白孤鸿的爱马,除了他,任谁都亲近不得了,没想到他为了锦绣,竟然……看来,他们才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吧。郎有情、妾有意,不是一对还能是什么呢?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之前的亲密她都看在眼里,虽然她胖,但不代表她傻。在这个封建的社会中,能堂而皇之的这么亲密,倘若说不是情侣,她自己都不相信。 反观她自己,不知道是为了爱情所以特别有恒心还是因为看到那两个如胶似漆的人在她面前不停的晃过受到了影响,竟然比之前瘦下了一圈。原本双鹅蛋的脸蛋,竟也慢慢变成了一个鹅蛋,而身上倒也清减了很多,原本特意准备的襦裙竟然也要勒上一道才不能掉了。这个发现本该让张子萱兴奋的跳脚的,以往她还生活在现代的时候,不管用什么法子也没瘦下去半分。减肥药大把的吃,可除了丢一地的瓶瓶罐罐,却没丝毫的变化,没想到到了这个灵渊大陆,竟然神奇的瘦下去很多。 可张子萱此时没有心情管那么多,她怔怔的看着那一对出众的男女渐渐消失在她的视野中,流下两行清泪。这便是她的第一份感情吧,果然诚如所说的那样,第一份感情多半是没有回报的。 张子萱终于任命的低垂下头,打算离开这个伤心地。反正对于这里她也都是人生地不熟,到哪儿都一样。 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在她的身后响起,让她刚刚转过去的身子猛然僵直,不敢相信的转过头来。 “张姑娘,为何迟迟不走?”白孤鸿那张素净的脸出现在不远处,同时出现的,还有他独特温柔的声音。 “我……这就走……”张子萱泪眼婆娑。他竟然连她多留一秒钟都不愿。 张子萱又转过身,蹒跚着步子勉强控制住自己身体不要颤抖,缓缓的向前行。 “张姑娘――”白孤鸿略带疑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你这是要去何处?”他绕到她的面前,深纠着眉。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她满腹心事,却从来不肯说。每次和锦绣谈天说地的时候,都忍不住去想是否会忽略了她,可每次看到她的时候,她都只是露出苦涩的笑容。到底,在这个女子的心中,有着什么样的结? “我也不知道。”张子萱丧气的回答着,突然抬头看着白孤鸿。 “锦绣呢?你们不是应该在一起吗?”她很好奇,怎么转眼便只剩下他一个人。 白孤鸿闻言一怔,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不解。 “我与她为何应该在一起?”他问的好无辜。这条路笔直走下去便是王宫,还没走出去几步便被巡街官兵发现,顿时簇拥着锦绣,众花捧月般把她送了回去,自然没他什么事情了。若不是发现张子萱不见了踪影,他断不会回来寻找。 “你们不是情投意合吗?当然要在一起的啊!人家已经把一颗芳心都交给了你,你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张子萱越说越气愤。虽然心疼白孤鸿和锦绣成双成对,可她毕竟也是把锦绣当成了好朋友,自然见不得她受委屈。 白孤鸿的表情很奇怪,似乎整个面部神经都在抽搐。张子萱胆小的往后退了一步,生怕说错了什么话,惹来对方的不满。 “是谁告诉你我与她情投意合?”白孤鸿这句话问的咬牙切齿。张子萱心里更是惊悚,从认识他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 “难道你们不是……”难道是她误会了? 金来茶馆―― 临窗的位置坐着一男一女,男人一身素色白衣,俊逸的面容竟然浮现出难以隐忍的表情。女人在男人的对面,倘若不是胸前的宏伟以及清秀俏丽的模样,任谁也不会把那霸占桌子一面的身材当成女人。虽然她引来无数人的侧目,可此刻的心情却犹如阴霾多日的天空突然晴空万里一般敞亮。 当张子萱将她的猜测一股脑的说出以后,白孤鸿的表情变得很奇怪,双手紧握成全,额头上青筋也凸现出来,俊秀的模样竟然有些狰狞。 “她没告诉你我和她是从小长大的吗?”他终究还是松开紧握的双手。 张子萱诚实的摇摇头,心里一黯。他们竟然是青梅竹马,怪不得锦绣会对他的事情了如指掌,怪不得当初知晓她的心意以后竟然用那副眼神看她。她竟然无知的成了人的笑柄。一想到很有可能这两个人背后会拿她的痴情说笑,她就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可这一切仅在电光火石之间,她随即便被白孤鸿接下来的话震慑到了。 “那她也一定没告诉你她乃我国的永顺公主吧!” 啥?公主? 张子萱张大嘴巴何不拢,好在没有苍蝇蚊虫趁虚而入。 天下第一大雷啊!她和公主同眠共枕了快一个月,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而且还自以为是的把公主许给了白孤鸿,天啊!让她情何以堪啊! “我乃女王的侍卫,从小在宫中长大的,承蒙公主和王子不嫌我身份低贱,竟都与我做了朋友。所以……事情并非你想的那般。”不知道为什么,白孤鸿就是不想让张子萱误会,他迫切的先要解释清楚。 弄清事情真相以后,两人心情都格外的愉悦,话题也因此回到了最初。 “已经到了王都,不知张姑娘打算去何处?”白孤鸿再一次问起。 “我也不知道。”一说到这个问题张子萱就觉得很丧气。她也想了一路了,近一个月的时间竟然都没想起将要去哪儿,做什么。空有一身现代化科技理论和实践知识,可到了这里完全用不上。她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能不能生存下去都两难。 “那你会写什么?打算做什么呢?”白孤鸿眼中浮现出担忧。这样放任她到处走也不是办法,可又不能带在身边,毕竟他生活的地方是皇宫,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带谁进去的。 “我……”张子萱低垂下头,半晌终于鼓足勇气开口:“我会跳舞。” 跳舞?!白孤鸿愕然。他想了千万个行当,却惟独没想过她会跳舞。先不说舞妓这行当都是被人所不齿的,恐怕会有辱她的清誉,而且,她这副身材,能跳得什么舞呢? “那你可会教人跳舞?”白孤鸿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只等着张子萱点头。 既然相识即便是缘分,况且这个女子的纯真他读得懂。说不出是为什么,他就想帮她,想看到她过得好。 “应该没问题的!”张子萱扑哧笑出声,想到以前上过的减肥课程,那些有氧操在这儿应该是独树一帜的吧。除了她,还有谁能教的出来?想到这,张子萱露出这些日子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笑得那么有自信。 白孤鸿竟然被她的笑容所感染,跟着她的情绪开心起来,嘴角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此刻张子萱在他眼中并不像其他人看上去那么肥胖那么蠢,他看到的,是她的心灵。 付了茶钱,白孤鸿和张子萱慢慢走向王宫,张子萱第一个和白孤鸿单独相处,且靠的那么近,一颗心顿时飞了起来,好几次连他问了什么都不知道。 利用女王贴身侍卫这个名号,白孤鸿顺利将张子萱带进宫中,自然在宫门口少不了盘查。即便他是女王的侍卫,守门的却依旧公事公办,从上检查到下,才放行他们。 “白大哥,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张子萱一路都只顾着心花怒放,竟忘了询问到底要去哪儿。眼下就算她是傻瓜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一座座假山,怪石嶙峋;一座座幽池,深不可测;一座座庄园,富丽堂皇…… 张子萱看花了眼,她被金光闪闪刺痛了眼,就这么径直往前走,知道鼻端撞上那个素色的身影宽厚的背,才尴尬的停下。 “古管事,这位张姑娘以后便跟着你了,帮忙教跳舞的,你多关照一些。”白孤鸿客气的对着背对他们指手划脚的女人喊了一声。那女人回过身来上下打量着张子萱,面露疑色。 “白侍卫,这、没搞错吧?”她并没说太多,在宫中多年,深知不是一般人便可安排进宫的。尤其这种身材,不免多看了几眼。 “有劳古管事了。这是我的朋友,以后还多仰仗古管事照顾。至于她教不教得,一试便知。”白孤鸿卖了个关子,实则也是不好将话说死,谁知道张子萱到时候会表现怎样。 张子萱连忙冲着古管事打过招呼,然后由她介绍给那些跳舞的姑娘们,在一片哗然后顿时变成了窃窃私语的场面。于是,张子萱便在这种乱哄哄的情况下开始了宫内的求职生涯…… ------------ 第七舞 舞娘也疯狂 更新时间:2010-01-04 “张舞官!” 一声大喊,声音甜美,却是震耳欲聋。张子萱从沉思中惊醒,猛然回神,却见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眼前,吓得大叫一声:“啊!” “咯咯咯咯……”一阵笑声从后边传了过来。 张子萱好不容易定下神来,这才看清面前原来是一个相貌清秀,身材却有些过度丰满的女子,那身材和她堪有一比,而在她后边,一个一身红衣,紧身打扮的女子,在那里笑弯了腰。 张子萱偷偷瞄了那个前面那个丰满的女子一眼,忍不住心中思忖起来,却不知这个女子在这里是什么身份。又看后面那个红衣女子笑容可鞠,喃喃问了一句:“什么事啊?” “什么事?”胖女孩微笑着说了一句,忽然面色一肃,皱眉大声道:“张舞官昨日不是应了我们今日便教我们跳舞吗?恁地就忘了!” 张子萱一呆,奇道:“你也要学?” 胖女孩脖子一扬,满脸抑制不住激动的神色:“那是自然,张舞官跳得,我有何跳不得?” 古管事颇为不屑的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张子萱教所有姑娘们跳舞。虽然她跳的那些都很奇异,以往从来都没见过,却根本不适宜。哪有姑娘家家伸胳膊踢腿的,一点都不美。 可她却没想到,张子萱这套有氧减肥操,在舞女中却得到很好的反响。身体可以得到全方面的锻炼,且还觉得新鲜,倒是每天固定跟着她跳的人很多,只有苏荷冷眼相对,从来不参与到其中。 苏荷,人如其名,像一只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般清秀脱俗。但苏荷看上去高贵,却冰冷如霜,平日里鲜少和人接触,即便是偶尔的交集也会惹得人不愉快,倘若不是因为她是缺一不可的台柱,古管事早就受不了了。 人不犯我,我也不犯人。张子萱触及到苏荷的白眼,顿时将头转到一边去。这种人她很不屑,仗着自己有点出众的有点就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不过是一个舞女而已,她还真的以为自己会飞上枝头变凤凰么! 白孤鸿偶尔会来看看张子萱,每逢这个时候,都是张子萱最兴奋的时候。虽然每次说不上几句有用的话,也没有什么突破的进展,但毕竟有了接触的机会。原本张子萱还以为进了深宫内院了,便会少了见面的时间,久了,她对他的感情也就淡了,却没想到思念更浓。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得不到的不甘么?因为还未得到,所以总觉得不甘心?她心说,问着自己。 每天早晨太阳都会升起,每个人都会迎接属于自己的第一缕晨光,可这个早晨并不温暖。白孤鸿本该来看她的,却不知道为何迟了两日都没来,张子萱一颗心高高的悬起,可又苦于不能随意行走,想要打听消息都没处去。 进宫已经一月有余,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已经进入了盛夏,却迟迟不肯下一场雨,天气干燥的让人忍不住大呼救命。张子萱更是痛苦,她既怕热又怕冷,况且即便这个翠国的装扮和唐朝差不多,对于习惯了半袖t恤的她来说,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在这炎炎夏日,唯一让她心情舒爽一些的便是她的腰身又瘦下去一圈。或许是每日有氧操起的效果,或许是脱离了现代生活,没有了零时,没有想吃就吃的随意,三餐都是定时定量,且不会有夜宵,早睡早起。她神奇的瘦了下去,鹅蛋脸已经渐渐变成了鸭蛋脸,而那水桶腰也不见了,她拿出之前的衣服比划了一下,足足瘦下去有三寸多。虽说比起其他人来,还差很多,但却也可以用丰满来形容了。只是不知为何,随着她日渐消瘦下去,那眉眼却也分明起来,整个人的气质也是愈见的好起来。 女王的寿宴马上开始了,张子萱在后台手忙脚乱的帮助大家穿戴。一大早她便起来了,她提前一周便开始培训他们如何化妆,如何梳头发。对于这群信息闭塞的古代人来说,张子萱带给她们的信息无疑是震撼的,颠覆她们思想的,但这群年轻的女子喜欢尝新,尤其在张子萱亲手将一个普通的舞娘打扮成出水芙蓉以后,更是将这群小姑娘的心完全俘虏了。 但古管事却坚决不肯,说什么这不合适那不适宜的,结果现在张子萱面前便出现了一大堆顶着高冠发髻的舞娘,看着她们失望的神色,她也只能出言安慰几句。 “苏荷呢?苏荷哪儿去了?”古管事的声音突然传来,焦急且隐忍着怒意。这么关键的时刻,身为台柱的苏荷居然不见了。 张子萱正扒着帘子看着远处的锦绣。这还是她进宫以后第一次见到她,一身华贵的红色服饰将她的身材完美的突显出来,没看出来她还很有料呢!张子萱看了看锦绣,又扫视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心中暗暗得意。身子瘦了下去,可那丰满的胸部却丝毫不见小,这让她的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古管事的喊声惊动了所有后台的人,所有人都纷纷扭头寻找,却依旧没看到苏荷的踪影。 “这个该死的,看我回去怎么收拾她!”古管事的脸色阴沉不定,已经濒临了暴怒的边缘。 “古管事,找不到苏荷,我们的舞蹈就没法跳了啊,那可怎么办呀?”周遭的舞娘变得惊惶失措,这要是耽误了王上寿宴的演出,那可是大罪啊! “慌什么?难道离了她就不成吗?”古管事大声的呵斥着,但她嘴里这么说,心里却也没底。这次只排练了两只舞,却每个都是缺苏荷不可,眼下让她去哪儿变个苏荷出来! 前面负责通报的宫女进来,大声的说道:“下一个便是你们的舞蹈了。”说罢转身又跑了出去,没给人任何的解释的时间。 “怎么办?” “怎么办呀?” 整个场面即将失控,不少平日就和苏荷关系不好的更是直接骂了开来。 “听我说一句!”张子萱努力举高双手,让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到她的身上,但除了身前几个人,其余的根本就听不到。 “听我说!”张子萱突然爆发了,好在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力。 “听我口令!记得有氧操的人出列九人立刻换服装,裙子和明衣褪去,只着裹胸和衬裤。等下排好队伍,和我一起跳有氧操。其余人等拆开头发,回忆一下草裙舞,待有氧操结束以后立刻上台。” 一瞬间,张子萱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整个人气场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现在都乱了阵脚,唯独她不能乱,在得知女王即将寿辰的时候,她还信誓旦旦的和白孤鸿保证过,一定要让他大开眼界,她绝对不能退缩。 前面琴声截然而止,张子萱深呼吸一口气,率领众舞娘出了后台。这还是她第一次登台表演,而且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难免有些紧张。 “麻烦您,只要稳定的鼓点就好。”她走到乐器师傅面前,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十人呈扇形排开,随着鼓点慢慢开始,张子萱扯开嗓子大喊一声:“5、6、7、8……” 十人整齐动作起来,新颖怪异的动作让台下人看直了眼睛,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张子萱尽量不去看那些人的表情,忐忑的进行着每天都做得动作。 “好!”突然永顺公主传来一声大大的叫好声,顿时惊醒这些看客,纷纷伸出手用力的拍起来。 张子萱脸上浮现出兴奋的光芒,慢慢的找回了自信,动作也越来越流畅起来…… 有氧操进行了十多分钟才结束,回到后台依稀可以听到前面经久不息的掌声。 “准备好了没有?跟我上去!”张子萱顾不得欣赏那些掌声,三下两下将衣服弄好,顺手摘去缠在发上的丝带,领着听到掌声后便跃跃欲试的舞娘门再次登场。 掌声消失的无影无踪,全场哗然。料是见多识广的王孙贵族也不免被她们的造型所震撼。 本就短小的裹胸被折叠起来,仅仅遮挡住胸部,露出完美的肚皮,本该盘在头顶的秀发柔顺的披在身后。 “麻烦你,比刚才快一点的鼓点。”张子萱再次和乐器师傅商讨一番,回到队伍前。 比有氧操更狂野,更带有异域风格的草裙舞展现在众人的面前。有了第一次的鼓励,张子萱这次特别自信,高高扬起下巴,像只骄傲的骆驼。阳光挥洒在她的身上,在身后拖出一道身影,微微扬起的唇角,像是赞颂这个世界的美好。 “母王。这个女子我要了!”紧挨着女王身边坐着的太子翠玉两眼散发着光芒,眼睛一瞬也不眨的紧紧盯着台上那个夺人眼目的身影。这么多人都在跳舞,却没有一个像她这么有滋味的。即便她过于丰满,将她的美丽打了折,但那对微敛的黑眸却如同会说话一样,深深吸引着他。 “胡闹!一个舞娘,怎能配得起你的身份!”一国之君,也是灵渊大陆七国中唯一的一位女王,国号昌隆的翠柳女王,立起双眼,颇为不赞同。 “母王,我一定要她!”翠玉坚持着。 女王讶然,扭头仔细的打量着翠玉。这还是那个从来将她的话奉为最高指示的太子吗?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变得这么强势? ------------ 第八舞 被小正太欺负 更新时间:2010-01-05 东宫偏殿,山海苑―― 山海苑建在一个花园之中,规模颇大,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分别建有四个庭院,张子萱居住在北苑,其余三苑便空下了。 山海苑自带厨房,想要吃什么便可直接吩咐下去,无需看谁的脸色,也不用顾忌时间是否适宜。张子萱原本家庭条件就非常好,却也从未到过山海苑这等奢华之地,刚到山海苑时看见第一座别院大厅里富丽堂皇,但走到第二座别院却见雕龙画凤,红木横梁,古香古色,与第一座完全两样。她自然不知道这里的人若是到了富贵处,便反倒追求起品位来了,纵然有些人喜欢光彩奢华,但为了让人说上一句自己有些修养,附庸风雅也是常有的。 四座别院各具风格,最后一座却是返璞归真,古朴的桌椅,古朴的床,白色的帷幔随风轻舞。张子萱一眼便爱上了这里,虽说离开了舞团,颇为无奈,尤其临走时候突然出现的苏荷那冷冷的一瞥,更是让她如坠冰窖。可太子发话,谁敢不从?一想到以后恐没了机会再见白孤鸿,张子萱也是一阵黯然。但现在已经身处山海苑了,既来之则安之,当然要选一处自己喜欢的房间。 所有的努力,她也都做了,锦绣也说了不少的好话。可女王虽然霸道且唯我独尊,对于太子翠玉却偏偏溺爱的很,见他坚持要张子萱,虽然心有不甘,却还是应了下来。在她心中,断然不会因为一个舞娘影响了母子感情的。 锦绣比张子萱还急,当日她便看出张子萱对白孤鸿的感情,而白孤鸿即便嘴上不说,心里想什么,锦绣也能猜个七七八八。可宴会当日,白孤鸿因为负责安全,并没有出现在宴会上。锦绣只好出面劝说太子,何必执意要一个舞娘,可太子认定的事情,却也很难改变。 好在来了这么多天,太子并没有对她提出非分的要求,只是每日都会来看看她,然后让她跳舞给他看。 “啊!” 张子萱从梦中惊醒,猛然坐起,大口喘气,全身大汗淋淋,过了好一会儿,她激烈跳动的心脏才缓缓平伏下来。 她在黑暗中怔怔地坐了半晌,无意中伸手,碰到了放在枕边的那把剪刀,一股冰凉的感觉包围了她。为了防止太子会对她用强,张子萱特意备了一把剪刀放在枕旁,却也不知是否可以自保。 刚刚的噩梦让她感到畏惧,入住山海苑也有些时日了,还是第一次梦见被太子用强,占了身子去。难道这梦,是预兆吗? 四下无声,周围一片漆黑。黑暗像是白孤鸿的眼光,温柔且轻轻缠绕着她的身体。张子萱闭着眼睛,享受着难得的惬意,每到这个时候,她都特别的想念白孤鸿,也不知他去舞团寻找她未果后,会不会惦记着她。 她再也没有睡意,走到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旁边几个房间都是漆黑一片,显得格外的冷清。张子萱从自己所住的北苑走了出去,便到了中心处的那处花园。这时已是夜深,仰望苍穹,繁星满天,一轮圆月挂在天边。夜风习习,隐约带着一丝芬芳。小径曲折幽深,通往前方不知名处。路旁,青草灌木,各色花朵,遍地开放。 张子萱心头一阵惘然,顺着这小径走了下去,微风拂面,带来丝丝凉意。 这样一个幽静的夜晚,一个女子,独自在幽深花园中走来,回味往事。 “你……清减了……”突然一声似叹息般的声音轻轻响起,张子萱浑身一震,不可思议的循着声音望去。 一身素色衣服,素色的发带,长眉入鬓,鼻翼挺翘,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不是白孤鸿还能是谁? “白大哥!你、你怎么来了?”张子萱迅速的从激动中冷静下来,浑身不由冒出一股冷汗。 这里可是东宫的别院,莫说是白孤鸿,即便是太子妃想要来此都要提前通报,而他……还是在如此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不知他停留了多久,身上的衣服已被露水打湿。张子萱又庆幸着,倘若不是那个噩梦,她又怎么失去睡意,夜半来到花园中? “我只是恰好路过,恰好见到你在此……那个,我回去了。”白孤鸿突然结巴起来,别扭的扭过头去,转身便消失在黑幕中。 “白大哥……”张子萱压低了声音急迫的喊着,却没挽回白孤鸿的脚步。 恰好经过?呵――张子萱嘴角扬起一抹微笑,鬼才信他的话,深更半夜,即便是值夜,也还不需要从东宫的别院经过吧,况且那一身露水,倘若不是在一个地方呆的久了,怎么会被露水打湿衣服? 张子萱的心情没来由的好了起来,转身回到古朴的北苑,躺在床上,久不能寐,心中惦记的,无外乎是那个素色的人影。 翌日清早,张子萱早早便起来,简单收拾一番后,和守在门边的侍卫通报了一声,便出了山海苑。 这还是张子萱第一次走出山海苑,她想到处走走,好好欣赏一下太子居住的地方。来了这么久,竟然只是每日忧心忡忡,却来不及好好欣赏一番。 此刻张子萱心情大好,她嘴里哼着现代的歌曲,眉眼带笑的行在小径上,不时的打量着周遭的景色。 菡萏苑,幽池。 整个苑内都是水,唯独从门口延伸出一道三人宽的青砖路,蜿蜒曲折,不知延伸到何处。 张子萱小心翼翼的踩在青砖路上,满眼的痴迷。她素来对莲花就特别的钟情,没想到东宫内竟然有如此美丽的地方。亭台楼榭,清幽湖水,看那幽池中竞相开放的菡萏,池底还有快乐畅游的鱼儿,这里真是个清新怡人的好地方。不管多么烦心,到了这里都会迅速得到纾解,让人不自觉的就放松下来。 张子萱蹲在池边,从口袋里掏出预备的糕点,原本是预防饿得时候吃的,此刻都被她掰成一块块的丢进池中,看着鱼儿竞相争夺,她的笑颜慢慢的绽放。 “喂!你在干嘛?”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闯进张子萱的耳朵。她闻声扭头看去,却是一个不认识的小孩子,大约七八岁的样子。 张子萱左右看看,四下无人,认定了那个小正太大概是在和她说话。 不认识,不搭理,继续!由于她对孩子不是很喜欢,甚至有点厌恶,所以也就当做没看见,继续捏着小糕点。 “大胆的奴才,我在问你话呢!”没想到那个小正太居然说翻脸就翻脸,直接走到张子萱身边,指着她的鼻子怒吼着。 张子萱一窒,险些背过气去。活了二十多年,竟然被一个不满十岁的小正太吼,还真拿她不当盘菜。最可气的是他竟然说她是奴才,她哪儿像奴才了?有这么有气质的奴才吗?有…… 张子萱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嘴角抽搐着,这个造型,还真像个奴才…… 那个小正太大概没想到竟然会被人无视,顿时有些生气,猛的往前窜一步,冲着张子萱的屁股狠狠一脚踢了下去。 “哎呀!”张子萱被踢个正着,凄惨的大叫一声。没想到这个小正太人不大,力气可不小呢! “踹我?你敢踹我!”张子萱怒了,不管怎么说,她现在名义上可是太子的人,岂能容人欺负到她头顶?那可是给太子丢脸呢!何况还是个小正太?更何况,当初她可是发过誓的,绝对不允许再有人欺负她。 “踹你怎样?哼!”没想到小正太上前一步,狠狠推了张子萱一把。 刚要起身的张子萱猛然被推了一下,粹不及防下便跌进了身后的幽池中,池水很凉,完全没有受到夏日温暖的覆盖。张子萱挣扎着踩着水,抓紧池边,勉强撑着身子爬了上来,心中的怒火已经无边的蔓延。 那个小正太犹不知死活的指着落魄的张子萱嘻嘻笑着。 张子萱拎起小正太,放到膝盖上,屁股冲上,巴掌结结实实的就打了下去。 “这么大一点就欺负人,以后长大了还了得?”张子萱嘴上说着,下手毫不留情。 那小子估计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待遇,最初用力的挣扎,可张子萱那身材,力气大得很,禁锢得十分紧,他挣脱不开,突然大声的哭了起来。 他这一哭张子萱倒慌了,从来也没和孩子打过交道,头一次看到孩子哭,她也不知道怎么哄他,只好先把他放了下来。 “好了,不哭不哭。给我道歉,我就不打你了。”不管怎么说,孩子还是要教育,张子萱打算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就罢了。 “哼!”小正太倔强的扭过头去不看她,脸蛋上依稀还挂着泪花。 “嗯?不听话,难道你还想被我揍吗?”张子萱蹲下来,和他平视,挥舞了一下巴掌。 他吓得下意识抬起胳膊摸了摸屁股,大概是觉得很丢人,突然用力推了张子萱一下。 嗯?哇哇哇! 张子萱挥舞着胳膊,尽量的维持着平衡。因为背对着幽池,因为蹲在地上,因为被人猛的一推,她逐渐的失去了平衡,眼看又要与池中的鱼儿来个亲密接触。 没想到那个小正太竟然又一次冲上来,狠狠的加大力气又推了一把。本就失去平衡的张子萱下意识的抓了一把,一把揪住了小正太的衣襟,本打算利用他缓和一下身体下坠的速度,可没想到他的身子竟然羸弱的很,巨大的惯力使他们二人一起落入水中。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刚一掉下去,张子萱就立刻屏住呼吸,稍稍往下沉以后又立刻浮了上来,她连忙抓紧时间换口气,打算游到岸边,突然吓死人的发现,那个小正太在她不远处正慢慢下沉,水面上浮起一串水泡。 忽然由远及近传来好多人的呼喊声―― “长孙殿下!长孙殿下!您在哪儿啊!快出来吧!奴才给您磕头了!” 长孙殿下?张子萱踩着水愣住了,一下没注意喝了几口水。难道他就是传说中太子的那个宝贝儿子?这下可玩大了! 张子萱赶紧划过去,用力把那小子从水里捞出来,他吓坏了,紧紧的搂着她,说什么都不松手。张子萱一阵眩晕,这可是她第一次救人,竟然就被缠住了,虽说有个男人投怀送抱是件好事,但眼前这个男人还太小,根本不适合她这种老牛,更何况这样一来她便没法划水了! 张子萱好说歹说想让他松手,她打算从后面抱着他,可他说死就不松开,张子萱只能拼命的踩着水,用力把他往上托。希望在她体力耗干沉底之前,能有人来救她们俩。 ------------ 第九舞 啥都要偷偷摸摸的 更新时间:2010-01-06 从远处稀里哗啦跑来一大堆人,张子萱心说太好了,总算有人来救她们了。 小正太越来越用力的勒着她,她根本就活动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点点的往下沉。 突然一阵破水声,一道素色人影快速游了过来,挥手点在小正太的身上,小正太居然神奇的就昏了过去,手也就松开了。 葵花点穴手!张子萱惊讶的看着那个人从她身上把小正太拽了过去,直接向岸边游去,速度快到她连对方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楚,真是那素色,却总觉得那人是白孤鸿。 终于,终于可以好好的呼吸了!张子萱一边换着气,一边奋力向岸边游去。她那三脚猫的功夫,永远拿得出手的不过就是那两下狗刨,能保证自己在浅水区不淹死就不错了,没想到生平第一次进入脚不沾地的深水区,居然还是鱼塘,而且还接连两次掉进同一个幽池,真是窘啊! 连抓带挠的,张子萱总算爬上了岸,四处搜寻着那个素色的人影,周围人很多,乱乱哄哄吵个不停,却惟独没见到那个让她驻足目光的人。 太子翠玉闻讯也赶来了,小正太被太医簇拥着,上下检查着。第一次,张子萱在太子那张万年受的脸上看到了紧张。 好在小正太没什么大碍,上了岸以后,穴道就被解开了。他拼命的咳嗽,吐出几大口水,便没什么事情了,只是好像受了点惊吓。两个大眼睛骨碌骨碌的转着,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突然一个美艳的女人出现在人群前面,满脸忧色,又顾忌太子在场,不敢直接冲出来。小正太目光和她对视到一起以后,立刻委屈的嚎啕大哭,不管浑身还是湿淋淋的,直接冲到那个女人的怀里。 “母妃,炎儿险些再也见不到您了!” 母妃?如果小正太是太子的儿子的话,根据勾股定理,那么这个美艳的女人就是太子的妃子了?张子萱仔细看了看这个美艳的女人,和小正太还真有几分相似。那水灵灵的大眼睛,那长长的睫毛,那白皙的皮肤,那酒窝…… 嗯?怎么越看那女人越像演小龙女的那个演员呢! 小正太还真是个演戏的胚子,那哭的叫一个凄惨啊。直哭得天都变得黯淡无色了。 张子萱被晾在一边,那些太医看她一身丫鬟装备,还以为她不过是个下人,虽然看到她水淋淋的,都忍不住惊讶出声,却没一个人来询问她一句,都忙着围着那个小正太。 好在张子萱并无大碍,只不过最初听到他们喊那个小正太叫做长孙殿下的时候,有点吃惊,忘了划水,导致呛了几口,其他都还好。无人顾她,她又不能随意走开,只好无措的站在原地,任凭池水从发丝滑下,染湿了一地。 突然一条干净的布巾迎头飞来,盖在她的头上! “谁?干什么地家伙!”张子萱一紧张就会乱说话,南腔北调说不准就冒出一句什么来。 “擦擦你的头吧,我可不喜欢看到一个被雷劈过的鸟窝头出现在我的面前。”一个充满了鄙夷和戏谑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张子萱骤然转过身去。 浓浓的剑眉,冷毅的脸庞,刀削般的鼻子,凌厉的眼神,薄薄的唇,还有水从发丝上滴下来。不是白孤鸿是谁? 可是,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看我作甚?难不成你对我动了情不成?”他又一次开口说话。果然,真的是那个嘲笑的声音。只是,为何白孤鸿转眼变成这样? 白孤鸿心中也不好受,看着张子萱。明明相视却非要装出一副陌生的样子;明明想要怜惜的将她揽在怀中,替她驱走寒冷,却偏偏要漠视一切。只因她此刻已是太子的人。 太子脸上挂着神秘的微笑,慢慢踱步过来。 “孤鸿!她可不能对你动情,因为她是我刚刚从母王那讨来的,来日有可能成为我的妃子呢!”太子满脸的温柔,看着张子萱,却又瞬间皱了皱眉,立刻叫来人检查她是否有恙。 白孤鸿一窒,一丝黯然瞬间闪过他的脸庞。张子萱身体一震,惴惴不安的看向白孤鸿,眼里满是焦急。 “噢!原来太子偏好这种口味的!”白孤鸿错愕了一下,仅仅一下,便迅速的掩盖了起来,用着嘲讽的口气说道。 张子萱心里咯噔一声,讶异的看着白孤鸿,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说,这不是摆明了要和太子翻脸么?她怔怔的望过去,对上的确实他温柔似水的心疼眼神。她不明白为何他瞬间转变这么大,连忙低下头,任由太医将她拉到一旁。 没想到翠玉不仅没生气,反倒哈哈一笑:“孤鸿若是喜欢的话,不妨直说,大不了我忍痛割爱!” 张子萱在一旁闻听后,勃然大怒。靠,把她当成什么了?又不是衣服和首饰,居然说送人就送人,而且既然都要把她送人了,还说的那么可怜干嘛?说什么忍痛割爱。没看出来他哪痛!说的风轻云淡的,女人不过是他们众多玩物中的一个,身为皇室血统的人,何来的感情?张子萱又一次呲牙咧嘴的把太子腹诽了一遍。 太医猛一抬头,就看到张子萱扭曲的表情,吓得连忙跪了下去。“臣该死,弄痛了姑娘!请姑娘赎罪。” 张子萱傻傻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医,再看看闻声望过来的太子和白孤鸿,突然醒悟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样的蠢事,连忙慌张的把御医扶起来。御医被她的举动吓到了,哆嗦着低着头。 “没事,没事,刚才我在想事情呢,和你无关。”张子萱客气的和太医说道。心说:人家是救死扶伤的医生啊!放到现在那就算是公务员了,吃皇粮的,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这样的人不拍好马屁,还要去和人家弄僵?那她才是白痴呢! 太子和白孤鸿远远的不知道在交谈着什么,偶尔会向张子萱的方向瞥上一眼。张子萱躲闪着他们的目光,此刻不管是谁,她都不想去面对。尤其是他们二人同时在场,让她觉得异常的尴尬。 “我可以离开了么?”张子萱低垂着头走到太子面前,轻声询问。得到太子的首肯后转身快速的离开,临了也没有勇气抬头看白孤鸿一眼。 月明星稀,转眼间便快满月了,犹记得刚来的时候月儿也如此。缺了口的月亮就那么孤独的挂在天空,似乎在诉说着悲伤的心事,只留下淡淡黄晕照着雪地上,顺带着也照着那一双单薄的身影。 苑中一个单薄的身影,有些激动的望着面前那个素色人影。 “白大哥,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张子萱凝神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的一举一动,都深深牵动着她的心。 “白日那番对你,实属情非得已。太子妃在场,若是被她知晓我们相识,必然会小题大做……”他的脸上颇多无奈。让他如此对张子萱,他也很心疼,犹记得她当时泪眼婆娑的样子,几乎就让他控制不住心中的怜惜。 “我理解,我都理解!”张子萱及时堵住他的话。她回来以后就思忖开了,白孤鸿不可能对她骤然改变态度的,其中肯定有玄机,可她毕竟不是翠国之人,也不理解这里的一切,只能凭空猜测,眼下白孤鸿一解释,她便立刻醒悟过来。 “可、白大哥如此对太子说话,可妥当?”她担心太子会被触怒。都说伴君如伴虎,即便太子暂时还未成为皇帝,却是迟早的事情。 “无妨!我与他从小一同长大,他也知我是玩笑话,当不得真的。只是……今日之言,却也有些逾越了。”白孤鸿温柔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却又瞬间消失。 “那……”张子萱脸上浮现出忧色,如果因此得罪了太子,对于他们都不是件轻松的事。 夜色如水。 苑中两人相隔一段距离,谁都没往前走上一步,彼此凝视着对方的脸,眼中有着的都是即将分别的不舍。 “注意身体,最近你清减了许多。”白孤鸿久久方才开口,说不尽的心疼。 “白大哥,你觉得我之前好还是现在好?”张子萱终究问了出来,心中忐忑不安。她拼命减肥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光鲜的站在众人面前,大声的宣布她的追夫计划。她相信,但凡是男人,都不会喜欢她之前的身材的,只是心中却又想问个清楚。 白孤鸿沉默不语,张子萱的一颗心时刻高高吊起,半晌,白孤鸿突然转身便走。 风起,吹散他遗留在空中的那句话。 “不管怎样,全都是你。” 张子萱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竟然半个字都说不出来。颤抖的唇终究还是将即将说出的话吞了回去,转身回了北苑。 山海苑大门前,突然一道纤细的身影闪出,盯着张子萱消失的方向,嘴角扯出一抹阴鸷的笑,随即那道身影迅速隐入黑暗之中。 ------------ 第十舞 丫是来寻仇的吗 更新时间:2010-01-07 东宫倾梅阁 “娘娘,奴婢看到了。”一个瘦小的身影从倾梅阁门前一路小跑到里间,来到太子妃面前低垂下头,快速的说着。 太子妃将象牙梳轻置到面前的古木镂空雕花桌上,低柔的声音随着朱唇轻启缓缓地逸出。 “看清楚了么?” “是!奴婢以性命担保,那个狐媚子确实在勾搭着白侍卫。”小小的身影倏然抬起头,眼中竟是忿恨的嫉妒。 “景儿!”太子妃的声音稍稍提高了一些。 被唤作景儿的小宫女顿时低敛下头,惶恐的道了一声:“是。” “我知道你喜欢白侍卫,放心,我自然会为你做主。”太子妃慢条斯理的开口。 景儿再次抬起头来,满脸的狂热!她喜欢白孤鸿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平时和白孤鸿之间倒也常走动,说说笑笑倒也无妨。本以为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的时候,竟然凭空冒出一个狐狸精,不仅夺走了太子对娘娘的恋爱,更抢走了白孤鸿对她的关心。 倘若不是娘娘发现有端倪,她就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到,这个外表看似憨厚的女人,竟然从骨子里往外的不知廉耻,竟然深更半夜和白侍卫偷偷私会。哼!她倒要看看,那个女人有什么好! “下去吧,我倦了。”太子妃的声音打断了景儿的沉思,她连忙伺候太子妃上床就寝,然后才躬着身子慢慢的退了出去。 秋夜,天高露浓,一弯月牙在西南天边静静地挂着。清冷的月光洒下大地,是那么幽黯,银河的繁星却越发灿烂起来。山海苑里,此唱彼应地响着秋虫的唧令声,蝈蝈也偶然加上几声伴奏,吹地翁像断断续续吹着寒茄。柳树在路边静静地垂着枝条,荫影罩着蜿蜒的野草丛丛的小路。秋后的后半夜.月亮下去了,太阳还没有出,只剩下一片乌蓝的天;除了夜游的东西,什么都睡着。 张子萱就这样曲膝拢臂在山海苑中的花园里坐了一夜。虽是初秋,可夜晚却也是冷的紧。可饶是如此,她也不想回去睡下。刚刚白日时候听闻太子说,锦绣即将在十月十五举办大婚庆典,这种场面自然少不了舞团的节目庆祝。太子自知此时不是满足一己私欲的时候,便爽快的让张子萱回去舞团,但却宣称待锦绣的大婚完成后,他也要择日娶了张子萱,离她为妃。 张子萱心里矛盾的要死。她非常盼望能够快点逃离这个鬼地方,过着惬意的日子,可一想到过不了多久,便又要回到这里,而且还将成为那个有着万年受的相貌,却有着强攻气势的太子的女人,她就感到浑身的不舒服。 不知道此刻,白孤鸿在做什么。他是否已知道太子的决定!张子萱突然很丧气,恨自己的优柔寡断,恨自己的一厢情愿。 没准,他只是当自己是个普通朋友。她自言自语着! 张子萱再次回归舞团,让那群小姑娘欣喜若狂,每个人都很喜欢这个有些丰满,有些可爱,有些粗神经的朋友。张子萱在舞团这么久,自然也有结识下很多的朋友,此次再见她们,心中也是十分欢喜。 苏荷照例冷哼了一声,扭头便走。张子萱三番五次被她嗤之以鼻,顿时觉得火冒三丈。 “苏荷!”她在其身后冷冷的喊道,周围的人顿时将目光集中到她们的身上。 苏荷从没想过会有人主动和她说话,倒也纳闷的停下了脚步,扭头不解的看着张子萱。 “你是孤儿吗?”张子萱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苏荷眼中迥然闪过一丝寒光,周围的人突然觉得温度骤然降低了好多。 “怪不得这么没教养,原来是有爹生没妈养啊!”张子萱翻着白眼望天,一副欠揍的表情! “你――”苏荷厉声喝道,却不知为何突然顿住,声声的止住了声音,忿恨的瞪了张子萱一眼,甩袖便走。 周遭传来哄堂的嘲笑声。在这个舞团里,没人敢得罪苏荷,没想到张子萱此次班师回朝,刚刚回来就给苏荷来了一个下马威,怎能不让她们感到畅快! 曾经那个最积极想要和张子萱学舞蹈的胖丫头挤到张子萱的身边,惊讶的看着张子萱又瘦下去一圈的身子,不无羡慕的嚎叫着:“天哪!张舞官,你用的是什么法子?怎地我就瘦不下去?” 张子萱闻言,才注意到自己竟然瘦下去了那么多,怪不得这几日便觉得衣服不合身。只苦于往日忙着自怨自艾,竟都没发觉她此刻的身材和以前完全两样,即便是熟识的人看到,也会觉得是两个人了。 为了印证她到底瘦下去多少,她特地取了皮尺来量,赫然发现原本三尺四的裤腰竟然只剩下了二尺四。虽然这个尺寸对于一般女子来说还是不够纤细,但张子萱身高一米七多,即便是二尺四的腰,也不过是丰满了些。 仔细打量着铜镜中的人,曾经的鹅蛋脸不知何时变成了瓜子脸,粉黛未施的脸,白皙透着粉红;眉若飞柳,眼若灿珠,瑶鼻樱唇精致的镶嵌在瓜子脸上,就算是粉雕玉琢后的明星也不过如此。 怪不得近日来,太子看她的目光越来越急迫。张子萱黑眸轻垂,不知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半晌才扣上铜镜,重新整理心情出了属于她的房间。 为了永顺公主的大婚庆典,张子萱可谓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听说那个时候其余六国都会派了使臣前来祝贺。张子萱突然突发奇想,倘若说,她可以因为日食而出穿越到灵渊大陆的翠国,那么会不会有同样的人一样穿越而来,去了其他的国家? 这个想法让张子萱异常的激动起来。她很想去周游各国,寻找和她同样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可人海茫茫,别说是灵渊大陆,光是翠国,她要全部走完都要用上一年半载的时间。更何况,如今她是入宫容易出宫难啊! 突然张子萱眼睛一亮。既然不能去寻找她们,就让她们来找自己,那么唯一能让其他人知道她的办法,就是这些来自现代的舞蹈。 没人知道张子萱为何像打了鸡血一样突然兴奋起来,每天精神十足,分帮分派的指点着,教舞团里的成员跳舞。她们一头雾水,只能听从张子萱的指导。 探戈、伦巴、拉丁、恰恰……一个个陌生的词汇从张子萱的口中说出,竟然是那么自然。 古管事默然看着张子萱每天忙得像个陀螺,从早到晚不知疲惫。她深信,只要这些舞蹈被各国使臣看了去,回到各国后必然会传了出去,到时候就会有人知道她是来自现代的了,那么…… 一想到极有可能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遇见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张子萱就涌上无穷的力量,她捏了捏拳,小声的说道:“张子萱,加油!” 锦绣偷偷来到了舞团找到张子萱,两人见面分外高兴,只因为周遭许多人,张子萱不能尽情的拥抱锦绣,即便如此,依旧执起锦绣的手,欢乐地拉着她尽了自己的房间。素不知,她这大逆不道的行径,却被苏荷看在眼里。 景儿一路小跑来到舞团,她可是等这个机会很久了。张子萱终于不再山海苑居住了,她也可以放心大胆的过来找碴而不怕太子看到了。 “张子萱!张子萱,你给我出来!”景儿趾高气扬的叉着腰,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张子萱一出来就看到门口一个瘦小版的包租婆,背对着阳光正发着病猫的威! “你找我?”她满脸的疑惑。这人根本不认识,可看对方的架势好像她欠人钱没给似的。张子萱翻着脑子,从现代想到古代,除了刚到这儿殴打了一个猥琐男,骂了一个城卫,偷了一双鞋子,再没做什么得罪人的事儿啊!于是,她万分不解的问出口,想知道对方有什么事情! 锦绣从窗子望着外边,那个呲牙咧嘴的小丫头她知道,太子妃身边的伺候丫鬟,只是不知道她来找张子萱何事。因为对方身份低微,锦绣倒也没出去,只是透过窗子冷眼看着,脸上的表情却不是很好。她刚刚和张子萱见面,还没说上几句,就被人打断,换做是谁,心情都不会好的。 景儿下颔微扬,用一对鼻孔看着张子萱。 “废话,不找你谁来这个鬼地方?我警告你,以后离白侍卫远一点,莫再接近他,否则休怪我不客气!我也不妨告诉你,别以为你们夜半三更偷偷的私会没人知晓,如果惹急了我,一句话告到太子殿下那儿去,准有你好果子吃!”景儿拔高了声音,吸引了舞团里不少成员从屋子里出来驻足观看。 “看什么?都给我滚回去!”景儿手一挥,气势十足。 久居宫中的人,哪个不知道景儿是太子妃身边的红人?都不敢得罪她,纷纷转身进了屋子。 院子里一阵寂静,就连针掉在地上都能清晰的听到声音。张子萱的心中如大海掀起巨浪般惊骇不已,她明明已经很小心了,为什么眼前这个人还能知道?而且,听她话的意思,很明显她喜欢白孤鸿,可要是因为一句威胁,就放弃白孤鸿,张子萱自认自己做不到。 “好啊!那你就去告到太子殿下那儿吧,就说我和白大哥情投意合,我们私自幽会。到时候只要我和白大哥异口同声的矢口否认,你说太子是相信你一个小丫头,还是相信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白大哥以及不久后就将成为她的妃子的我?” 张子萱瞪大了眼睛,狠狠的挫着对方的气势。 景儿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敢顶嘴。常年呆在太子妃身边,处处都高人一等,何曾受过这么大的气?顿时怒火攻心,挥着胳膊一个巴掌就掴了过来! ------------ 第十一舞 玩的就是心眼 更新时间:2010-01-08 张子萱做梦都没想到过会被一个看上去一副萝莉样子的小丫头片子扇了耳光,当那清澈的响声在她耳边响起时,她已经来不及反应,只能错愕的捂着脸颊,满眼喷火的看着对面嚣张到不可一世的景儿。 “你竟然敢打我?”张子萱愤怒的询问着。不说别的,就凭着她和永顺公主的关系,就凭着她和白孤鸿的关系,甚至说就凭着她与太子之间的关系,这个小丫头居然敢动手,这不仅让她疑惑起来,对方到底什么来头。 “混帐!打你又如何,不要以为你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有娘娘在,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你也不要以为有白侍卫为你撑腰,有我在,做梦!”景儿一手指着张子萱的鼻子,一手掐着腰,满脸的不可一世。 “那如果是我给她撑腰呢?”一个清脆如茵的声音从张子萱身后的屋子门前响起。锦绣怒目冷对着满脸错愕和恐慌的景儿。她心里气急了,没想到太子妃身边的丫头都敢出来欺负人了,当这个王室没有人了吗? “永、永顺公主……”景儿张大嘴,惊慌失措的看着锦绣一步步逼近,连忙收回指着张子萱的手指,惶恐的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奴婢不知公主在此,惊了公主,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景儿心中后悔不堪,来之前怎地就没有好好打听清楚?只是这永顺公主倒是何时与张子萱熟识了?真没看出来,她不但能勾引男人的心,更能笼络女人。难道这个王室迟早要成为她的囊中之物吗? 就在景儿暗自揣测的时候,锦绣已经不耐的一脚踢开了她! “什么时候这个宫里轮到你一个宫女站出来说话了?你还知道自己该死?那你现在立刻就给本公主死去!”锦绣的力道很大,毕竟从小生长在王室,该学的不该学的都学了些,花拳绣腿对付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宫女还是绰绰有余。 景儿被踢翻过去,又迅速爬起来,脸色死灰,跪爬到锦绣的腿边,颤抖着身子求饶着:“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 张子萱默不作声在一旁看着。她对这个景儿虽没什么好感,但从小生活的环境却没有这样摇尾乞怜的人,就连路边要饭的乞丐,都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眼下突然上演这么一出古代版白毛女,有点让她接受不了。虽然,那个‘黄世仁’是自己的朋友。 她想去阻止,但顾忌到锦绣的身份。此刻她若是去劝阻,岂非落了人口舌?于是她只好冷眼旁观,一直到锦绣抱着双臂不再出声,任凭景儿在地上咚咚作响地磕头。 “算了,饶了她吧!”张子萱轻声的说着,走到锦绣身边,将她拉到一旁。 “哼!这次看在张子萱的份上,就饶了你。若有下次,打折你的狗腿!”锦绣余怒未消。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和她真心以对的朋友,不窥觊她的身份地位,发自内心的想要和她好。这样的朋友,她怎么会允许被人欺负? “是是是,奴婢知道,谢公主不杀之恩,谢谢公主。”景儿连连道谢,低垂的双眸却难掩她的气愤。 “我警告你,张子萱乃是我大婚时候负责表演的,倘若她出了什么差池,让本公主脸上无光,可别怪我将这件事情全部算在你的头上!”顿了顿,锦绣扭头鄙夷的看了一眼匍匐在地的景儿。 “还不滚?” “是,奴婢这就滚,这就滚!”景儿手忙脚乱的站起来,谢了锦绣,转身欲走。突然张子萱轻声喊住了她! “等下!” 景儿紧握住双拳,缓缓的转身,咬牙切齿的问道:“还有什么事情么?张舞官?” 张子萱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走到景儿面前,伸手拂去她额头上沾染到的尘土。景儿一怔,下意识的闪躲了下,随即被张子萱的动作吓到了。她完全不理解张子萱为什么要这么做! “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别弄得那么邋遢!”张子萱柔声说着,声音说不出的甜美。 那一霎那景儿感动了,在深宫内院她很累,每天都要面对很多勾心斗角的人,同时也要参与到其中和很多人勾心斗角,才能在这深宫中明哲保身。多年来树立起来的铁石心肠,突然被对面这个女子轻易的瓦解,景儿感觉自己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似乎正在被什么狠狠的戳着。 “好了,回去吧!免得回去晚了,还要被责罚!”虽然不知道她叫什么,但张子萱从景儿之前的话中已经听个八九不离十。这个小丫头准保是太子妃身边的人,来给她立下马威来了。 景儿目光有些游离,她快速的离开,心里却大概了解了,为何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会被张子萱吸引。就连她,气势汹汹来找碴的,结果还不是眼眶含着泪水离开的么? “干嘛那么善良?这样的人就应该好好教训教训!”锦绣不满的走到张子萱身后,眺望着那一抹翠绿色的身影消失在尽头。 “说心里话,我真想狠狠一巴掌把她打回她妈肚子里回炉去!”张子萱脸上挂着笑,嘴里却咬牙切齿的说着,和锦绣并肩站在一起,眺望着。 锦绣微愕,侧目睨了张子萱一眼,似有若无的从唇边飘出一句话:“那你为何还对她那么好?” 张子萱的脸上露出有史以来第一个奸诈的笑容。 “我对她好,自然有我的道理。这样她难免会对我感激,以后她的主子想对我不利,她也会不忍心的替我说上一句两句。如果她的身份重要,那说出的话也会重要;倘若她的身份卑微,起码也会引起她主子对她的怀疑,不是么?” 张子萱扭头看着锦绣,脸上的笑容依旧那么灿烂,只是脸颊一侧有着明显的红肿。 锦绣不敢置信的退后两步,上下打量着张子萱,半晌才缓缓的摇头,用着匪夷所思的口气说道:“天哪!真没想到你的心思居然如此缜密,竟然连遥远的未来都想到。你真的很适合在宫里生活呢!倘若不是了解你,知道你就是那个第一次见面就将我撞得七荤八素的张子萱,我还真以为你被脏东西上了身呢!” 虽然锦绣口中说张子萱比较可怕,脸上却没有丝毫害怕的情绪。她知道张子萱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她曾经有过同样的感受,不过属于她的幸福马上就要到来了,一想到此,锦绣的脸上就忍不住挂上红晕。 张子萱回转身子便打算回房间,时值九月初,夜晚凉的可以,白天却也正热的时候。张子萱的体质是怕冷又怕热,站在阳光下这么久,虽然有院落中垂杨柳树遮阴,但火辣辣的太阳依旧可以透过树叶缝隙将自己的热情挥洒在每个人的身上。张子萱热的就差吐出舌头来散热了,要不是考虑到形象不佳,她一定会毫不迟疑这么做的! 看着锦绣露出小女人的姿态,张子萱上前伸出手在锦绣眼前不远处晃了晃,召回她的焦点。然后看着锦绣一脸受惊吓的样子,忍不住揶揄她。 “想男人呢?” 很平常的一句问话让锦绣迅速红了脸,她别扭的转过去身子,扭扭捏捏的说道:“说什么呢你?谁想男人了?我看是你想男人吧?而且那个男人叫白――”锦绣的反应不慢,迅速反击着。 张子萱上前一把捂住她的嘴,也不管这个动作是否逾越。 “小点声,你自己知道就行了,难道你想让整个院子里的人都知道吗?亏你还是宫里从小生活到大的,不知道隔墙有耳吗?”张子萱死盯着锦绣,忍不住低声责备着。 锦绣吐了吐舌头,一点都没有身为公主的架势,她拉起张子萱的手臂,撒娇的摇晃着:“好啦!萱萱,我以后不说了还不成?嗯,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除外!”末了,她还不忘补充上一句。然后丢下张子萱,哼着曲子率先进了屋。 秋天的黄昏来得总是很快,还没等花园中被日光蒸发起的水气消散.太阳就落进了西山。于是,花园中的岚风带着浓重的凉意,驱赶着白色的雾气,向四处游荡;而假山嶙峋的阴影,更快地倒压在朵朵花枝上,阴影越来越浓,渐渐和夜色混为一体,但不久,又被月亮烛成银灰色了。 张子萱微微张开嘴巴,呆呆的坐在床沿。从下午送走了锦绣以后,她便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就连晚饭都没去吃。没人知道究竟为何,曾有几个要好的舞团姐妹来叫她去吃饭,却被她摇摇手拒绝掉了。 张子萱此时满脑子都在回想着锦绣下午所说的话。 “我喜欢胖胖的,个子不要太高,稳重一些,能对我好的男人就可以了。我不要求他有太显赫的身份,那样的男人一般利益心都很重,我怕我会成为对方的棋子。我只要他心中有我,能和我长相思守,就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锦绣一直娇羞着低垂双眸,却没看到张子萱张得越来越大的嘴巴! 大叔控!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柔弱系的锦绣竟然是大叔控!还真是千年不变的死定律啊!大叔控萝莉;萝莉控大叔! 天哪,一雷劈死她吧!这里的人怎么都那么不正常? 张子萱在那一瞬间突然想起了白孤鸿,忍不住长吁一口气,抚了抚胸口。 还好,她没被这里的人传染,依旧喜欢有着万年受的相貌,却有着强攻气势的男人! 白孤鸿!现在我已经瘦下来了,接下来,你就等着我的宣战吧! 舞团西侧某间厢房里,一个有些丰满的女子站在屋中央,左手立在眼前,右手横在左手上,与左手垂直,发出重重的誓言!此时倘若有个现代人看到,定然会大吃一惊! 啊也?女版奥特曼!? ------------ 第十二舞集 体感到震惊吧 更新时间:2010-01-09 翠国在七国中是最小的国家,但却因为地理位置好,冬暖夏凉。不少达官贵人夏季都不远万里来到翠国避暑,待错过了酷热的时候再反转回去。因此翠国虽不大,却很繁荣。 翠国也是七国中唯一一位女王登基的国度,虽是女人当家,却治理的井井有条。既不像赤国那样明争暗斗,也不像蓝国那样国乱动荡;更不要说那个西北方向的橙国,就连三皇子的发簪都被人偷了去…… 永顺公主大婚,全国上下张灯结彩,那比过年还要热闹。皇宫内院也是布置粉刷,从里到外的打扫着,将本就金碧辉煌的皇宫更是装扮的锦上添花。 大婚庆典选在宫中举行,这是毋庸置疑的,这个时候七国其余国家自然派来使臣庆贺。张子萱紧张的在后台走来走去。前面只听见鼓乐声音,以及礼部令史扬着声音唱喏―― “赤国使臣前来庆贺――” “辅国大将军送上金莲子!祝永顺公主早生贵子――” “白国使臣前来庆贺――” “太子太保送上翡翠珊瑚――” …… …… 张子萱透过帷幔看着前面虽多却不乱的人,努力的寻找着白孤鸿的影子。半晌后,她徒劳的放弃了。这么重要的时刻,他一定是要负责安全吧,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 女王翠微身穿明黄色龙袍,头戴金黄色旒冕,金冠用极细的金丝编成翼兽的形式,装饰两条用同样的金丝编成的金龙,对称装饰在冠顶的两侧,居中是一颗火焰宝珠。冕前后垂挂着白玉玉串,随着女王的动作轻幅的摆动着。 锦绣一身火红的凤冠霞帔坐在女王翠微的身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一双灵活的大眼正在人群中看来看去,也不知到底是在看些什么。很显然,她经过了精心的打扮,本就出众的相貌更加的诱人。 张子萱新鲜的看着眼前这一切。原来这里女孩子结婚可以不用蒙红布的,她之前还老土的想着蒙上一块红布的锦绣该有多可怜。 不看不知道,一看真奇妙。 当同样火红色的新郎,也就是未来的驸马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张子萱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之前锦绣说起喜欢的男人就一脸刚和人通奸过的表情了,合着这是早就和人家王八看绿豆了啊! 胖胖的身子,个子不高,看上去就是一脸的忠厚老实! 死忠犬啊! 张子萱吞咽了一口唾沫!还真是有够标准的大叔,锦绣怎么会喜欢这样的男人?张子萱想破脑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在她眼中,男人就该是白孤鸿那样,有着万年受的相貌和身材,却有着强攻的气势,那才叫男人。 冗长的成亲仪式让所有人昏昏欲睡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又是拜天又是叩地,一直到日落黄昏后,才算仪式完成。 女王挥挥手,众人便一一退散。那些远道来的使臣自然被安排妥当的去休息。 真正的节目,在夜晚! 留香阁内―― 月上树梢,黑暗渐深,到处皆为张灯结彩、灯烛辉煌,满挂各色花灯,锦幛绣幕,五彩闪灼,各有奇妙。这里的宫厅上摆了百来席酒,每席旁边设一几,几上设炉瓶三事,焚着御用百合宫香;又有八寸来长、四五寸宽、二三寸高、点缀着山石的小盆景,俱是新鲜花卉。又有小洋漆茶盘放着旧窑十锦小茶杯,又有紫檀雕嵌的大纱透绣花草诗字的缨络。各色旧窑小瓶中,都点缀着岁寒三友、玉堂富贵等鲜花。正中那席是当今女王及太子、公主等皇亲国戚而坐,皆设雕夔龙护皮垫。其余各国使臣以此在正中之席的左右手,官员及其家属的席位皆由其职位高低而列,全以女王那北中的席位为首开始陈列。 每一席皆配以最上等的四楞象牙镶金筷子,各式美食摆上庆典宴来,献御饮的古井贡酒、沙舟踏翠、琵琶大虾、龙凤柔情、龙舟镢鱼、滑溜贝球、凤尾烧麦、五彩抄手、御膳烤鸡、烤鱼扇、金菇掐菜、溜鸡脯、香麻鹿肉饼等御用膳食。留香阁正门上挑着角灯,两旁高照,各处皆有路灯。场内的打扮的花团锦簇,众人语笑喧阗,好一副络绎盛景。 舞台上已经演开了,很传统的戏曲。无非就是一些依依呀呀,你好我好大家好,我们都用妇炎洁那种喜庆的演出。距离张子萱那些夺人眼球的舞蹈还有一段时间,趁着还有一段时间,张子萱跑去厨房,七手八脚的装满了吃的在食盒里,飞快的跑回到舞团休息处,将那些食物发放给团员吃。 “哪儿拿来的?”古管事蹙着眉头问道。 “厨房啊!演出还有大半天呢,演完可就半夜了,总不能让大伙儿饿着啊!”张子萱回答的利索当让。就算是在奴隶社会,到点儿了也得给人吃饭呢,更何况还有她这么一个社会主义社会下的自由产物。 “你不要命了?竟然敢去厨房拿吃的,那可都是为了那些远方的贵客和王公大臣们准备的。”古管事脸色顿时煞白,四下看了看拉着张子萱的袖子走到一旁。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不被发现怎么都好说,一旦被发现了,那可就是大罪!古管事瞄着四周,见没人注意到,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在一起久了,泥人也有三分感情,更别说张子萱待人和善,从不摆架子,这副性情在皇宫内院可是不多见啊! 被分到饭盒的人兴高采烈的或蹲或坐吃了起来,以往但凡有演出的时候,从来都是饿着肚子一天,哪像现在这样还能吃上热乎的饭菜? 苏荷冷眼看着分发到面前的食物,一想到这些是张子萱拿回来的,就心烦的不想吃。说不出的理由,只是觉得张子萱的存在对她来说是个威胁。即便一向自负的苏荷,心里也有了威胁感。 终于又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才终于有公公来传话,让她们准备一下,马上登场。 所有团员兴奋不已,上次寿宴的时候只跳了有氧操和肚皮舞就让她们名声大震,在宫中走路都停滞了腰板,谁见谁羡慕。今儿个可是在七国使臣面前跳舞,还是前所未有的,这下还不名震四海,传遍七国吗? 虽然只是舞团中的一员,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雀跃,紧张的情绪一扫而空。 悠扬的曲子响起,每个穿着紧身服饰的舞娘扭动着身子从后台移到舞台上,舒展着身体,随着音乐的节奏或弓身或伸腿,带着些许异国风情的舞蹈呈现在众人眼前。 不仅是其余六国使臣,即便是翠国这些王公贵族也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舞蹈。自从寿宴后,他们倒是很期待宫中舞团下一次的精彩演出,果然没让他们失望。芭蕾夹杂伦巴的舞蹈在张子萱眼中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却让这群山寨版的土包子大开眼界,各个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台上的舞娘。 “太好了,效果果然不同凡响。”张子萱透过缝隙看着前面舞台上的演出以及台下众人的反应,忍不住兴奋的捏了捏拳。可惜这个时候白孤鸿一定是在忙着负责安全事项,要是他能亲眼看到该多好。 “哼!”苏荷冷冷的哼了一声,张子萱排练的舞蹈她从来都不参加,但身为舞团里出名的红牌,没有节目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苏荷悄悄私下里排练了歌舞,就等待让这个胖女人好好看看,属于她的风采。 对于苏荷的冷嘲热讽,张子萱早已不在乎了。她装作没听见的样子,自顾自的看着前面。再有两个舞蹈加苏荷的一个节目,便是她露脸的时候了。按照张子萱原本的打算,根本就没想过要上场,但毕竟是锦绣大婚,一辈子可能就这么一次,自己不送上一些祝愿有些说不过去。 紧接着的交际舞更让众人大开眼界,尤其是最后那个舞蹈串烧,结合了恰恰、探戈、拉丁以及牛仔舞为一体,跳得台上的人香汗淋漓,跳得台下的人热血喷张。 “段大人,不知贵国这些舞蹈都是些什么名称?怎地以前从来都没听说过?”从赤国而来的使臣贴在负责招待这些人的翠国外交官吏段大人耳边好奇地问着。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旁边人的附和。 “就是啊,段大人,虽说我们七国使臣每年才得以见一次面,但毕竟平日也有书信往来,有如此精美节目竟然掖藏着不说……” “紫国使臣大人说的是,段大人,这可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众国使臣善意的玩笑顿时让段大人汗流浃背。这是他隐瞒不报吗?在这之前他都不知道会有这么一出,他找谁报去啊?没事跑去东宫问问?他长了几个脑袋? 苏荷的歌舞虽然别开生面,但众人早被之前的舞蹈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况且苏荷虽然功底不错,但演来演去都是那些内容,台下一片寂静,就连她表演结束,都没人想起来拍拍巴掌鼓励一下。 苏荷满脸冰霜离开了舞台,到了后台狠狠的瞪了张子萱一眼,连招呼都没打就独自离开了。张子萱无奈的看着苏荷的背影,心说我什么时候得罪这位祖宗了?人家不鼓掌也怪我身上。这不是明显的拉不出屎怨厕所没吸引力吗? 顾不上想太多,马上就是她上场了。抱着特意打造的古琴上了台,张子萱规规矩矩的向台下深施一礼,从旁边拉来椅子,坐了下去。重新打造过的琴更像吉他多一点,上大学的时候张子萱跟着宿舍里那位参加过快乐女声的才女学过几天的吉他,虽然生涩了些,但毕竟这里没人听得懂。 轻轻拨弄了一下琴弦,张子萱清了清嗓子,场下一片寂静,都被这没见过的乐器夺去目光。 “今天,是我翠国永顺公主大婚之日,在此,我谨代表舞团所有的成员,特别代表我自己献上一曲,希望公主婚姻幸福,和和美美!” “好!”锦绣不顾形象的拍手大叫。别管张子萱接下来要表演什么,只要她能露面,她就很高兴了。 再次拨了拨琴弦,张子萱合着琴声轻声唱起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 …………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第十三舞 不带这么找茬的 更新时间:2010-01-10 一曲《但愿人长久》唱罢,张子萱将手按在琴弦上,停止了音乐声音。 “好一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女王陛下,贵国竟然有如此人才,实在可喜可贺!臣代表我紫国祝愿翠国洪福齐天!”一声突兀的叫好声将张子萱的注意力全部吸引。顺着声音望去,站起的是紫国的使臣。大概是个武将,长得孔武有力的,他的嗓门也确实很大,张子萱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少林的俗家弟子,练过狮吼功。 女王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虽然她一直很不喜欢张子萱,认为她只是个舞娘的身份,配不上太子,更何况,将来太子是要继承王位的,怎能让个舞娘登上枝头变凤凰?但没想到,她今日的演出还真给她争了脸。虽不知道是谁人作词谱曲,听起来却煞是好听。 面带笑容享受了紫国的恭维,女王干脆一挥手。 “既然众卿喜欢听,听个够便是。再来一首……” 女王挥挥手,百姓跟着走啊!人家说再来一首了,那就再来一首吧! 张子萱原本的意思是唱一首就算了,谁知道台下的人虽然没像现代追星族那样不停的喊着安可,却也没让她下去,还让她再来一首。唱歌?who怕who啊?当初她可是有名的霸主!麦当霸! 将手下的吉他放在一边,张子萱从乐器师傅那搬来古琴,试了试音调后,清脆的开口:“那么接下来送给大家一首节奏比较快的歌曲,歌曲的名字叫做‘眉飞色舞’。” 整个台下一片寂静,都等待着张子萱的演唱呢,谁料她刚报完歌名,从太子身后传来扑哧一声笑,张子萱顿时望过去,之间锦绣捂着嘴巴险些要笑岔气了。 这有什么好笑的?张子萱无辜的看着锦绣,用眼神询问着。锦绣冲着张子萱一个劲儿的使眼色,然后看向太子身边的太子妃,之间太子妃绷着脸,一对凌厉的目光射向张子萱。 啊也!小女怕怕,那是什么眼神?睡你男人了还是揍你儿子了?干嘛那么可怖的眼神看着人?黑漆漆的夜里用这种眼光看着人是很不道德滴! 多亏了灯火将四周照耀的如同白昼,张子萱才能轻易看到太子妃的表情,但却不明白为何锦绣笑到喷水,太子妃脸阴沉的像是走火入魔了似的。 不管怎样,还是坚持唱完这首歌曲。怪异的曲风加上张子萱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竟然别具一格。 “好!再唱一个!”太子翠玉竟然起身率先带着头鼓掌,满脸掩饰不住的得意。他故意看了看女王,女王别开脸,他又将目光转向太子妃,太子妃仿佛根本没觉察到一番,眼睛一直盯着鞋尖,似乎那上边有一坨便便,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 ――有完没完啊?又不是开演唱会!奴隶制社会还给人休息时间呢,干嘛她被操起来就要没完没了?张子萱挑了挑眉,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忍下那股怒火。 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她前段时间可是吃人家太子的,住人家太子的,还不小心把人家宝贝儿子弄到鱼塘里。好吧,豁出去了,就当还债了! 一首接一首的现代歌曲从张子萱的口中飘出,吉他和古琴换着样的弹,磨得手指肚生疼生疼的,可这些人是不是把她当成猴耍了?怎么就不让她下去休息呢? 唱到最后,张子萱声音渐渐嘶哑起来,都要把自己唱睡着了,那些人才终于露出倦意。女王吩咐一声撤退后,立刻满院子只剩下负责善后工作的宫女和公公们,再有就是想直接倒死在台上的张子萱。 太子和太子妃一同起身回了东宫,临走前,太子妃丢给张子萱一个冷冽的眼神,冻得张子萱险些以为自己扫到台风尾了,不然为何如此冰冷? 待到所有人都散场离开后,张子萱才拖着疲软的身子回到舞团。进入属于她的房间后,直接趴在床上不起,甚至连衣服都没脱就昏昏睡去。迷迷糊糊中,她好似做了一个梦,梦见好多烧鸡,烤鸭,还有麦当劳最近才出的双层鸡腿堡,可是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一群人,他们骂她,打她,揪着她的头发踢她,说什么都不让她吃到。 张子萱又急又痛,一下子就痛醒了,醒来以后发现真的有人在揪着她的头发打她,顿时她火冒三丈,也不管来人是谁,直接连抓带挠的反抗起来。但小胳膊怎能扭得过大腿?没用上多久,她就被那四个宫女压在床上,胳膊被狠狠的扭在了身后,头发散乱着披在身上,还有一部分发丝凌乱的垂在她的脸前,那一刻张子萱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非法营运的娼妓被警察抓现行的感觉。 “喂!你们是谁?干嘛抓我?快放了我,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太子罩着的!”虽然很不齿太子强夺舞娘的卑劣行为,但到了关键时刻,张子萱还是抬出他来,希望可以震慑到对方。 岂料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反倒挨了几脚。 “太子殿下?现在恐怕连王上都不能来救你了吧?你还有脸提及太子殿下?呸!你个狐媚子,是谁派你来的?竟然胆敢勾引太子,还暗中勾搭白侍卫,更可恶的你竟然当着其余六国使臣的面辱骂娘娘,你该当何罪?” 背后一个有些苍老嘶哑的声音尖锐的响起,句句咄人,不停的问着张子萱各种各样的问题。 什么乱七八糟?这上演的是哪一出?无间道还是谍中谍?看她的样子也不像谁派来的啊!哪有拍间谍派个胖子来的?勾引太子,勾搭侍卫,辱骂娘娘?这罪名可都不轻啊!可是事实是太子抢夺她的吧?勾搭白侍卫倒是属实,但是,他们俩是情投意合好不好?怎么成了她勾搭了?还有,她什么时候当中辱骂娘娘了?这个娘娘又是哪位啊? ”我什么时候辱骂娘娘了?我哪句话辱骂了?你说出来,说出来啊!“背对着那位质问的宫女,张子萱不安的扭动着身子,这才注意到她根本不在自己的房间! 天!她什么时候睡觉这么死了?竟然被人挪动了地方都不知道。老天,难不成有一天有人趁她睡觉的时候侵犯了她,她都没有了反应吗?张子萱突然佩服起自己来,这个时候她竟然还有心思想那些有的没的! “你竟然还敢狡辩!你昨日在众人前表演的时候说了些什么?你说你唱的歌曲叫《梅妃色舞》?这不是辱骂娘娘是什么?这不是直言不讳的说娘娘依仗着女色才迷惑到太子殿下的吗?”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她唱《眉飞色舞》和娘娘迷惑太子有什么关系?八竿子打不着吧?等等,她们口中的娘娘,难道是太子妃?怪不得她临走的时候狠狠的瞪她。不对呀!就算是娘娘就是太子妃,和她唱歌有什么关系啊?没人规定不让唱歌吧?看着女王和其余使臣臣子等兴高采烈的一首不过瘾又要听下一首的样子,不应该啊! 张子萱的脑子都快烧糊掉了,她百思不得其解,真希望哪个天使姐姐下来帮她解释一下! 但天使姐姐没来,那个粗哑嗓又一次开口,同时还狠狠的踹了张子萱一脚。 “宫中哪个不知太子殿下封娘娘为梅妃?你竟然说个歌名叫《梅妃色舞》,不是故意的又是哪番?” 听了身后那宫女的解释,张子萱真想一口鲜血吐出去,但考虑到古代输血设备不甚良好,真要是缺血了,都没人帮她,想了想还是硬生生的忍了住! “有没有搞错?我说的《眉飞色舞》是眉毛的眉,飞舞的飞,不是你们那个梅妃娘娘。”张子萱脸贴着冰冷的床,被人按得死死的,她干脆放弃了抵抗,任由她们按着她,嘴里的解释也半死不活的。 “什么你们我们?娘娘就是娘娘,那是天下人的娘娘,你再出言不逊,小心挨板子!”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越听让人越觉得不舒服。 罢了罢了,人家想找她茬,还在乎她说什么吗?张子萱绝望的抬眼看着面前那道冰冷的墙,黑漆漆的,根本看不出石块本来的颜色,四周冷飕飕的寒风吹过。这里是哪儿?不会是什么小黑屋或者暗堂吧?既然她是罪人,应该是牢房吧? 身后那个声音半天没再响起,倘若不是被人按着手脚,张子萱都会以为她们离开了。 “好好呆着,等请示了娘娘以后再来教训你,我们走!”那个声音恶狠狠的说着,临走不忘在张子萱的身上狠狠的掐上一把。 本来已经刑罚结束的张子萱突然被人掐了一下,顿时疼的放声大叫―― “哎哟!你有完没完?杀人不过头点地!是,我唱的,我说的,我就说她梅妃色舞怎么样?”张子萱气急了,哪有这么欺负人的啊?仗着自己身后有太子妃做靠山就这么欺负她,她还是有太子和永顺公主这两个靠山呢!实在不行,还有白孤鸿这个靠山,虽然只是侍卫,但毕竟是王上身边的,肯定能说得上话吧!哦,她忘记了,锦绣已经结婚了,在宫外建了驸马府,和那个矮胖的冬瓜搬出去了。 “还敢顶嘴!”那个声音的主人终于出现在张子萱的面前,挥手就是一巴掌。 张子萱冷冷的捂着脸站在原地,她愣住的原因不是挨打,而是眼前这个宫女竟然就是个山寨版的容嬷嬷年轻版,就连那语气和动作都那么相似。怪不得张子萱怎么就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呢!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变态了,有被虐待倾向呢! “不知好歹的家伙,等到了娘娘面前,看你还敢不敢犟嘴!”那个山寨版的容嬷嬷十分嚣张的开口,不屑的望着张子萱,领着身后三个宫女离开了。 你看你看你看,就连表情都一样的!张子萱真想大叫。活脱脱的容嬷嬷年轻版站在她的面前,怎能不尖叫,可她毕竟刚刚挨打过,还没那么贱的皮子去惹对方,万一惹恼了他们,再来一顿拳打脚踢就惨了。 哗啦啦的锁链声,张子萱闻声望去,真的就是牢房,古木制的牢门被锁链生生锁住,中间的空隙连个孩童都钻不过去,更别提张子萱这种略微丰满的身材了。只是这里虽是牢房,却与张子萱印象里的牢房有些不同。周围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一个孤零零的,漫漫岁月,想找个说话聊天的人都没有。 看来,这次事情很明显是太子妃故意找茬的。太子中意一个舞娘,太子妃一定觉得所不齿吧,而不齿的同时又觉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毕竟关系到日后的王后之位,她这么做,也算是迫不得已啊! 张子萱粗神经的竟然替太子妃考虑起来,并且换位思考了一下,然后毫不意外的发现,如果她是太子妃,恐怕都不会留她过明天,自然是早除掉早安心。 那么,这个太子妃也不是傻子,估计很快就要对她下手了吧! 张子萱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她忍不住伸出双手环抱住肩膀,心里也有些害怕起来。 谁好端端的想死啊?何况老天既然安排她穿越了,当初也说好了要如她所愿的,怎么愿望没实现,反倒要送了命呢? ------------ 第十四舞 通往死亡的路 更新时间:2010-01-11 夜已深。 一阵寒过一阵的阴风不时的吹在张子萱的身上,生来怕冷的张子萱紧紧抱着双臂,将自己尽量缩在一起。牢房中光秃秃的,只有地面铺着一层干草,甚至连张旧床都没有。对着牢门那面墙上,有一扇不大的窗,此刻正呼呼的往里灌着风,让张子萱只能缩在墙角,才能避免被风侵袭到。 透过那闪窗,可以清晰的看到外边,天上星月未见,一副山雨欲来之势。 看来,老天都在替她哀悼!张子萱心想着。从被关进来以后一直都没人来看她一眼,甚至连口水都没有,更别提吃的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了,她都快要饿的昏厥过去了。 什么世道啊!她再次腹诽着,忍不住小声的咒骂起来。别人穿越她也穿越,别人享福,为啥她就这么痛苦?还如你所愿,所愿个星星啊!眼看小命都要不保了。 她正腹诽着,突然牢房通道内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声音很杂,听上去似乎有很多的人。 张子萱精神一振。来人了,那么不是放她出去就是要她命来的,不管哪样,都不可能有好下场的。太子妃好不容易找的借口才把她弄进来,不可能没有什么动作就放出去,所以,很可能是被提到什么地方去折磨她。 几个人出现在张子萱的面前,她透过昏暗的灯光一一打量着,没有一个认识的,不过她还是留了个心眼,偷偷把他们的容貌记了下来。只要她这次大难不死,咱们来日方长。睚毗必报那可是女人的专利,虽说张子萱的性格有些孬,却不代表可以任由他人骑在脑袋上作威作福。 张子萱猜想的不错,这些人果然是压着她出了牢房,不过却没奔着东宫的方向去,而是踏上一条陌生的道路。 坏了,难道真的直接拉去弄死?张子萱悲悯的想着,脚下忍不住慢了下来,说什么都不肯往前挪动。 “走快些,难不成让王上候着你吗?”猛的一脚踹过来,将张子萱踹了个踉跄,险些跌倒。旁边的侍卫冷漠的看着她,竟然没有一个肯出手帮忙搀扶一下。 王上?原来是女王要见她,还好还好,暂时死不了。张子萱一听此言,心里高兴了起来,只要暂时没事就好。而且,到了女王那里,应该会见到白孤鸿的吧,那么……他应该会想办法解救她的,应该吧! 这个时候张子萱突然开始不肯定起来。直到现在,她也没弄清楚白孤鸿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是否对她有情。倘若有情,怎从不见他表示过;倘若无情,又为何一路帮助她,进得皇宫后又三不五时的去看她? 纠结啊!张子萱跟着那几个人踏上巍峨宫殿前的台阶,还不忘纠结着自己的初恋。你说这叫什么事?活了二十来年了,第一次遇见个让她动心的,竟然还是在这个架空的年代,也不知道将来有幸回到现代能不能带的回去。不过,这样也好,万一初恋流产了,她回到现代只要闭口不提,没人知道她有这么一回糗事的。 心里纠结着过去、现在和将来,张子萱踏步在通往女王寝宫的石阶上,看着一步步逼近,一点点放大的女王寝宫,心中竟然没来由的冷静的了下来。 “阎王让你三更死,哪个能留到五更?”她心里小声的嘟囔着,脸上挂着再正常不过的表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由不得她自怨自艾,她会为了自己的自由和性命去努力争取,但真的争取不来,她又能怎么办? 终于,那座巍峨的宫殿完完全全呈现在了张子萱的眸中,尤其在这个起风的夜里,更显得威严耸立。 “王上,舞官张子萱带到。”一声清幽通报声音从外传了进来,正等得不耐烦的女王倏然转身,凌厉的目光射向门口。 “带她进来。”与急切的表情不同,女王的声音平静的一点起伏波动都没有。 张子萱被带到寝宫内,按下心中的好奇想要去打量一番,但她知道此刻虽然四周静悄悄的,但说不准暗中藏着多少人,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还不跪下!”张子萱正在想着要怎么和女王打招呼的时候,突然膝盖处传来疼痛,不知道被谁踹了一脚,双腿一弯,禁不住就跪了下去。 女王冷眼睨着张子萱,半分让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她心里在好奇,这个女子究竟有什么魔力,竟然让太子不顾身份想要了去,而此次更是夜半来求她放过张子萱。 原本女王还诧异太子为何突然说出这种话来,待一询问才知是太子妃将她关了起来。而太子顾忌到太子妃娘家的势力,竟然不敢做主放张子萱出来。听了这话,女王当时气的就掀了桌。笑话!虽说太子妃的娘舅掌握着翠国大半数的兵权,但这个天下好歹是他们家的,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插手?而太子竟然连自己的妃子都惧怕,倘若此事传了出去,岂不被天下所耻笑吗? 思及至此,女王顿时面露凶光,死死的盯着张子萱的头顶。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她,倘若不是她的出现,又怎会诱惑得太子不管不顾;倘若不是她的出现,又怎会让太子妃觉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倘若不是她的出现,又怎会弄得他们母子关系日渐僵持?种种起因,都因为她,一个小小的舞娘,竟然可以威胁到皇室的动荡,这个事情她坚决不允许发生。 “孤鸿!”女王开了口,措不及防的开口。 “臣在!”白孤鸿从暗处现出身影,低头恭敬的回答着,竟然都没看张子萱一眼。 张子萱在听到女王说话的时候,猛的抬头,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可一直等到白孤鸿出现,她的一颗心才终于认命的跌宕谷底。 看来,他是真的没把她当成一回事,否则怎会连看上一眼都不肯?张子萱心里默默流泪,明明近在咫尺,却不能问上一句为什么,这样的生活,真不是人过的。 “此女子当初是你带回来的吧。”仿佛在说着最平常不过的事情,女王的口气根本就不是在询问,而是肯定的、轻描淡写的说着。 “是。”白孤鸿终于瞥了张子萱一眼,又迅速的转回了目光。 悲哀!真的很悲哀啊!原本以为白孤鸿与众不同,却也是个为了明哲保身不惜牺牲身边一切的人啊!张子萱脸上挂着嘲弄的笑容,可那笑传到了脸上,却变得无比痛苦。 “既然如此,那便由你亲手了解了她吧!”女王说出这个命令,好似不过捏死一直蚂蚁一样,竟然是那么轻松。 “是!”白孤鸿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却还是应了下来。随即他便抽出不离身的子母刀,对准了眼前的张子萱。 那一刻,张子萱万念俱灰,所有的希望和生还的信念消失全殆。 能被自己心爱的人杀死,恐怕也是一种幸福吧!她心里想着,却发现自己不管如何努力,都感觉不到那种幸福,有的,只是对自己的恨。她恨为什么不早点和白孤鸿表白。这样,即便是死去,也要让对方知道她的心意。 张子萱默默站起身,周围没人阻拦她这种大不敬的动作,所有人都屏息凝气看着他们俩。 “孤鸿。”女王又缓缓的开口,止住白孤鸿继续往前走的动作。 “是。”白孤鸿收刀转身拱手,一气呵成。 “莫要弄脏了这里,出去解决。”女王十分信得过白孤鸿。这个从小她看着长大的孩子,有着一副韧劲,倘若她不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真的心生了收他做义子的主意。 “是。”白孤鸿又是一声答应。从他露面起,根本没听过他其他的声音。 几个守立在一旁的侍卫立刻上前,推搡着张子萱便往外走。 “停下!让白侍卫一人去便可,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舞娘,还需要那么多人吗?难不成她会插上翅膀飞走不成?”女王微闭着眼睛,显然是有些乏了。已经夜了,却迟迟耽搁无法去休息,这种生活已经过了十几年,差不多该去休息一下了。 “王上圣明!”一直像尊雕塑伫立在一旁的小宦官适时的拍着马屁,转什么面对台下侍卫的时候,又立刻换上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 “你们统统都退下。白侍卫,请吧。早去早回,可别让王上久等了。”小宦官不阴不阳的说着,表情说不出的阴鸷。 白孤鸿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他顿时一缩脖子,抿着嘴巴不自在的退后了两步。 “臣告退。”白孤鸿冲着女王一拱手,转身推了张子萱一下。张子萱顺从的迈开脚步,麻木的往前走着,不知道将要去何处,只知道明年的今日,便是她的忌辰。 风月吹越大,终于闪电不甘寂寞,加入了肆虐的队伍中。只听得轰隆隆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忍耐多时的倾盆大雨终于浇灌下来,仿佛上天得知这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 ------------ 第十五舞 逃离深宫 更新时间:2010-01-12 张子萱走在白孤鸿的后面,没有刻意上前去看他的表情,她怕看到的只是她的心碎。 “白孤鸿。”张子萱轻声的说。她不知道他将要带她去哪儿,只想在临死之前让他知道她对他的情意。 “嗯?”白孤鸿发出轻轻的询问声音,停住了脚步。 “别回头,求你,别回头看我。我怕你一看我,我就没有勇气说出来了。”张子萱连忙出声制止了他的动作,心跳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 “哦。”白孤鸿轻声答着,真的听话的没有转过头来,可却也没继续往前走。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白孤鸿。我知道今天将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晚上了,我不想带着遗憾而去,所以我想你有必要知道我喜欢你。”张子萱鼓起浑身的勇气,将埋藏在心中的情感和盘托出。 “你……”白孤鸿的身子一震,刚响回头,又想起她的嘱咐,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你不用说,我知道。你可以不喜欢我,也可以不接受我的感情,但这和我喜欢你不发生任何的冲突。白孤鸿,我不想做爱情的傻瓜。所以,喜欢你,就是喜欢了。”张子萱的眼中慢慢浮现出泪花。眼前这个白色的身影有些模糊了,她连忙用力眨了眨眼睛,将那泪水抛开,想要最后仔细的看清楚这个让她所爱、所恨、所想、所愿的人。 “我……”白孤鸿又试图说些什么。从背后望去,不知道他的表情是喜是悲,亦或者是无奈。 “别说,求你,什么都别说,就让我好好的享受这最后一刻吧,就让我自以为是的幸福一瞬吧。”张子萱从白孤鸿的背后环抱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背上。 那一刻,张子萱才发现,白孤鸿的背很宽厚,很温暖,根本不像印象中那么单薄。可这宽阔被暖的背,却只能是她最后的美好了。 在张子萱抱上白孤鸿的那一刻,白孤鸿浑身轻微的战栗了一下。听着张子萱背后轻声的啜泣,感受她泪水将他的背打湿,白孤鸿终于长叹一声,将手抚上张子萱的手。 “张姑娘。”他的声音温温的,听起来很舒服。张子萱宁愿就这么抱着他,贴近他,聆听他的声音。 “张姑娘―”白孤鸿见张子萱没有反应,不由提高了些声音。 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倾盆大雨顺着走廊的尽头浇灌下来。 走廊内,一白一粉两道人影,缠绵交织在一起,离得近了方能看出那是一男一女,女子在男人的身后紧紧地搂着他,而男子一动不动,只有双手覆盖在女子紧搂着他的手上。 “白孤鸿,你能喊我的名字吗?哪怕一次,一次就好。”张子萱渐渐停止了哭泣,事已至此,即便哭泣又能挽回什么? “张子萱。”仿若早已喊上过几千遍,是那么自然的从白孤鸿口中逸出。 “白孤鸿,谢谢你,我很幸福。”张子萱悲戚的笑了,笑的那么勉强,笑的那么沧桑。她缓缓松开双手,认命的闭上了眼睛,等待最后痛苦的那一下。 白孤鸿轻轻的回转身体,满眼的痛苦。女王的命令,张子萱的表白,全部交织在一起,狠狠的砸着他的大脑。 突然,白孤鸿动了,他闪电般伸出双手,将张子萱狠狠的带入到怀中。 嗯?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而是一具温暖的怀抱。张子萱不由诧异的睁开眼睛,想要看个究竟。 “闭上眼睛,抱紧我,千万别松开。相信我!”白孤鸿温柔的说道,清澈的目光对上张子萱疑惑的眸子,竟有些不自在。 “我相信你。”张子萱眼中全是信任。她将白孤鸿的模样彻底刻在心里后,闭上了双眼,同时双手用力的抱住白孤鸿。 白孤鸿眼中露出一抹坚定,他抬头看了看远处点点火光,又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巍峨的宫殿,终于狠下心来,猛的吸一口气,一个旱地拔葱便掠了起来,轻松的好似张子萱毫无重量一样。 张子萱只感到身子一轻,想要睁开眼睛看,却又忆起答应了白孤鸿要闭上眼睛的,便忍住心中的好奇,感受着空气快速击打在脸上的感觉。 白孤鸿快速的往前疾驰,不管周围巡夜的侍卫看到后发出惊讶的尖叫。他们都认出是白孤鸿,却也认得他怀里的张子萱。张子萱最近在宫内名声大噪,想被忽视都难。 即便认得白孤鸿,眼下他的行径却已是有悖女王圣旨。无需多说,早有弓箭手暗中准备,一阵阵破空声响起,白孤鸿身后顿时箭雨袭来! 没有丝毫的犹豫,白孤鸿快速回转身子,将张子萱保护在身后,挥动手中的子母刀,抵挡着来势凶猛的箭雨,脸上没来由的凝重了许多。 而此时女王寝宫中,皮肤白皙,保养有道的女王突然睁开眼睛,听着外边雨声中传来的呼喊,满眼的失望。 “孤鸿,你到底还是走上了这一步。”似乎这句话耗费了女王浑身的力气,说过后,竟然缓缓的阖上眼睛,半天都没有任何的声音。 站在一旁的小宦官阴沉不定的表情透过雨幕看着外边,虽然看不到什么,却依旧执着的看着。 过了许久―― “仲全。”女王缓缓开口,依旧没睁开眼睛。 “奴才在。”小宦官连忙收敛心神,规规矩矩的回答。 “扶朕去安寝吧,朕累了!”女王长叹一声,好似瞬间苍老了很多。 “是。”仲全快速答应着,赶紧凑到女王身前,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起来,慢慢的走向内殿,临走前,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殿外。 满天大雨在众人面前形成一道雨幕,气势磅礴的雨幕让人无法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就连射出去的箭都偏了方向,不过这也恰好给了白孤鸿摆脱身后追兵的机会。 怀中抱着张子萱,白孤鸿快速的冲过一道道关卡,终于来到了皇宫宫墙下。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纵身跳上宫墙,稍稍提了一口气,再跳下去。 “呃……唔……”尚未降落到地面,突然白孤鸿闷哼了一声,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险些将张子萱的身子甩出去。只见他深吸一口气,狠狠的咬住唇角,用力勒紧了手臂。 “嗯……”张子萱也不由痛呼出声。白孤鸿的动作实在太用力了,让她不免有些疼痛,下意识的睁开了双眼。 “白孤鸿,你这是干什么?女王会杀了你的!”张子萱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宫墙外,白孤鸿正快速的向前跑着,而身后则是数不尽的追兵。 “放心,我一定会将你送到安全的地方的。”白孤鸿浑身湿漉漉的,嘴唇泛白,就连脸色也比以往苍白了许多。他的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满脸隐忍的痛苦,却丝毫不敢大意,更不敢向后望上一眼,只是不停的跑着,跑着…… 雨渐渐小了下来,身后的追逐声也渐渐小了下来,逐渐消失。 张子萱心疼的看着雨水顺着白孤鸿的脸颊滑落,其中或许还参杂着汗水,可她无能为力,竟然什么都帮不上。没来由的,张子萱痛恨自己的身材,从没如此痛恨过。倘若她再瘦一些,再轻一些,白孤鸿势必不会如此累。 终于,白孤鸿一个踉跄,紧搂着张子萱的手突然松了开,措不及防的张子萱一下子摔倒在地,而白孤鸿也摔在她的面前。 张子萱支撑着身子从湿漉漉的地上爬起来,浑身已经被雨水打湿,又滚上了泥土,脏兮兮的。可这一切都比不上她眼前的情景来的震撼。 “白孤鸿!”一声凄厉的尖叫在深深的夜里响起,混杂着雨水冲上天际。 白孤鸿整个后背已是血流成河,一枝箭狠狠的插在他身后肩胛骨的地方,鲜血顺着伤口不停的往下流淌。 张子萱满脸都是泪水,根本看不清楚前面,她用力的眨巴两下眼睛,又抬起袖子,勉强挑选干净的地方擦擦眼睛。 触目惊心的红,将白孤鸿整个后背染成一片。白色的长衫已经变成了粉红色。他俯着身体趴在地面上,一声不吭,张子萱手足无措,又怕追兵赶来,只好咬牙拉起白孤鸿的双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将白孤鸿扶起来。 “白孤鸿,你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知道吗?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们马上就离开。坚持住,听到没有?不然我做鬼都不放过你!”张子萱尖锐的声音响在白孤鸿的耳边。只见他狠狠的喘了几口气,才终于开口。 “倘若你声音再大些,我想我就真的坚持不住了。” 要不是顾忌到他重伤在身,张子萱真想狠狠的上去抽他两个耳光。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说这个?而且,他竟然不顾自己的安慰,跑出来这么远,竟然只为了救她。 张子萱将白孤鸿的手绕过自己的脖颈,用手拉住,另外一只手从后面拦住他的腰。白孤鸿不自在的躲避了一下,却是力不从心。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装什么啊?命要紧!把你那授受不亲的念头给我枪毙了!”张子萱忍不住咆哮出声,一颗心却狠狠的揪在了一起。 ------------ 第十六舞 天无绝人之路 更新时间:2010-01-13 咔嗒、咔嗒、咔嗒…… 有节奏的马蹄声在白孤鸿的耳边响起,身下传来轻微的颠簸。白孤鸿屏息静气,仔细的感受着此刻的身体状态。身上酸痛,大概是长时间的奔跑造成的;体虚无力,背后肩胛骨处隐隐传来痛楚,这不得不让他忆起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不过白孤鸿醒来后并没有马上睁开眼睛,而是探查着周围的情况。 很安静,除了马蹄声,几乎听不到其他的声音,这让他的心放下不少。看来他们并没有被抓到,否则绝对不可能这么安静。 确定不会有任何的危险,白孤鸿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眼的便是褐色的马车棚顶,在他身子右侧,有一扇不大的窗,此刻正紧闭着,无法看到外边的情况。不过从马车依旧在赶路的情况来看,应该是白天才对。 咔嗒咔嗒…… 清脆的马蹄声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不知道他们这是要去哪儿,也不知道此刻到达了什么地方,更不知道张子萱是怎么将他抬到马车上的。 突然白孤鸿瞪大了眼睛,觉察出意思不对劲。张子萱呢?她怎么没在车厢里?白孤鸿努力撑起身子,后背肩胛骨处传来的疼痛让他额头上顿时浮出冷汗,可他依旧强撑着坐了起来。 没有,车厢里没有张子萱。 没来由的,白孤鸿觉得心闷,他不敢去想张子萱到底遭遇到什么事情,为何只有他一个人在马车上。此刻又是在哪儿? 从来对任何事情都非常自信、有把握的白孤鸿,突然慌了神,第一次体验到这种心里没底的感觉。他抬手挑开车帘,看着外边的景色,想从道路两旁的建筑辨认出大概的方向以及去向。 天,阴沉沉的,远处甚至暗黑一片,仿佛一只洪荒猛兽正长大了嘴巴。看不出时辰,也看不出方向,这让白孤鸿不由警惕起来,他转动视线打量起整辆马车,并费力的探头看向车厢外…… 张子萱不雅的捂着屁股,忍受着马车的颠簸,虽说颠簸的幅度不大,但对于出门就打车的张子萱来说,不啻于最大的折磨了。她心中渐渐充满了疑惑,为何当初和白孤鸿他们一路回京乘坐的马车没这么颠簸呢?而且那个时候也不觉得难受啊! 白孤鸿的视线聚集到满脸痛苦神色的张子萱身上的时候,紧绷的神经才终于得以舒缓。他想不通为何张子萱放着风吹不到、雨淋不着的车厢里不待,非要在外边坐在硬硬的车架上,忍受颠簸之苦。 “咳……”白孤鸿刚想开口喊张子萱,突然马车猛的颠簸了一下,他顿时紧蹙起眉头,似在忍受着痛苦,半晌终于忍不住咳了一声。 张子萱靠在车架上昏昏欲睡,又要勉强睁大了眼睛,免得一个不稳再从车上掉下去。旁边驾车的老汉看她难受的样子,心有不忍,有心放慢车速,却又怕错过了宿头,只好强忍着心中的同情,狠狠的一鞭子甩到马背上。 白孤鸿的声音不大,张子萱却耳尖的听到了。她一骨碌翻身起来,推开车厢门跨步走了进来,看到白孤鸿果然已经清醒过来,顿时雀跃的扬起了笑容。 “白孤鸿,你终于醒了。”说罢,眼泪却无法控制的滑落了下来。她已经足足担心了一天两夜,倘若白孤鸿再不醒来,她真的不知道她的情绪会不会崩溃。 白孤鸿看到张子萱哭泣起来,顿时慌了手脚。他不怕天灾也不怕人祸,却惟独对女人的哭泣没办法,否则锦绣也不会将他吃的死死的。只要她稍微不如意,便会哭起没完没了,白孤鸿就算明知她在耍弄他,却也要皱着眉头答应她所有的不合理要求! “这、你莫要哭……”白孤鸿拙劣的劝着张子萱,却不知该说什么才能让她停止哭泣。 “白孤鸿你这个王八蛋,你怎么可以置自己的安全不顾啊?你知不知道我都要让你吓死了?要不是看你现在身体还没康复,我真想一拳把你踢飞了!”张子萱担忧的情绪随着泪水发泄了出来,随即涌上心头的便是满腔怒火,甚至都没察觉她说出的话已经语无伦次起来。 --一拳踢飞?到底是拳还是腿啊?白孤鸿错愕的看着张子萱在他的面前暴走,第一次发现,其实女子耍起泼来,也很赏心悦目。 白孤鸿笑了,笑的没心没肺。嘴角咧出大大的弧度,露出满口洁白的牙齿,好笑的看着张子萱。 “笑,笑个屁啊!高露洁你就了不起啦?我还佳洁士呢!”张子萱看着白孤鸿那碍眼的笑容就觉得胸闷,也不由呲牙咧嘴起来。眼看白孤鸿脱离了危险,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也就有了开玩笑的心了。而且,张子萱突然发现,或许是共同经过了生死、或许是鼓足勇气表白了自己的情感。面对白孤鸿,她竟然不像以前那样战战兢兢,也不会看到他就脸红心跳的不可自已。 不知道这到底是好还是坏,还是说,她对他的感情潜移默化的变成了亲情,而非爱情?张子萱心中一惊,随即想到:亲情也好,爱情毕竟不能长久,况且,她已经表白过,却依旧没从他的口中听到他说出喜欢她的话来。 对于张子萱性格的变化,白孤鸿敏锐的感觉到了。不过他却更喜欢张子萱此时毫不掩饰的真性情。率真又不失冷静,让人看了便不禁眼前一亮。 “饿了吧?我这儿有点干粮,但不适合你现在吃。忍忍吧,赶车的付大爷说,还要有一个多时辰才能到四星镇,等我们找到住的地方再吃东西吧!”张子萱没想到白孤鸿突然就醒了,也没准备稀粥之类的食物,只能让他忍耐一下了。 白孤鸿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没说什么。他一不说话,张子萱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车厢内竟然瞬间便尴尬起来。 “那个,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出去了,等到了地方我喊你,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好了。”被白孤鸿赤裸裸的目光打量的有些慌张,张子萱连忙寻个借口便要离开车厢。再多待一会儿,她都要窒息了。 “张……你怎么不在车厢内?外边似乎起风了。”白孤鸿想喊张子萱,又觉得直呼姓名似乎有些突兀。之前喊她是为了满足她的心愿,可既然已经脱困了,再直呼姓名,总觉得有些别扭。 “没事,我不冷。你休息吧,我……我晕车。”张子萱脸红的回答,没想到不晕飞机不晕船的她,竟然晕马车,说出去真会笑死火星人的。 呃―― 白孤鸿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顿时有些错愕的苦笑起来。 张子萱几乎是落荒而逃,速度快的险些直接冲到马车下边去,好在车夫及时拉了她一把,才幸免于难。 “当心。” “谢谢你,付大爷。”张子萱小声的道谢,偎坐在车厢门边,虽然眼睛是看着前方,但却毫无焦距,一个心早已经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只是两颊飞起两团可疑的红色。 白孤鸿慢慢靠着窗,看着路旁缓缓向后行的树木。一阵风吹来,竟觉得有些凉了。他伸手拉扯了一下衣襟,猛的瞪大了双眼。这根本不是他的衣服! 白孤鸿从里到外检查了一番,终于长叹一口气,任命的接受了这个事实。从里到外,都是新的,也就是说,有人在他昏厥的时候替他换过衣服,而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张子萱。 除了她,白孤鸿想不到还会是谁。他想过或许是医馆的大夫,也想过大概是赶车的车夫,但想来想去,张子萱的身影总在眼前晃,似乎在他昏厥中,依稀见到她给他换衣服。 白孤鸿苦笑,这下两人真的说不清了。本想去问个清楚,又怕直截了当的去问,张子萱会接受不了。毕竟关于到她的清誉…… 白孤鸿陷入进退两难之中。他此刻一定成了皇家通缉的要犯,倘若事实果真如此,岂不是耽误了张子萱一生? 张子萱同样心烦着。她确实晕车,却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不敢和白孤鸿单处是因为一看到他,便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夜晚…… 漫天大雨仿佛在诉说着两人心中的悲哀。感受着越来越重的压力,张子萱知道,白孤鸿已经晕了过去。她很想跟着倒下,却知道此刻不是停下的时候。她勉强撑起白孤鸿,蹒跚着脚步向前走,一直向前走。不知道去哪儿,不知道该怎么办,但直觉就是要不停的走,才不会被抓到。 身后传来嘈杂的声音,张子萱不用回头也知道,追兵渐渐逼近了。她心中一阵绝望,白孤鸿费尽力气才将她救出来,难道就这么要被人抓了回去吗? 突然雨夜中出现一个人,一身火红,手里擎着伞,满脸冷漠的表情,迎着张子萱和白孤鸿缓缓的走了过来,在她的身后,跟着数十位黑衣侍卫。 “萱萱,你还好吧?怎么弄的这么惨?看来老白的身手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冰冷的表情配上调侃的语调,真让人忍不住想上去猛踹一顿,可张子萱看到对方的时候,眼中却闪着两簇希望的火花。 “锦绣,快救救他,救救他!”顾不上满身的泥水,张子萱整个人都要虚脱了,身子就这么倒了下去,好在被锦绣身后冲过来那些黑衣侍卫及时扶住了,同时也将白孤鸿从她身边快速的抬走。转眼间十来位黑衣侍卫消失在夜幕中,唯有一身艳红的锦绣依旧擎着伞,慢慢的向前走,脸上,依旧是那副冰冷! ------------ 第十七集 不相信那就去搜 更新时间:2010-01-14 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几十追兵举着火把,错愕的看着街道中擎着雨伞慢慢往前走的这个火红色人影。倘若这些人认不出面前的人是谁,那么他们可以直接拔刀自刎了。 “参见公主殿下!”整齐的声音如同发自同一个人口中,锦绣冷眼看着眼前跪下那黑压压的一片。一想到白孤鸿身上所受的伤拜他们所赐,她就不想让他们起来。 跪了一地的皇宫侍卫低着头等了半天,都不见公主发话让他们起来,不由同时心生诧异,却又不敢质问,只能心中胡乱猜测着,保持着跪地的姿势。 带头追捕的,乃是和白孤鸿同等阶级的女王侍卫统领,他大着胆子抬头看着锦绣,出声询问道:“不知公主殿下深夜至此所为何事?属下等正在追捕皇宫跑出来的逃犯,不能护送公主回府,请公主见谅!” 说罢,侍卫统领不等锦绣发话,直接站了起来。身后那些侍卫一见带头的都站起来了,也都纷纷跟着站起来,目光望着锦绣身后空旷的大街,仔细的搜寻着。 侍卫统领刚想带着手下继续追捕,突然狐疑的看了看锦绣。 “属下冒昧,不知公主可看到有可疑的人从这儿经过?”侍卫统领很聪明的没提及到白孤鸿和张子萱的名字。宫中没有不知道这个公主和白孤鸿之间情同兄妹的,而且那个张子萱,据说当初也是和公主同乘一辆马车进的王都。这不得不让他小心谨慎起来,如果此二人是被锦绣藏了起来,那么他们也不能徇私枉法,一切都要秉公办理。但没有真凭实据之前,又不能得罪了眼前这位。所以,他小心措辞,生怕哪句话说不好,惹得公主不顺心。 “可疑的人?除了你们,本宫还真没见到有其他的人。”锦绣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质,竟叫人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侍卫统领心里纵使一百个不相信,也不敢指着锦绣的鼻子说她胡说。他们明明紧追着白孤鸿和张子萱到这条街道的,可转过弯来就没有人,唯有这个公主莫名其妙的山更半夜出现在此,怎能让人不心生疑惑? “不知公主深夜至此所为何事?既然那些逃犯跑掉了,属下等自然要护送公主回府,免得路上遭遇歹人。”侍卫统领眼珠子一转,委婉的询问起锦绣深夜出现的理由。倘若她不能自圆其说,他绝对会不顾身份将她押送到女王面前的。 “怎么?什么时候本宫的事情也轮到你们深宫侍卫来管了?”锦绣凌厉的目光狠狠的射向侍卫统领,后者却不卑不亢的拱手行礼。 “属下不敢!”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不过,本宫也不妨告诉你们,免得被人说了闲话去,说我包庇罪犯!”锦绣故意重重的说着后两句话,果然侍卫统领脸色微变,却瞬间恢复成自然。 “驸马参加杨阁老家的宴会去了,深夜未归,我出来迎迎他。胡统领,这个答案你满意吗?”锦绣嘴角轻轻上挑,露出一个嘲弄的表情。 怎么会这么巧? 胡统领心里猜疑起来,不知公主说的是真是假。现在看来,很有可能就是公主将那两人藏了起来,但无凭无据,他又不能擅自搜查,更不能将公主法办了。这可如何是好?倘若追丢了那两个人,回去该如何向王上交代? 下了大半夜的雨终于停了,锦绣收起手中的伞,毫不在意的和胡统领四目相对。 “锦绣,你怎地出来了?雨天天寒,竟也不添件衣服!福达是怎么搞的?不是让他告诉你我马上便回么?”突然一个温和的男声打破了夜的寂静。胡总管下意识的望去,从他身后拐角处疾步走过来的,竟然是驸马。 难道真的是巧合?公主真的是来迎接驸马的,她真的没看到那两个人吗?胡总管不由犯起了合计。好端端的两个人,竟然能凭空消失,真的很诡异。 “福康,你总算回来了。不然的话,我恐怕要被人当成窝藏罪犯的人了呢!”锦绣冰冷的表情在见到驸马福康的那一刻,顿时如冰山融化般堆起满脸的笑容。那如早春抽芽的柳树一样让人不由眼前一亮。 “叩见驸马!”又是整齐的问候。 驸马大概不习惯这种阵势,连忙虚抬手臂说道:“快起来,都起来吧。” 胡统领此刻不知道该怎么办好,那两个人真就让他们给追丢了。但他心里依旧在怀疑,绝对是公主将他们藏了起来,恐怕此刻他们正躲在驸马府呢! 胡统领下意识的看了看锦绣身后不远的驸马府,门口灯笼还亮着,大门也欠着缝。 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锦绣毫不顾忌的依偎在福康的怀中,不带感情的说道:“既然胡统领有王命在身,不如进驸马府搜上一搜。一来可以洗脱我的罪名,这二来也好让我安心。免得真的不知何时跑进了刺客,让我不得安宁。” 胡统领内心惶恐,但锦绣的提议无疑让他很心动,他脸上表情不变,嘴里却说道:“属下遵旨。” 说罢,胡统领一挥手。 “来人,奉公主旨意,进驸马府搜寻。动作一定要轻、要快。不能惊动了府内其他人,也不能损坏一草一木。”胡统领说此话,别有深意。他的意思是让手下悄悄的进去,将那两人堵截在驸马府中,这样公主也就没话说了。 那些侍卫怎会不了解胡统领的意思,低声应了声后迅速的散开了队伍,冲着驸马府冲了去。 “福康,我们就在此等吧,免得进去了,影响了他们。”锦绣温柔的对福康说。她的目的不过是拖延这群追兵,眼下目的达到了,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福康搂着锦绣的手紧了紧,脸上满是怜惜。 “既然如此,便等等吧,只是天这么冷,我还是让福达拿件衣服来吧。” “不用,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便可回府了。”锦绣冷眼睨了一旁的胡统领一眼,含沙射影的说了一句。 胡统领两耳不闻窗外事,仿佛没听到一样,严肃的表情始终没有变化。他在等,等待搜查后的结果,倘若真的与公主无关,他自会向公主认罪的。在事情没有结果之前,多说无益。 很快,搜查的侍卫从驸马府中陆续而出,纷纷向胡统领汇报着搜寻的结果。胡统领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没想到他们竟然不在驸马府,那他们会在哪儿呢?深更半夜的,王都的城门已经是紧闭着的,他们根本无法逃出生天。可要在偌大的王都里找两个人,而且还是刻意躲避起来的人,那无疑如大海捞针一样。 “怎么样?找到了吗?”开口的,竟是驸马福康。只见他貌似忠厚的面孔上竟然浮现出一丝不耐,隐隐有着要发火的迹象。 “回公主,驸马爷的话,并未找到讨饭的踪迹,许是他们跑远了。惊扰了公主和驸马,还望公主、驸马爷赎罪。属下由于王命在身,不能前往驸马府请罪了,待来日寻回逃犯,属下定当给公主一个交代。”胡统领单膝跪地,低下了头,心中却焦急万分。 “罢了罢了,你们快些继续去寻找,我们也好回府。”驸马一挥手,阻止了胡统领的话,揽着锦绣反转回府。 胡统领目送着驸马和公主回府,一直到听到大门关闭的声音,才无力的挥挥手。 “继续追!” 纷乱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了,锦绣背靠着大门,与富康四目相望。 “还是你聪明。”她发自内心的说道。 “我早已料定了他们不会相信你的说辞的,果不其然……”此时若是胡统领看到驸马福康的表情,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在他的脸上,哪儿有一丝的憨厚?散发着精光的眸子透露出他的精明来。 锦绣苦笑。原本她以为计划的很好,完全看不出破绽来呢,没想到竟然还是被猜疑。好在福康及时赶到,帮她解了围。 两人行色匆匆回了屋子,福康在书柜中摸索了半天,不知道按到了什么地方,之间硕大的书柜突然向旁边移动开来,在书柜后面露出一道门来。福康伸手推开那道门,里面散发着点点烛火,谁也没有想到,在驸马府书房的书柜后面,竟然别有洞天。 锦绣和福康迈步走了进去,白孤鸿背后的箭已经拔了出来,伤口也包扎好了,因为衣服已经被雨水打湿,且满身的鲜血,此刻已经被丢到一旁,而白孤鸿赤裸着身体躺在床上,身上盖着锦缎丝被。 张子萱也已经转醒。她只是惊吓多度加上心力憔悴,休息片刻便醒了过来。此刻她浑身泥水,满脸泪痕坐在床边,双目不眨的紧盯着白孤鸿苍白的脸,不时的伸手触摸着白孤鸿的额头。 “放心,他命硬着呢,死不了。”锦绣戏谑的声音传来,张子萱脸忙擦了擦眼泪,迎了过来。 “锦绣,谢谢你,这次真的谢谢你。还有驸马,也谢谢你!”张子萱不知道该说什么,此刻她除了谢谢竟然什么都说不出。 “和我说什么谢谢?别忘了,老白也是我的朋友,我怎么能看着他遭遇不测?况且,我还等着吃你们的喜糖呢!”锦绣的一句话,让张子萱短时脸红起来。 ------------ 第十八舞 不能总这么光着吧 更新时间:2010-01-18 密室里陷入一片寂静当中。 张子萱脸红的看着锦绣,白孤鸿伤成这样了,却没在锦绣的脸上看到半点的惊慌失措,不知她是有十足的把握还是见多了流血和死人,在锦绣的脸上,张子萱只看到了对她的揶揄。 福康依靠着门,静静的看着自己心爱之人调侃着对面的张舞官。对于张子萱,他并不陌生。婚宴庆祝上她大出风头,况且锦绣平日里说的最多的便是张子萱和白孤鸿之间的别扭情怀,他想忽视都难呢! “他们走了吗?刚才听到脚步声进来搜查,都要吓死我了。你是怎么把他们赶走的?他们看到你出现在大街上,没起疑心吗?”张子萱的疑问太多了,她也趁着提问打破这份让人窒息的寂静。那些追兵并不是没有头脑,只懂得攻击的傀儡。锦绣深更半夜出现在大街,不被起疑心才怪。 “不起疑心才怪。多亏了福康,他及时绕到他们的身后,装作刚参加了酒宴回来,我出门迎接他的样子,这才骗过了那些追兵。而且又故意让他们进来搜查,这样就不怕他们一度怀疑这里了。暂时这里应该会很安全的,待到天亮以后,我们自然会想办法安排你们出王都的。”锦绣说起福康的机智聪明时,满脸的自豪,看着福康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 张子萱不可置信的看着敦厚老实的福康,不敢相信这些主意竟然都是他想的,这个看上去死忠犬一样的大叔,竟然有着如此精明的头脑。 “腹黑无处不在啊!”张子萱忍不住感叹着。 “嗯?你说什么?腹黑是什么?”锦绣忍不住开口询问,就连福康也是满脸的不解。 张子萱没和他们做过多的解释,只是用一句地方方言搪塞了过去。有些事情是越解释越乱的,就像她的来历一样。要想让人相信,就要说谎,而一个谎言往往需要用更多的谎言来圆的。张子萱不想活的那么累,虽然此刻她已经很累了。 “好了,你暂且在这儿休息吧,精疲力尽了一夜,也该乏了,我们也不耽误你了,明日一早,我再来看你。”锦绣见时辰不早,又怕那些人去而复返发现密室,便打算离开,让张子萱好好的休息一下。 “可是……”张子萱急于开口想要说些什么。 “我知道让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不大好,但你们俩以后肯定是要成亲的对吧?早在一起晚在一起都一样。况且,你觉得老白此刻还能对你做出什么不轨的行为来吗?”锦绣一挑眉毛,看着昏迷中的白孤鸿,嘴角轻轻翘起。那个总欺负她的白孤鸿,终于有今天,虽然看到他身上满是鲜血的时候,她也快要吓个半死,可一旦确定了白孤鸿并没有危险,她又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可她的心中却暗暗发誓,绝对不会让那些追兵有好日子过的,尤其是那个姓胡的,居然胆敢伤害到白孤鸿,难道他不知道除了太子以外,白孤鸿是她锦绣最好的兄长吗? “我的意思是……”张子萱被打断了话,很是着急,又一次开口说。 “我知道!”孰料锦绣再次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你是想问老白的伤势,你放心,没有任何危险的,只不过暂时昏厥而已,主要还是浑身脱力才会这样,等到体力恢复了,自然就醒了。” “我是想说能不能拿来两套衣服让我们换一下?我浑身泥巴,他……他更是什么都没穿!”张子萱终于忍不住阻拦下锦绣的喋喋不休,倘若让她这么一直说下去,天都要亮了。 锦绣终于将视线固定在了地上那团血衣上,然后又狐疑的转到白孤鸿身上,再看了看张子萱,满脸三八的表情,好奇的问着:“他的衣服谁给脱的?” 张子萱顿时脸红起来,结结巴巴回答道:“当、当然是帮他包、包扎的人啊!” “噢――”锦绣拉长了声音,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然后转身看了看福康道:“是这样吗?” 福康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既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谁脱的都和他没有关系,只要锦绣高兴,她想怎样便是怎样了。 “等着吧!”锦绣丢下一句话,幸福的拉上福康离去了。 张子萱颓然的坐了下去,双目痴痴的望着白孤鸿。他为什么要救她?是不是他心中对她也有着不一样的情愫?是不是代表着他也喜欢她?还有锦绣一直说的话,说什么他们以后一定会成亲。是白孤鸿和锦绣吐露过什么吗?不然为何她如此笃定? 密室的门吱嘎嘎的响起,福康去了又回。 “驸马!”张子萱连忙站起身,礼貌的打着招呼。 “张舞官无需和我客气。这是干净的换洗衣服,你们换上吧。”说完,福康径直绕过张子萱,来到石桌旁,旋转着石桌上的烛台,之间石桌旁贴近床的方向,又现出一道门来。 张子萱吃惊的张大嘴巴,原本以为有个密室就觉得很惊讶了,没想到密室中竟然还有密室。但凡涉及到皇家的人,个个都不简单啊! 福康看出张子萱的惊诧,微微笑了笑。 “这后面是温泉水,你可以清洗一下。我不便打扰,先行告退了。” 张子萱怔怔的望着那一池温泉水,竟然连福康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等到她回过味来以后,密室的门已经关闭的严严实实的了。 不管那么多了,先洗去身上的泥水再说。喜欢干净是女人的天性,尤其像张子萱这种生在现代的人,每天一个澡已经成了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尤其她此刻浑身都是泥水,心中早已忍受不住。眼下见到一池温泉,早将其余事情抛在脑后了。 可,床上还躺着白孤鸿,虽然他陷入昏迷之中,却不知道何时能够醒来。张子萱扭头看了看白孤鸿,决定快点洗干净出来,不耽误时间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褪去身上那早已看不出颜色的衣服,张子萱将整个身子没入温泉水中,一阵温热迅速包裹中她冰冷的身子,她舒服的呻吟了一声,享受着那片刻的温柔。 氤氲水汽让张子萱渐渐感到昏昏欲睡,虽然她勉强打起精神,可依旧抵挡不住那温暖的包裹,不知不觉的,竟然睡了过去。 张子萱太累了,她根本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躺在温泉池子里就睡着了,好在头一直歪着靠在池边,否则她将成为第一个睡觉中溺死的人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大口喘息着,伸手抚上胸口,惊魂未定的看着四周。确定她只是做了噩梦之后,才惊觉她还光着身子躺在温泉中呢。 张子萱迅速起身,擦拭干净后换上崭新的衣服。衣服有点紧,大概是锦绣的。换好衣服后,张子萱从内室中出来,随手关闭了内室的门。 白孤鸿还在睡着,脸上渐渐有了血色,不再那么苍白的吓人了。张子萱长吁一口气,打算寻个地方再休息一下,待到天亮便可出王都了。可她刚回转身子,突然想到,白孤鸿此刻被子下面身无片缕,这…… 张子萱迟疑了一下,拿起衣服走到窗前,俯视着白孤鸿的睡容,紧紧的咬着下唇,低头思忖了半天,终于抬起头来,眼中闪过坚毅的目光。 颤抖着双手,张子萱小心翼翼的揭开被子,白孤鸿身上缠裹着布,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非常的白皙,完全不像练武男人应该有的肌肤颜色。张子萱脸红了起来,心里不住的给自己打气。 “张子萱,像样一点,你只是在帮他穿衣服,你是医护人员,眼中不该有性别之分的。”她小声嘟囔着,把自己放在了白衣天使的位置,而眼前不过是众多病患中的一个。 可即便是这样,她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尤其是不小心手指接触到白孤鸿肌肤上以后,更是哆嗦起没完。 好不容易困难的帮白孤鸿穿好亵衣,张子萱已是满头大汗,不知是累的还是紧张的。接下来的裤子又让她为难起来。刚刚丢在那一地的衣物她都仔细看过,没发现有内裤之类的东西,这个年代貌似都是直接穿亵裤的。 闭上眼睛往下摸索着,张子萱心里直打鼓,祈求老天爷开眼,千万别让她碰到不该碰的东西。可惜老天爷这个时候不是睡着了就是找光明神喝茶去了,竟然没听到她内心的呼唤。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她慢慢滑动的手指突然刮碰到了白孤鸿的欲望,虽然那欲望还未觉醒,却让张子萱险些尖叫出来。 活了二十多年了,张子萱早已知道那是什么了。不管是生理课还是偷偷看过的毛片,她对男人的构造了如指掌,可毕竟都只是理论知识,真正实践却是一次都没有。突然之间碰触到男人的那个东西,而且对方还是自己心仪的男人,登时让张子萱不知所措起来,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 ------------ 第十九舞 只有想不到的 更新时间:2010-01-19 张子萱伸手往脸上扇了扇风,试图降低脸上的温度。旁边赶车的车夫斜眼睨了她一眼,笑着摇了摇头,又是一鞭子甩出去。 天空阴沉沉的,一副山雨欲来之意。因为顾忌到白孤鸿的伤势,一路并没走的太快,可眼下即将下起雨,再不快走,恐怕来不及赶上宿头了。 “姑娘,进去坐着吧,外边风大,一个不小心,很容易颠簸下去的。”老车夫突然开口,他神色凝重的看了看天,长吁一口气。 “怎么了?付大爷?”张子萱不解的问。一路来老车夫都是笑呵呵的,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严肃? “这场雨,可不小啊!你还是进去坐着吧,也好照顾他点,我可要加快速度了。”老车夫皱了皱眉,一边回答张子萱的话,一边从身后夹缝中掏出蓑衣,利索的套穿在身上。 张子萱知道此刻不是别扭的时候,赶紧听话的再次钻进车厢。见到白孤鸿视线停伫在她的身上时,又忍不住脸红了红。她别扭的坐在了白孤鸿所躺的软榻对面,不言不语,挑起窗帘看着外边。 青山,白水,绿树――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单调啊!张子萱叹了口气,将头缩了回来,顺手放下窗帘。刚刚离开王都的时候,她还多留意着两旁的景色,虽然在逃难,但也不耽误欣赏风景。这里的一切,可都是在现代的时候所看不到的! 张子萱兴致勃勃的将头探出去,看着远处的青山,白水,绿树,心情说不出的惬意。就连对白孤鸿的担心都减轻了几分。 一个时辰后―― 她将胳膊拄在窗沿,歪着头靠在胳膊上,平静的看着外边。 青山,白水,绿树。 两个时辰后―― 她趴在胳膊上,半耷拉着眼皮无精打采的看着外边的景色。 青山,白水,绿树。 终于她看不下去了,连续几个小时连景色都没换过,换做是谁,都会忍不住的吧?加上和白孤鸿共处一室的尴尬,即便他睡着,也让她止不住的脸红。于是,她干脆躲到外边去。原本还以为可以一直等到进了镇子找到客栈,谁知道车夫又将她赶了进来。 马车快了起来,颠簸的却也越来越厉害了。白孤鸿苍白着脸靠坐在软榻上,每次颠簸都让他肩胛骨处传来难忍的疼痛,他只能咬紧牙关强自忍耐着,脸上的神情却随着马车的颠簸变得异常痛苦和狰狞。 张子萱终于发现白孤鸿的不适,顾不上脸红还是心跳,她移到他的软榻,坐在他的身后,让他的背部贴着她的前胸,避免和车避的碰撞。 白孤鸿终于不再那么疼痛了,可身后传来清晰的碰触感却让他耳根都跟着红了起来。饶是他再迟钝,也知道贴着他后背的那两团柔软是什么。 终于赶在大雨落下之前赶到了四星镇。这里还真不是一般的荒凉。 找到客栈,付大爷弄好车马,和张子萱一起搀扶着白孤鸿进了客栈后不到盏茶时间,倾盆大雨从天而降,似乎天顶被人捅了个大窟窿一样,黑沉沉的见不到丝毫的亮光。伴随大雨一同到来的,还有呼啸的风。 “起风了,天转凉啦!”靠着柜台休息的掌柜望着外边的天色,嘴里长叹了一声。又快入冬了,天一天天冷了下来,客人也逐渐的少咯。 伙计热情的将三人请进了客栈内,送上房牌,转身到厨房去安排弄吃的,又跑去嘱咐烧热水,这才又转了回来。 目送着三人上了楼,转回了房,掌柜的依旧不放心的冲着伙计使了个眼色。那伙计立刻精明的端着刚刚出锅的饭菜送了去,然后再次转回到掌柜的身边。 “怎么样?看清楚了吗?”原本瞪着一对浑浊双眼的掌柜,整个人瞬间换了个人一样,掩饰不住浑身的精明。虽然在问着伙计,可那眼睛始终没离开楼梯口。 “看清楚了,绝对是他们俩,就是不知道跟他们一起来的那个老家伙是不是他们一起的。”伙计躬着身子,贴在掌柜的耳边回答着。原本接到上头命令,让他装扮成客栈伙计的时候,他还颇为不满,没想到对方竟然大有来头。这下子发达了,这个任务这么简单就能完成,那他被提拔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 心里无限美好的幻想着,伙计的脸上也挂着憧憬的笑。 “机灵着点,我先回去和上头汇报一下,当心别让他们溜了。”掌柜的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 “放心吧,这大雨大,他们能溜到哪儿去?”伙计回了一句,心里却有些不满。他去报告,还不是把所有的好处都归到他一个人的身上了? 可即便他有再多的不满,对方毕竟是他的头,还轮不到他发牢骚的时候,只能点头哈腰的送掌柜的出门。 二楼天字二号房内。 三人围成一桌,慢慢的吃着东西。车夫付大爷只盯着面前的花生,也不多言;张子萱此刻满心思都在白孤鸿的身上,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唯独白孤鸿,微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大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没想到最后先开口的,竟然是赶车的付大爷。他突然停止了吃饭的动作,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我看这里的人都不寻常,我们是不是要继续赶路啊?” 白孤鸿一惊,仔细的打量着车夫,却不记得认识这号人物。 “属下乃永顺公主手下侍卫,此次奉命将白大人及张舞官平安的送到最安全的地方。”原本看上去老迈的车夫竟然瞬间挺直了身子,在鬓角处轻轻摸了摸,撕下一张精致的人皮面具,露出原本的相貌。 张子萱死死的捂着嘴,生怕自己忍不住惊叫出来。 易容术,从来都是听说,何曾亲眼看过?今日一见,果真震撼啊! 面具下,是张年轻的脸,平凡到不能再平凡了,完全是丢进人群一眼便找不到人影的那种。佝偻的身体直挺挺的站着,身上没来由的散发着只有军队中人才有的气质。 张子萱好奇的把玩着那张面具,甚至好奇的在自己的脸上比划着,竟然不觉得闷热的不透气,真不知道这么逼真的面具,是用什么材质做的。 “这个,是用什么做的?这么神奇。”她忍不住问着。 “自然是人皮,若要取得上品,必要从活人脸上剥下来效果才好!”扮作车夫的侍卫冷静的回答着。 “我的妈妈咪呀!”张子萱手一抖,面具直接飞出去,啪的一下贴在白孤鸿的脸上,可惜竟是反着贴上去的,之前好端端的一个人,瞬间变成头顶在脖颈处,竟是十分怪异! “唔唔唔!!”张子萱死死的咬着自己的手,痛苦的眼泪直流,也不敢叫出声来,唯恐被外边的人听了去。 窗外,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窗上,屋内死一般的静。扮作车夫的侍卫站在那,错愕的看着白孤鸿脸上倒贴着一个老头子的脸,而那张脸在不久前还在他的脸上蒙着。张子萱痛苦的眼泪直流,终于可以控制住不尖叫了,却连忙把手从嘴里抽出来,狠狠的揉着,上边清晰可见牙齿印。唯有白孤鸿好似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慢条斯理的从脸上将那面具摘下,漫不经心的放到一旁。 “你叫什么名字?”白孤鸿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要不是因为过于害怕,张子萱特想上去一鞋底拍碎那表情,怎么看怎么欠揍。 “回大人的话,属下石乱!”那侍卫毕恭毕敬的回答着。 噗―― 张子萱刚抚平的魂魄险些随着一口白水喷了出去。始乱,她还终弃呢! 白孤鸿和石乱一起侧目不解的看着张子萱,她摆了摆手,讪笑着道:“没事,不用管我,你们说你们的,我就一精神病患者,到点没吃药!” 虽然白孤鸿心中惊异她的新奇语言,但眼下正事要紧,也顾不上去和她纠缠说的到底是什么。 “石乱,你也发现了么?”白孤鸿问的没头没尾的。张子萱皱着眉头在旁边看着这一对神色凝重的男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之间有点什么呢! 没想到那个石乱竟然听得懂白孤鸿在问些什么,这更让张子萱肯定他们之间有什么了。一对黑眸不时的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看得两个大男人毛骨悚然。 “想必他们一定盯上我们了,堂而皇之的走断然不可能了。”白孤鸿思来想去,决定无视张子萱怪异的打量,尽量让自己投入到与石乱的对话中。可那有如实质般的目光总是在他的身上扫个不停,竟让他有种赤裸的感觉。 客栈门前,拉开一层雨幕,偶尔会有人顶着大雨匆匆跑过,将这片天地浸染出活跃的喜色。 小伙计趴在柜台上,貌似无精打采的在打着瞌睡,眼神却不自觉的瞟着楼上。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楼上天字二号房的门窗。 虽然距离夜间尚早,但因为满天的大雨,屋内已是昏暗的看不大真切了。张子萱等三人没想到竟然说着说着天色便暗了下来。石乱转身便打算点起灯,却被张子萱突然喊住了。 “始乱终弃!别点灯!” 石乱停止了手下的动作,与白孤鸿一起不解的看着张子萱,不知道她喊的是什么,但还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是不让点灯。俩人齐刷刷的看着张子萱在屋子里忙活开来,都想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 第二十舞 这个动作很暧昧 更新时间:2010-01-20 昏黄的灯光从二楼的天字二号房亮起,负责盯梢的小二忍不住瞥了一眼,数了数透过窗子映照出来的人影,放心的低下头去。隔了一会儿,又抬头的看了看,确定没什么事情,又继续忙乎手中的事情。 虽然他伪装成小二,但客栈里吃饭打尖的商客谁知道他真实身份是什么,不时的有人大吆喝小喊的叫着他,让他的心里有些不甘愿,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唯恐引起楼上那三位的怀疑。 外边的大雨说停就停,就像来时一样毫无预兆的。虽然天色依旧微暗,但好歹没有漫天的雨幕,街道上也慢慢的出现了人流。 掌柜的佝偻着腰走了进来,合起了伞,望了望二楼对着楼梯的天字二号房,凑到小二身边低声询问道:“没什么事儿吧?” “没事儿!”小二回答着,又一次回头看了看那窗口映出的三个人影,嘴里说道:“从您出去他们就没离开过房间,点上灯以后三人也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 “一动不动?”掌柜的突然眼角抽搐了几下,脸色大变,挥了挥手,突然不知从哪儿冒出了一群黑衣人,各个手持利器,猛地扑向了二楼。 客栈一楼吃饭的商旅都被吓坏了,胆小的甚至哆嗦着打碎了手中的碗碟,缩着身子躲到角落去。就算是胆大的,也禁不住脸色大变。唯有几个看上去便是行走江湖的人纹丝不动,不过从他们紧绷的身子却可以明显的看出他们在戒备着。 一马当先的便是那掌柜了,佝偻的身体挺得直直的,丝毫不见老态。顺手扯掉沾带在脸上的假胡须、假眉毛,丢掉碍事的毡帽,他从腰间摸出一把软剑,率先撞破房门冲了进去。 刚一进房门,掌柜的就地一滚,身后众黑衣人鱼贯而入,各个如临大敌。 空荡荡―― 屋内空荡荡,半个人都没有。床上的被褥被撕剪的体无完肤,那些布料都被贴在了窗纸上,在油灯的映照下,竟然形成了三个大小不一的人影。 “蠢货!”带头掌柜挥起软剑,狠狠的将那一堆拼凑起来的布人挑的细碎,脸色阴沉的走出房间,直奔着楼下的小二而去。 狠狠的巴掌掴上小二的脸颊,他捂着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笨蛋!就这么看着都能让他们跑了!”掌柜的险些被他气死,忿恨的咬紧了牙根! “跑、跑了?”不可能啊!他心说,刚刚他们上去之前,那三个人还稳坐在窗边呢,怎么会跑了呢? “撤!”掌柜一挥手,那些黑衣人整齐的跟随他鱼贯而出。走了几步,掌柜回头看了看呆楞在原地的小二,忍不住咆哮出声:“走啊!还愣着干什么?” “唉!”小二答应了一声,随手扯掉身上的伪装,赶紧屁颠屁颠的跟着头后面走,一边走还一边合计。 怎么就跑了呢? “哈哈哈哈――”开心的笑声清晰的从远处一辆黑色的马车里传出,张子萱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白孤鸿则侧坐在一旁,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她。 至于石乱,则没带面具,以本来的面目驾驶着马车,顺利的通过了四星镇的镇口。 “你是怎么想到这个主意的?”白孤鸿轻声询问着。他总觉得张子萱的身上有着太多太多的谜,越想去了解,越发现谜更多。 张子萱慢慢收起了笑容。这次只是侥幸逃过了,谁知道下一次会怎样?会不会还有下下次? 见她似乎有些情绪不好,白孤鸿到也没继续追问。之前通过张子萱的行动,他也多少了解到了利用影子蒙蔽对手的这个法子,说不出有多么难做,却是一般人想不到的。 只是这天色已晚,看来他们注定要在野外度过了。甚至就连以后,也无法投宿客栈之地,那些繁华一些的场所以及客栈绝对会安排上了人手,随时随地等候他们的到来呢! “始乱终弃,就在这儿停吧,不会有人追上来的!”张子萱挑开车帘,对石乱说着。一想到她最开始不明所以的喊了一路的付大爷,张子萱就觉得胸口一阵阵发闷。 石乱连忙拉紧了缰绳,将马车稳稳的停在了路边,好在周围除了树木便是高山,嫌少会有车马经过,但也不觉得突兀。 “他们一定不会想到我们会掉转方向往回走的。”张子萱笃定的说,脸上的轻松到看不出来是在逃亡。顿了顿,她继续开口:“只要到了夏都,我们再换转方向,从三星镇直穿到六星镇。那边山高皇帝远的,就不怕被人追杀了。” 一路的逃亡,张子萱并没有陷入慌乱。相反,她无比镇定的分析着眼前的种种可能,更是临走之前从锦绣那捞走了一份翠国的地图和一份灵渊大陆的分布地图。这些对于她来说都是相当有用的,她已经盘算好了,一旦真的不放过他们,想要赶尽杀绝的话,那么他们还可以从六星镇直接去青国。到了那边,自然就受到青国的庇佑了。倘若翠国不忌惮青国,依旧派人追杀他们的话,那他们也只好认命了。不过在张子萱看来,那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扶着白孤鸿下车走走,总窝在车里不运动并不是一件好事,况且他只是后背上被伤到,又不影响走路。 石乱远远的靠着马车抓紧时间休息,公主交给他这个任务看似简单,实则不是那么轻松能完成的。一定要将白孤鸿和张子萱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他才可以返回到翠都,否则,他只能一直过着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 白孤鸿与张子萱依肩而立,望着天上稀疏的星光。 徐徐微风经过,吹起两人的发和衣角,此时二人脸上充满了迷茫与对未来的憧憬。 天,终究是寒了。一阵赛过一阵的寒风终于迈着不耐的脚步赶来…… “白孤鸿!”张子萱紧了紧衣服,忍不住哆嗦着。她厌恶这种天气,即便是她现在已经瘦了下来,依旧害怕寒冷。 “嗯?”白孤鸿缓缓扭头,挑起黑眸,平静的看着张子萱。 “进去吧,太冷了。”她舔了舔嘴唇,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身上一阵燥热,可身体却依旧在颤抖着。 “你去吧,我等等就来!”白孤鸿依旧那么平静,抿着的嘴角缓慢的挑起一个弧度。 张子萱的一颗心不受控制的砰砰砰的跳着,声音大的让她觉得有些震耳欲聋,她连忙欲盖弥彰的用力在胸口砸了一下,却险些将自己砸岔气了。 “咳――咳――”她用力的咳着,胸口闷闷的,让她吃了不小的亏。 “怎么了?”白孤鸿不解的看着她,同时也深深的好奇,为什么她突然会脸红起来,然后却死命的捶打着自己的……那里……难道她有什么隐疾么?还是逃亡的时候受了伤? 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白孤鸿已经下意识的伸出了手,冲着张子萱左边的胸口摸了过去,而他本人竟然完全忘记了那里可是女人的禁地。心中的担心让白孤鸿一向灵光的思维突然停止了运转,只想着检查她是否身子有恙。 “阿也!”张子萱心中讶异的要死,却不敢喊出声来,直勾勾的看着白孤鸿的手指碰触到她的柔软…… 没看出来,白孤鸿竟然是这样的人,趁着黑灯瞎火的……亏她原来一直认为他是个正人君子!真是明骚不算骚,暗骚起大包啊! 轰的一声,张子萱就觉得脑袋里被人放了一个大大的炮仗,咣的一下子把她轰得五迷三道的。眼前是谁,在干什么,她全都不知道了,满眼发黑,总有种即将晕眩的感觉。 “白大人……”石乱的话吞在了嘴边,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然后迅速的恢复成自然,转过身去别开目光。他刚刚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石乱不停的催眠着自己,可那一幕却怎么也挥不去,没想到以往冷冷冰冰的白大人,竟然会…… 白孤鸿身子一震,懵然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指尖正戳在了张子萱的左侧胸口,顿时像火烧一样缩了回来,心中惊诧不已。 他是怎么了?怎么好似不受控制一样?一想到她有受伤的可能,竟然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那个……我……”白孤鸿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张子萱转身就进了车厢内,她可没心思听白孤鸿的解释。胸口传来的酥麻感让她失去了其他的感觉,就连爬上马车的时候不小心在车厢边缘处撞到了头都没觉得疼。 白孤鸿失笑的看着她跌跌撞撞的钻进车厢,又将目光收回,怔怔的盯着自己的手指。那上边,还残留着她的体温。 “白大人……”石乱一脸的不好意思凑了过来。刚刚要不是他的出现,也不会打扰大人的‘雅兴’。 “外边风大,还是进去歇着吧。” 即便再觉得不好意思,石乱还是忠诚的完成自己的首要任务,保护好白孤鸿以及张子萱的安全。 看了看车厢方向,白孤鸿有些微赧,这个时候进去,面对张子萱,他该说些什么? 摇了摇头,白孤鸿选择了和石乱一起守在车外,两人依着马车,一边休息,一边调理着呼吸。 张子萱在车上等了半天,也没见白孤鸿进去,轻轻挑开车帘,见他们二人贴坐在一起,顿时不知心里是何滋味。 “他竟然宁可在外边受冻,也不屑进来解释一下吗?”她自言自语,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干脆一赌气,躺下休息了。只是身下软榻传来属于白孤鸿的味道,竟然让她怎么也睡不着。 ------------ 第二十一舞 把衣服脱了 更新时间:2010-01-21 翠国与青国交界的边境的一个小镇子,有一天突然出现一辆马车,从马车上下来一男一女,那马车又绝尘而去。 这里是隶属翠国越都的六星镇,说是镇子,其实不过比一般的村子要大一些,而且每到初一十五,便会有集市罢了。 这一男一女的到来,引起了六星镇的轩然大波。六星镇地处偏僻,鲜少有人会到这里来,即便是有匆匆路过的行人,不过也在此打尖留宿一夜而已。而这一男一女,竟然买下了镇东头老苏家的院子,安顿了下来。 这一男一女,却是逃亡到此的张子萱与白孤鸿。 当日白孤鸿在途中又发烧起来。原本伤口就美好,加上多日野外露宿,被寒风侵袭,竟然就虚弱的倒下了,待到他起不来身的时候,张子萱才惊觉他已经烧的吓人了。顿时张子萱一阵手忙脚乱,只能利用毛巾等帮助他物理降温,却又不敢找客栈投宿。 可白孤鸿却一直都不退烧,每天额头上的温度烫手,他却咬紧了牙关死命的捂着被子,浑身颤抖。 “始乱终弃,我们还要多久才能穿过三星镇?”张子萱焦急的探出头询问正将马车赶得飞快的石乱,心中无比的咒怨起来。为什么这个三星镇要这么大?他们足足走了一天了,竟然还在三星镇的境内。这里距离翠都实在太近了,她不放心。 “马不停蹄的话,也要一个晚上,明日卯时前定能出了三星镇。”石乱两眼紧盯着前面的道路,丝毫不敢分神。 张子萱快速的在心中换算了一下时间,卯时,那不是都天亮了?她咬紧了嘴唇,焦急的看着白孤鸿毫无血色的脸。 “豁出去了,反正以后他也是我的男人,我不会让他跑了的。何况看都看过了,摸了摸过了,怕什么!”张子萱喃喃自语,似乎在为自己打着气,想要做什么很重要的决定一样。 费力的将白孤鸿的衣服脱下,只剩下贴身的亵衣、亵裤,期间遭受到了白孤鸿严重的反抗。 “张……子萱,你这是要干什么?”虽然白孤鸿发着烧,但这次却异常的清醒,并没有陷入昏厥中,这多少让张子萱心中的焦虑能减少两分。 “看不出来吗?当然是帮你脱衣服,你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如果不脱下来的话,风一吹,岂不是要加重病情吗?”张子萱一边说,手下的动作不停。既要抵挡住白孤鸿的挣扎,又要顺利的将衣服脱下来,忙活了半天,累出了一身的汗水。 “喂,我说姓白的,你到底要怎样?我一个女的都没嫌臊得慌,你一个大老爷们扭捏个屁啊?你生病了还不是我在照顾?赶紧把衣服脱了,我告诉你,我可不想再受累了。”张子萱气鼓鼓的将白孤鸿的长衫丢到一旁去,看着白孤鸿死命的拉扯衣服不让她往下脱,心里就一阵气。 白孤鸿脸上一热,心里一黯。张子萱说的句句都在理,他无从反驳。两人虽然一起逃亡,却似乎在名义上真的是毫无关系。除了她当初是他带进宫里这个事情联系着他们,已经没有更多了。 白孤鸿默默的褪下了步靴与长裤,仅着单薄的里衫。车厢内虽然有着火炭炉,但温度并不算很好,他打着哆嗦,费力挣扎着将自己围进被子里。 张子萱虎着一张脸看着白孤鸿。心说:什么人呢,竟然还要用吼的才肯就范。一边想,张子萱一边快速的脱下自己的衣服,同样只穿着亵衣、亵裤走到软榻边,用力挤到白孤鸿的身后,揭开被子钻了进去。 白孤鸿见张子萱脱衣服的时候,原本还以为她要换衣服,连忙自觉的将眼睛闭上,突然身后一个温软的身体攀了上来,顿时让白孤鸿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睁开眼睛。 “你……你这是干什么?”他猛然揭开了被子,转身面对着张子萱,满脸的悲愤。 “你急什么啊?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吗?再不帮你把烧退下来,后半辈子我就得养活一傻子了。”张子萱赶紧把棉被披在白孤鸿的身上,嘴里不甚在意的说着。 “我不需要。”白孤鸿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大力气,挥手将被子丢到一旁。 “白孤鸿,你太过分了吧你,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和我来劲儿,一天到晚不让人吼你两声你就难受是不是?你打算病死在路上我不管,但你别连累别人行不行?这里荒郊野外的,你让我去哪儿给你买退烧药去?我买了退烧绕我去哪儿给你熬药去?当初是谁带我离开皇宫时和我说让我相信他的?你现在能不能相信我一次,别那么固执?让我想办法帮你把烧退了啊!啊――”张子萱多日来的紧张和委屈随着怒火一起爆发出来,她大声的尖叫着,声音传出去老远,随即她蹲了下去,放声大哭。从刚刚穿越来时的恐慌与委屈,到后来的担惊受怕,终于发泄了出来。好在他们此时是在三星镇的野外飞驰着,否则不知要吓坏多少人。 石乱缩了缩肩膀,装作没有听到。他与白张二人之间仅隔着一道门帘,平时他们说话他都听得真切,但他从不多事。公主的命令是让他将他们送到一个最安全的地方,一路确保他们的安全,其余的事情,都不是他去过问的。 石乱心里却叹了口气。这一路来,张子萱对白孤鸿的感情他是看的真真切切,却不知道白孤鸿到底是什么感觉。说是不喜欢张子萱,可他的目光经常停驻在她的身上,而且那次还被他撞见了白孤鸿和张子萱那么亲密的……说喜欢她,却又不见他有什么反应,每天都是那副淡淡的表情,看不出他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唉,真麻烦啊!石乱摇了摇头,还好他早已成亲多年,虽说那婆娘不甚漂亮,但对他却也一直不错。 白孤鸿从来没见过张子萱如此凄厉的喊过,更没见过她掉眼泪,而且哭的这么伤心,顿时有些无所适从。 “我……只是……我们……授受不亲,唉……算了,你上来吧,小心着凉。”白孤鸿也不知道该解释什么才算好,他只想让张子萱能够停止哭声,她的哭泣让他的心中隐隐抽痛,他不想让这种难受的感觉继续下去。 张子萱抽噎着,不管泪水已经弄花了脸,连忙站起身来,捡起掉在车厢地面上的棉被,将她与白孤鸿裹在一起。 柔软的身子紧紧贴着他,这让白孤鸿顿时有些不自在,身体紧绷着挺得直直的,属于她的独特芳香淡淡的盘绕在他的鼻间。白孤鸿心中做好了盘算,待到安稳以后,定要娶了张子萱的,决不能让一个姑娘的清誉毁在他的手中。 张子萱的心怦怦直跳,第一次和白孤鸿贴的这么近,感受着他身上烫人的温度。她想告诉他,很早之前就看过他赤裸的样子了,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这个时候还是别去刺激他,否则他说不定又要起什么别扭。 不知是张子萱的人体降温法起了效果,还是白孤鸿自身的提抗力战胜了病魔,等他们进入六星镇以后,他竟然神奇的退烧了。 张子萱自然十分高兴,不过心里却有些怅然若失。她从被子里退了出来,穿好衣服,迅速恢复成平日的样子。 白孤鸿有些不敢看张子萱,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心里已经决定要娶她,但不知道她是否情愿,也不知该怎么表达。虽然一早张子萱说过她喜欢他,但那可能是一时的戏言,而且,喜欢一个人,和想要与对方成亲,这似乎是两件事。 六星镇比他们想象的要古朴的多,张子萱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里,决定长居于此,白孤鸿自然没有意见。他们很顺利的找到了一家急于卖房的人,那院子位于镇子的东边,虽然不算大,但环境还不错。 很痛快的办好了房契的转让手续,张子萱与白孤鸿便正式入住六星镇了。石乱留下了不少的银票与银两,那些都是锦绣为他们准备的,知道他们以后一定用得上。对此,张子萱十分感动,只可惜就这么与锦绣分开,也不知道日后还有没有相见之日。 六星镇的人都十分淳朴,有不少人当日便去拜访了这对新邻居,回来后却又彼此议论开来。那一男一女看似夫妻,却又带着疏远;说是兄妹,又觉得不像……最后六星镇的人一致认为,他们俩绝对是私奔出来的情人,同时他们又感叹,这男的俊、女的俏,究竟什么缘由会遭受到家里的反对,导致二人要私奔呢? 虽然他们私下里议论纷纷,面对那一男一女时却又热情无比,在他们眼中,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他们并不在意。 张子萱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险些吐血。要真是私奔那么简单就好了,大不了趁早生个孩子,直接抱孩子回去,家里谁还反对?只是现在…… 不提也罢,起码他们顺利的逃脱出来了。至于以后,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但不管怎样,一定不会比以前还要糟糕就是了。 ------------ 第二十二舞 改头换面 更新时间:2010-01-22 六星镇是座民风淳朴的镇子。这是张子萱和白孤鸿入住六星镇一个月后的感受!这一个多月来,两人可以说是心惊胆颤,每日稍有风吹草动便紧张的不得了。 或许是这个年代的信息并不发达,所以至今六星镇的人也不知道曾经有一位女王的贴身侍卫头领大开杀戒,为了一个女人从王都杀出一条血路的事情。而几次镇子的巡弋与张子萱擦身而过,也都一点反应都没有,可每次张子萱都会一身冷汗,紧张不已。 白孤鸿的身子彻底的好了,虽然按照张子萱的概念起码要休养上一阵子,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的说法可不是空穴来风,但她却忽略了白孤鸿本身就是练武的,而且并未伤及到骨头,只是因为半路又遭受风寒,才拖了很多日子才完全痊愈。 “白孤鸿,我想出去找个工作。”张子萱试探性的和白孤鸿说。石乱临走前留下不少的银票和银两,可那并不能让他们就这么安稳的过上一辈子,他们必须要为将来做打算。万一追兵来了呢,再逃亡就要穿越国境到青国那边,那边的消费水准也不知道怎样,应该多备一些银两的。就算没有了追兵,他们以后呢?不能总这么同居吧,她心中可是打算将他收入帐下的,那么以后肯定要面临生孩子的问题,要知道养孩子可是最费钱的。她姐姐家那个小正太每天的开销让她看了都咂舌,所以必须要做好充足的准备才好。 “工作?”白孤鸿剑眉微蹙,为她不时冒出怪异的语言感到有些无奈。从最初的惊奇到后来的平淡再到现在的适应,虽然不会听到一些生涩的词汇感到惊讶,但听不懂却也让人觉得有些为难。 “嗯,我想出去找事情做,赚一些银两来贴补家用。”张子萱怎么都觉得这么拽拽的说话很累舌头,可入乡随俗,她能有什么办法?面对白孤鸿说些什么倒是无所谓的,可是那些外面的人呢,不把她当成怪物抓起来就不错了。 白孤鸿将劈好的柴火整齐的码在墙角,洗净了手上的灰尘,才开口回答:“你打算做什么?” “我会跳舞,我可以开办一个舞蹈培训班。”张子萱眼睛一亮,只要他肯考虑那就说明这件事情成了一半了。 “不行。”白孤鸿一口回绝。 “为毛啊?”张子萱正兴奋的打算将她的构想说一下,却没想到被白孤鸿一口回绝,当即险些噎到,下意识的脱口问着。 “喂猫?你不是最不喜欢那种动物的吗?”白孤鸿有些不解的看着张子萱。以前听她说过的,她喜欢狗,却讨厌猫,他还想着什么时候豆腐摊子李大婶家的狗下崽子了他去要一只来养。如果她要喂猫的话,恐怕就不能要狗崽子了。 咣当一声,张子萱倒地不起。 “白孤鸿,我要被你气死了。”她气鼓鼓的丢下一句,转身进了屋。 白孤鸿狐疑的看着房门,也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的她竟然说出这么一句来。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干脆放弃继续想下去的念头,只能把这个插曲当作她又一次莫名其妙的暴走。 他漫无目的的行走在六星镇镇中心的街道,这里算是最繁华的地段了,却也不长,只是由南向北贯穿整个镇子的一条大约能并排行驶下两辆马车的大路,道路两旁是各种各样的店铺。别看六星镇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六星镇街边的商铺却也是琳琅满目。 白孤鸿仔细的考虑了张子萱的话,也认为应该找点事情做了,但这出外做事本就是男人的事情,他竟然让她先提出。看来他这么多年的王宫生活,竟然忘记了应该赚钱养家的道理了。 此次白孤鸿出来就是想要寻个事情做,哪怕一个月只有二两银,也足够两人一个月生活用了。只是这店铺不少,用人的却不多,况且白孤鸿一身武艺,却没有其他的技艺,也不知道他能做些什么。眼下只能先到处走走,留意一下这边需要用人的地方。 “白铎啊!又是你来买菜啊!今天的白菜很新鲜啊!”不知不觉白孤鸿拐进了菜市场,顿时有热情的摊贩打着招呼。 两人初到六星镇时因为考虑到用原来的名字恐怕会被人认出来,于是对外白孤鸿便用起了白铎这个名字,而张子萱则改名叫张茜。 “唔,周伯,您知道附近哪儿有用人的吗?我想找份事情做。”白孤鸿与人沟通有些吃力,毕竟多年来都是高高在上,一直都是别人奉承的话一大堆,要么就是女王的命令,很少会静心和人说上几句,因此也不会什么迂回的说法。 卖菜的周伯倒也不计较白孤鸿不买他的菜,放下手中的白菜后说道:“用人啊,这个我倒要想想,你告诉我,想要找个什么差事?我也好给你留意。” 白孤鸿一窒,竟然说不出话来。他也不知道他能干些什么事情,之前也没想过要做些什么。 “随便吧,什么事情我都能做。”他微微思忖一会儿方才回答。 “这样啊,好嘞。要是有消息的话,我让我家阿玉去通知你就好了。”周伯一口应了下来,随即拿起手中的白菜询问道:“买些白菜吗?今天的白菜很新鲜。” 当白孤鸿拎着一大袋子白菜回到家中的时候,张子萱已经做好了晚饭。这个年代也没有什么娱乐,家家户户吃饭都很早,天一擦黑便躺下睡觉了,倒也剩下不少的蜡烛。 “什么东西啊,你拿回来这么多?”张子萱将饭菜端上桌,询问着。原本她一个人住,就经常喜欢弄些吃的,她对于吃的最没有抵抗力,因此才变得那么胖。只是这里做饭的工具与她所处的年代根本不同,但她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合,到也适应了,知道该怎么掌握火候,怎样才会让饭香喷喷的。 “白菜。”白孤鸿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单。 “好端端的你买白菜干嘛?想吃酸菜了?明天我做点酸菜吧,只是你要等上十天半月的,这个地方的温度可不爱酸。”张子萱说道。原本她每到了秋天都会买上不少的白菜回来做酸菜,可他们现在地处的位置按照现代的版图来说,差不多应该是在山东半岛或者是河北天津那一块,虽然此时温度也不高,但按照张子萱原本居住地还是高上一些,所以她也不知道需要几天才能酸。 “酸菜?那是什么?我买的是白菜。”白孤鸿被张子萱连连冒出来的词语所打败,心中却在想:酸菜,坏掉了才会酸吧,坏掉的菜还能吃吗? 他小时候的苦日子并没过上几天,就被女王原本的贴身侍卫发现,随后便带回了宫里悉心教导,怎么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吃不上饭。别说是坏掉的菜,就是草根也有人挖来吃。 “啊!我彻底的被你打败了。你别管了,明天我做了就是了。”张子萱无奈的摇了摇头,招呼白孤鸿吃饭先,其余的事情以后再说。 “诶,不对啊!你连酸菜是什么都不知道,你买这么多的白菜干嘛?我们俩要做兔子吗?”饭吃到一半,张子萱突然觉得不对劲起来。 “唔。”白孤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脸色微红,低着头只顾吃饭不回答。 他的举动反到让张子萱觉得可疑,顿时连饭都不吃了,放下碗筷直勾勾的看着他。 白孤鸿装作没看到那道目光,可他尝试了几次躲闪都无法甩掉张子萱的直视,只好慢慢的放下碗,对上张子萱的目光。 “我托了卖白菜的周伯帮我留意用人的地方,为了报答他,便全部买下了。你还想要知道什么吗?”他柔声的问着,脸色有些发红的看着张子萱的眼睛,突然发现她好像又消瘦了不少。如果把眼前这个人和当初遇见的那个丰满过度的女子安放在一起,不管是谁都认不出这竟然是当初那个连爬上马车都吃力的人。 深邃的目光直直的射进了张子萱的心底,她原本准备好的说辞竟然一下子都忘记了,连她想要问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无措的望着白孤鸿,忍不住偷偷的吞咽了口唾沫,又觉得嘴唇很干,下意识的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嘴唇。 这个原本不经意的动作却直接轰走了白孤鸿脑海中的清明,他只觉得眼前看到的动作异常的吸引他,仿佛又回到了逃亡时的那个夜,不知不觉的便凑了过去,想感受一下那粉嫩的嘴唇是否如他想象的甜美。 张子萱瞪大了眼睛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白孤鸿,紧张的绷紧了身子。她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就算没有经历,但起码也看过不少电影,也偷偷看过一些禁片,现在即将发生到她自己的身上,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能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心中却在想:刚吃完饭,也不知道嘴里有没有异味。 ------------ 第二十三舞 给你机会都不上 更新时间:2010-01-23 倘若白孤鸿知道张子萱心中此刻的想法,绝对会摔死在地上的。可他也陷入了无意识的状态,只是出于本能的双手扶着张子萱的肩膀,嘴巴凑了过去。暖暖的,软软的,又有些甜甜的味道,竟然比他想象的还要美好。白孤鸿吸吮|着张子萱柔软的唇,用舌尖轻轻描绘着她完美的唇线。暖暖的,软软的,又有些霸道的味道,竟然比她想象的还要美好。张子萱僵硬着身体,牙关紧闭,感受着白孤鸿的舌尖划过她的唇线,有些痒痒的。似乎不满张子萱的被动,白孤鸿双手慢慢收紧,将她完全揽在了怀中,霸道的探索着她的唇。“啊……”张子萱被白孤鸿的动作吓得轻呼出声,却正好给了他入侵的机会。他的舌纠缠着她的,不让她躲闪,两人唇紧紧贴在一起,互相汲取着对方的味道。张子萱的双手不由自主的环上白孤鸿的脖子,用力将他的头按向自己。她的身体突然变得异常火热,不知道想要什么,只能本能的挺向他,借由与他身体的摩擦来减缓一下这种燥热的感觉。白孤鸿紧紧的抱着她,一手扶住她的后脑,一手在她的背上热情的游走着。两人均是第一次亲吻,都仅仅是凭借着本能去探索对方。张子萱整个人都躺在了白孤鸿的腿上,她不住的挺着身子,摩挲着他的前胸,感受着他独特的气息。突然她的身子一僵,直觉后背被坚硬的物体顶到。那一瞬间,突然所有的清明都回到了两人的脑中,两人突然意识到他们在干什么,顿时脸红了起来。张子萱迅速收回了双手,像只鸵鸟一样将头深深的埋进白孤鸿的胸前,而白孤鸿则错愕的抱着张子萱不敢松手。一旦他松开手,她就会立刻掉到地上去。“唔――”张子萱在心中呻吟着。太丢脸了,太难为情了,太……过瘾了。“张……”白孤鸿想要出声打破这份尴尬,却只说了一个字就说不下去了。张子萱在他的怀里不安分的扭动着,这更让他难受。火热的欲望让他有些疼痛,却只能强忍着。他的面色有点难看,得不到发|泄的欲望被她再摩擦下去的话,他很难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别动。”他紧紧的抱住她,将她整个人抱起稍稍离开他的身体。“嗯?”张子萱不明所以的抬起头,对上那副满是情|欲的眼神,立刻羞的别过头去。白孤鸿抱着张子萱走到床边,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来了,来了,就这么来了。她的第一次啊!好紧张!张子萱背过身子去,面向墙壁,浑身僵硬的颤抖着。她终于要迎接来人生重要的时刻了。看着她颤抖的身子,白孤鸿觉得有点懊恼,看来他吓坏了她!默不作声的,他悄悄退出了房门,一个人走出院子,纵身跳上房顶。他要反省一下,素来以冷静出名的他怎么会突然不受控制的作出这样的事情来?张子萱等了半天,也没听见白孤鸿的声音,她悄悄的转过身来,偷偷的睁开眼睛瞄了一下,突然瞪大了眼睛。人呢?怎么没了?她疑惑的想着,难道是去洗洗?可是电视里演的不都是男人把女人放到床上,然后就扑上来吗?带着疑惑,张子萱下地到了外屋,盆和毛巾都在,也不见有洗洗的样子,她冲出屋子,院子里也没有。她又不死心的跑去厕所,就连那里也没有。究竟人哪去了?她满脑子都是疑问。这就是她期待的第一次吗?“啊――白孤鸿你这个傻子,老娘给你机会你都不上,别想着还有下一次机会。靠!死老天,你不是说如我所愿吗?你给我下来解释清楚!”张子萱站在院子当中大声的喊着,随即又一手指天,万分不满的怒吼着。说什么如她所愿,为什么她想要的都没如意?安稳的生活,现在在逃亡;如意郎君,紧急刹车甩下她跑掉!明明是万事不顺么,狗屁的如你所愿!张子萱忍不住忿恨的想着,从来到这里开始一切都变了,变得她无法掌控,这种滋味很不好,十分不好,特别的不好!白孤鸿在初见到张子萱慌张的从屋子里冲出来的到时候,还以为她发生了什么事情,顿时紧张的就要从房顶跳下来。怎知她竟然扭身跑向茅厕,回来后又大声的怒骂。听得清楚她怒吼的内容后,白孤鸿愣住了,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他躲避是不愿伤害到她,作为男人,没有人知道这种强忍欲望的痛苦有多么的难熬。可他们现在没名没份,他却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来,原本已经做好了被她仇视或是怒骂的准备,没想到她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还自称老娘。这……这哪像是姑娘家说出来的。白孤鸿心中不止一次的在筹划着什么时候娶张子萱过门,但一直都没付诸行动。他不知道需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她了解到他的意思,却又不会引起尴尬。早在那个夜里,他的手抚上她的胸口的时候,他就想过这个问题了。可眼下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因为各种的琐事,他都没时间提起。没想到竟然又发生这种事情!张子萱喊过后转身就进了屋子,将房门摔的啪啪作响。因为她是面向院子外仰望天空的,因此竟然没发现身后房顶上,被她骂的那个人正痛苦的看着她。好在他们的院子是单独坐落在镇东头,紧挨着他们的便是菜市场,菜市场的那边才有住宅。这么晚了,菜市场早就没了人,因此没人听到张子萱的怒吼,唯独躲在房顶的白孤鸿哭笑不得的坐在那里。“我该娶她吗?我理应娶她的,毕竟她的清誉都毁在我的手中。”白孤鸿望着天空喃喃自语。寒风吹过,让他不禁拉紧了衣服。“可是,我一个逃亡中的人,有什么权利娶妻?这样会连累她的。”他继续轻声说着,自言自语着。她应该找个安稳的人家,给她后半生的幸福吧。我们分开了,大概危险性会小一些吧。他心说,却为自己突然浮现出的这个想法感到有些不自在,甚至连呼吸都觉得疼痛。为什么一想到分开他就会觉得难受,难道这么久他已经将她看成自己的一部分了吗?白孤鸿反复的在心中问着自己,却又下意识的反驳自己的想法。整整一夜,白孤鸿就这样躺在屋顶,不时的自言自语。既想让张子萱找个安稳的人家嫁掉,过上幸福的日子;又不想和她分开,一个人去面对未来。可和他在一起……他痛苦的闭上眼睛,和他在一起怎么会有幸福啊?张子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干脆起身下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怎么会这样?和电视上演的完全不同啊!难道的说他一点都不喜欢我,对我根本就没兴趣?”她搓|着头发一边来回走一边自言自语的嘟囔着。“不是都说男人是下半身动物吗?即使不喜欢也会发生关系的,况且他当时都那样了,怎么就能忍住呢?”她有点脸红的想到当时的情景,却怎么也弄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停止下一步的动作,不知道跑到哪儿去。“该死的,竟然敢戏弄过我之后一个人跑掉,有本事你就别回来,否则的话……”张子萱危险的眯上眼睛,心中突然浮现出一个邪恶的想法。她一定要将他弄到手,不惜一切代价。房顶的白孤鸿突然打了个喷嚏,他左右看看,直觉认为是天气太冷的缘故,更紧了紧衣襟。张子萱一夜无眠,顶着熊猫眼出现在院子中。不管怎样,先把那些大白菜处理了再说。白孤鸿一夜未眠,精神爽朗起身的从房顶跃下。通过一夜他终于想清楚了,打算将张子萱嫁到一个安稳的人家才是上策。“啊――”张子萱被突然出现的人影吓坏了,扯着嗓子尖叫着,待到她看清楚来人是谁的时候,顿时跨下了脸。“你有病啊你?好端端的门不走,非要飞来飞去的,你以为你是飞机啊?”她没好声的喊着,随即想到了自己的计划,连忙迅速换上一脸的笑意。“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虽然你会武,但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办?”矫揉造作的语言和动作让白孤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伸出手探了探张子萱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确定她不是发烧在说胡话,顿时一幅戒备的眼色看着她。张子萱顿觉一阵受伤,难不成她在他眼中都变成这种形象了吗?刚要发火,她连忙提醒自己要温柔,要顾全大局,收夫计划才是最根本的。“怎么了?你一夜没回来,我担心的要死。下次不管去哪里,一定要告诉我一声好不好?”她眨动着长长的睫毛,无辜的大眼中含着泪水,楚楚可怜的咬着唇望着他。“好!”白孤鸿脱口而出答应了她,看着她脸上露出得逞的微笑,顿时觉得上当了。张子萱满意的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顿时心情大好。她将心中的想法隐藏好,露出浅浅的微笑。 ------------ 第二十四舞 疑是情敌 更新时间:2010-01-24 张子萱连着几天反常的行为让白孤鸿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好任由她去,反正这种变化在他看来到也不错。“白大哥,你在家吗?”大门外有人拍着门。张子萱斜着眼睛看着白孤鸿。竟然有女人来上门找他,这让她不由警惕起来。但她却没那么不懂事的凑上前去打听那些消息,她现在需要将柔弱温柔的形象扮演好。白孤鸿听到敲门声音连忙出去开门。“你是白大哥吧,我是阿玉,我阿爹让我来找你的。”门口站着一位长相普通的女子,不算白的肤色,但一双眼睛却很有神,看到白孤鸿出现后,立刻堆上满脸的笑容。“噢,谢谢你。那我这就去找周伯。”白孤鸿闻听对方是周伯家女儿,估计可能是他委托周伯的那件事情有了眉目了,连忙关了门打算去周伯那了解一下情况。“白大哥,等我一下。”阿玉在身后连忙开口喊,同时迈开步子紧跑了两步跟上白孤鸿的速度,两人并肩向菜市场方向走去。关紧的大门突然欠开一道缝,张子萱不满的脸从里面露了出来,她死死的盯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勒着嗓子模仿着阿玉的声音说道:“白大哥,等我一下。”随即又恢复成自己的声音,不满的哼了一声,然后将大门关的紧紧的。回到屋子里,张子萱有些坐立不安。往日都是白孤鸿负责才买,她在家里除了做饭收拾屋子,就没有其他的事情了。保不准他在外边认识一些什么人,没准刚才来找他的那个女人和他关系就匪浅。怪不得他对她会半路终止,怪不得她主动送上门了他都不吃了她。白孤鸿,想不到你还真是个闷骚啊!张子萱越想越不是滋味,赌气的躺到床上去休息,心里却在盘算着该怎么才能把白孤鸿的心抓住。几条错落有致的胡同,其间叫卖声音此起彼伏,间夹着询问的声音,孩童哭叫的声音。这就是菜市场。白孤鸿和阿玉一出现在菜市场,走过的地方顿时传来议论纷纷,声音虽然不大,但两人到也都听个清楚。“那不是周伯家的阿玉吗?怎么和白铎走到一起去了?”“是啊,前几天就见那白铎将周伯家的白菜都买了回去。”“我也看见了,最近他们似乎走的特别的近。”……………………白孤鸿平静的向前走,将那些议论抛在脑后,心中却觉得有些好笑。这些人到底是怎么了,他不过第一次见到周伯的女儿,就被他们说的天花乱坠起来。他一个大男人倒是不觉得什么,但倘若这话流传出去,让对方一个姑娘家怎么做人?想到这儿,他不由侧目看了阿玉一眼。谁知道阿玉也正在偷望着他,见白孤鸿的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连忙扭过头去,低垂着头不敢抬起来,不过去却可以从她微红的脸颊和耳根判断得出她十分的害羞。周伯老远就看到自家女儿和白孤鸿走在一起,他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太高兴。一个姑娘家家,和一个大小伙子并肩走在一起,这算什么样子。“阿玉,回家去。”他脸色一沉,呵斥着阿玉。阿玉有些莫名其妙的委屈,但她是个听话的孩子,到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不满,只是看了白孤鸿一眼,转身离开了菜市场。白孤鸿根本不知道周伯的想法,他蹲在菜摊子前,轻缓着道:“周伯,事情是不是有些眉目了?”周伯上下打量了白孤鸿一阵,才缓缓的开口询问道:“是有些眉目了。你会武么?”白孤鸿警惕的看了看周伯,观察了下周围,见不少人都在注意他们,便站起身道:“这件事情我们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还是到对面的茶馆里说吧。”周伯也正有此意。虽说这里民风淳朴,但他帮助白孤鸿,也想得到一些好处。因此毫不犹豫的站起了身,让旁边的人帮忙照看一下摊子,他则随着白孤鸿到了街道对面的茶馆里。客来茶馆二楼靠窗的位置。白孤鸿和周伯对面而坐,两人面前的桌上一壶茶水,几碟小吃。“您怎么知道我会武?”白孤鸿平静的问着,心中却警惕着。“我只是随便问问,并不知道你会武。看来你真会?”周伯一边往嘴里送着吃的,一边含混不清的说着。“镇南的顺达镖局缺镖师,我想这你说什么都能做,便留意了下来,想问问你会不会武,能不能去。”周伯瞥了白孤鸿一眼,见他的注意力并未在自己的身上,连忙多拿了几块点心揣进了怀里。白孤鸿听了,眉头轻蹙,询问道:“镖师?那岂不是经常要出门?”周伯见白孤鸿的意思并不大喜欢出门的差事,连忙摆了摆手道:“不用,不用。吴镖师和我说的是要请个师傅回去教那些弟子练武,算不上是镖师的。”白孤鸿轻轻点了点头,如果不出门还好,否则他担心张子萱一个人在家。但是教武的话,很容易暴露他的身份,毕竟他的功夫是由宫中内廷的人教的,自然有着明显的痕迹。思忖再三,白孤鸿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对周伯说道:“好吧,我前往去看看。”周伯听说他要去,连忙开口:“到那儿了直接找吴镖师,就说是我介绍去的就可以。”白孤鸿点了点头,召了小二来付了茶资,便打算前往顺远镖局。“等下,我还有件事情要问你。”周伯突然开口,让白孤鸿的脚步生生的止住了。“什么事情?”白孤鸿站定,却没打算继续逗留,连坐都不坐。“你和张姑娘是什么关系?”周伯问。“问这个做什么?”白孤鸿挑高了眉,有些不明白周伯为何突然问这件事情。这和他找差事有关吗?“我只是问问,你们是不是夫妻?”周伯讪笑着,借由着喝茶演示自己的不安。“不是。”白孤鸿回答说。“哦――”周伯点了点头,不是夫妻就好。看阿玉那个样子,明显是喜欢上了这个白铎,要是对方已经有了家室,他断然是不会同意让阿玉去做小的。虽说家里贫穷,但他就这么一个闺女,怎么忍心让她去做小。眼下听了白孤鸿的回答后,顿时心中一喜,只要他还没成亲,那就有机会。“没什么事情我走了。”白孤鸿不知道周伯问这问题是什么意思,他急着去那顺远镖局看看,便向周伯告辞,离开了茶馆。从二楼的窗口看着白孤鸿离开的方向,周伯微微露出个满意的笑容。他又喊小二续上一壶茶水,慢条斯理的喝个精光,灌了个水饱,这才揉着肚皮回到了菜市场的摊位。刚一回去,周围立刻凑上来几个好事儿的。“周伯,那白铎来找你什么事儿啊?”“没你们的事儿,少问。”周伯有些得意从怀里掏出那几块点心,放在身后的篮子里,那是他特意留下来准备回去给阿玉的。“说说怕什么的,是不是他看上|你们家阿玉了?”周伯神秘的一笑,也不解释。于是很快菜市场里的人都知道了新搬来镇东那家白铎看上了周伯家的阿玉。周伯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要让所有人都误以为白孤鸿喜欢上了阿玉,等到众口难辩的时候,他就只能妥协。白孤鸿根本不知道他走后菜市场发生这种事情,他顺着菜市场出来,直奔着顺远镖局而去。到了顺源镖局,门房很快便喊来了吴镖师。“你是?”吴镖师经常接镖出门,很少在六星镇,从未见过白孤鸿。“吴镖师,我是菜市场周伯介绍来的。”白孤鸿连忙表明身份。“喔,是周伯介绍来的啊!在下吴猛,敢问兄弟怎么称呼?”吴猛一抱拳,连忙介绍着自己。虽然他看不出白孤鸿身手高低来,但周伯那可是老熟人了,绝对不会乱介绍的。“在下白铎。”白孤鸿同样冲着吴猛一抱拳。“里面请。”吴猛深知这件事情他无法做主,便打算引见白孤鸿去见镖局当家的。“请。”白孤鸿也做了个请的手势,这才跟在吴猛的身后走进镖局。硕大的院子,里面正装着货,不知道又是哪儿托的镖局。“白兄弟,周伯应该和你提起过这份差事吧。不需要走远路跟镖,只要在镖局里当个武教头。”一路走来,吴猛不时的介绍着镖局的现状,并询问着白孤鸿对这份差事是否了解。白孤鸿点了点头,仔细观察着镖局内部的构建。整个镖局基本被分为了两部分,前院就是装货卸货的地方,顺着前院两旁的通道就可以绕道中堂,那里有很多的学徒正在一丝不苟的练习着功夫,旁边则有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子在不时的纠正着他们的动作。“那是我们镖局当家的千金,当家的不许她跟镖,她便每天跑到这儿来了。”吴猛见白孤鸿眼光停在那女子的身上,便开口介绍着。“哦。”白孤鸿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了。“前面那就是我们镖局的当家的。我们当家的姓霍。”吴猛小声的提示着,然后快跑了几步,凑到霍老爷的面前。 ------------ 第二十五舞 蛮横小姐要狠心对待 更新时间:2010-01-25 “老爷,有个前来应征教头的。”吴猛顿了顿,开口补充:“是菜市场周伯介绍来的。” 正巧白孤鸿也走到了近前,他站在霍老爷面前,不卑不亢的招呼了一声:“霍老爷。” “噢?是来应征教头的?”霍老爷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下白孤鸿。 “正是。”白孤鸿答道。 “走,我们里面说去。”霍老爷闪开身子,让出身后的门,示意吴猛带着白孤鸿进到内堂去说。随即他又冲着正指导学徒们练武的闺女说道:“瑛儿,你好好看着她们。爹有点事情要处理。” 被唤作瑛儿的小姑娘脆生生的回答道:“爹!您忙您的,这里交给我就好了。”说罢,她将手中的软鞭抽的啪啪作响,大声的喝道:“听到没有?爹将你们交给了我,你们都给我仔细点,否则我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 那些学徒一听,各个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动作也更加认真卖力起来。 霍老爷呵呵一笑,转身进了内堂。 早有家丁端上了茶水,白孤鸿正襟危坐,等候着霍老爷。 “这位小兄弟看着眼生啊!不是本地人吧,怎会到此来应征这教头的差事?”霍老爷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问着,眼中却闪过一道精光。 给人护镖,那绝对要知根知底才行,否则谁能保证哪个不会半路截镖跑了。虽然此次缺少的是教头,但也还是要了解一些对方的身家比较好。 “在下白铎,王都人士,一个月前来到六星镇,现住在镇东紧挨菜市场的那座庄园。”白孤鸿也知道对方所问实属正常,便挑了能说的说。 “镇东菜市场那?”霍老爷似乎在脑海中回忆着那边的房子。 “原来是李富贵的,听说他们搬家去中都,原来那座房子被白兄弟买了去。”吴猛在一旁插言道。 “正是。”白孤鸿回答说。 “原来是李富贵家啊!”霍老爷点了点头。 三个人又寒暄了一阵子,霍老爷问了几个问题,白孤鸿也一一作答。最后霍老爷决定看看他的功夫在做最后的定夺。 白孤鸿只好起身跟着霍老爷和吴猛来到院子里。那群学徒正认真的做着练习,吴猛上前一步,大声喊道:“停下。” 学徒们纷纷露出欣喜的表情,连忙停下动作,靠向两边,中间让出空地来。 “爹,我正训练的好好的,干嘛停下?”霍老爷的千金,瑛儿小姐从中间走了过来,话是问着霍老爷,可却用眼睛狠狠的剜了吴猛一眼,很明显是不满他打断她的训练,紧接着她却将目光锁定在了白孤鸿的身上。 “白兄弟,请。”吴猛冲着白孤鸿做了个请的姿势,白孤鸿在众目之中缓缓的走到场中央,轻轻将长衫的下襟向一旁拉了拉。吴猛则也走到了他的对面,两人凝视着对方,随时都会动起来。 “爹,他是谁?”霍瑛瑛脆生生的问着。 “是爹请回来的教头,以后爹不再的时候,他负责教你们。”霍老爷宠溺的看着霍瑛瑛。 “我才不要他教。爹,你不是说以后要将这些人交给我吗?”霍瑛瑛有些不满的抗议着。原本还以为那些小毛头以后都要归她管了,心中还高兴的很,谁知道竟然半路杀出这么个人来。 “你还太小,功夫也不过关,把他们给你能教出什么来?”霍老爷对待正事上还是很谨慎的。霍瑛瑛的功夫是他一手教出来的,自然知道她有多少斤两。能够自保就已经不错了,说不上有多厉害。但他们运镖的一旦遇上的,则都是一些亡命之徒,其中高手无数,可不是霍瑛瑛这种水平能应付的了的。 “我不管,爹。他来教的话,我不服。”霍瑛瑛赌气的扭头。 这个时候,白孤鸿和吴猛已经分出了胜负。吴猛的功夫都是一些野路子,对上白孤鸿根本毫无胜算。况且,白孤鸿所学的功夫基本以守为主,以攻为辅的。毕竟他当初的责任就是保护女王,因此宫内自然有一套专门针对刺客而成的功夫,但凡是宫内的侍卫,每个人都必须会的。 “白兄弟果然好身手。”吴猛满脸的佩服,丝毫没有被打败的沮丧感。 这么快就分出了胜负?霍瑛瑛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刚刚只是几句话的功夫,怎么会这么快就分出胜负了?一定是他们俩人在作假。 “我要挑战你,赢了我我才会心服口服。”霍瑛瑛突然纵身跳进场中,提着软鞭向白孤鸿下了战书。 “瑛妹!”吴猛大声的喊着。他是霍老爷远方的亲戚,和霍瑛瑛也算得上是表哥表妹的身份了。 “别去管她,她就是这个性子。”霍老爷阻止了吴猛的动作,正好也借此检验一下霍瑛瑛的水平,再利用白孤鸿打压一下她的嚣张气焰,否则她绝对会以为天下她是最厉害的了。 白孤鸿本不想和霍瑛瑛比试,奈何她竟然不由分说的挥着软鞭就上,他只好躲闪着身子,眼光瞟向霍老爷。见他没有任何的表示,心知这件事情不能这么简单的就算了,他必须要打败对方才行。 霍瑛瑛的软鞭向有灵性一样,经常在空中就奇异的转变方向,打人个措手不及。白孤鸿也渐渐的认真起来,脚下倒踩七星,躲避着霍瑛瑛的攻击。 “拿出你的武器来,我霍瑛瑛从不欺负人。”霍瑛瑛突然停止了动作,有些微喘的盯着白孤鸿。 白孤鸿无奈,只好缓缓的从腰间抽出了软剑。霍瑛瑛眼睛一亮,立刻又挥舞着鞭子攻了过来。 白软鞭奔着白孤鸿的面门而来,来势凶猛,白孤鸿身子向后紧退了几步,挥出软剑和霍瑛瑛的软鞭缠在了一起。 霍瑛瑛万万没想到她势在必得的一招竟然落空,而且软鞭还被对方的兵器缠上了。她用力的向后拉扯,企图将软鞭拉回来,怎知对方的兵器上好似有钩子一样,任凭她用力都无法将鞭子从对方的软剑上抽出来。 “混蛋,放开我的鞭子。否则我要你好看!”霍瑛瑛口不择言的怒道。 白孤鸿心中轻笑,这简直就是个不知所谓的蛮横小姐,虽然下手快准狠,但却拿不到大场面,看来他有必要好好教育一下她。 思及此,白孤鸿反手一抖动,手中的软剑突然从鞭子中抽了出来。 霍瑛瑛正用力的向后拉扯着鞭子,白孤鸿突然抽回了软剑,顿时她无从着力,措不及防下狠狠的向后踉跄了几步,一下子摔坐到了地上。 “你……你竟敢松手!”霍瑛瑛眼中滚动着泪花,翻身从地上站起来,挥舞着鞭子冲着白孤鸿劈头盖脸的抽过去,完全没有了章法。 这个男人好可恶,竟然让她在众人买年前如此丢脸。她耳边似乎还听到周围学徒的嬉笑声音,他们一定是在嘲笑她呢!霍瑛瑛恨恨的想着,恨不得将眼前这个碍眼的人除掉。 “瑛儿,不得放肆!”霍老爷中气十足的一声暴喝,随即纵身跃入两人中间,强行分开霍瑛瑛。 “爹,他欺负我。”霍瑛瑛顿时不依的跺着脚,晃动着霍老爷的袖子撒娇。 “明明就是你欺负人在前。既然挑战人家,就要有失败的心理准备。”霍老爷没来由的严厉起来,让霍瑛瑛惙惙的不敢反驳。 白孤鸿平静的站在那儿,看不出他的想法。可他心中却犹如泛起了滔天波浪,没想到这个霍老爷竟然有如此的功夫,他倒是小看了他。而那个霍瑛瑛则让他有些头疼,一想到今后要每天都面对她,他不仅有些为难起来。这么一个蛮横不讲理的千金小姐,他可摆不平。刚刚明明是她先挑战,他迎战的。结果拉着她的鞭子不是,放开了也不是,反倒倒打一耙。还是张子萱比较好,虽然有的时候很直白,但却还算是讲道理的。不知怎的,白孤鸿竟然想起了张子萱,嘴角也不由的翘了起来。 霍瑛瑛不经意的抬头,一眼就看到了白孤鸿淡淡的笑容,不知为何她竟然觉得那个人笑的很讨厌,让她的心跳突然跳的很快。 霍老爷无暇顾及这些,他内心也希望白孤鸿能好好的束缚一下霍瑛瑛。 “去和白教头道歉。”他声音不算大,但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白教头,对不起。”霍瑛瑛听话的上前道歉,到让霍老爷有点难以相信。 白孤鸿点了点头,没说话。他本身就不善言辞,更不知道该如何和这样的人答对,因此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无所谓。 霍老爷对于白孤鸿的身手颇为满意,当即宣布白孤鸿即刻上任,担任顺远镖局的武教头,每月三两银的报酬。对此白孤鸿并未表示出多余的情绪,他不知道三两银在六星镇已经算上不错的待遇了。当即简单的谢过霍老爷,然后拒绝了他们要为他庆祝,摆上一桌的好意,跟霍老爷以及吴猛和霍瑛瑛告辞后,快速的赶往家里。他知道,这个时候张子萱一定做好了饭菜等候他回去。 ------------ 第二十六舞 愤怒与开心 更新时间:2010-02-01 翠国王都,翠都。 东宫,琉璃殿内。 满地的创痍,到处都是摔碎的古玩字画等,就连灯烛也没能幸免。 “废物,都是废物,连两个人都能追丢。不是废物是什么?”太子妃狰狞着脸,刻意压低了声音,冲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嘶吼着。 “属下无能,请娘娘赐罪。”那黑衣人没有半点的反抗,冰冷的回答着。 “赐罪有什么用?如果你死了,那两个人也能一并死去,我会毫不犹豫的处死你。”太子妃一甩袖子,气呼呼的坐到椅子上。 整个琉璃殿内除了太子妃便只有这个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除此之外没有半个人影,俨然太子妃有些话不想被他人听了去。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由于低垂着头,因此看不清楚他的相貌。但他应该是个冷静见惯了大场面的人。面对满地狼藉以及太子妃的怒火竟然毫无所动。 “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他们的。派人去查,务必要查到他们的下落。他们必须死,必须死!”谁也想不到,面容清秀,楚楚动人,看上去毫无威胁的太子妃竟然会说出如此狠毒的话来。 “属下遵命。”那黑衣人原本低垂的头更低了几分,他缓缓的站起身,低着头弓着身子退了出去。等他退出了琉璃殿后,突然抬起头来,眼中冒着精光,冲着身后的琉璃殿冷笑了一声,转过头来纵身消失在琉璃殿前。 黑夜里,只见一道黑影顺着东宫的屋顶快速的移动着,方向赫然是女王的宫殿。 太子妃坐在椅子上,半眯缝着眼睛,自言自语道:“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可别怪我。谁让你的存在威胁到我呢!” 好半晌,琉璃殿内突然传出太子妃的声音。 “来人。” 守在不远处的宫女连忙小碎步轻跑到太子妃面前。 “把这里都收拾干净了,动作快点。”她随口吩咐着,转身走出琉璃殿。有些事情,需要说清楚的好。 女王寝宫中,翠国当今女王翠微任由身后的宫女将她头上的王冠以及那些繁重的首饰拿下来放到一旁。柔顺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身后。脱下一身明黄色的帝服,她的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不再那么僵硬,只是那张脸却略显疲惫。 在宫女的侍候中沐浴更衣后,女王刚刚穿好衣物打算再看几本折子便去休息,突然宫外慌慌张张跑进一个小宫女。 “王上,太子妃执意要求见,奴婢阻拦不住……” 正说着,太子妃已经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她的身后紧跟着几个神色惶恐的小宫女,还在连拉带劝的。 “太子妃,不可啊……” “太子妃,王上会生气的……” “走开!”太子妃手一挥,脚下用力,狠狠的踢着那几个胆敢阻拦她的小宫女。那几个宫女被她狠狠的踢到,吃痛的眼泪喊着眼圈,却不敢出声。 “太子妃,深更半夜,你夜闯我的寝宫,难不成你要造反?”女王慢条斯理的说着,丝毫不正眼看上太子妃一下。 “母王,为何你要放任白孤鸿和张子萱出宫?”太子妃咄咄逼人的询问。在听说白孤鸿带着张子萱逃离王宫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后来她千方百计的去打听,果然一切都是女王实现安排好的,原本女王宫殿里当值的人员都被撤换成了女王的心腹,要不是负责外围巡视的人是由御林军统领安排,女王无法直接插手去调换人员的话,恐怕白孤鸿和张子萱将不耗费一丝体力就会出了皇宫了。 “你是在质问我吗?”女王轻轻放下手中的折子,突然抬头紧紧盯着太子妃,带着无上威严的气息直冲向太子妃。 太子妃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她连忙跪倒在地,惶恐不安的陪着不是。 “妾身不敢。只是对于这件事情十分疑惑,所以才会询问一下母王。”她越说声音越小,愤怒的脑袋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心中千思百转,想着这件事情该怎么收场。 “不敢?你都敢夜闯我的寝宫,还有什么不敢的?梅妃,不要依仗着你的娘舅,你就可以作威作福。是我放过他们又怎样?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私自派人去追杀他们吗?”女王的尊严被挑衅,她的怒火终于成功的被太子妃挑起。一国之王怎会那么简单?之所以没挑明,她也是念着太子妃的娘舅毕竟是朝中元老,况且这个梅妃毕竟还是太子多年来唯一的妃子,很有可能即将成为未来的国母,而现在,女王不得不考虑一下,是不是要另外为太子纳妃了。 “母王息怒,我……”太子妃根本没想过事情会败露,这一切的安排都是秘密进行的,从未告诉过第三人,到底女王是怎么知道的呢? “哼!梅妃,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玉儿是朕唯一的儿子,但你并不是朕唯一的儿媳。朕姑且念你是初犯,暂且饶你一次,但你要给朕小心些,你的人头只不过暂时留着,朕随时会要了你的脑袋!”女王凌厉的话语让太子妃的心中打着颤。这完全是赤|裸裸的威胁,太子妃顿时心生警惕,看来女王对她已经起了疑心,恐怕她将来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从女王的寝宫出来,太子妃痛恨的狠狠咬着下唇。她太着急了,竟然忽略了女王的度量。她可是个唯我独尊的人,这世间也唯有太子能让她的心软化一些,就连永顺公主都无法动摇她的心思。 “我绝不会这么放过他们的,只要他们一死,就没人威胁到我了。”太子妃自言自语的说着。对于太子,她有着绝对的把握,只要那个张子萱不出现的话。 一想到张子萱,太子妃就觉得头似乎又疼了起来,她连忙叫人送上了福寿膏,迅速的点着了深深的猛吸上几口,才觉得头疼缓解了一些。近来她对这福寿膏越来越依赖,每天都要抽上那么几口才会觉得身子舒爽些,否则便会无精打采的。 听那景儿说,这可是会让女人变漂亮的好东西,她拿回来试了试,果然觉得抽过那福寿膏以后脸色变得红润,就连走起路来都是轻飘飘的。 “景儿!”太子妃觉得头不那么疼了,身体再次变为轻盈,这才开口轻喊了一声。 “娘娘,奴婢在。”景儿闻声连忙跑过来。她身为太子妃的心腹,一直都不离大殿,因此听到声音便迅速的出现在太子妃的面前。 “再去准备一些福寿膏,回头我去给母王送去,就当赔个不是。”太子妃轻声的说着,眼眸微闭,享受着那飘然的感觉。 “是。”景儿应了声,眼中露出欣喜的神色。 太子妃挥了挥手,不再说话。景儿也连忙懂事的退出了大殿,左右望了望后快速消失在夜色中。 六星镇,顺远镖局。 白孤鸿正式成为顺远镖局的教头已经有一段日子了,他一边指挥着那些学徒将他传授的那套拳法再练习一次,一边想着张子萱这几天的变化。 那日原本以为她会做好饭菜等待他回家,他也打算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她,怎知她竟然自己先吃过了,却连半粒米都没留给他。 “想吃饭啊?我还以为你看见女人就不知道饿了呢。”张子萱看着白孤鸿,故作无辜的说着。 白孤鸿被她说的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又是演的哪出戏。近来她的脾气变化的十分怪异,令白孤鸿不得不想到是不是她每个月不舒服的那几天又到了。 “没话说了?白孤鸿难道你就没有话要和我解释吗?”张子萱眨动着大眼睛,哀怨的看着白孤鸿,心中冒出不好的念头来。难道那个女人真的那么重要,重要到他都不肯让她知道,难不成他要金屋藏娇吗? “解释?解释什么?”白孤鸿不解的看着张子萱,又小心的避过她的目光。每次她用那种眼神看他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 “那个女人啊!那个来找你的女人!”张子萱不得不咬牙提醒他。 “噢。周伯家的女儿,叫阿玉。”白孤鸿回答着。原来是问这个,早说就告诉她了。 “就这么简单?没别的了?”张子萱狐疑的看着他。周伯,卖白菜的那个,怪不得买回来这么多的白菜,原来是做雷锋去了。 “没了,还有什么?” “你们什么关系?”她不死心的纠缠着。 “没关系,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让周伯帮我找份差事,他找到了,又走不开,就让他女儿来喊我去。”白孤鸿看着她的模样,就知道她又在乱想。虽然他很想借由这件事情让她对自己死了那份儿心,可一想到要欺骗她,就心生不忍,只好将事情和盘托出,顺便将自己应征成了顺远镖局的教头一事一起说出来,不过他却隐瞒了霍瑛瑛的事情,要是被张子萱知道的话,没准又会联想到什么。 “真的?这么说你有工作了?”听说他和那个叫阿玉的也不过第一次见面,张子萱的心情顿时大好,再听他说这么快就找到的了工作,顿时高兴起来。 白孤鸿点了点头,看着她由阴霾迅速变得异常开心,也跟着不自主的扯动着嘴角。 “太好了!你有工作了!我们要来庆祝一下。”张子萱手脚麻利的跑进厨房里忙三忙四,不大一会儿功夫就做好了饭菜。 饭菜很简单,炒的白菜片,还有一盘白菜丝和粉丝一起拌的凉菜。白孤鸿哭笑不得的看着桌子上那一凉一热两道菜,有些无奈的询问道:“我们的银子都花了吗?怎么都是白菜?” 张子萱斜眼睨了白孤鸿一眼道:“还好意思说呢,还不是你买了那么多的白菜,我做酸菜只用了一部分,还剩下那么多,不吃怎么办?等着坏掉吗?我告诉你,不仅今天,就连明天,后天,未来的很多天,我们都要吃白菜。” 白孤鸿拎着筷子,怔怔的看着张子萱得意的脸色,真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这么得意,又不是他一个人一直吃白菜。 “哎,等等,这么值得庆祝的日子没有酒怎么行?”张子萱阻止了白孤鸿的动作,连忙从柜子里翻出一瓶酒来。 “我不喝酒的。”白孤鸿轻轻蹙着眉头,他一向都不喝酒,也不希望张子萱喝那东西。 “难得的日子,意思意思。”张子萱不由分说的拿了酒杯来,分别为两人倒满。酒杯很小,大概里面能有两钱的酒。 “来,为了庆祝你今天找到工作,咱们干了。”张子萱豪爽的说着,举起酒杯和白孤鸿的撞了一下,随即一饮而进。 ------------ 第二十七舞 乐极生悲 更新时间:2010-02-02 “咳咳咳咳,辣死我啦!”白孤鸿刚想佩服一下她的酒量,就见张子萱憋红了脸,大声的咳嗽着,舌头伸出口外,尖叫着拿起筷子不停的夹菜送进嘴里。他连忙去为她到了水来,她接过后毫不犹豫的全部倒进喉咙,这才慢慢的缓和了下来。 “太辣了!”张子萱靠坐在椅子上,张着嘴巴不住的哈着气,同时不忘伸手往嘴里扇着风。 白孤鸿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早就劝过她不要喝酒,可她非说什么特殊的日子,一定要喝上一点。现在倒好,反倒遭罪。 “你看你,明明不会喝酒非要逞强。”他柔声的说着,取了毛巾帮她擦拭着喷溅到身上的酒渍。 张子萱一把抢过毛巾,有些尴尬的用力擦着自己的衣服,借由大声说话掩饰自己的尴尬。 “谁、谁说我不会喝了?只是这种酒我不适应而已,来来来,你也喝了,不能我一人喝。”张子萱一眼瞥到了白孤鸿那杯酒原封不动,立刻劝了起来。 “为何一定要喝酒?”白孤鸿万分不解。 “让你喝就喝了,干嘛那么多废话。”张子萱脱口而出,随即觉得有些不妥,立刻又换上近来|经常装扮成的样子,柔柔弱弱,轻咬下唇,幽怨的看着白孤鸿。 “难道,你连这么值得庆祝的日子都不愿和我一起庆祝吗?是不是你嫌弃我了?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可以离开……”说着,还抽泣上几声。 白孤鸿没想到他再正常不过的问题竟然换回这么一个吓人的答案,连忙拿起酒杯全部喝光,奈何他也是第一次喝酒,虽然不像张子萱那样被辣的瓷牙咧嘴的尖叫,但也被那辛辣的滋味呛得难受。 “哈哈,哈哈――”看着白孤鸿那俊逸的脸上第一次出现这种表情,张子萱觉得好玩极了,指着白孤鸿哈哈大笑,身子不住的向后仰着。 “当心!”白孤鸿突然大喝了一声,冲着张子萱冲了过去。 可惜他的动作慢了一分,张子萱乐极生悲,椅子一下失去了平衡,她整个人向后仰着直接倒在了地上,身后的椅子背狠狠的与她的后背撞击到一起,她感觉自己的骨头似乎都断掉了。 “我的妈――”张子萱被摔个四脚朝天,她躺在地上,就连呼吸都觉得吃力。 白孤鸿迅速将她扶起来,紧张的询问着:“怎么样?哪儿疼?摔倒没有?” 张子萱觉得自己简直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竟然在自己心仪男人的面前毫无形象的摔成这个德行,要是被她那个注重仪态到有些吓人的老妈知道,一定会宰了她的。 白孤鸿心里突然浮现出恐慌的感觉,他连问了几声,可张子萱竟然只是紧闭着双眼,连半句都不回答她。 “萱萱,你一定要坚持住,我这就去给你请郎中。”白孤鸿抱着张子萱,不顾一切的飞奔出去,大门敞着,他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也不怕这样四敞八开的招贼来。眼下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管怎样,张子萱一定不能有事。 ――萱萱?他叫她萱萱,好肉麻,好温暖,好喜欢的名字。家里人都没这么叫过,最亲密的无非就是子萱。张子萱心中暗爽到要死,第一次听到他这样喊他,平日里连称呼都没有,想说话了就直接开口,能听见他喊她大名那都是太阳从西边出来。难道是紧急情况下才能看到他的真实想法吗?那她知道了,他也很在乎她的嘛。 张子萱的暗爽很快就被颠簸的七零八散,白孤鸿为了尽快找到郎中,竟然不顾惊世骇俗的施展起了轻功,一个旱地拔葱飞起老高,冲着镇西唯一一所医馆飞驰而去,一路上蜻蜓点水,脚沾到地面即一个借力再次向前掠去。如果是往常,张子萱会很喜欢这种海盗船的做法,可她此刻被抱在白孤鸿的怀里,那上下的颠簸让她总觉得好像飞机快要失事的感觉,忍不住胃部一阵向上反,加上之前喝了一杯酒,原本就不适应酒精的胃部更是抗议起来。 “唔,放我下来,要吐。”张子萱小声的说着,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一张脸更是揪的像个包子似的。 疾驰中的白孤鸿根本没听到张子萱的声音,他心急火燎的赶着路,周围路过的人都惊异的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议论连连。 “放我,下来,要吐了!”张子萱被颠的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只能扯着他的衣襟稍稍拉扯着。 白孤鸿终于感觉到了张子萱的异样,他脚下不停,嘴里安抚着她:“别怕,马上就到医馆了。” “放我下来,唔――”一阵恶心感涌上来,张子萱拼命地捂住嘴巴。 白孤鸿总算听清楚她的话,连忙停下脚步,扶着她站起来。 “唔――哇――”张子萱脚刚一沾地,立刻没命的吐了起来,她只感觉胃部像翻江倒海似的,一边吐她还一边想着:当初孙悟空钻进铁扇公主肚子里的时候,是不是也就这滋味? 白孤鸿手足无措的一点忙都帮不上,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呕吐起来,毕竟他不是大夫,不知道这些到底是什么症状。为什么她摔倒竟然会导致呕吐,而他更不知道她是因为他的人肉海盗船才晕机的。 “咳咳咳咳――”张子萱吐得差不多了,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甚至连之前吃的也都一点没剩。 白孤鸿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冲进旁边的当铺,也不知道他和人家是怎么说的,没一会儿端着一碗清水出现在张子萱的面前。 “来,喝点水。”他端着碗送到她的面前。 “我自己来。”她不领情的接过碗,漱了口,又将空碗递给了白孤鸿。 白孤鸿再次进去当铺里,出来的时候双手空空。 “咳咳――走吧,回去。”张子萱刚吐过,胃部明显有些不适,咳嗽的十分厉害,不过她还是强撑着,缓缓的向回走。 “还没请郎中看……”白孤鸿在背后说着。 “不看了,有什么可看的?离心大老远呢,死不了。咳咳咳――”她没说上一句话都要剧烈的咳嗽上几声。 “不行,都已经到了这儿了,必须要请郎中来看看才放心。”白孤鸿竟然反驳了张子萱的话,二话不说拦腰抱起,向着不远处的医馆前进。反正这一路都抱了,不差这么远了,况且他也不放心她一个人走,她一定不会听话的跟着他去医馆的。可看她走路都吃力的样子,怎么会没事? 张子萱是千不怕、万不怕,就怕去医院,尤其现在还是科技如此不发达的地方,想到电视里演的那种黑漆漆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药汁,她突然脸色苍白,奋力的挣扎着。 “不去,我不去,你放我下来。我死都不去!”她手乱挥,脚乱踢,在白孤鸿的怀里不安分的扭动着,说什么也不肯去。 “不去不行,必须要去。”白孤鸿难得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孔,张子萱突然吓得不敢动了,她总觉得再敢瓷牙咧嘴的喊叫,就会被他一把掐死似的。 这也难怪,白孤鸿从小就是过着血雨腥风的日子,一严肃起来难免会露出一身的杀气,张子萱感到害怕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可她虽然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却也小声的哭泣起来:“我不去,你让我回去吧!我不想去啊!” 白孤鸿丝毫不理会她的哭泣,狠下心来抱着她进了医馆。 “我不要――”医馆内突然传出张子萱凄厉的哭喊声。把医馆前经过的人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探头看着医馆里面,企图找个认识的人打听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场面,如果搁在现代,准保会被人误以为男人逼迫着女人去打胎,而女人死活不肯的样子。那凄厉的喊声险些将医馆的房顶揭开。 因为张子萱是女患,医馆中便派了一位女郎中接待。张子萱一时看的兴起,也忘记身上的疼痛了,趴在为病人准备的长榻上,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女郎中。 “哎,你怎么想起来做郎中了?我还以为郎中都是男人呢!”她问着,心里也是有一半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抗拒进医馆来医治,她可是伤到了后背,说不准会伤到骨头,这要是被一个大男人脱了衣服摸来摸去的。啊也,让她死了算了,她又不是岛国的女优。 女郎中嗓音略微沙哑,听起来好像喉咙中有东西一样,让人感觉稍稍有些不舒服。 “我自小就喜欢研究这么药草,我家就送我来学医了。”她的回答很官方,张子萱见套不出什么有趣的事情,便放弃了继续和女郎中沟通的打算,那个声音真的让她觉得不太舒服,还是少说为妙。 “我的妈――”刚刚安静下来没多久的张子萱突然大声喊叫起来,守在门外的白孤鸿听了,一下子站了起来,心中焦急万分,却碍于男女有别,他不能进去,只能在门外走来走去,干着急。 ------------ 第二十八舞 生不如死的马|杀鸡 更新时间:2010-02-03 长榻上的张子萱眼泪飙飞,怨恨的扭头看着女郎中。 “喂,我说大夫,你能不能下手之前给我个心理准备啊?”她满脸哀怨的,整个脸形成个‘囧’样。刚刚女郎中竟然一点招呼都没打,直接用力按到了她背上最痛的地方。 “忍耐一下,我需要帮你推拿一下,否则会有瘀血。”沙哑的破锣在身后缓缓的响起。 推拿?还要推拿?这按一下都要疼的昏死过去呢,要是推拿的话,她会不会直接去找斗战胜佛研究到底是蟠桃好吃还是玉|液好喝? 女郎中根本不给她反抗的机会,双手在她后背来回的揉|搓着,可怜张子萱就这么被对方的铁砂掌蹂躏。 “妈呀!啊——救命呀——饶了我吧——”屋内传来张子萱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白孤鸿听着她的声音感到心如刀割一样,他几次想不顾一切冲进去,可又强自忍住了。 张子萱渐渐喊的没了力气,只剩下鼻子里不住的哼哼声音,眼泪和鼻涕一起飙飞着,长榻下丢了一地被她用过的草纸。 “你让我死了算了,你直接给我个安乐死好不好?我求你了。”她气若游丝的央求着女郎中。原本她的后背只有一处觉得特别痛,结果现在她觉得整个后背好像被人扒下去一层皮,就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 “好了,瘀血已经帮你推拿开了,不过你撞到的地方这几天还会有些疼,待会儿我帮你开个方子,照着方子上几天的药,就没事了。”女郎中自顾自的说着,无事张子萱的问题。她的心里却诧异的想着:安乐死,那是什么死?她学医多年也未曾听说过。 “不用吃那种苦苦的药汁?”张子萱不敢相信的扭头询问着。 “不用,外敷既可。”女郎中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她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病人,能忍得住推拿,却不敢吃药的。 “真的啊!太好了!”此时女郎中那沙哑的声音竟比天籁之音还要好听,张子萱兴奋的一下爬了起来,怎知她忘记了后背还有伤痛,一股钻心的疼痛针扎似的袭来,她猛的皱紧了眉头,毫无形象的趴了回去。 女郎中人还不错,帮助她将衣物穿戴好,挑开门帘出去为她开方子。 白孤鸿第一时间冲了进来,看着满地的狼藉,心中隐隐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还是很紧张的询问着:“怎么样?郎中怎么说?” 张子萱摇晃了下身子,刚刚趴着哭喊的太用力,有点缺氧了,这一站起来竟然有点眼前黑黑的。 白孤鸿连忙扶着她慢慢坐下,等到那股晕眩感觉逝去了,这才重新站起来。 “没事儿了,刚才给我做个马|杀鸡,说是拿了药回去外敷就行了。”张子萱两手在空中做了一个拿捏的动作,表情却是既无所谓又很无奈的样子。 “马|杀鸡?”白孤鸿懵住了。听说过人杀鸡,人杀猪,人杀狗;马|杀鸡还是第一次听说。他的脑海中试想着一匹马用嘴含着匕首,冲向鸡的场面。随即觉得很荒唐,连忙抛却这个怪异的想法。 “是啊!还是泰式的。”张子萱有气无力的回答着。只有泰式的马|杀鸡才会让人生不如死。 女郎中很快开好了方子,交给了配药师,配药师快速的按照方子将药配好,包裹好,又用细线捆好,递到白孤鸿的手里。 白孤鸿连忙付了钱,拎着那几包药,小心翼翼的跟在张子萱的身边,缓缓的出了医馆。 “白孤鸿。”张子萱走了没几步,便停了下来。 “嗯?什么事?”他连忙回答。 “你抱我回去吧,我不想走。”她耍赖。 “那怎么可以?男女授受不亲。”白孤鸿直觉的反对。 “咿——装吧。刚才谁抱我来的?”张子萱斜睨着他,一副你不抱我回去我就死活不走的样子。 白孤鸿理所当然的回答道:“那怎么一样?事态紧急,当然另当别论。” 张子萱也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白孤鸿,白孤鸿也毫不示弱的看着她,两人就像雕像似的立在路旁。 “白孤鸿我再问你一次,你抱不抱我?”张子萱梗着脖子挑衅的问着。 “不抱。你已经可以自己走了,男女授受不亲。”白孤鸿依旧那个回答。 “授受不亲?你摸也摸过了,亲也亲过了,还不亲个屁啊!”张子萱脏话脱口而出,恨他的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如果之前那些事情都没发生过,她会允许他的授受不亲。 白孤鸿一下子红了脸,他怎么也没想到张子萱竟然胆敢在大街上把这事情说出来。他慌忙左右看了看,好在没人经过,这要是被人听了去,她还有清誉了吗? “你怎么如此的不顾廉耻?”即便这样,他仍旧怪她竟然不顾自己的名字,万一她因为此嫁不出去,那岂不是耽误了一生? “我不顾廉耻?我不顾廉耻?”张子萱起得直转圈。她心中误会了白孤鸿的话,还以为白孤鸿说她是个不顾廉耻的人,却不知白孤鸿的话只是针对她大街上说这些事情。 “白孤鸿,当初可都是你主动的。你竟然说我不顾廉耻!”张子萱起得笑了出来,她一再的奉劝自己要冷静,要淡定,收夫计划尚未成功,她还需要努力。 “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你……”白孤鸿小声的解释着,随即说道:“这些事情我们还是回去再说,莫要街上议论了。” 万一被人听了去,那真是百口莫辩了。 “好啊!抱我回去。否则的话我就这儿说。”张子萱不达到目的不罢休。 白孤鸿长叹一口气,将她拦腰抱起,快速赶回家。越靠近家的方向,行人就越多了起来。张子萱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即便是在她生活的那个年代,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每个人都做的。但此时已经骑虎难下,她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白孤鸿抱紧院子。 “好了,你满意了。”白孤鸿平静的说着,听不出他话中有什么样的情绪。 白孤鸿则在想,到底是什么时候,她从胆小不敢表达变成现在这样直白的呢?也说不出这样的变化是好还是坏。白孤鸿脑海中不仅浮现起当初那个见到他就会脸红,说话都结巴的丰满的女孩,忍不住轻轻扯动了一下嘴角。想起她爬上马车时费劲的样子,却不肯向任何人求助;想起她夜深露浓时愁眉苦脸在东宫内长吁短叹,却在见到他时露出的欣喜表情;想起她在听说被处死的时候,坚决的从背后抱住他时的告白;想起她被他吻时,紧张不已却又积极配合他时的急切…… 白孤鸿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原来,她一直都在变,如果非要清楚的划上一条线的话,恐怕就是逃离皇宫的那个夜晚开始的吧。他不也在变么?以往什么时候会这么耐心的被人烦,就连锦绣那丫头都不敢一直纠缠他,可张子萱敢,她不怕挑衅他的耐心底线。大概他们共同经历了生死,才更加知道生命的可贵,都先给趁着还活着,尽情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白孤鸿,你抽风了?”张子萱伸出手在白孤鸿的面前晃了晃。原本还以为他生气了,谁知道他将她放下来后就站在那发呆,还露出一种白痴的傻笑表情。这可和他以往的形象十分的不符啊! “嗯?你说什么?”白孤鸿突然浑身冒出冷汗,他竟然大意的失去了往日的灵敏。还好面前的人是张子萱,倘若是敌人,后果将不堪想象。 白孤鸿脸色剧变,张子萱颇为不解的看着他就像四川变脸一样快速的变化着,也不敢开口询问了。每次当白孤鸿露出那种表情的时候,她总是会以为他随时都会出手要人命。 两人进了屋子,还好家里的东西都在,没被人偷了去,只是那桌上的饭菜已经凉透了。两人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这一天真的让人心力交瘁,从最初的假想情敌到白孤鸿去应征镖局的武教头,然后回来后张子萱的冷嘲热讽,再到解释清楚后的眉开眼笑,然后则是张子萱的乐极生悲…… 只是短短的一天,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看来还是宫外的生活好啊!虽然繁忙,虽然繁琐,但却比宫内更有生趣,更让人觉得自己是真正的活着,而不是沦落为简单的工具。要么杀人,要么被杀;而张子萱则是要么排练,要么表演,每天虽然吃的不错,穿得很好,却完全没有活着的乐趣,也没有活着的目标。 张子萱被白孤鸿扶着坐在床边,他则拿了饭菜去热。张子萱不放心的在屋内提醒着他应该怎么做,要怎么掌握火候。 好在都是炒熟的菜,只需要看准火候既可,白孤鸿道也没觉得吃力。没多久,饭菜都热好了,可张子萱因为刚吐过不久,没有太大的食欲,只能坐在一旁看着白孤鸿一个人吃。 “白孤鸿,白菜好吃吗?”她问着,怎么看他吃的那么香呢?她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要不是知道那是她做的白菜大拌和醋熘白菜,她会误以为他吃的是山珍海味。 他轻轻点了点头,手下动作不停。 “怎么可能?”她疑惑的看着他的吃相,不像是假装的啊! “真的好吃?”她再三确认着。 白孤鸿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冲着张子萱微微一笑,说着三个字:“食不言。”说罢,不再理会张子萱,独自端着饭碗去了外屋。 屋内,张子萱慢慢的凑到桌边,拿着筷子夹起一片白菜,扔进了嘴里,仔细的咀嚼着。 “还是白菜味儿啊!” ------------ 第二十九舞 热情难却 更新时间:2010-02-04 白孤鸿在顺远镖局当值已经有些日子了,天气也渐渐的转冷,出门都要穿着厚的长衫了,甚至怕冷的都要穿上冬天的棉衣了。他一边纠正着那些学徒不正确的姿势,一边想着晚上回去的时候应该顺路去布庄,为自己和张子萱置办几件过冬的衣服。 这么久一起生活下来,白孤鸿发现张子萱会很多,经常会有一些他都想不到的想法。做饭、家务她都很拿手,但是对于女人应该会的女红却是一窍不通,曾经他有件长衫无意中刮坏了,便打算让张子萱帮忙缝补一下,结果等他拿到手的时候,发现那长衫根本就不能穿了。缝是缝上了,但那阵脚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白教头,能不能指点我一下?”霍瑛瑛身穿黑色的紧身练功服,英姿飒飒的走到白孤鸿的面前,手里提着她的软鞭,脆生生的对白孤鸿说。 白孤鸿原本不想和霍瑛瑛有什么瓜葛的,奈何霍老爷偏偏特殊强调了,霍瑛瑛是重点的培养对象,他只能尽量将她当成普通的弟子一样,看到她前来求教,也不好说不答应。 “好吧,软鞭给我。”白孤鸿伸手管霍瑛瑛要来她的软鞭,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鞭子递到他的手里。 白孤鸿舒展了下身子,纵身跃入场中,一套与霍瑛瑛所学完全不相同的鞭法下来,顿时让霍瑛瑛大开眼界。她兴奋的从白孤鸿手中接回鞭子,按照刚刚白孤鸿的动作比划起来。不得不说霍瑛瑛颇有资质,白孤鸿动作并不慢,但她竟然记下个七七八八,照猫画虎的也能将鞭法使出,顿时让白孤鸿对她刮目相看。 “怎么样?白教头,我打的对吗?”霍瑛瑛满脸的兴奋,看着白孤鸿。原本还觉得这个教头很可恶,很会欺负人,后来她慢慢觉得他人还不错,非常的认真。更让她羡慕的是他一身的好武艺,不管什么兵器到了他的手中都游刃有余。 “还可以,但你刚刚那个手……”白孤鸿手把手的教了起来,对于这种有资质的学生,他也是很喜欢,不遗余力的倾囊相授,一时之间竟然也忘记了对方的身份。 张子萱在家里整天不知道干点什么好。这里没有电脑,没有电视,连小说都没有,唯一能看到带文字的都是一些枯燥的教学,她越来越失去了乐趣。原本在宫内虽然没有自由,但每天排练,跳舞,到也还有点消磨时间的事情。况且跳舞本就是她人生最大的理想,她一直都期望能够有一天站在被万众瞩目的舞台上,成为众人眼中的焦点。可现在,她距离自己的愿望竟然越来越远。 “到底怎样才能实现我的愿望?不是说要如我所愿的吗?”她不知道是第几次在心底问着老天,她总是抱着奢望,希望突然之间有一天,那个声音会再次出现,将她心中的疑问一一解答。 天,越来越冷了。外边很少见到有人走过,就连往日喧闹的菜市场现在也变得冷清了许多,基本能够解决温饱的家庭都很少出来继续叫卖了,只有那些必须靠着贩卖才能过活的人还一如既往的出现在菜市场。 张子萱看了看角落的菜篮子,连续几天的大白菜吃的她快要吐了,看来她必须要出去买点菜回来才行。 套上几层衣服,张子萱还是觉得有些冷。她的体质似乎很奇怪,不管是以前胖的时候还是现在消瘦下来的状态,总是对于寒冷没有什么抵抗力,稍微冷一点她都会觉得受不了。可家中却连件过冬的衣服都没有,她只能尽量多穿上几件。 一层又一层的衣服被她悉数套在了身上,不多时,对面铜镜里出现了一个以往丰满的张子萱。她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不由的失笑。 “原来我瘦了这么多,是水土不服吗?还是这里没有麦当劳和必胜客?”她问着自己。曾经想尽各种减肥的办法,不管是运动还是节食她都试过,却一点效果都没有。来到这儿以后,也没想着去减肥,竟然就慢慢的瘦了下来,这实在太神奇了!张子萱苦思了半天,最后确定应该是这个时候没有化肥,吃的都是绿色食品,所以她健康的瘦了下来,而且也没有骤然减肥后的反弹,更不会像节食减肥后的头晕目眩。 裹着厚厚的几层,张子萱拎着菜篮子去了前面的菜市场。 萧条的菜市场好像刚刚经过扫劫一样,没有了往日熙攘的气息,显得格外的冷清。 “张茜,买菜啊!”热情的摊贩打着招呼。这个天气出来的,都是肯定会买菜的。每个人都竭力的打着招呼,热情的喊着她,希望她能买些自家贩卖的蔬菜,这样他们也能早点回去。 “是啊!买菜。”张子萱一路不停的点着头,谁打招呼都要礼貌的回上一句。 “来来来,看看我家的青瓜不错的,这儿还有点葱,都送给你好了。”有会做生意的连忙拉拢着张子萱。 “呃,谢谢,我再看看,等会儿回来再说。”张子萱有些受不了他们的热情。这情景让她难免不会想起以往从火车站出来以后站前那些出租拉客的,不管你是打哪儿来,要去哪儿,直接拉着你就往他们的车上走,可这样的往往都会狠狠的宰上|你一顿。因此张子萱死活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还是决定自己慢慢看看比较好。反正都出来了,不差那几分钟了。 “张茜啊!那白铎在顺远还好吧?”周伯看到张子萱走到面前,便站了起来,像十分熟络的样子打着招呼。 “啊!还好,还不错。谢谢你当初介绍他去。”张子萱一听那话就知道眼前的人是周伯,再对照一下他面前那一堆白菜,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 “呵呵,小事一桩,小事一桩。来,买点白菜吗?今天的白菜不错。”周伯弯着身子拎起一颗大白菜递到了张子萱的面前。 “嗯,买一颗好了,呵呵,哼哼!”张子萱不自然的抽搐着嘴角,她终于见识到了周伯的厉害了。先用人情套住你,然后再兜售他的大白菜,让你想拒绝都觉得不好意思。 告别了周伯,张子萱绕着菜市场走了一圈,最后买了点肉,又买了点葱和蒜回去。眼下看来,那大白菜还要吃上一段时间,但也不能上顿炒白菜,下顿炖白菜的,总要想点别的吃法。于是张子萱打算包一顿饺子,换个方法应该能好吃一点吧。 从到了这个世界,张子萱没吃上一顿饺子。平时吃面最多也都是吃饼,竟然连馒头都很少吃到。也不知道是这里没有这种吃法还是都嫌弃这样比较麻烦,但不管怎样,她还是决定包饺子了。 白孤鸿整个下午都和霍瑛瑛在一起。那些学徒自然有他们的系统训练,无需他看管,只要不时的纠正一下他们的动作与身姿即可,而对于霍瑛瑛,白孤鸿则针对她身体的娇小特意改动一下鞭法,让她的攻击和防守更加顺畅。一个下午的时间两人就在不停的切磋和纠正中度过,连日落西山竟然都没发觉。 “白教头,晚上就在这儿吃饭吧。”霍瑛瑛脆生生的说着。 经由她的提醒,白孤鸿才惊觉竟然已经这么晚了。他连忙推辞了霍瑛瑛的邀请,快速的离开顺远镖局,奔着布庄而去,希望还来得及赶在布庄打烊前到达那里。 霍瑛瑛望着白孤鸿消失的背影,有些怔怔出神。 “怎么了?瑛儿?莫不是你看上他了?”霍老爷不知何时来到了霍瑛瑛的身边,他身旁还有吴猛跟随着。 “哎呀,爹,你说什么呢!女儿不理你了。”霍瑛瑛脸上没来由的红了起来,她狠狠的跺了一脚,扭着身子跑开了。 “哈哈哈,这闺女……”霍老爷哈哈大笑。他养的闺女,难道他还不了解吗?看她那样子,不是喜欢上对方了是什么? 一旁的吴猛望着霍瑛瑛消失的方向,满眼的苦涩。霍瑛瑛的表现太明显了,就连他都看得出来。可……她为什么要喜欢上白教头,难道她不知道他对她的心吗?吴猛握紧了拳头,强忍着心中那种不舒服的情绪。 霍老爷没回头,却用着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猛子,瑛儿和你不适合,她骄慢任性,你的功夫不如她,是驯服不了她的,你还是另寻良人吧。” 吴猛浑身一震,没想到他轻微的动作竟然被发觉,他连忙恭敬的回答道:“是。老爷!吴猛有自知之明。” “这里也没外人,不用那么疏远,你还是喊我舅舅吧。”霍老爷转身,突然之间好像老了几岁似的,就连一向挺拔的身子也变得有些弯了。 “我老了。家里只有瑛儿这么一个闺女,但她却不能担起这个镖局。所以,以后这个镖局必定会留给你。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瑛儿,不能让人欺负了她。”没来由的,霍老爷突然说了这么一段话。 吴猛呼吸一窒,作为远方的亲戚,他从来没想过霍老爷竟然有将顺远镖局交到他手中的想法。原本只是想谋个差事的,只因为是远亲,所以才会格外的努力,不想被人说他是靠着亲戚关系才爬上大镖师的位置。可…… “我累了,回去吧。去找瑛儿来吃饭。”霍老爷似乎不想听吴猛说什么,自顾自的转身进了内堂。 ------------ 第三十舞 惊喜还是惊吓 更新时间:2010-02-05 冬季竟然说来就来,来的那么急迫,让人措手不及。虽然时辰尚早,但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 白孤鸿快速的从布庄往回赶。布庄在镇子的最北边,而顺源镖局在镇子的最西边,家则在镇东头,他几乎走遍了整个镇子才能绕回家。 张子萱在屋子里升起了炭火,将屋子里烤的暖烘烘的。她一边剥着蒜,一边透过贴满窗花的窗子看着外边。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耽搁了,白孤鸿竟然还没回来。 突然房门被打开,白孤鸿的身影从外闪了进来。虽然他快速的关上了房门,可依旧有一阵寒风随着他一起钻进了屋子。 “怎么才回来?”张子萱看着他手里拎着一个大包袱,不明所以的询问着,伸手想要接过来。 “我来,你身上还带着伤呢!”白孤鸿拎着包裹放到了桌上。 “我置办了几件过冬的衣服,等下你试试看,若是不合适,我也好拿去让他们改改。”他波澜不惊的说着,口气极其自然。 张子萱眼眶一阵发酸,突然觉得他们之间就像是已经过了多年的夫妻一样,平淡中带着感动。 “怎么了?身子不舒服了?”白孤鸿放下东西扭头就看见张子萱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连忙询问着。他出去了一整天,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过的,也没人帮忙做个饭,一个人一定很辛苦。 白孤鸿心中考虑着,要不要找个下人来伺候她比较好。毕竟他以后白天都要去镖局,无法在家中照顾她。 “没事。来吃饭吧!”张子萱摇了摇头,将那份感动埋藏在心底。他能想着为她买东西,她已经很满足了。不管他买的大小是否合适,款式是否新潮,她都喜欢。 看着一盘盘端上来热乎乎的饺子,白孤鸿有些怔怔的盯着张子萱,嘴里询问道:“这是什么?” “饺子。你没见过吗?”她也有些奇怪的问。虽然她并没看到其他人吃过,但是难道这里真的没有饺子吗? 白孤鸿摇了摇头,对这个陌生的词汇感到新鲜。 “为何叫饺子?”他问道。 “这个是我们那里过年的时候吃的。而且必须在子时刚到的时候吃,代表着时辰交替,子时是一天新的开始,因此就叫交子,后来渐渐的称呼为饺子了。”张子萱也不知道这个名字是不是这么个由来,只是脑海中觉得大概是这么个意思,便这么解释了。 白孤鸿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传说,他学着张子萱的样子,夹着饺子沾了些蒜酱,送入口中。 饺子入口很香甜,白孤鸿没想到普通的面粉加上白菜以及剁碎的肉竟然有着如此的美味!不过他不经意的看到张子萱满脸紧张的盯着他的时候,却故意的皱了皱眉,显得有些不对劲的样子。 “怎么样?不好吃吗?”张子萱则有些紧张的盯着白孤鸿,很想知道自己的手艺在对方眼中的评价是怎样的。 白孤鸿点了点头,突然双眸发亮,有些意外的看着张子萱,随即大口吃起来。 张子萱脸上的担忧瞬间被错愕取代,她忽然意识到了白孤鸿在存心逗她,觉得有些可笑又有些恼火的捶打了一下他,随即露出满意的笑容,也跟着愉快的吃起来。她一边吃一边看着白孤鸿的吃相,没来由的觉得幸福的要死。 饭后,她更是拿出白孤鸿为她置办的过冬衣服挨个试了起来,虽然有两件颜色稍微差了点,但是过冬么,也就不讲究颜色了。况且她现在所处的世界颜色也都比较暗淡的,那些明亮的颜色只能给那些青楼里的女人用。 到了夜间,两人里屋一个,外屋一个,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辗转难眠。白孤鸿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张子萱说关于嫁娶的问题。他已经想通了,未来还不知道能有多久,两人在一起觉得开心,这就够了。原本还打算找个稳当人家把张子萱嫁了去,但每次这个念头一浮现在脑海中,他就觉得胸口没来由的发闷,等他决定娶了张子萱后,胸口的沉闷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反倒有一种轻松感。虽然心里担心两人说不准哪天会被追兵发现,但起码在没被发现之前,他们是快乐的,是幸福的! 眼下已经入冬了,白孤鸿一直拖延着没说出口。看着张子萱每天期待的眼神,他也多少猜测出了几分。只是他天生不善言辞,更不知道怎么面对面的和她说清楚这件事情。他甚至在想,要不要去找个媒婆回来说说? 张子萱同样睡不着。她和白孤鸿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微妙,却迟迟都没迈出最后一步,而且她竟然没听到他的告白,这让她的自尊心微微的受挫。就算她是开放的现代,脸皮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厚,根本不在乎男追女还是女追男的问题,可追了这么久,对方一点表示都没有,就算多厚的脸皮也禁不住这么折磨啊!张子萱微微叹了口气,翻了个身,身下的床跟着发出让人牙酸的吱嘎声。 而且,她的梦想,她一直想有属于自己的舞台的,眼下她的身子一天比一天瘦,如果是在以前生活的现代,她准保会找上一大帮的人出去唱k庆祝不可,可现在,她却没有太大的感觉,她的梦想,该怎么去实现? “白孤鸿,你睡了吗?”张子萱突然轻声开口。 半晌,才传来白孤鸿的回答。 “没有。” 张子萱还以为是自己的声音将白孤鸿吵醒了呢,因为他是隔了好久才回答,因此心中有些不好意思,但她不想失去这个机会,连忙又隔着屋子说:“我想和你商量点事儿。” “什么事?”白孤鸿的声音再次响起,看来他是真的没睡着,否则声音断不会这么清醒。 “我想去跳舞!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喜欢跳舞,以前是太猪了,所以没办法上台,可现在我有了资本了,我觉得不去实现我的梦想,我会遗憾终生的。”张子萱悠悠的说着,虽然两人之间隔着一堵墙,但她还是费力的探着头,企图从门帘下方看到外屋的情况。 白孤鸿沉默了好久,就在张子萱盼到脖子酸痛,以为他睡过去不理会她的时候,才听到他的声音。 “太猪了?什么意思?”白孤鸿对于张子萱所说的话仔细的考虑了一下,可六星镇算是个偏僻的镇子,这里也不需要皇宫里那种大型的舞团,她想跳舞,谈何容易?该怎么去实现她的理想?难不成要请了鼓乐队在街角弹奏,而她站在路旁跳吗?她还是跳舞吗?不如说是卖艺算了。想到这,白孤鸿直觉的在心里摇头,可是对于她之前的那句话却不是很理解。 “就是太胖了啊!猪不都是胖的吗?”张子萱脸上浮起一道红云,毕竟在自己心仪的男人面前说起自己过去的身材,实在有点不好意思,可她却忘记了白孤鸿参与了她整个身材蜕变的过程。最初见到她时,她就是那个圆滚滚的身子,却有着一双明亮眼睛的形象。 “哦!”白孤鸿轻轻哦了一声。很奇怪的语言,不过,还真的很贴切。他的嘴角缓缓的扯起一抹微笑,却没笑出声音来。也不知道她每天哪来那么多的这些生涩词汇,经常没头没脑的冒出一些来。白孤鸿不止一次想要询问她究竟从什么地方而来,她口中的家乡到底在哪儿。其实他一直在想,有机会的话,要带着她去她的家乡看一看。一来让她回去家乡看看亲人;二来他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会生出这样时而乖巧、时而搞怪、时而纯真、时而娇蛮的女子来。 张子萱等了半晌,不见白孤鸿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心里有些着急。她连忙披了衣服趿拉着鞋就冲了出来。 白孤鸿双手叠在脑后,正望着棚顶想着心事,没想到张子萱突然闯了出来。他嘴角的微笑还来不及收回,就被她突如其来的闯入吓了一跳。 “白……”张子萱开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一阵狂风吹过,将院子里的干柴枝吹倒在地,发出劈啪的声音。 张子萱猛地打了个哆嗦,毫不犹豫的冲上了白孤鸿的床,尖叫一声搂紧了白孤鸿的脖子。 白孤鸿浑身僵硬,张子萱身上的独特香气顺着他的鼻子直接钻入他的心肺,况且她身上仅穿着一身薄薄的衣裤,披在身上的外套在她冲上|床的时候就掉了下去。柔软的身子紧紧贴着他,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胸前紧贴着的那两团是那么的柔软。 白孤鸿的鼻息有些粗重,他稍稍低头,就可以清楚的看到她那大大的领口内的春光。她身上的衣服是她专门请了布庄的人量身定做的,样式很奇怪,没有扣子,圆圆的套头而下的有些肥大的衣服,下身同样肥大的裤子,也不知道那布庄到底是怎样的‘量身而作’,怎会差出这么多的尺寸来?他原本还以为布庄的人欺负她,本想拿着那奇怪的衣服回去找布庄理论理论,可却被她死死的拉住,说什么那叫“睡衣”,‘睡衣’都是很宽大的,穿起来才舒服。 又是让他感到奇特的新鲜词汇,这次不仅仅是语言,就连衣服都能被她弄出奇怪的样式。 而此刻,那睡衣宽大的领口完全遮挡不住她的春光,白孤鸿身体一阵燥热,这个丫头,里面竟然什么都没穿!虽然他很小心地避开目光,但还是不小心瞄到了几眼。 ------------ 第三十一舞 埋藏在心底的秘密 更新时间:2010-02-06 张子萱浑身颤抖,死死的搂着白孤鸿的脖子,根本不管他是否能呼吸顺畅,整个人趴在了白孤鸿的身上。因为白孤鸿刚刚醒着在想事情,因此被子只盖住了胃部以下,两人上半身几乎是毫无缝隙的粘在了一起,只有胃部以下还隔着被子。 张子萱不自觉的颤抖更让白孤鸿感到难受,那柔软的胸部狠狠的摩擦着他的前胸,让他既想将她推开,又想狠狠的将她搂在怀里。 “没事的,只是风大了些,恐怕院子里的柴枝都被吹散了。”终究,白孤鸿还是强忍着那股燥热,将她的双手慢慢的从他的脖子上拿了下来,嘴里安抚着轻声说着。 风?不是有鬼?张子萱缓缓的抬起头来。以前她是无神论主义者,可自从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后,她就开始迷信起来,而且比本地的人有过之而不及,不管是神仙还是鬼魂她都相信他们的存在,每逢十五还都会跟着拜拜。刚刚本来安静的很,突然出现那么一阵声音,而且那寒风呼啸着吹过来,拍打在贴满窗花的窗子上的声音,竟然真的像是凄厉的哭喊一样,难怪她会害怕。 张子萱抬头,对上白孤鸿有些无奈,有些迷茫的目光,突然发觉了她的姿势是多么的暧昧,忙不迭的从他的身边爬起,可突然又想起自己的收夫计划,又干脆贴着白孤鸿侧身躺了下去,并钻进了被子。 白孤鸿既无奈又觉得惊骇,她怎么这么大胆?竟然钻进他的被子,两人住在一个院子里,本就招惹了不少的口舌,她这不是自毁清誉吗?虽说他打算娶她,之前两人也发生了一些情不自禁的事情,但那都是不知道怎么发生的,眼下他清醒的很,断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的。 白孤鸿欲起身,将整个床让给张子萱算了。床很大,两个人躺下也不会挤,但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岂料他一动,张子萱也跟着动,干脆双手紧紧的绕过他的胸膛,狠狠的搂住他,说什么也不让他动。 “放心,我不会吃了你的。”张子萱安慰着他。“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白孤鸿哭笑不得!他们到底谁是男人,哪个才是女人?怎么她说出的话这么伤及他的男性自尊呢?他难道怕被她吃了不成?他是怕自己克制不住吃了她。真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里都在想着什么,难道她就不害怕吗? 白孤鸿保持着双手叠在脑后的动作不动,万般无奈的说着:“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睡觉,而不是来和我说话。况且我们此刻的样子倘若被别人看了去,那还了得?” 张子萱一听,反倒更收紧了双手。 “谁没事大半夜抽风,来我们家看我们俩在呢么睡觉的?况且,我说完了话就会睡觉的。”张子萱说完,低着头狡黠的一笑,她是说说完话了就睡觉,但却没说回自己的屋子睡觉。 “好吧,那你说。”白孤鸿想尽快将她打法了,两忙催促她快些说完。 “还是刚才那件事情,我想去跳舞。”她也不啰嗦,目的不达到,她说什么都不会放弃的。 又来了!白孤鸿觉得自己的头突然的痛了起来。 “你想过没有?你想要跳舞,但是你要去哪儿跳舞?”他有些无奈的问着,身上越来越热,明明之前盖着被子也没觉得有多热的!他不禁低头瞥了一眼她的头顶。 张子萱不安分的在被子里晃了晃身子,故意将身体紧紧的贴着他。 “当然有地方啊!我可以去青楼里去跳啊!我听说那里每天晚上都有一些表演的,而且不是还有一些清倌在那里卖艺不卖身么?我也去那里跳舞就好了。”张子萱早就有了打算,听到白孤鸿的询问,连忙回答着。 “不行!你怎么可以去那种自毁清誉的地方?”白孤鸿本来平静的表情突然变的异常的反而恼怒,直觉的拒绝着。他容许她有梦想,也支持她去实现,但却不是这么个实现的法子。青楼啊!她当那里是菜市场吗?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如果不是被生活所迫,哪个姑娘愿意自甘堕落到那里去混日子?她倒好,放着安稳的生活不过,却偏偏要跑到那里去。 白孤鸿说什么也不肯答应张子萱这个要求的,其他的事情都好说。他甚至可以去委求霍老爷帮忙想办法,但去青楼,想都不要想。 “喂!你想法别那么低俗好不好?青楼怎么了?人家也是赚的辛苦钱,你以为谁愿意去那里吗?况且我只是去那里跳舞,又不干别的,我可以和那里的老|鸨签合同啊,我只负责演出,或者教她们跳舞也可以,不会从事其他应酬的。我们那里夜总会多去了,也不是每个进去的都一定要坐|台才可以啊?而且你干嘛那么看低那里的人?要知道我们那的演员出场费高的吓人好不好?”张子萱急着表达自己心中的想法,很多现代的词汇不自觉的从口中涌出。 “签合同?夜总会?坐|台?演员?出场费?”白孤鸿被这一连串没听说过的词语完全打击的不知道该做何种反应才好。 张子萱也意识到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但为了能够实现自己的愿望,她还是耐着性子用白孤鸿能听得懂的语言再次描述一下。 经过张子萱的解释,白孤鸿这才了解了一些,不过却对她口中的家乡更加感兴趣了。 “你的家,到底在哪儿?为何我从未听说过这些奇怪的语言?就算是整个灵渊大陆,我也曾陪同王上到处都去过,但每个国家的语言基本差不多,却唯独没听过你这样奇特的话。”白孤鸿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他觉得时间越长,他对她的好奇心就越重。而且他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娶她,那就应该对她有所了解才是。 张子萱一阵沉默,搂着白孤鸿的双手慢慢的松开了,独自缩成了一团,侧身窝在白孤鸿的右侧。 “不想说就算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白孤鸿长叹一口气,看来他们之间还是有一层隔膜,导致她虽然对他有情,却还是会隐瞒一些事情不告诉他的。 白孤鸿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就算他从来都不是斤斤计较的人,面对张子萱,他所有的努力都白费,她总是能轻易的挑起他最原始的欲望。对待别人那副冷静和淡定,在她的身上也是毫无用处。 “如果我告诉你我的过去,你会答应我让我去跳舞吗?”张子萱的声音闷闷的传来。 白孤鸿一阵为难,用她的过去换她的愿望,划算吗?青楼——一想到那种地方,白孤鸿下意识的蹙紧眉头,他从未去过那个地方,但却不代表他不知道那里是干什么的。 “算了,你别为难了,不管你答不答应,我告诉你就是了。不过先说好,在我说话的过程中,不要打断我。”张子萱似乎知道白孤鸿的为难,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如何从现代来到这个山寨版的唐朝来,现代的生活又是怎样怎样娓娓道来。她知道她的经历对于白孤鸿来说,那绝对是不可置信的,因此事先就提醒了白孤鸿不要打断她的话。 白孤鸿完全不可置信的死死盯着张子萱紧缩在一起的身子,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越听心中对张子萱的怜惜越来越浓,他轻轻的搂住她,缓缓的拍着她的背。 张子萱越说心里也是越难过。自从到这里以后,她无处倾诉,这件事情只能用力的埋藏在心底,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起,可那想念就像一条不停吞噬她思维的虫子一样,越来越浓,她甚至害怕不知哪天她会因为思念成疾,会忍不住就连做梦都说出来。这件事情看似简单,可对于这里的人来说,都是匪夷所思的,她不敢对任何人讲。 如今,她终于可以尽情的将这些说出来了,可越说下去,她越想念那个活了二十几年的世界,父母的身影总是不自觉的在她的眼前晃动。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在寻找她,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伤心难过,每天看着她的照片流泪。她到这里已经快半年了,父母也跟着伤心了半年了吧! 张子萱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枕上,白孤鸿心疼的将她紧紧搂住。 “好了,别说了,别说了!”他近似低吼的求她不要说了。早知道她的心中如此痛苦,他真的不该让她说出来的。他宁愿不知道这一切,也会尽力的去满足她的愿望。原来他以为他已经算是不幸的了,从小就不知道父母是谁。但他觉得与张子萱比较起来,还算是幸运的。起码他没有好端端的离开熟悉的地方,来到一个陌生的,落后的,自己所不熟悉的地方。白孤鸿不理解她口中所说的汽车和现代化是怎么回事,但也大概知道个轮廓。就像他仙子啊习惯用火折子,突然让他去钻木取火,他一次两次会觉得新鲜,但是久了呢?恐怕谁都承受不住吧?况且,她还有父母,如果像他一样孤身一人,去哪儿也都无所谓了。可她还有疼爱她的父母,还有那么多的亲人,明明知道对方还活着,可不管怎么努力都见不到…… ------------ 第三十二舞 竟然什么都没发生 更新时间:2010-02-07 “不,我要说,你让我说完吧。”张子萱满脸的泪水,却挣扎着将一切都说出来,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好过一点;只有这样,她的心里才会觉得轻松一些。对方不是别人,是白孤鸿,她愿意将自己的一切告诉给他听。 白孤鸿后悔极了,如果可以,他情愿时光倒流,回到天黑之前,那么接下来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张子萱渐渐的缓和了情绪,她只是在心里压抑了太久,突然得到发泄,所以会有些情绪失控。一旦全部讲了出来,心头也觉得轻松了很多,只是还有些不自觉的抽泣着。她闭着眼睛躺在白孤鸿的怀里,感受他温暖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竟然是那么有安全感。 白孤鸿搂着张子萱,心中竟然毫无之前那种陷入情|欲中的痛苦,他只是单纯的搂着她,想要安慰她。他笨拙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本能的搂紧她,缓缓的拍着她的背。他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举动,只是下意识的…… 张子萱说累了,也哭累了,竟然在他的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白孤鸿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音传来的时候,才终于长吁一口气,可他仍旧没将她推开,反而稍稍收紧了手臂,在她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缓缓闭上了眼睛。在他即将睡着前,想的却是不管如何,他都要帮助张子萱完成她的梦想。 冬日的天亮来的晚,一直到了差不多卯时了,天色才算渐渐亮起来。 白孤鸿本就浅眠,加上怀中有个不安分的身子一直向他蠕动着,害得他早早就醒来了。可一看到张子萱那还依旧带着泪痕的睡容,实在不忍心将她推开,他只能又向里面窜了窜,和她稍微拉开一点距离。 张子萱迷迷糊糊中感到那个热乎的暖炉离自己远了,她有些不满的轻轻蹙起眉头,又向前挪了挪,紧紧的贴着那个热量的来源,这才觉得暖和不少。 白孤鸿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张子萱的头顶,贪恋的感受着那温馨的感觉。可他必须起身准备去镖局了,再躺下去,恐怕会有人找上门来不可。 他轻轻将张子萱搭在他身上的胳膊拿开,缓缓的起身,那床板又发出吱呀的声音。他连忙稳住身子,看了看张子萱,见她没什么动静,这才轻轻的坐了起来。张子萱本来也差不多快要醒了,被白孤鸿这么一折腾,也醒了过来。她有些不满的睁开惺忪的眼睛,想责问一声好端端的干嘛来折腾她。 入眼则是白孤鸿有些歉意的目光,以及黑色的棚顶。黑色的棚顶?张子萱陡然睁大了眼睛,她的床顶明明是挂着白色帷幔的。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白孤鸿,突然昨夜所有的记忆全部涌上脑海中。 “天哪!”她脸红的跳下地,飞快跑回自己的屋子里,紧接着屋子里传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娘咧,她竟然和白孤鸿睡在一个床上整整一个晚上,却没发生什么事情!张子萱心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失落,更为主要的是,她担心自己的睡相会不会很难看,有没有磨牙、放屁、打呼噜、流口水之类的举动,她手忙脚乱的凑到铜镜前,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还好不算邋遢,也没有厚厚的眼屎,这才算放心不少,不过即便这样,她还是快速洗漱起来。 白孤鸿在外屋听着里面传来乒乓的声音,也不敢贸然进去,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昨夜剩下的饺子还有不少,张子萱用油炸了一下,吃起来竟然别有滋味。白孤鸿一边吃,一边问道:“这也是你们那边的做法之一吗?”他对张子萱口中的‘现代’越来越感兴趣,倘若可以的话,他真想跟着她一起去看看,那里到底有多么的惊世骇俗。 “食不言。”没想到张子萱低着头回了他一句。其实她是不好意思面对白孤鸿,看着他一点不脸红特别自然的样子,她就忍不住胸闷。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神经啊?怎么就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呢? 吃过早饭后,张子萱目送白孤鸿出了门,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套上过冬的衣服,也出了门,不过方向却和白孤鸿相反。 春满楼―― 六星镇里唯一一座青楼,占地面积很大,几乎是旁边五家店那么大,整幢楼被刷成了明亮的颜色,门旁高高挑起几个大红灯笼,看起来暖融融的,格外喜庆,而门框上正中央硕大的红色牌匾上三个龙飞凤舞的漆黑大字,也不知道是找的什么人写的。张子萱端详了半天,除了认识个春字,其余两个字都不认识。但她来之前已经打听清楚了,确定这里就是春满楼没错了。 因为春满楼都是夜间才打开门来做生意,因此这一大早的,大门紧闭,只有旁边的侧门开着,不时会有留宿的恩客从那里出来,然后慌张的走开。 张子萱移步到了侧门,正打算进去,就被看门的打手拦住了。 “喂,干什么的?这儿是你随随便便就能进来的吗?”他们看张子萱并不像有钱的样子,也没有抓奸妇那种气势,便将她拦在了门外。 “我找你们的老|鸨有事情。”张子萱不卑不亢的抬起了头,平静的看着那两个打手。 赫!那两个打手到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人。不论从身材或者相貌上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了,而且虽然看起来她不像有钱的样,却也不像是没钱的主。这一大早的就来找老|鸨,能有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先和我们说过了。”其中一个打手还算清醒一些,喝声问道。不过看着张子萱的眼神却带着一些颜色。 张子萱倒也没在意,来这里的女人,要么是抓奸的,要么是卖身的,向她这种恐怕是第一人吧,对方有这样的表现,倒也没出乎她的意料。 “这件事情和你们说了没用,你们能做主吗?你们担当的起吗?”话虽如此,张子萱还是不能和他们说,他们不过是被雇佣看家护院的,和他们说有什么用?浪费口舌而已。 两个打手一窒,张子萱突然散发出的强势气势竟然让他们有些吃不准她到底什么来头,心中也都不约而同的想着,倘若真的耽误了什么事情,他们谁都担当不起。 “你等下,我这就去喊妈妈来。”还是刚刚那个打手,上下打量了一下张子萱,冲着另外一个打手使了个眼色,让对方看好人,他则快速跑进去找老|鸨去了。 春满楼的老|鸨徐妈妈正在梦里数钞票呢,突然被一阵紧急的敲门声拍醒,心中顿时不满起来。她猛地坐了起来,一边穿鞋下地开门一边歇斯底里的喊着:“一大清早的要死啊?” 门外的打手好端端的被骂了一句,心里也窝火,奈何对方虽然半老徐娘,却有着很本事的靠山。听说江湖中有名的罗圣门就和她关系匪浅,而且他也亲眼看见过几次越都的都主前来捧场,看样子和徐妈妈都十分熟稔的样子。因此即便他心里有火,也不敢发泄出来,而且还要满脸堆着笑容。 “妈妈,外面有位姑娘找您有事情。”他小心的陪着笑回道。 “有人找我我就要见吗?要是天天都有人找我,我就要出去的话,还用你们干什么吃的?”徐妈妈起床气很重。她才刚刚躺下不足一个半时辰,就被硬挖了起来,而且还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大概也就是来卖身的而已,她心里想着。 “那姑娘说有要紧的事情,而且她非常的漂亮。”打手说到这儿,不禁眼珠子发亮。 “漂亮的姑娘我见多了,难道她比喜鹊还漂亮不成?”老|鸨不避讳的一边往身上套着衣服,一边没好声地说着,可声音却不像刚刚那么大了。漂亮的姑娘,她到是很感兴趣。 “依小的看,她比喜鹊要漂亮。”那打手认真的想了想,回答说。 “哟?那我可要去看看,见识见识这比喜鹊还要好看的。”老|鸨有些怀疑的看了那打手一眼,有些不太相信。喜鹊那可是她这里的头牌,年纪轻轻,却一副好身材,初|夜的时候甚至卖了一百多两银呢! 张子萱在外边等得有些不耐烦,但却不想就这么离开。这里只有这春满楼一家青楼,如果她放弃的话,恐怕就没处完成她的梦想了。 一阵风紧过一阵,张子萱用力的抱紧了双臂,两只脚不停的在地上轻轻跺着。突然一阵大风吹来,将她的头发吹起,挡住了眼睛,她连忙伸手拂开。 老|鸨徐妈妈正巧跟着打手出了院子,一眼望去,正好见到张子萱伸手拂开头发的那个动作,顿时眼睛一亮。不错,是个美人,这要是能来春满楼的话,还不得折磨死那群没良心的。 “嗬嗬嗬嗬,哟――这是谁家的姑娘啊,张的这么标致!你们也真是的,外边这么大的风,也不说请姑娘进来坐坐,来,跟妈妈进来说话。”老|鸨一开口就是一串吓人的笑声,随即热情的拉上张子萱的手就往里拽。 张子萱被她的笑声惊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本来就觉得寒冷的身子更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她还是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跟着徐妈妈进到里面去。 那两个打手看了看他们消失的方向,忍不住一起摇了摇头,只能把这件事情当成一个小插曲,继续忍着寒冷守着门。 ------------ 第三十三舞 被妈妈桑拒绝 更新时间:2010-02-08 春满楼内部很大,比外面看起来要漂亮的多。大概是为了吸引那些晚上来寻欢作乐的男人吧,里面的结构都经过精心策划的。 一进正门,是一个宽敞的大厅,正对大门的是两排楼梯,分通左右。楼梯两旁分布着很多的桌子,大概有十几张的样子。大厅正中央则是一个高大的舞台,大概是为每天晚上的表演准备的。舞台不算矮,坐下下面的人需要稍稍仰头。二楼则有个很大的平台,闲暇的时候可以俯在栏杆处看着下面的表演。但这里的位置明显要比一楼的好,看着舞台上的表演毫不费力。 张子萱跟着老|鸨穿过舞台旁边的通道,再经过厨房一直穿到了后院,又顺着小径七绕八拐,这才到达了老|鸨的房间。 原来老|鸨的屋子在这后面,怪不得她在外面等了那么久。张子萱打量着老|鸨的房间,心里说道。 老|鸨的房间很简单,根本没有那些胭脂俗粉的味道,反倒像一个温馨的宿舍一样。 老|鸨无暇观察张子萱的表情,她此刻心里装的满满的都是对未来的打算。 “来,坐下。和妈妈说,找妈妈什么事情?”老|鸨难得露出笑脸,这让张子萱一怔。传闻中的老|鸨不都是应该恶狠狠的吗?非打即骂,逼良为娼那种吗?怎么好像和眼前这个人有些对不上号呢! “不知妈妈怎么称呼?”张子萱问着,突然‘妈妈’这个亲切的词语出现在一个陌生人的身上,多少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我姓徐,叫我徐妈妈就好了。要是不嫌弃的话,直接喊我妈妈就成。”徐妈妈忙不迭的拉拢着关系。 “我还是叫您徐嬷嬷吧,叫妈妈我有些不太适应。”张子萱轻轻从老|鸨手里抽回自己的手,装作整理头发的样子。 “成,叫什么都行。等以后你适应了再说。”老|鸨断不会因为一个称呼感到别扭的。 张子萱整理了一下思路,缓缓的开口道:“妈妈,我想到您这里跳舞。” “哎哟,成,那再好不过了。”老|鸨一听,果然是这事情,连忙应了下来。一张脸乐的跟什么似的。 “但是我只跳舞,也可以教其他姑娘们跳舞,唱歌也可以,但不做别的。”张子萱连忙补充着。 “行行行,妈妈我最好说话了。”老|鸨脸上的笑容减了几分,但却还保持着。只要进了这个门,不愁她不做。多少个清倌最初都说只卖身不卖艺?后来不也都改变主意了吗? “还有,我们要签个条约,我在您这里属于员工与雇主的关系,一旦出现违约的情况,将立刻无条件的解除合同关系。”张子萱最后补充着。 “没关系――啊?什么?”老|鸨堆满笑容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她听不懂什么什么关系,什么合同,但她还是知道签条约和解除这两个词语代表的意思的,当即收起全部的笑容。 张子萱耐着性子有和她解释了一遍。 “不行不行不行!”老|鸨连连摇手。“到这里来的,哪个不是写了卖身契才来?哪有什么签约的?要是合约到期了呢?你说走就走,我怎么办?春满楼怎么办?我培养你那可也是要有花费的,总不能你本事了,就一走了之吧!”老|鸨毕竟是个生意人,处处想着自己的好处。 这么漂亮个姑娘,说什么也要弄到手。卖身契不到手,她的心里就不踏实,因此这个签合约而不是签卖身契的事情她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的。 张子萱料到了老|鸨一定不会轻易答应下这件事情的,毕竟从来青楼里都是签卖身契的,像她这样拟什么合约的恐怕是第一人了,因此也不恼。等到老|鸨激动的情绪缓和下来了,才慢慢的劝说着。 “不行,说什么也不行!”老|鸨死活不肯退步,她有心想要拉拢张子萱,但她也要顾到自己的生意不是么。 张子萱见老|鸨真的不为所动,只好悻悻的告辞。她绝对是不会签卖身契的,她只是想要有个实现梦想的舞台,又不是活不下去了。 带着失望,张子萱离开了春满楼。门口那两个打手正准备关门回去,见张子萱出来,连忙帮她开了门。老|鸨也从后面出来,脸色不大好。那两个打手觉得有点奇怪,但又不能说什么,送走了张子萱以后连忙缩着脖子打算进屋子里暖和一下。 “你们两个,去跟上去,打听清楚了,那是谁家的姑娘。”老|鸨却根本没给他们机会,直接一句话就把他们指使出去。 两个打手苦着脸,转身默不作声跟了出去。 张子萱心不在焉的往回走,自然没发现在她身后不远处,吊着两个尾巴。她的心中一直在盘算着,到底该怎么办?眼下唯一的出路被堵死了,看来她只能放弃心中的梦想了。张子萱不由的望着远处的天空在心里问自己,真的甘愿吗? 白孤鸿因为悉心张子萱的事情,导致整个白天时而心不在焉,甚至一度中断训练。那些学徒与白孤鸿相处也有几天了,心底都对这个新来的武教头颇有好感,知道他是个认真的人,却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种状况,顿时有那机灵的连忙跑去找了霍老爷,将事情原本说了一遍。 霍瑛瑛在屋内正缠着霍老爷,说什么也要跟镖出去,一听说白孤鸿神情不大对头,立刻放下所有的事情冲了出去。霍老爷刚刚起身,她已经冲到了门口了。霍老爷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身影,忍不住长叹了口气。 “白大哥。”霍瑛瑛脆生生的喊了一嗓子。 白孤鸿猛然从沉思中惊醒出来,见眼前那些学徒早已停止了动作,心中大感过意不去。他连忙振作起精神来,想要重新再带着他们打一趟拳。 “白大哥!”霍瑛瑛这时候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白孤鸿只好停下动作,站在远处不解的看着她。 “听说你有心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霍瑛瑛毫不避讳的询问着,周围那些学徒也都纷纷露出好奇的目光,打量着那两个人。 白孤鸿不自然的向旁边移了一步,才缓缓的开口。 “没什么。或许是近来劳累了些。”很显然的,他不想和霍瑛瑛说出实情。 霍瑛瑛也是个玲珑的人,怎会看不出白孤鸿心中所想。她面上顿时有些挂不住,哼了一声转身便走,就连和霍老爷走个迎面也没打一声招呼。 白孤鸿有些头痛的看着霍瑛瑛的背影。她天资不错,是个可塑之材,只是那性子实在让人难以恭维,稍有不顺便会发脾气。 “瑛儿,这是怎么了?瑛儿?”霍老爷追着霍瑛瑛的背影喊了两声,都不见她的回答,也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过来继续走向白孤鸿。 白孤鸿双手自然下垂,有些过意不去的看着霍老爷。今日之事是他失职,因此觉得有些汗颜。 霍老爷来到白孤鸿面前,站稳了身子后也不说话,就那么一直看着白孤鸿。白孤鸿则微微垂着头,一副恭顺的样子。 “猛子,你先带他们练练,我和白教头去去就来。”霍老爷缓缓的开口,身后一直跟着的吴猛连忙应了下来。 “走吧!”霍老爷也没说去哪儿,只是转身便走。白孤鸿自然知道那是在叫他,连忙抬腿跟了上去。 两人缓缓的向前行,始终保持从着两步的距离。霍老爷不出声,白孤鸿也不出言。 “说吧,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霍老爷终于缓缓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白孤鸿,脸上挂满了长辈看晚辈那种慈祥的表情。 “没什么,实在不敢劳烦霍老爷为我|操心。”白孤鸿彬彬有礼的回答着。这是他和张子萱之间的秘密,断不会告诉第三人得知的。 “怎么?老夫不管怎么说,在这个六星镇里也算说的上话的人,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或许我能帮点忙。”霍老爷话中稍稍不满,但脸上的表情却没表现出来。 白孤鸿连忙慌张的告罪,然后将张子萱想要跳舞这件事情简单了说了一下,不过他却隐瞒了张子萱的来历,只是说她一直有这么个愿望,而他想要帮助她去实现。 霍老爷早已派人去打听了白孤鸿的情况,因此听到张子萱的名字到也没吃惊,只是面上稍微沉了下来。毕竟他对白孤鸿的印象十分的不错,心中更是想将霍瑛瑛许配给白孤鸿。但他和张子萱两人住在一个院子里,却一直不知道他们到底什么关系,霍老爷连忙借此机会询问起来。 “你所说的那个姑娘,和你是什么关系?”霍老爷问过这话后,紧紧的盯着白孤鸿的脸,想从他的表情变化中猜测他是否会说谎。 白孤鸿沉默了半晌,才缓缓的开口。 “我打算娶她为妻。” “哦?”霍老爷惊讶出声,随即连忙追问着:“这么说你们尚未成亲?” “是,尚未成亲。”白孤鸿老实的回答,心中突然浮起一丝不好的念头来。 霍老爷却不再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白孤鸿一眼,不过对于张子萱的事情,到是一口应了下来。 ------------ 第三十四舞 提前回家 更新时间:2010-02-09 白孤鸿心中高兴不已,便向霍老爷告了假,准备回去告诉张子萱这个好消息。霍老爷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雀跃的白孤鸿却无暇注意,他只想尽快让张子萱知道这个好消息。 展开身形快速的向回赶,白孤鸿心中说不出的畅快。能够得到霍老爷的帮助,那么这件事情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他飞快往回走,远远的便看到张子萱正从相反的方向往回走,白孤鸿刚要迎上去将告诉她那个喜讯,突然眼尖的发现不远处吊着两个人,鬼鬼祟祟的盯着张子萱。白孤鸿心中大骇,下意识以为被那些追兵发现了,连忙一个跃身,闪进旁边的胡同中,然后纵身跳上屋顶,快速的向跟踪张子萱的那两个打手的方向冲过去。 张子萱一边走,一边咬着下唇。那老|鸨的态度如此的坚决,看来这个计划不成了,那她该怎么办呢?这六星镇小的连个戏园子都没有,怪不得那些男人总去春满楼,感情是两不耽误! 突然张子萱眼前一花,好似什么人从前面闪过去。她猛然站定,仔细的看着,却没发现什么异常。她又回头看了看,也是一切如常。张子萱摇了摇头,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到也没多想,继续往回走。 身后不远处的胡同里,两个打手并排靠在墙上,小心翼翼的一动不敢动。他们一路上都跟的好好的,谁知道张子萱竟突然回头,吓得他们连忙躲闪进胡同中,险些被发现了。 约莫差不多了,其中一个打手探头向外看了看,轻声说着:“走吧,没事。虚惊一场!”说罢,抬腿便走,可又忽然感觉不对劲,身后竟然没传来同伴的脚步声和应答声。 前面那打手慌忙扭头,赫然发现他的同伴竟然昏死过去,躺在地上。而他的身边,站着一位白衣年轻的男人,他冰冷的目光中毫无情感的看着他。 “你……你是谁?你要干什么?”打手颤抖着嗓子问,随即发现自己的懦弱,连忙装腔作势的挺了挺胸膛。 白孤鸿快速出手,狠狠的掐住了打手的脖子。如果他愿意,只要慢慢的收力,就会要了对方的命。 打手的眼中露出了恐惧。虽然他们也算半个习武的人,但那些不过是强身健体的。在春满楼里也不过是依仗着力气大,起到震慑的功能。真正会功夫的护院根本不屑与他们为伍,更不会沦落到守大门的地步。 “你们是谁派来的?有何目的?”白孤鸿轻声的询问着,可那冰冷的声音听在打手的耳中不啻于一道利剑。他知道,稍微回答不慎的话,随时都有可能被对方杀掉。他能感觉得到对方身上那股气势比春满楼的护院还要犀利,那是只有经过真正杀戮的人才会有的气势。 “我说,我说。”打手思考的功夫,白孤鸿已经开始收紧了掐着他脖子的手,吓得他连忙惊叫出声。 “说!告诉你,莫要和我耍花样,否则……”白孤鸿说着,眼都不看一下的一脚侧踢出去,直接踢上昏死在地上的那个打手的头。那打手吭都没吭一声就被白孤鸿踢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到对面的墙壁,又反弹回来。 被白孤鸿掐着脖子的打手忍不住双手紧紧的护住头部,感到头皮一阵发麻。不等白孤鸿的视线对上他,连忙主动开口:“我们是春满楼的打手,是老|鸨徐妈妈让我们来跟着她的。” 白孤鸿心中起疑,表面不动声色的询问道:“为何要跟踪她?” 打手哭丧着脸,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踪她,那都是老|鸨吩咐的。但他知道倘若不说出什么来,对方势必不会满意的,因此还是开口:“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只是这位姑娘刚刚去春满楼找过徐妈妈,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然后徐妈妈就让我们跟着她,打听清楚她的情况,回去汇报给她知晓。” 打手缩了缩脖子,也不知这个答案白孤鸿是否满意。 白孤鸿听了,心中一动,对事情也猜测出个大概。准保是张子萱想要完成自己的梦想,背着他跑去青楼了。但不知为何没与对方谈妥,或者已经谈妥了,对方对她却不甚相信,所以派人来打听。 白孤鸿的手缓缓的收了回来,冷冷的说道:“滚!回去告诉你们那老|鸨,倘若再敢派人来打听情况,小心她的项上人头!” 白孤鸿的声音不大,那打手听了却浑身颤抖。听到白孤鸿的话如同大赦,屁滚尿流的仓皇而逃,甚至连躺在地上那位满头鲜血,不知是死是活的同伴都不管不顾。 看着那打手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白孤鸿才慢慢的从胡同中走出来,望着不远处的院子,缓缓的走了过去。 张子萱屈膝靠着床头坐在那里,不知道干什么才好。屋子里早被她收拾的干干净净,她一个人,心中又有心事,自然也没什么食欲,因此也没做饭吃。 “怎么办?我不能一直都这么每天无所事事吧!天呐!这些古代的女人都是怎么过来的?这样难道不怕得抑郁症吗?”张子萱无奈的望着床顶,嘴里嘟嘟囔囔的。她很怕自己再过一阵子这种生活就会人格分裂了。 房门吱呀一声被从外推开。张子萱浑身一震,迅速下地,警惕的走到门边,摸过依靠在门边的扫帚高高的举起。 这个时候能是谁来?而且之前竟然一点声音都没听到,是遭了贼还是遇见土匪了?对方想要劫财还是劫色?张子萱心里复杂的胡思乱想,举着扫帚的手隐隐颤抖起来。 白孤鸿推开门后,四下看了看,并未发现张子萱,还以为她去了茅厕,正打算等一会儿,突然敏感的听到内屋有微弱的呼吸声音传来。白孤鸿眉头舒展,却心中疑惑起来。难不成她回来倒头便睡?而且睡的还这么快? 白孤鸿思及此,轻轻的走过去,打算挑开门帘看上一看,岂止才挑起门帘,突然心声警觉,耳后传来风声。他连忙抽身而出,同时探出右手,狠狠的抓向躲在门帘后偷袭他的人。 “啊――妈呀!来人呐!唔――呜呜……”张子萱一击落空,心中害怕极了,突然对方狠狠的抓住了她,用力的将她拉扯出来。吓得她张嘴大叫,突然嘴巴被对方用力的捂住,害得她连惊叫都无法叫出声来。 “是我!”白孤鸿哭笑不得的看着手中还拿着扫帚在空中乱舞的张子萱,一手揪着她的衣领,一手捂上她的嘴巴。他也没想到竟然回到自己家还被偷袭,不禁担心起张子萱来,还以为她被埋伏在此的人劫了去。不免手中用了气力,狠狠的将偷袭他的人拉了出来。没想到偷袭他的人竟然是张子萱,而且她根本不看他,闭着眼睛哇哇大叫。他迫于无奈,只好伸手捂住她的嘴。 “嗯?”张子萱听到白孤鸿的声音,停止了尖叫,疑惑的瞪圆了眼睛。 白孤鸿见她停止了尖叫,便松开了手,有些内疚的松开她的衣领。 怎知张子萱突然狠狠的抡起手中的扫帚,劈头盖脸的拍过去。 “你吓死我了你,你吓死我了你!有病啊!回来了连个声音都没有?我还以为家里遭了贼了呢!你要吓死我了你!” 看来她是真的害怕了,翻来覆去只会重复那一句话,甚至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白孤鸿也不阻拦她的动作,只是扫帚迎面拍过去的时候,稍稍躲避一下,让扫帚排到他的身上,但却并不会很疼。这样也是为了满足张子萱的发泄,让她能消消气。 打的累了,张子萱丢掉手中的扫帚,心疼的凑过来,仔细打量着白孤鸿。 “怎么样?有没有打疼你啊?你也真是的,怎么就不知道躲闪呢?”她嘴里责备着,脸上却满是担忧。 白孤鸿苦笑,心想,倘若他真的躲避了,那还能有个完吗?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是不是工作不努力,被人下课了?”她脸上带着疑惑,语中带着揶揄。 又是一些生疏的词汇,但白孤鸿知道张子萱的来历,倒也不感到惊奇了,只是对她口中的现代社会越来越好奇而已。不过从她的话中,多少也能明白她所问的意思。 他摇了摇头,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 “猜猜我为什么回来?” 张子萱惊愕的看着白孤鸿,伸手凑到他脸颊两旁,使劲的搓着。 白孤鸿被她的动作弄的莫名其妙的,同时有些难为情的后退了两步。男女授受不亲,为何她总是那么不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 “说,你到底是谁?别以为带个人皮面具来我就认不出来了!”张子萱也向后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神情戒备的看着白孤鸿。 “你怎么了?我自然是我?还需冒充谁不可?”白孤鸿被她毫无根据的行为和语言弄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张子萱绕着白孤鸿走了两圈,轻轻点点头,疑惑的说:“没错啊!是你啊!可是白孤鸿,你吃错药了吗?还是被鬼上身?或者是真的被人下课受了刺激?竟然开始和我这么说话起来!” ------------ 第三十五舞 找上门 更新时间:2010-02-10 白孤鸿一懵,下意识开口询问:“怎么说话?” “你竟然让我猜猜你为什么回来。这是你能说出的话吗?你都是有事说事,没事闭嘴的性子啊!”张子萱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白孤鸿一窒,确实他刚刚的表现有异于往常,他也不知道为何会突然说出那么一句话来。莫非是跟她在一起久了,也沾染上她的开朗性子了?还是因为这件事情关系到她,让他觉得从心里往外的开心,因此才会脱口而出? 白孤鸿的沉默被张子萱当成了把柄,她顿时指着白孤鸿叫:“你看,你看,就是这张脸,你平常就这样‘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的公事公办的脸。” 白孤鸿惊的连忙捂住她的嘴巴,责备的看了她一眼,才缓缓的松开。 “以后莫要说这话。会犯了皇家忌讳的!”他轻声的说着。 张子萱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丝毫不以为然。 “怕什么?我们都被他们列为黑名单了,还有什么好在乎的?”她反驳着,随即想起来问他:“你还没告诉我,怎么突然回来了?” 白孤鸿原本沉甸甸的心情被她的问话带动了起来,连忙在脸上扬起个微笑,回答道:“你的愿望有着落了。” 张子萱一愣神,没反应过来他话的意思。白孤鸿叹口气,只好将霍老爷的话重复了一遍。 “真的?你们boss真的愿意帮我?”张子萱雀跃的扬起笑容,露出洁白的牙齿。 抱死?是指的霍老爷吧?白孤鸿心说。点了点头! “太好了!哦yes!”张子萱兴奋的握紧拳头在身前用力的竖了竖,然后不顾白孤鸿在场,直接冲进屋子里,高声的唱着:“啊哈哈,啊啊啊黑猫警长!啪――啪――” 她绕着屋子转,双手合并在一起,做手枪状,每次唱完后,还故意闭上一只眼睛,瞄准开枪。 白孤鸿在屋外,透过门帘只能看到她的双腿不时的出现在视线中。他的脸上也扬起了笑容,可惜张子萱整个人完全脱线状态,根本没发现白孤鸿的笑容,竟然是那么让人心动。 见她一时半会儿估计很难会从兴奋中清醒过来,白孤鸿轻轻摇了摇头,推门而出。他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做,还要去一趟那个春满楼! 春满楼内―― 老|鸨徐妈妈脸色阴沉看着面前那个五大三粗,却满脸惊骇的打手语无伦次的向她汇报之前的事情,心中却盘算开。到底六星镇什么时候出现这么一号人物?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第一次遇见个敢和她谈条件的女子,签什么奇怪的合同;紧接着竟然有个功夫如此高深的男人出现,竟然可以轻而易举的要了人命,脸上却没有惊骇的神色! 徐妈妈盯着眼前的打手,突然开口询问道:“你说的可是事实?” 她想知道事情真正的经过是否如此,如果是他故意夸大其词,她一定要他好看! “事实,当然是事实了。没准现在胡三还在那儿躺着呢!”打手脸色惨白,犹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仿佛是场噩梦一样。 “叫上徐大、徐二,我跟你去看看去。我到想知道,这个六星镇里竟然还有敢得罪我的人!”老|鸨气的站了起来。她虽说只是春满楼的老|鸨,但是在六星镇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哪个不知道罗圣门的门主和她交好?谁人不知越都都主那可是她闺中贵客?竟然被人威胁到头上,老|鸨顿时觉得气不过。 “哎!”打手应了一声,转身便跑去喊徐大和徐二。那两人可是春满楼正宗的护院,都是有功夫的。有他们陪同,打手觉得心里不那么虚了。 很快的,徐大、徐二便出现在老|鸨的面前,不由分说的跟着老|鸨和那带路的打手就往外走。 白孤鸿径直到了春满楼门前,他仰头看着春满楼硕大的门牌,心中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很少出宫,即便是出去了也都是陪伴女王出去的。惟一一次他独自出去也是为了寻找永顺公主,根本没有机会去这种地方,没想到第一次踏上这个地方,竟然不是为了欣赏那里的女人。 春满楼大门紧闭,白孤鸿刚想拍门叫人,突然听到里面传出杂乱的脚步声,听声音应该是几个人正向外走。于是他停下了动作,一动不动的站在大门口,等待来人开门。 打手在前,老|鸨在其身后,后面并排跟着徐大和徐二。四个人一路往外,就来到了春满楼的大门口。打手用力的拉开大门,四个人刚要出门,突然见到门口立着一位白衣的年轻男人。俊逸的面容,淡然的表情正望着他们四个人。 打手因为要去将大门用门栓给拴住,因此并不是第一个见到白孤鸿的人。所以老|鸨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就是那个出口威胁她的人,还以为是寻常的恩客。连忙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娇笑一声迎了上去。 “哟!这位公子看着可是面生,第一次来吧?我们这儿可都是夜里才开门做生意的。公子可是来早了!” 白孤鸿嫌弃的向旁边移动了一下,躲过那扑面而来呛人的胭脂味,毫不掩饰眼中的嫌恶。 老|鸨脸色一黯,但这样的人她也见识多了,到也不往心里去。刚想要再开口说点什么,就被身后追上来的打手惊恐的声音吓得魂飞魄散! “是他!就是他!就是他一脚要了胡三的命!” 一边说着,打手一边向后退去,躲出去老远! 老|鸨脸色大变,迅速的退了回去。徐大和徐二自然而然的冲到了前面! “就是你?”老|鸨脸色迅速沉了下去,丝毫不见之前的热情。 “我到要想知道,你是怎么想要我的脑袋的!徐大徐二,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让他知道知道,我徐妈妈可不是好惹的!” 老|鸨话音刚落,那徐大和徐二便冲了上去。他们本是双生兄弟,从小失去双亲,是被罗圣门收留,顺便教他们习武,后来被派到春满楼做了护院。两兄弟招招见血,且心中感应更加强烈,因此配合起来可以说是得心应手。总到春满楼的没有不认识他们的,久而久之,徐大徐二在六星镇里也出了名。 白孤鸿乃是后搬到六星镇的,而且平日里根本对这方面不曾留意,自然不知道六星镇中对这对兄弟的评价。见他们二人冲过来,立刻脚下倒踩七星,快速的闪避着。他原本想来了解一下张子萱到底和老|鸨说了些什么内容,却没想到一打照面就和对方打了起来。眼看对方一副不打死他不罢休的样子,他也不由认真起来。 三个人战到了一起,顿时惹来周围看热闹的人。虽说六星镇人口不多,但流动人口却不少。一些从此经过要去青国的人基本都会再次留宿,因此这大白天的,满大街都是人。见有热闹看,那都是拼命的往前挤。 “诶?他们为何打起来啊?”人群中不时有人发出这样的疑问。 “谁知道呢?可能是没付钱?哈哈!”人群中也会不时出现这样的回答。 白孤鸿将这些闲言碎语听在耳中,顿时觉得面上难堪。他堂堂大内侍卫头领,竟然被人说成逛窑子不给钱的败类,这岂能让他觉得心里好受?他陡然一个旱地拔葱,身体化为一道光,快速向春满楼里冲过去。眼下只能速战速决,擒贼擒王,只要抓到老|鸨,不愁他们不会停手。 白孤鸿的动作被徐大徐二两兄弟看在眼里,连忙跟着冲了过去。但他们毕竟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孤鸿将老|鸨抓在手中。 “啊――救命啊――来人呐――杀人啦――”老|鸨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围在外面看热闹的顿时纷纷向后退去,只有少数胆大的站在原地不动,想要看个清楚,但却没有一个胆敢凑上前的。 “关门!”白孤鸿冷声说道。 徐大徐二在他抓住了老|鸨的时候便停下了动作,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把大门关闭上,隔绝了外面那些人的视线。 “兄弟!是好样的放了徐妈妈,我们好好的打上一场,分出个胜负!”徐大率先开了口,无疑不过只是缓兵之计,为了就是让白孤鸿能够放开徐妈妈。 “想要打上一场,我自然会奉陪,不过在那之前,我有事情要和老|鸨说,你们暂且退下。”白孤鸿将老|鸨推到前面,从背后钳制住她。 “这……”徐大徐二互相看了一眼,有些为难。 “退下!还不赶紧退下?难道你们要看着他掐死我不成?”老|鸨惊恐的大声喊叫着。在六星镇,她这还是第一次遭受这待遇,顿时三魂丢了七魄,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徐大徐二为难的退到一旁,不过依然警惕的看着白孤鸿,倘若他有半点动作,他们也会不计较一切后果冲上去的。 这时候,那春满楼里原本睡觉的姑娘也都被老|鸨的尖叫吵醒了,各个衣衫不整的冲出来,待见到院子里的情景时,各个吓得不敢出声,装作没看到的样子,又都偷偷的钻进了房间。 ------------ 第三十六舞 耍弄人很好玩吗 更新时间:2010-02-11 白孤鸿押着老|鸨慢慢的退到后院,进了老|鸨的房间。白孤鸿倒也不避讳的直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老|鸨则面如死灰的哆嗦着靠坐在床上。 白孤鸿倒也不怕她跑了。本就不大的地方,如果这样都能让她跑了,那他也就不配这个称号了。 老|鸨见白孤鸿并没有其他的动作,渐渐平缓了情绪,摆出一副诚恳的面容来。 “这位公子,你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有什么话咱就直接说吧。”老|鸨倒也是见惯大场面的人了,只要性命暂时没有威胁,就不会太慌张。 白孤鸿挑了挑眉,突然不知该从何说起。他稳定了一下思绪,才缓缓的开口询问道:“今日来的那位姑娘,找你何事?你们谈了些什么?” 老|鸨从那归来的打手处已经了解到白孤鸿是为了张子萱出头,但她原本以为白孤鸿是来逼迫她同意张子萱的那不合理要求的,没想到他竟然对她们的谈话内容一无所知。 将事情经过简单扼要的说了一遍,白孤鸿蹙着的眉头也渐渐的舒展开来。还好,她还知道保护自己,没糊涂的为了跳舞就把自己卖了。不过他依旧很生气,她竟然不和他商量一下便自己跑了去。亏着没发生什么事情,倘若被人硬扣下了,他就算是找人都没处找去。 嘴里说了一声‘得罪’,白孤鸿起身告辞。事情既然已经了解了,自然没有留下的必要。 门外徐大徐二一直没敢走远,屋里一直没传出另他们毛骨悚然的声音,他们迟迟不敢有任何的动作。直到白孤鸿从屋里出来,目不斜视的一直走出大门外,他们才算松了口气。 徐二按捺不住心中心中的情绪,直接追了上去。 “这位兄弟,能和我们好好的切磋一下吗?” 白孤鸿诧异的瞥了徐二一眼,见他并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那徐大也随后跟了出来,满脸诚恳的看着白孤鸿。 白孤鸿也不知道怎么竟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那一对兄弟的请求,也不知打了多久,最后那两兄弟钦佩的将他恭送出了春满楼的大门,放才算回过神来。 白孤鸿出了春满楼,径直回了顺远镖局。春满楼外还有不少胆大的人围着久久不肯散去,见白孤鸿出现后,立刻闪躲出去老远。等他走远后,又慢慢聚到了春满楼前,跟那看门的打手打听着情况。 “怎么回事啊?那人干什么的?” “是不是没给钱啊?看样子不像挨打过的样子啊!” 小镇子里就是充满这种好奇心特别浓重的人,他们的问题也是层出不穷。 守门的打手急了,瞪着眼睛将那群人赶开。 “走开,走开,走开!都该干嘛的干嘛去,有什么可问的?是不是想挨打啊?” 打手的话一出,那些人立刻做鸟兽散状。因为好奇心而挨打的话,都觉得犯不上。 张子萱得知顺源镖局的老板要帮助她实现梦想,开始挺高兴,觉得自己生活又有了目标,浑身也有了力气。可等那股兴奋劲儿过了以后,越想越不对劲。 为什么好端端的对方要帮助她?如果说是看在白孤鸿的面子上,也有些说不过去。白孤鸿不过是给他打工的,他就算再爱才,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其中一定还有什么她不知道,不了解的。可是看白孤鸿的样子,似乎并没有什么事情隐瞒她,难道说那个老板真的那么大头,甘愿出钱出力的帮她?还是有什么原因,是白孤鸿也不知道的。 张子萱越想越觉得可疑,她干脆锁了房门,打算去顺源镖局附近转转,打听打听有什么小道消息,顺便也了解一下那镖局老板的为人。倘若他平日就是个热情喜欢帮助人的主儿,那这事儿还算是合理;倘若他平常铁公鸡似的一毛不拔,突然这么热情,那就一定有猫腻! 张子萱刚出了院门,正打算往顺源镖局方向去,突然听见不远处的巷子口陡然传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那声音特别的刺耳。紧接着附近不少听见叫声的人纷纷跑了过去,然后又呼啦一下子跑出来不少人,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杀人啦!杀人啦!” 张子萱心里突突的跳,本想不去理会那些,可内心的好奇心还是战胜了理智,她脚下不自觉的就跟着凑了过去。 虽然听见有人叫嚷杀人了,但围观的人还是不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看什么。张子萱努力的挤了进去,看着躺在地上的被害者。他头上的血液已经凝固,看来被害有一段时间了。鲜血将他的相貌模糊了许多,但张子萱还是认出了那人竟然就是之前在春满楼看到的其中一位打手。她惊骇的捂住了嘴巴,瞪圆了眼睛,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好在像她这样好奇心重胆子小的人也很多,都和她差不多的表情,到也没被人看出倪端来。 很快便有衙门的捕头赶来,张子萱趁机从人群中悄悄的退了出去。经过这件事情,她暂时也不想去顺远镖局了。 打开门,进了屋子,张子萱一边感叹古代的出警速度远比现代要快很多的同时,心中也不乏起了疑心。那打手之前在春满楼明明看到的,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儿?而且还是这幅情景?她突然后怕的想起一个可能。那人难道是跟踪她而来的?结果半途不知为何遇害了。想到这儿,张子萱身上鸡皮疙瘩瞬间站了起来。她太低估这个世界的人了,太低估那个老|鸨了。能够在一个镇子站住脚,那也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况且,整个镇子只有那一家春满楼是做那个生意的,其中不难看出有什么门道来。亏她还是机智无比的现代人,竟然只想着跳舞的事情,忽略了一些周遭的条件。 暂且先不去考虑那打手为何会突然命丧街头,张子萱想着她或许应该去那春满楼看看,或者径直找上老|鸨,质问一下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买卖不成仁义在,就算他们没谈拢,也不至于派人盯梢吧。 张子萱冲动的就要出去,突然又停了下来。这件事情还是等白孤鸿回来以后和他商议一下再说,万一她冲动的去了春满楼,却被人扣在那里,那可就真的是叫天天不应,汗地地不灵了。 白孤鸿解决了心头的一件重要的事情,顿时觉得心情轻松了许多,就连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微笑。岂止他的微笑没保持多久,就被破坏了心情。 刚刚踏入镖局的大门,霍瑛瑛就像一团火似的扑了过来,脆生生的喊道:“白教头,一天都没看到你,你去哪儿了?” “霍小姐!”白孤鸿轻声打了个招呼,身子不明显的向一旁躲闪了一下,却正好躲避了她的冲势。 打过招呼后,白孤鸿便打算离开,谁知那霍瑛瑛竟然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边,非要他告诉她究竟干什么去了。 “霍小姐!”白孤鸿冷下了脸。 “白某也有自己的私事,霍小姐过问的有些宽了,恕白某无法回答。”说罢,白孤鸿不管霍瑛瑛的脸色有多么的难看,越过她就往里面走。 霍瑛瑛在后面刷的一下苍白了脸,眼泪噼里啪啦的就往下掉。从小到她,没人敢用这种口气和她说话,哪个不把她捧在手里,含在嘴里的,可白孤鸿竟然毫不留情面。 她满脸的泪水,顾不上伸手去擦掉,盯着白孤鸿消失的地方狠狠的跺了跺脚。 到了下午白孤鸿离开镖局打算回家的时候,突然被告知霍老爷有事情要与他商量,让他先不要离开,去内堂候着。 这霍老爷单独找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因此白孤鸿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相反还有些兴奋。在他看来,一定是和他商讨关于张子萱的问题。 到了内堂,不见霍老爷的人影,白孤鸿便自顾自的寻了把椅子坐下,顺手拿起旁边桌子上的书看了起来。 那是一本兵法,深的白孤鸿的心。他曾经虽然不算是正式军队中的人,但也带领着一群大内的侍卫,有时候也要运用这些兵法,因此他看起来便忘记了时间。待到惊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暗的马上看不到光亮了。 白孤鸿有些疑惑的站起身来,走到内堂门口,看了看外边的天色,又疑惑的皱了皱眉。 霍老爷明明有事情找他,为何等了这么久都不见人影?而且即便是有事耽搁了,也应该派个人来和他打个招呼,可他等了这么久,都没个人影。 白孤鸿越想越不对劲,冲到前院,随便拉住一个学徒询问道:“看到老爷没有?” 那些学徒都是住在镖局里的,因此这个时间并没人离开,反而刚刚吃过晚饭。看到白孤鸿还觉得挺惊讶的,反问道:“白教头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去?”待看到白孤鸿愈加冰冷的脸后,那学徒连忙指着饭厅回答道:“刚刚我吃过饭回来,见老爷和小姐、猛少爷在吃饭呢……” 他的话没说完,白孤鸿已经松开了他,化作一团风飘了出去。那学徒站在原地,羡慕半天,才摇摇头离开。 白孤鸿来到饭厅,果不其然见到霍老爷正和吴猛说着什么,霍瑛瑛则在一旁小口的吃着饭。白孤鸿觉得事有蹊跷,因此将心中的不满收藏好,缓缓的走了进去。 霍老爷听到脚步声音,抬头一看竟然是白孤鸿,神色中有些诧异,嘴里询问道:“白铎,你怎地来了?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吴猛也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面带不解的看着白孤鸿。而那霍瑛瑛则别过去脸,躲闪着白孤鸿的打量。 白孤鸿抱了抱拳,说道:“霍老爷下午曾派人来通知我,说有事情与我商议,让我在内堂候着。可我见天色已经这么晚了,想来问问老爷,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便先回去了。” 霍瑛瑛突然噗哧一下笑出了声,见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连忙心虚的将头扭到一旁去。 霍老爷听了白孤鸿的话后,神情错愕,刚想说什么,突然听到霍瑛瑛的笑声,他顿时猜测到了什么,便呵呵一笑,答道:“你看看我,这人老了也糊涂了,竟然把这件事情忘记了。白让你等了半天,天色不早了,干脆在这里吃过饭再回去吧。至于事情,我们明日再说也无妨。” 吴猛依旧没反应过来。有什么事情吗?他怎么不知道?整整一天他都和霍老爷在一起的,也没见他派人通知过白孤鸿啊! 白孤鸿神色不变,抱了抱拳,说道:“我还是先回去了,家中还有人等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没离开霍瑛瑛和霍老爷的脸。果然听到他的话以后,霍瑛瑛的脸色大变,冷冷的哼了一声,霍老爷则显得有些不是很开心。 白孤鸿转身便走,没将过多的情绪表现出来。如今已是今非昔比,他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再上的、女王的心腹了,他只不过是个平凡的武教头,是要靠着人家过日子的,不能冲动。 ------------ 第三十七舞 天人交战 更新时间:2010-02-12 待到白孤鸿消失在视线中以后,霍老爷原本挂着微笑的脸突然沉了下来,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霍瑛瑛正冲着白孤鸿的背影做着鬼脸,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 “爹!你吓坏女儿了。”她撒娇着不依不饶。 “胡闹!你简直就是在胡闹!”没想到霍老爷顿时把矛头指向了霍瑛瑛。 “平日你任性也就算了,怎么能去捉弄他?而且扯出我这张老脸!”霍老爷火气不小,隐隐可见眼睛有些发红,胡子和眉毛一起往上|翘。 吴猛顿时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看来是这霍瑛瑛假借霍老爷的名义,耍弄了白孤鸿。怪不得他明明跟着霍老爷在一起一整天没见到他派人去喊,却偏偏要承认下来。原来他知道这是霍瑛瑛弄出的闹剧。 “怕什么?反正他又不知道!”霍瑛瑛嘟着可爱的嘴巴,有些不满的嘟囔着:“我就是要教训教训他,谁让他不理我!” 霍老爷听了以后,气的哭笑不得。哪有这样的人?因为别人不搭理她,就使小性子去耍弄对方去。 “我到觉得,他已经知道了。”吴猛突然开口,冷静的分析着。 “怎么可能?”霍瑛瑛不相信的叫着。她派人去喊他的时候,也是说的霍老爷的命令,根本就没人知道都是她一手安排的。白孤鸿怎么会知道是她? 霍老爷点点头,看着吴猛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赞赏。 “猛子说的不错,他已经知道了。”说罢,目光一寒,冷冷的瞥了霍瑛瑛一眼。 “下次再胆敢借我的名义,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霍瑛瑛懵住了。她从未见过霍老爷如此严厉的说过她,心中别提多害怕、多委屈了,顿时将面前的碗筷用力的一推,转身就跑出了饭厅。 “瑛妹!”吴猛着急的喊了一声,就想追上去。 “别管她!让她好好的反省反省!”霍老爷是动了真气了,竟然没像平日那样立刻让吴猛去哄劝她。 吴猛担忧的看了看门口,却无法反抗霍老爷的命令,只好不安的坐回去,可那心思却完全不在饭桌上了。 霍老爷将他的情形看在眼里,只能在心中摇摇头,无奈的叹息着。 白孤鸿离开镖局后,才松开紧握着的双拳。要不是张子萱的事情需要霍老爷帮忙,他绝对会当即翻脸的。那个霍瑛瑛简直有些过分,他宁愿面对十个张子萱,也不愿面对一个霍瑛瑛。 阴沉着脸,白孤鸿脚下的动作越来越快,最后竟然施展起轻功来。还没用上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家。 张子萱正在家里等得着急,突然见白孤鸿推门进来。她刚要迎上去询问她的事情怎么决定的,却发现他的脸色十分难看。张子萱顿时将要说的话吞进了肚子,关心的应了上去,询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 白孤鸿直到此刻才意识到他已经不知不觉中到了家了,眼前不是那个讨厌的霍瑛瑛,而是张子萱。他连忙缓和下情绪,恢复到往日的平静,轻轻摇了摇头。 “没什么!可能有些累。” 说完,白孤鸿径直走到床边坐下,整个上身向前俯着,两个手肘支撑在腿上,双手交叉在一起,贴在额前。同时伸出大拇指,轻轻的揉着两边的太阳穴。 张子萱从来没看过白孤鸿这么疲惫过,包括以前逃亡的时候,他都没呈现出疲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他这样。可他不想说,张子萱也不好追问,只能等到他想说的时候,她才会做个认真的倾听者。 “对了,我和你说件事情。” 张子萱突然想起春满楼那件事情,想和白孤鸿商议一下,顺便也可以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果然,白孤鸿抬起头来,望着她问:“什么事情?” 这话到嘴边了,却突然不知道从哪儿说起。张子萱有些尴尬的露出笑容,搔了搔头发说道:“先说好啊,我说了以后你不许说我,不许骂我,不许笑我。” 她怕白孤鸿听了后会有什么不良的后果,连忙先声明。 白孤鸿心中多少猜测到是什么事情了,不过他依旧装着不知情的样子,轻轻的点了点头。 见得到他的保证了,张子萱才放了心,不过还是有些犹豫的开口:“我今天去了春满楼,就是镇子里惟一一家的青楼。” 她怕白孤鸿不知道春满楼是什么,连忙附加上解释,说完后却连忙停下,小心的观察着白孤鸿的反应。 白孤鸿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脸上看不出究竟是什么样的情绪,只是淡淡的说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张子萱便将事情的经过和白孤鸿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其中包括和守门的打手说了什么话,她进入以后对整个春满楼的印象已经对老|鸨房间里的评价,毫无保留的讲了一遍。 “嗯。”白孤鸿轻轻的嗯了一声,嘴角轻轻挑起,挂着一点点的笑意继续追问:“你和我说这个是想要说什么?”他略微歪着头看着她。 “酷毙了,就这个表情保持住!我跟你说,你要是在我们那儿,就摆出这个表情,立刻得有老多小姑娘来要你的签名了,你肯定能火。偶像派的,真的!” 张子萱被白孤鸿突然做出的那个动作吸引的语无伦次,竟然忘记了他们还在商议正事,驴唇不对马嘴的就扯到现代去了。 白孤鸿听的一个头有两个大,他正想将她的想法引出来,却不曾想她竟然半路扯到别的地方去。不过听她说说她那个年代的生活,倒也觉得有趣。 “啊――说正事,说要紧的事!”张子萱突然惊呼了一声,将话题拉了回来,没想到她却突然伸出手拍了白孤鸿的膝盖一下。 “就怪你,没事打乱我的思路。”说罢,娇嗔的瞥了白孤鸿一眼。 白孤鸿心中这个委屈,这关他什么事情啊?是她说着说着就说到别处去,怎么会和他有关?可他看张子萱那神色,到也没说什么。他怕说出什么话来再惹得她不满意,更是说不下去了。 张子萱看白孤鸿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心中颇感得意。小树不修不直溜,他可是她的未来那一半,自然要提前就开始调教。 想归想,张子萱还是将最重要的信息说了出来。 “刚刚我打算出去的时候,突然听到外边有人叫喊,便出去看。结果我发现那春满楼的其中一个打手竟然暴死在巷子里。满脸都是血,头上那么大一个窟窿,死的那叫一个惨!” 说着,张子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可不像白孤鸿,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见过死人也多。她可是生活在现代法治社会的人,就是来到这里跟着白孤鸿从宫里掏出来的时候才偶尔见到个死人,她可没有那么免疫力。 白孤鸿神色一动,瞬间恢复成自然。那杀手死了,他自然知道。当初他下手的时候就算准了力道的。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啊?太没人性了!”张子萱见白孤鸿竟然连惊讶的表情都没有,顿时大为不满,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白孤鸿。 白孤鸿摊了摊手,他该有什么表现吗?死人而已,也不是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算了,和你这种冷血的人说也没什么用处。不过我怀疑他之前是跟踪我过来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死了。”张子萱挫败的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单手撑腮嘟囔着。 白孤鸿轻轻瞄了张子萱一眼。没想到她竟然能想到这一点,已经不简单了。这就是她哪个所谓的男女平等的年代所教出来的聪颖吗?倘若在这里生活,她大概还在遵从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标准吧。 有那么一刻,白孤鸿的心思动摇了,他不想去满足她的什么跳舞愿望,反倒想去探究一下,有什么办法可以送她回到属于她的世界。他看得出来,只有回到属于她的世界,过着原本的生活,她才会真正的快乐起来。否则,即便是满足了她跳舞的愿望,或许她还有其他的梦想,却不是在这个地方可以实现的。 两人谁都不说话,各自有着自己的心思。张子萱心中一直琢磨着,这件事情发生的如此蹊跷,到底是谁在暗处下手。可她既不是福尔摩斯,也不是柯南,更不是狄仁杰,她只能等待衙门找出凶手,给个说法。 白孤鸿则在天人交战。既不舍得放手,又想让她找到属于她的真正的快乐。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子萱悄悄的走进了他的心里,而且占据了重要的位置。一面是他的幸福,一面是她的快乐。他到底该如何去选择? 次日,白孤鸿休息了一天。按照之前他和顺远镖局之间达成的共识,他每月可以休息一天。恰好遇上霍瑛瑛捉弄他的事情,他心里烦躁的不想去,干脆给自己一天的空闲,顺便答应了张子萱帮她打听春满楼的事情。 他并没告诉张子萱他已经去过春满楼的事情。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的好。但他既然答应了张子萱,又不得不去。于是他便让张子萱呆在家里等他的消息,他一个人去则可以了。 张子萱信以为真,便让白孤鸿出了门。反正那个地方她也没什么好感,不想再进去第二次。以往看小说都说女的到了古代都喜欢去青楼、书院或者戏院。但她就好像非人类一样,对那些地方都不感兴趣。 ------------ 第三十八舞 针锋相对 更新时间:2010-02-13 黄昏,还是冬日的黄昏。阳光照在身上并没有夏日的绚烂,甚至感觉不到一丝温暖。那原本散发光芒的太阳也变得没了光彩。 张子萱闲着无聊,一个人凑到了菜市场对面的茶馆里,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听着说书先生讲一些过去、现在和将来的故事。 蓝国越来越动荡了,完全呈现三足鼎立的状态。这让张子萱不由想起了三国时期,也不知这个蓝国最后会有谁当家执政,不过那些都不是她所关心的问题。她现在心中只有两件半事情:一是实现她跳舞的梦想,如果能够教出一批学生来,那会更棒。不过眼下看来,这个梦想距离她已经不算遥远了。第二件事情便是将白孤鸿顺利的收入帐内。但近来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看似平淡枯燥的生活,其实却琐事不断,一直没让她找到表白的机会,甚至连下药将他弄混,然后生米煮成熟饭的机会都没有。还有那半件事情就是在有可能的情况下,她要寻找到回去的路。但这件事情却是最没有头绪的一件事!原本她是因为看日全食不小心穿越而来的,但这里的天文官她一直都没机会去接触,也不知道这里的日全食在什么时候,她是不是需要在那天做什么准备才能回去,亦或者是听从当初那个声音的建议,实现了愿望以后便会自动的回去。到底是怎样,她没实践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尝试。 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够回去。毕竟那边才是她生长多年的地方,而且还有她所有的亲人。但前提是,她能够带白孤鸿一起回去。她绝对不会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的,但倘若这个可能性真的能实现的话,白孤鸿会不会和她一起回去?毕竟这里也是他多年生活的地方,能够割舍吗? 烦,很烦!真的烦,非常的烦! 张子萱烦躁的将茶杯放到桌面上,双眼无神的透过窗子看着外边街道上行色匆匆的人们。 已经冬天了,再有几天便要过年了。她来到这儿已经半年多了,除了认识了白孤鸿和锦绣外,她竟然一无所获。人家穿越风光无限,她却沦落到这样。虽然不缺吃短喝,但这种逃亡的生活并不美丽。活了二十二年,竟然不能用自己的大名了,这还真是憋屈。她有不是大明星,还需要起个艺名吗? 白孤鸿到春满楼的附近转了一圈,耽搁了些时间,才不紧不慢的往回走。他原本打算去询问一下霍老爷有没有什么眉目了。但想了想,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转天便会去镖局,到时候再问也不迟,不急于这一时了。 走到菜市场的附近,白孤鸿正想着要不要去买些米粮回去,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有些陌生却还有些熟悉的女子的呼喊声音。 “白大哥,你怎么在这儿?是要去菜场吗?” 白孤鸿站住脚步,扭头望着从身后赶过来的女子,想了半天,突然想起那正是菜场周老伯的闺女,好像是叫阿采还是阿玉来着。 “呵,是你,真巧。”白孤鸿不知道该说什么,周围已经不少人探着头看着他们了,他尴尬的连忙快速走了两步,想要进菜场里躲避一下。 “白大哥,等等我啊!我也要去菜场找我阿爹,正好一路过去。”阿玉热情的打着招呼,加快了脚步跟上白孤鸿。 白孤鸿也不好拒绝,想要退出来说不去菜场,又觉得有些不合适,只好缓了缓脚步,等着阿玉追上来。两人一前一后往菜场方向走,白孤鸿的表情依旧淡淡的,阿玉则半分羞怯半分得意的跟在他的身后,温顺的像个小媳妇一样。 张子萱正望着窗外不知何处出神,突然听到外边有人喊,下意识的看过去,却看到让她炸肺的一幕。她顿时狠狠的将茶杯砸在桌子上,不管里面的茶水洒满桌子,气呼呼的从茶馆二楼往下走。 小二连忙凑过去,脸上挂着不和谐的笑容追着喊道:“姑娘,您还没给钱呢!” 张子萱从怀里掏出一个铜板,丢到小二的手中,没好气的说道:“追魂啊!我还能不给你钱吗?不用找了!” 说着,她迈开步子往外走,没想到那小二却不依不饶的拉住她,满脸苦色,都快哭出来了。 “姑娘,可那茶水要两个铜板,你才给了我一个。” 小二心里那叫一个委屈,钱都没给够,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不用找了。要不是平日见过她,知道是一个镇子里的,他早就翻脸了。 张子萱一窘,险些一口气没上来。茶馆里的人离得近知道怎么回事儿的,都哈哈的笑着,笑的她脸皮发热,连忙又掏出一个铜板丢过去,仓惶的从茶馆里逃出去。 就耽搁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等她再寻找的时候,却已不见了白孤鸿和那女人的影子,张子萱气呼呼的只好先回家去。跑得了和尚他跑不了庙,她就不信他不回这个家! 王都,驸马府。 太子翠玉一身明黄色的锦袍,头上带着同色系的头冠,不耐烦的来回走动着。而他身旁不远处,永顺公主锦绣却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水,对眼前这个明黄色来回移动的哥哥视而不见。 “锦绣!”太子翠玉终于按捺不住,心烦的开口。 “我没丢,还在呢!”锦绣顽劣的性子始终没改,好在她嫁了一个疼爱她的驸马,否则就依那性子,也早晚会出事。 “太子妃已经动了杀心了,你竟然一点都不着急吗?”太子满脸的焦急,对锦绣的态度却无可奈何。他们只差两岁,和白孤鸿是从小一起到大的,对彼此的性子都太了解了。 “你都不着急,我凭什么着急?”锦绣伸出葱指从桌上的盒子里拿出一颗蜜饯丢进口中。她进来越来越爱吃这东西,原本还以为只是口味突然发生变化,后来确认竟是有喜了。这让锦绣以及驸马都高兴得不得了,没想到成婚刚刚三个多月,便这么快有了喜。 太子此时完全失去了冷静。倘若不是驸马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他一定会不顾她有没有身孕,直接拎着她的领子将她丢进东宫的幽池中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张子萱和你情同姐妹,当初是你安排人送他们出的王都。我全都知道,母王也知道。”太子怕是自己的力量不足以压到锦绣,连忙将女王也抬了出来。 锦绣依旧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缓缓的开口:“母王知道又如何?这件事情和她也脱不了干系,否则你认为老白能那么轻易的逃出来吗?你当那些御林军都是吃干饭的?” 太子被锦绣毫不留情的一句话噎了回来,正想说些什么扳回点面子。突然听到外面小厮拔高了声音喊道:“太子妃驾到――” 太子的脸色陡然大变,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切,没出息,你可是未来的国君,干嘛要怕一个女人?”锦绣站起身来,驸马连忙从旁边过来小心的扶着她。 “走,咱们去迎接我的‘好嫂嫂’去!”锦绣脸上露出邪恶的微笑,故意重重的咬着那‘好嫂嫂’三个字。 太子妃冷着一张俏脸,身后跟着十多个侍卫,同时还有那寸步不离的景儿,一路横冲直撞往驸马府里闯。 “哟,太子妃嫂嫂来了,这是要干什么?抄家吗?带这么多的人!”锦绣口中带着无尽的讽刺。 那太子妃见到锦绣身后的太子后,脸色更加阴沉了。对于锦绣的话,却权当没听出来什么意思一样,冷声说道:“臣妾听说太子殿下独自一人出了宫,唯恐太子会有何不测,因此便带人寻了来。太子殿下,随同臣妾一起回宫吧。” 虽说那话的意思是在征求太子的意思,可强硬的语气却强调了太子妃根本就是强迫太子必须回去。 “太子妃嫂嫂操的心还真是多呢!太子哥哥毕竟是我翠国太子,更是未来的国君,能有什么不测?还是太子妃嫂嫂希望太子哥哥有何不测呢?更何况,太子哥哥久未见到我了,来这驸马府见见也是自然,太子妃这么快就追来,消息到是很灵通啊!难道我们这兄妹二人小聚一下,也会有何不测吗?莫非太子妃以为我会对太子哥哥下手?” 锦绣根本不管太子妃的表情有多糟糕,自顾自说着,到最后甚至连嫂嫂都不称呼了。 太子妃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但却又不能失了皇家风范。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她带这么些人到驸马府,本就不对。但她本意也是想给锦绣和太子一个下马威,却不想反被人抓了把柄。 “公主说的是,是臣妾没考虑得当。既然太子殿下暂且不想回宫,那臣妾就先告退了。”太子妃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但却依旧不放心的安排道:“景儿!” 景儿连忙从旁边站出来。 “你就留下伺候太子殿下吧,切莫让太子殿下玩的太晚了。” “是!奴婢遵命。”景儿连忙回答。 锦绣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驸马在一旁一个劲儿的拉着她的袖子,却被她拍了开。 “臣妾告退!”太子妃就算再不满,还是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带着人快速的离开。 ------------ 第三十九舞 美丽的误会 更新时间:2010-02-14 呜―― 太子额头上竟然冒出了冷汗,见太子妃离开,才松了口气,毫无形象的转身就进了屋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狠命的喘着。 驸马扶着锦绣慢慢的走进屋子,关好房门,吩咐下人将炭火烧的旺旺的,这才扭过头来看着跟在一旁的景儿。 “你先下去候着吧。等会儿跟太子一起回去,知道该怎么说吧!”本来憨厚耐人的驸马突然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盯着景儿问道。 “是!奴婢心中有数。”景儿恭顺的回答着,然后慢慢退了出去,并将房门关好。 太子惊诧的看着关好的房门,手指驸马,结结巴巴的询问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景儿是太子妃的心腹,除了太子妃,连他都很难叫的动,可她怎么会听驸马的命令? “她是我的人。”驸马微微一笑,又露出那副憨厚的模样,嘴里轻描淡写的说着,好似多么不经意一样。 “这……”太子完全不敢置信的看着驸马,嘴里喃喃的说道:“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锦绣又想拿蜜饯吃,却被驸马拒绝了。她有些不满的斜眼瞪了驸马一眼,才缓缓的将视线扭转回来。 “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 她还犹记得当初景儿去舞团里找茬的事情,那叫一个趾高气扬,那叫一个蛮不讲理,那叫一个对主衷心。谁知道她竟然是驸马的人!要不是驸马后来将他在宫中的势力全部告诉给锦绣得知,她恐怕一直都不会相信他竟然默默的几乎操控了整个皇宫。 好在这个男人是她的夫君,要是敌人,那可真是太可怕了! 太子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没想到驸马这种看似憨厚无害的人竟然是潜伏最深的。如果翠国多几个这样的人,那还了得? “对了,你也该回去了。多少给她留些情面,至于你说的事情,我会考虑。”锦绣下了逐客令,她可不想早早的就惹上那个女人。 太子无奈的起身,一想到回去东宫要面对那个心如蛇蝎的女人,他就忍不住一阵烦躁。如果不是她生了个儿子,总是借着孩子的名义来找他,恐怕他一日都不想见她。 太子起身回了宫,他心里也清楚,今日太子妃也是给了他面子了,否则的话,还不闹个人仰马翻?只是在回去的途中,太子在心中不停地盘算着,回去以后要怎么应付那个让他头痛的梅妃。 六星镇―― 张子萱回到家里以后寝食难安,想起那个婀娜的背影她就觉得肾都疼。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树大了自然会招风。可难道她不知道白孤鸿已经是她张子萱的了么?这叫名草有主!再横插一杠子进来那就是小三。 再说白孤鸿,跟着阿玉邀请上了周伯,直接就近的酒肆请他们吃了顿饭。毕竟现在这份差事是有了周伯才轮到他,不能不感谢一下。 周伯的有心之为加上阿玉的故意的挽留,这顿饭一直吃到了天擦黑,白孤鸿才得以脱身。看了看天色,白孤鸿吓得连忙不顾惊世骇俗展开身形,快速往家跑。一边跑,心里还一边乞求着老天,希望张子萱没暴走。 可惜老天爷没能忠于职守,根本没听到白孤鸿的祷告。在他看到张子萱笑眯眯的望着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很糟糕! 张子萱最近很反常,越是生气,越笑的如花绽放一样的灿烂。此刻她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可想而知,她气爆了。 从下午一直等到天黑,她受够了,如果白孤鸿不好好交代他和那个女人的关系的话,她绝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白孤鸿看张子萱的架势,就知道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不等张子萱发火,先把所发生的事情源源本本说了一遍,也不管张子萱是否相信,反正事情就是这样,信不信的,他也没什么办法。他知道张子萱有的时候挺爱钻牛角尖的,尤其是在情感方面。 “就这么简单?”张子萱狐疑的盯着白孤鸿。上次依稀见到过那个女人找上门来,这才几天的功夫啊,两人就走到一起去了,要说那个女人对白孤鸿没有兴趣的话,张子萱敢把脑袋割下来给她当球踢。 知道白孤鸿千真万确的点头,表示真的就那么简单,他和阿玉不过是顺路,去找周伯是为了答谢之前他的帮忙,张子萱这才算罢休,但依旧有点不依不饶的,围绕着白孤鸿转着,不时贴上前去用鼻子嗅了嗅。好像能从他的身上嗅出一些不寻常的味道来一样! 白孤鸿汗颜,忍不住头上付出三条黑线,不过知道她的来历,到也不至于不能接受。 到了晚上,两人各自躺在床上,却都睡不着。张子萱突然觉得一切发生的都很荒谬,莫名其妙的穿越到这个地方,还连累着白孤鸿连女王的侍卫都做不成,要跟着她过着今天不知明天的逃亡生活…… 白孤鸿同样睡不着,关于他和张子萱之间的感情,变得越来越微妙,几次都想要开口和她提亲,又觉得太唐突了。而且他心中一直不敢肯定自己对张子萱的情感到底算不算是爱。他没爱过人,也没被爱过,在宫中也见不到这样的事例。而且,就算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或者公主和驸马,也都是利益联系在一起的。对于感情方面,他真的贫瘠的很啊! 唉―― 白孤鸿轻轻叹了口气,他能感受到张子萱同样没睡,只是不知道她在为什么苦恼。 “白孤鸿!”张子萱听到白孤鸿叹气,忍不住开口。 “什么事?”白孤鸿迅速回答。 “你是不是不适应现在的生活?或者说,过够了,有点后悔了?”张子萱试探着说。她在后悔,很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非要去看日食,不去看不就好了吗?也不至于落到今日的田地。 “没有。”白孤鸿回答的比上一次还要坚决和迅速,生怕张子萱会多想。 “诶――”这次叹气的换成了张子萱,不等白孤鸿询问,主动的开了口:“我后悔,我真的很后悔……” 只有这么一句,没有其他,白孤鸿已经感受到了她的后悔,也知道她在后悔什么。 “如果你真的后悔了,不妨我陪你去寻找回家的路。既然你有办法到这儿,必然会有办法回去。”白孤鸿肯定的说,虽然心中不舍,那种酸酸的滋味让他直蹙眉头,但能看到张子萱露出幸福的笑容,他觉得值得了。 张子萱一阵沉默,这个提议让她非常的心动,但前提是白孤鸿也能和她一起回去,否则的话,她就算回去,拥有了家人,却也失去了爱情。如果说,回去以后可以利用时间来疗伤,慢慢忘记白孤鸿,那么她的身材呢?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完美?还是会依旧变成原来那种桶状身材?这……是个问题啊! “白孤鸿,别对我太好了,我怕我会忘不了你……”张子萱突然幽幽的开口。此言一出,顿时一阵沉寂。 白孤鸿知道,张子萱说不准真的什么时候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他的生命中,就像她的出现一样的莫名其妙。张子萱知道,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离开白孤鸿,就像出现在他眼前一样的莫名其妙。 两个本不相连的人,一个古代,一个现代,一个天南,一个地北,却因为日食莫名其妙的牵连在一起,换做是谁,都会觉得很怪异。可这事情既然活生生的发生了,他们出了接受,似乎没有其他的办法。 “等霍老爷把你的事情安排好以后,你还有什么打算?”白孤鸿突然开口。他想知道张子萱心里的想法,想知道她对未来的打算。 “你觉得我现在的状态还能有什么想法?过一天是一天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又会有追兵追来,那个时候就什么都顾不上了。”张子萱又叹了口气,自从到灵渊大陆以后,她的叹气指数明显比以前上升很多。以前不管怎么说,她有优越的家庭,过着比一般人都要好的生活。她穿名牌衣服,上名牌学校……现在,她是通缉犯! 白孤鸿沉默了一下,终于鼓足勇气开口:“倘若你没有其他的打算,那我们成亲吧!” 成亲――? 轰隆隆一阵雷,把张子萱轰得体无完肤。这个消息来的太震撼了,太劲爆了。虽然她一直都有这个念头,不过也就是想生米煮成熟饭,免得白孤鸿撂挑子跑了,可没想过真的结婚啊!结婚哪,天哪,她才二十二,用不用这么着急啊?原来她的计划可是不婚主义者!呃,虽然,这个计划是建立在肥胖的身材之上的。当初她也有自知之明,就那身材,谁上辈子作什么孽了,才会想娶她啊! 可现在,竟然有男人向她求婚! 张子萱真想放声尖叫,可又不想被巡夜的当成发生人命案,只能拼命的用被子捂住嘴,心里不停的嚎叫着! 虽然这个求婚一点都不美丽,既没有钻戒也没有鲜花,也没有单膝跪地的甜言蜜语。俩人甚至隔着一道门帘,像询问明天吃什么一样普通,可张子萱心里简直比吃了蜂蜜还要舒爽!那叫一个甜! ------------ 第四十舞 情敌找上门 更新时间:2010-02-15 白孤鸿等了半天,没见张子萱有回应,心里有点落寞。他现在确实没办法给张子萱稳定的保证。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皇侍卫,没有能力指挥别人,就连目前的差事也是有一天没一天的,说不准什么时候东家生气了,一句话就把他打法了。 对于张子萱无声的拒绝,白孤鸿表示理解,谁让他没那种本事呢! “打算什么时候办?都请谁?要不我们过了年再办吧,总要准备准备,我也要去做两套衣服,还要给邻居发喜帖……” 张子萱突然在里屋开口,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无非就是请人准备之类的废话。 这下子白孤鸿彻底的懵了,女人的思维,他还真是跟不上。 两人的终身大事,就这么草率的定了下来。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一点都不错。有了这件事情分散注意力,张子萱竟然连跳舞的那件事情都忘记了,要不是霍老爷找上门来,她还想不起来呢!不过也因为霍老爷的登门,让她的喜悦情绪瞬间下降到零下二十几度! 霍老爷带着霍瑛瑛,特意选了白孤鸿在镖局忙的分不开身的时候登门来见张子萱。而且为了避免白孤鸿半途回来,临走前特意吩咐让吴猛一定要想尽办法留住白孤鸿。吴猛应了下来,苦笑着看着霍老爷带上兴奋的霍瑛瑛离开。他心里清楚,此次他们是去干什么,他喜欢霍瑛瑛这么多年,可最后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投入别人的怀抱。 吴猛捏紧了拳,突然狂奔起来,冲到前院,一群学徒正在像模像样的比划着。吴猛二话不说,冲上去直接挑上白孤鸿,拳拳生风像白孤鸿攻了过去。 白孤鸿措不及防下被吴猛打个正着,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待看清楚是吴猛以后,有些奇怪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少废话,看招!”吴猛不想和白孤鸿多言。这件事情说到底,并不怪白孤鸿,他对霍瑛瑛完全没有好感,吴猛也知道。可霍老爷决定袭来的事情,霍瑛瑛自己心甘情愿的事情,却让他心里不舒服,只想找个发泄口。 白孤鸿躲闪了几招,眼看吴猛不打出个结果来不罢休,只好无奈的认真起来,脚下不停的移动着,伸出手臂阻拦着吴猛的招式。可即便这样,他也没反攻,直保持着防守的姿势。 “白兄弟,是不是瞧不起我?”吴猛突然跳出圈外,瞪大了眼睛吼着。 “当然不是,可是……”可是白孤鸿想要问个清楚,就算打架也要有个理由不是吗?他是这里的教头,可也不是他吴猛的靶子,有这么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动手的吗?有!他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一直以为这种不打招呼就动手的,只有刺客,原来熟人也可以。 “既然不是,那就拿出你的真本事来,把我打倒了,我也心服口服!”吴猛话音刚落,又一次冲了过来。 白孤鸿哭的心都有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儿?还有主动找揍的,看来不揍他一顿,还真就没法交代。 两个人你来我往,拳脚相对。旁边不明真相的围观学徒都纷纷喝彩,看到精彩处还直拍手。感情是他们俩当成街头卖艺的了,本着不看白不看,白看谁不看的原则,现场根本就没人去练功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把他们围在中间,不时的报以掌声和惊呼算是回报了。 再说张子萱,她现在可以肯定自己非常特别十分的不爽。 看着眼前一老一少,两人脸上的笑容特别的别扭,张子萱特别想拿自己的鞋底子去狠拍他们一顿,又怕打不过,再让对方反拍了。她还打算留着这张脸嫁人呢,万一毁容了,导致白孤鸿反悔,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算是威胁么?”她斜着眼睛看着霍老爷,恨恨的直挫牙根。 原本这一老一少登门来,说是顺远镖局的,张子萱一听对方自报家门,当时还激动的心里小跳了一下。连忙端茶倒水搬凳子,把这二位请到座位上。没想到他们来的目的竟然这么不纯洁。 “姐姐,话可不是这么说。俗话说得好,没有平白无故的施恩,自然也不能平白无故的受用!”霍瑛瑛脆生生的开口,俏脸通红,俨然是以为自己的目的很快就要达到了。 “这俗话谁说的?”张子萱不明所以的问着,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别扭,似乎还有点句子不通顺,也不知道哪传出来的。 霍瑛瑛脸一红,这句话似乎是这样说的,但具体原来那句话是不是这么说的,她倒给忘了。毕竟她从小就学武,也没读过书,这些话还是偶尔听其他人说的,不然这种拗口的话,她可不会说。 “别管是谁说的了,总之,我爹帮你完成你的心愿,你总不能就这么坦然接受吧?”霍瑛瑛很快调整好了情绪,江湖儿女,不会在意那些有的没的。 “所以呢?”张子萱不为所动,霍瑛瑛这个小妮子很好对付,她担心的是她旁边的那个老头子,看上去慈祥可爱,一副灌篮高手中安西教练的样子,但实际这种人鬼着呢。进屋一直没说上几句话,估计正在心里酝酿该怎么周旋吧?或者就是让霍瑛瑛先来试探一下她的本事。 “所以……你要离开白大哥。当然,你们平日见到了到是可以说说话,但绝对不能继续住在一起。他以后要搬到我们镖局去住,而且……”霍瑛瑛垂下头,双手不安分的绞着衣襟,显露出娇羞的模样。 “而且,爹已经答应,让白大哥娶我。” “啪――” 霍瑛瑛的话音刚落,张子萱突然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震得上边茶杯哗啦一声响,也把对面的霍瑛瑛吓了一跳。 “你要干嘛?”霍瑛瑛突然神色大变,英眉拧成一团,站起身来,摆出防备的姿势。 “少安毋躁、少安毋躁……”张子萱拍完了就后悔了,对方那可是开镖局的,不管是老头子还是小妮子,谁出手她都是死。可是她刚才太气愤了,听他们说话的意思,根本就没有人权,什么事情都他们决定,他们认为。难道他们觉得比皇上还牛|逼吗? 看张子萱低眉顺眼的模样,霍瑛瑛缓缓坐了下去,心说料她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 张子萱缓缓转身,面对霍老爷,深呼吸几口气,颤抖了两下,才缓缓的开口:“伯父是吧!” 不管怎么样,张子萱也是生在红旗下的讲文明讲礼貌尊老爱幼的四有新青年,该有的礼貌还是有的。 “不敢!”霍老爷拱了拱手,嘴上说着不敢,却坦然的受之。张子萱又是一阵在肚子里腹诽,双手不停的松开、捏紧;再松开、在捏紧。 “张姑娘一定心中非常憎恨老夫吧!”霍老爷眯着眼睛,不疾不徐的说着。张子萱的小动作他都看在眼里,心中对这个丝毫不矫揉造作的女子倒是有了几分欣赏。 “哪能呢!只是我有点事情不明白,想问问霍老爷,也希望您能给个答案。”张子萱根本没有被看穿的尴尬,她是谁啊!现代化废气熏陶出来的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大好青年,那脸皮能是那么薄的吗? “哦?张姑娘单说不妨,老夫知无不言。”霍老爷微微睁开了眼睛,原来是道门缝,现在是条刀鱼了。 “你答应让白铎娶你闺女,但是你问过白铎没有?他答不答应?你又问没问过他,他有没有老婆孩子?你凭什么自作主张的就决定下来呢?你可以提你闺女答应别人的提亲,毕竟你是她爹,但你有什么权利替别人答应下来婚事呢?霸权主义啊?”张子萱说了第一句,就不怕说第二句。反正说都说了,他们能把她怎么样?难不成真敢明目张胆的捏死她?不过她还算理智,没直呼白孤鸿的大名,而是叫着他再次用的假名字。 “你……”虽然不知道霸权主义是什么,但霍老爷还是涨红了脸。从来见人都要给他几分薄面,哪个见到她不尊称一声霍爷?可却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损了一顿。虽然这件事情她说的不错,他是武断了一点,但根据他派出去的人探听回来的消息,白孤鸿可是单身,就算他们俩住在一起,但他进屋就查看了,一个屋里,一个屋外,并没有什么让他可担心的事情。 “大胆,你竟敢如此和我爹说话!”霍瑛瑛不干了,又一次跳了起来。 “怎么着?连话都不能说了?看见菩萨还念叨几句保平安呢!你爹纸糊的面捏的?我说两句话他能散架了不成?”张子萱毫不示弱的顶了回去。对老人家没办法太不礼貌,可对于情敌那可就难说了,没上去挠的她像土豆丝似的,她就应该万幸了,竟然还敢咋咋呼呼,也不看看是在谁地盘呢? 论起口才来,霍瑛瑛哪是张子萱的对手?她气的就像上去动手,张子萱也不动,就站在那看着她。 ------------ 第四十一舞 反将一军 更新时间:2010-02-16 “瑛儿,不得无礼!”霍老爷即使的呵斥了一声,阻止了霍瑛瑛的动作。她忿恨的瞪了张子萱一眼,气鼓鼓的坐了回去。 张子萱身上的衣服刚才那一瞬间都湿透了,她不动是因为吓得动不了了,不是她不想动。眼下危险解除,顿时虚脱的险些站不住了,一张本来还算红润的脸,也变得惨白。 霍老爷似乎没注意到张子萱的变化,略微思忖了一下开口道:“张姑娘所言极是。老夫有些武断的下了决定!但就老夫所知,白铎是单身一人,和你是异性的兄妹。我顺远镖局不管怎么说,也算有些名气,瑛儿又年轻貌美,我想白铎是不会拒绝我的这份美意的!”霍老爷胸有成竹的说着,还顺手捋了捋稀疏的几根胡子。 “哟!你又知道了?你怎么知道他就不拒绝?还有,很不好意思的告诉你。我们昨天已经决定成亲了,也就是说,他从昨天晚上就是我家相公了。别和我说什么大丈夫三妻四妾,我不爱听。我这个人小心眼,他只能有我一个,再多出来其他的女人,根本想都不用想!”张子萱斜着眼睛看着霍瑛瑛,故意重重的说着这几句话。她并不想过早的曝光她和白孤鸿的身份,如果不发生今天这事儿,她可能会一直隐瞒下去。毕竟白孤鸿在顺远镖局里工作,再怎么这也是他的顶头上司。可这个boss有点不像话,竟然让女儿去勾引她的爷们,那就说不过去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也不忍了。大不了以后换个工作,她就不相信,古代的下岗职工那么多。就算以后这个地方混不下去了,他们还可以去别的地方。反正家里就俩人,也不用牵肠挂肚的,到哪儿都是家。 “你胡说!今日白大哥并未透露过呢,一定是你见不得白大哥喜欢我,故意说这样的话的。”霍瑛瑛到底是年少气盛啊!可这说一句跳起来一次也有点太浪费体力了,张子萱看着都替她感到累的慌。 张子萱也不多废话,直接一句话顶死回去:“觉得我胡说你去问他去,跑这儿来和我叫什么啊?现在也没狂犬疫苗!” 霍瑛瑛愣住了,她可以肯定张子萱说的一定不是好话,可她却又听不懂,干着急的跺着脚。 “爹!我要好好的教训她一顿!” “不可!”霍老爷又一次将张子萱的小命救了回来。张子萱投去感激的目光,霍老爷却愣住了,不知道她干嘛突然用那个眼神看着他。 “爹――”霍瑛瑛不依的晃着霍老爷的手臂。 “听话!”霍老爷沉下了脸。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在外人面前出丑,可霍瑛瑛却那么不懂事。其实他何尝不想教训张子萱一顿,可然后呢?能解决什么问题?他们无法阻止白孤鸿,难道能让他不回家吗?一旦回来了,她把事情一说,那还有商量的余地了么?所以,他必须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张姑娘。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只想说,瑛儿她娘去的早,是我一手拉扯大的,我只想让她能够找个好人家。白铎不错,我挺相中的,而且也有心让他接管镖局。如果你真的为了他好,就别拖他的后腿了!” 霍老爷的这一番话,如果放在一般那种爱得死去活来的情侣身上,没准就能奏效。可张子萱会吗?答案很肯定,根本不会。她拖累的还少吗?白孤鸿当初多牛|逼的职业?放在现在那也是个国家级干部,大大小小也算个公务员。可人家都辞职跟她跑了,难道还在乎这么一个民营企业吗? “霍老爷,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做父母的都想让自己的子女能够幸福!”张子萱柔柔的开口,因为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大门外,白孤鸿走了进来,正一步步的往屋子里来。不过她这句话也算说到霍老爷的心里去了,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可是……”张子萱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满脸的泪水,泣不成声,匍匐在地上。 “霍老爷,我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我和白铎相依为命,除了他,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你的任何条件我都可以答应,我做牛做马都可以,求求你不要这么做……”她低垂着头,谁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可那哭腔却不是假的,听在耳里让人心生不忍。 “你这是干什么?快点起来!”霍老爷也不是个坏到骨子里的人,他也是出于爱才,也确实是想要让霍瑛瑛能嫁个好人。看着张子萱匍匐在地上,浑身颤抖着,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来我家做什么?”突然门口一声怒喝!白孤鸿满脸怒容出现在门当间。和吴猛打了一架,最后吴猛到底忍不住心里的憋闷,大声的把事情吼了出来,白孤鸿顿时心道不好,生怕张子萱会被他们欺负,连忙放下镖局里的事情,快速的往回赶。怎知才一开门,就看到了让他愤怒的一幕。 霍老爷突然心生无力感,也顿时知道了张子萱搞的鬼,就是为了让白孤鸿误会他。 “白大哥!”霍瑛瑛小声的喊着。她从来没见过白孤鸿如此的表情,让她忍不住有点害怕,却又觉得很有吸引力。 “你们来干吗?”白孤鸿没回答霍瑛瑛的话,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小心的扶起张子萱,确认她并没有遭到毒打,这才狠狠的盯着霍老爷和霍瑛瑛。 霍老爷神色严肃,知道是被张子萱摆了一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白孤鸿只能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更会相信张子萱的言行,就算他们说得天花乱坠,也不会被他相信的。 整理了一下情绪,霍老爷缓缓开口道:“白铎,今天的事情绝非你看到的那样,至于详细,待你心平气和以后我们在谈。瑛儿,我们走!”说罢,霍老爷转身盯着张子萱,看着她一阵发毛。 “张姑娘,今天你给老夫上了一课,老夫会记在心里的,我们来日方长!”霍老爷虚空拱了拱手,头也不回的往外走,霍瑛瑛恋恋不舍的看了白孤鸿一眼,刚想说什么,外边传来霍老爷催促的声音,她只好跺了跺脚,快速跟了上去。 张子萱已经被白孤鸿扶了起来,身上还颤抖呢,不过绝对不是在演戏了,而是被霍老爷临走之前那眼神、那语气给吓得。白孤鸿保得了她一时,可保不了她一世。谁没有个疏忽的时候,万一那个老头子忌恨上她了,说不准什么时候背地里下个黑手,她可接不了这华丽丽的大招! 白孤鸿紧紧抿着嘴唇,很生气的样子,就连霍老爷说了告辞,也没见他有任何的反应,甚至连副好脸色都没给对方看。至于霍瑛瑛喊得那句,更是装作没听到的样子。 一直到他们都走得远了,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白孤鸿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下来。他担忧的又一次检查了一遍张子萱,面带忧色的问道:“他们威胁你了?” 张子萱脸色微霁,轻轻摇了摇头,回答道:“没事,怎么说我也是穿越来的,不会被他们三言两语吓到的。” 她说的是实话,但白孤鸿听了去,却以为她不想惹麻烦,故意让他放心才替他们开脱,心中更是认定了霍老爷和霍瑛瑛就是来找茬的。其实他想的也没错,他们确实目的不纯,但并没想要有什么举动,只是希望张子萱能够知难而退。只不过,他们也没想到,会被反摆一道,不但没达到目的,更是得罪了白孤鸿。 “你不用替他们说话,明日我就去辞了那份差事。大不了我们搬走,也不能受这份气!”白孤鸿头一次将情感表现的这么明显,以往他就算生气也不会表现出来的。 “我真的没事,你犯不上为了这种人生气的。他们来只不过是想让我离开你,让你娶那个丫头而已,真的没什么的。”张子萱生怕白孤鸿动气,丢了差事是小,得罪了地头蛇,那可不是轻易能摆脱的。虽然说他们已经不差多这一档子事儿了,但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白孤鸿勃然大怒,当即脱口道:“岂有此理,嫁娶大事岂是儿戏?怎是他说怎样就怎样?”说完,又有点惶恐的对张子萱说道:“我已经和你定下了终身,断然不会接受其他女子的。” 这算是侧面的表白吗?张子萱心里比三伏天吃了一桶草莓圣代还要舒坦,浑身上下汗毛孔都透着气。可惜这时候是冬天,就算在屋子里烧着煤炭,也觉得一阵阵的冒着冷气。 但张子萱并没有把自己的得意表现出来,现在她需要的是白孤鸿全心全意的把心放在她的身上。一天没成亲,就一天面临着被人抢走男人的危险。 “白孤鸿!”张子萱突然开口。 “嗯?”白孤鸿轻声嗯了一下,心里在想着要怎样才能顺利的离开顺远镖局。 “咱们先把事儿办了吧,不然我总是不心安。”张子萱的声音中有着一点点的颤抖,她至今还没从霍老爷临走前威胁的眼神中恢复过来,此刻白孤鸿在她的身边,就是一棵救命的稻草,她特别需要他能给她一个肯定得答复,那样她才会觉得安全一点。 “这……太仓促了吧!”白孤鸿不想弄的太随便了。他还想着和张子萱离开六星镇算了,大不了他们可以去青国,听说那里温度适宜,冬日也没那么寒冷! “不仓促,不仓促,一点都不仓促。我们可以先上车,后买票的。”张子萱有点脸红的说着,心里将自己翻来覆去鄙视个够,能这么不要脸的说出这样话来的女人,她恐怕还是第一个吧? ------------ 第四十二舞 生米终于煮成了熟饭 更新时间:2010-02-17 白孤鸿不明白张子萱的意思,张子萱又不能说的太露骨了,俩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最终还是张子萱忍不住了。 “别管是什么了,总之就顺其自然就好了。”她只能这样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媳妇套不住流氓。现在她就是那孩子,是那媳妇,不过不同的是,她要套的,是未来的另一半,是她倾心的男人。 白孤鸿耸了耸肩,未置可否。 到了夜里,张子萱特意准备了酒菜,打算先喝个神志不清,然后就可以酒后乱乱,事后说起来也可以用耍酒疯遮挡过去,不至于那么尴尬。 白孤鸿则以为张子萱是要庆贺他马上离开顺远镖局,要和她远走高飞呢,只是他从来都不喝酒,看着面前的酒杯,到还有些犯难。上次喝酒张子萱就呛成那个样子,也不知道这次会发生什么事情,总之他有不好的预感,似乎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由不得他说不,张子萱举着酒杯一个又一个值得庆祝的事情,就连白孤鸿被人捅|了一刀都拿出来当事儿说了,可想而知她都到了多么黔驴技穷的地步了。 白孤鸿喝下第一杯,没感觉到有什么不适,除了入口时稍稍有些呛喉咙,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便也陪着张子萱喝了起来。反正也不用再去做什么武教头,就让他们沉沦一天吧! 张子萱从十几岁的时候就接触酒了,不同的时她喝的都是有年份的红酒,白酒到没怎么接触过,更别提这种自家酿出来的粮食酒。喝下去没多久,眼皮就开始发沉,虽然意识还清醒,可那眼睛却说什么都睁不开了。 白孤鸿也好不到哪儿去,这种粮食酒的后劲非常的足,如果不是他运行内力将酒气逼迫到全身各地,恐怕早就趴下了。再看他们俩面前,一人一个空杯,那杯子,像汤碗那么大。 “白孤鸿,我告诉你。除了我以外,你要想勾搭别的小姑娘,我告诉你――不好使,你知道不?我看上|你了,我就要和你在一起,谁拦着也不好使――不好使――”张子萱喝多了,扯着嗓子喊着,到最后,咕咚一声趴倒了桌子上,嘴里还喃喃念叨着‘不好使’! 白孤鸿脑袋发沉,但还保持着最后的清醒,勉强将张子萱抱到床上,却怎么也站不稳身子,一头倒了下去。 热、燥热,身体里像有团火一样。张子萱双手在胸前撕扯着,将那碍事的衣服撕开,终于可以舒缓一些。她想要动动身子,却发现被压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了。 “嗯……”她有些不满的从鼻腔中发出抗议的呻吟,勉强定睛看过去,赫然发现压在她身上的,竟然是白孤鸿。 这个梦,做的也太真实了。张子萱心里念叨,既然是做梦,那就做的彻底一点吧。 她费力的伸出手,捧着白孤鸿的脸颊,吻了下去。 一股温热的触感从唇边传来,白孤鸿朦胧中下意识的贴了过去,本能的汲取着那甜蜜的味道。 很香,很甜,就像张子萱的唇一样。白孤鸿已经忘了今夕是何夕,只想索取更多,更深,更急切。 包裹着身体的衣服,已经不知何时丢到了一旁,两具身子纠缠在一起,彼此探索着,深深的,深深的…… 红唇纠缠在一起,同时纠缠在一起的还有两具身体。张子萱无助的拱起身子,那种虚空的渴求让她忍不住一声声呻吟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那么美妙,又是那么得让人难以自已。 胸前传来轻微的刺痛,欲望让她胸前的樱桃变成粉红色,僵硬的伫立在空中,任由白孤鸿的唇贴上去。 “啊……”不知是满足还是不满足,她从喉咙深处逸出长长的一声。 这一声让白孤鸿挺直了身子,毫不犹豫的一口|含下去,舌尖在樱桃上轻轻扫动着,另外一只手已经顺着完美的曲线滑动到她平坦的小腹上。 张子萱剧烈的喘息着,身体紧绷,她双手插进白孤鸿的发中,不住的向上弓着身子,不知是抗拒还是索取。腹部传来火热的感觉,那只大手仿佛带着无穷的魔力,但凡被他触摸过,都好似燃烧起来一样。 “唔……” 又是轻轻的呢喃,仿佛婉转的邀请,让白孤鸿不顾一切的在她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吻痕。 手掌轻合,十指交扣,他的左手牵上她的右手,另外那只手贴着小腹的肌肤慢慢向下滑,那里有一朵盛开的百合,等待他去采撷。 “不……别……”张子萱娇羞的躲闪着,虽然脑袋昏沉沉的,但她却感到这个梦异常的真实,真实到她不敢继续下去,生怕醒来以后发现是一场空。 “萱……萱……”白孤鸿在她的耳边低声呢喃,肿胀的欲望已经让他忍受不住,他现在只想快点进入到那个温暖的地方,用她的温暖包裹住他的坚挺。 “嗯……啊……啊――”张子萱下意识的答应,却没等声音完全脱离唇边,身下骤然传来的撕裂感让她险些昏死过去。 “痛……”这个梦,太真实了,就连痛苦都这么真实!如果可以,她宁愿沉沦,不愿醒来。 “萱……”白孤鸿在她的耳垂旁留下一串吻,吻走她的疼痛,送上他的温柔。此刻的白孤鸿并不好受,那股禁锢的温热几乎让他缴械投降,他只想快速动起来,好缓解那股深入骨髓的快感。可身下的人儿似乎是那么痛苦,让他即使在醉酒中,也不愿去伤害她。 紧皱的眉头被他一点点吻开,一阵似麻似痒的感觉袭了上来。张子萱不安分的动了动身体,想要那种感觉远离一些。 白孤鸿脑海中最后的清明被她状似无意的蠕动彻底轰没了,他在也顾不上控制,快速的动起来。每一次都是那么的投入,每一次的都是那么的沉醉。 沉沉细语从张子萱的唇边逸出,她仿佛一叶孤舟颠簸在风浪中,身体随着他的节奏起伏着。疼痛渐渐被酥麻取代,她尖叫着,或者咬紧下唇,迎合着他一次又一次的索求。 “萱……我要你……”白孤鸿的动作越来越快,沉重的呼吸喷洒在张子萱的耳边。他渐渐有些无法掌控局面了,只感觉从脊柱传来一阵酥麻感,不禁下意识的速度更快上几分。 “我……啊……嗯……不行……求你……”支离破碎的话语在张子萱唇边蹦跳着,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想让他更快,更深…… 他的欲望在她温暖的包裹中又胀|大了几分,突然他猛地咬住牙,狠狠的顶住她的身子,浑身颤抖着。 “啊――”悠长的叫声同时从她的嘴里喊出,张子萱猛然向后挺起身子,与他结合处不停的向上挺起,和他紧紧的贴合在一起。身体里却传来令她受不了的感觉,那股感觉来的很奇怪,让人感到无比难受,却又无比舒爽。 白孤鸿只感到张子萱身体一阵收缩,仿佛像又磁力一样狠狠吸着他的欲望,这让濒临爆发阶段的他更加忘我,狠狠的又耸动起来…… 她的声音,及时的响起,两人像配合很久的搭档一样,是那么的默契。 空气中弥漫着欢|爱过后的萎靡味道,两具身体依旧不肯分离,他们紧紧的贴在一起,贪婪的吻在一起。忘了天,忘了地,忘了自己…… 冬日的阳光并不刺眼,张子萱却拼命的晃着头,宿醉的疼痛让她呻吟出声。她刚要爬起来,却发现身体被禁锢得动弹不得。张子萱大骇,顿时瞪大了眼睛,却发现自己身上未着片缕,而且这还不算严重,严重的是,她的胸前一只大手,那明显不是她的。 “啊――唔――”张子萱扭头刚要尖叫,却惊讶的看到那只手的主人,竟然是白孤鸿。她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皱着眉头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难道,那不是梦,是真的?张子萱惊讶的想要动动身子,却感到身体内竟然…… 她可以肯定的知道那是什么,而且貌似它还有苏醒的迹象,张子萱不敢乱动,只好乖乖的趴着,大气不敢出喘。 “早!”身后响起好听的声音,没有一点尴尬,也没有一点不适,好像已经过了多少年的夫妻一样,又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嗯……”张子萱难为情的小声哼了一句,突然瞪大眼睛,从鼻腔里再次发出呻吟。 那个……竟然越来越大,大到让她怀疑自己是否可以承受得了。身体里传来不适的感觉,张子萱不敢乱动,可那感觉像蚂蚁一样啃噬着她,让她忍不住不发出声音。 白孤鸿自然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也察觉到她的僵硬,他苦笑一下,从她的身体里离开。 一阵空虚袭上心头,比起之前的疼痛,张子萱更受不了这种空虚,她下意识的扭头去看,对上白孤鸿那对明亮的眼睛,却又立刻难为情的扭过头来,将自己狠狠的埋藏进被子里。 ------------ 第四十三舞 下手毫不留情 更新时间:2010-02-18 天哪,天哪! 张子萱两只手捂着脸。整整一天了,她都没能适应眼前的一切。他们竟然真的发生了,竟然真的生米煮成熟饭了,竟然真的先上车了…… 可是这一切,竟然是在她神志不清的时候发生的,这多多少少让她有种挫败的感觉。 身体的疼痛依旧在提醒着她事实已经发生,想赖是赖不掉的。张子萱心里撇撇嘴,她压根也没打算赖掉,只是没能在清醒的时候发生,有点失望。这么重要的时刻,应该清清楚楚铭记一辈子的,可是她……似乎好了那啥就忘了疼,然后也根本不记得自己的第一次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到底是谁主动,谁被动,有没有换很多的花样?张子萱脑袋里像跑马车一样,胡思乱想着。根本没注意白孤鸿都和她说了什么,又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一直到了日落黄昏,张子萱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抗议声,她这才回过味来。扭头四下查看,却发现白孤鸿根本就没在家。 “去哪儿去了?”她轻声嘀咕着,仔细在脑海里搜索之前白孤鸿和她说过的话,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到底有没有说过要去哪儿。 白孤鸿脑袋里也像糨糊一样,他勉强保持镇定从床上起来穿戴好衣服,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溜了出去。他醒的比张子萱要早很多,却不敢随意动弹,生怕会惊醒她。感受着她躺在他的怀中那种感觉,竟然是那么的留恋。白孤鸿几次险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去亲吻她的脸颊,她的唇,可都生生的止住了。她的头枕着他的手臂,虽然已经泛酸,却幸福无比。 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转了一圈,白孤鸿决定去顺远镖局一趟,先把眼前需要处理的事情全都办妥以后再去考虑该怎么面对张子萱的问题吧! 转回身子,白孤鸿直奔顺远镖局,按照以往的时候,这个时间他应该出现在顺远镖局中训练起那群学徒了。可今日,他已经打定主意离开,自然不会在意是否比平日去的晚。 镖局里的一众干小学徒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只知道吴猛和白孤鸿打了一场以后,白教头就不来了。他们正暗自猜测着,忽然见到白孤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顿时个个脸上浮现出笑容,欢呼着迎了上去。 白孤鸿人缘非常好,从来都非常耐心的指导他们,从来不像以前教头那样,非打即骂。学徒们都喜欢跟着他!他严格,但却不严厉;他宽容,但却不纵容。 “白教头,怎么才来?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情了?” “白教头,我们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白教头,昨天有个地方我没太明白,什么时候有时间指点我一下?” 学徒们七嘴八舌的围绕在白孤鸿身边,热情高涨。白孤鸿本来到了嘴边的话,竟然就说不出口了。看到这群孩子,他似乎又看到了曾经和他一起并肩作战的侍卫们,当初他们也是同样的,经常围绕在一起,说着有的没的,一起切磋,一起生活。可转眼间,他们就分别了,分别的那么突然,那么不堪回首。 众人大概是看出白孤鸿有心事,渐渐声音小了下去,识趣的到一旁去,吆五喝六的操练起来,可却没几个认真的,都时不时的偷偷瞥着白孤鸿的方向。 白孤鸿的心情渐渐的平稳下来,深吸几口气,缓缓走进后院。他相信,霍老爷绝对早早就在等待他呢,只是他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空寂的后堂,里面竟然一个人都没有,白孤鸿心中诧异,难道霍老爷真的打算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吗?还是笃定他一定会娶霍瑛瑛? 白孤鸿转身就要往外走,却冷不防从外边冲进一个人,眼看着奔着白孤鸿的怀中就冲了过来。白孤鸿迅速的向旁边一个闪身,伸手拉住那个莽撞的身影往旁边一带,轻易化解了对撞的尴尬。 不过他刚要开口,就发现对面跑来的人竟然是霍瑛瑛,她似乎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开口就要呵斥,一抬头却发现是白孤鸿,顿时喜出望外,到了嘴边的话也被咽下去了,换上一副惊喜的表情。 “白大哥!” 欣喜的话语被白孤鸿硬生生的瞪了回去。原本白孤鸿对于霍瑛瑛还没这么厌恶,她的好学上进的精神还真让他钦佩了一阵子,一个女子,很少有她这样不怕吃苦的,只是这份认真的劲头却悄悄的发生了变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只喜欢缠在他的身边,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到底怎么回事,只是不想去深究。但现在,由不得他不深究了。 “霍老爷呢?”白孤鸿冷冷的开口,本就寒冷的天气显得更加让人觉得受不了。 霍瑛瑛睁着受伤的眼睛,有点不敢相信面前的人就是那个温文尔雅的白孤鸿,就是那个一直好脾气,从来不会生气的白孤鸿。但事实容不得她抗拒,眼前的人确确实实真的是白孤鸿。 “霍老爷呢?”见霍瑛瑛盯着他看,也不说话,白孤鸿有点不爽快,挑着眉毛了又问了一边。 “呃,爹和猛表哥去驿站了。”霍瑛瑛下意识的回答,说完了,一捂嘴。在白孤鸿凌厉的目光下,她竟然没办法说谎。 白孤鸿声都不吭,转身就走,看来暂时没办法见到他们,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能忙完,干脆回家去,转天再来。 走了一半了,白孤鸿又临时改变了注意,拐个弯往驿站走。路过衙门的时候,他突然站下了。四处查看了一下无人,突然提起身形,一个旱地拔葱,上了旁边的房顶。 这光天化日的,若要是平时,肯定早就被人发现了。可现在是冬天,基本都在家里猫着呢,很少有人出来。而且县衙附近大约五百米之内根本就没有个住宅,只有几家铺子,可也都一层的。谁没事翻白眼往上看啊!又不是有病! 白孤鸿轻手轻脚的从房顶闪过去,慢慢靠近衙门内府。他想打探一下春满楼那保镖的事情到底衙门给出什么样的处理结果,这件事情他一直都挂在身上,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时间去打探。如果衙门根本没注意到他的话,他和张子萱还可以在六星镇多停留一阵子。否则的话,他们只能尽快离开了。 衙门里静悄悄的,这个寒冬时节,就连衙役都不爱出来了。不过这样更方便了白孤鸿,他轻车熟路的摸到衙门后院,直接奔那座最大、看起来最气派的房间而去。 轻轻揭开一片瓦,屋内的一切顿时映入眼帘,不过白孤鸿看了半天,失望的离开了。屋子里除了一个上了年岁的女人外,连个男人都没有。别说白孤鸿对女人没太大的兴趣,就算他是个只懂得风花雪月的纨绔子弟,对于这种上了年岁的女人也不会产生任何兴趣的。 顺着原路轻轻摸了回去,尹天绝刚跳下围墙的时候,就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惊呼,声音不大,但白孤鸿却听的真切。那是个女人的声音,有些熟悉。但白孤鸿眼前考虑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那声惊呼明显是看到他从围墙上跳下来以后才发出的。 对于这种潜在的危险,白孤鸿不会放任不管的。他顺着声音摸了过去,打算直接了解了对方的性命。此人不可久留,否则迟早是隐患。 前面一个女子快速的向前走着,白孤鸿看着她的背影,愈发的觉得熟悉,可却想不起到底什么时候见过这样一个人。不过即便这样,他依旧没停下,伸出手形成爪形,闪电般探向对方的脖颈。 走在前面的女子似乎听到身后有声音,也许什么都没听到,不过她却恰好的一转身,陡然瞪大了双眼。 “你……”白孤鸿认出眼前的人来,竟然是周伯家的阿玉。他连忙向后一带身子,就势缩回了手。 阿玉的脸上满是仓惶,她颤抖着嗓子喊了一声:“白大哥。” 现在白孤鸿对于这个称呼可以说的上头很痛,但阿玉和霍瑛瑛不同,虽然她对他……但她毕竟是善良的,而且,就冲着周伯帮他找差事这份情上,也不能对阿玉太过分。虽然……虽然这份差事做到现在很不错,如果没发生那件事情的话,他恐怕会一直做下去,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不过这些事情他不能怪罪到周伯和阿玉的身上,对于他们,白孤鸿还保留着一些好感。 “你怎么会在这儿?”阿玉出现的很蹊跷,县衙附近并没有人家,就算有店铺,那也都是非富即贵的人才买得起的,她一个卖菜家的女儿,好端端的跑到这边来干嘛? “我……我顺路经过而已。”阿玉的声音更加不稳了,这让白孤鸿心里起了疑。似乎一直没去查探过她的身份,莫非她的背后还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顺路经过?要去哪儿,才会从这儿经过?驿站?还是医馆? “医馆!对,我是去医馆了。我阿爹的身子不太好,我去抓两服药!”阿玉似乎能看透白孤鸿的想法似的,连忙大声的说着。 说完,她就后悔了,即便是冬天,白孤鸿也清晰的看到,一滴汗水从她的额头滚落。 “抓药?药呢?”白孤鸿突然出手,快如闪电。如果她不补充上后面的那句,他还不能肯定她心中有鬼,但她却偏偏欲盖弥彰的多说出那么一句话,白孤鸿当即就发现不对劲。不管曾经是否受过对方的恩惠,直接捏住她的脖颈。 “白……白大哥!”阿玉两眼惊恐的看着白孤鸿,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说动手就动手,下手毫不留情! ------------ 第四十四舞 杀杀人、结结婚 更新时间:2010-02-19 白孤鸿从巷子里走出来,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他左右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注意,这才继续往驿站的方向去。阿玉的言行让他觉得有点不妙,不过既然她从那个方向来,也许他过去会查到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驿站、医馆…… 两者之间紧挨着,驿站人很多,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白孤鸿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令人生疑的,便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医馆。 医馆里没有人,只有一个小童在柜台后面按照方子不停的抓着药,看见白孤鸿进门,连忙打招呼。 “抓药还是看病?” “抓药!”白孤鸿不动声色的开口,趁机打量着医馆。一个大间,里面有个小间,中间用门帘挡着,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人。白孤鸿随便说了一个方子,给了小童两个铜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缓缓向里面挪动着。可却在马上要接近那小间的时候,被小童喊住了。 “来,你的药抓好了。” 白孤鸿到了谢,拎着药往回走。心里盘算着应该找个时间来好好的探查一番。 回到家的时候,天快黑了。他心里惦记张子萱,也不知道她的身子怎么样了,便又转去了菜市场,买了只鸡打算回去做汤,希望能给张子萱补补身子。 “我回来了。”推开门,白孤鸿像平常一样轻声喊了一声。 屋内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回应,更没有那个活泼的身影蹦出来大声呼喊着:“你怎么才回来。” “萱――”白孤鸿心中紧张,顾不上手里还拎着一只大活鸡,急忙冲了进去。 张子萱双目无神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竟然没听到他的声音。 “啊――”虽然没听到,但眼前突然多出个人影来,张子萱还是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惊叫出声。 “是我。”白孤鸿哭笑不得,浑身放松下来,手里的鸡险些飞了,他连忙手中用力,将那扑腾正换的鸡狠狠的掐在手里。 “你干嘛呀,一惊一乍的。啊――你怎么回来了?”张子萱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又迅速反应过来,顿时一阵慌乱。 白孤鸿也知道的她还在为了那件事情磨不开,一说到这个,他也有点难为情,可更多的,则是浑身的燥热。看来她当初说的没错,有一次了就想要两次,这事情太容易食髓知味了。 咕噜噜,一阵鸣叫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你没吃饭?”白孤鸿皱着眉头。对于张子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是感到万分的不满、万分的无奈、万分的挠头。 “呃,我忘了。”张子萱有些尴尬的开口,却怎么也不好意思看白孤鸿的脸。要说这事儿放在现代其实也没什么,但起码两个人要在清醒的状态下进行吧?一般那种醉酒发生关系的,大多也都是一夜情的,早上起来说声谢谢,拍拍屁股走人,从今以后谁也不见谁,也就不知道尴尬了。 可这…… 两人说好了要成亲的,现在先上车了,虽然满足她的意愿了,但……怎么就这么尴尬难为情呢? 忘了?白孤鸿心里都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了。有忘了吃饭的么?饿不饿难道她自己就没感觉吗? “好了,还是先吃饭吧。”不管怎么说,先吃饭,填报了肚子在说其他的。 “哎呀,我还没做饭呢!”张子萱一蹦老高,一下子串了出去。不多时,听见外边刷锅蹭盆的声音。 白孤鸿有心想要出去帮她,两人一起怎么也要好过一个人的速度,总会快一点的。但一想到她见到他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就打消了心中的念头。不过他也盘算着,这件事情总要有个说法的。两人既然已经说定了要成亲,那就不如这几天就办了,也不要等到年后了,免得夜长梦多。 吃饭的时候,张子萱低垂着头,一个劲儿的扒饭,心里将自己骂了一百遍啊一百遍!这算多大个事儿啊,不就是一层膜吗?有什么好在乎的?你情我愿,不都爽了么。 可话虽这么说,她毕竟在现代没接触过男生,一个个看到她不是鄙夷就是不屑,甚至离得远远的。她到是很有名气,胖子,肉|球,这些外号都离不开她,可就没人喊过美女之类的,更不会有人追了。这辈子第一次接触男人,还就是她喜欢到骨髓的男人,那份别扭……就好像她这个人很随便就可以那个似的。 白孤鸿几次想要开口,看着张子萱整个头都埋进饭碗里的样子,他终究叹了口气,从她面前把饭碗撤了下来。碗里,没有一粒米,她却依旧保持着扒饭的姿势。 这下子,屋子里更加沉默。 “我们准备一下,成亲吧。既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就要负责。”白孤鸿认为,男人就要有所担当,对方的清白已经给了他,他就要有所为。 “你什么意思?你那意思就是没发生这件事情就不要负责了?还是你因为要负责才娶我的?告诉你,姓白的,别以为除了你以外就没人喜欢我,我现在出去喊一嗓子,身后立刻排一排你信不?”张子萱最受不了白孤鸿那个态度,仿佛一切都是为了责任,为了道义,只有这些才能束缚他,而不是发自内心的爱。 白孤鸿一窒,他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她怎么总要误会他呢?不过他可没打算抗议,而是等张子萱一直蹦达累了,才缓缓的开口道:“我娶你是因为喜欢你,和那些责任道德无关,如若你要不相信,我无话可说。” 这就是白孤鸿,从来没发过脾气的白孤鸿,从来都和言以对的白孤鸿,突然霸气十足的说出这么一句来,张子萱当时就傻了。伸在空中的手忘了收回,呆愣愣的看着白孤鸿,总觉得他身上往外散发着王八之气。 “再说两句……”她喃喃的请求着。 “嗯?”白孤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她这冷一会儿热一会儿的态度。 “再说两句,骂我也行,骂我呀!”张子萱两眼发亮,第一次看到白孤鸿这么爷们的一面,顿时就爱死她了。真想多听他说上几句,只是看他的样子,似乎不能满足她这个要求。 白孤鸿哭笑不得,头一次听说有人主动要求对方骂她的,这个张子萱啊,到底是她生活的世界就这样,还是她真的太与众不同了? “好了好了,先吃饭。吃完饭后我们研讨一下,婚事到底要怎么办,如果你喜欢你们那边那样的,我们也不妨尝试一下。”白孤鸿刻意搬下脸,故意严肃地说着。 “好!”没想到张子萱非但不反抗,反倒乖乖的笑眯眯的拿起饭碗,添了满满一碗,大口的吃起来,一边吃,还一边不忘给白孤鸿夹菜。 这顿饭吃的,白孤鸿相当的郁闷,相当的――撑着了。张子萱到是吃的乐够呛,没命的给白孤鸿夹菜,自己根本没吃多少。 吃过饭后,俩人研究了一番,张子萱突然变得异常的温顺,白孤鸿说什么就是什么,这让白孤鸿有点不习惯,突然之间变成这样,换做谁也不适应。知道的是她被他的王八之气征服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摔到脑子了呢! 最后,白孤鸿还是决定根据以前张子萱所描述的那样,也不用什么盖头了,斜对面菜市场正对面的酒楼摆上几桌,轻轻周围的邻居们,也就算是办了。张子萱对此根本没有意见,不过就是心里惦记着,也没有个结婚证什么的做保证。这要是以后出去了说俩人不是两口子,都没人帮她证明。 “咱们要去县衙注册吗?”张子萱突然问,对于古代尤其是这种山寨版的古代她根本就不了解,也不知道结婚用不用去政府登记一下。早知道能穿越,当初她就应该选文的,干嘛好端端的去学理啊?现在不能研究个蒸汽机,也不能提取汽油,更不能弄个土木工程…… “不用。”白孤鸿摇了摇头,顿了顿接着开口道:“就算能去,我们现在的身份,也是去不得的。” “对噢!”张子萱这也才想起目前他们的身份,通缉犯啊! 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两人决定赶在年前结婚。可眼下距离过年也没几天了,事情凑得很急,来不及发喜帖定制衣服了。 翌日―― 天一亮,张子萱就和白孤鸿一道出去直奔布庄,挑选了现成的红色衣服,又转身奔酒馆去定位置。虽然说这大过年的,几乎没有多少人去酒馆了,但六星镇毕竟是个特殊的位置,是连接翠国和青国的交通要道,所以来来回回的过路客还是很多的。付了定金,点了酒菜,老板挺高兴,张子萱也挺高兴。老板高兴是因为这么久都没接过这么大的买卖了,虽然几乎没赚什么钱,但起码名声打出去了。他相信,经过这次的婚宴,以后一定会招揽更多人来的。 婚宴,嗯,真的很贴切的名字。酒馆老板想起张子萱来时说的话,点了点头。 张子萱高兴,那自然不用说了。一是因为这是她和白孤鸿的喜事,肯定高兴;另外就是因为这次酒席一共花费的银子并不多,比她心中的预算要少很多。 整个菜市场的人都知道了他们要成亲的消息,不由都提前祝贺,更有那热心的姑婆当晚就赶了过来,和张子萱说一些成亲以后的注意事项,并帮忙张罗和准备的。 ------------ 第四十五舞 为个男人至于吗 更新时间:2010-02-20 在路过菜市场的时候,白孤鸿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周伯,发现他和平常一样,依旧抖着嘶哑的嗓子叫卖着白菜,这让他心中不禁疑惑起来。阿玉明明死在他的手下,为何周伯没有任何的反应?就算他不知道阿玉的死讯,起码阿玉整晚都没回家了,难道他一点都不担心吗?还是说,以前阿玉也经常这样,他已经习惯了?在或者说,他们本就不是什么父女,而是有着特殊身份的人。 想到有这么一层关系,白孤鸿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他并不担心他们会伤害到他,他担心的是张子萱,看她还凑上去和周伯说起话来,白孤鸿心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可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了。 “萱……走吧,我们还有很多事情呢,以后再说也来得及。”自从两人之间发生那种亲密关系以后,白孤鸿就改变了对她的称呼,每次都亲热的只称呼那一个字,张子萱虽然喜欢听,但每次听了身体都忍不住燥热。 “再等下吧,我和周伯说两句话就走了。”张子萱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以前她对周伯也没这么热情过,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难道就看不出他的焦急吗? “那周伯,就这样啊,咱们可说好了,到时候带你家阿玉来。呵呵,白铎没事总和我说起你和阿玉呢,说你们是好人,还和我说,以后成亲了,也不能忘了你们……”张子萱俏目倩兮,带着满脸的笑意,似乎就在闲聊家常一样。 周伯浑浊的眼睛突然闪动了一下,不经意的抬头,紧紧盯着白孤鸿,嘴角撤出一抹阴鸷的笑容。 “哦?是吗?白铎这么说的啊!”老头子也很莫名其妙的笑了笑,笑的白孤鸿心中一紧,不等其他人有什么反应的时候,突然欺身上前,冲着周伯狠狠的踢了过去。 “啊――”周围卖菜的惊呆了,只来得及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尖叫,其余的则认命的看着周伯,等待他倒在白孤鸿的脚下。 岂止原本看上去老迈的周伯突然浑身一抖,原本佝偻的身体骤然挺直,浑浊的眼睛也被精光取代,他不退反进,伸手冲着张子萱而去,明显的打算一命换一命。 白孤鸿见势不好,踢到半空的腿生生的改变了方向,也冲着张子萱而去。周伯见白孤鸿变了招式,眼中又是闪过一道精光,速度更快的向前冲。 所有的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蹲在地上的张子萱根本无从反映,就看到两人打起来了,而且一手一脚都是奔着她来。周伯揍她她可以理解,毕竟阿玉喜欢白孤鸿,她现在要和白孤鸿成亲,对方嫉妒她,想揍她一顿泄气;可那白孤鸿怎么也狠命的踢过来?是临时反悔了?不打算要她了?不要就不要呗,至于把人往死里整吗?张子萱心里一阵委屈,两行热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白孤鸿的脚终于及时的到达张子萱的面前,此时周伯的手也到了,一手一脚狠狠的撞到一起,发出啪的一声。 周伯到底年纪在那了,抡起身子强硬度来,肯定不能和正处于年轻的白孤鸿来比。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白孤鸿借此机会连忙把张子萱从地上拉起来,直接护在身后。这个时候让她离开绝对是不行的,谁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还有帮手,虽然在他的身后有一定的危险性,但好过去他看不到的地方,那他会更担心。 “萱……小心,对方来者不善!”白孤鸿低声吩咐张子萱一声,他虽然和周伯在对招,不过刚才也看出了张子萱的愣神,以及她面上错愕的表情,心里知道她这肯定又误会他了,因此连忙开口解释,避免发生让他后悔不及的事情。 “噢!”张子萱也看出事情的情急缓重来了,原本满腔的牢骚顿时变成了感谢。 “老头,我早就看你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有你家那个阿玉,整个一个骚骚米骚骚,竟然来勾引我男人来,呸,你们全家女人都是鸡,男人都是鸭子吧,不然怎么培养出这么好的品种来。” 张子萱在白孤鸿身后,眼看着暂时没什么危险,顿时胆子大了起来。以前她的性子像弹簧的话,那么现在她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即使你再小心,也会主动去割伤你的。 论起口才,估计这里没人说得过张子萱的,她要讲理还好,问题是她根本就不讲理啊,怎么胡搅蛮缠怎么来。 其实张子萱以前并不这样,她自卑,她不敢反抗,她怕遭到别人的嘲笑。所以,尽管家庭状况不错,她还是一直存在着深深的自卑感。但现在不同了,她瘦了,她漂亮了,她有了一辈子可以依靠的人了,为了争取这份爱情,她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罪。到了这份儿了,那肯定是不能让给别人。 白孤鸿汗颜,原来张子萱根本就没理解他的意思,还单纯的以为周伯是因为阿玉没能成功的勾引上白孤鸿而感到气愤,打算报复他们呢! “你……我让你乱说,等下我就撕烂你的嘴!”周伯的一纵身,跳起来老高,两只手幻化成鹤形,毫不客气的劈头盖脸的冲着白孤鸿攻了过来。张子萱说的是什么他听不太懂,但起码还知道她是在骂他,因此心中愤怒,手上的力道更是加大了几分。 白孤鸿心中记挂着张子萱,也不能做大幅度的避让,只好迎了上去。但他一向使用刀剑的,现在变成了空手对敌,而且对方还是个近身搏斗的好手,顿时感到有些吃力。 “干他,不用管我。”张子萱向后缩了缩身子,周围看着打起来了,都跑的远远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去报官,如果官兵来了,那可就不好了。张子萱心里着急,也知道自己是白孤鸿的累赘,便主动找着可以躲避的地方,一边找嘴里还不忘记骂周伯。 “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吗?不喜欢你家闺女还带用强的?你恶心不恶心人啊?这么大的岁数了,你都活狗身上去了?” “哇呀呀呀――” 周伯被张子萱的这通话给气的,满脸通红,就像京剧里的人一样,嘴里哇呀呀怪叫着。 白孤鸿险些笑出来,这个时候,她竟然还在添乱,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萱……快些回去,收拾上细软等着我。”白孤鸿一边抵挡着周伯的攻击,一边嘱咐着张子萱。眼下此地不宜久留,有张子萱在,他不敢全心对敌,更不敢抽出腰间的软剑。他不想让她以为他是个杀人魔鬼。 “好,我知道了。”张子萱这个时候也不傻了,转身就往回跑。菜市场离家不远,紧跑进步就到了。张子萱快速的跑着,似乎听到身后传来的叮叮当当的声音。她不敢回头看,生怕拖累了白孤鸿。逃亡的日子让她学会了顺从,这个时候只有顺从才是最有效的办法。 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装好,另外带上两套换洗的衣服,看着那挂在屏风上两套大红衣服,张子萱咬着嘴唇看了半天,终于还是摘了下来,折叠好,然后……用火烧了。 看来,她和白孤鸿真的没缘分,马上就要举办婚礼了,半路插出这么一道子,这样一来,恐怕他们未必能够按时结婚了,没准,就连新年都要在外流浪。 收拾好东西,张子萱心惊胆战的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等待白孤鸿回来。她很想去看看,可又怕白孤鸿分心,这不是打游戏机,死了可以借人,可以续关,这是真枪实战,比那军事演习的要真的多得多,比珍珠还要真! 白孤鸿一直到张子萱转过了市场那道高墙,才呼啸一声,从腰间抽出软剑,抖出个剑花,迎上周伯。周伯不慌不忙,依旧没换上武器,可来来回回几招下来,白孤鸿也明白了几分,那周伯的袖口和裤管里都绑着铁片,根本不怕他的软剑砍上去。 “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白孤鸿借着回身的空档,严肃的询问着。他并不指望能从对方的口中探听出只字片语来,只是希望他的问题能够让对方失神那么一会儿,那样他就有反攻的机会了。 “嘿!想从老夫口中套出话来吗?妄想!今日不杀你,难解我心头之恨,更无法向主子汇报。”周伯嘴里发出尖锐的声音,竟然和往日的嘶哑完全的不相符。 白孤鸿反身用剑挡下周伯的一脚后,突然开口道:“哼,就算你不说,我也已经知道了。阿玉为什么没回去?” “什么?她真的落在你的手里了?”周伯一愣,手下的动作慢了几分。 白孤鸿见状,连忙抽身上前,一剑狠狠的插进了周伯的胸口,看着他错愕的眼神,不禁浮起冷笑。 “活了这么久,难道你还不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分神吗?”嘴角噙着冷笑,白孤鸿一身白衣上喷溅着来自周伯身上的血迹,他就像一个来自九幽地狱的杀神一样,傲然挺立着。 “噗――”一口鲜血从周伯的口中喷出,他捂着冒血的胸口,忿恨的瞪着白孤鸿,嘴里断断续续的说道:“原来……你在诓我……” 白孤鸿用力将剑拔出,蹲下身子用周伯的衣服将软剑擦拭干净,一边擦一边说道:“说是诓骗,倒也不确切。她没回去确实和我有关,不过,你只能在阎王那见到她了,你放心,她走的不比你早多久。” 冷血、冷酷,这些突然集中在白孤鸿的身上,谁也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就算在那个夜晚,他带着张子萱逃离皇宫的时候,都没露出这样一面来。在张子萱面前,他小心翼翼的呵护,生怕会吓到她,也不打算让她知道,他冷血起来,没有人比得过他。 周伯瞪着不甘愿的眼睛,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停止了呼吸。白孤鸿从来都是不出手则以,一出手便会要人性命。 菜市场,冷冷清清,只有对面酒馆里的老板和伙计瞪大眼睛浑身颤抖着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没人敢上前,更没人敢退后,也没人敢发出半点声音来。 ------------ 第四十六舞 让你猜不着去哪儿 更新时间:2010-02-21 “曲老板。”白孤鸿淡淡的开口。 “白爷,您大人有大量,我们什么都没看到,您就绕了我们吧!”酒馆老板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恨不得用他的脑袋把地面磕出个口子来。 “曲老板,我只是告诉你,那定金……” “那定金给你,全给你。二子,去把咱们钱都拿来……”不等白孤鸿说完,曲老板就连忙高声喊着,或许是因为太激动了,就连说话都叉了声。 白孤鸿沉默了一会儿,一直到那个叫二子的伙计颤抖着双手将钱匣子摆在他的面前,他才开口道:“我是想说,那些定金,就给你压压惊,不过白某希望曲老板能够帮个忙,官府来人的时候,搪塞一阵,只要白某出了六星镇即可。” 曲老板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这寒冬腊月的,能出这么多汗,他绝对是第一个。 “没问题,没问题。”一连串的没问题从他的口中而出,旁边的二子眼看没他什么事情了,嗷的一声窜到柜台后面,死活都不肯出来。 “那就多谢了。”白孤鸿抱了抱拳,转身快速的离开。不知道官府什么时候能赶到,他相信绝对有好事之人报告了官府,众目睽睽之下,他肯定会被认出来的。 张子萱心里都长了草了,看到白孤鸿回来,身上通红一片,当时就哭了,咧着嘴扑了上去,上下检查着。 “我看看,我看看,这是怎么弄的啊?受伤了?那个老头那么厉害?不行咱不结婚了,你和那个阿玉过吧……” 唠唠叨叨,唠唠叨叨,白孤鸿恨不得一掌把她劈昏,而他确实也这么做了。就听嗯的一声,张子萱顿时软绵绵的堆了下去。 白孤鸿及时拉住他,迅速换下一身血衣,将张子萱背在身上,又唯恐半路发生意外,又找来了绳索,将他们二人绑在一起,然后挎上包裹出了门,一路往南。 南边就是顺远镖局,在继续往南,就出了六星镇,大约走上两天的路,他们就会到达青国的境内。 但白孤鸿并没想着去青国,他要像上一次那样,半路转回去,那样就没人知道他们的行踪了。 菜市场,已经闹翻了天,官府就像某些片警一样,总是在事情发生之后最后一个到达,他们吆五喝六的把周围的人推推搡搡到一起,酒馆的老板和伙计更是一个没拉,像赶鸡崽子似的把他们赶到一起,说了一顿例如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话,然后一个个叫出来问话。 没人那么傻的把白孤鸿供出来,他们不过是些小老百姓,只想稳当的过日子,谁也不爱没事惹一身骚,尤其白孤鸿那身手,真要知道了是谁把他供出来的,那还不杀上门去?所以,虽然很多人都看到了白孤鸿和周伯两人打斗,但都是一问三摇头,死活不知道。那些理由也是五花八门,有在家里睡觉的,有茅坑里奋斗的,还有喝多依旧不清醒的。 问了半天,也每个接过,奉命前来捉拿烦人的衙役不干了。一直以来他们就是地头龙,谁敢和他们抗衡啊?现在倒好啊,三不五时的出个人命的案子不说,就连百姓都不肯说实话了。百姓不说实话到好办了,可他们拿什么回去交差啊!于是这群衙役压抑了,最后把目标锁定在了酒馆老板的身上。别人不是都有事情,都没在吗?他酒馆的老板能不在吗?说是酒馆自己张腿跑了,才刚跑回来,所以什么都没看到?谁信? 酒馆的老板根本没用问,直接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又把白孤鸿如何威胁他的事情讲了出来。反正他心里盘算过了,白孤鸿肯定是离开了,绝对不会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就算他以后会回来,大不了他把酒馆盘出去,他走还不行吗?盘不出去?那干脆就赖在这儿,反正也没几年了,大不了白孤鸿找上门的时候,他死活不承认,就说是别人透露出去的,和他没关系。 总算问出来点有用的了,听说是白孤鸿干的,周围立刻有人开始爆料了,有说‘就住在旁边’,有说‘他还是顺远镖局的武教头呢!当初那差事就是老周给找到!’,有说‘他屋子里还有个女人,肯定关系不一般!’,有说…… 捕头一挥手,道:“早干嘛去了?现在想起来说了。” 周围人群中有人接话道:“嘿,刚才不是不知道是谁么。” 得,这话说的也没错,捕头也挑不出理来,连忙带了人,直奔白孤鸿和张子萱所住的院子而去。 到了那,自然扑了个空,一群衙役们也没气馁,直接就奔着南面追去了。他们打北面来的,东西两头是死胡同的。整个六星镇方方正正的,就像一个裤袋头似的,只有南北方向可以通道其他村镇,东西两面一面是海,一面是山,除非他是海底的龙王,天上的神仙,能够翻山倒水的,否则就只有乖乖走大路的份儿。 北面不可能,那肯定就是南面了。所有人根本毫不犹豫的直冲南面而去,到了南面镇口一打听,果然不久前刚有一男一女离开,那男的背着女的,说是患了重症,要赶回青国去找名医。 青国?捕头咬了咬嘴唇,那可就出了国境了,就不归他们管了。 “撤!”他手一挥,公鸭嗓子里冒出一个铿锵有力的字。 所有衙役们再次压抑,踢哩跨啦的跟着往回跑。这大冬天的,到底招谁惹谁了?大老远的跑出来热热身! 白孤鸿身上背着张子萱,但速度不减,一路上他一边疾驰一边在心中想着,到底那一对父女是什么身份,倘若是宫里排出来追杀的,为何迟迟不动手?而且也不见他们和官府的联系;如果不是,他们又是为何非要和他们做对呢? 太多太多的问题,让白孤鸿来不及思考,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新年的时候,到处都是噼里啪啦的炮竹声音,家家户户门前挂着火红的大灯笼。可就在这万家团聚的时候,官道上跑着一辆孤独的马车,驾车的是一个上了年岁的老人,车里坐着的,是一位同样上了年岁的老妇人。 “我们为什么要冒这个险?”车门上的帘子被揭开,老妇人坐在驾车老人的身边,开口询问着。令人惊异的是,她的声音竟然如黄莺一样清脆,一点都不像上了年岁的样子。 “不是你说的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会有人知道我们就生活在王都,那里人多,就算多出两个陌生的面孔来,也不易察觉。而且,我们现在的样子,料他们也认不出我们来。”驾车的老人回答,声音同样的年轻。 这两个人赫然就是白孤鸿和张子萱,当日他们二人顺着路一路跑到了青国的境界内,白孤鸿将张子萱隐藏好以后,便偷偷溜到附近的城镇里,购置了很多的药方,又买了一辆马车。回来以后闷头半天,做出这么两张面具来。不过这面具只能遮挡一时,并不能像人品面具那样逼真,而且戴上去也不透气,憋闷的很。但他们暂时没有其他的办法,为了能够遮人耳目,只能先这样了。 所以,他们两人总会在没人的时候摘下来,尤其是张子萱,几乎都不带,就闷在马车里面。一直到想要出来或者听到两旁有声音了,才会迅速的将面具带好。 这对年轻人摇身一变,变成了上了年岁的老翁和老妇,任凭他人想破头脑,也绝对料想不到的。现在他们正在赶往王都的途中,刚刚他们才穿过六星镇,到达了越都。在六星镇的时候,张子萱几次想要探头看看外边,都强自忍住了。毕竟他们曾经在那里生活过一段时间,而且她的第一次也就是在那里交给白孤鸿的,自然会有点留恋,但同时她还心惊胆战,生怕会被别人认出来。 当初她醒过来的时候,白孤鸿就将事情的大概和她说了一遍,并且说了自己的猜测。张子萱一直到那个时候才弄明白,原来根本就不是嫉妒她抢走白孤鸿,而是另有缘由。但不管怎样,他们已经逃了出来。不过张子萱对于白孤鸿好好的把她敲晕的事情还是带着那么一丝不满的。有什么事儿不能说吗?非要用这种敲的才过瘾? 对此,白孤鸿的解释是,不敲晕了她就走不了,她肯定非要去看看那个死去的周老头不可。张子萱合计了半天,确实,要真是那样的话,她一定回去看看的,没准还能在对方的身边吐上两口。 所以,他们踏上了归途,张子萱心中期待着,担心着,雀跃着……如果回去了是不是代表可以去偷偷看看锦绣?不过这只是个想法,能不能实现还是个未知数。 马车摇摇晃晃行驶在官道上,路旁的树木不停的向后跑去,张子萱在车里感到万分的无聊,可又无可奈何。只要在坚持一下,他们就到越都了,到了那里,应该轻松很多,而且会很热闹,毕竟处于新年的时候,走街串亲戚的定不会少了。 白孤鸿的心中却有些激动,他毕竟一直都生活在王都,很少出去到其他的地方,对于王都的情感自然不用说。眼下他们往回赶,竟然也有点近乡情怯。 “我们能回去看看锦绣吗?”张子萱小声的询问着,趁着路旁没人,把能说的话都说了。一旦到了有人的地方,不是要装哑巴,就是要嘶哑着嗓子说些不疼不痒的话。 “看情况,如果可以的话,自然要去看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说我们现在的身份……”白孤鸿沉默了半晌。锦绣当初救他们一命,他一直都没机会报答,此次若是有机会见面,定要好好的感谢一番。 ------------ 第四十七舞 终于嫁出去了 更新时间:2010-02-22 六星镇里人人居安思危,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白孤鸿和张子萱。其中包括不久前的周伯和其女死亡,春满楼的打手莫名其妙暴死街头,甚至就连十年前南巷里李寡妇家丢的那头猪,都算在了他们的身上。 而此刻,这两个折腾的六星镇沸沸扬扬的罪魁祸首已经马上到达夏都了,他们甚至为未来计划好了美好的蓝图。 “白孤鸿,我们暂时不能回王都。”突然,张子萱开口,生生的将白孤鸿的动作直至了住。 “怎么?你又有什么想法了么?”白孤鸿问,他一直很重视张子萱的意见。不得不说,张子萱有的时候想事情的方式虽然与他不同,但最后的结果却往往都是她的办法才是最可行的。就像之前被追杀时候弄的那个什么投影,这些都不是他可以理解去解释的了的。越是这样,白孤鸿对于张子萱口中的世界越来越感兴趣,心中也隐隐有了主意,未来的一天,一定要尽力寻找到可以通往张子萱所存在的世界,去哪里看看,是不是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我们暂时不能回去。那里的人发现我们不见了,肯定会通报朝廷的,要是朝廷那边从六星镇的人口中打听到我们的相貌,一定会知道我们两个人真实身份的,到那个时候,我们就连躲避都没有地方。虽然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我们经受不了王都里三天两头的临检,我们需要一处既不是很明显,却又检查不是那么严的地方。”张子萱说出心中的担忧,白孤鸿在一旁听得不住的点头。 “你说的没错,那么我们接下来需要去哪儿比较好呢?当初我们真应该直接转路去青国的。”白孤鸿说着,心中却并不这样想。去青国,那是最最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如果可以,他不希望离开翠国。毕竟他从小就生长在这里,就算很少出王都,但只要在翠国的土地上,就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我们就在三星镇停下吧。镇子不是很大,但却繁华,一定没人想到我们会出没在人口最多的地方那个。”张子萱胸有成足的回答着,看来她早就为自己的道路铺垫好了。 白孤鸿点了点头,掉转马头往三星镇的方向驶去。他觉得张子萱说的话中似乎有那么些道理,但又觉得有点不妥,至于哪儿不妥,却没想到。暂时先这样吧,他们目前的情况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到了三星镇,找房子就花费了好一阵子时间,因为三星镇人口非常多,而且三星镇又非常的富饶,因此外来人越来越多,却嫌少有从三星镇搬离的人。因此他们找房子浪费了好多天,这期间就只能住在客栈了。 最终还是找到了住所,不过距离三星镇的中心却有很远的距离,就差那么一里多地就出了三星镇了。 张子萱对于新选的住址感到非常喜欢,她一直很向往这种田园生活,最好是农妇、山泉、有点田,那是在美好不过的。白孤鸿对于这些却显得有些手忙脚乱,毕竟他虽然是个孤儿,却过着饭来张口的日子,如果没有张子萱,他甚至怀疑自己会不会饿死在三星镇。 张子萱这个时候万分感谢之前家里人做的英明决定,从小就让她住寄宿学校,任何事情都需要她自理,大一点就自己出去租房子住,更是一手料理自己的起居,唯一让她稍稍感到不适应的是那火炉,几乎浪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能顺利的让火炉点燃。 两人在镇子里采购了很多的生活用品,因为走的匆忙,六星镇那边屋子里的东西几乎都没带,只来得及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一些银票和碎银,至于其他,都需要现去购置。 好在三星镇里店铺非常的多,购置这些东西到也没花费太多的时间,两人又赶着那辆马车回答住所,只不过在离开布庄的时候,清晰的听到身后传来伙计疑惑的声音:“明明一把年纪了,却要买那么艳丽的衣服,真不知怎么想的。” 旁边有人接话道:“或许是替主子买的,看他们穿着打扮也不像是太有钱的人。” 白孤鸿和张子萱不由相视一笑,现在他们的身份就是一对上了年岁的老人,看着手里那些粉红和墨绿色的衣物,确实和他们现在的年龄有点不符,显得有些突兀了。 好在自动有人替他们解惑了,也省了他们找借口的麻烦。张子萱感激的回头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为他们说话,却看到一位俏丽的女子正挑衅的看着她,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那笑容让张子萱心里毛毛的,似乎对方可以看穿她的伪装,就像认识她一样。 张子萱用力的甩掉那个不好的念头,但却还是控制不住又一次扭头看去,那女子的目光却停留在了白孤鸿的身上,这次浮现出来的,却是玩味的笑容。 白孤鸿发现了张子萱的异样,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了?” 张子萱小心翼翼的看了身后一眼,发现那女人的目光还停留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连忙转头对白孤鸿说道:“刚刚说话的那个人,好奇怪的看着我们在笑,不知道她到底在笑什么。好像认识我们一样,你看看,是不是你认识的人?” 白孤鸿听了张子萱所说,扭头看向身后,却发现除了一个伙计,没有半个女人的出现。 “哪儿有女人?”白孤鸿有点不解的问道。 “恩?”张子萱扭头看去。“奇怪,刚刚明明就有个女人在那的,怎么突然不见了?”顿了顿,张子萱依旧有点不相信的询问白孤鸿:“你真的没看到刚刚那有个女人吗?” 白孤鸿也是一头雾水,他摇了摇头道:“没看到啊!” 那就奇怪了!张子萱心说,狐疑的看了白孤鸿一眼,跟着他乘坐马车返回到他们的住所。 在三星镇的日子还算是很开心,当然,如果买菜的地方距离他们不是那么远的话…… 不过让他们高兴的是,俩人抽了时间拜了天地,虽然没有二老以及见证人,但不管怎样,还是算是夫妻了。从此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住在一起,而不是偷偷摸摸的脸红了。 每每想到这个,张子萱心里就是一个劲儿的发闷。自从两人不小心生米煮成熟饭以后,白孤鸿就处处躲避着她,虽然承诺将要娶她,但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了道德礼仪去为她负责,还是发自内心的就是那么喜欢她,想要娶她,想要和她组成家庭。她曾经尝试过和白孤鸿沟通,但最后她挫败了,古代人就是古代人,甭指望他们会和现代人拥有同样的思维同样的思考事情的方式。 “白孤鸿,你是为了负责还是因为喜欢我才会我结婚?”张子萱当时问。 “有区别么?不都是成亲了么?”白孤鸿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张子萱一眼。不管怎样,他们成亲了,这才是重点,不是么? “那能一样么?”张子萱几乎被他的答案气的暴走,喜欢一个人和为了负责完全是两码事,为什么他就分不清楚呢? “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白孤鸿丢下这个答案,转身就离开了。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对话,乏味而无聊。张子萱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喜欢白孤鸿,他们分明没有半分的共同语言,怎么就喜欢到受不了呢?难道她也不能免俗了?对于好看的事物和人下意识的想去追求,而根本不考虑实质? 不过这个问题已经不是重点了,就像白孤鸿说的那样,重要的是,他们两个已经成亲了。可是说起这个,张子萱会觉得更加郁闷。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两口子在一起过日子男人从来不主动的,每次想要亲热,都是张子萱发起攻势,使出浑身解数才能让白孤鸿不顾一切放下那些所谓的礼义廉耻来对付她,这让她感到有些心力憔悴,也不知道这个看上去优秀无比的什么时候才能在情爱上彻底的开窍,不需要她腆着脸皮主动去做什么,而是他自己知道应该主动做些什么。 张子萱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看了看外面的天空。白孤鸿已经出去快一上午了,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她还等着他回来吃饭呢,到底他去了哪儿? 之前白孤鸿曾经说过想出去尝试找份差事做,毕竟他们的银票是有限的,但以后的日子却是无限的,总不能这样一直花费下去却没有收入。虽然说,当初锦绣给他们的银票足够他们省吃俭用一辈子的。但几次逃亡的时候,开销都不小,况且,这些也不能就这么可丁可卯的,总要有些预付来对应突发事件才行。 对于白孤鸿的想法,张子萱完全持支持意见,他也不希望就这么做个米虫,但她除了电脑高科技以外,只有跳舞能拿得出手,而经过了六星镇春满楼的事件以后,白孤鸿说什么也不同意她在出去找差事,只是叮嘱她在家里将一切都整顿好就可以了,其余的事情――有他,绝对可以解决。 ------------ 第四十八舞 将误会进行到底 更新时间:2010-02-23 张子萱自然不能打消白孤鸿的积极性,但她对于他的前景真的不抱着乐观的态度。去当个武教头都能招蜂引蝶,更别提他做去其他的,那还不是引得狂蜂浪蝶在身后呼喊么?一想到有那个可能,张子萱心里就一阵不舒服。 她终于坐不住了,打算出去寻找白孤鸿回来。 三星镇地方很大,这让张子萱感到很不适应。她有点不喜欢在这种到处都是陌生人的地方穿梭,仿佛周围每个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充满了好奇和嘲笑。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那让她感觉很不舒服,但却没法控制的任由这个念头在脑海中无限的扩大。 在家附近转了一圈,因为离镇中心比较远,因此店铺也比较少,没用多久,张子萱就逛遍了所有的店铺,却依旧没看到白孤鸿的身影,她不得不继续往镇中心的方向走去,希望可以碰上半路正往回走的白孤鸿。 白孤鸿心不在焉的往回走,手里拎着刚从集市中买回来的芦花母鸡,最近张子萱似乎憔悴了很多,他想买回只鸡回去给她补一补身子。虽然他厨艺不精,但好歹可以买回去,大不了让张子萱自己做,这也算是他唯一一点心意了。 “来人啊!抢东西啊!”突然一声矫揉造作的女声冲进白孤鸿的耳膜,随即一道人影直接冲着白孤鸿而来。 白孤鸿并不想多事,身子不易察觉的像后稍稍退了退,那道身影从白孤鸿的眼前贴着他擦身而过,白孤鸿清楚的听到对方疑惑的“咿”了一声。 就在他想确定自己听到的不是幻觉的时候,身侧的巷子里又冲出一道淡绿色的身影,这次的目标俨然是白孤鸿,但却一路摇摇晃晃的冲出来,让人无法确定她究竟是要往哪个方向拐。 白孤鸿看到对方是位女子,并没多做他想,只是大概的了解到,许是前面那人抢了这女子的东西,被这女子追赶,慌不择路才会险些撞到他。 就在白孤鸿想要绕过那女子的时候,突然那女子脚下一个踉跄,惊呼了一声直接扑向白孤鸿。 白孤鸿本来躲避的身子顿了一下,还是下意识的身手将那女子扶住,避免她摔倒的尴尬局面。 “唔――多谢公子相救,可是那贼人……呜呜……”女子脸红的向白孤鸿道谢,可说到那偷东西的贼人,却呜咽着哭了起来,大概是被偷取了贵重的东西才会如此伤心。 白孤鸿手足无措,一手拎着芦花母鸡,身上靠着一个柔若无骨的女子,那自然的体香不住的钻进他的鼻子,让刚刚经历情事的白孤鸿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但他还知道不该如此,连忙推开那女子,手下的力道却不自然的大了些,眼看着那女子被他推的一踉跄,俏脸煞白,白孤鸿又连忙将对方拉了回来。 “对不住――”白孤鸿结结巴巴的道歉。 “我这就去帮你追回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是见不得那女子梨花带泪的可怜样,还是白孤鸿想要尽快脱离这种尴尬的局面,他将手中的芦花母鸡扔在原地,一个纵身奔着那逃跑的贼人的方向追了下去。 没多久,白孤鸿手中捏着一只荷包赶了回来,将那荷包放到女子的手中,周围有那看热闹没离开的,都不由纷纷叫好。那女子似乎很受不住大家的哄声,羞红了脸,一个劲儿的冲着白孤鸿道谢。 本来没什么的事情,被大家这么一哄抬,竟然成了英雄救美的事情,闹得白孤鸿觉得有些不是滋味,打算转身寻找了芦花母鸡后赶快离开,却发现那芦花母鸡竟然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也不知道是自己挣脱了绳索逃跑了,还是被那多手的贼人拿了去。 “恩公,就让奴家重新买一只来吧,就当作感谢恩公了。”那女子忙不迭的开口,俏丽的脸上一对带灵力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似乎很怕白孤鸿会拒绝她的要求。 “这……还是算了,不过是一只鸡而已。”白孤鸿到底还是拒绝了,不想再多事了。 “不!恩公,倘若你不收下,那就是瞧不起我。”谁知道那女子竟然如此固执,不等白孤鸿在作出任何的反应,直接转身进了巷子。那巷子里竟然是个小型的集市。 没多久,那女子拎着一只比白孤鸿之前买的还要大上很多的鸡出来,白孤鸿眼见无法拒绝,便想接了那只鸡后赶紧回去。为了这件事情,已经耽搁了不少的时间,恐怕回去还要经过张子萱的一番盘问。 想到张子萱,白孤鸿的脸上浮现出少有的微笑,成亲也有一段日子了,可他却发现她竟然越来越可爱,当初他的选择果然是正确的,好在没随便找个人家将她嫁出去,否则他一定会后悔终身的。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笑容迷到,还是那女子就真的站不稳,竟然再次向着白孤鸿跌了过来。 白孤鸿一只手刚刚接到母鸡,就见那女子直接倒入他的怀中,把他弄了个措手不及,只能伸出手扶住那女子,谁知道那女子竟然一下子倒了下去,他不得已全部的力气集中在手臂,不过却和那女子呈现出极其暧昧的姿势。 张子萱刚走到镇中心不远处,就被眼前所看的那一幕震惊了。白孤鸿怀里搂着一位女子,深情的看着对方,而那女子也回望着他。更让张子萱感到吃惊的是,那女子竟然就是那日在布庄门前所看到的那位。怪不得当初白孤鸿说没看到人,一定是他看到了,因为认识对方,才故意说的没看到之类的话。可惜她竟然如此天真,竟然相信了他的话。 张子萱觉得心口仿佛被人用刀狠狠的剜了一下一样,那种疼痛让人无法呼吸,无法挣扎开。她不敢相信白孤鸿和她刚成亲不久,竟然就在外边有了小三,而且看样子,两人之前似乎就认识了,否则当日白孤鸿为何一口笃定说没看到人呢? 张子萱浑浑噩噩的根本不知道的自己是怎么走回的家,她麻木的收拾着属于她的物件,收拾的差不多了,便直接离开了家门,没留下只字片语。 白孤鸿慌张的将那女子放下,有些难以掩饰的尴尬,他情了清嗓子,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能转身就走。 走没多久,白孤鸿就感到不对劲了,那女子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一直都没拉下多远。白孤鸿心中起了疑,一个走路都会踉跄跌倒的女子,怎么会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要知道,他的速度并不慢,普通人根本无法跟得上,可看那女子的模样,似乎毫不费力。虽然一直和他保持着很远的距离,却没落下她,每次在白孤鸿以为可以甩掉对方的时候,她都会及时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 白孤鸿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脚下的步子不由加快了,但他却多留了一个心眼,没直接回家去,反而是在镇子里绕了很大一圈,也因为这样,耽误了回去的时间,错过了张子萱的离开。 那女子似乎并不着急,好整以暇的跟在白孤鸿的身后,嘴角噙着笑,那表情竟然好像嘲弄老鼠的猫一样,不紧不慢,却又不拉下半分的跟在后面。 终于,白孤鸿失去了耐心,既然对方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他更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这位姑娘,不知道你为何一直要跟着我?”白孤鸿眼里的利光一闪而过,他到是不介意结果掉这么一个人,虽然她是女人,而且是个漂亮的女人,但越是漂亮的,心肠就会越狠毒。 “白侍卫此言差矣,这三星镇这么大,难道就许你白侍卫走得,我就走不得?”那女人不开口到好,一开口就让白孤鸿惊出一身的冷汗。 白侍卫――那是只有宫中或是官阶高的人才会如此称呼他,难道对方是宫里派出的人?白孤鸿心如电转,很多个念头瞬间从他脑海中跑过。 难怪那贼人在经过他的身边时候发出疑惑的声音,怪不得这女子竟然无故的撞向他,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是故意找上他的。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张子萱会不会有危险? 想到这儿,白孤鸿觉得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你们是谁派来的?”他虽然笃定对方一定是宫中派出的,但却不相信女王会真的对他们赶尽杀绝,否则的话,早就应该派了人沿途追杀他们了,而不是让他们有一段安稳的日子可以过。 “死到临头了,还那么多的废话,不愧是那个老家伙身边的人,就连多话的毛病都是一样的。”那女子忽然表情一变,呈现在脸上的不再有纯真,取而代之的却是肃杀之气。 老家伙?白孤鸿从这个称呼上可以判断出对方一定不是女王派来的,既有可能是太子或者是太子妃。而太子一直倾心张子萱,虽然得知他们二人逃离皇宫的消息会勃然大怒,但他一定不会下如此的狠手,那么能够不惜一切代价想要他们性命的,只有太子妃一个人了。 白孤鸿凭借对翠玉的了解,加上对方所言透露出的信息,轻而易举的就猜测到了这件事情和太子妃脱不了干系。但这样一来他更加担心张子萱的安全。落到太子的手中,她还会保全一条性命,但要是落到太子妃的手里,凭着她的心狠手辣,一定会要了张子萱的命的。 想到此,白孤鸿不再避讳,直接抽出腰间的软剑,打算速战速决,好尽快赶回去营救张子萱。 那女子见白孤鸿亮出兵器,从嘴里发出一声长啸,只见她身后突然同时冒出几个人来,手中持着不同的兵器一起攻向了白孤鸿。 原来他们早有准备!白孤鸿瞳孔猛然一缩,为自己的大意感到稍稍的后悔。长时间离开皇宫,竟然少了该有的警惕,让对方跟在身后这么久竟然都没发现。 看来这一战势必要艰苦一些,白孤鸿从对方攻击的姿势上很快的判断出,他根本没有取胜的把握,但又不想干脆这样认输,将自己的性命交到对方的手里。 迅速的找到对自己最有利的位置,白孤鸿快速的将整个后背贴近墙壁,这样他只需要面对身前的敌人就好,不担心会有人从背后偷袭。 ------------ 第四十九舞 堂而皇之的刺杀 更新时间:2010-02-24 五个人呈一个等边形向白孤鸿攻来,其中以那位俏丽女子的攻势最猛。白孤鸿心中暗暗后悔看走眼的同时,身子微微错开,脚下轻轻向左侧移动出去数步,方才停下,手中的软剑被他横在胸前,随时可以上挑或者前刺,甚至还可以下劈,无论这五个人从哪个方向攻过来,他都有绝对的信心,可以挡下他们的合攻。 可这五个人也不是吃素的,看到白孤鸿的准备姿势,立刻再次变换了队形,这次俏丽女子打头在前,其余四个人并排在她的身后,一起向白孤鸿冲过来,白孤鸿之能看到俏丽女子一个人的攻势,却无法得知身后那四个人打算从哪个角度攻过来。 这一切,只发生在几秒钟,场上的人却做出了不同的变化,白孤鸿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他知道今日断然无法轻松的离开了…… 当啷――叮――当――唰啦啦―― 不同的兵器碰撞声音,五个人的攻击,白孤鸿只顺利的躲避开第一个人,在她身后那四个人都实打实的过了一招。 白孤鸿体内鲜血不住翻涌着,他勉强抑制住那股猩热感,轻轻甩了甩手腕。对方这几个人无论从速度还是力量上,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只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屈就在太子妃的手下。放任任何一个人到江湖中,都可以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俏丽女子娇笑一声,满脸的得意。刚刚她是故意躲开了白孤鸿,就是不想和他硬碰硬。以他们几个人的合力,足以对付白孤鸿,还不用她出手。况且,她能够来这么一趟,只是为了能够更多的获得福寿膏,至于其他,根本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否则,凭借着他们罗圣门的名声,怎么可能为朝廷卖命? 白孤鸿并不知道,这次来夺取他性命的,竟然是江湖中第一大门派罗圣门的人,估计他知道了,也不会感到荣幸的。罗圣门可是近几十年来一直巍巍不动的第一大门派。之所以是第一大门派,就是他们亦正亦邪,既不受正道的影响,也不和邪道同流合污。谁也不知道罗圣门究竟奉行的是什么。不过这次能让罗圣门一起派出五大高手来夺取白孤鸿的性命,足以看出来那福寿膏在罗圣门中的地位。 纵观整个翠国,除了太子妃外,却没人再能弄得到那福寿膏。虽然江湖中传那福寿膏乃是从白国传来,但却没人可以打听到任何的蛛丝马迹。曾经罗圣门门主也派人去了白国,但无论从江湖还是到朝廷,竟然都找寻不到那神秘的福寿膏,可那福寿膏的效果却是异常的令人振奋,现在整个罗圣门地位比较高的人几乎每个人都体验过那种快感,因此这次,罗圣门不惜为了福寿膏派出了五大高手。 白孤鸿根本想不到,他的性命竟然比那什么福寿膏还要廉价,竟然不惜出动五大高手联袂来除掉他。 一招过后,那四个人也不是很好受,本来以为轻松的任务,最初还为派出五个人感到不满,但没想到朝廷里竟然有这样的高手,这让他们警惕起来。眼前这个白净的男人不容小觑,他们不得不戒备起来。心中却都不由盘算着,到底该怎么样才能快速解决掉白孤鸿,早日回去复命。 “快些动手,时间不多了。”俏丽女子突然开口,她看上去似乎有些不适,提着宝剑的手也开始发抖起来。 这几个人犹豫不决,她那边却已经坚持不住多久了。自从享受过福寿膏的滋味以后,她就深深的爱上那种感觉,利用自己的美貌,成功的接近了罗圣门的门主,从他的手里没少弄那福寿膏,但快感是有了,却也有了弊端,超过一定时间不服用那福寿膏的话,就会变得浑身发抖,好像万蚁噬心一样,令人疯狂的想要撞墙,可却没有任何人可以抗拒福寿膏带来的快感。不仅让身心得到满足的舒畅,而且还能让青春永驻。 俏丽女子的异样被白孤鸿看在眼里,他突然放弃了对眼前四个人的抵抗,直接奔那女子而去。在他的眼中,没有男女之分,只有强弱之差,眼下这个女人是最容易得手的,消灭一个敌人就是对他安全有了一分的保障,白孤鸿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那四个人看出白孤鸿的意图,同时飞身扑到他的面前。看来那个女子在他们当中,竟然还是个头脑。白孤鸿更加肯定心中的想法,动作不停,根本不看两侧,从腰间摸出许多飞针,直接丢向那四个人。 这飞针还是张子萱的主意,没想到竟然派上了用场。白孤鸿根本不看飞针是否伤及到了四个人,只希望能够阻拦一下他们的前进脚步,让他有机会杀了眼前这个女子。 俏丽女子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虚弱起来,她连提起跃起的力气都没有,眼睁睁看着白孤鸿手中的软剑距离她越来越近,随之而来的,则是颈上一凉,待她回过味来的时候,却看到一股鲜红直接染红她的眼前,她就这样不甘愿的瞪大了眼睛直接到底。 五人中的头领被一击毙命,这让其余四个人脚下步子不由缓了下来,白孤鸿在这个时候还有反击的力量,而且攻势竟然那么猛,这是他们做梦都没想到的事情。就在他们缓下脚步的空档,白孤鸿已经抽剑奔向距离他最近的壮汉,对方使用一杆长枪,近身战的时候丝毫占不到任何的便宜,白孤鸿正是看中了这点,才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打算尽快了解对方的性命。 那壮汉最初有些慌张,随即立刻镇定了下来,只见他快速的丢掉手中的长枪,从身后摸出一节九节鞭,直接缠上了白孤鸿的软剑。两个人的兵器都是软性,这个时候却都显出了硬性来,兵器纠缠在一起,两人谁都不肯先松开,却又拿对方无可奈何。但对方毕竟四个人,一个人被缠住,还有另外三个人。那三个人瞅准了空档,挥舞着手中的利器,大声呼喊着要为那俏丽女子报仇的狠话,招招攻向白孤鸿的要害。 白孤鸿借助壮汉的力道,不停的在各种兵器中穿来穿去。但好虎架不住一群狼,白孤鸿终究不是刀枪不入之人,渐渐的,他的体力消耗尽怠,别说施展轻功,就连在地上跑跳都显得异常的吃力。 三人瞅准了时机,手下攻击更加猛烈起来,其实他们也都是强弩之末,只不过看到白孤鸿眼看就要不行,强行提起力道来。突然,和白孤鸿纠缠在一起的那壮汉一个踉跄,手下一送,九节鞭脱手而出,白孤鸿就势向后一跳,软剑上带着九节鞭,直接挥向身边的人。 那使用狼牙棒的汉子没想到白孤鸿竟然还有反抗之力,心中还在窃喜,突然兵器已经攻到了身前,等他再回过神来打算抵挡的时候,却已无用,白孤鸿的软剑带着九节鞭直直的顺着他的身子贯穿过去,带着一股鲜红的血液,直接喷洒到后面那女子的脸上。 白孤鸿几乎使用掉浑身的力气才完成这招,他向后靠近了墙壁,拼命的喘息着,希望能够借由一点时间来恢复体力。 场上剩下两男一女,其中还有个男人躺在地上无法动弹,那男人则是之前使用九节鞭的壮汉,两人在僵持的同时,不停的向对方送去拳脚,更是拼尽了内力,他一向是以武功见长,这种拼内力的事情则是他的弱势,没想到却被白孤鸿歪打正着,此刻他想起身都难。 那一男一女见白孤鸿又消灭了他们一个同伴,似乎受到了刺激一样,手下的动作异常的犀利起来,白孤鸿躲避了这边,却无法躲避另外一边,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渐渐体力不支,终于眼前一黑,昏死在地上。 那一男一女以及地上趴着不能动身的男人都不约而同的仰头大笑起来。虽然耗费了两个人的性命,但能成功击杀白孤鸿,还是有不少的奖励的,况且,少了两个人和他们共享福寿膏,这让他们的心理更加舒坦。 “杀了他!”那唯一的女子恶狠狠的对身边的男人说道。那男人点了点头,拎着手中的阔刀上前,手起刀落―― “啊――” 凄厉的叫喊声响彻整个巷子! “啊――” “啊――” 又是连续两声惨叫,其中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 巷子里专为平静,没有半分的声音,似乎刚刚那声音好像是所有人产生的幻觉一样。 过了半晌,巷子里走出一个人,从身材上看来,应该是个男人,而且是个略微发福的男人。他浑身漆黑,头上带着硕大的斗笠,斗笠前是一层黑纱,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看不清楚他的模样究竟怎样。他的身后,背着不知是死是活的白孤鸿。只见他出了巷子后,四处查看了一下,突然一个纵身,跃上旁边的房顶,然后几个纵身便消失在了房顶上。 巷子里―― 除去之前被白孤鸿杀害的一男一女外,还有两男一女,瞪大眼睛躺在地上,每个人的眼神都充满了恐惧与不敢置信。他们浑身上下完好,只在眉心之间有一个红点,鲜血从那红点中淙淙流出,染红他们的脸孔,看上去异常的诡异。 没人知道那个黑衣人究竟是谁,也不知道他带走白孤鸿的目的究竟是为何,只是,能够瞬间出手消灭掉罗圣门三大高手,虽然对方已经在体力消耗尽的情况下,这位黑衣人的功夫都不容小觑。只是,没人知道他要去哪儿,带着白孤鸿要去什么地方…… ------------ 第五十集 再度旧地重游 更新时间:2010-02-25 翠国,王都―― 张子萱闷闷不乐的坐在门前,任由身前的人来来往往,每个过去的姑娘都会忍不住扭头看看她,时不时的有人想要上前和她搭话,却被古管事及时的拉开了。 “张舞官,既然回来了,就开心点。你这样长吁短叹的,也不是办法。”古管事凑到张子萱的身前,怜惜的看着她。她还记得当初刚和张子萱相识的时候,对她的不屑和鄙夷,没想到现在的张子萱,竟然瘦成这个样子。 没错,张子萱又回到了皇宫,重新才成为了舞团的舞官。舞团里陆续来了不少的新人,顶替了到了年纪该出宫的舞娘,不少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张子萱,自然不知道她与太子以及白孤鸿之间的恩怨情仇,也不知道太子妃曾经多么憎恨她。但她们都听说过这个特殊的舞团,就是在张子萱的带领下,才在七国一夜成名的。因此那些小姑娘们个个都想凑上前去和张子萱打个招呼,更希望能够得到她的关照。但张子萱此刻哪有心思?她还在不住的后悔着,当初为什么要赌气的离开家。 那日张子萱看到了令她心酸的一幕,心中顿时觉得有些受不了了,当即回家去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又带上了点碎银,就这么气呼呼的出了门。谁知道才离开家没用上一柱香的时间,就被几个身着黑衣,浑身上下笼罩在黑纱斗笠下的人拦截住了。张子萱当即大骇,还以为遇见了劫匪,但他们个个武功高强,只说了一句奉了太子之命,然后就像扛送货物一样将张子萱从三星镇直接送回了皇宫。 张子萱万分悲摧的任由他们带进宫,直接安排到原本的舞团里。甚至都没去见女王和太子妃,不过这样也好。见到她们了,张子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该质问女王为什么要赶尽杀绝?还是要和太子妃说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在舞团里,到还落一清静,只是不知道太子到底打算要将她怎样,自从回到这里来,就没见过他出现过,不明白他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 张子萱在猜测太子心里的同时,又深深的思念着白孤鸿。毕竟两人共同经历了生死逃亡,而且还是新婚。虽然他劈腿,他有了小三,但张子萱的心中不管怎样都无法将他的身影抹去,明知道他那样做是不对的,对不起她,但她又反复不停的劝导着自己。说什么古代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说什么白孤鸿这样优秀的人有几个女人很正常,说什么就算是放在现代,也难保哪个男人会专一的对待一个女人。只要他的心还在她的身上,身体偶尔出轨也无妨…… 但所有的安慰办法她都试过了,却还是觉得心里发闷,两眼无神的看着前方,就连古管事凑到身边都没察觉到,直到古管事的声音响在耳边,张子萱才一激灵,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嗯?什么事情?古管事?”面对这个上了年岁的老管事,张子萱还是多少会尊重一些的。岁让当初古管事对于张子萱很不屑,但自从张子萱露了一手以后,她就格外的关照起张子萱来,甚至连一向被格外重视的苏荷都因为张子萱的出现而变得不受重视。虽然她的舞技了得,到最后却因为到了年岁,被迫送出了宫去。 “莫要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听我一句,眼下过的去,就行了。”古管事是舞团中知道她和白孤鸿逃离皇宫事情的为数不多的其中一人,她看得出张子萱心中的苦恼,忍不出开口劝慰着。 “谢谢你,古管事,我没事的。”张子萱答道,在脸上勉强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她真的没事么?那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她怎么可能没事?白孤鸿下落不明,她担心他找不到她的时候会焦急。虽然,当初是她一意孤行想要离开,但当时根本没想过这么多,只是想要离开那个让她伤心的地方,谁知道这一下子竟然再次回到了皇宫? 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有没有在找她,还是和那个小三快乐的在一起了?张子萱心里想着,却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念头。白孤鸿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只有他能为她在万箭齐发的时候冲出皇宫;只有他能带着她浪迹天涯;只有他不怕苦和她窝在小镇子里;只有他不在乎曾经的身份,肯屈就在镖局中…… 是的,只有他!张子萱坚定了信心,白孤鸿断然不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当日一定是她误会了,她就知道是她误会了。 可一旦这样想了,她的心里反倒更加难受。她怕白孤鸿找不到她会着急,怕他吃不好睡不好。种种的担心全部涌上心头,张子萱突然发现,原来白孤鸿已经在她的心中已经是那么的根深蒂固,让她费尽力气都拔不出去。 “说什么谢不谢的,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像我当年那样……”古管事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没能把那后半句说出来。她轻轻拍拍张子萱的肩头,转身离开了。 台阶上,再一次只剩下张子萱,对于眼前的人来人往,她仿佛视若无睹一样,就那么怔怔的看着眼前出神。 远处,一道明黄色的身影矗立着,一动不动,视线紧紧锁在张子萱的身上。 “殿下,回吧。”一声叹息,响在明黄色身影之后,一道稍显矮小的身子谦卑的弯着腰,小心翼翼的开口,一对黑眸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主子,生怕一个不慎惹得对方不满意。 “好,回吧!”翠玉轻扭身,又带着一丝不舍的回身看了看张子萱的方向,这才缓缓抬起了脚步。 “这件事情,别传去梅妃的耳中去了。”翠玉突然开口,声音温和,不急不徐,身后的人儿却猛然一窒,肉眼难见的抽搐了一下嘴角,轻声答了一句:“是,奴才知道。” 笑话,他长了几个胆子?敢偷摸的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太子妃知道去?他又不是活够了!别看太子那几句话说的漫不经心的,可听在他耳朵里那不啻于天打雷劈,警告的意味十足。别看太子每天对什么事情好像都不上心一样,对待下人也都和风细雨一样,可真要说起心狠手辣来,除了太子妃,恐怕没人能够和他抗衡了! 张子萱根本不知道,在她发愣的时候,太子已经悄悄的来,又悄悄的离开了…… 驸马府―― 啪的一声,一个茶碗直接摔落在地。 大腹便便的锦绣不满的在地上来回走动着,嘴里不住的嘟囔着什么。周围下人人人居安思危,没有一个敢上前的。 “锦绣,别闹了。”有着死忠犬模样却实际很腹黑的驸马在旁边紧张的哄劝着。 “谁和你闹了?”锦绣不满的一挥手。“怎么会这样?太子哥哥为什么会找到她?而且还把她带回宫里去了,难道他不知道梅妃一直想要杀了她么?”锦绣每一句问话都是咄咄逼人,饶是腹黑的驸马,也渐渐招架不住了。 “好好,你先停下来,这件事情容我去了解一下情况,你放心,我一定会保全她的安全的。”驸马唯恐这个时候锦绣闹出什么乱子来,连忙好言相劝。她的肚子里现在可是有着他的种,坚决不能这么胡闹! “你的人就是废物!竟然让太子哥哥的人抢先了一步!”锦绣又将矛头对准了驸马。她嘟着嘴巴,虽然已是大腹便便,却并不显得多怪异,也不会有损她任何的美丽。 “是,我的人是废物。”驸马嘴上应着,心里却哭笑不得。他怎么知道会是这样?太子的人竟然和他的人做同样的装扮,弄的他的人以为那边是和他们一起出去的,连问都没问,就看着对方将张子萱带走,一直走出去老远才发现不对劲儿。可再要拦截却拦截不下来了! 这件事情回来报告以后,锦绣当即勃然大怒,这才闹出这么一场来。 “不和你说话,说什么你都只会说是是是,我要去看看老白怎么样了。”锦绣一甩手,挣脱开驸马的搀扶,径直走了出去,到了门口却突然向后转,倏的直勾勾看着驸马。 “如果他们俩谁有个什么闪失,哼――”她说着,轻轻拍了拍肚皮,驸马当即脸色大变,连忙旋风一样冲了出去! 屋子里的下人们这才敢捂着嘴巴偷笑,但他们很快就收敛起了笑容。锦绣伸出葱葱玉指,虚空冲着他们一个个点过去,每个被点到的人立刻收起笑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目不斜视的看着眼前那么一亩三分地。 锦绣这才满意的转身而去,直奔白孤鸿养伤的密室而去,上次白孤鸿受伤就是在那密室中养着,没想到时隔没多久,竟然旧地重游,而且更巧合的是,两次他都失去了意识,陷入沉沉的昏迷中。只是这次的情况却很不乐观,从三星镇到王都,快马加鞭需要四五天,而白孤鸿却从来没醒来过,这让锦绣十分的担心,要不是因驸马从来不曾欺骗过她,她真的怀疑他说的没什么事情是假的,白孤鸿很有可能再也睁不开双眼了。 ------------ 第五十一集 小心翼翼的试探 更新时间:2010-02-26 依旧是那间密室,依旧是那样简单,床上依旧躺着昏迷不醒的白孤鸿。 锦绣眼含热泪坐在白孤鸿的身边,拿着软布不停的为他擦拭着因为疼痛而泛出的汗水。白孤鸿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他就像一块被人遗弃的破抹布一样,千疮百孔。锦绣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在罗圣门五大高手手中坚持下那么久的,况且还击杀了两人,重创一人。光是看他浑身的伤痕就知道他一定经过了很惨烈的战斗,否则绝对不会这样。 “老白,何必呢!”锦绣喃喃细语,突然眼中的柔情被戾气代替。 “你放心,你的仇,我一定会给你报,那个梅妃,我也很想会会她了。”任凭任何人也无法将眼前的锦绣和那个纯真调皮又那么可爱的永顺公主联系到一起,只见她紧紧捏着拳,指甲深深的陷进了手心,她却仿若不知道疼痛一样,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冷冽。 床上的白孤鸿依旧在昏睡着,而且没有半分清醒的迹象,浑身包扎的布中,不时沁出鲜红来,只有那微弱的呼吸和依旧跳动的心可以证明他还活着。 “好好照顾他,万不能短缺什么了,一切都要用上最好的。”锦绣走到密室门口,对照顾白孤鸿的小厮说道。从小和白孤鸿一起长大,无形当中,白孤鸿就象她的哥哥一样,甚至比翠玉陪伴她的时间还要长,两人之间的感情比她和翠玉甚至女王都要好,锦绣见不得白孤鸿有任何的闪失。 小厮连忙恭敬的答了一声,锦绣这才放心的离开。整个驸马府中的人,她抽调来轮班照顾白孤鸿的,都是最最直接的心腹,换做其他的人,她根本就不放心。 刚刚从密室中出来,锦绣稍稍冷静了出来,她打算找上驸马商议一下接下来的计划,就听门房来报,太子殿下驾到!锦绣只能把心中的事情暂时压了下来,先去迎接翠玉,况且,她也想从翠玉那打探一下宫中的情况。而且,她更想知道翠玉来此的目的。 “恭迎太子哥哥。”锦绣低眉顺眼的说着,仿佛又变回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快不必多礼,你现在有了身子,无需讲究那么多的繁文缛节。”翠玉到也心疼妹妹,连忙亲自搀扶着她,一并往驸马府里走去。 “太子哥哥今日好兴致,那梅妃没纠缠你吗?”锦绣率先扯开了话题,开门见山的直接扯到宫中那点破事。 “唉――”太子重重叹了口气,脸上是说不出的心烦。 “怎会不纠缠?我现在越来越无法忍受她的脾气了。”翠玉苦恼的回答着。如果不是因为有炎儿,如果不是因为梅妃的娘舅手里握着朝中大权,他何苦要忍受她的纠缠?早就直接打入冷宫了! “那她……”锦绣便要开口继续询问。 “好了,不说她。说起就扫兴!你知道我今天为何而来吗?”翠玉突然挥了挥手,表示不想谈论太子妃,不过随即,脸上浮现出兴奋的表情。 “哦?那我可就不知道了。”锦绣轻轻眯起眼睛,心中盘算着,脸上却并没表示出来。 “我找到她了。”翠玉四处看了看,似乎不放心院子里的下人,小声的贴着锦绣的耳根说道。 锦绣心中一惊,虽然已经得知了张子萱是被太子的人寻了去,但事情一天没确定,她就还抱着一天的幻想,认为那不过是她杞人忧天而已,没想到这么快就从太子的口中落实了这个消息。 “她?谁呀?你说找到谁呀?”锦绣故作镇静,故意不知道太子口中所说的她到底是什么人物,假装不知情的问道。 “就是她呀!张子萱!”太子说道张子萱的时候,两只眼睛发亮,说不出的焕发。 “啊?你找到她了?在哪儿找到的?她现在还好吗?那老白呢?”锦绣眉头一皱,决定将计就计,总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太子知道白孤鸿此刻在她手中的事情。 “这个……”太子有些迟疑,不知道该怎么和锦绣说好。他心里清楚,锦绣和白孤鸿之间的情感,要远远比和他还要好上许多,他并不是妒忌他们,只是他的人确实没找到白孤鸿的下落,只是在附近找到了打斗的痕迹,而且看到有一个黑衣人将白孤鸿带走。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锦绣这个时候十分钦佩自己,她紧紧揪着衣襟,双手用力的让指节都泛白,显得异常的紧张。 “锦绣,别着急,没发生什么事情,你听我慢慢说。”翠玉见不得锦绣这样紧张,生怕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连忙陪着她坐下,这才缓缓地开口。 “我一直都没停止寻找他们,这次在三星镇里能发现他们,也是因为梅妃她……”太子顿了顿,查看了一下锦绣的表情,确定没什么异样,才继续开口:“梅妃她竟然勾结了罗圣门中的人,要置他们二人于死地,我的人跟着他们才寻找到张子萱,但却没能找到孤鸿,只在附近发现了有打斗的痕迹,待他们寻了去的时候,只见一个黑衣人已经将孤鸿带走了。你说,那个人会是谁呢?”太子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锦绣,不错分毫。 “什么?老白被人带走了?那你的人没去追吗?”锦绣没有丝毫的慌张,太子说这些的时候,并没能完全相信她,她都是知道的。身在帝王家,如果连这点小事都看不出来,那么她也不配做公主了。互相猜忌,已经成了帝王家的代名词了。 太子盯着锦绣看了半天,似乎不能确定她的话真实性,她太镇定了,镇定的根本不像她,如果是在平时,哪怕听到白孤鸿轻伤,都会让她紧张半天,可今日,她太冷静了!一抹狐疑,从太子的眼中闪过。 锦绣突然意识到,自己表现的似乎太冷静了,她连忙在脸上挤出一抹焦急来,不住的催促道:“你快是说呀,老白到底怎么了?你的人有没有去追到?” 然后,似乎紧张的自言自语道:“他可千万不能有事啊!绝对不能有事。呜呜呜――” 说到最后,锦绣仿佛崩溃了一样,突然哭了起来。 翠玉心中唯一的疑惑和猜测顿时消失不见。锦绣这样悲伤和紧张,那么一定是不知道白孤鸿的下落了,他之前的猜测难道是错的?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派去的呢? “别哭了,当心孩儿。你放心,既然那人没有当场要了孤鸿的性命,就说明孤鸿没有什么事情,相信有一天我们还会见面的。”太子轻声安慰着,他也只能这样安慰,说不出别的话来。 “呜呜……”锦绣还在小声的呜咽着,心中却盘算着该怎么询问张子萱的事情。 “对了,那张子萱现在好生漂亮!”翠玉每次说起张子萱的时候,都好像是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她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子,无论她的身材模样怎样,那对黑眸,都无法让人忘记。说实在的,倘若不是肯定手下的人没有随便给我带个人回来,我真的不刚相信,眼前那个人就是她。她现在……”翠玉的脸上蒙上一层黯淡,想了想才说:“她现在漂亮了,但却不像以前那样开心了,我能感觉的到。她的眼睛,失去了灵性,仿佛行尸走肉一样,好几次我远远的站着看着她,她竟然都无法发觉。” 锦绣心说:当然行尸走肉了,你把人家情投意合的两个人硬是给分开,换做是谁都无法开心起来。 但她没有说,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当初白孤鸿和张子萱相识的时候,并没确定关系,而后来太子强行把张子萱要了去,虽然一直没封妃,但朝中大臣都知道张子萱是太子的人了。现在虽然她和白孤鸿在一起,但似乎……还真不是一般的乱啊! 锦绣长长叹了口气,听太子的意思,似乎并没对张子萱怎样,这样她的心才能好受一点,才能觉得对得起白孤鸿一些。 “你怎么了?”太子不解的看着锦绣,不明白她为何要突然叹气。 “我只是想到,原本那样开朗活泼的人儿,现在却过着这样的生活……唉――就像我们一样,哪个不是强颜欢笑呢?” 锦绣说的无限悲凉,太子心中不由也产生了这样的念头,原本兴奋雀跃的表情,渐渐被平淡所取代。 “太子哥哥――”锦绣突然唤了一声。 “嗯?”翠玉轻声哼了一下。 “有时间,我能去看看她么?”锦绣知道不需说出这个她是谁,太子也会了解的。 太子稍稍犹豫了下,很快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期待的笑容。 “当然,宫里本来你也可以去的,她依旧被安排在舞团里,不过母王和梅妃对这件事情尚且不知情,你莫要惊动了她们。”太子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 锦绣心中更加放心了,脸上露出朝阳般的笑容。 “放心吧,太子哥哥。张子萱也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姐妹,我当然不会让她有任何危险的。”锦绣笑眯眯的说,太子跟着点头,却不知锦绣的这句不让她有危险,却也包括了太子他。 得到了锦绣的保证,太子这才放下心来,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便告辞回宫去了。 太子前脚刚刚离开,驸马后脚便踏进了房间。之前听闻太子到,他就躲了起来,太子询问的时候,锦绣也随口说了一句出去不知干嘛打发了去。主要是因为驸马不想和太子打交道,毕竟他现在要想办法怎么针对太子对张子萱的计划,所以能不见面还是不见的好,见了,驸马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虽然驸马不在朝中为官,但他的势力却遍布整个王都,放眼望去,几乎没有他的势力没渗透的地方。当初锦绣就知道他的本事,才甘愿嫁给他,也是希望可以利用两人之间的感情,能够制衡一下他,避免他有朝一日推翻他们翠家王朝。虽然锦绣从小就不喜欢那个帝王之家,但她毕竟是那里的一员,发生事情的时候本能的替自己家的江山考虑做打算。好在驸马这个人对锦绣是一片痴心,到也没显露出他的野心来。否则,他想要一夕之间将翠国江山易主,那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来就是为了炫耀的么?”对于翠玉,驸马并没有太大的好感。翠玉表面温和,但实际内心里是个很坚韧的人,他执着,他冷血……所有帝王该有的,他都有。但却往往利用他那无害的外表蒙蔽世人! “或许,他只是想来试探一下我的口风而已。”锦绣不无担忧的说道:“看来我们需要尽快了,只是不知道老白什么时候能清醒。他真的没什么事情么?今日我去看他,他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好的地方!”说到这儿,锦绣又忍不住要哭出来了。此刻白孤鸿的状态,是她最最担心的,但却是最最没有办法的。 “放心,相信我,他会没事的。”驸马不是很肯定,但却必须要安抚着锦绣的情绪,眼下用不了多久,她就要生了,可不能太激动了。 “希望如此吧!”锦绣将头靠在驸马的肩头上,显得有些疲惫。 驸马紧紧搂着锦绣,虽然已经无法一只手揽起她的腰了,但他却依旧觉得她永远都是最美丽的,为了她,他做什么都甘愿,都可以! ------------ 第五十二舞 笑着面对新生 更新时间:2010-04-01 东宫,倾梅阁―― “景儿!”凄美的声音突然响起,好听,却没有一丝情感波动。 “是!”垂手站立在一旁的景儿连忙上前一步。 “罗圣门的人还没有消息传来吗?”询问的声音中,传来一丝不耐。 “是!至今还没传来消息。”景儿回答道,顿了顿,她又继续开口:“不过,听说罗圣门这次损兵折将,派出五大高手都被消灭掉了。” “什么?”梅妃猛然站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瞪大了杏眼。 “全都被消灭了?白孤鸿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本事?”梅妃尖叫着,声音回荡在整个倾梅阁内! 景儿束手站立在一旁,低垂着头,脸上挂着一丝说不出的表情,似嘲弄,似担心,似幸灾乐祸…… “废物,全都是废物!”梅妃狠狠的拍着身旁的桌子,一抹阴鸷从她的眼中一闪而过。 烛火发出劈啪的声音,倾梅阁内没了声音,烛火的映照下,两道纤细的身影投射到墙壁上,扭曲着,像她们的心思一样。 “景儿,消息确切么?”半晌,响起梅妃的声音,似乎很是疲倦。 景儿连忙回答道:“确切,是听前面胡六说的。” 景儿这么一说,梅妃再不吭声了。胡六那是女王身前的红人,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自然不会假了去,只是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惊动了朝廷,甚至连女王都知道了。梅妃不敢想下去,胡六知道,那就代表着女王一定知道了。倘若她有心想要继续查下去,难保有一天会查到她的头上。到时候,就算她有娘舅的庇护,恐怕也坐不稳太子妃这个位置了。 “景儿,走,跟我去见母王。”太子妃突然站起身来,景儿连忙上前,替她将披风穿戴好,然后低眉顺眼的跟在她的身后。 “带上福寿膏。”临出门前,太子妃扭头叮嘱了一句,景儿连忙又折返了回来,取了福寿膏,再次跟上前去。 从女王那出来,太子妃脸上依旧惊魂未定,对于她近来的殷勤,女王似乎开始有了怀疑,她敢肯定,女王私下里一定派人来探查她的消息了。只是……她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抓住把柄的。 驸马府―― 白孤鸿依旧陷于昏迷中,锦绣距离临盆却没有多少日子了,可她依旧不放心白孤鸿,每天挺着大肚子往返着,若不是有驸马拦着,恐怕她任何事情都要亲力亲为,不肯假手其他人了。 白孤鸿身上的伤口正渐渐的复原着,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迟迟不醒过来。驸马府中的老郎中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怕白孤鸿有个不测,他的那条老命也要跟着交代进去。别看没人说什么,老郎中自己心中有数,就冲着公主对白孤鸿的重视,要是白孤鸿有任何的差错,他要是不跟着去陪葬的话,都算他祖上烧了高香了。 “锦绣――我来我来――”驸马刚刚转身的功夫,就看到锦绣端着一盆水打算去替白孤鸿擦拭,吓得他一个健步冲了上去,连忙抢下她手中的水盆,小心翼翼的将她搀扶到旁边坐下,自动的接下她,这才算放心一点。 “坐在那,不要动,有我。”面相敦厚老实的驸马这几天受了极大的考验。如果说,自己的娘子对着另外一个男人如此的殷勤和担心,说不嫉妒那是假的,可驸马面对白孤鸿的时候,他是真的嫉妒不起来。他不做官,但却甚至深宫内院的各种大事小情,对于白孤鸿和锦绣之间情同兄妹,甚至超越兄妹的情感,他也是了如指掌。这也是他一而再,再而三救白孤鸿的原因。他爱锦绣,所以不会让锦绣伤心,更不会让她难过。只要她想要的,即便是整个天下,他都会去为她夺来。 锦绣心满意足的享受着驸马的呵护,可却无法冲淡她对白孤鸿的担心。 “为什么他还不醒呢?不是一直都说没有什么事情么?这都多少天了……”锦绣的担心溢于言表,却要在出了这间密室后全部都收起来,对于她来说,真的很辛苦。 “不要太着急了,任何事情都有一个过程的。”驸马安抚着锦绣的情绪,这个时候,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能让锦绣心安一点。说实在的,他自己也很没有把握,毕竟他不是大夫,不知道这算做事怎么回事。别说是他了,就算是驸马府中的老郎中,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只能说一切凭天意,能不能醒过来,还要看白孤鸿自己的意志。 锦绣坐了一会儿,又坐不住了。她直接扑到白孤鸿的床边,轻声却略显焦急的在白孤鸿耳边说道:“老白,你到是起来啊!你都已经睡了很久了,打算要睡到什么时候呢?张子萱还在等着你,难道你打算放弃她么?难道你打算放弃你们的未来么?她被太子哥哥带回了宫中,还在等你去救她,她在等你啊!” 说着说着,锦绣终于抑制不住情绪痛哭了出来,这么多天的压抑终于让她再也无法克制,当即泪如雨下。 驸马鼻子一阵发酸,他连忙去搀扶起锦绣,生怕她的情绪波动太大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 “好了,锦绣,别这样,老白听到了会着急的。我们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好么?我们先出去,听话,先出去啊!” 驸马连哄带劝的,终于把锦绣带离了密室,屋子里又一次陷入了安静。他们谁都没看到,就在他们离开后,白孤鸿的手指突然动了动…… 皇宫、舞团―― “张舞官,你昨天跳的贵妃醉酒真好看,我们回去仔细推敲了下,怎么就跳不出你的那个韵味呢?”叽叽喳喳的声音响在张子萱的耳畔,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呵,是么?多练就好了,你们也一定可以跳的非常出色的!”张子萱勉强在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冲着眼前那几个莺莺燕燕回答着。 再次回到皇宫这么多天了,她终于再次教她们跳舞了。不是她多有心情,而是实在不忍心看着古管事一个人忙忙碌碌。看着她鬓角泛起的白霜,张子萱好像想到了自己的妈妈,似乎,也是这样…… 至于那贵妃醉酒,张子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跳出来的,只是满腔的悲苍,也不知怎么就跳出那么一段来。跳罢,人家询问起来,她也是随口说了句叫做‘贵妃醉酒’,谁知道反响竟然那么好,让这群小姑娘如痴如醉的,竟然可以彻夜未眠去研究那舞蹈。现在让她再跳一次,恐怕再也跳不出那感觉了。 可张子萱发誓,她当时只是在挂念白孤鸿,挂念他究竟怎样,是好是坏,却并不像‘贵妃醉酒’那剧本所描述的那样是杨贵妃被皇帝放了鸽子,觉得心里憋闷才醉酒…… “张舞官,今天打算教我们跳些什么啊?”又是一群莺莺燕燕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这些都是才进宫做舞娘没多久的新人,原本对张子萱不喜说话、不愿沟通的态度还觉得颇为不屑,但自从见识了张子萱的舞蹈后,立刻双眼变成美丽的桃心,都想要将张子萱所会的舞蹈学到,让自己可以大放光彩。 “跳什么?是啊!跳什么啊!”张子萱自言自语道。自从进了宫,她就变得十分不开心,可又不能每天都这样。古管事说的对,就算是为了白孤鸿,也要好好的活下去,否则,很有可能在她还没见到他之前,身体就先垮掉了。 看着那些个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露着期待的表情看着她,张子萱突然抿着嘴角轻轻的笑了起来:“今天我们来跳《supergirl》吧!” “说破个?”众人异口同声,看着彼此,不明白这个‘说破个’是个什么舞蹈。 站在众人的面前,张子萱好像换了个人一样,她的两只眼睛放射出绚烂的光芒,神采熠熠的看着喜欢跟她学习新的舞蹈的那二十几个人。 “这首歌曲,是我家乡那边的歌曲,你们也可以当作是番邦的曲子,歌曲的名字大意是――超级女生。你们,每一个人,都是超级女生,你们是最棒的!”张子萱越说越兴奋,是的,她们都是最棒的,她也是,为了白孤鸿,她可以忍辱负重;为了白孤鸿,她可以麻木的生活;为了白孤鸿,她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超级女生,我们是超级女生!”一群叽叽喳喳们在唧唧喳喳。 “没错!今天我要教你们的,就是这个舞蹈。我希望你们都能够用心的去学,做自己生命中的超级女生。”张子萱面带着笑容,看着同样激动的舞娘们。 “ohmysupergirl……”晦涩的英语夹杂着中文歌词从张子萱的嘴里逸出,她将那二十几个人分成了几组,为她们分好队形,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教起她们来。 这是她最喜欢的歌曲之一,只是她喜欢的是那个小天团们演唱的韩文版,但她却只会唱中文版本的。当初为了学这个舞蹈,她曾经不眠不休的去网路上下载舞蹈视频,一次又一次的观看,一个人偷偷的躲起来甩胳膊动腿的。那个时候的张子萱是自卑的张子萱,是不自信的张子萱,是对未来没有期待的张子萱。 现在她不一样了,她的身材变瘦,可以在众人面前表演,毫不羞怯;现在她不一样了,她的心态变好,可以笑着面对人生,毫不退缩;现在她不一样了,她有了白孤鸿,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 节奏感超强的舞蹈,虽然没有伴奏音乐,但却并不影响张子萱的好心情。从现在开始,做一个乐观向上的人,不到最后的一刻,永远都不要说放弃。 太子依旧站立在那个被人忽略的位置,看着张子萱欢快的扭动着身体,眼中满是痴醉。 “就是这样,她应该就是这样的!”轻轻的呢喃从他的唇边逸出,仿佛就这样看着,就会很满足的样子。 “太子殿下,该回了。”不合宜的声音总会在最不愿被打断的时候出现。太子狠狠的白了身边人一眼,虽然心有不甘,却知道他确实该回去了。 “走吧!”带着无尽的留恋和贪恋,太子转身悄然的离去,身边,跟着那个从来不肯多说一句话的奴才。 自从见到了张子萱欢乐的舞蹈,太子就一发不可收拾,每日都要抽时间去舞团那边去看看,即便看不到她跳舞,哪怕远远的看到她的身影,都觉得会很舒服。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如此的痴迷。 “太子殿下,长孙殿下已经恭候您多时了……”又是那个令人讨厌的声音,可他却提醒了翠玉,有多久没去看望自己的孩子。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恐怕,他也会像每天来看张子萱一样去看炎儿吧!太子在心中询问自己,却没得到任何的答案。 “走吧!”心中再不舍,也是要离开的。他是太子,不是普通人,没办法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放弃什么。如果……如果他只是个普通人,该多好啊! 那一刻,翠玉的心中突然涌上了这样的念头,放弃王位,放弃江山,就这么守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每天看着她的笑靥,那竟然成了他心中唯一的愿望。 “太子――”一声迟疑的呼喊,将翠玉抬起的脚步硬生生的拉住了,他不敢置信的扭头,看着身后的张子萱,不敢相信竟然是她开口叫他。 “你……叫我?”此刻的翠玉一点都没有太子的威严,他就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对于自己想要得到的美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是的,太子,我能和您单独谈谈么?”张子萱淡定的看着翠玉,没有忽略他眼中的炙热。只是她知道,那份炙热在她的心中已经激不起任何的涟漪了。 “好!好!”翠玉一连说了两个好,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要知道,这可是张子萱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以前在宫中的时候,不管是在舞团还是被他要去东宫,她都不说话的,他问一句,她都要好久才能回答一句,这次竟然主动和他说话。翠玉这个时候再一次确定自己把她再次找回来是正确的,哪怕是冒着被梅妃和母王发现的危险,他也一定要得到她。 “太子殿下,长孙殿下还在等您……这……恐怕不好吧!”太子身旁的奴才连忙开口,同时不忘横了张子萱一眼。不管如何,他的心中还是倾向太子妃的,毕竟她的身后势力不小,太子和她在一起对于以后的江山巩固是有一定的好处的。但要是为了张子萱,和太子妃闹翻了脸,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其实,他的心还是为了太子着想,任何事情都以太子的利益为第一,但是他却忽略了,太子此刻就像是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样,怎能听的别人的反驳,当即怒道:“到底你是太子还是我是太子?难不成我要说上几句话都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吗?长孙殿下长孙殿下,他等等又何方?难不成一时不见就活不下去吗?” “哎哟我的主子啊,可千万别说什么活啊死啊的!”那奴才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也不管到底是谁对谁错,大嘴巴直接闪向自己,啪啪的发出清脆的响声。 张子萱看的有些不忍,毕竟对方也是出于一片好心,她也只不过想要和太子谈一谈关于他们的事情,没想到会闹成这样,当即连忙说道:“太子有事还是先去忙好了,反正我也不急,等你忙好了,再说也不迟。”说完,转身就要走。 太子见张子萱要走,更是着急了,他连忙上前拉住张子萱的胳膊,急切的说道:“我没有事,什么事都没有的。你说,你说……”说完,还不忘示意身旁那碍眼的家伙滚的远远的。 身边没有了碍事的,太子这才长吁一口气,满脸期待的看着张子萱,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和他说些什么。 “太子殿下,我们能心平气和的谈谈么?不管说什么,都不要生气,不要发火,好吗?”张子萱怕自己说出来以后,会惹得太子大怒,弄不好再一怒之下要了她的命,那就得不偿失了。她才刚刚鼓足勇气去接受新的生活,去努力好好的活下去,可不能因为随随便便说几句话就送了命。但帝王之家的子女都是这个脾气,各个都是属毛驴的,只能顺着毛去摸,不能呛着毛去抹擦。 “好,你说。”太子毫不犹豫的点头。他并不认为张子萱能说出什么让他生气的话。 “那好,那我就放心的说了!”张子萱笑了笑,继续开口道:“您能让我离开皇宫吗?” “您能让我离开皇宫吗?您能让我离开皇宫吗……您能让我离开皇宫吗……” 这句话就像挥不去的苍蝇一样一直围绕着太子的耳边旋转着,直到一道稚嫩的声音打断他。 “父王,你有听炎儿说吗?” “啊?什么?”太子低头看去,面前一个小小的孩子,正仰着脸满怀期待的看着他,就像他满怀期待看着她一样…… “父王,你是不是不喜欢炎儿了?”小小的声音可怜兮兮的问着,声音中充满了对父亲的渴望与期待。 太子翠玉低头看着自己儿子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中一阵的不舍。他有多久没来看他了?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可那孩子却每天数着日子,等着盼着见太子。 想到这儿,太子心中有些愧疚,可他却不承认是自己的疏忽。这一切都怪太子妃才对,如果不是她每天勾心斗角,到处都算计着他,他也不会这么厌恶到倾梅阁来探望孩子的。 “炎儿,父王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不喜欢你呢?”太子妃在一旁幽幽的开口,目光一直没离开太子的身上。她爱他,深深的爱。正因为深深的爱,才害怕他会被其他女人抢走。虽然他是未来的王,但他只能属于她一个人。他可以有其他的嫔妃,可以有三宫六院,但却不能和任何女人动感情。这也是为什么太子妃对张子萱有着浓厚的敌视态度,因为她敏感的察觉到了太子对张子萱的感觉不同,他喜欢她,迷恋她,更甚至会爱上她。别看张子萱那个时候胖的跟什么似的,但是太子妃敢肯定,张子萱有着独特的个人魅力。 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了她的猜测,一切都没逃过她的计算,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到最后竟然是女王帮助他们逃离了皇宫,而且还多了个白孤鸿…… ------------ 第五十三舞 直截了当的谈判 更新时间:2010-04-02 太子妃愤恨的捏紧了拳,名贵的锦缎被她生生的捏出了褶皱。 “梅妃,你怎么了?可是不适?不如回去休息吧……”太子突然开口。对于太子妃毫不避讳的目光,他自然感觉的到,只是他一直都没做出回应,但却不代表他的注意力没在她的身上。 “哦,没事,我没事。”太子妃勉强挤出了笑容,笑看着太子。她的心中多希望太子能够关心一下她,体谅一下她。她也不想这样勾心斗角,也不想这样每天活在忐忑中、算计中,可她没有办法。迈开第一步,就没法回头,没法退却了…… “我看你还是早点休息吧,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太子起身说道,眼光却落在了炎儿的身上,带着怜惜,带着疼爱。那毕竟是他的孩子,要不是因为梅妃越来越过分,他倒是真的很想经常过来看望他。看来他回去以后,应该考虑考虑是否要将炎儿送去女王那边去,找个贴己的人来养。不然以后一旦发生什么变动,对谁都不好。 “你……不留下么?”太子妃满脸难掩的失望,得知太子会来,她特意的收拾打扮了一番,就是想着能够留住他,和他说上几句贴己话。当初他们两人可不是这样的,每日缠绵在一起,那个时候是多么的美好—— “不了,母王那边还有事情等我,晚了我就直接回去了。”太子回了一句,头也不转的径直离开了倾梅阁。小炎儿跟在后面一直送到了倾梅阁的大门口,才依依不舍的回到太子妃的身边。 “母妃,父王最近越来越奇怪了。”炎儿故作老成的说道。 太子妃不语,死死的咬着嘴唇。 太子离开后,并没去女王那里,那只不过是他的借口而已,他转身返回了舞团,他要找张子萱问个清楚,为什么一定要离开皇宫?难道他对她不好吗?难道她还不满足吗? 张子萱正在和那群小姑娘们兴奋的跳着舞蹈。自从《supergirl》教会她们以后,这群舞娘们个个都喜欢上这种动感节奏强烈的歌曲和舞蹈,时不时的缠着张子萱,让她好好的指点她们一下。 而张子萱自从和太子开诚布公的谈过以后,心情异样的轻松。虽然当时他们什么都没说,只有张子萱的那句“您能让我离开皇宫吗?” 当时张子萱说完这句话以后,太子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住了,好久都没能从他的脸上消失,然后他就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临走的时候用着很复杂的眼神狠狠的看了张子萱一眼。虽然张子萱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但她却笃定太子绝对不会将她怎样。果不其然,太子没有做出什么的举动,不过却也没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但尽管这样,张子萱心中还是愉悦的,毕竟她迈出了第一步,不管太子做何打算,她离开皇宫的心思不变。 皇宫的生活永远都是那么的枯燥…… 跟着那群舞娘不停跳着舞蹈的张子萱心中想着,真不知道那些人拼死拼活的想要进皇宫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看起来比较威风?还是为了吃得饱穿得好?可能够进宫的都不是一般人家的子女,怎么会缺衣少食? 这是一个永远都搞不懂的问题,而张子萱自然也不想去弄明白它,现在身边的事情对于她来说没有重要的,唯一的事情就是出宫,寻找白孤鸿,快快乐乐了的过生活。这些就是她生命的唯一了! 太子去了又回,让张子萱觉得有点措手不及,她脸上的欢乐还没能从脸上褪去,就被太子单独的叫走了,留下一地的碎言碎语…… “天哪,那是太子殿下,他竟然亲自来,还带走了张舞官……”难掩的惊讶声音从一个瘦小身材的口中逸出。 旁边立刻传来一个不屑的声音反驳道:“你懂什么?张舞官本就是太子的人,难不成连这件事情你都不知道吗?不然为什么太子身边的人包括古管事都叮嘱我们不要将张舞官的事情泄漏出去?就是怕太子妃知道,然后来找不是……” “都少说两句,没听过祸从口出么?这件事情和你们都无关,去跳舞去,跳舞去……”古管事及时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将这群莺莺燕燕们赶走,不让她们继续逗留,可是她的目光却一直追随着那两道身影,一直到他们消失不见。 张子萱忐忑不安的跟在太子的身后向前走,这条路她很熟悉,正是通往东宫山海苑的道路,她曾在那里住过一段日子,自然记忆犹新,只是不知道太子突然带她去那里是为什么。难不成他恼羞成怒,想要将她怎样? 想到这儿,张子萱死死的揪住了胸口,心中懊恼自己太冲动,以为一句誓言就可以顶替一切,却忘记了帝王之家的人最是反复无常的,即便是誓言又能怎样?还不是凭借他们高兴么? “太子,怎么好好的带我来这儿了?”张子萱在太子的身后小心翼翼的开口。她想打探清楚太子心中的想法,这样她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 太子沉吟了半晌,才缓缓的开口道:“叫我翠玉吧……我只是想和你好好的说说话,别无他想,你不要害怕。” 果然是帝王之家的人,察言观色这么厉害,都没回头,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好吧,翠玉……”张子萱本身并不是个注重出身阶级的人,毕竟她所生活的年代直呼官员乃至首脑的名字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并不觉得不妥,到了这里只是因为没办法的办法了。不尊重的称呼对方的话,随时都有被人抽、被人打、被人骂甚至被人杀的危险。现在太子翠玉放了话,她自然乐得只称呼名字,而不是那个冷冰冰的尊称。 “你倒是不害怕,敢这样直呼本太子名字的,除了锦绣以外,只有儿时的时候孤鸿这样叫过……”太子讶异的扭头看了张子萱一言,随即陷入了对以往的回忆。看的出来,他很怀念之前的生活,只是生活所迫。 谁说做帝王好的?为什么那些人拼命的都想要这个江山?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脸上的疲惫和憔悴,眼神中的迷惘和厌恶,张子萱突然觉得他很值得被同情、被怜悯、被关心。 “别想了,你有你的责任,这是谁都不能代替的。”张子萱自然的在太子的肩膀上拍了拍,却不想太子反倒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跃到一旁,警惕的看着张子萱的手。 “呃……抱歉,我没想到会吓到你。”张子萱摊开双手,示意手中并没有什么东西。太子这才放心的稍稍靠近她,脸上也挂着歉意的笑容。 “我不是怀疑你,提防你,只是……”太子停住说不下去了。只是……这些都成了他的习惯。是的,习惯,习惯了戒备,习惯了警惕。他每天都活在惧怕中,害怕突然有刺客狠狠的攻向他,害怕身边的每一个人暗中都对他有着敌意,害怕突然有一天吃饭或者是喝水都会要了他的命…… “我了解,我了解。”张子萱连忙开口替他解释,顿了顿,她又继续开口:“你这样活着,很累吧!” 太子前进的身子突然一窒,张子萱的这句话犹如撞击到了他的心中,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她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了,因为她理解他,看穿他。她就想他的影子一样,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 东宫,山海苑—— 又是那间屋子,又是那样的普通与古朴,可这古朴中却透露着一种高贵的气息。 太子端坐在椅子上,张子萱毫不客气的坐在床边,两只脚轻轻的晃动着,悠闲自若的看着太子。太子显得有些跼促,本想和张子萱说说话,一是想要倾诉一下他的苦闷,二是要弄清楚张子萱执意要出宫的目的和打算。可张子萱刚刚的话好像一个大锤一样在他的心头狠狠的敲了那么一下,这一刻,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敢肯定,他想说什么,张子萱都知道。她看穿他,她了解他,就想他了解自己一样。 整个局面仿佛颠倒了一样,张子萱此刻就像一个知心姐姐一样,坐在床沿,看着太子在那不安的低着头把玩着腰间的玉佩,两个人谁都不肯先开口,时间就这么一点点的过去…… “翠玉,天色很晚了。” 终于,张子萱开口提醒着他。初春的天暗的还是很早的,张子萱估计着,这个时间也就大概下午五点多,不过却是该吃晚饭的时候了。说到晚饭,她的肚子突然咕噜噜的叫了起来,顿时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尴尬。 “呵呵,不好意思。”张子萱歉意的笑了笑,双手轻抚着小腹,最近她觉得越来越喜欢饿了,每天都要吃上四五顿饭才好,尤其是到了半夜,肯定会要吃点东西才入睡,否则就会夜半被饿醒。 “饿了是么?先吃点东西再说吧。”太子说完,立刻叫了人去准备晚膳,他则再次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 看来他是打算和她耗着了……张子萱心中想着,决定先开口。 “你儿子最近怎么样?该上学了吧?”她没话找话说,却是从孩子入手。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说起的时候,总是会触碰到父母心中的柔软的,这样才能让他卸下防备。 “嗯?还好……上学?是什么?”太子没想到张子萱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来,有些愕然,不过他瞬间反应了过来,还是如实回答了,只是他很诧异张子萱口中所说的,都是一些他从来没接触过的语言。就算她来自其他六国,乃至她是从神秘的圣女岛来此的,也不该是这种他根本听都没听过的语言。太子那一刻有点茫然,难道她的特殊才是吸引他的地方吗? “哦,就是该找先生教他一些知识啊,数学啊之类的。”张子萱连忙开口解释,心中却很想抽自己一顿。没事多什么嘴啊,还要费尽解释什么是上学。 “那是自然,从小炎儿就要接受太傅的教育,只是那数学又是什么?”太子摇身一变,成了好奇宝宝,对于张子萱的话,他有着太多的好奇和不解,他想全部都知道,全部都了解。他想知道她的生活,到底是多么的有趣。 “那个……不重要了!就比如说是一匹布要一个铜板,十匹布要多少铜板这种问题……”张子萱再次想要抽自己,真是言多必失,这句话一点都不假,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就要解释两个问题了。 “想要什么样的布匹让他们送来即可,无需要拿银子。我还不知,天下有哪家店铺敢收钱!”太子身上的霸气不经意的流露了出来。 他说的都对,但是他们讨论的不是买布给不给钱的问题好吧? 突然,张子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太子,希望他能开口说些什么,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她很饿,非常的饿,只要一饿起来就必须要吃点什么才可以,否则就会饿的心慌。 “炎儿不该有那样的母妃——”太子突然开口,很突然。张子萱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就被这句话震住了,但她并没表现出什么不妥,也没说什么话,只是用着鼓励的眼神看着他。她知道,他心中一定很憋闷,有很多的事情想要说。 “梅妃原本对我很好,她现在对我也很好……”太子再度开口,张子萱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心说你这不是说的废话么?原来好,现在也好,那你说什么啊,就说一直都很好不就完了么? “可是……她太重于心计了,她不停的在算计,甚至连我、连炎儿、连她自己都算计。这样的女人太可怕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自从有了她以后,我不曾再纳妃,难道她还不满意么?”太子的声音中充满了疲惫,他仿佛沧桑了很多,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三十出头的样子。虽然,他的模样依旧俊俏,他的身材依旧挺拔,可那俊俏的模样后面,却有一股浓重的沧桑…… “然后你感到累了,感到怕了,感到倦了。你想找个地方将自己藏起来,却发现世界之大,却没有你的藏身之地。你想干脆放弃,却又因为身上肩负的使命让你无法逃避,于是你每天活在疲惫中,想要解脱,却没有办法。”张子萱自顾自的替他继续说下去。 “你怎么知道?”太子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知道张子萱那对会说话的大眼睛可以看穿人的心思,可他没想到她竟然看的这么透彻。 “哼——”张子萱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其实这些都是你自己欺骗自己的借口。你放不下,是因为你过惯了这样的日子,过惯了这种生活,你无法舍弃;你无法逃避,是因为你从来没想过逃避,你甚至喜欢生活在这种勾心斗角的生活中;你没有藏身之地,是因为你根本没想过逃离,你离开这样的生活以后一无是处,你不会耕作,不会任何的生计,离开皇宫后,你就是一个废人,你根本无法生存下去……说白了,你喜欢这种奢华的生活,哪怕充满了争斗,但是你喜欢,你离不开,你也从来没想过离开。如果一个人下定决心去做一件事情,那么这件事情已经完成了一半,一个重要的决定就是一件事情完美的开始。你从来都没下过那样的决定,你根本就没想过逃避,你只是用疲惫来劝说自己,来麻痹自己……” 张子萱的话狠狠的敲击着太子的心,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的低声吼道:“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是的,张子萱说的都对,他一直在自我欺骗,欺骗自己说他无法摆脱身边的事情,其实,他从来都没想过要摆脱。他是感觉到累,但是他更知道,他真的离开皇宫,那是一百个不愿,一万个不舍。与那比起来,他情愿累一点,疲惫一点。 “说到你的心里去了是么?”张子萱既然开了口,自然不会停下来。 “我跟你讲个故事好了……”不等太子同意,张子萱便开口说了起来,讲的自然是她自己的故事,她将自己在现代过着如何优越的生活到莫名其妙的穿越,再到从十指不沾阳春水,到现在的必须努力依靠自己的能力生存的故事原原本本的和太子说了一遍。 “不过的故事,你是从哪儿听来的?时空穿越,听起来会很神奇。等我登基后,也要昭告天下,招纳有才之士,弄个什么时空穿越。”太子对张子萱的故事十分感兴趣,两只眼睛发亮。 “这不是故事,是真实的事情,并不是我听来的,而是真真实实发生在我的身上。难道你不觉得奇怪么?我说的话和你们不同,我做事的方式与你们不同,我所接触的都是你们没接触过的。可是我现在该死的却要在这里和你说这些,我再也见不到我爸我妈,看不到我亲爱的朋友和同学,无法再使用电脑,没办法乘坐地铁和出租车,你知道那种痛苦吗?你不知道,你永远都不知道,就像你不知道心中充满相思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情一样——”张子萱歇斯底里的喊出来。这些压力在她的心头太久了,她真的需要一个宣泄口,倘若再不抒发出来,她很容易崩溃的。 泪水顺着张子萱的眼角不停的滑落,她自己也很奇怪自己最近情绪波动这么厉害,平时要是这样喊叫的话,也就只是发泄一下,根本不会流泪,可没想到,她竟然在他的面前失控。 相比较下,太子的反应更是出众,他瞠目结舌的看着张子萱,不敢置信却又不得不相信的那种错愕表情,两只手不停的捏成拳又送开,听到张子萱说他不懂相思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咆哮出声。 “你怎么知道我不懂相思之苦?你可知道你不在宫中的时候我有多么的想你?多么的惦记你?我派人到处去寻找你,还要避开母王和梅妃的眼线,更要抢在梅妃派出去的杀手之前找到你,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生活在煎熬中,我有多么的痛苦?”太子摇晃着张子萱的肩膀,两只手的手指几乎都要抓进她的身体里。 “别……别晃……好晕……”张子萱皱紧了眉头,忍住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可却没等她说完,整个人便像被抽了骨头一样,瘫软了下去。 “喂,喂——来人,来人!传太医——”太子紧张的声音响彻整个山海苑,这个夜,注定不平静。 ------------ 第五十四舞 事情真相大白 更新时间:2010-04-03 张子萱缓缓睁开眼睛,带着那么一点满足和不甘心,睁开了眼睛。她仿佛看到了白孤鸿,冷酷着一张俊脸远远的站着看着她,等着她上前,可她用尽力气都无法走到他的身边,她着急,一下子惊醒了。 他……瘦了很多呢!是因为寻找她吗?他在找她吗?有没有惦记她?像她惦记他一样…… 安静,身边很安静,没有人说话,但张子萱却敢肯定屋子里一定有人的,而且人还不少,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都不肯说话。 轻轻的扭头看向四周,张子萱想知道身边都有些什么人,可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吓得她心脏都跳出来。 床边坐着的是满脸阴沉的太子,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椅子上坐着太子妃,她的脸上满是幸灾乐祸,而在太子妃身边的椅子上,坐着的赫然是当今翠国的女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招惹了这么多的牛人?还都围观她?张子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一翻身就坐了起来。 “呃,那个,大家都来了啊!”她讪笑着对四周的几个说了算的大人物打着招呼,心里却像是敲起了小鼓一样扑通扑通的乱跳着。 死一样的寂静,没人回答她,所有的人都直勾勾的盯着她看,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相同。如果说一定要从他们之间找出一个最从容的,恐怕就是女王了。她始终保持那副气定神闲的状态,眼帘低垂,但却也一直注意着张子萱。 “知道你怎么了么?”太子突然开口,看得出来,他仿佛做了多大的挣扎一样,很艰难的样子。 “哼呵呵……”太子妃在一旁掩着嘴巴轻笑着,女王狠狠的斜了她一眼,她才收起笑容。 “我?怎么了?”张子萱轻蹙眉头,仔细的回忆着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可她搜索遍了,却也只想起了之前好像太子一直摇晃着她,然后她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 “我……晕了?”张子萱迟疑的问道,虽然可以肯定这个答案,但她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着。 “嗯……”太子点了点头,轻轻的从鼻子里发出了哼声。 “你有了身孕了――”突然他一字一句的、清晰无比的说出来,满脸的忿恨。“你竟然有了身孕了?到底你在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可以有身孕了?难道你不知道你是我的人吗?是谁?如此大胆?竟敢觊觎我的人?”太子的声音中有着说不出的盛怒,表情也是十分的狰狞。他可以容忍她离开皇宫,可以容忍她不听话,但却绝对不能容忍她的肚子里有着别人的孩子。这个孩子,他坚决不允许存在,就算她会怨恨他,他也在所不惜。 “什么?我怀孕了?”张子萱更加惊讶,她万万没想到她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怀孕,更没想到这个消息她竟然不是第一个知道的。她都神经大条到这种地步了么?怀孕竟然需要别人告诉她才知道。 怪不得最近那么喜欢饿,每天要吃上好多都不觉得撑着;怪不得她最近觉得那么的累,每天就算什么都不干,也总觉得好疲惫;怪不得她最近情绪波动的那么大,动不动就感到心情烦躁,总想发泄……原来,她竟然怀孕了,她怀孕了!是白孤鸿的孩子,是白孤鸿的! 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没有心理准备,张子萱愣住了,可她浑身却泛起了莫名其妙的鸡皮疙瘩。这几位老大为什么会都在这里?他们是因为得知了她怀孕的消息才来的吗?看样子他们都知道了,尤其是太子妃脸上那冷嘲热讽的笑容,她知道那是在嘲讽太子妃,但张子萱的心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你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了吗?是谁?这个孩子是谁的?”太子讶异的问道,随即愤怒起来。到底是谁?这个男人?如果被他知道的话,一定不会轻饶了他。 “我……这……”张子萱支支吾吾起来,孩子的父亲是谁,她绝对不能说,一旦说了以后,肯定会引起太子对白孤鸿的敌意的。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如果因为她闹的不可开交,那可是她绝对都不想见到的。 太子妃突然起身,轻声附在女王的耳边说了两句,女王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太子妃连忙轻扭腰身,走到太子的身边,缓缓开口道:“她才刚醒,你这么逼问她怎么行?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等她的身子彻底好了再说。” 说完,她又对张子萱柔声说道:“你现在有了身子,也不宜再回去舞团了,就安心在这山海苑修养身体吧,舞团那边你不用担心,等下我会派人去通知古管事的。” 太子妃突然变得温柔无比的语气让太子和张子萱同时戒备起来。她可从来都没用这样的口气和张子萱说话过,别说是这样的口气,她根本就从来都没和张子萱说过话,可现在没想到她竟然会突然开口为她解围,而且还是用这么温柔的声音。不过张子萱并没有错过太子妃那温柔声音下冰冷的眼神。太子妃不喜欢她,这个是不容置疑的,所以她突如其来的变化才会让张子萱措手不及。 太子愕然,不敢置信的看着太子妃,仿佛不认识她一样,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又将目光狠狠的停留在她的脸上好一会儿,才确定她不是恼羞成怒说出来的这些话,这才将信将疑的收回了目光。 “就这么定了吧,没什么事情都回去吧。我想单独和她说上几句……”一直沉默不语的女王突然开了口。 女王发话,即便太子心中有千万个不想离开,却也是无可奈何,只好起身离去,太子妃见了,连忙跟在太子的身后离开。而在太子妃身后的景儿,却用着复杂的眼神深深的看了一眼张子萱,才抬腿追了上去。 待到屋子里所有的人都离开后,女王起身,走到了床边,制止了张子萱想要起身的动作,缓缓开口道:“歇着吧,有了身子不必平时,你得好好注意休息。莫要辜负了孤鸿的一番心意!” 来了,到底还是来了。张子萱即便是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听到女王如此说,还是有些诧异。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知道孩子是白孤鸿的,知道她与白孤鸿之间的一切。 “既然你那么在意他,为什么当初要派人追杀我们?你知不知道我们躲的有多辛苦?逃的有多艰难?”张子萱激动的喊着。一半是因为心中的愤慨,一半则是因为怀孕期间情绪波动变大。 女王的神色一黯,沉默了半晌,就在张子萱认为她不会回答她的时候,女王突然缓缓的开口:“其实,我一直都没派人追上过你们,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可能有。如果我真的想要置你们于死地,你觉得你们当初可以逃出皇宫么?” 淡淡的语气,在张子萱的心中掀起了滔天的波浪。 她说什么?她没派人追杀过他们?那到底是谁?不是女王,更不可能是太子,难道是……?张子萱的心中再一次不平静起来。 “我知道,现在和你说这些,你可能会承受不住,为了你的身子考虑,我也不该告诉你的。但是我不想你误会,说不出来为什么,你就当作我为了孤鸿吧!”女王再次开口:“孤鸿是从小在我眼前长大的,虽然他名义上只是我的贴身侍卫,但是我把他看得和翠玉与锦绣一样重要。他们三个也是情同亲兄妹一样。我不想到最后你们两个人对我存在着莫名的敌意。相信以你的聪明已经猜测出了是谁下的手。没错,整件事情都是梅妃搞得动作,当然,这件事情也怪不得她,归根结底,还是要怪翠玉,谁让他当初那么执着的非要你呢?你的存在,对于梅妃来说是个巨大的威胁,她的性子我清楚,所以我沉默,我没去阻止,她是绝对不会允许你这样的威胁存在的。” 女王的话,让张子萱半天没反应过来。她是猜测到了是太子妃派人追杀他们,但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更加迷惘。既然是太子妃想要他们的命,为什么刚刚她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仿佛能够看穿她的心思一样,女王开口替她解答了疑惑:“你一定想问为什么梅妃刚刚要那么做。” 张子萱点了点头,表示确实想要问这个问题。 女王轻轻在嘴角扯出一抹微笑,卸掉浑身的防备后,她看起来就像一个和蔼的贵妇人一样。只见她轻启朱唇,缓缓开口:“那是因为,你的肚子里,有了孤鸿的孩子。翠玉不知道,但是梅妃知道。翠玉一定不会让你的孩子顺利的生下来的,他想要你,我从来没见过他对一个人一件事情如此的执着过,但是他就是想要你,哪怕你有了别人的孩子。他只会想办法除掉那个孩子,然后继续想要你。那样,你就会威胁到梅妃将来皇后的地位的。所以她要保你,保住你的孩子,等到了木已成舟的时候,翠玉也就没有了反抗的办法了。” 原来如此…… 张子萱犹如醍醐灌顶,瞬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想个清楚,看个明白。当初女王有意放过她和白孤鸿,所以他们之前才能顺利的闯到宫墙附近,但是却被太子妃派来的人袭击个正着,然后一路上遇见的都是太子妃派出去的人。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想要他们的命,甚至不惜冒着和女王对立的局面去完成这件事情。但是太子妃一定没想到,她不但没死,而且还活得好好的,而且还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进了宫。倘若不是她这次的晕倒,恐怕太子妃会被一直埋在鼓里吧? 东宫,倾梅阁―― 太子冷然的坐在那里,太子妃坐在他的对面,也不出声。 夜――寂静,无声。 窗外,飘荡着细细白雪。这大概是初春最后的一场雪了,下的却不小。 半晌,太子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询问太子妃:“为什么你刚刚要说出那样的话来?你不是最想着要她死么?真没想到这种话会从你的口中说出。” 声音中,带着不知是嘲弄还是讽刺的意味。 太子妃轻轻笑了笑,吩咐景儿退下,将空间留给她和太子两个人单独相处。 “我想,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应该先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张子萱会出现在宫中这件事情吧?倘若今天不是她晕倒,你大呼小叫的惊动了整个皇宫,我还不知道要被你蒙蔽到什么时候呢!” 太子妃脸上的笑容逐渐转淡,渐渐消失不见,换上的,则是满脸冰霜。 她为张子萱说好话,不代表她喜欢张子萱,眼下只有保全住张子萱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才不会给她造成威胁。她要的是安安稳稳的坐上皇后的位置,至于其他的,都可以去牺牲。 “事情你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可问的?”太子的脸上闪过一丝狼狈,他躲闪着太子妃的目光,四处飘荡着,时而看着房顶,时而看着地面。 “可是如果不是今天,那么我就永远都不知道。不,或许有一天我会知道,不过那个时候,应该是你纳她为妃还是立她为后的时候?”太子妃走到太子的眼前,稍稍俯下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太子蹙紧了眉头,心中对于太子妃的张狂越来越不满了。但他也知道眼下并不是对太子妃下手的时候,她背后的势力正是他需要的,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他也不会对她一忍再忍。 沉默了下,太子打算就这么拖延着时间,但太子妃似乎并不怕他的拖延,反倒是饶有兴趣的坐了回去,一双美目在太子的身上不停的扫动着。 “是我派人把她接回来的,怎样?”太子忍受不住他们之间那股沉闷,干脆破罐子破摔,他到想看看,现在事情已经捅到了女王那里,太子妃究竟想要怎样,她能怎样? 好好的一家人都要彼此算计着对方,这样的日子真的很艰难。太子的心中又浮现出了之前张子萱和他所说的那通话,一字一句都狠狠的扎在他的心尖上。他厌恶这样的生活,却无力去反抗,不想去反抗。只不过是在每次面对的时候,心里觉得很不舒服而已。 “不怎样……怪不得我派出去的人都找不到他们,原来是你暗中操作着。”太子妃到也不隐瞒,事情到了这步,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不过,对于她为何突然要替张子萱说话,她是绝对不会告诉太子具体的原因的,如果他能猜测的到,那就随便他了。只是,只要她能保护住张子萱一天,她就会用尽全力一天。 太子无力的靠向椅背,这样的日子,真的太累,太累……他突然很羡慕张子萱,对她所说的世界表示感兴趣,更多的则是对那里充满了惊讶和好奇,他需要时间,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个消息。这一切来的都太突然了,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山海苑―― 女王不知何时离开了,留下张子萱一个人在那发呆,或者说,她在沉思。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了解的太多,知道的太多了,让她一时半会儿不能消化。不管怎么说,她才二十二岁,还只是个孩子。虽然在古代,二十二岁的女人大多有了孩子了,但张子萱骨子里还是根深蒂固的现代人。就算她一直都是自己过,但她还是很依赖父母和朋友的。现在到了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凡事都要靠自己来解决,真的不是一般的难。而眼下,她又怀孕了,就算她想要离开皇宫出去寻找白孤鸿,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她没办法继续跳舞,没办法做其他的工作,她需要钱,需要充足的休息,而这一切,能满足她的只有在皇宫内,看来,她出宫的事情暂时要搁浅了。只是不知道,如果白孤鸿知道她怀孕的消息,会不会很开心,还是会觉得会措手不及。 驸马府内,灯火通明―― 锦绣颤抖着双手看着手中的纸条,那是刚刚从宫内传出来的。 “张子萱怀孕了,她竟然在这个节骨眼怀孕了。”她的声音跟着她的身体同样的颤抖。 “来人――”锦绣突然一扬声。 “公主――”立刻有人从门口进来。 “去把驸马叫来,就说我有要事商议。”锦绣利索的吩咐着。 “是!”简短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等等,让驸马直接去密室找我就好了。”锦绣突然又开口,说罢,站起身,扶着肚子和腰慢慢的挪向密室。太医说,按照日子来算,她也就在这几天就要临盆了,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也就没放在心上,不过还是比平日里更加小心了。 驸马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信,蓝国那边动乱的很,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其他六国。而且还有另外一个消息让他比较忧心,其余六国都出现了与众不同的奇人女子,她们的身份不同,但却都有着与当代不相符的智慧和知识。他派出去的人特意收集了一下她们的共同点,发现她们都会下意识的称呼这里为古代,或者是架空,而称呼她们所生活的地方为现代。在‘现代’里,有电脑,有高科技…… 对于这些,驸马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因为他突然想起来曾经张子萱无意识的说了句:“你们这儿的马车连个减震都没有啊……我们那儿的人确实可以飞啊,有飞机啊……” 这些事情,驸马都不曾听说过,可是现在和其余六国突然出现的奇女子一比较,他赫然发现,张子萱应该是和这几个女子一样。只是,她们到底来自何方?将要去何去?她们对七国有什么样的企图? 突然,下人来报,将驸马从沉思中惊醒。听闻锦绣又去了密室,而且还说有急事找他,驸马连忙放下手中的书信,快步的赶往密室。这些事情都没有锦绣来的重要,为了锦绣,他可以放下一切。 密室内,锦绣依旧像往常一样,坐在床边,自言自语的和白孤鸿说着话,这是她近来最常做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中,她仿佛感觉到他可以听到她的声音,于是她每天都坚持在他的耳边说着话。除了谈论一些他们小时候的故事,更多的就是在反复的和他诉说张子萱在等待他的事情,也不知道这样到底有没有效果,但是锦绣坚持着,她相信白孤鸿一定会苏醒过来,就像她相信驸马会爱她一辈子一样。 “老白,你知道吗?我刚刚得到了消息,张子萱有了身孕了,你听到了吗?她有了身孕了,是你的孩子。你们有孩子了,你要当爹了……”锦绣又一次开口,不厌烦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我真的难以相信,你们这么快就有了孩子了,老白,你一定要好好的,赶快好起来,然后每天去照顾她。她为了你,一定吃了不少的苦。现在她在宫中,也不知道能够明哲保身多久,你快点好起来,将她接出来,好吗?我会央求母王,放过你们,让你们过上平稳的生活。” 白孤鸿依旧紧闭着双眼,一动也不动,只是那平稳均匀的呼吸代表他还活着。 ------------ 第五十五舞 公主密室诞女 更新时间:2010-04-04 密室的大门轰隆隆被打了开,驸马从外边快速的走了进来。锦绣听到门声,连忙扭头去看。可就在她扭头的一瞬间,白孤鸿的睫毛轻轻动了动。锦绣大吃一惊,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连忙扭头回来看,却再也没看到白孤鸿有任何的动作。 “怎么了?”驸马见锦绣见到他的时候本来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可却突然变得惊愕起来,还以为她身体不舒服了,连忙开口询问。 “老白,刚刚老白眨眼睛了!”锦绣略带兴奋的说着,死死的揪住驸马的衣袖。 “是你看错了吧?好了,我知道你很着急惦记他,但是……他应该没那么快醒过来才是。”驸马的神色有些黯然,前几天找了老郎中谈了一下,白孤鸿的整个身体基本属于废掉了,就算他复原了,以后也很难再练武了。想到这儿,驸马就觉得有些气愤,也不知道罗圣门那些人到底对白孤鸿做了什么,竟然可以让一个高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是的,他刚刚真的眨眼睛了,我一定没看错。”锦绣有些着急的说着,同时心里也有点埋怨驸马,觉得他不相信她,他应该相信她才对。 “好了好了,别太动气,你现在身子要紧。”驸马连忙安慰着锦绣的情绪,她还有几天就要生了,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差错。 “你还是不相信我。”锦绣赌气的推开驸马,不肯让他碰触到她。 “我相信,我相信你。”驸马连忙好言相劝,只要她不生气,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哼!”尽管将一个大男人操控在手中让锦绣觉得心花怒放,但她还是轻哼了一声,这才将身子倚靠在他的怀中。 “你说,老白要什么时候才能醒?刚刚宫中传来消息,说是张子萱有了身孕了,但是却被太子哥哥,太子妃以及母王知道了。”锦绣担忧的说着,俏目看向驸马,希望他能够说点让她宽心的话来。 “什么?有这样的事情?”驸马听锦绣一说,有点惊讶。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这样的消息,虽然是好事,但是,被太子、女王以及太子妃知道了,却很有可能好事变坏事。 “嗯,是啊,而且,景儿还说,太子妃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停的在帮张子萱说好话。”面对着心爱的男人的时候,即便是再聪明的女人,也会变得傻傻的。这些事情如果放在平日里,锦绣一定会猜测出个大概来。但是在驸马面前,她只是一个渴望得到宠爱的小女人。 “这件事情倒是没什么关系,主要要看你母王的意思。”事情的关键,并不是太子或者太子妃可以决定的,而是女王。如果她能够站在张子萱这边,那么这件事情就变得很简单了,反之,事情就会变得很复杂,很让人头痛。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将目光转向了白孤鸿。大概是因为多日不见阳光,加上身子不好,白孤鸿的脸庞变得异常白皙起来,本就俊俏的样子此刻更加凸显出来。 “真没注意过,原来老白的模样还不错。”锦绣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开玩笑。 “怎么?”驸马有些吃味的询问着。 “没怎么……我只是说说,你看你小气的。”锦绣窝在驸马的怀中,吃吃的笑着。突然,她的笑容渐渐消失,眉头狠狠的拧在了一起。 “唔――”闷哼的声音从她的鼻腔中逸出。 “怎么了?”驸马感觉到她的身子僵硬起来,连忙焦急的询问。 “没什么,只是刚刚肚子有点疼。”锦绣回答道。那股疼痛刚刚真的让她吃不住劲儿,不过好在马上就消失了,也没疼上多久。这要是一直疼下去,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受得住。 “先回去休息吧。”驸马还是很担心,决定先带锦绣回去休息,转日再找太医帮忙查看一下。 锦绣点了点头,她确实感到有些不舒服。 两人站了起来,锦绣还不忘和白孤鸿打招呼:“老白,我走了哦,你好好的休息,睡够了就赶快起来,别像个死猪一样。” 说完,两人一起往门口走,突然被一声突兀的声响阻止了前进的脚步。 “嗯!水――” 声音不大,但此刻听在两人耳中,却不啻于天籁音乐。 “老白,你醒了?”锦绣猛然转身,惊讶的看着床上的白孤鸿,驸马同样惊异又有些兴奋的死死盯着他。 白孤鸿紧闭着双眼,并没有回答锦绣和驸马的话,可他张着嘴巴,却发出了小小的声音:“水……水……” “快点,他要水!”锦绣兴奋的大叫着,随即又一次皱紧了眉头,双手死死的捂着肚子。 驸马快速的扶住锦绣慢慢到一旁坐下,无视一直喊着要水喝的白孤鸿,直接冲到密室门口,打开密室房门,冲着外边大声的喊道:“来人,快点来人,传太医,快些传太医!” “不用管我,先给老白倒点水喝,我没事。”锦绣肚子传来的疼痛感又过去了,她又变得生龙活虎的,甚至要亲历亲为给白孤鸿倒了水喝才肯。好在外边及时进来了不少的人,立刻接替了她,她这才放心下来,但去依旧不肯离开密室,非要呆在白孤鸿的身边才肯。 不过,并不是事情都可以照着她的意思去办的。驸马在平时任何事情都可以听她的,但唯独这件事他坚决不肯。可他每次尝试将锦绣抱起来离开密室的时候,都会遭受到她拼命的反抗,无奈之下,他只好将她带入到密室里面的浴室中,命人快速抬来了床榻,将她安放好。 “这样总可以了么?我们没离开,你可以随时知道他的情况。”驸马无奈的询问着。太医已经来过了,确定锦绣已经动了胎气,马上就要生了。可谁知道这个倔犟的女人,宁肯在这里生孩子,也不要出去,死活要看到白孤鸿没事才肯。 “好……啊――――好疼……”锦绣无力的回答着,肚子传来一阵紧过一阵的疼痛让她险些昏死过去。她两手拼命的揪着身下的床单,太医和稳婆不停的在她耳边为她打气,同时吩咐下人准备了热水和剪刀。整个密室里顿时变得比菜市场还要热闹,而锦绣还不忘在疼痛之余问问白孤鸿怎么样了。 白孤鸿喝了水后,又昏昏沉沉的睡了,可他这次却怎么也睡不实了,耳边仿佛有好多人来来回回走动一样,那么聒噪。而且,他似乎听到锦绣的声音,可却没有力气睁开眼睛。 热,好热,整个身体好像就躺在火堆上一样,让人热的喘不过气来。 白孤鸿试着挪动身体,可浑身的酸痛让他连动都动不了,这股感觉让他觉得非常的不舒服,就在他用力想要挣扎着睁开眼睛看看自己所处的位置的时候,一股巨大的疼痛再次袭来,他眼前一黑,再次昏死了过去。 “哎呀,不好了,白大人昏死过去了。”一直照顾着白孤鸿的下人突然开口惊叫了一声,随即就后悔的捂住了嘴巴。好在屋子里比较嘈杂,锦绣没听到,不过即便是这样,她还是被周围几个听到她喊声的人同时白眼扫过。 太医是最忙乱的一个人,他在锦绣那边忙碌一阵子,就被拉倒了白孤鸿的身边,替他检查着浑身。 锦绣在屋子里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似的,气若游丝的询问道:“老白怎么样了?太医呢?他人呢?老白醒了没有?” 驸马拿着帕子不停的给锦绣擦着汗水,同时安慰道:“好了好了,你先不要管那么多。看你这么辛苦,我真的很心疼。他没事,你相信我,他一点事情都没有。太医在帮他查看身体,现在你才是最重要的。来,疼了就咬着我好了。”驸马将自己的胳膊凑到了锦绣的唇边,心疼的看着她疼的苍白了脸。 “唔――啊――我不要生了,我不生了。干嘛要让我生孩子?我不要生了!”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锦绣疼的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好的好的,我们不生了,我们这就不生了啊!听稳婆的话,疼的时候就用力,马上就好了啊!”驸马急得也是浑身都是汗。屋外皑皑白雪,屋内却是每个人都一身的汗水。 “公主殿下,用力,再用点力气,已经看到头了,马上就好了,马上就好了。”稳婆在一旁,比谁都担心。这要是有个什么意外,她的脑袋可就不保了。不过眼下看来还不错,只用了大半个时辰,就看到孩子的头了,再有盏茶的功夫估计也就能生了。 “我不要,我不要生了……”锦绣双眼往外喷涌着泪水,说什么都不肯生了,可话虽如此,却还是听话的跟着稳婆的口号用着力气。 “公主殿下,马上就好了,您在坚持一下,好了好了,马上出来了。快,上去一个人,帮我按着公主殿下的肚子用力往下推!”稳婆突然大声的喊起来,旁边连忙上去一个机灵的小丫头,虽然有点战战兢兢,但还是十分迅速的按着锦绣的肚子往下用力推着。 “啊――啊――”锦绣大叫一声,她能感觉得到,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生出来了,生出来了!”稳婆在下面用力的拉着孩子的头,稍稍用了个巧力,就把孩子拉了出去。然后她熟练的操着剪刀处理好脐带,后面自然有人端来热水,帮锦绣擦拭处理着后面的工作。 “恭喜公主殿下,恭喜驸马爷,是个千金,是个小公主!”稳婆笑呵呵的恭喜着。虽然不是男孩,但这个小公主生下来却是很好看,大大的眼睛,迷茫的打量着四周,也不知道她是否看得到。长长的睫毛,浓密的头发。孩子很干净,并不像一般家孩子生出来后身上都是污垢,这个孩子奇异的特别的干净,甚至都不需要清洗,只要简单的擦一擦身子,就可以直接包起来了。 驸马双眼含泪,感激的看着锦绣满脸满身的汗,看着她因为疼痛而要破的下唇,看着她因为疼痛而惨白的的脸。他在她的额头留下怜惜的吻,一下一下轻轻啄着她的唇,毫不顾忌旁边还有不少人在看着。 “谢谢你,锦绣,谢谢你。你很勇敢,很坚强,你做到了,做到了。”驸马哽咽着说不下去了,饶是如此铮铮男儿,也有动情的时刻,也有哽咽的时候,也有泪流的时候。 “孩子……孩子怎么不哭啊?”锦绣突然紧张起来。不是说孩子生下来以后都要哭的很响亮么?为什么他们的孩子一点声音都没有? 稳婆这个时候似乎也才发现这个问题,她连忙倒着提起孩子,啪啪的拍打着她粉嫩的小脚丫,那粉嫩的肌肤在稳婆的手掌下,几下子就变得红肿青紫起来…… “怎么?莫非?”所有人的心都高高的悬了起来。这是公主和驸马爷的第一个孩子,可不能出什么差错啊! “呜哇――啊――”终于,小公主被打的委屈的哭了出来,这让所有人悬着的心稳稳的落了下来。有声音就好,能哭出来就好。 “声音为什么这么嘶哑?她怎么了?”锦绣依旧不放心,她总觉得哪儿不对。 “孩子一定是被痰憋住了,被痰憋住了。”稳婆突然大叫,小公主的脸色正从红润慢慢变得青紫起来,喘气非常的费力。 “孩子给我,给我!”锦绣大叫着,吓了驸马一跳,连忙抱过孩子送到锦绣的身边。 锦绣这个时候彻底的体现出了她的母性来,只见她抱起孩子,拼命的坐起来,她这么一动,身下又开始流出了血,可她一点都不在乎,只是蹙紧的眉头显示出她有多么的不舒服。 锦绣抱着孩子,对着孩子的嘴巴凑了过去,拼命的往外吸着。 屋子里传来一阵抽气声,就连驸马都没想到锦绣竟然可以这么做,难道她就那么笃定这样就可以把痰稀出来吗?难道她就不嫌弃那口痰吸出来以后直接到她的嘴里么? 终于,锦绣停住了动作,扭头吐出一口痰来。孩子委屈的大声哭了起来,声音是那么的洪亮―― “你……你怎么知道这样可以?”驸马颤抖着声音问。 “以前张子萱告诉我的。”锦绣毫不在意的回答,然后整个人便瘫软了下去。经过了生产,紧张的救孩子以后,她终于坚持不住了,幽幽的昏睡了过去。 驸马怜惜的帮锦绣盖好被子,心中却如惊起了滔天波浪。果然是张子萱,看来七国将要被这七个女人颠覆了啊! 张子萱对照着镜子精心打扮着自己。刚刚得到消息说锦绣生了个女儿,女王派人来通知她一起去探望,张子萱心中别提多高兴了。一是因为锦绣和她关系非常的好,知道自己的好朋友生孩子,她自然是高兴。二是因为她终于有机会可以出宫透透气了,顺便也可以拜托驸马帮她寻找一下白孤鸿。她知道驸马的本事很大的,一定可以帮她的。 一路浩浩荡荡,永顺公主诞下小公主,女王高兴的宣布整个翠国大庆三天,同时减免一年的税收,这个消息无疑是让百姓最觉得开心的事情了。因此一路来,不少人都围绕在他们周围,不停的跪着磕头。虽然平日里女王出巡也都要百姓跪拜的,但是张子萱看得出来,这次他们拜的心甘情愿,拜的眉开眼笑。 女王在前,后面则是太子和太子妃,最后就是张子萱了。张子萱不知道自己现在算是什么身份,竟然可以和女王等人一样的档次待遇。虽说她乘坐的轿子相比较女王和太子的还稍稍有点差别,但却和太子妃的几乎差不多,这让她心里有点别扭,可却没办法拒绝和反抗。 终于到了驸马府,驸马早已带着人迎接在了门口。因为锦绣要做月子,自然没出来迎接,这个时候也不讲究那么多了。女王纯粹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出现的,也没那么多的规矩了,直接进了正庭院。 锦绣生完孩子以后就被接了出来,安排在了正庭院。本来她还不想出来呢,因为白孤鸿时而会醒过来,锦绣心中一直挂念,就想干脆在密室里坐月子。但驸马将厉害关系和她说过之后,她就不再任性了。驸马说的对,她生产的事情被宫里知道以后,一定会来探望她的,倘若被他们发现驸马府有密室,而且密室里还有着一个白孤鸿,那么事情绝对不会简单了。现在太子和太子妃都巴不得白孤鸿死,而他们所作所为却和太子他们恰恰相反…… “母王――”锦绣正靠着休息,听到外面的声音就睁开了眼睛,看到女王后,顿时流下了眼泪。不管她是否成为了母亲,在自己母亲的面前,她永远都是个孩子。 “锦绣――你受苦了。”女王也没了架子,坐在锦绣的身边,伸手轻轻抚摸着锦绣的秀发。 “不苦,都值得。”锦绣看着随后进来的驸马,深情款款的回答道。 “萱萱!你怎么来了?”待她的视线落在张子萱身上的时候,顿时惊呼了出来。 张子萱满脸笑容,也是满脸泪水,说道:“我为什么不能来?我当然要来,要来看看你,看看你们的宝宝啊!”顿了顿,张子萱擦去了脸上的泪水,询问道:“宝宝呢?快让我看看她。” 张子萱说话的功夫,奶娘已经把小公主抱了过来,那粉嘟嘟的皮肤衬着那对大眼睛,让人看了就喜欢的不得了。 ------------ 第五十六舞 竭尽全力保护孩子 更新时间:2010-04-05 “天哪,她好漂亮啊!”张子萱惊叹着,就连一旁的女王也不再矜持,着急的想要抱过孩子来好好的看看。 一直以来,张子萱都以为刚生出来的小孩子都像蜕皮的猴子一样,没想到锦绣的宝宝竟然粉嫩嫩的可爱,大眼睛透着机灵劲儿,可能是感觉到了屋子里出现了很多的人,她正转动着可爱的小头到处观望着。 “取名字了么?”张子萱在一旁不敢伸手抱孩子,她觉得她粗手粗脚的,那小宝宝软软的,很难抱才是。可这个孩子真的太招人喜欢了,她在一旁都不舍得离开。 “还没有呢!才刚刚生下来,我们希望母王可以赐她名字。”锦绣羞涩的说着,似乎为了自己生孩子感到害羞,还是因为提出这么个请求而害羞? 所有人都充满期待的看着女王,张子萱也不例外。女王仿佛也很高兴的样子,爱不释手的看着小公主,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当初啊,锦绣刚出生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我看啊,这个小丫头以后和锦绣一样,都会出落的落落大方的!” 锦绣刚刚恢复白皙的脸再次红润了起来,她有点不好意思的和驸马对视了一眼,可那一眼中却饱含了深情和甜蜜。 “昨夜刚刚下了场雪,这一定是瑞雪兆丰年的预兆啊!肯定是老天知道锦绣要生宝宝,特意下雪来祝贺的!”张子萱突然开口道,立刻得到了众人的赞赏和同意。 “嗯,不错,雪――很好,正好也适合女孩子叫。那我就赐她个硕字。硕雪!怎么样?”女王抬起头来看着环绕在身边的人,询问着。其实说是询问,只不过是象征性的,谁敢反对女王的意见?那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不过这其中却有个例外,那就是张子萱。她的脑海中虽然有那份阶级观念,但也没有那么根深蒂固,总还是下意识的有了不同的意见就想反驳出来。 “硕字,会不会太沉重了?毕竟她还是个小宝宝,应该有快乐的童年才是,不该这么早就担负上那么重的担子啊!”张子萱道出了众人的心声。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名字前面冠上个‘硕’字是什么意思,那就是生来注定要送去其他六国和亲的,只有和亲的公主或者是王子,才能在名字前面加上‘硕’字! 但是在场的人没有人敢反驳,不过锦绣和驸马的脸色也已经变得不是很好看了,可是碍于女王在,即便是有了意见也不敢表示。可那毕竟是他们第一个孩子,不同寻常啊! 张子萱的话让锦绣和太子的脸上都扬起了笑容,而且他们对张子萱的话深以为然。他们都是从小时候过来的,也都知道那种从小就压在身上的那副重担是什么样的感觉。那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了的,更不是个小孩子可以去承受的。可他们生在帝王之家,又能怎样? “沉重吗?我怎么不觉得?”女王阴沉下脸,大概是因为张子萱竟然敢在众人面前反抗她感到有些不满。 “女王陛下,难道您不觉得这么漂亮的小宝宝,应该让她永远都快乐的生活下去吗?无忧无虑,不用考虑将来或者以后,只需要每天快乐的生活,像个精灵一样!”张子萱仿佛没看出来女王已经生气的样子,自顾自的说着。目光一直停留在小公主娇嫩的脸蛋上。她仿佛能够透过那个小宝宝看到自己,曾经她是多么快乐,什么都不需要考虑。虽然身材肥胖了些,但并不影响她对整个世界的美好期待。可自从她到了这里以后,一切都变了。身材变好了,但她并不快乐,只有白孤鸿在的时候,她的心情才能好,才能不用去担心什么。她有白孤鸿,可是小宝宝有什么?为什么不让她快乐的活下去,非要强加上什么责任呢? 女王有些动容,她的目光也流连在小宝宝的身上,半晌,终于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说的对,她应该快乐的生活才是。这么可爱的孩子,我也不忍心不舍得将她送出去。” 女王的话让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顿了顿,女王再次开口道:“既然这样,那么我就重新赐她一个‘乐’字,乐雪,希望她能够如你所言,快快乐乐的生活!” “好!乐雪,乐雪好听!”驸马生怕女王反悔,连忙在一旁接话。 就这样,锦绣的第一个孩子的名字定了下来,叫乐雪。 名字确定下来了,也到了该吃饭的时候了,本来女王他们是打算来看看就走的,并没打算在驸马府用膳。一是皇宫事情并不少,二是帝王之家都有着这种高度的警惕,就算在宫中用膳,都要有专人试吃过才会轮到他们吃,就怕一个不小心,着了人的道。 可今日毕竟是锦绣生孩子,盛情难却,况且驸马府这边早早就做了准备,于是众人便决定在驸马府用了宴以后再回宫。 都去吃饭了,锦绣却因为坐月子的缘故,不能参与到其中。她冲着张子萱频频使眼色,张子萱会意,便推诿说想要多陪陪锦绣,拒绝了和他们一起吃饭。 对于这点,谁也没有异议,每个人都知道张子萱和锦绣的感情不一般,况且这张子萱出宫一次也不容易,也就允了。等到众人一离开后,张子萱连忙迫不及待的扑到了锦绣的床边,小声却急切的说道:“锦绣,我怀孕了,我有了身孕了。你能拜托驸马帮我找白孤鸿么?我们走散了,我……” “好了,你不要说了,你的事情我都知道。”锦绣阻止了张子萱有些语无伦次的交待,微微一笑。 “啊!你都知道了?”张子萱掩着嘴,有点吃惊。虽然他知道他们肯定每个人都搞无间道的,但没想到她刚刚得知自己怀孕没两天,锦绣就知道这件事情了。 “我知道你有了身孕,而且也知道你被太子哥哥带回宫中,这些我都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锦绣并没有着急告诉张子萱关于白孤鸿的事情,她怕张子萱知道以后,会变得很激动,到时候局面就不好控制了。而且现在白孤鸿的情况并不是很好,至少目前他睡着的时候比醒着的时候要多的多。锦绣打算等白孤鸿好些了,才和张子萱说这件事情。 “至于老白的事情,你就放心吧,包在我的身上。”锦绣肯定的说,她只能给张子萱这样的保证,也可以给她这样的保证。白孤鸿就在驸马府的密室中,但是现在让张子萱知道的话,那么她一定会控制不住要去看他的,到时候恐怕会惊动了女王和太子包括太子妃。 “嗯,锦绣,一切都拜托你了。找到他的话,麻烦你告诉他,我没怨恨过他,一直都没有,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照顾肚子里的孩子。”张子萱伸手抚摸上平坦的小腹。说来也真的很神奇,以前不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还都什么感觉也没有。但是一知道了实情以后,仿佛能感觉到那里有个小小的生命一样,那种母子连心的感觉真的很惊异。让她不敢动不敢做事情。真不知道她前几天还跟着那群舞娘们跳舞时候是怎么过来的,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 “这个孩子,差不多要在秋天的时候才能生出来,你放心,在那之前,我一定要让你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老白的。”锦绣的身子还没恢复好,说起来有些有气无力的,苍白的脸上却因为兴奋染上了一层红晕,看上去格外的美丽。大概这就是母性的光辉吧! 张子萱又和锦绣说了一阵子的话,讲述了这段时间来她和白孤鸿如何逃亡,如何生活,如何结合到一起的事情。而锦绣则给她讲述怀孕期间应该注意的一些事情。不知不觉的,可也就天黑了。 依依不舍的告别锦绣,跟着女王等人回了宫,张子萱的心还高高的飞跃着。有了锦绣和驸马的帮忙,找白孤鸿势在必得。她深信不疑,驸马的势力一定很强大,一定可以找到白孤鸿的。 这让她的心情没来由的好起来,一直到太子出现在她的面前,她都还保持着笑容。 “翠玉,怎么这么晚了你还过来了?”看着太子有些异样的表情,张子萱终于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不好。 “没什么,只是过来看看你。身子还好么?”太子轻声回答着,刻意没去回答张子萱的问题。 “还好,谢谢你的关心。”张子萱并没做他想,如实的回答着。 “哦,还好就行。刚刚我过来的时候吩咐他们做了安胎的汤,特意给你带过来的,趁着热喝了吧。”太子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只碗,碗里是黑乎乎的汤药状态。 “这是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张子萱就是觉得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安胎的,听话,喝下去吧!对你好的!”太子的声音变得异常的温柔,看着张子萱的眼神也愈加的热烈。 可越是这样,张子萱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她向后退避着,坚决不肯喝下那东西。 “放在那就好了,我刚刚吃过饭,还很撑,不想吃喝东西,等会儿肚子里空了再喝。”张子萱采取着拖延战术。目前搞不清楚太子的想法,更搞不清楚那碗里的成分。按照女王之前的叮嘱,一定要小心太子,他的目的就是想要弄死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得不提防啊! 太子看张子萱一副提心吊胆的样子,知道她对他已经有了防备,生气的将那碗汤药直接摔到地上。 精美的碗摔到地上,并没发出破碎的声音。地面上厚厚的毯子救了它,但却没能挽救那碗里的汤药,所有的药水全数洒落,更有一大部分直接洒到了张子萱的小腿上。 “啊――”张子萱尖叫起来。热|滚滚的汤药直接烫伤了她的小腿,让她疼痛难耐。 “啊?!”太子也是一惊,没想到会伤及到张子萱,连忙紧张的大声喊着太医来救治。 山海苑一个四处别院,张子萱居住的是北苑,前面的西苑里就住着太医,那是太子妃特意安排过来的人,怕的就是张子萱突然有个什么意外。那太医很明显是太子妃的人,看到太子进入张子萱的别院后,就一直拎着东西守在了门边,生怕会发生什么事情。但对方毕竟是太子,他不能阻止,只能做好了准备,稍有不测,立刻冲进去,也能挽救回一条人命。 果不其然,没多久就听到太子的呼声,他立刻冲了进去,却发现只是张子萱被汤药烫伤,心中长吁了一口气。好在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事,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进行了简单的处理以后,太医又开了方子,自然有下人去拿药。张子萱则被安放在了床榻上,裸露在外的小腿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张舞官近来不可碰到水,轻易不要下地走动。”太医一板一眼的说着,冗长的交代让人昏昏欲睡。 太子本来一直守在一旁的,见太医滔滔不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说完,也丧失了耐心,叮嘱了几句就跑到一旁坐着去了。太医连忙趁着太子没注意的功夫塞给张子萱一张纸条,张子萱会意的连忙收好。 太医离开后,张子萱借口要休息便躺下闭上了眼睛。太子自讨没趣,摸了摸鼻子也离开了。来日方长,他是不会放弃的。为了得到张子萱,必须要除掉她肚子里的孩子。哪怕以后她会怨恨他,也是在所不惜的! 确认太子真的离开了,而且不会再返回来,张子萱连忙坐起来,打开太医给的纸条。 纸条上写满了字,可是张子萱悲摧的发现自己竟然一个不认识,那并不是汉字,不是她所认识的英文,看上去也不像是岛国的平假字…… 她终于发现了一件事情,这里的字她看不懂,可这样的话,她又怎么知道这上面写的什么? 一夜无眠,那太医却不是张子萱能召见的,没有皇命太医是不可能随便出入北苑的。就算他们在山海苑中碰了面,也是不被允许说话的。 事情变得复杂起来,张子萱瞪着眼睛看着棚顶,看来她要想办法弄清楚字条上到底写的是什么了。 翌日,本来张子萱应该按照规矩去见女王的,可是因为她小腿上被烫伤了,不得不取消原来的计划。如果天气暖和,倒也还可以勉强过去,可外面刚下过雪,还有点寒冷,她怕出去了会让伤口恶化,于是干脆留在北苑,哪儿也不去。 伺候张子萱的人都是太子的人,张子萱没办法向他们求救,思来想去,最后张子萱只能等太子再来的时候,再想办法。 一整天就在休息和吃吃喝喝中度过,大概是因为日子已经差不多了,张子萱的妊娠反应终于开始了。那些补身体的鸡汤鱼汤之类的,她只要一闻到味道就吐个不停,吐到最后她甚至有了错觉,觉得自己把苦胆汁都吐了出来,因为喉咙里都苦涩涩的。 可即便这样,张子萱还是在能吃下东西的时候拼命的多吃。她要有个好身体,才能尽可能多的给宝宝提供营养。以前她并没接触这方面的事情,都是锦绣和她说的,她才刻意的去了解。 太子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来,只是派人送来了汤药,依旧是黑糊糊的一碗。 张子萱等来人走了以后,直接当着那些侍卫和宫女的面前倒进了花盆中。她不在乎他们会转身就告诉太子,她就是要让他知道,不管如何,她都要保住孩子,就算牺牲她自己。 太子还是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他并没有勃然大怒,而是漫不经心的轻声说了句:“是吗?”然后又继续看着手中的折子。这几年来,女王已经有意培养他了,每天都会给他一些折子,然后看他是如何去处理的。这已经成了他每天的例行功课了。 前来汇报的侍卫不敢有任何的动作,站在那儿等待太子的命令,没想到等了半天,却只等来这么两句话。 “你回去吧!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太子终于再次缓缓的开口。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太子再也没派人送来那难看的汤药,而他也再也没出现在山海苑过。更多的空闲时间,他都去倾梅阁,或是陪着炎儿玩耍,或是和太子妃说些家常的话。这一现象最高兴的莫过于太子妃了,她欣喜的认为太子终于看清楚了事实,终于不再执迷不悟。 转眼间,到了五月份,张子萱怀孕已经马上三个月了。虽然肚子还看不出来有任何的变化,但她却感到了自己每天都在变化。妊娠反应终于过去了,她也不用每天到晚吐得稀里哗啦了。 山海苑中央的花园里再次开满了娇艳的花朵,各种各样的花竞相绽放,在山海苑的上空流动着一股花香。而其中张子萱最喜欢的就是那一树茉莉,她甚至还吩咐下人弄了茉莉花到她的房间里,每天推开门,一树茉莉香飘来,顿时就醉了。 虽然每天吃了吐的,但张子萱的身子还是逐渐的丰满起来。原本已经变成盈盈可握的小蛮腰,现在看起来已经丰满不少,不再是那个风一吹就要担心她会跌倒的样子了。 这期间,张子萱每天都要去女王那里报道,每天无非就是说说话,聊聊天。女王也由最初的反感转变为喜欢。其实张子萱本就是个惹人喜欢的女子,只是因为当初太子执意要她,让女王觉得一个舞娘,配不起太子的身份,才会对张子萱产生反感的。不过经过这两个多月的接触,她渐渐的喜欢上张子萱积极乐观,开朗向上的性格。而且张子萱口中经常脱口而出的话语包括她讲出来的故事,都让女王觉得新奇,有的事情更是给了她不少的启发! “女王陛下,我有件事情想和您商量!”没来由的,张子萱突然踟躇起来。 “什么事情?但说无妨!”女王端起茶水轻轻抿了一口就放下了。 “能不能借我个先生?每天除了赏花外,我基本没有什么事情了,我想找个先生教我识字!”张子萱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原本她指望和太子见面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拿出一个字来询问。可是太子这两个多月一直都没去她那里,让她本来计划好的事情就这么搁浅了,可是她又很想知道纸条上面写着什么。原来她也曾战战兢兢的拿出个字来询问身边的下人,可是那些人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本就如此,竟然没有一个人认识的,这让她的心落了个空。眼下只好出此下策,希望女王能够答应。 “学识字?”女王失笑,有些感兴趣的看着张子萱。要是被那些先生知道他们之间即将有一个人将被派去东宫的别院去教人识字,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想哭。他们可都是经过科考,辛辛苦苦读书无数年,才能顺利进入宫中的,现在竟然要大材小用去教人识字。 不过,这好像也很有趣!女王笑了笑,点了点头。 “您答应啦?”张子萱欣喜若狂,有些激动的询问着。 女王再次点了点头,脸上的微笑逐渐的放大。 太好了! 张子萱开心的笑弯了眼睛,原本还以为这件事情会很难办,甚至会引起女王对她的疑心,没想到竟然这么简单。 “你……竟然就这么满足?这么开心么?”女王叹了口气,询问道。 这个笑容,她有多久没看到过了?她自己有多久没发自内心的笑过了。原本以为江山天下才是她应该有的,必须要去争取的。她也一直都这么去做,一直不满足翠国是七国之中最小的一个国家,甚至她还野心勃勃的想要对外扩张。只可惜紧挨着翠国的青国坚固的很,而白国……不被他们霸占了土地,就算是万幸了。 可是,张子萱竟然因为一个小小的要求被满足,就这么的开心,这么的快乐。她以前追求的是不是都是错的?那一刻,女王犹豫了,迟疑了,也终于下定了决心,打算让位了。 天下,迟早都是翠玉的,她早晚都要让位,不如早点去享福!女王心中如是说。 张子萱并不知道,自己的表现竟然让女王下了如此重要的决定,她的心还沉浸在喜悦之中。有了先生以后,她就可以认识这里的字了,可以自己找书看,不那么无聊了。也可以弄清楚纸条上到底写着什么东西了。 张子萱并不知道的是,因为她的不识字,错过了多么重要的消息。那太医虽然是太子妃的心腹,但他更是驸马府的人,而等到张子萱弄懂了纸条上的字的时候,已经又是两个月过去。 ------------ 第五十七舞 遗憾的错失 更新时间:2010-04-06 驸马府―― 密室内,白孤鸿整个人泡在热水中,任由水汽将他湮没。他轻轻闭着双眼,似乎陷入了沉睡中,可他并没有睡着,而是在沉思。 是的,白孤鸿醒了,在两个月前,锦绣的孩子刚刚出生第十天,就彻底的苏醒了。 白孤鸿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了锦绣,也不管对方还在坐月子当中,径直闯了进去。 “啊!谁让你进来的?”锦绣见进来一个男人,都没顾上仔细看清楚对方是谁,立刻板着脸不满的叫着。尤其是对方还是个蒙着面的男人,这更让她感到紧张。怎么房门外都没人把守的吗? “是我!”白孤鸿拉下蒙在脸上的黑巾,露出歉意的笑。他知道他吓到了锦绣了,可是他不这样的话,很有可能被埋伏在驸马府附近的眼线发现,到时候不管告诉给谁知道,都不是件好事。 “天哪,老白,你怎么过来了?”锦绣惊讶的捂住嘴,生生的把逸到唇边的惊叫吞了下去。 “我来问你几句话,顺便看看孩子。”白孤鸿的脸色苍白,身体还没彻底的恢复,说起话来都显得十分没力气。 “什么事儿啊?这么严重?让下人带个话不就完了吗?”锦绣十分担心白孤鸿的身体,同时也担心他这么贸然出来,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你是不是在我昏睡的时候和我说过话?萱萱有了身孕了是吗?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白孤鸿认真的看着锦绣,这让锦绣觉得很是惊讶。从小到大,白孤鸿都没用这样的口气和她说过话,就算她私自逃离皇宫在外,他都没说过一句严重的话。他认真的,真的认真了。看来,有了爱情以后,不仅女人变成傻瓜,男人也精明不到哪儿去。 锦绣点了点头,虽然白孤鸿进来以后直接问这件事情,而不是探望她的孩子,但她一点都没生气。倘若他顾左右而言他,她才会瞧不起他呢! “没错,她有了身孕了,你快要做爹了。高兴么?”锦绣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饶有兴趣的看着白孤鸿,等着他精彩的表现。 “那她……”白孤鸿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询问。 “你放心,她没事,你就安心养身体好了。现在母王非常喜欢她,她不会有任何危险的!”锦绣撒了个谎,并没有说出太子曾经一度想要弄掉张子萱肚子里孩子的这件事情。她从白孤鸿的表现中可以看得出来,如果告诉他的话,他一定会不顾身体的好坏,直接冲到皇宫里面去的。 白孤鸿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说什么来看锦绣的孩子,其实不过都是他的借口而已,现在张子萱的处境不知道怎样,他根本没有心思去考虑其他的事情。他真的很想立刻冲到宫中去,将她救出来。不管吃糠咽菜还是到处流浪,只要他们在一起,都可以。但他不能那么冲动,他还要考虑到张子萱肚子里的孩子。现在他们不是两个人了,又多了一条生命,他必须要考虑全面才行。 得到张子萱安全的消息,这多多少少让白孤鸿放下了心,眼下不需要太焦急,那么他就要好好的养好了身体。只要身体一恢复到从前,他会立刻带张子萱离开的。 “我……能给她传递书信么?”白孤鸿走到了门边,突然停下了脚步,扭头看着锦绣。 锦绣思索了下,才回答他:“书信恐怕很困难,但传个字条还是没问题的。不过不能你来写,还是我来吧,就告诉她一声你在我这里,让她安心养身体,找机会出宫到我这儿来好了。这样你们就可以见面了。” 白孤鸿冲着锦绣投去感激的目光,这个铮铮男儿在被人追杀流亡的时候都没有任何的变化,此刻却颤抖着双唇,两只手狠狠的捏成了拳。好像不这样,他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出来一样。 白孤鸿的消息传进了宫中,却迟迟等不到张子萱的任何回应,三个月过去了,也不见张子萱出宫一次。这让他颇感失望,不知道张子萱心中到底在想什么,既然她能托付锦绣找他,为何在找到他以后却又不来见他?还是她已经习惯了宫中的生活,觉得离开皇宫就是在吃苦,不愿见他了?还是说,她被限制了自由,连出宫都不得? 白孤鸿却没猜测到,那张字条确实到了张子萱的手中,但却因为她根本不识字,这一下就耽搁了,一直到三个月以后,她才从女王那要了先生回去教她识字。可即便这样,等她将字条上所有的字都认识全了,弄清楚意思以后,却也又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了。倒不是张子萱不够聪颖,实在是她过于小心翼翼,不敢一次性的将那些字拿出来问先生,只能隔三岔五的问上几个。 张子萱学会了字条上所有的字后,看着上面显示的意思,当时就泪流满面。 字条上一共只有两句话:‘你要找的人现在在我这里,一切安好!找机会出宫来我这边见个面吧!’ 没有落款,但是张子萱知道那是锦绣给他的字条,她只有拜托过锦绣帮她找过人,除此之外,她和其他人并没有接触。 这个消息让张子萱感到无比的雀跃,同时也感到万分的焦急。消息是三个多月前传来的,可她至今都没出宫去过锦绣那里。也不知道白孤鸿是否还在锦绣那里,还是早已等的心急的离开,或者是误会她不想去见他,还是误会她觉得皇宫更适合她? 种种的想法让张子萱感到很无措,就连先生讲的什么都没听进去。先生也看出了她心不在焉,但也不能说什么。虽然没人下达什么命令,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张子萱的身份与众不同。而且,随着她的小腹渐渐隆起,更有风言风语说那是太子的孩子,太子迟迟不纳她为妃是因为太子妃从中阻挠,但却无法阻止她生下皇室血统…… “姑娘,要是倦了的话,老夫不妨晚些日子再来。”先生放下手中的书卷,慈祥的开口。反正他就算不来也照样有俸禄,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也好,那麻烦先生了。”张子萱也知道这么拖下去不是个办法,连忙站起身来恭送先生。 送走了先生,张子萱心中一直盘算着应该如何去找女王商量出宫的问题,可她又不怕女王会不同意,到时候再对她起了疑心,或者说,万一女王心血来潮,跟着她一起去锦绣那里,那白孤鸿岂不是有危险?虽然女王一再声称她从来都没对他们有过杀心,但是她说的话,张子萱多多少少还是有戒备的。 可是,到底该像个什么样的借口,才能不被人起疑心,才能顺利的去锦绣那里呢?张子萱感到十分的头疼,本想要像个万全之策的,但她实在心急,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了,不知道败孤鸿现在怎样,她可是一分钟都等不了了。 约摸着女王差不多退朝休息去了,张子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往常没有两样,这样袅袅婷婷的去往女王的宫殿。 依旧是等待通报完毕,张子萱缓缓的踏上台阶,可心里却打起鼓来。真可谓是做了贼,心自然就虚了。倘若放在平常,可能根本不用顾忌那么多,可现在,张子萱慌了。 为了避免女王看出端倪来,张子萱停下来深呼吸几次,确定自己真的无恙,这才重新抬起脚步走进宫殿里。 “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刚才听到通报还以为是我听错了。”女王正任由身后的侍女除去她一头的累赘,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连头都没回就开口说起来了。 即便这样,张子萱还是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不过她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缓和一下开口说道:“其实我来啊是想和陛下通报一下。我打算去锦绣那里看看,这几天感到肚子有些动静了,可又不知道该注意什么。本想问问太医们,但一想觉得锦绣毕竟刚刚有了孩子,应该会知道的多一点,便想去问问,正好也看看小乐雪怎么样了。几个月没见,到也怪想着的。” 张子萱生怕自己说想问问锦绣一些注意事项以后,女王会说句让派人去问了回来告诉她,便又连忙说想顺便看看锦绣的孩子。心说这样就没有理由拒绝了。 “嗯!”女王点了点头,转过身子来看着张子萱微微隆起的小腹说道:“确实,确实很久没见到她们了,也怪想着的。既然这样,派人去将她们接进宫来好了!顺便叫上驸马也来,免得他总是不放心。” 女王的一句话就将张子萱堵死了,她万万没想到女王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心中顿时没了主意!可这样不行啊,就算锦绣和驸马能来宫中,可白孤鸿不行,就算他换了装扮偷溜进来,也依旧会被人出来的,毕竟他可是红极一时的人物啊! 看到张子萱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女王不仅觉得好奇起来。从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以后,张子萱每天都尽量保持着微笑,很少会看到她这么犹豫不决的样子。 “怎么了?是不是你有什么事情没和我说啊?”女王漫不经心的随口问道。 “啊!?没有,没有!”张子萱大吃一惊,下意识的否认,等到她看到女王的表情不像是发现了什么的样子以后,才长吁一口气,放松下来。 顿了顿,张子萱觉得自己反驳的似乎有点太急迫了,唯恐女王会怀疑,连忙又开口道:“我只是有些日子没出宫了,想出去看看而已。” “哈哈,原来是这样,到是我忽略了。出去转转也好,让秦文和秦武跟着,别除了什么闪失!”女王哈哈一笑,爽朗的笑容浮现在脸上。 张子萱拼命的点头,感激的要死。终于可以出去了,虽然有人跟着,但是她敢肯定到了锦绣那里以后,一定会想办法让这两个跟屁虫暂时离开一阵子的,到时候她就可以看到白孤鸿了! 想到这里,张子萱没办法不激动,告别了女王以后,连山海苑都顾不上回,就直接出了宫。 宫外依旧那么热闹,天气暖和起来,街边做生意的也多了起来。虽然王都内有明文规定,除了街边的商铺以外,不许在道路两旁摆摊。但规定只是给那些没钱的人看的,有些有钱的人只要掏出点银子来,自然也就没人管了。尤其是巷子里两旁,更是挤满了商家。一些总出来逛的人自然而然就寻了去,勿需要指引。 张子萱坐在软软的轿子里,根本没有心情去看道路两旁的热闹,相反,她甚至觉得那热闹的叫喊声简直就是聒噪,让人难以忍受的聒噪。现在她只想第一时间冲到锦绣那里,看到日思夜想的白孤鸿,了却她心中的焦急和思念。 终于在张子萱百般期盼中到了驸马府。一下轿子,张子萱就迫不及待的往里赶,根本不等门房的通报。 但她毕竟有了身孕在身,想要走快也不敢,就这样,反倒被门房反超了过去。等她到达锦绣房间的时候,锦绣早已接到了通报,迎了出来。 “子萱,你怎么突然来了?”锦绣看着张子萱苍白着脸,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以为是宫中出了什么大事。 “锦绣,白……白天我刚从女王那请了假,过来看看你,挺想你的。走,咱们进屋说,这外面的太阳实在是太大了。”张子萱脱口而出就要询问白孤鸿的下落,可话刚说出嘴边,突然意识到身边还有秦文和秦武两兄弟跟着,连忙改口说起其他。说完以后,不等锦绣开口讲话,立刻拉上锦绣往屋子里走。弄的锦绣莫名其妙的,抬头看了看天空,嘴里嘟嘟囔囔说道:“太阳很大么?” 天空,多云。太阳仿佛害羞一样躲藏在云朵的后面。气温很暖和,却说不上是很热。 秦文和秦武面面相觑,彼此从对方的眼中只能看到弄弄的不解,他们对看了一眼,跟着走了上去。皇命难违,他们的任务就是寸步不离张子萱的身边,保护她的安全,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威胁。 进了屋子,小乐雪正在床榻上练习着翻身,圆滚滚的身子,粉嘟嘟的脸,比刚出生的时候更加可爱了。只见她挥舞着小拳头,努力着想要翻过来,可是半天却翻不过来,急得一双小脚不停的乱|蹬着,可爱极了。 “好漂亮的小乐雪啊!”张子萱心中虽然很焦急,但注意力还是被小乐雪给吸引了过去。 “你看我,出来的匆忙,都没给小乐雪带礼物来。”张子萱有些不好意思。按照现代人的观念,去看小宝宝或者朋友不带礼物是很不礼貌的。但她从皇宫里出来一路着急赶过来,也就把这件事情彻底的抛到了脑后,根本就没考虑过。眼下见到了小乐雪,才发现自己太失礼了。这么久都没来看上一眼,来了竟然连礼物都不带。 “哎呀,说那个干什么?我们难道还缺什么么?”锦绣倒是不以为然。本来她对这个就没有什么观念,真的需要什么的话,直接一声吩咐,什么都能弄来了,还有那必要送点什么么? “完全是两回事的,不是你们缺少点什么我才能送礼物啊!哎呀,这个事情和你说也说不清楚。”张子萱干脆放弃了和锦绣说礼物的事情,毕竟她们生存的年代不同,所有的理念也都大不相同。 锦绣也反映过来了,知道张子萱是为了什么来的。同时她心中也很好奇,为什么张子萱这么久才出来,当初那太医送回来的消息明明是顺利的将字条送到了张子萱的手中啊!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变故?锦绣非常想知道。 可眼下,门口矗立的那两个尾巴却是个大大的问题。不过锦绣可不是一般的人,她可是公主啊!当即摆出公主的架势,不怒自威。 “你们两个先出去吧,有事了再喊你们。” “这……”秦文和秦武双双感到为难。他们最郁闷的就是遇见这样相违背的命令,也不知道到底该听谁的。思考了半天,他们站在原地没动。万事王上为最大! “怎么?连我说的话都不听?”锦绣有点恼羞成怒!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遇见这种死忠呢! “公主殿下喜怒,我们兄弟二人奉女王陛下之命,要寸步不离张姑娘!”秦文站了出来,双手一抱拳,直接抬出女王来。心说有本事你直接找她算帐去,拿我们这些卖命的说什么事儿啊! “怎么?你们认为她在我这儿会有什么闪失吗?我硕大的驸马府竟然连个人都看不住?还是你们认为会有什么胆大妄为之人能够闯进府内对她不利?”锦绣的话语是咄咄逼人,两兄弟楞是被她说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在张子萱及时替他们解了围。 “麻烦你们就先出去吧,反正我也不会出这间屋子,我们不过想说几句贴己的话而已。” 见张子萱都这么说了,两兄弟再留下也觉得过意不去,应了一句后,便离开了屋子。 “锦绣,白孤鸿在哪儿?快带我去见他!” 两人一离开后,张子萱立刻抓紧了锦绣的双手,神色紧张的看着她! ------------ 第五十八舞 久别重逢 更新时间:2010-04-07 而这个时候,锦绣也同时抓住了张子萱的手,口气有些不善的说道:“你怎么才来我这儿?你知不知道老白这几个月是怎么过来的?他等你等到都要疯了!” 不管怎么说,锦绣还是偏向白孤鸿的,毕竟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而和张子萱虽然觉得很投缘,说的到一起去,张子萱所讲述的那些事情她也都感到很感兴趣,但毕竟相处的时间并不长,感情自然没有和白孤鸿那样来的真实和重要。 张子萱神色一黯,满脸的焦急。她知道锦绣说这话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纯粹的替白孤鸿感到着急和担心而已。她的心里同样着急,同样担心,她不知道白孤鸿怎样了。她已经来这么半天了,应该有人会告诉他这个消息吧,可是,却没看到他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难道他已经不在这儿了么?难道他已经放弃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了么? 想到这儿,张子萱身体突然摇晃了两下,眼前一阵发黑。吓得锦绣连忙拉住她,戒备的看着门口的方向,小声的喊道:“怎么了?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快点过来休息一下!” 说话间的功夫,张子萱已经缓和过来了,她摇了摇手,示意锦绣她并没有什么大碍。 “没事,不要紧的,我没事。”张子萱依旧显得有些虚弱,顿了顿,她继续开口:“你和我说实话吧,他是不是……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锦绣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张子萱,嘴里有些不满的说道:“为什么你会这么想?难道你对老白这么没有信心吗?还是对你自己没有信心?还是对你们之间的感情没有信心?你都已经有了身孕了,他怎么能离开?怎么舍得离开?” “那他人呢?怎么不见他?”听说白孤鸿并没有离开,张子萱一颗心扬了起来,四处打量着。突然她的目光死死的锁定在锦绣身后不远处的柜子上,因为她知道那里有间密室。上次她和白孤鸿就躲在那间密室里过,而且,她第一次见到白孤鸿一丝不挂,就是在那间密室。 想起以前,张子萱的双颊不由飞上一层红晕,低垂着头,竟然顾不上询问。 锦绣顺着张子萱的眼光看过去,知道张子萱心中大概想到了白孤鸿在那里,却不知道张子萱想的更要多一些。她点了点头,再次确认秦文和秦武兄弟俩并没有在暗中监视她们,便快速的走到柜子旁,轻轻从柜子里抽出一本书。 只听着让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声音响起,柜子直接移向一旁。张子萱惊讶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有一切,对于古人可以拥有如此先进的技术,她感到十分的钦佩和好奇。如果不是因为心中惦记着白孤鸿是好是坏,她真的很想就这个问题和原理好好的请教一番不可。 门打开,后面站着的正是她日思夜想的人。张子萱看到白孤鸿的一瞬间,一颗心满满的,可她并没有马上冲过去扑到白孤鸿的怀中,而是手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两行热泪滚滚而落。 白孤鸿根本没想到门口竟然是张子萱,整个人完全愣住了,他只不过是因为听到了门响,想来看看是谁找他。之前他说过,除了三餐以外,轻易不要打扰他,他要抓紧时间来恢复身体,没想到偏偏有人在这个当不当、正不正的时候来开门。所以他想看看到底是谁,却没想到竟然是张子萱在门口。 “你……还好吧!” “你……还好吧!” 异口同声的问候从彼此的口中逸出,看着彼此的目光都盈盈反射着泪水的光芒。 锦绣知趣的将张子萱向前退了两步,让他们都进入到密室中,她则留在外边,不时的发出一些声音来,让守候在门外的秦文和秦武知道屋子里还有人,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张子萱进了密室后,直接扑到了白孤鸿的怀中,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号啕大哭起来。这几个月她过的度日如年,这几个月她过的战战兢兢,每天连睡觉都不踏实,生怕不知不觉的送了命,或者是一个不小心没能保护住肚子里的孩子。天知道她忍的多么痛苦,过的多么难熬。 一声叹息。 白孤鸿双手在空中挣扎了两下,终于还是落在了张子萱的背上,轻轻的抚摸着她的秀发,温柔的无声的安慰着她的情绪。他知道,这个时候,一个简单的动作,比说上千言万语还要管用,根本无语要说什么话来表达自己的思念,一个拥抱,一个亲吻,都足以表达。 终于,张子萱在白孤鸿怀中的哭声越来越小,她太需要发泄了,心头的压力太大了。发泄过了,也就自然轻松了。 “我好多了。”张子萱从白孤鸿的怀中抬起头来,脸上泪痕未干,有些难为情的开口说道。 虽然她和白孤鸿已经是夫妻了,但甚少在白孤鸿的面前哭鼻子,而且他们刚刚成亲不久,就遇见了那么一档子事,让人家不成家,人不像人的。 白孤鸿紧盯着张子萱的娇颜,虽然她丰满了些,似乎又能找到一些刚刚认识她的时候的影子,但他觉得此刻的张子萱无疑是最漂亮的。 深情的捧起张子萱的脸,白孤鸿将所有的思念化作热吻,席卷着她的丁香小舌。 张子萱初时还有些难为情的抗拒了两下,可思念迅速的将她全部湮灭,顾不上矜持和含蓄,她用力的环抱着白孤鸿,只想这样和他纠缠到永远。 两具身体纠缠在一起,不知道何时挪到了床边,轻轻的躺在一起。白孤鸿轻轻除掉了张子萱的衣服,抚摸着光滑的小腹,满脸的宠溺。 “这里,竟然有了我们的孩子!”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所有的不可思议。 白孤鸿从小就是孤儿,虽然女王对他青睐,又有锦绣和翠玉两个人的陪伴,但他并没有感到半分亲情的温暖,相反,他从小就要学会尔虞我诈,学会在深宫内院明哲保身。至于亲情这个东西,在他的生命中从来都没出现过。 但是后来他遇见了张子萱,包括现在她的肚子里的孩子,整个世界顿时变得不一样了。他开始有了牵挂,有了惦记,有了疼爱和关心。这一切的一切,他不感谢老天,更不感谢父母,也不会感谢任何人,他只是想要好好的谢谢自己的娘子,谢谢张子萱,以及肚子里没出世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他都要好好的感谢一番。是她们让他有了新的希望,是他们让他觉得世界很精彩。 “是啊!很神奇是不是?听锦绣说,再多段日子,他就会在肚子里动了。”张子萱脸上泛起了母性的光辉,整个人变得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她不再是个孩子,而是一位母亲,不可以只考虑自己的快乐,更要顾及到肚子里孩子的健康。 “谢谢你!”白孤鸿感性的说。 “也谢谢你。”张子萱同样回声道。 两个人就这么搂在一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子萱突然闷闷的小声说道:“你……不想要么?” 白孤鸿白皙的脸庞顿时染红了,他有些吃惊的看着张子萱,后者也同样脸红的看着他。 “我……可以么?你不是……”不是有了身孕了么?他当然想要,想要的不得了。他现在觉得只有那样才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张子萱的存在,才能让他觉得这一切不是一场梦,这一切是真实存在的。 “可以的,已经过了三个月了!”张子萱红着脸回答着。 不需要再说什么过多的语言,所有的柔情都用动作所代替。他们轻轻的抱在一起,白孤鸿小心翼翼,生怕会伤害到张子萱肚子里的孩子,而张子萱亦不敢太大动作,也怕引起什么不适。 久久,激情平定。两个人就这么躺在床上,谁也不肯先说话。 可是,并不是一切都是美好的,有些事情,始终要去面对。 “我……该回去了。”张子萱眼眶泛红。好不容易见到了白孤鸿,却马上又要回去那个禁锢人身心的地方,这让她感到很为难,很不舍,但所有的不舍却只能吞到肚子里去。她不敢说出来,她知道一旦她说出她的不舍,白孤鸿一定会奋不顾身的留下她。现在他们不能那么冲动,起码在确定孩子安然无恙之前不可以。 “哦!”白孤鸿闷闷的回答了一句,不再说话。他心里也清楚的很,他们现在没有一点办法,锦绣说过会帮助他们,会想办法,但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安排妥当的。眼下只有一忍再忍,才能为将来的美好生活做好铺垫。 “我会找时间就出来看你的,不过不能总出来,这样他们会起疑心的。”张子萱生怕白孤鸿误会,连忙开口解释:“我是为了孩子,为了我们的将来。” “我知道……”白孤鸿打断了她的话。他一切都了解,正因为了解,才会更加的心疼。 身为男人,他现在竟然连保护自己妻儿的本事都没有,他还算什么男人。 “别难过,我们的未来会好的。你还记得么,你和我说过,要寻找回去的路,和我一起回去。去到属于我的地方。”张子萱眼睛发亮。 是的,他们的未来一定会是最美好的。因为有了深爱的彼此,任何事情都不再是阻力了。 张子萱从密室里出来,两只眼睛已经哭成烂桃一样,但她脸上却挂着笑容。锦绣不需要问,也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毕竟她也算是个过来人,两个思念如此急切的人,会发生什么,那是不言而喻的。 “要回去了么?”锦绣轻声问道。 “嗯!”张子萱点了点头,转过身去不舍的看着白孤鸿。 白孤鸿同样用着饱含深情的目光看着张子萱,彼此眼中浓浓的爱意只有对方可以读的懂! “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尽快带你离开的。”白孤鸿轻声说着,语气却是如此的斩钉截铁。 “好!我等你!”张子萱用力的点头,将所有的信任都交付到白孤鸿的身上。 离开驸马府的时候,天还很亮,不过时辰却也不早了。张子萱本有心在街上逛逛,看看有什么新鲜的小玩意儿,可秦文秦武却有些不放心,张子萱无奈,只好跟着他们直接回了皇宫。 深夜,夜凉如水―― 张子萱披着一件罩衣,走出了北苑,来到山海苑中间的花园。曾经,她就是在这里遇见的白孤鸿,看着他满身露水出现在她的面前,然后轻声叹息说句‘你清减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仿佛很久,又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张子萱看着花园中娇艳的花朵怔怔出神,本来以为见到白孤鸿以后,就会缓解一下相思之苦,但见过之后才发现,那反倒更让她感到思念更甚。 “就是你抢走了父王,是吗?你这个妖精!”突然一声稚嫩的呵斥闯入张子萱的耳中。循着声音望去,竟然是当今的长孙殿下,他孤身一人出现在张子萱的视线内,身边竟然连个跟着的侍卫都没有。 真不知道那些宫女侍卫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让这么一个小孩子深更半夜一个人从倾梅阁那边来到山海苑。要知道,虽然都是在东宫内,可倾梅阁和山海苑那可是南北两个极端啊,从请每个走道山海苑,就算是大人,也要走上半个多时辰才能走到,不知道他是怎么才跑到这边来的。 “怎么?不敢说话了吗?你这个妖精!当初就看出你不是什么好东西。本以为你离开皇宫,父王会对母妃好一点,但谁知道你竟然又回来了。”长孙殿下,太子的儿子,炎儿开口,故意装着老成的样子,双手背在身后,倔强的看着张子萱。 妖精?张子萱错愕。活这么大,听到最多的就是胖子,肥猪,肥婆,还是第一次被人说是妖精,她可以把这个称呼当成是称赞么? “你怎么一个人来我这边了?难道不怕你母妃找不到你会着急吗?”张子萱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说实在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以前一直都不喜欢小孩子的张子萱,因为自己有了身孕,便对身边的小孩子格外的关注起来,她渐渐觉得,小孩子其实也是蛮可爱的。 “哼!你别管!”炎儿的脸上闪过一丝紧张和恐慌,却强自装作很镇定的样子。 张子萱这下可以肯定了,他不是谁指示的,而是自己偷偷溜出来的。但是张子萱觉得很诧异,他这么大的孩子,怎么会找到她来说这些?如果说他真的是看她不顺眼,为什么以前在宫中的时候不见他来,反而是这个时候来呢? 不知道为什么,即便是面对一个小姐子,张子萱还是忍不住多想起来。在这个皇宫中,任何人都不能小觑,稍稍考虑不到就会吃亏。 “那好,我不管你,你随便吧,我要回去休息了。”张子萱随口应了一句,转身假装要走,心中却打定注意想看看他到底要干嘛。 “喂,不许走!”果然他着急了,张嘴喊住张子萱。 “怎么?不知道长孙殿下还有什么话想和我这个妖精说呢?难道你母妃没告诉过你,妖精是会吃人的么?”张子萱玩心大起,故意在炎儿的面前扮了个大大的鬼脸,满意的看着他惊骇的向后退两步。然后呵呵的笑着看着他的窘态! 大概是意识到了张子萱不过是在耍弄他,小小的身子不停的起伏着,两只小拳头也紧紧的捏在了一起,半天,他竟然没发作出来,这让张子萱对这个小家伙更感到好奇和赞赏了。这么激怒他,他都能克制住,果然皇家的孩子最可怕啊!不过,现在她是真的没啥精力和他耗着了,已经很晚了,她要回去睡觉了,至于他,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好了。 不是张子萱冷血,而是她根本不相信他自己找不到回去的路。虽然她没看到有人出现在他身边,但是她敢用脑袋打赌,这附近暗处绝对会有人的。如果他们能让长孙殿下一个人偷溜出来,那么他们就可以自己把脑袋摘下来摆摆好了。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来的目的么?”就在张子萱第二次转身要走的时候终于又忍不住开口了。 “哦?我还以为你不打算说。”张子萱好笑的看着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来了,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就算他生长在皇家,就算他从小就要过着与众不同的生活。 “哼!”小家伙再次闷哼了一声,被人又摆了一道,心中的不爽更加严重了。 “今日父王去母妃那里和母妃说过了,近日就要纳你为妃。哼!”小家伙心中不满,但却还是说了出来。 “什么?”张子萱愣住了,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这个小孩子。她确信他说的是真的,因为他同样的满脸愤慨! “还装蒜,这不是你想要的么?这下子你满意了吧,哼!”小家伙气呼呼的说着,愤怒使他整个脸庞都扭曲了起来。 “我想要的?我想要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我想要好好的过我自己的生活。回去告诉你那父王,告诉你那母妃,我是绝对不会成为他的妃子的!”张子萱同样愤怒的喊回去。她已经顾不上分辨眼前说话的人只不过是个孩子,也可能是被人怂恿的孩子,愤怒将她所有的理智都燃烧光了。反正暗中也会有人把她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给太子或者太子妃,甚至是女王的。她已经不管那么多了,要让她成为太子的妃子,做梦! 小正太被张子萱的怒吼吓住了。从小到大,就没人这么和他说过话,更没有人敢这么大声和他吼过,当即就愣住了,过了好半天,才缓缓的回过神来。 “不是你和父王说要做他的妃子吗?”小正太犹豫着问。 “放屁!我有男人有孩子,干嘛要给他做妃子?他以为他是谁?”说起这个张子萱就觉得窝火,不是说太子不好,只是他已经有了白孤鸿。况且太子后来一直处心积虑的想要除掉她肚子里的孩子,这让她非常的不满意。 ------------ 第五十九舞 纳妃背后的阴谋 更新时间:2010-04-08 张子萱回到自己的房间,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不知道这个消息是如何传出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人都没来告诉她,反而是一个与从来和她都没有什么交集的小孩子告诉她这件事情。 到底是谁,在背后推动着这件事情?为什么她就是想不明白? 太子为什么要让她成为他的妃子?这么久都没见他有任何的动静,张子萱直觉的认为太子已经放弃了。谁知道他根本没放弃过,而是私下里默默的准备着这一切。 想不透,张子萱很不想去想,可是又不能不去想。她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然后才能想办法去对抗,去反抗,去为自己的幸福和自由争取。 看来她十分有必要找太子和女王好好谈谈了。 翌日―― 一大早,张子萱就收拾好了自己,推诿了先生的授课,早早来到了女王的宫殿等候,她需要抓紧时间,将这一切都安排好。 好不容易等到了女王退朝回来,张子萱连忙迎了上去。 “女王陛下……”她略带撒娇的口音喊了一声。 “你来找我是为了翠玉的事情吧!”谁知道女王开口竟然直接说出了张子萱此行的目的。 虽然心中稍稍有些讶异,但张子萱还是很快的平静了下来。对方可是女王,现在她所在的地方可都是对方的势力范围。如果连这点事情都不清楚的话,那也真就无话可说了。 点了点头,张子萱并没有回避问题:“是的,我来就是想和您说这件事情的。您也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现在太子殿下要纳我为妃,这怎么可以?”张子萱已经豁出去了,不行的话,就和锦绣商量一下,再次上演个出逃记,她就不相信,这个灵渊大陆那么大,就没有她和白孤鸿的栖身之地。翠国呆不下,他们可以去其他的国家去,如果真的逼急了,大不了他们躲到圣女岛上去,哪怕这辈子再也不能离开圣女岛,但起码生活是平静的,是没有风险的。 “其实,这件事情并不能怪翠玉,是我的主意。”女王的话让张子萱感到震惊。 “什么?您的意思?为什么?”她不敢置信的叫了出来。 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为什么女王明知道她和白孤鸿的关系还要让她弄到这个尴尬的局面。 从女王的宫殿回来,张子萱魂不守舍的回到了山海苑,一路上她思考了很多问题,甚至连她怎么回到山海苑的都记不清楚了。 是的,她答应了女王的要求,答应嫁给太子,而且是心甘情愿的。可是她的心里也在反复的挣扎着,倘若白孤鸿知道这件事情以后会怎么看她?会怎么想她?他们才刚刚重逢到一起,才刚刚山盟海誓过,如果她突然出现这样的变故,白孤鸿怎么办?他怎么能承受得了? 思索再三,张子萱决定再去一次女王的宫殿,将她所有的顾虑以及白孤鸿的行踪说出来,这样或许会考虑的比较全面。 可没等张子萱离开山海苑,太子翠玉便登门进来了,看到张子萱正往外走,他不禁愣了愣。 “你怎么来了?”虽然答应了女王嫁给太子,但张子萱对于这个处心积虑想要除掉她肚子里孩子的男人还是没有什么好感。上次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总是不询问当事人的意见就自作主张,总自以为是的认为天下没有他得不到的,只有他不想得到的。总觉得自己很累,却从没想过要逃脱的男人。 “听母王说,你已经答应了。”太子的表情不变,依旧温柔的看着张子萱。他本来已经死心了,可没想到突然女王找到他,和他说了这件事,让他顿时有种死灰复燃的感觉,原本已经被压制下去的欲望再次蠢蠢欲动起来。 “是的,我答应了,我不答应又能怎么办?”张子萱苦笑。女王用她和白孤鸿的自由与下半生的平静来交换这件事情,她除了答应以外,什么办法都没有。 “你可以不答应的。”太子有些不是滋味的开口。心中感到有些不好受,难道嫁给他就真的那么让她感到难受么?她宁愿答应女王苛刻的条件也不愿意真心的嫁给他。 “我没法不答应,太子殿下。”张子萱故意着重着对太子的称呼。 “叫我翠玉,我说过,在你面前我并不是什么太子,我只是一个喜欢你的男人。”太子翠玉双手扣住张子萱的肩膀,有些急切的开口。 张子萱轻松就挣脱开他的双手,转过身去叹了口气,悠悠的说道:“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不会让我不快乐;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不会想办法去杀了我的孩子;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放我走……” 说到最后一句,张子萱转过神来看着翠玉的脸,希望他能因为愧疚或者是同情,放过她。 “不!我不能放你离开。哪怕我们就这样相处,只要让我能随时随地想看到你的时候就能看到你,我就很满足了。”太子此刻完全没有了凌厉的气息,他哀求着,苦苦的哀求着。 “你这是何必呢?我已经怀孕了,我们根本不可能的。”重要的是,她的心里只有一个白孤鸿,任凭其他人做什么,也进入不了她的心中了。 “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如果你想要生下来,那就生下来。我会把他当成亲生子一样去疼爱的。”太子说到这份儿上,是真的让步了。在他心里,张子萱确实很重要,试问天下,哪个太子宁愿娶一个有了别人孩子的女人? “难道你连这个孩子是白孤鸿的也不在乎吗?”张子萱忍无可忍,终于将实情说了出来。看着太子那可怜的样子,她实在是心有不忍,可又搞不明白,世间女人那么多,好看的有,温柔的有,有个性的也有,为什么他偏偏就认准了她?她任性,她偏执,她很黄很暴力,怎么就让他看上眼了呢? 太子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甚至连张子萱说什么都没听清楚就点头的答应着:“我不在乎,我不在……呃,你说什么?这个孩子是谁的?白孤鸿?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他的孩子?” 太子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张子萱到底在说什么,顿时惊呆住了,随即他尖声大叫起来,完全不敢相信张子萱所说的话是真的。 “不会的,你是在骗我。白孤鸿他明知道你是我的人,他和我从小一起到大,怎么可能趁人之危,他怎么可以和我喜欢的女人在一起?这不可能――我告诉你,不要妄想挑拨我和白孤鸿的兄弟情谊,我是不会上当的,你就等着安心的做太子妃吧!”太子把脸凑近张子萱,语中带着威胁的开口。 张子萱凄然的笑了,笑的那么凄美,仿佛不属于人间一样,仿佛心碎得马上就要烟消玉殒一样。 “你……干嘛?笑什么?”太子被她笑的心里有些发毛,忍不住脱口问出。 “我在笑你好笑。你还知道还呃白孤鸿从小一起长大到?还知道和他有着兄弟的情谊?既然知道,你为什么非要我成为你的人?你可知道,在我没入宫之前,就和白孤鸿已经私定终身了,我们本来可以快乐的在一起。但是因为你,因为你的自私与霸道,我们被迫分开,我们好不容易逃离的皇宫,可你为什么偏偏又把我带回来?你知不知道不仅毁了我的幸福,也禽兽葬送了你和白孤鸿的兄弟之情!”事到如今,张子萱已经不怕太子知道她和白孤鸿的事情了,干脆将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太子已经处于震惊状态中,无法回应,只能愣愣的听着,之前他到是听过张子萱说一些现代的事情。不过那个时候他纯粹是处于好奇,嘴上说相信,但其实并没往心里去。但这次由不得他不相信了,张子萱所有的一切他都没听说过,也没接触过,很多事情完全不了解。 “这就是我和白孤鸿之间的故事,如果你还是认为你不是横刀夺爱,那我也无话可说,但有一条我可以肯定,那就是绝对不会嫁给你。”张子萱斩钉截铁的说着。她将她与白孤鸿的故事从最初的相遇一直到成亲分开,没拉下任何一件事情。包括他们在六星镇惹得官司…… 太子足足用了一个晚上,才将张子萱所说的事情彻底的消化。他自嘲的笑了笑,看着镜中憔悴的面容。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是最优秀的,只要他想得到,就没有得不到的。没想到,他竟然栽在一个女人的手里,而那个女人的肚子里,竟然是和他从小一起到大的兄弟的孩子。这让他怎么去接受,如何去接受? 但他只能去接受,别无他法。如果说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话,他或许会去努力争取一下,但他是太子,将来的王,不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我们的事情,还是按照计划进行吧。事情过后,我会让你出宫去找白孤鸿的。”太子再次找到张子萱的时候,距离他和张子萱大婚只有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女王在这个时间内已经诏告了天下,太子不日将迎娶他的第二个太子妃,同时将张子萱的名字和画像也都公布了出去。 这个消息让百姓沸腾,按照以往,每次有这样的喜事,都会大赦天下的。今年大概是他们的好年头,先是公主诞下小公主,紧接着太子也将要迎娶第二个太子妃,这下子他们的生活将会更好了。 但这个消息传出去的同时,也有人恼怒。 “那个女人到底该死的在搞什么?为什么又会出现第二个太子妃?那将来我们梅儿怎么办?到底谁才是王后?”梅妃的娘舅,掌握着翠国大部分兵权的梅志林拍案而起,一张沧桑的脸上满是怒容。 难道他们真的以为他老了吗?不中用了吗?如果这个江山姓翠的打算要,他姓梅的倒是很乐意接手。 “娘舅!你太冲动了。”坐在首位的太子妃缓缓开口。虽然按照辈分,她是小辈,理应坐在下面的。但是按照身份,她可是当今唯一的太子妃,虽然这个唯一用不上几天就要过期了,但起码现在她是唯一,是身份最高的人,自然要坐在首位。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是不紧不慢的。你就是这幅不着急的性子,才会让翠玉那小子胆大妄为,竟然敢有其他的太子妃。当初你们不是说好了要等你成为王后以后,他才可以有其他的妃子么?怎么会变成这样?”梅志林怒道。为太子妃的不着急感到心慌。 “娘舅,我觉得这是个计谋,在引我们出动。”太子妃依旧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这几天宫中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她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却可以猜测个大概。一向低调的女王竟然如此的大肆铺张,唯恐天下不知道一样,到底是为什么? 如果真的要让翠玉迎娶张子萱,当初女王就会同意让太子弄死张子萱肚子里的孩子,但是她却一直用各种的办法保全张子萱。现在却一反常态要让翠玉和张子萱在一起。到底她有什么用意?而且在这之前,从来没有任何的风声透露出来,这个消息简直就是凭空出现。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在隐瞒她,而隐瞒她的唯一目的就是想要她身后的势力曝光,让她们隐藏不了实力,进而将他们彻底的扼杀! 想到这儿,太子妃不禁打了个寒颤。如果事情真的像她想的一样,那么就不简单了。看来女王的野心还真的不小,打算将她们一网打尽,然后让她的儿子坐稳江山。哼!有她在,没那么简单。 不过太子妃又希望她的一切猜测都是假的,是子虚乌有的。翠玉虽然没事和她斗心眼,但他对她的感情她是看在眼里的,绝对一点都不掺假的。现在突然说要有这样的举动,不可能一点预兆都没有,而且,就算他真的想要她们梅家的命,难道他就不考虑一下炎儿么? 带着种种疑惑,太子妃回到了倾梅阁,她决定先下手为强。女王每天需要的福寿膏可都是从她这儿拿去的,估计现在的量,也够要她的命了。本来还打算让她好好的安享晚年,既然她不仁,那么也不要怪别人不义了。 太子妃心中计算了千万个计划,可是每个到了最后都被她否决了。唯有福寿膏,这个看似毫不起眼的家伙,可她却知道那东西的威力有多大。白国那边已经传来消息了,听说这东西如果掺了水,让人喝下去,那么…… “嗬嗬嗬嗬……”冷清的倾梅阁里响起太子妃阴森的笑声。 “景儿!”笑罢,太子妃突然冷声喊了一句。 “是,娘娘。”景儿仿若幽灵一般从暗处站了出来。 “带上福寿膏,我们去给母王请安去。”太子妃的这句话说的咬牙切齿。景儿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里打了个哆嗦,不过她聪明的没发出任何声音,而是默不作声的取了福寿膏,跟上太子妃的脚步。 从女王寝宫出来,太子妃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哼!等着吧,这个天下迟早是她的,只有她才配做王后,其余的人,最好识相一点。 而就在太子妃得意的同时,女王的脸上却也挂着与往常不同的笑容。 “这个梅妃,还真以为自己就那么神不知鬼不觉了。我就知道她忍不住,还是太稚嫩了。”说罢,女王将那福寿膏直接丢到一边,对着空气说道:“把太子妃‘照顾’好了,别让她有什么‘闪失’咯!” 女王刻意着重了那两个词语,说完了又是抿嘴一笑。和她斗,太子妃还太嫩了。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声响,然后是几道肉眼难辨的黑影转瞬即逝。女王嘴角噙着笑,从案子上拿起奏折继续看起来。她相信,一定会有人替她好好照顾太子妃的! 驸马府内―― 锦绣焦急的来回走动着,不时的看着大门口的方向。终于,她失去了耐心,从奶娘的手中接过小乐雪。 “奶娘,你去看看,驸马为什么还没回来?”锦绣的口气有些不善,奶娘不敢言语,连忙快步跑出去去。心里却无限悲摧,这一早上,她都被派出去十几次了,可每次还不是都见不到驸马的人影? 尽管腹诽着,可奶娘还是不敢有什么怨言,迈开小碎步就往门外跑,还没等跑到府门前,就看到驸马满脸不悦的从外面大跨步走了进来。奶娘如同见了救星一样,连忙迎了上去。 “什么事儿?”看着奶娘直奔自己而来,驸马率先开口询问道。 “公主发脾气呢!”奶娘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没再说下去。整个驸马府内,只有驸马一个人可以治得了公主。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驸马应了一声,心里也知道公主大概是为了什么事情闹心,原本打算先回屋子里换件衣服的,也来不及了,直接前往公主那边。 ------------ 第六十舞 孤身闯皇宫 更新时间:2010-04-08 锦绣已经马上就要失去最后的耐心了,好在驸马及时的来到她的面前,从她怀中接过小乐雪,在她娇嫩的脸蛋上亲了亲,然后才柔声问道:“干嘛那么大的脾气,都把乐雪吓到了。” “你还说,我问你,你一早就去打探消息了,打听出来什么没有啊?为什么好端端的母王就要太子哥哥迎娶张子萱呢?那老白怎么办?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锦绣噼里啪啦的像倒竹豆似的说了一通,神情里满是焦急。 驸马的脸色不是很好,他缓缓走到床边,将乐雪放在床上,然后拉过锦绣坐到自己的身边,揽着她的肩膀,缓缓开口:“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太子妃那边也有了动作了。景儿来报,太子妃送了福寿膏去给女王,不知道她打算要怎样。” “福寿膏?”锦绣惊叫着。她太知道那种东西的危害了。曾经太子妃也送过她那种东西,但是她嫌那东西黑漆漆的难看的要死,就倒掉喂狗了,谁知道那狗没用上一天就抽搐的口吐白沫死掉了。当时锦绣勃然大怒,就要冲到宫中去找太子妃算账,后来还是驸马安抚了她的情绪,找了仵作来,才知道那福寿膏少量服用会让人精神焕发,不过却有依赖性。但倘若是大量服用,则会顿时要人性命。不过就算是少量服用,长时间坚持下来的话,也会让人欲罢不能…… 总而言之,福寿膏并不像太子妃所说的那么美好,什么延年益寿,提气提神的。这个时候她送福寿膏去给女王,心思可见一斑。 “我要进宫,我现在就要进宫,我要拆穿那个恶毒女人的鬼把戏。”锦绣焦急的就要站起身往外走,却被驸马大手拦住了动作。 “锦绣,你总是那么鲁莽,你的那些缜密呢?你的那些细腻呢?为什么一遇见和感情有关的事情,你就变得失去理智?”驸马无奈的扶着额头,真不知道当初和他对阵的那个小机灵鬼跑到哪儿去了。 “是是是,我不能冲动,我要冷静下来,冷静下来……”锦绣自言自语,却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很明显,她根本就无法冷静下来。 “我们到底该怎么办?难道就要这样坐视那个女人谋害母王吗?”锦绣到底还是按捺不住,忍不住开口询问起驸马。 “我想,这件事情女王应该早有计划了,否则也不会突然提起。你说,她会不会知道了什么?”驸马并未回答锦绣的问题,反而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经由他的提醒,锦绣才发觉很多事情她似乎都没考虑全面,但眼前的事情却让她更加迷惑。 “不管母王对这件事情的安排是什么,我现在只知道她要让太子哥哥迎娶张子萱,那老白怎么办?我现在都不敢告诉他。这件事情一旦走漏了风声,老白肯定会冲过去拼命的。”锦绣的担心也不是没道理的。现在张子萱有了身孕,白孤鸿本来就因为自己无法出去保护在她的身边感到愧疚。如果被他知道眼下张子萱马上要带着孩子另嫁他人,那白孤鸿一定会发疯的。 “这件事情,只能瞒一天是一天了。”驸马长叹一声,从床上抱起小乐雪,故作轻松的逗着她玩。 屋子里,一时只剩下小乐雪一个人欢乐的笑声。 转眼间,就到了张子萱嫁给太子的日子。虽然张子萱有了身孕,而且小腹也渐渐隆起,但整个朝廷上下没人敢说句闲话。虽然不少的人都知道当初张子萱被太子要了去,但也知道她后来逃离皇宫的事情,尤其是梅志林,联系罗圣门的人那是他亲自去的,后来还让罗圣门折损了五大高手。对此他还特意送去了不少的福寿膏,表示了一下歉意。 不过更多的人都以为张子萱肚子里的孩子是太子的。对于他们成婚,到也没多大的意见。只是对于张子萱的身份,大多数人都表示不屑,毕竟在朝为官的,都在女王寿宴上看到过张子萱表演的舞蹈。虽然对于她身材蜕变表示惊叹,不过也正因为此,同时对她舞娘的身份也都是嗤之以鼻。 不过那些都是皇家的家事,不是他们这些当大臣的可以左右的。既然太子愿意,他们又有酒有肉的,何必劳心费神做那多此一举的事情呢? 婚宴―― 依旧是冗长的仪式和过程,张子萱因为有了身孕,便没带那沉重的凤冠霞帔,只用一巾红盖头将她盖住,虽然看不清楚前方,但这样也好,省了强颜欢笑了。 太子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在一旁也没出声,任由司仪在一旁说东说西的。 仪式从正午时分开始,一直持续了很久,久到张子萱觉得自己再不吃点东西就会饿得昏死过去了。终于,随着一声礼成,张子萱心说,终于可以解脱了。 突然大殿之下传来喧哗的声音,很多卫兵顿时奔着嘈杂的方向而去,突然一声清啸传来,一道人影从众人头顶飞跃而至,直接落在了张子萱的面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张子萱听到那声清啸的时候,就脸色大变,她连忙揭开蒙在头顶的红盖头,目不转睛的紧盯着大殿前方,等到那人落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已经双目噙泪,哽咽着手不出话来。 “跟我走!”白孤鸿脸色有些苍白,明显是勉强支撑到这儿的。 “好,我跟你走。”张子萱两只眼睛大放异彩,将红盖头随手一丢,追上白孤鸿,双手死死的揽住他的腰,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白孤鸿温柔的笑了笑,抬起头看了太子一眼,没说什么话,可所有的意思都包含在那一眼当中。 女王在一旁脸色不变,意味深长的看着白孤鸿,那眼神就好像看着一个即将离家的孩子一样。 “大胆逆贼,来人,还不快快将他拿下!”梅志林突然抢在众人面前开口。他看出女王根本就没有心思想要阻拦白孤鸿,但不代表他可以放过他。因为白孤鸿,他和罗圣门的关系闹的非常的不好,虽然送去不少的福寿膏,但还是难以平息罗圣门门主的怒火,眼下见了白孤鸿,岂能让他逃掉。 “放肆!母王还未开口,你凭什么自作主张?”锦绣在一旁倏然站了起来,冷冷的质问着。 虽然她嘴上在质问梅志林,可眼里的焦急却是欺瞒不人了。她万万没想到,白孤鸿竟然会闯入皇宫,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这几天锦绣深怕白孤鸿知道张子萱要和太子成亲的事情,每天早晚的叮嘱和警告整个驸马府的人,不许任何人透露出去半句。她只想等着大婚完毕以后去好好问一下女王,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可没想到,还没等她找到机会询问,白孤鸿竟然来了! 该死的,她一定要找出那个泄漏秘密的人!锦绣紧捏粉拳,狠狠的咬着贝齿。 梅志林却以为锦绣是在对他发泄怒火,当时心有不满,可他毕竟是臣子。锦绣说的对,他是没资本在女王面前大吼大叫的。但梅志林是谁,倘若是个寻常人也会被锦绣这一嗓子给吓坏了。但是他可是个老谋多端的人,只见他眼珠子一转,咳嗽了一声,刚要开口,却被太子妃抢先了去。 “公主,这话可就不对了。母王殿下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作为臣子,每个人都是忠心为主的。难道维护母王的安危,这也有错么?”太子妃脸上的表情不咸不淡,一直目视着前方,直到说到最后的一句,才扭头来看着锦绣,脸上也换上了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锦绣闻听此言,气得浑身颤抖,却偏偏找不出话来反驳,紧挨在她身边的驸马在下面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忽然开口道:“太子妃所言即是,是锦绣鲁莽了。只是这梅大人的话却有些差矣。为什么要称呼白孤鸿为逆贼呢?” 驸马不慌不忙的四两拨千斤,将矛头指向了梅志林。 梅志林哑然,他只是习惯性的随口这么一说而已,谁知道却被人当成了话柄,当即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他毕竟在朝为官多年,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那一对眼珠却转个不停。 “那是因为……”太子妃张口又要提梅志林开脱。 “好了,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女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果然女王一开口,周围再没了嘈杂的声音,人人居安思危,目不斜视,都低着头看着脚前那一亩三分地。 白孤鸿面色苍白,面对周遭众多御林军,神色不变。他早已做好了死在这里的打算,只要能安全的将张子萱送出宫去,他就放心了。只是不能亲眼看到自己的孩子出生,多多少少心里有些缺憾。 白孤鸿怎么来了?这事儿说起来其实却是挺凑巧的。 虽然锦绣每天叮嘱着那些下人,不得透露出去半个字,否则就严惩不贷。但有些人,越是不让说的事情,越觉得神秘,就越想凑到一起去研究研究。 一大早,锦绣就和驸马进了宫,临走之前还特意又一次叮嘱所有的人,一定不能让白孤鸿知道这件事情,在确定不会有任何纰漏之后,锦绣这才放心的进宫去。 白孤鸿醒来以后吃了饭就开始调息身子,一直到下人送午饭来,他才停下。看着进来送饭的人,白孤鸿随口问了一句:“公主人呢?” “和驸马进宫了。”下人正心不在焉呢,没想到白孤鸿突然问出来这么一句,随口就回答了。说完以后顿时觉得自己似乎说错了,连忙放下碗筷说道:“啊,奴才不知道,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他这么一回答,白孤鸿心中反倒狐疑起来。本来好好的说去了宫里,怎么又突然改口说不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不对劲儿。 一把揪住转身要往外跑的下人,白孤鸿冷冽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询问道:“公主和驸马到底去了哪儿?干什么去了?” “他们……他们进宫了。太子殿下今日纳妃……”下人说到这儿,死活也不肯往下说了,任凭白孤鸿再威胁,也说死不肯再多说半个字。 说了是死,不说或许会死,但也有活着的机会,那下人自然不是傻子,不过内心却也后悔的要死。 平日里白孤鸿从来不和他们说话,谁知道今日是怎么了,他这没防备着,就脱口而出…… 白孤鸿放走下人以后,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儿,只是进宫,翠玉纳妃而已,有什么说不得呢?百思不得其解,白孤鸿干脆出了密室,到庭院里晒晒太阳。可但凡他经过的地方,所有的下人不管男女老少都躲着他,等到他过去以后,再用那种惊魂未定且带着一丝怜悯的目光看着他。更有那成群结队的,则是凑到一起去小声的嘀咕着什么…… 白孤鸿心中越来越觉得狐疑,太多的巧合在一起,那就不是巧合了。而是让人心理不舒服的事实…… 突然,白孤鸿脚步加快,直接拐过南苑,进了花园。 整个南苑的下人都沸腾了,几个好事儿的凑到一起,小声的说起太子纳张子萱的事情来,还说什么白孤鸿很可怜之类的话。 这些话,被去而复返,躲避在墙头之上的白孤鸿一字不差的听了进去,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惨白…… 没想到他无心的一句问话,竟然探听出这种事情来。怪不得近来锦绣和驸马的脸色越来越不对,面对他的时候总好像有话要说一样;怪不得那些下人见了他个个都跑那么快…… 白孤鸿听闻消息后,顿时不顾身体尚未完全恢复,施展轻功直接来到了皇宫,二话不说闯了进去。于是,就发生了之前的那一幕…… 锦绣心中焦急万分,驸马在一旁不停的暗示着她要放松,但这个时候,她如何放松的下来?眼看那些御林军各个长矛对准了场中的白孤鸿以及张子萱,锦绣终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一旁的驸马连忙将锦绣拦腰抱起来,转身就往后面宫殿跑,旁边自然早有人通报了太医跟了进去。 “白孤鸿,你好大的胆子,当日你潜逃出宫,今日你竟然胆敢在回来!”梅志林眼看锦绣和驸马都不在了,顿时胆子又壮了起来。 白孤鸿冷笑一声,毫无畏惧的看着梅志林,不慌不忙的开口询问着:“我又何不敢回来?我一没觊觎皇位,二没私下养军买马,三没暗中勾结党羽,为何不敢回来?” 白孤鸿的话好似一道利剑一样狠狠的刺透了梅志林的心,他的脸色大变,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白孤鸿所说的每条罪证都是梅志林正在进行的,被白孤鸿这样突然说到心底,多少他还是有点忐忑的。 梅志林不安的稍稍抬眼看了看皇位上神色不变的女王一眼,然后冲着一旁的太子妃使了个眼色。 太子妃接到梅志林的眼色后,吩咐景儿替女王倒上一杯水,然后端着那杯水来到女王的身边。 “母王,喝口水吧,这大热天的,看这么一出戏也怪热的慌。”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太子妃却略显紧张的看了看女王,端着水杯的手指因为她的用力,已经开始有些泛白了。 女王接过水杯,不经意的看了太子妃一眼,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说了句:“让你费心了!” 说罢,将那杯水一饮而进。 太子妃紧张的脸色苍白,一直到确定女王饮下了那杯水,这才恢复了红润,然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甚至笑出了眼泪。 “很可笑么?”女王轻轻放下水杯,拿起旁边的帕子轻轻擦了擦嘴角,脸上依旧是那副淡淡的笑容! “好笑!当然好笑!母王,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刚刚喝下去的是什么么?”太子妃笑得风中摇曳,脸上却满是阴谋得逞的笑容。 女王依旧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放下帕子以后,抬眼看着居高临下站在她身边的太子妃,缓缓启口道:“知道,不就是掺了福寿膏的水么!” “什么?你知道?”太子妃颜色顿失,惊恐的退后了几步,仿佛不认识一样看着女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不做,就没人知道了!”女王缓缓站起身来,一身明黄色的衣服在阳光的照耀下是那么的耀眼! “是你!是你出卖了我?”太子妃突然转身,将矛头对准了一直垂手立在一旁的景儿。她万万没想到,一直被她当成心腹的景儿,从她进宫就在她身边伺候她的景儿,竟然是那个背叛她的人。 那一瞬间,太子妃承受不住了,她从心里往外接受不了。 “你竟然欺骗我,还有你!”她的身子一转,面对女王,怒气冲天的手指着女王。 “我早就知道你让翠玉纳妃就是没安什么好心,一定是针对我来的,亏我还做了安排,没想到,竟然还是被你算计了!”太子妃说到最后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女王生吃活剐了。最后竟然一个闪身扑了上去,拔下头上的金簪,狠狠的对准了女王的脖子。 ------------ 第六十一舞 篡夺王位 更新时间:2010-04-09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所有的人都没时间去反应,一直到太子妃的金簪对准女王的脖子,强迫女王挡在她的身前,周遭的人才顿悟过来,顿时所有的人鸡飞狗跳,干什么的都有,原本对准白孤鸿和张子萱的御林军此刻也转了个方向,齐刷刷的将长矛对准了太子妃。一时间,竟然没人管白孤鸿和张子萱了。 “大胆,还不快快住手?”太子翠玉气的浑身直哆嗦。不管怎么说,太子妃也是他的女人,他深爱的女人,现在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这让他的颜面要如何摆放? “休想!住手?住手我还有路可走吗?舅舅,你还等什么?难道真的要眼看着他们把我们逼上绝路你才肯反抗吗?”太子妃凄厉着对梅志林大声的喊着。 本来还犹豫的梅志林,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样,突然狠狠的一挥手,从腰间摘下一块黄金制的牌子,高高的举起。 “龙虎豹三军听令!” “是!” 呼啦一下子,御林军外出现了不知道多少人,将整个皇城全部都包围住了,齐刷刷的跪在前面二十几个人,看样子都是带头的。 “封锁京城,不许放进放出任何一个人!”梅志林豁出去了,事情已经到了这步,再坚持也没用了。不如反了吧! 白孤鸿趁乱打算带着张子萱离开皇宫,怎知张子萱却不肯,她忽然挣脱了白孤鸿的手,蹑手蹑脚的贴在人群的后面,从看台后面绕了过去。 白孤鸿有心想要喊住她,又怕惹来其他人的注意,心中焦急如焚,但却不能采取任何的动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子萱从看台后面吃力的爬上去,缓缓的移动到太子妃的身后不远处,利用帷幔挡住她和太子妃。 女王似乎有十足的把握一样,任凭梅志林手下的军队闹的沸沸扬扬,也不管那些朝中大臣一个个惊恐的被梅志林的手下所控制,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甚至毫不在意太子妃的金簪还在她美丽的脖颈前晃悠。 “梅妃,你好大的胆子,还不住手!”太子翠玉不敢上前,深怕太子妃会伤害到女王,只能在一旁无助的大声喊着。 “闭嘴!你有什么权利命令我?难道你看不清楚现在的局势么?”太子妃冷笑着打断太子的话。虽然场面已经被梅志林的人控制住了,但是经过景儿叛变一事之后,太子妃变得疑神疑鬼,谁也不敢相信。 太子哑然,他确实是没有任何权利去命令太子妃了,但看到昔日深爱的女人为了权利变成眼前这个样子,太子的心理还是很不好受,他别扭的扭过头去,不经意却看到了帷幔后面张子萱正在小心翼翼一步步悄悄向太子妃靠近。 太子神色大变,张嘴就要惊呼。张子萱看到他的举动,吓得连忙伸出食指放在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这才让太子将到了嘴边的惊呼吞了下去。 张子萱见太子已经注意到了自己,很怕他的奇怪举动会引得太子妃也注意到她,连忙手指了指太子妃,示意太子说些什么或者是做些什么去吸引太子妃的注意力,她好找机会下手。 太子很明显了解了张子萱的意思,他又故作大声的对太子妃嚷道:“梅妃,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你也不想想看,就凭着你们现在的人马,就能轻易的控制得了整个翠国么?” 说完,太子又装作叹息的样子,扭头看了一眼白孤鸿,发现他正神色紧张的盯着张子萱的位置,心里明白白孤鸿知道张子萱接下来的举动,因此他更加紧张起来,卖力的呼喊着。 “住口,住口!”太子妃怒喝着。 梅志林此刻正忙着指挥那些手下将那些朝中大臣软禁起来。因为都是在朝为官的,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也有一些交情好了,所以梅志林也要多少去安抚一下对方的情绪。更有那种墙头草样的,干脆临阵倒戈,投靠了梅志林,他自然是乐意接受,更是忙着和那些人沟通感情。一时之间,竟然是最忙的一个人,无暇顾及到其他。 这样一来,反倒给了张子萱机会,她趁着太子妃和太子争吵的机会,突然从帷幔后面冲了出来,一把将女王推到一边。 女王噗通一声摔倒在地,措不及防下被吓了一跳。不过这样一来倒是让她从太子妃的控制中脱离出来,而太子妃也被张子萱这一下子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手往后一挥…… 金簪带出一条血迹,在空中划出诡异的流线。金簪落在看台上,发出沉闷的笃的一声。 “萱萱――”白孤鸿惊呼一声,整个人腾空而起,在空中从腰间抽出软剑,冲着太子妃刺杀了过去。 就算太子妃和他也已经相识多年,就算她是太子的女人,但她现在伤害到了张子萱,伤害到了他心爱之人,这让白孤鸿顿时就接受不了了。 太子妃茫然的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金簪。她不是故意要伤害到张子萱的,只是没想到会突然被吓了一跳,情不自禁的就将手向后,谁知道会变成这样…… 任凭太子妃再心狠手辣,但也都是她下命令,有手下去执行。所以,就算死在她手下的人很多,但却从来没亲自下手伤害到任何人。今日不小心伤到了张子萱,眼看着她露出痛苦的表情,太子妃顿时就慌了,站在原地竟然一点反应都来不及做。 “孤鸿,不可!”太子突然大叫一声,冲到太子妃的面前,将他搂在自己的怀里,旋转了身子将后背对准了白孤鸿即将到来的剑尖。 白孤鸿人在空中,想要再变换方向已经来不及,他甚至连撒手丢开软剑的时间都没有,只能惊讶的看着自己手中的软剑送进从小一起长大的太子身体里。 “唔――”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太子忍不住狠狠的皱起了眉头,但抱着太子妃的手却依旧不肯松开。只是他的身子却不受控制的慢慢滑了下去。 谁也没料到,在关键时刻太子会挺身而出拦在太子妃的身前,更没想到白孤鸿的剑会刺进太子的身体里。 “玉儿!”女王悲怆的高呼着,受不了这种巨大的刺激,一下子晕了过去。即便她是女王,是杀人不眨眼的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但她依旧是个母亲。尤其太子还是他唯一的儿子,从小到大都是最好的,从来没磕了碰了,眼下竟然被人一剑刺过去,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个好歹。女王在双重打击下,终于昏了过去。 “翠……翠玉……”太子妃怔怔的看着太子从她的眼前滑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轻轻抬起手,想要做些什么,到最后却什么都没做,只是看着双手上沾染到的翠玉的鲜血,精神恍惚着。 梅志林只听着一阵乱七八糟的声响,等他回过神来,发现看台上已经倒下了一片。白孤鸿满脸凄然的抱着张子萱,不管周遭发生了任何,转身就往宫外走。 “拦住他,拦住他!”梅志林突然警醒了过来,大声的喊着。 立刻有人拦在白孤鸿的面前,面色为难。 “白大人,莫教我们为难了,还是束手就擒吧!” 白孤鸿定睛望去,对面的人他认识,以前在宫中也经常会碰面。 没想到昔日的伙伴成了今日的敌人。白孤鸿也不多言,冷冷的瞥了一眼,继续向前缓缓的走着。 身边围着的侍卫们随着白孤鸿前进的脚步缓缓向后退着,两方就这么保持着僵持的距离,谁也没打破那份寂静。 一直到白孤鸿出了宫,也没有一个侍卫冲上来对他怎么样。白孤鸿长吁一口气,已经是冷汗湿透了全身。他不再控制自己的身体,快速的向前跑了起来。 张子萱伤的并不重,只是被金簪划上了。从锁骨到脖颈被伤到了,虽然伤不是很重,但彪出来的鲜血看在白孤鸿的眼里却觉得触目惊心。他毫不犹豫的撕下自己的衣襟,帮张子萱简单的止住血,一路飞奔到距离皇宫最近的医馆。 至于宫中发生的那些政变,都不是他能控制的,也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他更是管都不管。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张子萱,希望她不要有什么好歹。至于锦绣他们,虽然觉得亏欠他们不少,但他会去努力偿还他们的,可是政变,就不是他所能参与得了的。 医馆的老大夫险些被白孤鸿吓死,手脚利索的为张子萱上好了药,包扎好以后,看着白孤鸿缓和下来的脸色,他才确定自己的小命保住了。不过他还是小心翼翼的,甚至连白孤鸿临别前付给他的药费都没敢收。 而宫中,早已经乱成一锅粥。 因为张子萱的阻挠,女王的性命保住了,虽然梅志林操控着大部分的军队,但女王却也有属于自己的死忠,加上负责皇宫安全的御林军,总数加起来也非常的可观。他们保护着女王和太子,又抓了太子妃一起,与梅志林的队伍对峙着。 双方僵持不下,谁也拿不下谁。整个御林军控制了女王的宫殿,只要国玺在,梅志林就没办法成功篡位。但御林军又没办法冲出去,整个王都都被梅志林的人封锁住了,进得来,却出不去。 大殿上一片灰暗,所有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太子妃早已经被看押了起来。她似乎一点都不害怕,也不紧张,只是怔怔的看着双手上的血迹,嘴里喃喃的喊着太子的名字。 太子被悉心照料起来,原本在太子妃身边伺候的景儿此刻成了太子专属的看护,她忙碌着,处理着太子的伤口。女王在一旁看的触目惊心,却又感到讶异。没想到景儿竟然是个不显山不显水的人,她的医术竟然了得,毫不逊色于其他的太医。 好在女王宫殿有不少的名贵药材,一时之间到也不怕太子缺少什么。只是对于景儿,女王却有着越来越多的怀疑。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本王?你有什么目的?”女王冷声询问着,即便是被梅志林的队伍所包围,女王还是女王,浑身上下自然而然的散发着那种居高临下的威严。 “回禀女王陛下,奴婢没有任何的目的,只是忠人之事。”景儿回答的不卑不亢,丝毫没有身为奴婢的紧张。 “忠人之事?你忠的是什么人?”女王危险的眯上了眼睛。竟然有人宁愿为了主子反抗她的,这一点让她十分的不爽。想她一国之君,竟然连一个小小的奴婢都不能指使。 “母王,景儿是我的人,你就不要难为她了。”锦绣从侧厅走进来,她依旧显得很虚弱,苍白着脸,驸马在一旁心疼的扶着她,满脸的不舍。 “你的人?”女王没想到景儿竟然是锦绣的人,当下有点惊讶。 “原来你早就在太子妃的身边安排了人,那你为何不早点来告诉我他们的阴谋?”女王有些不是很高兴,身为她的女儿,一国的公主,竟然没在第一时间将事情禀报给她,这不得不让她怀疑锦绣别有用心。 “莫非你也觊觎这个王位?”女王冷声补充道,态度有些不善。 “母王!”锦绣惊呼。万万没想到女王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觊觎王位?她觊觎王位的话,这个王位早就属于她的了,就凭着驸马在朝中朝外的力量,还需要等到梅志林篡位这一天吗?她还需要这么战战兢兢的站在女王的面前吗? 没想到连自己亲生的母亲都如此的怀疑自己,锦绣那一刻万念俱灰。 “呵呵,呵呵!母王,没想到你竟然会认为我觊觎王位!”锦绣低垂着头,发出声音,那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萧索。 “难道在母王的心中,王位是唯一么?是最重要的么?”锦绣无限悲凉的询问着,始终不肯抬头看女王。她低垂着头,这样就没人看到她的表情,也没人看到她在流泪。 驸马在一旁紧紧的捏着锦绣的手,心疼的表情溢于言表。 “母王,您真的错怪锦绣了。”他叹息着,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景儿!照顾好太子!”驸马突然开口。景儿在一旁连忙点头,又冲着女王福了福身子,转身下去了。 硕大的宫殿内,除了把守在宫殿四周的御林军以外,只剩下女王以及锦绣夫妇。 “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么?”女王戒备的看着驸马,总觉得他和善的外表下并不那么简单。自己也不知道当初为何就莫名其妙的同意了锦绣的请求,让她嫁给这么一个商人。 “我们没什么想说的,只是奉劝母王一句,不要带着敌意的眼光看我们,凡事都有个度,过度了不好。”驸马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声音如沐春风般好听,但说出的话到了女王的耳中却完全变了个样。 “哼!你们竟然威胁本王!”女王怒极,狠狠的拍着桌子。 “是不是威胁,母王比我们都要清楚,我不希望到最后闹得母女不欢而散,我也不想锦绣不开心。否则的话,你以为这个江山你真的能坐稳吗?”驸马缓慢的将最后一句说出来,说完以后,不看女王难看的脸色,径直带着锦绣离开宫殿。 灵渊大陆历2010年夏,位于灵渊大陆东北方向的翠国发生了政变。太子妃的娘舅梅志林篡位未遂,被判斩立决!其下属龙虎豹三军统领押入大牢,等待秋后问斩。 同年七月,当今翠国女王宣布退位,由太子翠玉继位,国号为玄德。 同年九月,新任玄德皇帝下令特赦,白孤鸿无罪,并官复原职。 同年十一月,位于京城最繁华的地段,曾隶属与梅志林产下的富贵大酒楼被拆除,原地盖起一座巨大的建筑,没人知道那是什么,彼此都在纷纷猜测,成为本年度最受人关注的话题。 “那里……那地方只要一个大一点的平台,其余什么都不要。还有,二楼上支出来的探台怎么还没弄呢?”张子萱挺着大肚子站在一楼指挥着,满脸喜气洋洋。 “萱萱,看也看过了,回去吧。这里沙尘太大了,对身子不好。”白孤鸿在一旁耐心的劝说着。 整整一个上午了,张子萱拿着图纸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重新叮嘱了一遍,死活不肯假借他人之手,非要亲自参与整个设计。可她还有几天就要生了,这让白孤鸿异常的担心,生怕稍加不甚,有个闪失。可张子萱似乎很兴奋的样子,他已经苦口婆心劝说一上午了,可她死活不肯离开。 “再等一下,我看着他们弄完那个我再走,不然我不放心。”张子萱轻轻拍了拍白孤鸿的手,表示让他放心。 唉…… 白孤鸿还能说什么?只能站在原地等待着,寸步不敢离开。好在现在他也不需要做什么,虽然皇上让他官复原职,不过他却不需要每天都待在宫里,除了必须的报道以外,其余的时间都是自己来支配。换句话说,他现在有这样的位置,不过是皇上卖了锦绣一个人情。 ------------ 第六十二舞 幸福就是遭罪 更新时间:2010-04-10 当日宫中梅志林篡位,到最后锦绣终于求的驸马同意,动用了驸马的力量,才得以平息这场纷乱。好在事情并不严重,加上王都都被封锁住了,消息一时半会儿也没传出去。 通过这场暴动和平息暴动,女王终于清楚的认识到了驸马的力量有多么的恐怖。足足有三倍御林军的龙虎豹三军,竟然被驸马兵不血刃的化解了。女王心灰意冷的打算将王位让给锦绣,却被锦绣拒绝了。她清楚的告诉女王,她要的只是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并不在乎那高高在上的权位。如果女王真的不想继续当王,那么就按照之前的计划传位给太子好了。她锦绣不稀罕! 锦绣的话一出,女王甚觉心里不舒服,但却没有任何的语言。这也是锦绣最后一次和女王对话,从那以后,锦绣和驸马回了驸马府,从此再也不进宫见女王了。女王的言行彻底的伤了锦绣的心,母女之间的情分也彻底的走到头了。 这件事情说到最后还是太子翠玉成了最大的收获者,不过锦绣却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要翠玉不许去找白孤鸿和张子萱任何的麻烦,尽可能的去帮助他们。不得继续纠缠张子萱,同时还要翠玉让白孤鸿官复原职。 对于这些,翠玉都一口应了下来,他已经得到了天下,还有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况且,让白孤鸿官复原职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堂堂翠国,不在乎多养一个人。至于不去找他们的麻烦,那自然也是一定。不管怎样,白孤鸿也是他从小一起到大的伙伴和兄弟。虽然之前有着种种误会,但经过这次的事情,一切都不再是事情了。 于是,张子萱利用这一点,要来了原本属于梅志林的产业,将那酒楼归于己有。原本白孤鸿还不知道她到底在打着什么样的盘算,可看到她设计出来的改造图纸之后,就彻底的明白了。 “不行!这件事情我绝对不允许。”白孤鸿冷冷的开口,语气是那样的坚决。 “以前我们是为了生计奔波,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现在不需要了。萱萱,我可以养你,养我们的孩子。你为何要多此一举呢?”白孤鸿还有一句话闷在心里没说出来。现在张子萱的身子,实在太不易操劳和奔波了,绝对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怎么叫多此一举呢?白孤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能因为有了你就不上进吧?经济独立这是最基本的,我不是要找男人来养我,那样的话我当初跟翠玉多好啊?”张子萱毫不介意的张口喊出翠玉的名字,说完以后突然觉得有点后悔,看着白孤鸿越来越沉的脸色,她连忙扬起一抹微笑,像只贱狗一样凑到白孤鸿的身边,轻轻用舌尖探到他的唇边,缓缓的撬着他的唇瓣。 “老公,好老公!你知道,跳舞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能够教出一群出色的舞娘是我最最最大的愿望,现在都家和万事兴了,你就满足我这个小小要求吧!我保证不出任何的状况,只是想要开间演艺吧而已。”张子萱努力的想要色诱白孤鸿。根据以往的经验,只要她稍加诱惑,白孤鸿就会妥协的。 但是她失策了,她万万没想到白孤鸿一旦下定决心,那是十头驴都拉不回来的。 “不行!说不行就不行。就算你想要干什么,也等生了孩子以后才能去做。你看看你现在都已经是什么情况了?”白孤鸿拒绝的很干脆。 “啊!你说的啊,生完孩子以后没事了我就可以去了。”张子萱突然跳起来,险些将白孤鸿吓死。 “小心点,怎么还毛毛躁躁的?”他轻声责备着,满脸的担忧。别人家的娘子也都和张子萱一般年龄,甚至比她还要小,都有个稳重样了。怎么她一刻不得安宁?永远都象个孩子一样? 张子萱哪管那一套?怀孕已经让她够辛苦的了。尤其是马上临近生产了,她的产前恐惧症终于爆发了,总是梦到自己难产血崩,要么就是生到一半没了力气,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要么就是产后风,更严重的就是梦到她生出来的孩子一件都不健康,夭折了。这些日子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没崩溃已经算是很伟大了。 “白孤鸿,我和你说啊!你答应我的事情不能反悔。现在我就去派人着手装修演艺吧的事情,等装修好了,我也生完孩子了,到时候我再招聘舞娘进行培训演出。”不给白孤鸿反悔的机会,张子萱如一阵风一样走了出去,吓得白孤鸿连忙在后面跟着,深怕她走得太快以下刹不住闸。 说来也奇怪,别人怀孕都是缓缓的走,可张子萱大概是以前胖的习惯了,身上多出这么多的重量来,反倒不觉得有什么,走起来依旧虎虎生风,到是每个经过她身边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替她捏了一把汗。 终于,按照张子萱的遗愿,演艺吧装修的差不多了,那些工人们虽然很诧异张子萱的构思,但是听说这里以后要开一个他们听都没听说过的演艺吧,而他们正是亲手参与的其中一员,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兴奋的! 终于,终于张子萱还是没能如愿看到演艺吧建成。因为,她生孩子了。 如果说锦绣生孩子是一场浩大的工程,那么张子萱生孩子就是一个超级浩大的工程。 从半夜就开始隐隐的肚子疼,张子萱也没当回事儿,因为疼的并不明显,她直觉的认为自己是因为临睡觉前那根香蕉没吃对劲儿了,跑了几次厕所后发现什么都便不出来,也就不在意了。一直到了后半夜快凌晨的时候,才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老公,我这肚子有点疼呢!往下坠坠着,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掉出来似的,我不是要生了吧?”一想到自己快要生了,那些噩梦有可能成为现实的时候,张子萱脸色煞白,俨然吓得不轻,眼泪都快出来了。 “别着急,别慌,你躺着别动,我这就去喊稳婆来看看。”白孤鸿一个翻身就从床上起来,顾不上穿戴好,只披上一件中衣就冲出去了。 因为距离张子萱生孩子还有几天的时间,所以白孤鸿并没直接抓了稳婆回家来等着。其实他也想要效仿锦绣那样,随时备一个稳婆在家的,但是张子萱心疼钱,说什么也不让,白孤鸿只好作罢。眼下听着张子萱说肚子疼,白孤鸿顿时三魂丢了七魄,连忙冲出去找稳婆。 张子萱却没听话的躺在床上,她吃力的翻身起来,也没多添点衣服,不过好在屋子里的碳盆烧的旺旺的,到不觉得冷。 她下地以后,趿拉着鞋,开始做起小时候经常在体育课上出现的运动――起立下蹲。 “小样的,让你往下滑,我就这么往下蹲,我给你顶回去。”一边起立下蹲,张子萱嘴里一边不闲着的嘟嘟囔囔。 “让你折腾我,我也折腾折腾你。”感觉到肚子里传来胎动,张子萱猖狂的大笑起来,动作更加频繁。 白孤鸿带着稳婆回来,就看到张子萱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哪有之前疼的难受皱着一张脸的样子。 白孤鸿魂都吓没了,还以为张子萱疼的晕了过去,他一下子冲到床前,大声的呼喊着:“萱萱,萱萱你醒醒,你怎么了?”喊完,他还不忘冲着门口发呆的稳婆吼道:“还不快来看看她怎么了。” 稳婆吓得一哆嗦,连忙哦了一声,来到张子萱的身前,开始检查起来。 “嗯?老公,你回来啦,我好困,让我睡一下。喂!谁呀,干嘛摸我?”张子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见是白孤鸿回来,随便应了一句就打算睡觉,可这个时候突然毛骨悚然的感到有人在摸她,她顿时被吓走了所有的瞌睡,低头看去。 “夫人莫要惊慌,老身替你查看一下。”稳婆没想到张子萱的脾气比白孤鸿还要大,连忙哆哆嗦嗦的解释着。有钱的主儿她见过,有权的她也见过,有脾气的她也见过,但是眼前这位能把脾气发的这么新潮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张子萱不耐的说道:“检查什么啊?有什么好检查的啊?我现在没事,我就是困,你能不能别摸我,让我好好睡一觉啊?让那小崽子折腾的我都没睡好。” 看来张子萱是真的困的要死,话刚说完,就立刻睡了过去,根本不管身边还有一个焦急的要死和一个石化的稳婆。 白孤鸿却不管那些,依旧要稳婆好好检查一下,同时他还说道:“她从昨夜就开始疼了,你看看她是不是要生了?” 稳婆的手在张子萱的肚皮上摸来摸去,好半天,才皱着眉头,有些不理解的开口说道:“奇怪了。” “怎么了?”白孤鸿双手一哆嗦,紧张的询问起来。现在他就怕听到这种话,那就表示一定有点什么差头。 “按理说夫人该生了,可是怎么又没有了症状了呢?”稳婆这辈子也没见过这种情况,明明就有往下走动的迹象,可是怎么又停下了呢?她刚才摸了半天,确定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在原位,并没有往下滑…… 难不成是这一家人没事拿她开心呢?稳婆的嘴角抽了抽,没言语。心里却暗暗发誓,下次她说什么也不来了,给多少钱都不来了。 “怎么会这样?”白孤鸿也懵了。之前还看张子萱疼的要死要活的,现在怎么又变得好好的。 “依老身多年的经验看来,应该是假疼。很多人都有这种情况的,因为临产了,难免会害怕,这一害怕,就会以为自己马上要生了,就有这种情况的,不碍事,不碍事的。”那人钱财,替人消灾。稳婆拿了白孤鸿的钱,自然要给人家解释清楚,不然人家也不妨她走啊! 不过听了她的解释以后,白孤鸿的脸色倒是好看了许多,谢了稳婆,把人送出去以后,他才疲惫的重新回到屋子里,帮张子萱盖好被子以后,才合着衣服窝在她的身边,可却不敢睡过去。 又是这样风平浪静的过去了大概一周,张子萱终于再次腹痛起来,这次白孤鸿特意问清楚了她的情况,原本还以为她又是和上次一样,可却又不敢掉以轻心,还是冲出去将稳婆带了来。 那稳婆内牛满面,心说自己怎么就这么没有节操?本来看到白孤鸿去了以后,就想找借口离开的,没想到白孤鸿一张银票拍在她的面前,她立刻屁颠屁颠的跟着跑来了,而且跑的比第一次要快上很多。 “天哪!这都马上要生了,怎么才来喊我啊?”稳婆一打眼,就看出张子萱马上要生了,连忙吩咐白孤鸿烧水。 白孤鸿手忙脚乱的跑出去,这个时候他非常的后悔,怎么就没雇上几个下人,现在临时去哪儿抓人去?突然之间,他想起隔着不算远的驸马府来了,立刻化身闪电,众人只看到眼前一道白光闪过,等想要看清楚的时候,白孤鸿已经消失在他们的眼前。 等白孤鸿带回几个人的时候,时间只不过刚过去那么一小会儿,驸马府的人多多少少都会点功夫,轻功那自然也是修炼范围之内的,加上白孤鸿这么心急如焚的一催促,锦绣紧张的这么一下令,几个下人立刻没命的飞奔起来,一边往白孤鸿的住宅跑,一边还在心里流泪。当初自家公主生孩子都没这么吓人,这张子萱生孩子到让他们几乎都跑断了腿。 但尽管腹诽,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他们到了白孤鸿的住处以后,立刻开始忙了起来,有了这几个人的帮忙,白孤鸿心里也轻松了许多,再次冲进张子萱生产的房间。 “唉唉唉,女人生孩子,男人进来干什么?快出去,这里不干净。”稳婆十分尽职的往外催促着白孤鸿,向来女人生孩子就没有男人进来的先例,这男人还真是的…… “什么干净不干净的?我的娘子在为我生孩子,怎么会不干净?我不出去,我一定要陪着她。”白孤鸿冷声拒绝,稳婆刚要开口再说什么,随即就被白孤鸿一个眼神冻住了,二话没说,低着头忙着自己的事情。反正她该说的都说到了,该怎么做那是白孤鸿自己的事情,她一个拿钱干活的,没权利管那么多。 “白孤鸿,你消毒了没啊,你就进来陪护来了。”张子萱拧着眉头询问着,肚子传来的疼痛让她不停的抽着气,稳婆生怕她会疼的晕死过去,连忙将姜片让她含在嘴里,顶着上颚。 “消毒?”白孤鸿一愣神,随即想起大概是张子萱那边的语言,也没多做解释,只是怜爱的轻轻抚摸着张子萱的手。 “别怕,萱萱,有我呢,别怕啊!” 本来他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张子萱所有的情绪顿时崩溃了,当即泪水就喷了出来。 “白孤鸿,我真的好害怕,我好疼!”哭咧咧的声音配合上张子萱揪成包子样的表情,白孤鸿真想好好的将她搂在怀里心疼着,可眼下不是时候,就算要搂着她安慰,也要等她生完孩子的。 “没事的,等一下就好了,真的,上次锦绣生孩子也是这样。但是用不了多久就好了,就不疼了啊!”白孤鸿找不到该安稳张子萱的语言,只能笨拙的用自己的方式去转移的她的注意力。 说到这个,张子萱突然忆起当初锦绣和她说过,锦绣生孩子的时候,白孤鸿就在外间,可能将所有的过程都听了去了。 “说,你看没看到什么?”张子萱突然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大力气,伸手揪住白孤鸿的脖领子,瞪圆了眼睛怒视着他。 “看到什么?”白孤鸿被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的找不到方向。这都是哪跟哪啊?怎么就好好的来了这么一句? “看没看到锦绣生孩子?”张子萱继续恶狠狠的补充着。 白孤鸿点了点头,当初他刚睁开眼睛,就看到锦绣被人扶着进了里间,然后就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喊声,应该算是看到了吧。 “什么?你还真的看到了。白孤鸿,你无耻!”张子萱突然用力的推了白孤鸿一把,然后颓然的倒在床上拼命的大哭起来。 他……他怎么就无耻了?白孤鸿傻眼了,稳婆更是早就懵了,可她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状况,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在一旁自己喊着口号。 “妈呀!疼死我了,让我死了吧,我不要生了。”张子萱悲从中来,也不管屋子里是不是还有稳婆这么一号外人,扯开嗓子开始喊。 “夫人,尽量别喊,疼的话,就忍着点,省着点力气好生啊!”稳婆受不了张子萱的噪音,好心的开口。 “要你管,我就是要喊,我不生了!”张子萱疼到不行,根本不管眼前是谁。 稳婆被说的一缩脑袋,赶紧拧了一块布来替张子萱擦着满脸的汗。 “白孤鸿,你混蛋~!”张子萱怒吼着咆哮。 “是是是,我混蛋!”白孤鸿毫不客气的接受了张子萱对他的赞美。 “白孤鸿,你无耻!”张子萱继续咆哮着。 “是是是,我无耻!”白孤鸿依旧脸不变色的虚心接受。就连稳婆都佩服的丢来崇拜的目光。看看,这才是男人,不嫌弃女人生孩子不干净,一定要陪着不说,还不管女人骂什么都忍着,当初她怎么就没找到这么好的男人呢?诶,都怪她生的太早啊!要是晚生四十年该多好啊! 白孤鸿被稳婆那红果果的眼神看的心里只发麻,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里一阵恶寒,冷冷的目光扫过去,稳婆连忙继续低头…… “白孤鸿,你生儿子没屁|眼!”张子萱拼命忍住疼,跟着用了一阵的力,才抽空继续骂白孤鸿。 “是是是我生孩子没屁……”白孤鸿说不下去了,眼前他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这个时候这句话说什么也不能接下去。万一好的不灵坏的灵,老天一发脾气,真的出什么纰漏,谁都保不准的。就连张子萱都能穿越时空呢,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发生? 张子萱似乎也回味过来自己说的是什么了,她连忙又扯开嗓子,毫无底气的吼了一句:“刚才那句不算……” ------------ 第六十三舞 难产也要产 更新时间:2010-04-11 噗―― 稳婆一口口水直接喷了出去,好在她一直低头,没有什么人殃及鱼池。 “喂!你这样是很不道德的,万一带进来什么细菌怎么办啊?啊啊啊――疼死我了!”张子萱突然大声的叫喊起来。 白孤鸿心里也咯噔一声,怎么这么久都没生出来呢?当初锦绣生孩子大概没这么久啊! 其实白孤鸿不知道的是,当初是因为不是张子萱生孩子,所以他没有那种心疼的感觉,也就不认为时间久了,况且那个时候,他刚清醒,还是偶尔会断断续续的迷糊着,所以时间很久,在他的认知里却并没有多久一样。 “坏……糟了……”稳婆突然抬头,满脸的惊恐。 “怎么了?”白孤鸿颤抖着声音问道。 “孩子,孩子腿先出来的。”稳婆的声音更抖。 张子萱当时就觉得崩溃,或许白孤鸿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她可是现代穿越过去的人,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没生过孩子却也电视电影上看到过不少,腿先下来,那代表的是胎位不正,那就是说,她难产了。 叉叉老天你个圈圈的,真是越害怕什么越来什么,怎么她的人生就这么不顺呢。难道她就要这么交代在这儿了么? “保孩子,别管我,保孩子!”张子萱迅速的冷静了下来,反正迟早都是死,早死早托生。如果换在以前,她一定会认为好死不如赖活着,但现在不一样了,她亲自参与了酝酿一个生命,从毫无感觉,到一点点的感觉到孩子在肚子里的顽皮,这一切都让她越来越甜蜜。她心中不止一次策划,该如何教育孩子成长,该如何和孩子一起快乐。 可现在,在面对抉择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放弃自己,保孩子。这不代表她放弃了一切,只要孩子在,那就代表她用着另外一种方式去生存下去。 “什么意思?”白孤鸿从张子萱的话中听出了不对劲来,他是真的不知道腿先下来是什么意思,可看着稳婆和张子萱凝重的脸色,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不那么简单。 “没什么,你出去吧,先出去吧。”张子萱生怕白孤鸿不肯,连忙催促他出去,可她疼的已经死去活来,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白孤鸿怒了,随手砍在旁边的桌子上,桌子应声碎了。 “难产,夫人是难产……”稳婆受不了那种压抑的气氛,还是说了。 白孤鸿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过了好半晌,他突然反应过来,大声的喊着:“给我保大人,孩子不要了。孩子……我们以后还可以有。”说到最后一句,白孤鸿仰着头看着棚顶,一行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 孕育了十个月的小生命,没等见到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就要被他狠心的扼杀了,白孤鸿心里在淌血,但他只能这样做,张子萱在他心中是最重要的,孩子可以再生就是,但是失去了张子萱,他就会觉得生命都变得没有意义了。 “不……保孩子。不要,不要管我。”张子萱说话开始出现了停顿,即便是嘴里传出辛辣的刺激味道,也让她几乎撑不住了。 “不行,听我的!”白孤鸿怒吼一声,将张子萱所有的脾气都扼杀住了。 张子萱从来没见过白孤鸿发这么大的脾气,可他所发的脾气,却是对她好。 张子萱哭了,没来由的哭了,有白孤鸿,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不行的话,侧切吧!”她突然低声说道。 “我可以坚持住的。”她的话是那么的冷静,那么的与她无关。 “侧切?”稳婆不受控制的重复着。什么是侧切?谁来告诉她? 张子萱简单的将侧切告诉给稳婆,稳婆吓得脸色煞白,直接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 “夫人,你绕了我吧,自古以来,哪有这种生孩子方法的?”她还想解释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颤抖着双唇。 “只能这样了……这样才有可能保全住我和孩子……”张子萱一边哭,一边忍受着疼痛。她实在太疼了,可她不敢使劲,她怕损害到孩子。 “我来……”白孤鸿突然冷声说道。 “稳婆,麻烦你了。你只管照顾好她,其余的事情我来。”白孤鸿眼中带着泪,她知道张子萱说的不会错,只是心里有些忐忑。 抽出匕首,白孤鸿在烛火上将匕首烤热了,等到匕首冷却以后,按照张子萱所说,在她指定的位置,小心翼翼却速度飞快的划下一刀。 “啊――”张子萱一声凄惨的叫,头颈用力的向后扬起,嘴里的姜片被她咬碎,满嘴都是辛辣的刺激味道。她的双手早吩咐白孤鸿给她绑住了,就是怕自己太疼痛了抓到哪儿,现在两手两脚都绑着,即便她想动都动不了。 一股温热的鲜血顺着张子萱的两腿间向外喷溅了出来,将蹲在她腿间的白孤鸿整张脸喷成红色。 “还不快点将孩子拉出来!”白孤鸿怒吼着一旁惊呆的稳婆,稳婆浑身一哆嗦,连忙上前进行她的工作。 侧切以后,顺利了很多,加上孩子原本并不算太大,在稳婆的拉扯下一下子滑了出来,发出啵的一声。 剪脐带,清洗,包裹……稳婆颤抖着双手进行着属于自己的事情。她活了五十多年了,第一次见到如此生孩子的,没直接昏死过去,已经算她福大命大了。 白孤鸿忍着满腔的心疼,按照张子萱之前交代好的,用针线开始替她缝合。 “啊――”张子萱每一次都要疼的死去活来,可嘴里的辛辣却让她每次濒临在昏死边缘的时候都能清醒过来。她突然用力的吐出嘴里的碎姜,随着白孤鸿下一次动作,终于惨叫一声,昏死了过去。 “萱萱!”白孤鸿眼睛蹬到最大,丢下手中的针线,直接冲到张子萱的身边,确定她还有鼻息,只是昏死过去,这才放下心来。 “快点,太医,太医来了。”门外传来拍门的声音。 早在白孤鸿去找帮手回来的时候,锦绣就派人进宫去把太医找来了,此刻刚刚赶到门前。 白孤鸿不管是否需要避嫌,找来棉被给锦绣盖好,开门一把将太医拉了进来。 “止血药,止血药!”他嘴里喃喃反复念着这三个字。 太医忙不迭的把止血药拿出来,不解的看着白孤鸿。 “止疼药,止疼药!”他又换了一个称呼。 太医又赶紧从一堆药里翻出止疼药来。只是他心里不明白,生孩子,怎么要的都是治外伤的药? “出去吧!”白孤鸿将太医推了出去,啪的一声甩上房门,先把止疼药兑成水,强给张子萱灌了下去,然后将止血药均匀的洒在张子萱的伤口上。 “老爷,是个男孩,恭喜老爷,是男孩啊!”稳婆在一旁颤抖着开口,也不知道到底是高兴的还是害怕的。 “抱一边去,别让我看到他!”白孤鸿此刻一点心情都没有。如果不是这个孩子,张子萱怎么会变成这样?如果不是这个孩子,张子萱应该快乐的在他面前蹦跳着,都是这个孩子,他现在看到这个孩子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外面太医不敢贸然的进来,但职责所在,他又不能走,就在外面拍着门。 “白大人,您让我进去给夫人看看,到底是什么问题,您让我进去看看呀……” 不看明白,他回去怎么说啊?皇上倘若闻起来,他怎么说?说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皇上还不要了他的脑袋啊! “别吵!”白孤鸿倏然拉开房门,眼里充满了吓人的血丝。“别吵,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她只是想睡觉,她只是想要睡觉。” 完了,白大人魔障了!太医欲哭无泪,探着脑袋想往里看看,却被白孤鸿直接甩上的房门险些将头压扁了。 稳婆在屋子里,大气不敢出,也不敢出去。谁知道白孤鸿是不是气话,万一等一会儿想起孩子了,发现被她抱走了,那他肯定会掀屋顶的~! 张子萱唇色发白,满脸蜡黄,一点生气都没有。 已经整整三天了,三天来,她一点苏醒的症状都没有。这三天来,刚出生的孩子也饿的嗷嗷叫,还好锦绣派了奶娘来,否则小家伙真的很容易被饿死,看着他闭着小眼睛用力的吸吮的样子,奶娘都忍不住掉眼泪。 再看白孤鸿,自从张子萱生产以后,就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她三天没醒,他三天没睡。原本儒雅清秀的面孔已经看不到了。此刻的白孤鸿胡茬老长,脸色不善,满眼血丝却不肯去休息,只是一直握着张子萱的手,到时间了喂水,到时间了喂粥,但就不肯离开。 没人敢劝,锦绣曾经试图让他离开,可他当场就翻脸了。气的锦绣大骂他一顿,转身就走,不过却派了更多的人看守着,生怕他会有什么意外。 锦绣理解白孤鸿的心。他和张子萱太苦了,互相喜欢却不能表白,终于一起逃离了却要忍受追杀之苦,然后又是天各一方……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他们才终于到了一起,现在一切都好了,却发生这样的状况,换了谁,都恐怕很难忍受的了的。 现在只能祈祷张子萱赶快醒来,免得整个家里每天都阴气沉沉的,一点乐趣都没有。 “萱萱,快点醒来吧,别睡了,好吗?你不是说还要去开那个什么演艺吧么?你快起来看看,他们整修的都差不多了,还有细节等待你去敲定呢,你不能这么一直睡下去了,再睡下去就要错过新年了。”白孤鸿这些天来没干别的,只是一个劲儿的在张子萱的耳边喃喃细语,说着这些让自己听了都觉得难受的话。可任凭他怎么说,说什么,张子萱都没有睁开眼睛的打算。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两个总是要这样呢?不是你躺在床上就是我躺在床上,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真的太少太少了。我答应你,只要你醒来,我以后什么都不做了,就是每天陪在你的身边,跟着你一起去那个演艺吧,看着你教舞娘跳舞,跟你一起做个快快乐乐的小掌柜的,你说好不好?”白孤鸿的唇轻轻的落在张子萱的手背上,是那么的小心翼翼,仿佛手中捧着易碎的水晶一样。 这几天来,他连正眼都没看孩子一眼,原本对这个孩子的期待也因为张子萱磨灭的全无了,他现在只要一看到孩子、一想到孩子,就觉得从内心往外的发闷,那种情绪让他克制不住几次想要将孩子干脆拒绝在屋外,可这孩子毕竟是张子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他知道一旦张子萱醒过来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找孩子的,所以也就勉为其难的让奶娘和孩子在里间休息。可怜的小孩子出生下来以后连自己的爹娘都没见过,就被直接推到奶娘的怀抱里了。 就在白孤鸿自怨自艾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微弱的调笑:“呐,白孤鸿,这是你自己说的。以后要和我一起经营演艺吧的啊,说话不许反悔!” “萱萱!”白孤鸿虎躯一震,不敢相信的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看着张子萱。 张子萱的眼睛依旧没有睁开,脸上却挂着一丝微笑。 “萱萱,真的是你说话么?是你吗?”白孤鸿犹不敢相信的再三询问着,想要确认刚刚他并不是幻觉。 “如果你的手再用力的话,那就真的不是我说话了。”张子萱微微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被白孤鸿紧张的捏的变形的手。 白孤鸿脸一红,连忙将张子萱的手松开,半晌又凑来轻轻的替她揉着手,怜惜又深情的看着张子萱。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你终于……”白孤鸿哽咽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控制不住情绪激动的掉下眼泪来。以往就算看着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兄弟被杀都无动于衷的他,竟然有一天会流泪…… “傻瓜!”张子萱抬起手,在白孤鸿的脸上摩挲着。 “你看你邋遢的,快去收拾一下。”她示意他去整理一下自己仪表,可白孤鸿坚决不肯离开,他要确定张子萱真的没事以后才肯去做其他的事情。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了。”张子萱生怕白孤鸿不相信,作势要起来下地走走。可才一动身,身下就传来一阵剧痛,疼的她汗珠立刻出来了,可她还咬着牙强撑着身子,慢慢的坐起来。 古代的技术到底还是不行,倘若放在现代,三天的时间,恐怕早就下地到处走了吧,遇见那身体好的,恐怕都出院回家了。张子萱在心中说着,她其实也很不想起来,但是人生的大问题不解决不行啊。昏迷的那三天到不用说了,她本身也没什么知觉,可这一清醒过来,那股紧迫的尿意立刻让她有些忍受不住。 “别动别动,你就好好的躺着休息便是,其他的我来。”白孤鸿眼看着张子萱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连忙轻轻按着她的肩膀,说什么也不让她动。 “别,让我起来。我要……我要去茅厕……”张子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虽然是夫妻,可有些事情还是有点难以启齿。 “别急,我帮你。”白孤鸿脸上也是一红,不过好在他这几天也没整理自己,满脸的胡茬到是将他的脸红多少给挡上了,倒是看的也不清楚。 张子萱没办法,只好坐在床边。她温柔的看着眼前忙碌的男人,这才几天,他就瘦下去很多。这全都是为了她啊! “好了,来,我扶着你,慢慢的来。”白孤鸿从外面取了夜壶进来,放在床边不远处的地方,然后小心的绕过来扶着张子萱。 “这……在屋子里,不好吧!”张子萱有些难为情的看了看白孤鸿。 “没关系,只有我们,怕什么?夜里不也是要在屋子里?”白孤鸿倒是不在乎,只要对张子萱有好处的,就算她要填上的星星,他都会去为她摘下来。 “这……好吧!”张子萱也知道自己现在是在月子当中,不能出去见风,否则很容易留下什么病根,只能缓缓的起身,任由白孤鸿搀扶着来到夜壶旁。 “你……转过身去!”张子萱脸红的不肯褪下裤子,别扭的让白孤鸿转过身去。 “这……不用吧!”白孤鸿愕然。都是夫妻了,他们连孩子都有了,她怎么还如此? “哎呀,快点转过去,我要憋不住了。”张子萱恼羞成怒,轻轻扬手在他的肩头捶了一下。 “好好,我转过去。但是你有事情一定要和我说。”白孤鸿无奈,转过身去,可耳朵却竖起来听着身后的声音。 张子萱连忙褪下裤子,坐在夜壶上,那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 “怎么了?”没想到白孤鸿连这么一点变化都感觉的到,他连忙询问着。 “没事,就是有点凉。”张子萱脸红的回答着,身下传来的清晰的哗哗水声让她几乎都要将脸埋藏在胸口里了。 越是想要快点完事,可偏偏越完事不了。那种尴尬的声音一直持续了好久才完。张子萱心里都在合计是不是这三天来的量都存到一起了? 细细簌簌的提上裤子,张子萱刚站起来,突然一阵眩晕铺天盖地的向她袭来。 “老公,扶住我,我要倒!”张子萱连忙用尽浑身的力气喊着,可是逸出唇边的话语却是轻的几乎微不可闻。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让她站不稳、立不住。 白孤鸿早已转身用力的抱住她,感受着手中的人儿正缓缓的想下滑落,他忍不住紧张起来。这到底是怎么了?刚刚不还好好的么?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这样了? ------------ 第六十四舞 满月与周岁的宴席 更新时间:2010-04-12 “太医!太医――”他终于按捺不住,高声呼喊起来,将张子萱打横抱起来,轻轻放到床边。 这几天太医一直都没敢离开白孤鸿的家,他回去以后不好复命,而白孤鸿又不让他替张子萱诊治,弄的太医一天到晚也是心急如焚,整天背着药箱子在白孤鸿的门前转悠。 突然屋子里传来疾呼声,太医脸上陡然露出笑容来。以往听到这声呼喊都会胆战心惊,但是太医心里发誓,他从来没这么盼望过听到这种呼喊的声音。他迅速的推门进去,一阵风样的跑到床边。 “快点看看,她到底怎么了?刚刚还醒过来了,可是又晕倒了。”白孤鸿先是狠狠的瞪了太医一眼,冲过去将门关好,在这同时还不忘将张子萱的状况说了一遍。 太医被瞪的心里咯噔一下,等看到白孤鸿是去关门,这才讪讪的笑了一下。是他太冲动了,忘了屋子里还有个月子里的人。 经过太医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仔细查探后,他缓缓收回了手,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白大人,萱格格只是因为失血过度,才会这样。回头我给您开几副补血的药,给萱格格服用上,不日就会好的。”太医心里也终于放心了,虽然他很奇怪那日白孤鸿要去的那些止痛药和止血药都用在了何处,但他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去询问白孤鸿,只能将这些话烂在肚子里。不过对于张子萱失血过度,他也是抱着不解的念头。只是生孩子,听说难产,至于其他的,不管他怎么询问稳婆,稳婆也不肯说。只是见到从屋子里端出一盆盆的血水,让太医一度肉皮发|颤。 确定了张子萱没什么大碍,白孤鸿这才稳下心来,他的眼角稍稍向上挑动了一下,突然眼前一黑,也失去了意识。 整个白家大院里,顿时一阵人仰马翻。 当家的主母还没醒呢,老爷又倒下了。这让这几天被派来这边帮忙的驸马府的下人们都吓得手脚冰凉。 白孤鸿本就身子没好利索,那次闯进皇宫营救张子萱是他强提着一口真气去的,后来落下了后遗症,一直都没治愈。这几天又是连眼睛都没合一下,整个人已经是心力憔悴了。突然放松下来,顿时支撑不住了! 补血的药开了双份的,张子萱一份,白孤鸿一份。 还好两个人都没用上多久就都醒了。醒过来的张子萱看了看不远处躺着的白孤鸿,脸上闪过一阵的心疼,可随即就被屋子里孩子的哭声换回了记忆。 “孩子!我的孩子!快点让我看看,男孩还是女孩啊?”她突然惨叫一声,这才想起她已经生孩子了,她已经是孩子的妈了。同时张子萱在心里狠狠的揍着自己,她这要什么样的神经啊,才能在几天以后才想起自己是孩子的妈了?自己才二十三岁,就已经当妈了。 奶娘看了一眼微微睁开眼睛的白孤鸿,有些战战兢兢的不敢过去。 “干嘛呢?快点抱过来啊!”张子萱心里有点开始不舒服了,下意识的以为孩子有什么问题。 白孤鸿轻轻笑了笑,奶娘见了,这才赶紧抱着孩子过来。这几天她和孩子整天整夜的在一起,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了,实在是怕他有什么好歹了。 “我看看我看看,哟,还有小jj的。”张子萱第一件事情不是去看孩子张什么模样,而是快速的拆开抱着他的棉被,目光死死的盯着小孩子的小jj,呵呵的笑着。 奶娘满脸的黑线,赶紧给孩子包好。这大冷的天,虽然屋子里的炭盆烧的旺旺的,也不能拿孩子玩啊!这个萱格格,还真是一点当娘的自觉都没有呢! 说起张子萱的这个格格称呼,是锦绣对翠玉提出的第二个条件。因为张子萱和锦绣的感情不错,两人曾经在不知道彼此身份的时候互相认了姐妹,虽然没有那种冗长又正式的结拜之礼,但互相称呼姐妹却也是个不争的事实。所以翠玉登基以后,锦绣就要为张子萱弄个什么公主之类的称号。但皇家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就算锦绣贵为公主,这件事情也做不了主。张子萱也不想难为锦绣,便要翠玉给她个格格的称号就可以了。反正这个年代也没有格格这个称呼,谁也不知道这格格到底算做什么身份。后来在张子萱的解释下,才知道格格就是和公主差不多的,不过这里是为了区别锦绣是正宗,而她只是个旁系的,便叫格格好了。于是,便有了今日的萱格格。 而这个时候,张子萱才有心去看孩子的模样。粉嫩嫩的脸蛋,眼睛很大,这一点很想她,而且眼梢是向上挑的。当初张子萱的妈妈就说她这个眼睛是随跟,家里人都是这种眼睛,被人称为媚眼。没想到,她的儿子,一个臭小子,竟然也是个媚眼。 “真好看。你说他像谁?”张子萱看着自己家的孩子,觉得格外的漂亮,甚至比小乐雪还要漂亮。 “我看看……”白孤鸿凑过来要看看孩子到底像谁。 “还看什么啊?又不是没看过。你都看了三四天了,别和我抢。”张子萱连忙将孩子抱到自己身边,不肯让白孤鸿凑热闹。 白孤鸿的脸色暗了黯,旁边的奶娘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张子萱问着,不解的看着身边两个脸色如同大便一样的人。 “我……还未曾看过他的模样。”白孤鸿有些艰涩的说着,说完,别扭的扭开头去,不看张子萱。他知道,张子萱知道事情始末以后,一定会暴跳如雷的。 “怎么回事儿?”张子萱的声音冷静的可怕。 待白孤鸿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以后,张子萱陷入了好一阵的沉默,一直过了很久,久到白孤鸿以为张子萱不打算开口的时候,张子萱忽然缓缓地开口说道:“奶娘,能请你先出去一下么?我有话要和他说。” 奶娘识趣的抱过孩子打算出去,却被张子萱制止了。 “孩子放在这儿吧,我想亲自照顾他。”张子萱再次开口。 奶娘只好一个人离开,离开之前,还不忍的回头看了又看,生怕那个小不点会遭受到不测。 “白孤鸿,看着我,看着我!”张子萱板着白孤鸿的肩膀,强迫他看着她的眼睛。 “我知道你在乎我,但是我更希望你在乎我们的孩子。你要记得,他是我们的,不是你和别人的,也不是我和别人的……” 白孤鸿听到张子萱说到这里的时候,恨不得狠狠的掐上她的脖子。她在说些什么废话,当然不是他和别人的,她倒是想和别人的了,也要看他肯不肯…… “只有我们,才会有如此出色的孩子。这是我们彼此生命的延续,是我们爱情的结晶。你知道他有多么不容易才来到这个世界上么?他是应该受到最好的关爱的,你为什么要拒绝喜欢他呢?难道就因为他的到来,造成了我的伤害么?不,白孤鸿,你错了,只要他能健康快乐,我就是最幸福的,我付出所有都在所不惜。”张子萱清清楚楚,缓慢的,一字一句的表达着自己心中的想法。 是的,她以前是不喜欢小孩子的,但是亲自参与了一个孩子的孕育过程,那种微妙的心理变化让她已经无法割舍这个孩子了。 白孤鸿默不作声,等到张子萱全部说完以后,他将她轻轻揽在怀里,伸手拭去她因为激动而溢出的泪水。 “你放心,我一定会喜爱他的,就如同疼爱你一样。”白孤鸿许下自己的承诺。从张子萱醒来的那一刻,他就接受了孩子,只是这么多天的别扭,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化解的。 “好了,没事了。”张子萱从白孤鸿的怀中起来,刚想要说些什么,突然胸口传来一阵酥麻感,酥麻的同时又带着微微的刺痛,随即突然一股奶|水喷溅了出来,让张子萱原本胀痛的胸口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 “快,来宝宝,妈妈喂吃奶了。”有点羞涩,但张子萱此刻顾不上许多,抱起孩子来,调整了一下姿势,看着宝宝毫不费力的大口吞咽着奶|水,满脸的母性光辉和幸福。 “啊!这边也喷奶了。白孤鸿,快点帮我找点东西堵住。”张子萱惊慌失措的看着右侧的胸口也开始往外喷溅奶|水,有点慌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没人告诉她会有这么一件事啊,回头得问问锦绣,她当初也这样么。 白孤鸿顿时脸红起来,这要拿什么堵住啊! “布呢,找软布来啊!”张子萱眼看着奶|水喷溅不停,心说也不能浪费了啊,干脆腾出一只手来接着,然后一点点的涂抹到孩子的脸蛋上,顺便也给自己的脸上蹭了许多。 “来,儿子,咱娘俩一起做个脸,我和你说啊,你坚持用奶作脸,以后皮肤可好了,你看看妈妈脸上的皮肤就特好。”张子萱也不管孩子能不能听懂她的话,自言自语的说了起来。 白孤鸿拿着软布回来,就看着张子萱一边嘟囔一边将自己的奶|水涂的满脸,涂的孩子满脸都是。 “你在干嘛?”他惊呼了一声,用软布帮她将胸口挡住。 “没事儿,作作脸,老公,你也弄弄吧,对皮肤好的。”张子萱说着就要揭开软布给白孤鸿再挤出来点。 “我……我先去洗个面。”白孤鸿落荒而逃,脚下生风,恨不得一口气窜到门外去。 “你看把你爸吓的,这有什么的啊!”张子萱瞥了白孤鸿背影一眼,整个人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儿子的身上,然后顺手又抹了一把脸。 转眼间,他们俩的孩子满月了,而这个时候,正好锦绣家的小乐雪也到了一周岁的生日,两家决定一起办个宴会,也不请多少人,无非就是请了皇上以及皇太后,算做是一次家宴了。 “宝宝,快点收拾的漂漂的,我们要去参加宴会咯。”张子萱帮着小宝宝穿戴好,又在他的头上罩上个小帽子,然后用棉被包好,开始打扮着自己。 她说什么都要坚持自己带孩子,用他的话说,孩子一共跟在自己的身边没有几年,等到大了,你想要再亲他、搂他、抱他都不可能了。趁着还能和孩子在一起,就要多相处。而且在父母身边成长的孩子会比较快乐。 对此,白孤鸿没有异议,大概是因为之前那三天对孩子的态度不是很好,让他的心里感到很愧疚,因此对待宝宝更加的细心呵护。 至于奶娘,已经回了驸马府了。张子萱的奶|水多的不得了,每次宝宝都喝不了,要剩下好多,可是在胸口里涨得又那么难受。她就每次都要费力气的将奶|水全部挤出来,放在容器里,或者作脸,或者干脆倒掉。至于她的提议让白孤鸿喝下去,则是遭受到了白孤鸿的彻底反对。 整整一个多月,张子萱连房门都没出去过,这让她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眼看着出了月子了,终于可以见到外面的日月了,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天哪!白孤鸿,我的衣服瘦了这么多!”张子萱惊呼着,眼看着曾经最喜欢的进粉色中衣硬是套不上去了,顿时有点没了主意。 “哎呀,裤子怎么也瘦了这么多。”她又一次的惊呼着。 原本的衣服都穿不了了,她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瞥着镜子里的那张鹅蛋脸。又回来了她的水桶腰又回来了。虽然说怀孕肯定会胖,可是为什么她都生完孩子了,还是瘦不回去呢?这一年半的时间,她都已经习惯了自己瘦着的感觉了,现在眼看着瓜子脸变成鹅蛋脸,盈盈可握的小腰再次被水桶腰取代,她竟然有点接受不了。天知道她之前二十二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无妨,昨日我已经买回来了新的衣服,为你准备好了。”白孤鸿从身后轻轻搂住她,摸了摸她腰边的肉。 “可是……可是我胖了这么多,我难看了!”张子萱无理取闹的嚎叫着,干打雷不下雨的趋势。女人一旦生完孩子以后,都很惧怕自己会变成黄脸婆,不受男人的待见。张子萱是女人,而且是个不能免俗的女人,自然更是在意。 白孤鸿拍了拍她的肩膀,温柔的说道:“不管什么样子,你都是你,因为你是张子萱,是独一无二的萱萱,因此你才重要。而不是因为你的相貌。你想想,当初我们刚刚相识的时候,你不是比现在还要丰满些么?我是亲眼见证你的变化的人,所以,不要在意我会因此用异样的眼光看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永远都喜爱,就像喜爱宝宝一样喜爱你。”白孤鸿有些脸红,但还是将这些话说完。两个人从认识到结婚到有孩子,他从来都没说过如此深情的话,从来都没这样表白过。 “老公,你真的是太好了!”张子萱感动的窝在白孤鸿的怀里,要不是因为宴会即将开始,她恐怕就打算一直这样不动身了。 当他们出现在驸马府的时候,正好赶上皇上和皇太后也到了。他们连忙鞠躬行礼,让他们先进了驸马府,然后才尾随在后面。 大概是因为孩子不是他们皇家的血统,皇太后并没多看上几眼,只是和白孤鸿与张子萱彼此打了个招呼,询问了几句就罢了。至于皇上,则是多看了张子萱几眼,当瞥到她鼓鼓的胸口以及旁边白孤鸿怀里抱着的孩子的时候,突然冷哼一声,大跨步向前走去。 张子萱和白孤鸿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哪根神经不对劲,不过这些都与他们无关,他们来,是冲着锦绣的面子来的,只要锦绣没赶他们走,他们就有权利留下。 “张子萱,天哪,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大老远的,锦绣就看到张子萱和白孤鸿了,她连忙将孩子交给身后的奶娘,快速的冲过来,老远就喊了起来。 瘦了很多?张子萱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她都这样了,还叫瘦了很多?那她要怎样才叫胖啊? “说反了吧,我是胖了很多。”尽管如此,她还是耐心的解释着。 “不,瘦了很多,你难道生孩子之前都不照镜子的么?那个时候你简直是个……呃,呵呵,算了,不说这个,我们先进去,进去等下宴会就要开始了。”锦绣突然说到一半不说了,拉着张子萱往里走。一边走,一边询问着张子萱养孩子的感受,两个初为人母的共同话题特别的多。 只是张子萱心里就范合计了,当初她真的胖的很难看么?难怪后来家里的镜子都被白孤鸿收起来了,说什么镜子不好了,他要重新去买新的,这一下子就耽搁了好久,弄的张子萱有三个多月没照过镜子,自然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哎呀,小乐雪现在都这么大了,天哪,她太好看了。”张子萱一看到小乐雪,顿时母性光辉散发,顺手将小乐雪抱过来在怀里,逗着她,然后又就近找了椅子坐下,抬起头来问锦绣。 “她现在还吃奶么?” 锦绣身边的奶娘点了点头,说道:“小公主还在吃奶的。” “那正好,我喂喂她吧,我这涨得难受呢!”说完,张子萱就揭开衣服,露出带着深褐色的乳|晕。 “喂!你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袒胸露背,这……成何体统?”锦绣目瞪口呆的指着张子萱,旁边的皇太后和皇上也都被她的行为震惊住了。只有白孤鸿在一旁很淡定的抱着孩子,只是看到他们将视线集中在张子萱胸口的时候有些不满,皱起了眉头。 “喂,你不是吧?你喂过孩子没有啊?是孩子的温饱重要还是你的袒胸露背重要?”张子萱更是惊讶,这群人到底都怎么了?在现代,这是一个做母亲最起码的啊。经常在公交车或者是地铁里看到有母亲毫不犹豫毫不脸红的揭开衣服喂孩子的行为啊!虽说现代的孩子喝奶粉的也很多,但更多的母亲都宁愿喂宝宝母乳,免得奶粉中毒事件发生。可在古代,这群人竟然因为一句什么成何体统就拒绝喂孩子么? 奶娘在一旁脸红的开口道:“萱格格,还是我来吧。小公主一直都是我喂养的,恐怕喝不惯您的……”说着,奶娘就要把小乐雪从张子萱的怀中抱出来,可谁知道那小乐雪大概是被奶香味吸引住了,轻车熟路的扒着张子萱的衣襟,凑过去了小嘴。 “哎呀!轻点,这孩子怎么还咬人呢?”张子萱吃痛的呼了一声。 小乐雪大概吃的高兴了,两只小手用力的扒着张子萱的胸口,说什么也不肯放下,就连张子萱劝说她说换个方向吃另外一个,她也不肯。一直到宴席开始,上了满桌子的珍馐美味,她才乖巧的离开张子萱的怀抱,蹭到奶娘的身边去。 ------------ 第六十五舞 抓周囧事 更新时间:2010-04-13 看着乳|晕上淡淡的牙印,张子萱哭笑不得。孩子大了,需求量果然大,她的左侧奶|水已经被吸空了,而右边却涨得难受。 “呜哇――”宝宝适时的哭了起来,他大多数时间都处于沉睡状态,每次醒了不是尿了就是饿了。张子萱连忙将他抱过来,转到里屋去把了尿后,将他重新包好,然后将涨得难受的右侧乳|晕放到他的口中。 “醒的真是时候,这下子我怎么吃饭了?”张子萱从来都没把宝宝当成小孩子看,聊天的时候都是自言自语的,全都是大人的语言。 似乎觉察到了张子萱的不满,宝宝突然用力的吸吮|着。 “好了好了,妈妈没说你。没说!”张子萱连忙安抚着他的情绪。 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音,张子萱探着头从里间看出去,原来是小乐雪开始抓周了。所谓的抓周,不过是在孩子前方摆上几件物件,然后放任孩子去抓,抓到什么,就意预着今后对什么有兴趣。其实不过都是大人寄予孩子的厚望,放上一些东西,希望讨个好彩头。 而小乐雪的前面放着的东西更是了不得。全金制成的金算盘,这个不用说,一定是驸马准备的。他本身的对外职业就是个商人,放这个算盘,难道希望将来小乐雪和他一样做个老板?金算盘旁边放着一直毛笔,毛笔下面还压着一本书。这个是太子太傅送来的礼物,意义不用说了,是人都明白。在书笔的旁边,则放着一个大大的玉玺,张子萱探头一看,险些跌倒。搞什么搞?皇上连他的国玺都拿出来,要造反啊?自己造自己的反还是!难道他打算把江山让给小乐雪来坐?真是扯淡呢! 国玺旁边,是整整一盒子的珠宝和黄金,这个应该是锦绣准备的,别人想不出这么恶俗的东西来。 其余还有一些都是价值不菲的东西,因为太多,都堆在旁边一堆了。 抓周开始,小乐雪在硕大的桌子上开始向着彼端爬过去,而在彼端的那些大人们个个紧张的看着小乐雪爬行的方向。 “这边,这边,快来这儿!”锦绣眼看着小乐雪爬向那金算盘,急得大叫。她的女儿怎么能去做商人呢?虽然说驸马做的有声有色的,但是她可是知道那不过是他台面上的身份,他真正的身份是什么,她比谁都清楚。 “不可以喊她的,要凭着她自己的意愿才可以。”皇太后稳坐在一旁,颇为不赞同的开口。 小乐雪果然被锦绣的注意力吸引走了,本来本着金算盘的方向,突然临时转过了头来。 “不算不算,重新来过,本来是要拿金算盘的。”驸马在一旁附和着,将小乐雪抱回到起始的位置,让她重新来过。 小乐雪扁了扁嘴,有些不情愿的重新开始爬起来,大概她的心理在暗自埋怨着,为什么明明她都已经快要拿到自己喜欢的物件了,却被大人给抱了回来。 大概是因为有了上次的悲惨教训,这次小乐雪并没有奔着金算盘而去,而是冲着那高高的一堆礼物怕了过去。锦绣嘴角一抽,刚要喊她,又被皇太后狠狠的瞪了一眼,只好作罢。 张子萱一边给宝宝喂奶,一边看着小乐雪撅着小屁股欢乐的爬呀爬的,那一刻,竟然觉得格外的幸福。 “宝宝啊宝宝,什么时候你才能这么大呢?那时候妈妈就不用那么累了。”张子萱对着宝宝说话。其实她现在也算不上累,毕竟孩子一天到晚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睡觉,她只需要换尿布喂奶而已,可毕竟初为人母,有些事情还是找不到窍门的,所以有的时候会感到很累。 小乐雪已经爬到了那一堆礼物的面前,她伸出小手,在那堆礼物里挑选开来。 “那里都有什么啊?万一她选的东西不好怎么办啊?”锦绣有点紧张的小声询问着身边的驸马,不无担忧。 “别怕,选什么都是孩子自己的意愿,只要她能健康快乐,不是比什么都好么?而且,就凭着你的身份,难道还怕她以后会吃苦么?”驸马安慰着锦绣的情绪,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 可即便这样,锦绣还是有点不安,她的心里隐隐有种说不出的情绪,说不好那是什么,总之就是觉得很别扭。 小乐雪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小手从那一堆礼物中拎出来一个物件来,锦绣一看,顿时受不了的捂住额头 “天哪!怎么会这样?”就连驸马也错愕的哭笑不得。 张子萱一口口水险些呛死自己,小乐雪手里拎着一块尿布,而那颜色、那样式,看起来是那么的眼熟,好像正是她家宝宝的。 “不算不算不算,不好意思啊,我忘记收起来了。”张子萱放下尚未吃饱的宝宝,连忙从里间冲出来,劈手从小乐雪的手中将那尿布夺下去,收进随身携带的大包包里,然后歉意的冲着大家笑了笑,转身飞快的进了里间,并把门虚掩上了。 小乐雪憋着嘴巴,泪水蓄积在眼眶中,竟然随时都要哭出来的样子。锦绣连忙让奶娘去哄好她,然后开始第三轮的抓周。 可让众人跌破眼镜的是,小乐雪这次竟然直奔着张子萱所在的里间,根本不管身边那些物件,蹒跚着向前爬着,然后扶着桌子边,竟然缓缓的站了起来,颤悠着小腿向前迈了两步,扶着门框,一下子就扑进了门里,可她自己也摔了个跟头。 “哇――”小乐雪终于哭出来了,满腔的委屈都发泄了出来。从最开始的被人吼,到后来的拿到东西被人抢,一直到此刻的摔倒,所有的委屈终于累计在一起,让她爆发了出来。 这一下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奶娘连忙上去抱起小乐雪,可不管她怎么哄都不行。小乐雪在奶娘的怀里一个劲儿的冲着张子萱使劲,张子萱只好放下宝宝,然后伸手接过她。本以为这下就消停了,谁知道小乐雪竟然还不肯停歇,又使劲的从张子萱身上滑下,来到床上,粉嫩的小手轻轻的摸上宝宝娇嫩的小脸上,嘴里发出嗬嗬嗬嗬的声音。 躺在床上瞪着大眼睛的宝宝,突然裂开嘴,无声的笑了,露出没有牙齿的嘴巴。一双大眼睛也转向了小乐雪的方向。 “这……”锦绣和驸马异口同声,却没说出下半句来。 不会吧!张子萱在心里哀嚎着,难道小乐雪的乐趣是她家宝宝?这不扯淡呢么? 一场抓周仪式就这么荒诞的开始,又荒诞的结束了。没人再提起什么,也没人再说些什么。 “来来来,先吃饭,边吃边说,那样才热闹。”驸马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指引着每个人入座,顺便拉扯了锦绣一把,将她带出了房间。 “你看到没有?乐雪抓得竟然是老白家的儿子。”锦绣神经兮兮的对驸马说着,满脸都是猥亵的笑。 白孤鸿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有些皱眉的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又别扭的稍稍紧了紧衣服,走到里间帮张子萱把宝宝安顿好,带着她一起出现在桌旁。 “老白,你家儿子叫什么名字啊?”驸马一边给锦绣布菜,一边询问着白孤鸿。 “宝宝!”白孤鸿淡淡的说着。 “宝宝?白宝宝?”锦绣有些错愕的询问着。这算什么名字啊? “只是小名叫宝宝而已,大名还没起呢。”张子萱在一旁接过话说着。 这个年代有坏处,也有好处。不需要去报户口,不用办出生证明,更不用去办独生子女光荣证,所以大名暂时就不着急起了。 起始张子萱一直都在给宝宝取名字,她在家里想了差不多有一百多个名字,但是似乎每个都不能让她满意。因为白孤鸿说过,他是个孤儿,白姓是女王赐下的姓氏,他自己真正姓什么,他也不知道。也因为此,张子萱一直都没给宝宝最后确定名字,她心中有个念头,想要找到白孤鸿的亲生父母,确定白孤鸿的身份以后才给宝宝取名字。在那之前,就先叫宝宝好了。 不过张子萱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白孤鸿,她暗地里找了驸马,希望他能够动用他的能力帮她这个忙,但有些事情不是白求人的,她答应了驸马,以后她的演艺吧开业以后,他将终身享受免费待遇。 一想到将来将有多少白花花的银子都收不回来,张子萱就忍不住内牛满面,但是她却根本忽略了一个最根本的问题。她所有的装修资金都是人家锦绣出的。 听了张子萱的回答,驸马一瞬间顿时想起了之前张子萱的所托,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而白孤鸿聪颖的抓到了驸马那一瞬间的停顿,以及驸马停顿在张子萱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眼神。他低敛着睫毛,不知道在想什么,却没说出来。 皇太后似乎对于张子萱的孩子不是很喜欢,其间竟然一句话都没询问过,张子萱有些闷闷不乐,原本是说好庆祝乐雪周岁和宝宝满月的,现在看来,竟好像只是为了乐雪庆祝,根本没人提及到她的宝宝,这让她感到十分的不高兴。 “怎么了?只吃这么一点,是不是不合口味?”白孤鸿见张子萱没吃多少就放下了碗筷,有点担心的询问着。毕竟这一个多月来,张子萱每天吃的都是一些比较清淡的食物,突然之间面前摆出这么多的大鱼大肉来,想来她是有点觉得不习惯了。 “没什么,我只是吃饱了,你继续吃吧,我进去陪宝宝。”张子萱淡淡的笑了笑,没将自己心里的别扭说出来。起始她只吃了几口而已,怎么可能吃饱,不过面对着一桌子吃饭都要虚伪的人,她宁愿不去吃。 白孤鸿默然。张子萱心中有事儿,这是肯定的,但是她不想说,他又不好在众人面前一再追问,只好由着她去了,只是在座每一个都是大人物,只有他们俩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这个时候,白孤鸿也有些后悔了,根本就不该来参加这个宴席的。 “你们先吃吧,我吃饱了,去照顾宝宝了。”张子萱仪态万千,彬彬有礼的和满桌子人致歉,态度始终优雅,但心里却不是个滋味。 “就吃这么点,是不是不合胃口?要不我去让厨子弄点你爱吃的。”锦绣连忙招呼着。她灵敏的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儿,但却住不住脑海中一闪即逝的东西。 “没有没有,真的吃饱了。我现在吃的不多。”张子萱连忙拒绝,她现在只想尽快逃离这个饭桌。 众人没再劝,看得出来她并不想留在桌上,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小乐雪依旧在屋子里,有奶娘陪着,和宝宝玩耍着。虽然宝宝还太小,根本做不了什么,但此刻却咧着嘴巴一直笑着看着小乐雪,两个小家伙竟然相处的非常融洽。小乐雪因为刚刚在张子萱的怀里吃得饱饱的,精力更是充沛的不得了。 总算挨到了晚上,张子萱和白孤鸿告辞,离开了驸马府。临走的时候小乐雪哭的好不厉害,奶娘费尽了心思都没能让她停止哭泣,急得满头大汗。 回到家里以后,张子萱顿时喊起饿来,跑去厨房弄了点面条吃,犀利呼噜的吃下去满满一大碗,撑得自己直难受,这才算作罢。 “你看看,在那不多吃点,饿到自己怎么办?”白孤鸿不无担忧的看着面前的空碗,很怕张子萱会吃出问题来。 “我吃不下,看着那一个个脸我就吃不下。”张子萱发着牢骚,揉着肚皮。 “那叫什么事儿啊,没人关心问候宝宝的情况,弄得我们显得挺多余似的。老公,以后在有这情况,咱不去了行不行?” “行,不去了,你说怎样就怎样吧!”白孤鸿宠溺的揉了揉张子萱的长发,那柔软的触感让他总也忍不住想要多揉|搓几下。 当天晚上,张子萱和白孤鸿在家里小炒了几个菜,又稍稍买了点米酒回来,庆祝宝宝满月。看着宝宝可爱的睡颜,张子萱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特别的充实和幸福。 “要是妈知道我连孩子都有了,可就不知道会是怎么个表情了。”张子萱突然想起了天各一方的爸妈,心中有点酸涩。她抿了一口米酒,虽然不是很浓的酒精味,但喝下去还是没有饮料来的甘醇。 “岳丈他们一定是希望你能过的好的,现在你过的好,虽然他们不知道,但倘若他们有知,一定会放下心来的。”白孤鸿与张子萱面对面坐着,看着她的表情一点点变得落寞,连忙开口想要安慰她,却怎知自己越说越不对,说到最后他干脆闭嘴不说话了。 “我知道,谢谢你。”张子萱柔柔的笑了,她揉|搓了一下脸蛋,轻轻开口说:“老公,今天小乐雪的举动你看到了没?我担心以后咱家的宝宝真的被她缠上。” 张子萱不无担心,这种事情不是没有,也不是没发生过,就起码她看过不少的小言都有写。千万不要以为那些都是胡编乱造的,俗话说得好,故事来源于生活,没有生活,怎么会有故事?所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怎么会?她才那么大点点,知道什么?没准转天就忘记了呢,小孩子么,都是不懂事的,根本就没有记性。”白孤鸿失笑。心里琢磨着张子萱的心思,不知道她一天到晚都在研究什么,担心什么。 “没有记性?我问你,她怎么知道锦绣是她娘,驸马是她爹呢?她怎么知道饿了找奶娘呢?小孩子的记忆力是最惊人的,你千万不要小看这些小家伙。”张子萱摆着手指纠正白孤鸿的观点,说完以后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宝宝,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正瞪着大眼睛,头扭向她这边,仿佛认真倾听的样子。 “说,你是不是也是穿过来的?”张子萱突然眼睛一瞪,仿佛想起来什么似的,冲着床榻上的宝宝小声低吼着。 这不得不让她感到奇怪和困惑,这个孩子自从生下来就很少哭,很少闹,而且他奇特的就是每次有尿或者有便便的时候,都会扭动着身子,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这哪是个刚刚一个月的孩子啊?这么大的孩子应该随意的拉尿才是,怎么会有了屎尿以后就给大人信号的? 张子萱越想越不对劲儿。她身为穿越者,现在已经不得不相信整个事情的诡异了,她突然放下碗筷,接着酒意冲到床榻边,和床榻上的宝宝对视着。 “小子,说实话,你是不是穿过来的?我告诉你,你最好趁早坦白,否则的话小心老娘断了你的口粮。恩?还不说话?你说你一个成人的灵魂占据一个孩子的身体你好意思吗你?天哪,还每天在我胸前舔来舔去,老天啊!我一定要断你的口粮……”张子萱是真的喝多了,她执意的认为床榻上的宝宝就是穿越过来的,否则的话不应该会这么懂事。 床上的宝宝大概是被她狰狞的表情以及恶狠狠的声音吓到了,终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声音响亮极了。 “好宝宝,不哭不哭,妈妈是闹着玩呢,别哭啊,妈妈悠悠!”张子萱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熟练的把宝宝抱在怀里,在地上来回的走着,嘴里小声的哼着歌曲,又不时的和宝宝赔礼道歉,一直过了好半天,宝宝才缓缓的止住了哭声,却只见他小小的眉头轻轻皱在一起,过了一会儿,满脸的轻松,然后开始不安的扭动起身体来。 “嗯?”张子萱突然感到有点不对劲儿,身上仿佛热乎乎的,她低头看了看身前,神色大变,宝宝竟然在她的身上来了一次人工淋浴! “白孤鸿,你看看你儿子啊!”张子萱气急败坏的将宝宝交到白孤鸿的手中,转身飞速的跑过去换衣服。白孤鸿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手脚利索的帮宝宝把尿布和小裤子换了下来,换上去一身干爽的衣服,重新将他包裹好。这才笑出声音来。 ------------ 第六十六舞 演艺吧设计 更新时间:2010-04-14 张子萱心系演艺吧,不得不找个奶娘帮她照顾宝宝,这样一来她也好放心去监工。可是她去了没多久就因为想念宝宝跑了回来,这一天来回折腾了几次以后,她干脆在演艺吧的旁边客栈里开了一间房,让奶娘带着宝宝去那边,这样她即便是想宝宝,来回跑的距离也能短一点。 演艺吧基本上要建成了,只剩下最后的细致部分,再后来就是细节装修了,那就不是这些粗手粗脚的人可以弄的了。为此,张子萱还特意从白国请了人来,听说白国的工人都是非常出色的,她现在也顾不上多花银子了,反正都是从锦绣那借来的,以后慢慢还就是了。 整个演艺吧被分成了两层。一楼进入以后靠右手边有一个大大的吧台,左手边用精致的木栏围出一个大概十多平的小休闲厅,里面随意的摆放着几张桌子,更多的还是椅子。镂空雕花的椅子配上同色系的桌子,整个看上去非常的素雅。张子萱特意要的原木本色,就是希望那里看起来能够安静一点。 顺着中间宽敞的大厅走进去,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大厅,面对着大门口是一个巨大的舞台,舞台两边各有一处高台,舞台的最后面是一个更高的高台,要到那个高台需要从二楼过去,而舞台两边的稍微小一点的高台则可以顺着舞台旁边的楼梯直接上去。舞台的左边有一条狭小的通道,那里直通向外面的茅厕,从通道出去,并不是直接就是茅厕了,而是一个大的方厅,方厅的一边有着几百个小木箱内嵌在墙体中,箱子上用红色的漆写着号码牌,而在箱子的一端,每个上都挂着一把小锁头,钥匙就在锁头上,上边挂着对应木箱子的小号码牌。而在木箱子旁边有一个小小的柜台,上边写着几个大字:存储台! 从存储台所在的方厅再继续向前,两边才是茅厕。张子萱这次是下了大本钱,将茅厕都修葺成了石砖的。她其实是仿照现代的公厕修建的,虽然没有那么先进的自来水冲水,但在里面用大木桶备着水,里面还有盆,随时都有工作人员进去清理,而冲出去的污物则顺着通道直接流向外面事先弄好的粪池里,每天自然有专门收污水的来。用张子萱的话说,我们势必要打造出一个与众不同的、前所未有的、震撼七国的演艺吧。 这样别致的茅厕在翠国还是第一次出现,不仅仅是翠国,恐怕在七国当中都是第一次出现,那些参与建造的工人纷纷效仿,都打算回去将自己家的茅厕改成这样。 从茅厕回来,再次来到一楼大厅,空荡荡的除了舞台以外什么都没有,而舞台的右边是通往二楼的楼梯,顺着楼梯上去,是一圈解释的围栏,旁边是大大小小不同的包房,包房采取了透明制,里面将来会挂上窗帘,如果客人需要隐秘性,拉上就可以了。从里面可以清晰的看到舞台,而外面却很难看到里面。 再顺着围栏一直绕到二楼的左边,左边则是空着的,那边正有工人在忙活。张子萱说,打算将那边建成沙发区,至于沙发是什么,白孤鸿问了几次,张子萱也解释了几次,但他依旧没弄清楚那是什么,也不知道是他的接受能力太差还是张子萱的表达能力不强。 “掌柜的,一楼就这样了吗?”旁边的工头小声的凑过来问,他们每个人都对这里充满了好奇,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用,演艺吧到底是个什么性质,尤其是二楼突出的高台两边还有两根直耸到屋顶的柱子,既不是用来固定房梁,也不是用来晾衣服。而且那粗细,不过是一个精壮男子的手腕粗,真不知道这个掌柜的拿来做什么用。 “叫萱姐。”张子萱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来。这些从白国来的人并不知道她格格的身份,她也不打算让他们知道。不过,对于掌柜的这三个字的称呼她却是相当的不满。以后,她也是道上的人了,应该有个牛|逼点的称呼。电视里不都演了么,只要有身份的任务都是这哥那姐的,她以后就叫萱姐,不管什么身份,不管多大年龄,来了都要喊上一声姐。那是何等的牛|逼,何等的有身份啊! 张子萱在脑海中自己意淫着,嘴角挂着笑,看得那工头忍不住一阵恶寒。 “是,萱姐。那一楼还要怎么弄?”工头小心翼翼的陪着笑,眼前这位手笔大到不得了,要是伺候好了,以后好处少不了。 “桌子,椅子,给我尽可能多的安排进来,别怕没有站的地方,只要挨着能坐下就可以。”张子萱简洁的下着命令。 “唉,好嘞。”桌子椅子都是现成的,即便来不及做,王都里也有不少的木匠,全都拉来做一样的桌子椅子就可以了。 “哎!等下,椅子要高脚椅。”张子萱补充着。 “高脚椅?”工头愣住了,那是个什么东西?他干了一辈子的活,也没听说有这么个名称的椅子。 唉,和这群人沟通真费尽。张子萱叹了口气,拿过来纸和笔,画了一个大概的图,问一旁的工头:“看明白没?” 工头点了点头,看是看明白了,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椅子能解释么?只用那么细的木棍支撑着。 “这块用精钢,一定要稳,要结实!”张子萱似乎能猜测到工头的想法似的,故意加粗了一下高脚椅的支柱,进一步解释着。 哦!工头如醍醐灌顶般,原来是这样的。不愧是掌柜的,竟然想到用精钢和木头搭配做椅子。 简单的布置了一下接下来的工作,张子萱带人去布庄选布料去了。沙发和包房都需要大量的布。沙发布需要暖色系的,而且还要不容易脏的,而包房内不但椅子要套上椅垫,就连墙壁都要用布包上,这样才能显出档次来。不过,包房内的设计可不能统一的色调,那样就不能突出尊贵来了。 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一直到了华灯初上,张子萱才将布料最后确定了下来,即便是这样,依旧还差两种颜色的布料没找到,看看外边已经天黑,她只好将这件事情顺眼到第二天。 整整一天没吃东西,她几乎都要累垮掉了,第一次感到做生意竟然是如此的累,想要完成梦想竟然是这么艰难。 其实张子萱并没想过,因为是在古代,所有的东西都要她亲历亲为,因此才会感到疲累,倘若是在现代,在一切材料齐全的世界里,这些东西只要打个电话,或者上网浏览一下网页大概就可以完成的。不过,正因为亲自参与了整个演艺吧的从最初到最后的建成,张子萱才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心,她发誓一定要做整个翠国,乃至整个灵渊大陆最有名气的演艺吧老板娘,要让萱姐这个称呼响彻七国。 她原本不过是想要成为一个小小的舞者,有朝一日可以站在万人瞩目的舞台上,唱歌跳舞,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可突如其来的穿越,让她所有的计划都变成了不现实。现在,她通过自己的努力,将这些不现实一点点打造为现实,这是何等的感觉?那种从心里往外的幸福感和成就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有些不相信眼前这些事情竟然是真的,她真的要实现自己的梦想了。 怀揣了二十多年的梦想,终于要实现了,张子萱突然激动的掉下了眼泪,坐在她旁边为她布菜的白孤鸿吓得赶紧放下碗筷,轻轻揽着她的肩膀,关切的询问道:“怎么了?是不是饭菜不合口?还是遇见什么不顺心的了?和我说说!” “老公!你太好了!”张子萱靠在白孤鸿的怀里,哽咽出声。她还求什么?还有什么不满?理想终将实现,身边有疼爱自己的男人,有听话乖巧的宝宝,她的人生,真的幸福的不得了啊! “说什么傻话呢!”白孤鸿轻轻笑了下,知道她心里没有什么别扭就好了。只是,他似乎在家里的时间太长了,应该回宫里去了,每天这样无所事事,让他渐渐的消极起来,似乎,他已经是个没用的人了。 “怎么了老公?”张子萱就算再迟钝也感觉到了白孤鸿的变化,她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看着他询问着。 “没什么,在想明天陪着你一起去看看,你不是说一直想要我陪你去看看最后的成果么?也不知道那里弄得怎么样了。”白孤鸿转移着话题,他不想让张子萱知道他心中的真实想法,即便她是他的枕边人,但男人的心思,总会是这样。 “那里啊,我跟你说啊……”一说到演艺吧,张子萱顿时来了兴致,从最初的计划开始说起。白孤鸿在一旁,嘴角边挂着淡淡的笑,看着张子萱滔滔不绝,只是他的思绪,却已经飘出去很远很远。 翌日清晨―― 一大早张子萱就起了床,揉了揉因为来回奔波而酸痛的腰,她咬了咬牙,还是忍住了继续睡觉的念头,穿好衣服后直奔布庄。昨日选的布料还差了两种颜色,她得尽快选回来才是,她的目标是在春节后就开业的,眼下距离春节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她还要招聘培训服务员以及演员,可不能耽误了。 原本以为她算是来早的,不曾想她前脚刚刚踏进布庄的大门,随后就进来两个人,看样子是一个丫鬟陪着一个小姐,那小姐的年纪不大,也就是一二岁的样子,丫鬟稍稍大了点,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可是,在这个年代,十六七岁已经算是大的了,都可以嫁人生子了。 张子萱因为忙着演艺吧的事情,对外面这两个小丫头片子一大早跑到布庄来,虽然心里好奇,但也没时间去搭理。她闷头在那些布匹中翻着,找着自己喜欢的布。 一直到脑门上都开始冒汗了,张子萱才终于找到心仪的布匹,一种是淡淡的粉色,一种则是金粉色,她要设计出两个纯粹的女性包房的,所以要打扮的粉嫩一点,给那些有档次的大小姐们用的。其实原本张子萱并没想到这点,只是在和白孤鸿聊天中,白孤鸿听了她的想法后随口说了一句:“那些没出阁的小姐们岂不是不能去了,男男女女共处一室,算做什么样子?” 张子萱这才想起这里是古代,是万恶的山寨版唐朝,不是现代,男女可以一起约会去蹦迪,可以无所顾忌的贴在一起。这里不行。不过她灵机一动,想起个主意来,那就是专门打造出两个女性专用的包房来,这样隔绝开,还能管看到节目,岂不是两全其美。 “哎呀!这块布可真漂亮!”突然一声清脆的声音在张子萱的身边响起,她猛然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那两个小丫头,那个看上去应该是小姐的小丫头两眼放光看着张子萱手中金粉色的布匹,赞叹着。 “小姐要是喜欢的话,买来就是了。”那丫鬟在一旁连忙拍着马屁,又说了一通什么这种颜色最适合小姐之类的话,一直说到那小姐脸上的笑都快笑的抽筋了才作罢。 人才啊!张子萱心中默念。这样的人要是去了她那里当公关经理,那还不把那群老爷们忽悠的晕乎乎的?有多少钱都得往外拿啊! “店家,再找出一匹这样的布来,我们小姐要了。”丫鬟说完,扭头对着店家颐指气使的喝着。 那店家老早就开始关注着她们了,倒不是关注她们,而是关注张子萱。昨日张子萱来了,几乎将他店里的布都给包了,这让他晚上激动的一夜都没睡,一大早就等着张子萱的再次光临。 可她看到那丫鬟手里指着的布料,就脸色沉了下来。那布匹她只有那么一匹,还被张子萱选了去,他哪儿能变出其他来。但是这话他不敢说,因为他认出了眼前这个趾高气扬的丫鬟了,有着那样身份的人,都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因此店主稍稍犹豫了一下,满脸堆笑的开口:“哎哟,桃红啊!真不巧,那个只剩下一匹了,被人家先选去了,你看看,能不能换个颜色?我们这儿新进来不少的好看的布,你看看……” 店主的话,让那被称呼为桃红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她杏眼一立,颇为不满的开口道:“怎么着?这么大的布庄竟然只有那一匹布了?这样也好,那么那匹就给我们吧!”说完,她连忙转头安抚着小姐的情绪:“小姐,放心,这布定是您的了。” 那小姐本来听说没有布料了,有点失望的蹙紧了眉头,听到桃红的话后,眉头蹙的更深了。 “算了,桃红,既然没有的话,我们看看别的也罢。” “是啊是啊,看看别的吧。”店主在一旁附和着。 “不,就要这个。她不是也没付钱呢么?多少钱?我们双倍给你,今天这布,我要定了。”桃红咬了咬牙,固执的摇头。小姐这几日心情就不好,她可是答应了小姐要带她出来走走,让她开心的。眼下连块小姐喜欢的布料都不能摆平,让她以后怎么混了? 张子萱闻言气结,本来她倒是有心将那布料让给她们的,毕竟她挺欣赏桃红的口才的,但是看到桃红嚣张跋扈的性子,突然她也上来脾气了。凭什么啊!她说要就要,她以为她是谁啊?就连翠玉见到她也没这么大脾气的装逼过啊!真是社会一代不如一代,小小年纪竟然如此猖狂,以后还了得?给她个翅膀,她还不飞了? 店主迟疑着走到张子萱的面前,为难的看了看她夹在腋窝下的布料,小心翼翼的开口道:“要不,您看看您再选个别的颜色?大不了我白送您一匹吧,这两个人,我真的得罪不了啊!” 张子萱一听就火了。什么意思?那两个人你得罪不了,就来得罪我是吧?我还不是好惹的呢! “凭什么?就凭他们看中了么?老板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先来的,我先选的,什么事情都有个先来后到吧?我差着一匹布钱么?告诉你,她给你两倍的价格,那是她的事情。该多少钱,我就给你多少钱,但这块布,我就是不让。”张子萱故意很大声的说着,就是说给对方听的。 “算了桃红,别为了块布闹得不愉快,我们选别的就是了。我刚才看了一下,那个颜色我也不是很喜欢。”一旁的小姐深怕桃红和别人吵起来,两忙开口。 张子萱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没想到这小丫头人不大,到还挺明白事儿的,只是她不理解为什么这么明白事儿的主子身边会有一个这么不明白事儿狗仗人势的丫头。原本张子萱对桃红的好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胆!你竟敢口出狂言,你可知道我们小姐是什么人么?她可是未来的太子妃。是你惹得起的吗?不说这个身份,但是尚书大人的千金这个身份,又是你惹得起的么?”桃红脸上挂不住了,干脆抬出小姐的身份来。 完了完了,彻底的完了。店主直接滑倒桌子下面去了,之前他就猜测的到了,但是他一直都没敢肯定,现在被桃红直接说出来,他以后不用在王都混了,趁早卷好铺盖卷滚蛋吧。 “噗――”张子萱一口口水险些全都喷到桃红的脸上。 太子妃?她?翠玉的儿媳妇?话说翠玉的儿子,也就是当今的太子,貌似才刚十岁吧,这么大个小屁孩就开始找老婆了?真实世风日下啊!这么大一点,生理发育都没全呢,扯淡呢么! “你笑什么?”桃红没想到对方不仅没害怕,反倒笑了出来,心里顿时受不住了。 “没事,没笑什么,只是觉得你很可笑。”张子萱根本不理会她,将那两匹布钱放到柜台上,转身就要走。 “喂!谁允许你走的!”桃红伸手拦住张子萱的去路。 自始至终,那小姐都在一旁,没说上几句话,但是她的表情也是对桃红的做法感到不满,只是因为毕竟是自家人,不想再外面丢了颜面。可她看到桃红竟然拦住了张子萱的去路,这就有点不是滋味了。 “桃红,退下!岂能如此失礼!” “小姐――”桃红预要解释什么。 “退下――”小姐突然脸色凝重,有些不满的开口。 桃红见自家小姐真的生气了,也不敢说什么,垂手退到一旁,可满脸却都是不甘的表情。 小姐款款走到张子萱的面前,袅袅婷婷的,甚是好看。 “这位姐姐,对不住了。我家丫头不明事理,你不要见怪。”没想到小丫头开口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让张子萱着实感到有点惊讶。这个时候,张子萱才仔细的打量着对方。 ------------ 第六十七舞 招聘启事 更新时间:2010-04-15 明眸皓齿,并不是常见的杏眼,而是有点妩媚的凤眼,眼角稍稍向上挑起,身上穿着藕荷色的明衣,内里是粉色滚金边的兜胸中衣,下身配着一条嫩粉色的长裤。虽然年纪尚小,但穿上却也有着别样的风韵。 “没什么,以后好好看管好,别让她出来随便咬人就好了。”张子萱虽然对眼前这个小丫头有着不少的好感,不过对于桃红,她还是不肯放过。 “你……”桃红在小姐的身后呲牙咧嘴的刚要开口,却想到小姐之前的吩咐,又不敢出声,只能狠狠的用眼睛剜着张子萱。 “姐姐说的是,以后我会看管好的。”小姐柔声说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张子萱不再言语,转身就走。演艺吧那边有很多的事情等着她去忙呢,哪有闲工夫在这儿配着俩丫头片子扯淡。不过,尚书家的千金,太子妃,这两个身份都让她感到有兴趣,等演艺吧开业以后,一定要给她送去一张贵宾卡去,这样就不愁没人来消费了。 张子萱满脑子都是关于演艺吧的以后,根本就没想到为何尚书家的千金要对她如此的有礼―― 而在布庄内,眼看着张子萱的身影消失不见以后,那小姐才收起脸上的笑容,头也没回的说道:“桃红,我们回吧,我有些倦了。” 店主几乎是眼含热泪的将这两个人送走,临走之前还不忘了献殷勤,说是来了新布匹以后一定第一时间派人去尚书府汇报,然后才放心的回到店里。 “小姐,为什么要放过她?她太目中无人了。”回去的路上,桃红愤愤不平的说着。她今天算是丢了脸了,竟然连个胖女人都没摆平。 “桃红,难道你没发现,她知道我的身份以后一点都没害怕么?你说,会有什么样的人不害怕呢?”小姐并没有回答,只是随口问着。 “嗯――”桃红却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任凭她想破头也想不到,不过她心里也在纳闷,是啊,为什么那个不起眼的胖女人不害怕呢? “要么她是疯子,要么她的身份根本不需要惧怕。你说,她像疯子么?”小姐这个时候缓缓的抛出答案来。 “像!她就是个疯子!”没想到桃红想了半天,竟然给出这么个答案。 小姐的身子晃了晃,随即稳定住了脚步,扭头哀怨的白了桃红一眼。 “你呀,什么时候才能学的精明一点呢?”她轻声说着,然后摇了摇头,似乎为自己身边有这么一个短路的丫头感到无奈。明明对方比她大好多,可为什么每次都是她要想的更多呢,难道不是丫头应该为主子分忧的么? 至于桃红问的那句放过她,当然不。她可是堂堂尚书家的千金,她是未来的太子妃,怎么能够放过得罪她的人呢?她不过是要调查清楚,才好下手。她要让那个耻笑她的胖女人知道知道,惹到她,下场一定不会好过。 小小年纪的脸上,露出了与她年龄不相符的阴鸷的笑。桃红在一旁还在想着那个让她头痛的问题,因此并没注意到自己家主子的变化。 张子萱回到演艺吧以后,迅速的投入到了忙碌当中,那个布庄里遇见的不讲理的小姐和将来的太子妃的事情也被她完全抛到了脑后。眼下演艺吧的装修才是最重要的,其余的事情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 不过她到是没忘记派人去尚书府送张名片去,以后也好和那尚书的千金联系沟通。 丫鬟桃红手里捏着名片,翻来覆去的看,也没看个明白那到底是个什么物件,但前来送名片的人指名道姓的说是要送给桃红,让桃红转交给小姐。桃红就觉得有点意外了。来人说的是她的名字,但她敢对天发誓她绝对不认识那么一号人,只能满腹疑惑的拿去给小姐看,希望小姐识得那物。 “香倩,今日出去,可遇见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么?”尚书夫人问着一旁的女儿。这丫头自从早上出去了一趟后,回来了就这样闷闷不乐的,问了好多,也不说上一句。 “娘,我没事的,只是有些倦了,等下去歇息一会儿自然就好。”尚书千金柳香倩勉强在脸上堆出个微笑来,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着。 见她不想多说话,尚书夫人也不好一直逼问,随意的说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尚书夫人前脚刚走,桃红后脚就进来了,她捏着那张名片来到柳香倩的面前,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嘴里说道:“小姐,这是刚刚有人送来的,特意说送给小姐的。我刚刚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那来人直说是名片,说送给小姐便知。小姐,这上边写的什么啊!” 桃红不识字,自然也不认识名片上写着什么。 柳香倩从桃红的手中接过名片来仔细的打量着。薄薄的竹片制成的卡片,大概半个巴掌大小,被打磨的很平滑,上面隐隐透着一股竹香气。竹片的两面都有字,一面大大的写着“红磨坊演艺吧”下面几个略小的字是:预定卡。最下面则是“地址:宣武门右侧平天府西行100米即是”。 翻转过来,背面是六个小字:演艺吧总经理,后面三个稍微大一点的两个字是:萱姐。其余再无他物。 柳香倩翻转着这个叫做名片的家伙,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叫萱姐的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而且更让她好奇的是这个叫做红磨坊的演艺吧。那是个什么地方?是卖豆腐的么?不然怎么会叫磨坊? “桃红。”柳香倩突然开口,把一旁打瞌睡的桃红吓了一跳。 “是,小姐。”她连忙上前,凑到柳香倩的身边。 “去让小武查一查这个叫红磨坊演艺吧,看看是什么来头。还有,这个演艺吧总经理,是个什么官爵,为何我从来都没听说过?让小武彻查清楚了,迅速回来告诉我。”柳香倩的声音冰冷,不带丝毫的感情,很难相信这样的话竟然是从一个十一二岁大的孩子嘴里说出来。 “是,桃红这就去办。”桃红对于柳香倩那是一万个忠心,她连忙跑出门去找了小武,将小姐的话原原本本转达过去,一字不漏。事情办妥了之后,她又快速的跑了回来,似乎没发生任何事情的样子。 “这件事情,万万不可让爹和娘知道。”柳香倩又做着叮嘱,生怕桃红这个大嘴巴泄露出去。 “小姐放心,桃红自有分寸。”桃红连忙表着态,拍了拍胸脯保证着。 柳香倩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脸上再次恢复成往日那种淡淡的微笑。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再说张子萱这边回到演艺吧以后将材料交给了工人以后,便着手开始忙活起招聘演员的事情。她粗略的算了一下,唱歌的、跳舞的加上维护秩序以及招呼客人的,大概需要七十多人,这还不算乐队。不过这个乐队到底去哪儿找,她目前还没想好,不过这里也没有什么乐器,配乐的也都是那么几件,她甚至在心里考虑要不要研究个架子鼓啥的。 招聘启事写完,直接就贴在了演艺吧外面的墙壁上,顿时招来了不少人驻足观看。这里原本是梅志林的地盘,后来莫名其妙的就给拆个够呛,然后又叮叮当当的盖起来,几乎整个王都的人都在议论那里到底是干什么的,尤其是楼盖好了以后,外面的牌匾用着大红绸子盖得严严实实的,就算想从旁边看看牌匾上的字都看不清楚。 眼下又见贴出这么个奇怪的东西,看意思应该是用人的,只是不知为何上边写着招聘两个大字。再看下面的要求,唏嘘声顿时四起。 “舞娘?谁家姑娘好好的来做这个哟?”路人甲发表了不屑的看法。 “就是就是,你看看,还要做工做到夜间呢!除了万花楼那种地方,哪有正经人家做事需要做到深夜的?”路人乙跟着附和着,脸上同样挂着不赞成的表情。 “哎,这竟然还要会武的人……怎么越看越像青楼啊!”路人丙小声的嘀咕着,又抬起眼皮看了看演艺吧的门口,想顺着大门口的缝隙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周围议论声此起彼伏,一个不出众的人缓缓的从人群中退了出来,又仔细的看了一眼演艺吧,转身快速的隐入了人群。 张子萱脸色不变,她知道,要让这群食古不化的人完全接受这种新事物,肯定是很困难的。但是,再困难她也不怕。现在她有丈夫有儿子,家庭圆满,生活幸福,只剩下这么一个愿望了,她一定要实现。 可整整一天下来,只顺利的招到了几个保安。白孤鸿出面对他们的身后进行了测试,最后勉强通过的只有一个人。倒不是白孤鸿的要求有多高,实在是那些人的身手都不怎么样。大概是看着张子萱给出的月钱比较丰厚,想来混水摸鱼的。 “唉,什么时候我才能招到人才啊!现在我才发现,不管什么世纪什么年代,最可贵的永远都是人才啊!” 张子萱坐在阶梯上,两只胳膊肘撑在膝盖上,用手托着腮,有些落寞地说着。白孤鸿坐在她的身边,不知该鼓励她还是该安慰她。 “哼!不过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强,这点困难就想难住我,休想!我要雄起!”张子萱突然站起来,右手高高的举起,满脸的斗志。 白孤鸿见此,欣慰的笑了笑。这就是张子萱,永不言败的张子萱,快乐向上的张子萱…… 发表完了壮志豪言以后,张子萱顿时又萎顿了下来,重新坐下去,双手托腮,小声的嘀咕着:“唉你说这些人都是怎么呢?跳舞很丢人么?唱歌很丢人么?在我们那边那都是明星啊,是要被粉丝们狂热爱死的。” 张子萱怎么也搞不明白,到底什么时候开始有追星族这个东西,为啥就没普及到这个灵渊大陆来呢。 第二天,又是白忙活了一天,除了演艺吧内部的装修进度如期进行外,依旧没人来应聘。外面墙壁上贴着的招聘启事被寒风吹裂了一角,每次有风吹过的时候,都会普拉拉的响。 到了下午,张子萱打算关了门回去了。就在她刚要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时候,突然门口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请问,这里是不是要用工啊?” “啊!是啊!”张子萱闻声扭头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俏丽的小丫头,年纪不大,也就十四五岁,不过身子骨已经开始发育了,一举一动都透着大姑娘的样子。她看起来似乎有些忐忑,站在门口犹豫着不肯进去。 “进来说话。你是要来应聘的么?还是帮别人来问呢?”张子萱第一次给人面试,也不知道该怎么个流程,只能先聊着,缓和一下尴尬的局面。 “是我……是我要来。”小姑娘似乎胆子很小,她环顾着四周,一双桃花眼瞪得大大的,恨不得将所有都记下来的样子。 “你要做服务员么?我们这儿的包房服务员每个月有三两银子,小费、也就是客人的打赏另外算,吧台服务员和迎宾每个月是二两……”张子萱连忙把福利待遇说了一遍,还没等她介绍完,就被对方打断了。 “不……我是来唱歌的。”小姑娘脸蛋红红的,透着那么一股羞涩在其中,不过却用力的挺直了腰,坚定的看着张子萱。 唱歌? 张子萱没想到对方竟然是来应聘做歌手的。 “你要知道,歌手没有休息日,除了每个月二两银子的报酬外,只能靠着顾客打赏的分红。顾客打赏你会分到一半,另外一半要归我们演艺吧所有。”就像网络小说打赏那样,总要给我们点维护费吧!张子萱最后一句在心里说。 “好,我知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来?”对方似乎很急迫的样子。张子萱忍不住将她从上倒下打量了一番,看她的穿戴,虽然老旧了一些,但并不像缺钱的样子,而且她虽然手看起来有些粗糙,但却并没有长满茧,很明显不像是普通贫苦家庭需要下地种田的人,她到底什么身份,怎么就这么急? “你……和家里人说好了么?是这样的,因为来我们这里,都要签订合同的,没达到十五岁的都需要家大人来签字才可以。”张子萱试探着说。其实签合同这件事情她虽然一直都有这个想法,但始终都没最后决定是否要执行。毕竟现在出来做工的,要么是临时的,要么就是那种长期五年到十年的卖身一样的契约,她怕这份劳动合同即便是签订了也不一定会有效果。但眼下看来,似乎很有这个必要。 小姑娘一听,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她连忙说:“我已经到了十五岁了,不需要大人来签字。只是,你说的这个什么合同,是什么东西?是卖身契么?” “哦,不是,当然不是卖身契。只不过是我们互相制约的一种关系。一年签一次的。”张子萱原本打算半年签一次,但是考虑到时间太短了,毕竟这帮人都需要经过她的培训以后才能正式上岗,她可不希望培训出来一个人才就因为合同到期离开了。所以一年应该算是个不错的时间,时间太长的话,怕会引起对方的反感。毕竟她这份儿买卖是整个灵渊大陆第一份儿,眼下又是第一个来应聘演员的人,她自然要好好的对待了。至于以后再来的人,最少签约也要在两年到三年之前,否则的话,不考虑录用。 对方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抬起头来,声音不大的回答着:“这个我回去商量一下,倘若是应了,我在来找你。” “没关系,考虑好了再来。”张子萱也没多说什么。虽然她现在缺少演员,但却不想弄的太紧张了,反正还有至少一个半月的时间才能彻底的装修完,再加上通风,宣传,筹备过年,开业的时候至少还要再两个月。两个月,再困难她也会找到人的,实在不行的话,就进宫回去把那批舞娘找来临时充数,反正宫里也不是每天都有节目要看,与其让这些人在宫中闲置,干吃米饭,不如到她这里来帮忙。她就不信翠玉会拒绝这个要求,毕竟她还帮他训练舞娘了呢。正好也不用给工资,互相抵了。 可是,说不沮丧那是假的,只希望这个小姑娘回去以后能和家人商量妥当了,那样她也能有点信心。只是,这个小姑娘看起来有点怪,至于哪儿怪,张子萱却又说不出来。 尚书府内,柳香倩的闺房中―― “小姐,翠儿已经回来了。”桃红低声在柳香倩的耳边说着,生怕声音大了就会被周围的人听了去。 “让她进来。”柳香倩放下手中的香茗,灵动的大眼睛向上挑动了一下。 “小……小姐……”翠儿站在门口,怯怯的开口。倘若张子萱在场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这个小姑娘赫然就是下午去找她面试的那个丫头。 “怎么样?交代你的事情都办好了吗?”问话的是桃红。柳香倩并没有开口的打算,在一般的仆人面前,桃红俨然成了柳香倩的代言人。 “是……是……小姐,那里的人说要签什么合同,要一年,奴婢回来问问小姐,该怎么办…………”翠儿战战兢兢的把话说完,然后微微的闭上了眼睛。 “签合同?”柳香倩蹙紧了秀眉,似乎有些不理解。待翠儿将张子萱和她说的那些话完完全全的复述了一遍后,柳香倩才放松下来。 “那就去签了吧。”柳香倩不疾不徐的说着。 “是……可是……”翠儿似乎想要询问什么。 “别问那么多,让你怎样就怎样,告诉你,去那里机灵点,把小姐交代的事情办好了。否则的话……”桃红阴鸷的笑着,一副标准的奴才相。 “你可别忘了,是谁出钱为你娘治病的,你可要好好的报答小姐才是!”末了,桃红不忘拿出以前的事情来说事儿。 “是……奴婢知道了。”翠儿低垂下头,认命的应了下来。她就知道,事情一定会是这样的! ------------ 第六十八舞 借点人手来使使 更新时间:2010-04-16 带着一丝期待带着一丝忐忑,张子萱次日一大早就去了红磨坊,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但她的心里还是十分期待的,毕竟是第一次前来应聘的人。 刚刚到红磨坊的门口,就看到门旁瑟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子,地垂着头,双手拢着膝盖蹲在门旁。寒风一阵紧过一阵,那个小小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着,却始终都没有离开的打算。 “啊,你怎么来的这么早?这天才刚亮!”张子萱吓了一跳,门口那个小小的身子正是头一天前来应聘的小丫头,虽然张子萱心中期盼她能够来,但也没想过竟然能来的这么早。 “嗯!”那小姑娘抬起了头,颤抖着却只从鼻腔中发出一声闷哼,她的嘴唇已经冻得发紫,脸色也变得十分的难看。看得出来,她穿的并不算单薄,可是竟然冻成这个样子,莫非她再此已经等候多时了么。 “快点进屋,进来进来。”张子萱连忙搀扶着她起来,勉强连拖带拽的将她弄到屋子里,熟练的将火炭点燃,慢慢的热度蔓延了整个屋子。她又去给那小姑娘倒了杯热乎乎的开水,看着她颤抖着双手捧着水杯一饮而尽,这才算缓和下来不少。 “你怎么来的这么早啊?家里都说妥了?”张子萱仔细的选着话题。 “嗯,允了。”小姑娘声音小小的回答着。 “好吧,那我们先来互相认识一下。我是这里的经理,也就是掌柜的,叫我萱姐就可以了。你叫什么名字?”张子萱微微笑了笑,心中却盘算着应该在演艺吧里弄点暖气什么的,不然的话到了冬天确实是有点冷。但那个东西的原理是怎样的却不知道,只能想着看看看看用铁管在屋子里四周盘上,然后专门派人烧热水往管子里注入,那样的话应该可以的吧! 听完小姑娘的介绍,张子萱对于她大概有了些了解。小姑娘叫花翠儿,刚刚满十五岁。家里只有一个重病的娘,因为缺钱,所以不得已出来找事情做,但是因为她还要照顾娘,不能全天的做工,导致一般的地方都不用她。她也是走投无路了,才来这种地方试试看。 “你会唱歌么?”张子萱挑着眉毛问着。 怪不得这个小姑娘这么急着来,原来是家里缺钱,那也就难怪了。 “会,平日里我倒是喜欢哼些小曲,但娘说那些曲子不让我去哼。”花翠儿重重点了点头,随即眉头拧在一起。 “都会些什么?先唱一首来吧。”张子萱搬过一把椅子,坐在舞台下面不远,然后示意花翠儿去上台去唱。 花翠儿有些犹豫,似乎很难为情在人前唱歌,尤其是在那么高的地方。外面陆续进来了张子萱请来的那些负责装修的人,都纷纷将目光投向花翠儿,这让她更加拘谨。 “别害怕,既然你打算做这个,就要有心理准备。”张子萱向花翠儿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 “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的?听人说,这里和花香楼都一样,要招呼男人……我怕……”花翠儿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变得微不可闻。 噗—— 张子萱一口茶水就这么喷了出去。难为这孩子了,都不知道自己将来要做什么,就这么应了下来,看来她真的很缺钱花啊。 张子萱不得不将红磨坊演艺吧里每天的工作详细的和花翠儿讲了一遍,末了,她又觉得光是和花翠儿说也没有什么用处,便干脆找来了纸笔,写了一个大概的简介,命人贴到外面紧挨着招聘启事旁边的墙壁上去。 做完这一切,张子萱拍了拍手,再次捧起茶杯,对花翠儿说道:“现在可以上去唱了么?” 花翠儿点了点头,战战兢兢的站到舞台中央,双手不停的揪着两侧的衣襟,看得出来她依旧还很紧张。张子萱也不言语,就这么静静的等着。 好半天,花翠儿终于开口:“晓晓一枚枝,杨梅待久芯,永研千里度,红开遍地花……” 张子萱扶额,无声的在心中呻吟着。花翠儿的声音很好听,清脆剔透,可是她唱的内容却太……太不符合她的年龄以及张子萱心中的定义了。 一曲罢了,张子萱还是象征性的拍了拍巴掌。花翠儿越唱越放得开,唱到最后几乎可以用绕梁三日来形容了,声音非常的不错。如果好好加以训练的话,相信开业以后花翠儿必定能够成为红磨坊的台柱子。 “很好很好,非常的不错。”张子萱看着双颊泛着红的花翠儿,由衷的赞赏着。 “真、真的么?”花翠儿一双桃花眼发亮,充满喜悦的看着张子萱。心中的忐忑全部被喜悦所冲击着,完全消失不见。 “那我再唱一个么?”似乎是唱起劲头来了,花翠儿望着张子萱询问着。 “稍等下,回头我会给你新的曲子,你每天到我这儿来报道,学习那些曲子,我会从今天开始算起给你工钱的。”张子萱打断花翠儿的话,心中盘算着这算不算是带薪培训。 “好,好的。我需要在这儿多久?可以回去学么?因为我娘……”花翠儿低下了头,她知道这个请求很为难,但是家里的娘实在是不能离开人太久。 “没关系,只要你觉得可以了,就回去,我会每天教你一首歌曲,你只要一天学会就可以。”张子萱说着。这个强度实在是有点大,但是演艺吧一旦开业以后,肯定要不时的更新歌曲才能拉到人。眼下只有一个花翠儿,那就全都靠她了。 “好!”花翠儿咬着牙答应下来。她也知道仅仅一天就学会一首曲子似乎困难了点,但她只能这样做。 不过花翠儿心底却隐隐有着不安。看样子这个掌柜的人不错,可是柳小姐却要自己来对付她,这样做是不是太不像话了。但她受柳小姐的恩情,不能不报。 花翠儿的心里在做着天人交战,不管怎样都要辜负其中一方,她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好。 “怎么了?是不是家里有事情?你今天确实来的太早了,这样吧,你先回去,等过了午饭时间再来就可以了。正好我也要出去一趟。”张子萱见花翠儿脸色阴晴不定,在那小声的嘀咕着,以为她有什么难处,再一结合之前发生的事情,直觉的认为她是家里那边有事情,便招呼花翠儿先回去。 “啊!不!啊!是,那掌柜的,我先回去了。”花翠儿不唱歌的时候依旧声音小小的,做什么都没有自信的样子,夹着胸脯,低垂着头,不敢看张子萱。 “叫萱姐。”张子萱笑了笑。对于这个称呼,她坚决不肯马虎。以后这个名字就是整个红磨坊的代言人了,必须要严谨一点才好。 “是,萱姐。”花翠儿连忙改口,应了一句。看到张子萱点头以后,立刻转身飞快的跑了出去。 张子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吩咐那些人抓紧时间,然后她便进宫去了。现在歌手暂时有了花翠儿,乐队和舞娘就决定先用宫里的了,以后名声打起来了,不愁没有人来,到时候再一点点的替换就可以了。 出示了腰牌后,张子萱顺利的通过了宣武门,迈着步子慢慢往里走。天气不错,虽然冷了点,但好在有太阳。张子萱特意选了一身西瓜红颜色的衣服,看上去更加的暖和。她顺着蜿蜒曲径款款走向原来所在的舞团,不管翠玉答不答应她的要求,她毕竟进宫一次,总要去那边看看。 到了舞团,古管事正催促那些舞娘们进行基础训练,咿咿呀呀的各种腔调都有,张子萱甚至在那些声音中听到了熟悉的《supergirl》。看来虽然她人不在舞团了,但精神还是永存的。 古管事忙碌的不停,这群丫头们一个个的惰性十足,更多的都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引起圣上的注意,飞上枝头变凤凰。毕竟当今圣上至今还没立后,原本可以坐稳王后位置的梅妃也因为叛逆之罪关在了冷宫。虽然一直都没有对她进行其他的处罚,但想必这种惩罚却是最让她难以忍受的了吧。 张子萱的到来,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毕竟才过去一年的时间,整个舞团也没进行换血,还是原本那些人,各个都认识张子萱,更知道她曾经险些被太子纳为妃,也知道白孤鸿为了她只身闯皇宫。不少舞娘都带着新奇的眼神重新打量着张子萱,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看起来并不算十分漂亮的姑娘怎么就有那么多人为她痴迷?甚至其中还有当今的圣上。 “张舞官……” “张舞官……” 四周不断响起喊张子萱的声音。 张子萱身陷人群中,有些无奈。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人缘竟然这么好,都已经到了寸步难行的地步了。她无奈的向古管事投去求救的目光,脸上却又不得不堆满笑容,应付着面前的一群莺莺燕燕。 那一刻,张子萱特别希望自己是个男人,被这么多女人围着,应该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吧。 到最后还是古管事救了她。 “都去训练去,训练去!一个个成何体统?还有,以后要叫萱格格。格格已经不是舞官了,不能再这么称呼!”古管事板着脸教训着那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们,然后转过身来跟着张子萱一起往曾经张子萱住过的房间去。自从张子萱离开后,那间屋子就再没住过人了,始终都留着呢。 “还是你有本事,我实在是板不下脸来和她们吵!”张子萱扭头望了一眼身后依旧不肯离开的舞娘们,轻轻的摆了摆手,一边往前走,一边笑着和古管事说着话。 古管事笑了笑,岁月已经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深刻的回忆,看着这个和自己相识了一年半的管事,张子萱突然有一种沧桑的感觉。 “老了,不中用了。再过几年,估计圣上就要让我出宫养老去了。”古管事叹了口气。时间过的真快,转眼间她在宫里都呆了二十年了,估计没有多少时间了。 “那你以后打算去哪儿?”张子萱小心翼翼的问着。她知道古管事孤身一人,家里已经没了亲人。 “我也不知道,天涯海角,何处是我的家……”古管事抬头看了看天空,寒冷的天空中,偶尔会有找寻食物的鸟飞过。 “有的时候我真希望自己就是那样一只小鸟,可以无忧无虑的在天空中翱翔,累了,就歇歇;饿了,就去找吃的;困了,就找个窝歇息。”古管事收回目光,看着张子萱突然笑了。 “好了,我们还是进屋说吧,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了。” 张子萱站在原地,学着古管事的样子抬起头来看着天空。淡蓝色的天空中,几朵白云快速的跑过,似乎,要变天的样子。 “古管事,以后到我那儿去吧。你这么有经验,到我那做个经理吧。我管吃管住!”不知道是不是一时冲动,张子萱脱口而出。 “经理?”古管事挑着眉,不理解的看着张子萱。 “就是管事,你继续做管事……”张子萱将自己打算开个演艺吧的计划以及现在正在进行的工作简单的和古管事说了一通,末了又补充说打算借调宫中的舞娘和乐团去暂时给帮忙的事情。 “今儿个进宫,我就是打算去找王上说这件事情,你说他能答应我么?”临到这个时候了,张子萱反而心中没了底。 “应该会的,毕竟我们平日里也都是轻闲着。虽说皇家不差这些银子,但我想如果我们有事情做的话,圣上反而会很欣慰的。况且,你和圣上之间的关系……”古管事停了下来,突然意识到自己最后说的这么一句真是多此一举。 “没事没事,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只是去试试,要是他不答应的话,我就去找锦绣来。”张子萱胸有成竹的回答着。就算翠玉不给她面子,但总要给锦绣面子的。要知道,整个皇位那可是锦绣帮他夺回来的! 和古管事聊了聊近来的一些趣事,听的古管事蠢蠢欲动,巴不得立刻跟张子萱出宫到外面去看看。她进宫的时候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转眼间在宫中呆了二十年,外面到底变化成什么样子她已经完全不知道了。平日里根本没有机会出宫,现在听到张子萱说外面的事情,真是让她的心痒痒。 张子萱看了看时辰,差不多翠玉已经下朝了,便离开了舞团,直接奔翠玉的宫殿而去。从舞团到翠玉的宫殿需要斜传过整个皇宫。张子萱走的腰生疼、脚发酸,也才走了一半的路。 “有没有搞错,弄这么大干嘛?累死人了!”她累得扶着腰,一边走一边不满的嘟囔着。进了宣武门就不让骑马和乘轿,全靠两条腿,真难为那些每天上朝的官员了,就这么走竟然都没听说有人累死。 “我要是皇上的话,第一件事情就是宣布将这里划分出去,收租金还能收不少的钱呢!地方弄那么大干嘛,够住就好啦!”张子萱只能自言自语为自己解闷了,可她又不知道自己和自己说些什么,只能将所有的牢骚统统发泄出来。 “好啊,那你看看应该把哪些地方划分出去呢?”突然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张子萱的身后响起。 依旧和脚下的青石板奋斗的张子萱根本没意识到这个声音来自头顶,还依旧喃喃自语着:“要划分出去的地方可就多了,就说从宣武门到这里面,完全都是多余的嘛!不说别的,就算是混进来刺客了,这么大的地方光是搜查都要搜上几天吧。到时候人早就跑了。” “你当孤的御林军是干吃饭的么?”捉狭的声音再次响起,终于将张子萱的神智唤了回来。 “吖?”张子萱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的声音并不是她的自言自语,吓得她猛地转身,一张放大的俊男脸出现在她的眼前。 “哇,你干嘛?人吓人吓死人的!走路没有声音啊你!”看清身后来人以后,张子萱脱口而出一堆的埋怨。 “大胆!竟然敢如此对圣上说话!”没等翠玉开口,旁边自然有人狗仗人势。 张子萱生平最讨厌这样的人,什么都不是还总装大尾巴狼,当时脸就掉下来了。 “你什么身份啊你就和我说话?这有你说话的地方没?我和他说话你掺和什么?显你舌头长下巴大是不是?”一通抢白,将那狗仗人势的家伙说的直翻白眼。 “你……” “好了,闭嘴。孤和格格说话没你插嘴的份儿。”终于翠玉看不下去了,赶紧开口呵斥住接下来的唇枪舌战。 张子萱得意的冲着翠玉身边不甘愿的奴才皱了皱鼻子,满脸的胜利。 “今日怎么有空进宫来了?莫非是孤鸿至今还没回家,你急了?”翠玉还有心情开玩笑,他乐呵呵的看着张子萱,也不知道心情怎么就那么好。 笑死你算了,等下看你还怎么笑得出来。张子萱腹诽着,却没敢说出来。 “我来是找你有事情商量的,把你的舞团和乐团借给我使唤一段时间吧。”张子萱也不啰嗦,开门见山的说出自己的目的来。 “你要他们干嘛?”翠玉蹙紧了眉头,没想到张子萱多长时间也不进宫一次,这进来了可就给他出难题啊! ------------ 第六十九舞 焦头烂额为哪般 更新时间:2010-04-17 听了张子萱的想法以后,翠玉的眉头又紧了紧。当初张子萱要那块地皮的时候,就曾经说过要弄一个什么演艺吧,当时他也没多问,只是以为不过是女人家兴致来了一时冲动而已,没想到今日一见,她竟然还有要把这件事情做大的打算。 “那个演艺吧,到底什么东西?”翠玉忍不住开口询问。虽然知道那里差不多类似宫内舞团的,但是这么新鲜的词汇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他也并没有觉得惊奇。张子萱的身上,随时都会发生更令人惊奇的事情,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张子萱有求于人,只好将演艺吧又重新囊括了一遍,听的翠玉两眼放光。 “不错啊,听起来很有意思的。”翠玉露出感兴趣的表情来。 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走到了翠玉的宫殿。张子萱也忘了问翠玉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那个地方,不过两个人走路就是比自己走路要觉得轻松许多,走了这么久,竟然都没觉得累。 不过神经大条的张子萱也没注意到,翠玉也是一直陪着她走的。即便他在宫中没有任何的禁制,无论到哪儿都可以乘车坐轿,而之前,翠玉也恰好是从轿子里下来。 在宫中吃过了午饭,这件事情也就这么谈妥了。翠玉很好说话,基本没反对,也没提出任何条件。 见翠玉这么好说话,张子萱的心情没来由的好起来,她临走之前突然想起古管事那件事情来,又转过身子来。 “古管事还有多久可以出宫?以后我打算让她去我那里去帮忙去。”她这话不是在商量,而是已经下了决定,不过是在通知翠玉一声而已。 “古管事?”翠玉在脑海中搜索着,印象中似乎没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过啊! “就是舞团现在的负责管事啊!以前对我很好的。”末了,张子萱不忘补充一句。 “回圣上,那古管事进宫已经有二十余载了,随时都可以出宫。”一直垂手在一旁的管事终于逮到了说话的机会,连忙献着殷勤。 翠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不是打算要将舞团和乐团都拿去使么,这个古管事自然要一起去的吧,现在还是以后的,有什么分别?”翠玉不理解这件事情。都是去帮她啊,还有什么宫内宫外之分么。 “当然有区别,出宫以后就是我的人了,就不归你管了。现在虽然她帮我,但是你一句话,她还是要回来的啊。”张子萱据理以争。古管事这个人,她说什么也要弄到手,不管怎么说,她的管理能力是非常强的,有古管事帮忙的话,她不啻于如鱼得水啊。 “好好好,你说怎样就是怎样。那就让她们一起去,然后古管事就不用回来了。”翠玉大方的摆了摆手。只是一个人而已,还是个在宫中待了二十几年的人,也没有什么好留念的了。 “那太好了,我现在就去跟他们说去。你赶紧给我写个圣旨,我一起带了去。”张子萱眉开眼笑的。事情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的就办妥了,接下来也就不愁什么事情了。 从宫里出来,张子萱心里喜滋滋的。她已经带了圣旨去舞团,从中选出了二十几个人,乐团的人都要了。这些被选中的人被告知简单的收拾一下,转日会有人来接她们,然后张子萱就在她们忐忑不安的眼神中离开了。 回到红磨坊,装修还在进行着,花翠儿也已经回来了,正在那勤快的帮那些装修工人忙活着。不时的会听见有人大吆喝小喊的让花翠儿倒水拿工具,花翠儿毫无怨言的来回奔波着,可爱的鼻头上已经沁出了汗水。 “喂喂喂,怎么搞的?谁允许你们使唤她的?”张子萱看得气不大一处来。才出去一上午的功夫,怎么她以后的台柱子就沦落为打下手的小丫头了。 花翠儿见张子萱发火,没来由的一阵心虚,连忙停下手中的事情,垂手站在一旁,小声的回答着:“没什么的,是我自己想帮忙做些事情。我也不能这么闲着……” “不管你的事,你要记住,你的任务就是学唱歌,唱好歌,把歌唱好,其他的时候不需要你去管,就算房子塌了你也不用负责。”张子萱第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她见不得这样的人,性格内向没关系,但是不要懦弱,任谁都可以去欺负来欺负去的。以前的张子萱就是这样,别人欺负她的时候,她都是一味的躲避和退让,但自从她到了灵渊大陆以后才深深的发现,那些所谓的躲避和退让只能让人更加陷入被动当中。 所以,她要做个正面去面对困难的人,去努力积极。 花翠儿缩了缩身子,有些害怕。第一天来就被掌柜的说,恐怕不会再继续让她呆在演艺吧了吧,这该如何是好?柳小姐那边无法交代不说,家里也已经没了银子,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办。 “你们,我告诉你们,这人是我请来的,只有我可以指使,你们也不过是给我干活的,没有权利动我的人,下次我在发现有人指使我的人干这干那的,都立刻给我卷铺盖卷走人!”张子萱叉着腰冲着装作忙碌的装修工人怒吼着,整个演艺吧里回响着张子萱的声音,却每一个人敢多说一句话。 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病猫么?张子萱满意的看到她的话起到的效果,然后拉上花翠儿直接到二楼的包房。 包房已经完全装修完毕了,差的只是桌椅搬进来就好,张子萱随手从外面拽了两把椅子,一个给自己,一个给花翠儿。花翠儿俨然受宠若惊,她没想到掌柜的竟然会给她拿椅子,当即吓得手脚不知道该往哪儿摆好了。 “花翠儿,从现在开始,我会每天教你一首歌曲,不过我不可能整天都陪着你,所以你更多的时间要自己练习。乐队和舞团他们明天会过来,到时候你们一起练习也可以。”张子萱先将工作计划简单的说了一遍,也不管花翠儿能理解多少,总之她该说的都说完了。 “还有,以后再这里上班,就不要叫你本来的名字了,你要起个艺名。”顿了顿,张子萱又继续开口。 “上班?艺名?”花翠儿茫然的看着张子萱,不明白她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来我这里做工,不能叫自己的名字了,另外取个名字吧。”张子萱本来想说那个通俗易懂的花名来着,又怕吓到花翠儿,万一被她误会这里是青楼那就坏了,于是只好说的普通一点,让她另外取个名字。 “可是……我不知道该叫什么。”花翠儿声音软软的,虽然比之前说话声音能稍大了些,但不仔细听的话,还是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要不,你就叫卡翠娜吧。”张子萱脱口而出,卡翠娜是她一直都比较欣赏的演员,让花翠儿叫这个名字,可见她有多么的重视花翠儿。况且,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英文名字,现在花翠儿叫这个名字,肯定会有噱头的。 “卡……卡翠娜。”花翠儿小声的重复了一次这个名字,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但好在名字里也有个翠字,到是勉强可以接受。 名字确定下来以后,张子萱掏出纸笔开始写歌词来。最近一段时间她的文化水平逐渐提高,自从怀孕以后在宫中有先生教,平时经常去锦绣那,也跟着学点,现在基本上这里的字都会写了。 第一首歌曲,张子萱选择了节奏稍微快一点的蔡依林的《舞娘》,这首曲子用宫里那些乐器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看着手里慢慢一张纸的歌词,花翠儿愣了愣,尤其是听着张子萱从头到尾哼唱了一遍以后,更是震惊无比。 “这个……这样的曲子,我没听过。”花翠儿小声的说着。 废话,你当然没听过,这是我从现代带来的,你要是听过那才出鬼呢!张子萱在心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无可奈何的皱了皱眉。 “没听过不要紧,我的目的就是为了创新,以前那些曲子咿咿呀呀的,都听烂了。相信我,我会让你大红大紫的。”张子萱深怕花翠儿不相信,连忙做着保证,并用力的在花翠儿的肩膀上拍了拍。 “大红大紫?”花翠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肩膀。难道学不好,就要挨打么?不然怎么会又红又紫的? 身陷在对未来美好憧憬中的张子萱并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造成了多大的误会,导致花翠儿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见到她都会颤抖。 将这些事情交代的差不多了,张子萱连忙跑去旁边的客栈去看儿子,第一次耽误了整整一天没看到儿子,心里怪想念的。 宝宝在睡觉,虽然他已经两个月大了,但还是睡觉的时间比较长,清醒的时间比较少。奶娘说,宝宝现在醒着的时候喜欢听声音,还喜欢跟着咯咯的笑。张子萱欣慰的笑了笑,她对儿子有着不少的愧疚,但现在事情太繁忙了,她只能等到以后有时间了以后多陪陪孩子了。 在客栈里一直呆到吃完饭,期间张子萱并没闲着,先是把歌单都列了出来,然后从记忆最深处往外搜索着歌词,但凡她能记得住的歌词全部都写下来。即便是她一直没停歇,写到晚饭的时候不过也才写了二十首左右。这些还远远不够,要是想一炮打红的话,这些歌曲还太少了。 到了吃饭的时候,白孤鸿寻了过来。往日这个时间张子萱都会和奶娘带着孩子回家的,可这会儿了还没见她们的影,白孤鸿心里多少有点着急。到了客栈见她们安然无恙,多多少少才算放下了点心。 “怎么还没回去?”他凑到张子萱身边,帮她把那些零七八落的东西全都归拢好,低声的问着。 张子萱有些别扭的往旁边窜了窜,奶娘在场,她总觉得两人卿卿我我的有点不地道。 “还没忙完呢,等下我还要去演艺吧一趟,我怕奶娘自己回去有危险,也就没让她走。正好你来了,等待带着奶娘和儿子先回去吧。”张子萱手中的动作不停,忙忙活活的继续写着,可由于长时间都在写字,那手都已经开始颤抖了,渐渐的有些控制不住走势了,字写的是越来越难看,气的张子萱把纸揉成一团,丢的远远的。 “休息一会儿,你这么急也没用。事情得一点点的来,什么事情都不是一下子就可以做好的,别着急。你不是打算要过了年以后才开业么,时间还富裕呢!”白孤鸿轻声安慰着,演艺吧的事情他一点忙都帮不上,后来还是张子萱让他帮忙找几个身手差不多的人来这边做保安来,他才算是找到了点营生,否则他一定又会认为自己一无是处了。 “你不知道,这些东西早点弄完了,我也就有精力去照顾别的事情了,现在暖气还没着落呢,我能不着急么?”张子萱揉着眉心,没弄的东西太多了,让她实在是焦头烂额又心力憔悴,但这些事情都没办法假手他人,全都要她亲力亲为才可以。 “暖气?要弄墙热还是地热?”白孤鸿突然开口询问。 “呀?”张子萱一愣神,没想到以前只是给白孤鸿说过一次,他竟然都记得,到是白孤鸿平日里没事就问问她各种各样的事情。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我原本只想着弄普通的暖气,还想说从楼顶灌水多么费力气的一件事情呢,我怎么就没想过弄地热呢?”张子萱一排大腿,忍不住声音大了些,没想到竟然把睡着的宝宝吵醒了,只见他眼睛慢慢的张开,然后咧开了嘴巴。 “哇――”响亮的哭声让这对年轻的父母顿时手忙脚乱,奶娘在一旁也跟着连哄带逗的,但因为孩子本来睡得好好的,被突然惊醒,大概是有点吓到了,哭闹个不停。 “不许哭,不许哭听见没?再哭我就揍你了。”张子萱抱着孩子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实在是没有那份耐心了,所有的耐心全部都因为演艺吧以及孩子的哭声给磨灭光了。 “还是给我来抱吧,哪有你那么哄孩子的,孩子没等让你哄好,就先被你吓坏了。”白孤鸿难得责备起张子萱来。他小心翼翼的从张子萱的怀中把孩子接过去,耐心的哄起来。 孩子不停的哭,但白孤鸿似乎一点都没听到似的,一直在耐心的哄着,不时的和宝宝说着话,渐渐的,宝宝的哭声越来越小,终于带着不满又一次睡了过去。 张子萱早已被孩子的哭闹声弄的险些要暴走,她看见孩子竟然不听她的,反而被白孤鸿哄好,心中难免有些吃味。 “我说!以后这孩子就你带算了,他也不喜欢我啊!”张子萱的话酸溜溜的,说不出的嫉妒。 “是啊!你要是再这么忙下去,恐怕孩子连谁是他的娘都不知道了。”白孤鸿同样酸溜溜的说着,他也嫉妒,嫉妒张子萱每天要忙的事情那么多,而他只需偶尔进宫去报道一下,然后就没有其他的事情了。他不仅怀念起以前的日子来,在宫中虽然没有什么自由,但每天有着属于自己的职责,精神随时随地都是绷紧的;或者是在宫外的那段日子,每天去顺远镖局教那些学徒武功,倒也是很开心的。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有些让人失望,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而已。 “不知道那些人,现在怎么样了。”白孤鸿喃喃自语着。 “啊?你说什么?”张子萱没听清楚他说的话,连忙凑过来询问。 “没,没什么。”白孤鸿连忙摇头,将自己的情绪全部收起来。 饭后,张子萱又回演艺吧去了。白孤鸿提醒了她,只要弄地热暖气就行,正好地面现在还没修呢,到时候去找了铁匠来,让他们制造一些铁管就好了,至于怎么盘旋,也无非就是呈s型走么,然后在后院弄一个大一点的炉子,然后每天烧热水就好了。 张子萱一边查看地形一边在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记下了一笔,看来还要请个烧锅炉的回来,只是这样一来,似乎还要去买煤炭才行。不过好在只是冬天那几个月烧,到了夏天恐怕就不需要了吧。 说到夏天,张子萱又想起个问题来,冬天冷了可以烧锅炉,那么到了夏天热的时候该怎么办呢?这里没有电,不可能有风扇和空调,难不成要找人天天站在门口拿扇子扇风? 看了看棚顶,张子萱一阵头疼,前段时间刚刚弄好的棚顶,看来有必要重新弄了,最少要留七八个通风孔,而且最好还是可以活动的那种,冬天的时候就盖上,到了夏天的时候就打开。不过,随之即来又一个头痛的问题,夏天的时候遇到风雨该怎么办。 “好难啊好难啊!头疼啊头疼啊!”张子萱瘫坐在椅子上,拼命的薅头发,为什么那么难啊,为什么都那么困难啊,没有一件事情是简单的。 “掌……萱姐,今天那歌,能再教我一遍么,有的地方我有些摸不准。”花翠儿站在包房门口,怯怯的开口。本来她是不敢来打扰张子萱的,但是之前规定好了一天要学会一首曲子的,眼看她就要回去做饭吃了,可那曲子还没贯通,她不得不出现在张子萱的面前,内心中希望张子萱别责罚的太厉害了。 ------------ 第七十舞 善意的谎言 更新时间:2010-04-18 张子萱闻声,直起了身子,看着门口那个怯怯的身影,点了点头。 “进来说话,以后有事情直接说就可以,还有,下次找我的时候记得敲门。” 规矩是必须有的,就算她以后是台柱子,但不管怎么说,她也只是员工,就算是白孤鸿来了,也必须要敲门,这是最起码的。 “是!我知道了。”花翠儿一副顺从的样子,到让人生不起来气。 “刚才你说什么事?”张子萱之前没听清楚花翠儿的话,整个心思都在关于通风口设计上了,把花翠儿让进来以后,又不免再询问了一次。 “那个《舞娘》的曲子,我还有几句叫不准的,萱姐能再重新唱一次么?”花翠儿一说到唱歌的事情,声音不由的大了一些。这件事情事关她今后的前途,她也不想受责罚的。 张子萱没想到仅仅一下午的时间,花翠儿就能掌握整首曲子。 “你唱一下,我听听,有不对的地方我再纠正!”张子萱将整个身子靠在椅子上,这样可以放松一点,然后用鼓励的眼光看着花翠儿。 “要不要下去唱?”花翠儿透过包房看着下面的舞台,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和迷茫。 “你想下去唱?那也好。”张子萱倒是不反对这个提议。早点锻炼她不怯场,对她对整个红磨坊都有好处。 俩人顺着楼梯来到了一楼,花翠儿又顺着旁边的小台阶上到舞台上,站在中央,端起了架子。 “月光放肆在染色的窗边,转眼魔幻所有视觉……” 软软的声音,如流苏般宣泄,不同于蔡依林那种感觉,像是将这首曲子全新演绎过一遍。虽然花翠儿的身体有些僵硬,没办法根据旋律做出什么相应的动作来,但就是那一板一眼的唱,也让人觉得着迷。 那一刻,张子萱仿佛透过花翠儿看到了她曾经很喜欢的男星,黎明。他就是这个样子,不管是快节奏还是慢节奏的歌曲,都是稳稳的站在那里,波澜不惊的唱着,稳稳地…… “萱姐,我唱的,是不是有点不太好?”花翠儿一曲终了,等了半天都不见张子萱开口,只是在下面怔怔的看着她。花翠儿不免有些紧张了,还以为自己唱的很难听,连忙开口询问。 “哦,不,你唱的很好,非常不错。”张子萱从愣神中惊醒过来,微微笑了笑。 “那……”花翠儿想问,那为什么你没说话,也没有任何的评价,但是她没敢说出来。她只是个下人,尽管张子萱说的什么签约合同之类的,但在花翠儿的心中,她始终都是下人,是替人做事的,是拿人家薪资的。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学会一首歌曲,我对你真是刮目相看呢!”张子萱乐呵呵的站起身来,顺着旁边的阶梯走到舞台上,紧挨着花翠儿站好。 “明天我会安排舞娘们配合你这首歌曲的,到时候乐队师傅也会跟你一起,你和他们配合一下。还有,你不要一直站着不动,稍微有点动作,比如说……” 张子萱渐渐忘记了通风口设计的那些烦恼,她很难得遇见一个这么机灵的小丫头,一首歌曲竟然一个下午就学会了。她将花翠儿没唱稳的几处提出来以后,又着手安排着花翠儿的舞蹈设计,一直到了华灯初上,花翠儿不得不回家的时候,才算作罢。 花翠儿回去了,带着感激和兴奋。小丫头走的时候是哼着歌曲走的,看来很是开心。张子萱将目光从花翠儿的身上收回以后,回到包房里,看着那纸上画的通风口,又是一阵头疼。 “到底该怎么办啊?”她颓然的靠在椅背上,经过了包装的椅子软软的,不啻于一般的小沙发了。 “夜了,还不回去么?”白孤鸿的声音突然从她的身后响起,张子萱吓得一激灵,下意识的扭头。 “怎么走路都没声音啊?吓了我一跳。”见是白孤鸿,张子萱才算放下了心,可却还是不免埋怨着。 “这么晚了,还没见你回去,是不是有事情耽搁了?”白孤鸿轻声的问着,走到张子萱的身边,自动自觉的帮她揉着肩膀。 “你怎么来了?儿子呢?”张子萱不答反问,揉着眉头询问着。眼前还有很多费心的事情等待她去处理呢! “睡了,我把他们送回去,又等了这么久见你没回去,也不知道你在忙什么,就过来看看,你果然还没离开。”白孤鸿的话中充满了淡淡的埋怨。但他也知道这些事情都需要张子萱去亲自处理,他除了帮她找人手以外,基本上帮不上什么。而她又不喜欢多说,有到时候他想帮忙都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诶,你说怎么这么闹心呢?暖气的事情刚有了眉目了,可这通风口……”张子萱拍着桌子上的图纸,无力的呻吟着,使劲的往白孤鸿的身子里钻。她也知道,这一个来月难为白孤鸿了,基本上她都把家当成旅馆了,每天回去睡个觉,早上起来了吃口饭就走,有的时候太忙了,连饭都吃不上,而中午则是在外面随便吃一口,抽空到红磨坊旁边的客栈去看看儿子,每天就是这么忙碌着,很少顾忌到白孤鸿的感受。 白孤鸿这些日子也不好过,毕竟他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投怀送抱,他又怎么能控制得了,当下就有些热血沸腾了。 “萱萱!”白孤鸿的声音充满了蛊惑,轻轻用手捧着张子萱的脸颊。 “嗯?”张子萱被白孤鸿的一声呼唤弄得醉萌萌的,突然觉得自己十分的口渴,她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却不想引发了一场天雷地火。 “不行,不能在这里。”关键时刻,张子萱用力的推开了白孤鸿,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浓厚的情意在彼此的心中升起。 白孤鸿犹如被一桶冷水浇下,顿时所有的热情都消退了。他似乎也才注意到他们所处的地方不适合亲热,白皙的脸庞染上了红色,就连耳根也没能避免。 “回家吧。”张子萱整个人完全虚脱了,刚刚的热吻让她两条腿发软,已经完全站不起来了,若不是白孤鸿在一旁搀扶她,恐怕都没办法自己一个人走回去。 “回吧。”白孤鸿回答的倒也简单,两个人心中都知道彼此在想着什么,因此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 回到家中,奶娘已经和宝宝睡下了,张子萱摸着黑去看了看儿子,在他稚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亲,看着他的睡颜,她觉得那就是她的幸福。 进了屋子,来不及褪下一身的风寒,就被白孤鸿从背后抱得紧紧地,火热得欲望抵着她的身子。 “萱萱――”白孤鸿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诱惑,天知道他忍了一路是如何忍下来的,他太想要她了。自从她有身孕以后,他就一直克制自己,生怕会伤到她的身子,更怕会伤了孩子。现在孩子已经这么大了,他也忍得实在难受了。 “唔……”张子萱从鼻腔中发出软软的声音,她有些别扭的扭动了一下身子,原本是打算避开他的坚挺的,谁知道如突如其来的摩擦险些让白孤鸿一下子爆发出去。 没有过多的语言,两具身子纠缠在一起,忘了天,忘了地,忘了自己,他们的世界中只有彼此,暖暖春意在整个帷幔中缓缓升起。 当白孤鸿在张子萱的体内释放的时候,张子萱早已软成一滩泥了。或许是因为她最近实在太忙碌了,导致心力憔悴,竟然没多久就折腾不动了,可白孤鸿却好似充满了无限的体力一下,将她折磨的死去活来。张子萱止不住苦苦哀求着,即便这样,白孤鸿依旧又奋战了大半个时辰才肯罢休。 “不行了,我的老腰啊!”张子萱窝在白孤鸿的臂弯,慵懒的像只家猫一样,不住的哀叹着。 “别胡说。”白孤鸿的手在她的身上流连忘返,一下下的抚摸着她,安抚着她的情绪。 “我是不是太胖了?”张子萱看着自己身上的肉在白孤鸿的揉|搓下变换个各种形状,有点自卑的开口。当初她肉肉的,但是被人叫了十多年的胖子,早就习惯了。不过自从她到了灵渊大陆以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瘦了下去,她领略到了那份美好,现在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多少让她的心里有点接受不了。 但张子萱却忽略了一件事情,她现在是因为生产,但也正在恢复中,身子比之前在现代的时候明显瘦下去两圈,只是她经历了纤细身材以后,总觉得此刻的自己胖的吓人。 “你一点都不胖,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最美的。”白孤鸿的唇落在她的耳畔,轻轻吸吮|着她的耳垂。 “嗯……别闹了,一会儿又想要了。”张子萱抑制着体内的冲动,勉强从他的唇中救下自己的耳朵。 “想要的话,我就给你。”白孤鸿似乎依旧精神的要命,说话的时候还故意向前挺了挺身,一直留在张子萱体内的欲望再次提醒了她他对她的渴望。 “唔,不行了,要不动了。我要被你折磨死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起早呢!”张子萱勉强撑着眼皮。她实在是太累太困了,一天要跑好多地方,连个出租车都没有,雇马车也不方便,她真的考虑啥时候研究个自行车算了,可惜她也没那技术含量。 “好吧。”白孤鸿有些失望的从她的身体里出来,本来打算梅开二度的,谁知道她这么不配合。不过这也够难为她的了,白孤鸿知道自己的欲望有多么的可怕,也知道她每天被琐碎的事情缠着的有多么的难受。可是…… 看了一下依旧不肯老实的欲望,白孤鸿叹了口气,在张子萱的脸颊轻轻亲了一口,起身披上衣服到院子里去。他要被寒风吹一下,似乎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夜凉如水,天上星月未见。 白孤鸿吹着冷风,感到头脑似乎清醒了很多,身下的欲望也在渐渐的安稳下去。 张子萱实在太累了,他该怎样才能帮上她呢?他私下派人出去寻找穿越方法这件事情,暂时还不能告诉她,不然她一定会着急的。在没有结果之前,他都不能透露出一丝不妥来。每天其实他也很忙,到处都要走,最近又听说灵渊大陆中心圣女岛上的圣女可以有办法让人打破世俗,破空而去。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张子萱回去就十分有可能了,只是事情还没最终确定,他需要亲自去看看,有些事情就算派人去打听,但却不能说的很细,还是亲自去比较好。但是,用什么样的理由比较好呢? 张子萱见白孤鸿穿好衣服下地,也没想那么多,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很快就睡了。而门外的白孤鸿却怎么也睡不着,脑袋里想着很多的事情。 次日―― 张子萱按时到了演艺吧,先是查看了一下,确定材料都够,然后就奔铁匠铺去了。先不管夏天的时候会怎样,把冬天的问题解决了先吧。 铁匠铺里的铁匠听说要一下子做那么多的铁管子,而且要的还那么急,顿时就不干了,说什么也不肯接下这个活。 “不行不行不行,哪有要的那么急的?你可知道,就这么长的铁管子看到了吧?就要足足打上半天,更何况你要那么多……”铁匠拿起旁边的铁管子让张子萱看个清楚,表示这件事情不是他不想做,而是做不来。 “要不然的话,我一个月以后来收,你可以去附近多找点人来做,到时候我多付你点钱。”张子萱退了一步。一个月以后,距离开业也就一个星期的时间了,希望可以及时的把地热铺上。 “不行,一个月也弄不出来。别说我每处找人去,就算是能找到,我能找到多少啊?我又不是圣上,说句话立刻都来忙活。”铁匠死了心的不接这份活。他做铁匠只是为了消磨时间,平日里给人做点农物件什么的倒还不错,可这一下子要这么多的铁管子,谁知道她要干嘛,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圣上? 铁匠的话到是提醒了张子萱,既然她出头不行,那就干脆去找翠玉来,现在能用的资源她可是要尽情的使用才行。不过,现在看看天,距离翠玉下朝尚早,还是先回红磨坊去看看再说。 到了红磨坊,花翠儿已经来了,正在那有滋有味的练习着,见到张子萱出现在红磨坊的门口,连忙从舞台上跑下来,勤快的为张子萱倒了茶水,然后又跑回舞台上练了起来,仿佛之前发生的事情都好似不是她做的一样。 张子萱想说道谢,又想说拒绝,但终究她什么都没说出来。冲着花翠儿点了点头,拎着茶杯直接到二楼的包房。 “看来以后得为我自己设计一间办公室才行!”张子萱小声的嘟囔着,突然又皱着眉头嘶嘶的吸着凉风。胸口传来一阵酥麻感,提醒着她奶|水又涨的难受了。可眼下宝宝又没在身边,如果不挤空的话,以后奶|水会越来越少的,她只好关好房门,将衣襟打开,双手并施的往外挤着奶|水。 突然敲门声起,张子萱吓了一跳,连忙把衣服拉好,然后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目不斜视的喊了一句:请进。 门从外面被拉开,白孤鸿从外面走了进来,满脸的风尘仆仆,却又带着点为难。 “怎么这个时候来我这儿了?”张子萱好奇的询问着。这个时候白孤鸿要么应该在家,要么应该去上朝,怎么突然跑到这儿来了? “有点事情,很紧急。皇上派我去一趟赤国,马上就要出发……我特意来和你说一声,恐怕此次去要用上大半年的时间……”白孤鸿的神色有些犹豫,在来之前他还在想要不要这个时候离开。但是他实在等不了了,早点去,或许早点能知道个结果。 “赤国?去那边干嘛?”张子萱心中一惊,发生什么事情了么?这么紧急?要知道吃过和翠国几乎是呈一个对角啊。不管从哪个方向走都要用上几个月的时间才能达到。 “好像是关于皇上纳妃的事情……”白孤鸿含混不清的回答着。既然已经说出口了,就算他不是有心想要欺瞒,但也实属无可奈何了。 “真是的,他干嘛啊?缺女人的话随便喊一声还不有的是么?非要跑出去那么老远去找。”张子萱掘起了嘴。这一走就要大半年,弄不好要一年的时间。红磨坊开业他肯定是赶不上了,宝宝的一百天纪念日也赶不上了,说不准恐怕连宝宝周岁都回不来呢。 “我也没办法,要不,我去和皇上说说,让他找别人去?”白孤鸿试探的询问着,其实是以退为进。他知道张子萱的性格,虽然闹别扭,但在大事上从来都是很懂事理的一个人。 “算了算了,他让你去也是信得过你,你推辞了反倒不好。那好吧,你自己加点小心,没事经常往家里写信,我和儿子在家等你。”张子萱第一次和白孤鸿分别。以前的那次分别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而这次是眼看着分别,眼眶不由的泛着湿意,但她随即表情恶狠狠的,揪着白孤鸿的脖领子说道:“告诉你,我警告你,姓白的。你出去可以,但是注意那些路边的野花,别给我招惹女人。要是我发现你在外边偷吃劈腿,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看到我和儿子!” 张子萱充满了警告的威胁让白孤鸿哭笑不得,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再三的保证下来,这才得以脱身。 ------------ 第七十一舞 千里迢迢寻夫记 更新时间:2010-04-19 依依不舍的将白孤鸿送出了王都,张子萱有些落寞的往回走,这次分别说不上什么时候还能再见面,为什么她每次都是眼看幸福即将来临,却每次都要失之交臂呢? 从王都城门到红磨坊,恰好要路过皇宫,张子萱看了看头顶的太阳,时间也差不多了,干脆转了个弯直接进宫去。她还需要翠玉的帮忙,帮她找些铁匠来,顺便把舞团和乐团直接带走。 依旧是那套繁琐的程序,检查腰牌检查身上是否携带了什么易燃易爆之类的物品,然后被安全的放行。 再次踏上进宫的道路,张子萱又是忍不住腹诽上半天。看来翠玉根本就没把她的话听到心里去,不然的话,这外边划分出去,就不用走出这么老远了。 其实张子萱完全没想过,就算外面划分出去,也还是那么远的路。只是宫内冷清的很,倒是让人越来越觉得路途的遥远了。 张子萱直接奔翠玉的宫殿而去,她已经轻车熟路了,因此也不用询问别人,更不用找人带路。 到了翠玉的宫殿,问了守卫才知道翠玉还没回来,张子萱也不客气,直接钻进人家的宫殿里去,找了椅子就坐在那,顺手拿起桌子上的糕点往嘴里丢。吃得特别自然,一点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感觉都没有。 翠玉回到宫殿的时候,张子萱已经等的睡了一小觉了。一见翠玉,就赶紧跳起来。 “你怎么才回来啊?我都等着急了。”那口气像极了十足的怨妇。 “朝中事务繁忙,你以为我想听那群老家伙罗嗦么?”翠玉伸直了胳膊,任由旁边的宫女往下摘那一身的行头。 “又来找我什么事情啊?你们两个人还是轮番上阵呐,早上孤鸿刚来找过我,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离开一年半载,当时我还以为你们两个闹别扭了,可看你的精神头,似乎不太像啊!”翠玉转过身子,将后背给了张子萱,因此没看到他的这通话说下来以后,张子萱的脸色顿时变得面如死灰。 “你是说,是白孤鸿找的你,说他有事情,要离开?”张子萱深怕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而且还一字一句的狠狠的咬着那几个字。 “是啊!怎么?他没和你说吗?”翠玉纳闷的转过头来,看着张子萱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顿时惊觉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虽然他心仪张子萱,但他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留下的仅仅是欣赏。但不管怎么说,白孤鸿是他的兄弟,他有必要为白孤鸿打遮拦的。 虽然这么想,但翠玉心中却暗忖着,白孤鸿是不是偷偷摸摸的去会谁家的姑娘去了?以前没听说过他认识什么样的人啊,估计认识也是上次离开皇宫后认识的。没想到这小子表面上看来冷冰冰的,心里竟然还有这么多的花花肠子。 张子萱摇了摇头,神情变得落寞起来,同时她的心中也火冒三丈,可却不能在翠玉的面前表露出来。 好你个白孤鸿,竟然和我撒谎,亏我千叮咛万嘱咐的,还为你牵肠挂肚,你到好,丢下一句谎话以后竟然离家出走,还赶在演艺吧马上开业的时候离开家里,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子萱的心里犹如在打鼓一样,七上八下的也摸不到头绪。她不知道白孤鸿能去哪儿,虽然他说着是去赤国,但她知道他未必就会去那里,那只不过是他的借口而已。 “白孤鸿,以前有什么朋友在宫外么?”张子萱突然询问着翠玉,问的翠玉毫无防备。 “没听说过,他基本上也不出宫啊!就是去年夏天的时候出宫一次去找锦绣,后来就把你带回来了。然后后来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翠玉回答的有些赌气。因为张子萱,他险些失去了一个朋友,不过好在张子萱在关键时刻救了女王一命,翠玉才转变了对她的看法。 张子萱不再言语,自顾自的坐到一旁,也不管翠玉在场是否会不妥。她将他们相遇以后的事情从头到尾过了一遍,突然发现了一个关键。 六星镇―― 六星镇的顺远镖局,可是有一个叫什么瑛儿的一直很喜欢白孤鸿的,莫非那两个人一直都有联系,现在他是去看望她去了? 越是这样想,越觉得这件事情十分有可能。张子萱顿时按捺不住了,连舞团和乐团的事情都顾不上了就要去找白孤鸿去。 “我说你去哪儿找啊!泱泱大国,现在就连他去哪个方向了都不知道。”翠玉已经了解到了白孤鸿和张子萱所说的借口,心里也为白孤鸿竟然拿他做借口感到有些气愤。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张子萱去冒这个险。 “我知道他去哪儿了。”张子萱笃定的说道。 “你知道?”翠玉感到惊讶万分。按理说白孤鸿走的时候似乎并没透露出去哪儿,赤国肯定是不可能的,张子萱怎么就那么笃定呢? “是的,我知道。我想,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应该是去了六星镇!”张子萱望着翠玉,脸上满是坚毅。 “六星镇?”翠玉嘴里反复嚼着这几个字。 “既然这样的话,我派人去找寻他吧,相信他走不出去多远,我各地都派人留意,有消息了就回复给你,你看怎么样?你可不能冲动。要知道,你现在还有孩子,怎么能这么一走了之?孩子怎么办?万一孤鸿回来看不到你,又该如何是好?”翠玉想了一下,想出这么个折中的办法来。 翠玉的话让张子萱沉默了下,过了半晌,她抬起头来,主意不改:“我会带着宝宝一起去的,如果你真的想帮我,就分给我两个人,沿途保护我就好了,有什么消息也可以及时通知彼此。” 见张子萱主意已定,翠玉阻拦了几次都不能成功,只好从宫中选派了几个高手,一路护送张子萱去六星镇。 “对了,顺便帮我找些铁匠来,这是图纸,就按照这个样子帮我打造一些铁管子,等我回来了再说。”张子萱临走前,不忘了要紧的事情。不过关于舞团和乐团的事情,只能稍后再提了。 翠玉也不多言语,现在说什么也不能阻拦张子萱了,一切按照她所说的去做,或许还有些转机。 告别了翠玉,张子萱带上翠玉借给她的人,一路赶回了演艺吧,简单的安排了一下稍后的事宜,然后又叫来了花翠儿。 “我要出门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可以不用过来了,等我回来了自然会派人去找你。”张子萱简单的做着吩咐。 “萱姐,是不是我做的不好,你不满意了?”花翠儿诚惶诚恐的询问着。之前还好好的,突然之间让她不用来了,这让花翠儿顿时找不到了方向。 “不关你的事情,是我有点私人的事情。每个月你照样可以领银子,到时候我会派人送到你家的。”张子萱摇了摇头,留下了花翠儿的住址,打发了花翠儿离开。 花翠儿听说可以照样领钱,也就作罢了,可她心里却惦记着这件事情,打算离开以后直接去尚书府去找了柳香倩汇报一下。 事情基本就这么多了,张子萱思忖了一下,又去了趟驸马府,和锦绣说了一下自己要出门的事情。 “什么?老白竟然这么和你说的?然后就离开了?”锦绣拍着桌子怒火冲天。没想到这个白孤鸿竟然变成这样了,难道是她一直都看走了眼么?应该不可能啊! “驸马呢?怎么不见他?”张子萱此次来,并不只是简单的和锦绣说这件事情,她还有事情要找驸马打听。 驸马被锦绣派人找了回来,见张子萱在府上,还以为她只是平常来串门,打了个招呼以后就打算去休息了。 “你等会儿再走,和你说点事情。”锦绣叫住了驸马,把白孤鸿离家出走的事情简要的说了一遍。 “哦?有这样的事情?”驸马脸上并没露出意外的表情,似乎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他发生变化一样。 “上次我拜托你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张子萱扭头问驸马。 “什么事情?”锦绣好奇的询问。张子萱竟然和驸马有私下的联络?这让她多少有点不是滋味。虽然驸马不会有二心,张子萱也是自己的姐妹,但看到姐妹和自己的男人之间有事情竟然是她不知道的,她还是觉得不舒服。 “还在调查,不过已经有了眉目了。回报说,他似乎应该是白国的人。”驸马挑重要的和张子萱说。 “到底什么事情啊?你们说的云里雾里的,什么白国?”锦绣越是不知道,越是想要知道。 “是老白的事情。弟妹委托我找到老白的亲人,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忙这件事情。”驸马不忍欺瞒锦绣,连忙把事情告诉了她。 “老白竟然是白国的人?那他怎么会在翠国出现呢?而且母王带会他的时候,他才那么大。”锦绣仔细的在脑海中搜索着回忆。似乎白孤鸿出现在宫中的时候,只不过是五六岁的样子,而那个时候,她也才可以离开奶娘,开始跟着太子哥哥去先生那里读书。 “这个尚未查清楚,不过应该八九不离十了。”驸马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为何白孤鸿会出现在翠国,但既然出现了,肯定有必要的理由。 “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我要去找他了。如果你的人遇见了他,麻烦你通知我一声,我会在各个地方的府衙都留下讯号的。”张子萱心里着急,早点出发,就早点能找到白孤鸿,或许能追上他也说不定呢。 锦绣和驸马将张子萱送出了府。张子萱回去以后找上了奶娘,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带上宝宝就出发了。 一行七人,买了一辆马车,四匹马。负责保护她的宫中侍卫四人骑马,一人赶车,张子萱和奶娘则带着宝宝乘坐在马车里,一路飞奔出了王都,目标直奔六星镇。 再说白孤鸿,离开王都以后并没有顺着官道走,而是转向了旁边的小路,从小路传出去,再越过三星镇,就可以到达圣女岛了,不过那条捷径上经常有劫匪出现。不过此刻的白孤鸿已经顾不上许多,他想为张子萱的事情出一份力气,早日找寻到可以踏破虚空的路,或许可以让她开心一些。 只是,白孤鸿心中也是忐忑的,万一找寻不到呢?或者说,找寻到了,但却被告知只有张子萱一个人可以离开,他则不许,那么他会怎么去选择? 对于这个头疼的问题,白孤鸿实在是不想去想,可是不想又总是在脑海里转着圈,搞得他几乎都要精神分裂了。 眼下他只希望能够快点到达圣女岛,找到无所不能的圣女,帮助他解决心中的困惑。至于其他的,车到山前必有路。 白孤鸿的速度越来越快,弓身在马背上,几乎和马背呈一条直线,快速的向圣女岛的方向驶去…… 奶娘有些心里不安生,她看了看熟睡的宝宝,小声的询问道:“夫人,我们就这么出来,能行么?” “怕什么?山里有老虎?”张子萱捏起一个蜜饯丢到口中,不甚在意的回答着。她心里恨得牙咬咬着,脸上却不表现出来。不过就算她再怎么自我安慰,如厕时候的痛苦却叫嚣着提醒着她上了多大的火。 “万一寻不到老爷,我们怎么办?”奶娘多余的担心着。这次张子萱出门特意带了足够多的银票,就算他们拿银子盖房子都绰绰有余。不过这些钱都不是她的,而是她从锦绣那里拿来的,以后等她的演艺吧开业了一并做还。 “找不到他的话,就一直找下去,我还不相信了,有本事他给我跑出天去。”张子萱说完,突然愣住了。她突然想起白孤鸿平时似乎总是有意无意的询问她关于现代的种种,关于她穿越这件事情的各个详细情节,这些事情她已经说了不下几十遍,但他似乎总是询问。 难道他是要做什么么?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以后就如星火燎原一样,一发不可收拾。张子萱本就是个心思重的人,任何事情到了她的脑袋瓜里,都要想上许多,眼下有了新发现,她自然不会放过。就算她自己不想,可那想法总是嗖嗖的自动往她的脑袋里钻,让她赶也赶不跑。 “格格,要不要歇息一下?前面就是夏都了,如果我们不在这里过夜的话,就只能贪黑走到前面的二星镇才能找到休息的地方。”马车外传来赶车的武胜的声音。 “都走出来这么老远了?”张子萱纳闷的掀开车帘,发现外面已经接近黄昏了,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天了,真是时光如水啊! “就在这儿歇着吧,回头让人去夏都的府尹那报个信,顺便打听一下是否有人注意到白大人在这儿经过过。”张子萱端出格格的架子,虽然没人知道格格这个算是多高的身份,但从圣上都对她关爱有加的份儿上,也没人敢怠慢了。 武胜应了一声,赶着马车继续咕噜噜的往前走,然后喊了陈光先行一步去夏都的府尹那去报告一声,回头迅速来与他们汇合。 陈光离开后,前面只剩下了三匹马以及后面这么一辆马车。虽然马上快到夏都了,但周围还都是树林。由于有大树的遮挡,天气显得好像不是很好的样子。 “我讨厌这样的环境!”张子萱小声的嘟囔着,这种地方总让她想起《功夫熊猫》中王老吉被金莲拦截的那段戏码。 “站住!”突然平地一声雷,马车忽悠一下子停了下来,险些将毫无防备的张子萱一下子甩出去。 “怎么回事?”她不满的掀开窗帘去看,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马匹的前面出现了四个蒙面的黑衣人,手持砍刀恶煞煞的拦在路中间。 “此、此山是我开,此、此树是、是我在栽,要、要想打此、此、此过,留、留、啊留……” “留下买路财!”张子萱实在看不过去了,主动替那劫匪说出最后一句。抢劫没有技术含量就算了,连口号都不换一下;不换口号也就算了,起码也要找个口齿伶俐的人来说啊!你看找的这主儿,莫非这是一群残障人士么? “啊对,留下买路财!诶,没看出来啊!也是个同、同道中人。”劫匪头子,负责喊话的眼睛瞪老大,充满好奇的歪着脑袋看着从车窗内探出头的张子萱。 “放屁,谁和你是同道中人,也不看看你那德行!”张子萱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根本不怕对方将她怎样。笑话,怎么说身边也有四个高手保护着呢,就算一人打一个,也轻松解决了吧。 “吆?还敬酒不吃吃罚酒!”劫匪头子没想到张子萱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当即有些不乐意了,扭头问着身后另外三人:“我德行怎么了?我德行不好吗?” 身后三个人连连摇头,虽然看不到他们的样子,但也可以感觉得到一个个满脸谄媚的笑容。 劫匪头子似乎很满意的样子,转身过来刚要开口,就见眼前一只大脚逐渐放大,然后狠狠的踹在他的脸上。 当啷一声,砍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劫匪的身体像断了线的沙包一样快速的想后飞去。 “大哥――”其余三人异口同声的大喊,一起扑了上去。 “呸!”劫匪头子吐出一口血水,脸上的蒙面巾早已掉落到一旁,露出狰狞的表情。 “给我上!砍了他们!”劫匪头子终于盛怒,挥着手,捡起地上的砍刀,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来,拎着砍刀哇呀呀的叫着冲了上去。身后的那三个人忙不迭的跟着老大的身后怪叫着冲着马车扑了过来! ------------ 第七十二舞 没有技术含量的劫匪 更新时间:2010-04-20 武胜用力拉住缰绳,避免受惊吓的马到处乱窜。奶娘死死的抱住宝宝,俏脸煞白,毕竟她才是个刚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从来也没遇见过这样的事情,当即吓得瑟瑟发抖。 唯一不变色的就是张子萱了,她甚至还有心情一边吃着蜜饯一边看着前面的pk。三个御林军高手对四个不成材的江湖劫匪,输赢明显就呈现在众人的面前了。那几个劫匪个个鼻青脸肿,不过这几个大内高手听从了张子萱的吩咐,只是击退了他们,并没有让他们受到任何的伤害。否则凭借着大内高手出手必伤人的习惯,哪还留得他们的小命? “各位大侠,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劫匪头子竟然不结巴了,砍刀丢出去远远的,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张子萱推开车门,居高临下站在马车上俯视着这几个人。面巾已经都被除去了,每个人的相貌她也都一一记在了脑海之中。 “这次遇见我们,算你们命大。不过你们几个人的模样我已经记下来了,回头我会去夏都府尹那里做个报备,以后你们老老实实做人也就算了,要是再为非作歹,哪怕是偷人家一根葱,我也要你们的脑袋!”张子萱说这话的时候,气势十足。别管这几个人知不知道她的身份,就凭着她遇见劫匪竟然波澜不惊的份上看来,她就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现在又浑身散发着惊人的气势,那几个劫匪个个后悔万分。没想到竟然踢到了铁板,看张子萱说话好像和府尹特别熟悉似的,难不成是从王都出来的大官家的亲戚?一定是的,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高手保护着?看来,他们车上值钱的东西一定不少。 张子萱不知道的是,自己这次的怀柔政策竟然恰好起了相反的作用,这群流亡的百姓最恨的就是做大官的。每年的苛捐杂税加上时不时的收刮民脂民膏,他们也是被弄的民不聊生才出来做劫匪的。不然好好的人家,谁愿意过这种人头拴在腰带上的生活啊? 张子萱以为放过他们一马,不指望他们感激涕零,但起码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没想到反倒给自己带来了祸端,导致了在寻找白孤鸿的路途上出现了无数次被拦路抢劫的状况。 “是是是,我们知道了,我们一定好好做人,谢谢姑娘,谢谢姑娘。”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不管怎样,先承认错误,争取一个好的下场才是关键的。 “你们走吧!”张子萱挥了挥手,转身钻进了车厢里。 那几个劫匪忙不迭的仓皇而逃,完全不管身后是否有其他的动静。 “格格,您这样不是放虎归山么?这群人看起来可不是那么好答对的。”赶车的武胜有些担忧的说着。不过,主子决定的事情,可不是他这个做侍卫可以干预的,他只不过说出自己的担心而已。 “不至于吧,每个人都不是大恶大善的人,他们出来拦路抢劫,也必定是事出有因。我们都给予宽爱的话,他们也都是有良知的,不可能变成你说的那样吧。”张子萱半信半疑,毕竟她也是第一次和这种人打交道,也不知道到底能怎样。不过她内心希望这群人能好好做人,就当作卖她一个面子好了。 解决了绑匪,众人再次上路,经过夏都,穿过二星镇,日复一日。但不管他们走出来多远,打听的结果都是没人见到过白孤鸿。 张子萱心里犯了合计,莫非是她理会错了?白孤鸿真的去了翠国,没到六星镇去吗?可即便是那样,她们也应该有他的消息才是。毕竟前往翠国也要走这条路的。可沿途来竟然毫无所获,这才让人觉得奇怪。 “白孤鸿,有本事你就不要让我找到你。哼!我找你不是因为担心你,我要亲自找你算账,找到你以后在狠狠的甩了你,带着宝宝一个人生活。这地球离了谁都继续转,我就不相信我离不开你白孤鸿!”张子萱在客栈的房间里来回溜达着,嘴里不住的嘟囔着。已经夜了,但她却怎么都没有睡意。她把这一切归过于客栈的床让她睡的不舒服,但其实到底怎么回事,她自己比谁都清楚。自从出来寻找白孤鸿以来,她从来都没睡上个安稳觉,就算偶尔会睡上那么一会儿,也会被噩梦惊醒! 眨眼间已经过了半个月了,距离新年还有四天的时间了。张子萱数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她的心里现在多多少少也已经有些麻木了,精神也越加的萎靡下去。奶娘一直负责照顾宝宝,张子萱虽然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和宝宝一起度过,但明显心思并没用在宝宝的身上。经常和宝宝说说话就开始偷偷摸摸的自己掉眼泪。 原本以为找了一个出色的男人,眼看着演艺吧也快要收拾好了,幸福的生后即将就要来到。可没想到的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白孤鸿竟然玩失踪,难道他连过年都等不了吗? 一想到负心的白孤鸿,张子萱的眼泪那是止不住的啪嗒啪嗒往下掉。奶娘在一旁也无法说出再多的安慰话来,这一路奶娘也是尽可能的宽慰张子萱了,但现在这个时候,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白孤鸿风餐露宿,早已没了昔日的风采,此刻的白孤鸿几乎看不到白皙的脸庞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青涩的胡茬,唯一可以分辨出来的,则是那对风轻云淡的眼神,此刻充满了坚毅,马不停蹄的赶往圣女岛。 已经出来一个月了,期间他也曾写过信回去,表示自己还好,但不知道为何,始终都没有收到任何的音讯。白孤鸿道也没多在意,毕竟他一路狂赶,恐怕就算有音讯,也传达不到他那里。 看了看随身携带的地图,白孤鸿脸上露出一丝兴奋来。照这个速度继续前进的话,用不上一个月就可以抵达圣女岛了。这样来回还用不上半年的时间呢。 因为一路都是走小路,白孤鸿几乎遇不上什么人家,有的时候跑上两三天才能遇见有人家借宿。对此白孤鸿毫无怨言,只要可以找到穿越到办法,别说了两三天不睡,就是让他减寿十年都可以。 家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妻儿是否都还好,马上就要过年了。他入目可看到的是一片冷清,也不知没有他在,家里的新年是怎样的。白孤鸿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却没想到张子萱在他离开的当天也跟着离开了王都,踏上了寻找他的路途。 白孤鸿又是连续两天没睡觉了。他走的这条小路不远处就是一个村子,但和他前进的方向却正好呈现平行线状态,导致他连续两天都没找到住宿的地方了。加上多日来的劳顿,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身子渐渐有点要吃不消了。此刻他只想尽快到达灵渊大陆中心的圣女岛。 白孤鸿的视线渐渐的模糊,他终于有些支撑不住了,伏在马背上闭上了眼睛,任由马匹带着他向前奔驰。 “格格,前面就是中都了。要不要还让陈光去府尹那里去打听一下?亦或者是留下什么口讯之类的?”武胜驾着马车,一路上都扮演着马夫的角色,但这些人当中,他的武艺却是最强的。之所以让他驾驶马车是因为张子萱以及孩子还有奶娘都在车上,这样比较方便保护她们。 “也好,那就去吧。今日我们就在这儿休息一天吧,宝宝好像有点发热了,找个郎中来看看。”张子萱有些着急,孩子从半夜就有点不太对劲儿,不停的哭闹着。她和奶娘两个人费尽了力气才终于将他哄睡了,可早上起来的时候却发现他似乎有点不太对头,身上的温度高的吓人。 “好嘞,那我快点。格格您扶稳了!”武胜应了一句,抖动手中的缰绳,加快速度朝前面的中都而去。其余几个人连忙打马跟上,马不停蹄的往前赶。 由于之前是在距离中都不远的一个小村子里借住的,因此他们并没用上多久就到了中都。陈光自然是去报告府尹加上找郎中,其余的人则在客栈里找好了房间。 “没想到今日刚刚启程又停下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王荣问着旁边的徐元。王荣是这些人中武艺最低的一个人,但是他为人机灵,因此这次也被派来跟着张子萱一路,希望能够有什么地方他能帮得上忙的。 “不清楚,听说是宝宝病了。”徐元一边摇头一边回答着。他将随行的物品挨样的收拾妥当,全都规整到了一起。如果真的是宝宝生病了,恐怕不是一天两天内就可以启程的了。 因为已经是年关了,客栈很冷清,除了张子萱一行人以外,只有客栈的掌柜和伙计了。不过这样也好,起码没人吵,到也落个清静。 郎中很快就被找来了,果然宝宝发烧了,郎中开了药后又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张子萱连忙让王荣跟着去抓药,等拿回来熬好以后张子萱又犯了愁。这么一大碗,要如何才能让一个三个月大的孩子喝下去啊。别说是小孩子,就是平日里她喝药都觉得难以下咽呢。 可不喝药的话,孩子又没办法痊愈,张子萱只能忍着心疼一勺勺的给宝宝喂药,看着宝宝难过的拧着眉头哇哇大哭,张子萱这眼泪又跟着下来了。早知道就不让宝宝跟着了,这下跟着上火遭罪的。自从离开王都以后,张子萱就没再给宝宝喂过奶,每次都由奶娘喂他。张子萱怕宝宝喝了自己的奶以后再跟着上火,她现在几乎一个星期也不去一次厕所,每天不停的喝着水,可都一点问题也不解决。 在中都停留了两天,正好赶上了新年。一大早,众人就被窗外的鞭炮声音惊醒。到了中午,掌柜的还特意给他们送来了糖果。本来掌柜的打算关门回去过年的,但看在张子萱他们出手阔绰且有个生病的孩子的情况下,也就继续呆在了客栈里。不过伙计们可都回去了,要想吃东西,只能张子萱他们动手。 对此张子萱也没表示出什么不满来。正好她也有些日子没自己做东西吃了,现在来回味一下也不错。 中午刚过,张子萱便着手准备起饭菜来。客栈里的材料倒是不少,反正之前给的钱也足够买下这么多材料的,张子萱便毫不客气的使用起来。 虽说是出来找白孤鸿的,但日子总归要过,饭总归要吃。她不能一个人难受就让大家跟着遭罪。这些人就算是在宫中没办法回家,但也能享受到过年时候的欢乐气氛的。跟着她出来,她总不能亏待了人家。 珍馐美味谈不上,但起码色香味俱全。张子萱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准备出了十六道菜,也不知道够不够这几个男人吃的。做好以后,张子萱借口刚刚太劳顿了,暂时吃不下,回了房间去照顾宝宝,把奶娘替换出来去和他们吃吃喝喝。 众人都知道张子萱的心思,只不过没有一个人肯点露。此事毕竟与他们无关,几杯酒下肚以后,这几个男人就敞开了怀。倒是奶娘细心了些,每样菜都挑出来一些,另外放到盘子里,打算吃完以后给张子萱带回去。 客栈紧闭着的大门突然被拍得哗哗作响,掌柜的连忙跑到前面去开门。其他人也没当回事,继续吃吃喝喝,可没过多大一会儿,就听见前面传来的争吵的声音。 “我去看看。”王荣放下手中的碗筷,扭头往外走。 “小心点,别和人家冲突了,大过年的,不吉利。”武胜临了嘱咐着。 “知道了,你们吃着,我马上就回来。”王荣笑呵呵的回答,脚下的动作不停。 来到了外面,王荣看到掌柜的正点头哈腰的和面前的几个人陪着不是,他的一边脸高高肿起,一定是之前被人打了一巴掌,吃了亏了。 “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王荣因为久居宫中,说话自然而然的带着那么一丝官腔。 “没事,没事。这几位客观想要来吃顿饭,顺便住宿。可是我已经说过了伙计们都回去了,房间倒是有,不过没有吃的。可他们不相信,非要进来,还……”掌柜的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满脸的苦涩。他也想开门做生意,问题是他怎么做生意啊?伙计都不在,除非他们也能像张子萱那样自己做饭菜。可看他们的模样,一个个虽然膘肥体胖,但却不像是能自己动手做饭吃的主儿。 “这家客栈我们包了,几位还是另投他家吧。况且掌柜的所言不差,我们的饭菜都是自己动手做的,确实没有伙计。”王荣脸上挂着笑,和对方解释着。 这群人大概有十几个,每个人看上去都凶神恶煞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而且他们的身后都鼓鼓囊囊的,不用问一定是兵器了。这个时候不在家过年,跑出来找客栈,怎么能是一般的人物呢? “少废话,你说包就包了?论钱我们也有的是,你能包,我们也能包。既然你们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正好成全我们了。兄弟们,我们进去!”对面人群中不知道是哪个开口,顿时引起周围一片符合,所有的人都迈开步子往里走,任凭客栈掌柜怎么阻拦,却也无法拦住任何一个人。 “站住!你们真是胆大包天!”王荣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气啊,当即脸色就有点挂不住了。他心里衡量了一下。对方是几个人,他们加在一起有五个人,就算一个人打三个,那也应该是轻松拿下的,因此心里有了依仗,说话的口气也不免冲了起来。 “哟!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和我们吵!我们可是罗圣门的!”对方自报家门,企图用罗圣门的呃大名吓到王荣。 谁料他不开口还好,一说出来,王荣顿时火冒三丈。当初就是罗圣门的人在前任太子妃的身后撑腰,圣上对此追杀了一阵,没想到今日又见到了罗圣门的余孽。身为御林军,王荣理所当然的要为圣上解忧,铲除这些余孽。 “大胆逆贼,竟敢口出狂言!武胜哥哥,这里有罗圣门的余孽!”王荣知道自己不是对面一群人的对手,因此大声喊着。 屋子里面武胜等人自然听到了王荣的喊声,不约而同的带上兵器从屋子里冲出来。 “哟!还找了帮手,你们以为就凭你们几个就能胜得了我们吗?”罗圣门中带头的人猖狂大笑。武胜等人虽为御林军,但身材并不壮,这也是当初翠玉选人时候故意为之的。他怕选那些身强力壮的容易惹人注目,因此便干脆全都用这群看上去不显山不显水的人。不过他们每个人的武功可都很高强。 “哎哟,我说几位客官。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千万别在这儿打起来啊!”掌柜的满脸都是无奈和焦急,不停的劝说着眼前这两对瘟神,希望他们能够换个地方去决斗。 “放心吧老板,打坏了东西我们照赔!”武胜脸上着对罗圣门人轻蔑的笑容,安抚着掌柜的情绪。 “这……这不是赔不赔的事情……”掌柜的脸都揪到一起了。大过年的,别人家都是放鞭放炮,他这到好,引来了这么两伙在这儿打架。以后他的生意可怎么做啊! 五个人对十三个人,看似毫无悬念的对局开始了。武胜陈光他们平日里在宫中除了联系单打独斗外,更多的还是配合。多年来的磨练让他们养成了非常好的默契。他们选择了逐一击破的方式,几个人一起冲向罗圣门那边的带头人,武胜主要攻击,其余四个人则保护着武胜前进。 井然有序的攻击方式让罗圣门十几个人稍稍有点吃惊。不过他们毕竟是久在江湖闯荡的人了,能够在朝廷的围剿下还活着这么有滋有味的,可见也不简单。这群人稍稍拉开了阵势,将那带头的团团围在中间,呈扇形向武胜等人包抄过来。 奶娘扒着门缝一看外面打起来了,顿时吓得失了魂,赶紧转身跑回房间去找上了张子萱。 “不好了夫人,外面打起来了。” “什么?打起来了?”张子萱一愣,赶紧站起身从楼上下来跑到客栈一楼,学着奶娘的样子往外看。 ------------ 第七十三舞 突发异变 更新时间:2010-04-21 (为青海省玉树县7.1级地震的遇难同胞表示深切的哀悼) “那些是什么人?怎么好好的会打起来?”张子萱问着身边的奶娘。因为她住的房间不在临街的这个方向,因此外面的声音她并没听到。 “不知道,说着说着就打起来了。听王荣喊说什么罗圣门的!”奶娘浑身如遭筛糠,抱着宝宝在一旁看都不忍心看。 “罗圣门的?”张子萱惊诧的看着外面正与武胜等人激战在一起的那十几个人。 当初翠玉登基以后特意清除了罗圣门,怎么还有他们的余孽?而且还招摇过街,唯恐天下不知道的样子? “我们快收拾东西,我怀疑他们来头不对。”张子萱转身就往回跑,不忘招呼上奶娘。 “夫人,夫人,怎么了?”奶娘连忙跟在张子萱的身后,奈何她怀中还抱着个孩子,速度自然就落下了。 “先别问那么多,赶快把东西收拾好就是了。”张子萱这个时候顾不上解释太多,她怀疑这群人明显就是冲着她们来的。 进了屋子,张子萱手忙脚乱的开始收拾起东西来,她和奶娘的物品很少,只有几件换洗衣服,但宝宝的东西却很多。因为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尿不湿之类的,所以只能用棉布给宝宝包裹上,可一旦尿湿了以后,就要从里到外换上一套,而且冬天的气温实在让人难以忍受,洗过的衣服要用上几天的时间才会干,因此宝宝的东西可谓是从里到外准备了十余套。 至于武胜他们,也并没有多少东西,和他们一样,仅仅有几套换洗的衣服,但加上还有很多的干粮等物,一通收拾下来,也浪费了不少时间。 张子萱手忙脚乱的时候,突然耳听一声巨大的响声,紧接着便是奶娘惨绝人寰的尖叫。张子萱心说不好,连忙扔下手中的东西就往外跑,到了客栈的通道里,就看见奶娘昏死在地上,而她的身边却没有了宝宝的踪影。 “奶娘,奶娘,你快醒醒!”张子萱连忙上前拼命的掐着奶娘的人中,企图她能够快点醒过来。可即便她如何的努力,奶娘都没有半分清醒的迹象。 张子萱急得乱窜,猛然发现客栈里有一间房房门大敞,从敞开的房门可以看到窗户都是被破坏掉的,她连忙跑过去往下看,发现远处有一个人正疯狂的逃窜着,而他的怀里似乎抱着什么东西。张子萱眼见的发现,那正是包着宝宝的棉被! “宝宝,宝宝!”张子萱凄声大喊着,随即发疯了似的冲到楼下,一脚踢开客栈的房门,冲着外面大声的吼叫着:“快点来人啊,宝宝被人劫持了!” 已经将对方收拾的七七八八的武胜等人一听,顿时魂飞魄散。他们奉命保护张子萱等人的安全,没想到竟然有人胆敢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劫持了宝宝,这要是被圣上知道,他们还有命了吗?当即武胜虚晃一招,从战斗圈中跳了出来,几步就窜上了楼,按照张子萱所指的方向纵身而下,直追而去。 没了武胜在,陈光等人不由加快了速度。对方明显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招招下狠手,次次致命。但陈光王荣等人也是久经沙场的,这点小角色还不在他们的眼里,只是苦于对方人多,己方人少。差不多又用了一柱香的时间,才将那群自称罗圣门余孽的人全部收服。 “说!谁指派你们来的?劫持宝宝的人是不是和你们一起的?你们要把宝宝带到哪儿去?”张子萱犹如疯了一样,上去不管哪个就是疯狂的连抓带踢的。 平日里她虽然和宝宝的接触并不算是很多,但却不能忍受如此的分别,尤其是对方还是杀人不见血的角色,不知道他们劫持了宝宝是要干什么,是不是因为当初派出五大高手去刺杀白孤鸿,却没留下一个活口,所以他们要杀了宝宝去报仇? 所有的恐慌在张子萱的心中无限的扩大,连日来的担心终于一下子都爆发出来,她不停的踢打着面前被捆绑的严严实实的人。别看她只是一个女子,但在盛怒之下,却是力大无穷。那个捆在最前面的人特别的倒霉,被张子萱踢得满脸都是血,奈何嘴里都被塞得严严实实,即便想要破口大骂都无法发出声音,他只能奋力的扭动着身子,做着无声的抗拒。 武胜一追就是两天没归,张子萱干脆以泪洗面,饭吃不下,觉也睡不着。奶娘早已清醒,自责的跟在一旁直掉眼泪。根据奶娘所说,当时只听见哗啦一声,她刚一扭头要看过去,就被人一下子打晕了。 陈光等人先是去了夏都找了府尹将这些余孽送了过去,吩咐不许弄死,暂时看押在死牢当中,以后等圣上亲自审问。对此,夏都府尹毕恭毕敬的去照办,丝毫不敢有半点的马虎。当陈光等人将宝宝被劫持的事情通知了府尹的时候,府尹几乎吓得尿裤子。永顺公主的结拜姐妹的孩子在他的地盘被抢了,这还了得?他有几个脑袋能担当的了的?当即府尹派出了整个夏都的力量去寻找宝宝,一时之间夏都闹得鸡飞狗跳,一些不明白事情缘由的百姓还以为天下大乱,又要打仗了呢。不少人连夜搬离了夏都。夏都遭遇了有史以来的荒凉,导致了今后的几年都收不到多少的税。 “宝宝,宝宝你在哪儿啊!”张子萱手捧着宝宝的衣服,泪如泉涌。已经两天没有宝宝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那群人会给他喝奶么?会按时给他把尿么?尿湿了衣服有换的么? 现在张子萱只希望宝宝能够安全的回来,哪怕是要了她的命,她都在所不惜。可随即,她又把这一切都归罪在了白孤鸿的身上。倘若没有他的离开,她怎么会带着宝宝来寻找他?又怎么会遇见这群贼人?又怎么会让他们把宝宝劫了去。 “格格,吃点东西吧。您已经两天滴水未进了。”王荣端着吃的敲开了张子萱的房门。这两天来,他们也累够呛,生怕张子萱会想不开作出什么傻事来,众人几乎是轮着班的守在张子萱的房间中,寸步不敢离开。这会儿,便到了王荣了。 王荣是个聪明的人,所以基本白天都是他在这儿,和张子萱说着话,但头一天张子萱完全像没了魂魄的人一样,迎着寒风站在窗口,不允许关上窗子,只是站在那,看着当天宝宝被带走的方向,一句话也不说,怎么唤都不作声。 今日虽然她一直在哭,但好在她能把情绪宣泄出来,否则的话,人肯定会被憋坏的。 “拿下去吧,我吃不下。辛苦你们了,你去休息吧,不用陪着我,宝宝没安全回来之前,我是不会倒下的。”张子萱哭也哭过了,想也想过了。这个时候她一定要坚强,才能见到宝宝,哪怕只能看到宝宝最后一眼,她都不会放弃的。只是,道理知道贵知道,她却一口饭都吃不下。 “格格,我知道您没事,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就陪格格说说话吧。”王荣回答着,却不肯离开。这么多天相处下来,他们都挺喜欢张子萱的。她既没架子对人又好,而且从来都带他们住好的吃好的,虽然他们是出来寻找白孤鸿,但却从来也没强迫他们连夜赶路过。 “王荣,我知道你的心思,真的不用管我了。”张子萱换了个方向,再次将视线锁在了窗户上。 “格格,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王荣思忖了一下,犹豫的开口。 “你说吧!”张子萱根本没把王荣的话听进去,只是下意识的应了这么一句。 “依属下所见,对方带走了宝宝,一定是要用宝宝来威胁我们答应什么条件。或许他们要的是财、或许他们要的是权,但不管如何,属下以为,宝宝是安全的。在那群贼人没实现条件之前,绝对不会难为宝宝。毕竟他只是个孩子,除了用来威胁我们,他们劫去宝宝还有什么目的呢?”王荣这番话也是这两天想明白的,当初也是急得慌了神,一时之间并没想过这件事情的始末。但陪着张子萱的这两天来,他也没闲着,越想越是那么回事。 一听到宝宝,张子萱顿时来了精神,也就认真的听了王荣的话,一边听一边点头。确实,事情应该是这样的,宝宝一个襁褓中的孩子,既没有钱又没有权,他们把他带走无非是要用来威胁她或者白孤鸿,甚至是锦绣或者是翠玉。但不管怎样,他们不会对宝宝为难的…… “这么说来,宝宝没事?”张子萱的眼睛放出一簇叫做希望的光芒。就算明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但她现在最想听的就是这个。哪怕仅仅是一句安慰,也会让她死去的心再次复活。 王荣见自己的话起了效果,连忙点头:“那是自然,所以格格,你还要吃饭休息才是,只有您的身子骨精神头都养好了,才能对付接下来的事情啊!或者是钱、或者是其他的条件,我们坐等着他们派人来和我们提要求就是了。” 王荣的一番话,让张子萱如醍醐灌顶。她连忙抓起旁边的饭碗,快速的往肚子里扫,几次险些噎到。 王荣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转过身去偷偷抹了一把汗水。他说的确实有道理,但却还有一点他没说出来。武胜已经追出去两天了,如果没追到,也就回来了。但既然还没回来,就说明追上了,要么是他被人擒了,要么就是被杀害了,要么就是在于对方周旋中。但不管怎样,对于他们来说都不是件好事。 陈光已经出去寻找武胜去了,御林军自然有他们的暗号,只要循着暗号找去,应该不难找到。只是陈光也出去一下午了,至今了无音讯。 到了第二天的晚上,正是大年初三,按照习俗,家家户户都要放鞭恭送灶王爷的。就在外面一片喜色的时候,客栈里却是灰暗一片。陈光回来了,但他却带回来一个不好的消息,他没找到武胜,暗号在夏都边缘的江边便断了。为了陈光特意绕到了江对面去,却没发现武胜留下的其他暗号。 对于这件事情,几个人都隐瞒着没敢和张子萱说。她刚刚恢复了点生气,倘若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她的话,恐怕她会直接受不了死过去的。可就算不说,他们能隐瞒几天?到时候怎么办? “我去趟府尹那里,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线索,你们几个好好照料格格,我去去就来。”陈光说完,转身就走,都没多休息一下。 剩下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的摇了摇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他们只求对方真的只是为了钱财,那样比什么都好说。 陈光去了又回,脸色沉得似水。 “府尹怎么说?”王荣凑过去轻声的问着。几个人窝在了王荣的屋子里,说话都刻意压低了下来,生怕会吵到隔壁的张子萱。 “那边也没有消息,不过这几天城门都封闭了,所有进出的人都进行了严格的审查,但没发现。这么说来,那群人还在夏都里并没有离开。”陈光同样压低了声音,小声的回答着。顿了顿,他又继续开口道:“武胜哥哥到底去了哪里,真要急煞人了。” “嘘!”王荣突然伸出食指,放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他动作轻快的来到门边,将房门掀开一道缝,确定外面没有人这才转回身来。 “莫要提这件事情,近来都警醒一点,如果再这么下去,恐怕我们就要去禀报圣上了。”王荣不无担忧的说着。如果真到了需要禀报给圣上的那一步,那么他们都要面临着护主不力的下场,轻则被刑罚,重者很容易掉脑袋的。所以,他们比谁都着急找回宝宝。 夜了,可外面还很亮,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灯笼。虽然有一部分人已经搬离了夏都,但留下的毕竟还占多数,并没有被外面的动乱扰了心神,该怎样还是怎样。张子萱数着外面的灯笼,却是睡不着。已经三天了,三天了啊! 突然,客栈的大门被拍的轰轰作响,守在旁边的王荣等人均是一惊,连忙抽出兵器守在张子萱的附近,然后由陈光去开门。 “武胜哥哥!”门外传来陈光的惊呼,紧接着哗啦一声响,似乎是什么东西倒下的声音。 “快点来人帮忙,武胜哥哥不行了。”陈光紧张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张子萱听到声音连忙奔了出去,王荣等人也都跟着一起冲下楼去。 客栈的院子里,陈光浑身是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趴在地上,在他的身边,是同样被鲜血染红的包裹,那赫然是包着宝宝的小棉被! “宝宝!”张子萱凄厉的大喊一声,直接昏死过去。 王荣等人均是手忙脚乱,抬着张子萱和武胜赶紧进了房间去,陈光则连夜跑出去寻郎中。至于客栈老板,早已吓得瑟瑟发抖!当日在客栈激战以后,他就想把这群瘟神请走,奈何他们死活不肯离开。到后来干脆丢出一块腰牌,客栈老板一看到那金制腰牌上硕大的御字,顿时就手脚发麻,偷偷的躲到了后面,说死都不肯出来。 陈光不管别人是否在过年,直接去了府尹,由府尹开头,挨家挨户的找郎中,整个夏都城的郎中都被叫了来。那些郎中有的甚至都已经睡下了,身上的衣服都没穿利索,就被迫拎着药箱子出来,一个个战战兢兢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唉,我说,是不是谁下错药了?出了人命了?”队伍最后一个上了年纪的的老郎中问着身边的人。他跑的最慢,也是最后一个才到的,不知道之前府尹大人讲了些什么,连忙问着身边的人。 “我也不知道啊!我都睡下了,被突然叫了起来,都要吓死我了。”旁边的郎中连忙回答着。他的一颗心到现在还没平复下来呢,哪有工夫去听别人说些什么啊。 这么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直奔客栈而去。陈光阴沉着脸不停的催促着,府尹低着头,满头的汗水,在陈光的面前却抬不直腰,这下子更让那群郎中纷纷猜测起来了。 到底那是个什么人物?怎么连府尹大人都点头哈腰的?是不是宫中来什么重要人物了? 这群人猜测的不错,虽然张子萱不是宫中的人,却有着宫里最牛的人为她撑腰,加上她与锦绣本是结拜的姐妹,身份更是高贵。现在格格有了事情,府尹不害怕才怪。 周围有那没睡觉的百姓听着外面稀里哗啦的,都跑出来看热闹,就见一大群郎中个个拎着药箱子,好像谁家死人了一样往前跑,忍不住心里都泛起了合计。不过他们也都算是张了心眼的人,没直接问出来,否则的话,一旦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那距离他们活在人世间最后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白孤鸿终于找到了住宿的地方,谢了主人家以后,刚吃完干粮打算上|床休息,突然觉得胸口一闷,心尖上好像被针扎了一样的疼痛。他紧紧皱着眉头,脸上呈现出痛苦的表情,不明白到底怎么一回事。按理说他的身子骨已经无大碍了,就算是多日来的奔波,也不可能会出现什么问题,可这突如其来的疼痛,到底是什么? ------------ 第七十四舞 大动干戈 更新时间:2010-04-22 几十个郎中在客栈里忙里忙外,本来熬药应该是药童的活,但现在都被这些郎中们取代了,每个人恨不得生出一对翅膀来,快点的飞过来飞过去才好。他们忙碌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因为那几个人实在没有什么大碍,唯一算得上严重的,就是那个男的。 张子萱昏迷了,因为激动加上惊吓,突然放松下来以后导致的昏厥。开出几副调理身子的药汤以后再睡上一觉自然就苏醒过来了。而宝宝看上去血淋淋的,大部分都是沾染到别人的血,宝宝完好无损,一直在沉睡着,不过稍稍有点饿到了,在奶娘把他换过衣服抱在怀里的时候,他本能的把嘴巴往奶娘的胸口上凑了过去。 而唯一算得上重伤的,就是武胜了。他的浑身上下都是伤口,虽不深,也不致命,但苦于伤口多,不好处理,众人将他抬进屋子里去,衣服已经脱不下来了,几个郎中干脆用剪刀将他的衣服剪开,仔细的清晰着伤口,然后调配了上好的伤药为他治疗着。 这群人,不知道哪个是从宫里出来的,但他们要是没看走眼的话,应该是那个昏迷的女人身份最高贵,于是围绕在张子萱身边的人最多,其实就是一个简单的昏迷,睡醒了,自然就好了。但这群郎中们可都不敢大意了。府尹说了,将这群人治好以后,奖赏丰厚不说,还会减免三年的税收。三年啊,那可不是小数目,于是这些使得上劲儿使不上劲儿的都忙前忙后的,让自己看上去一直没闲过的样子。 张子萱很快就醒了,毕竟她没什么大碍,要真说有事,那就是连饿带困加上神经衰弱,有那么一点点的内分泌失调。她醒来以后看着屋子里一大群的人,先是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贼人摸进屋子了,等到后来确认那些人各个都一身的草药味,才知道都是郎中。不管屋子里为什么会多出这么多的郎中来,她首先第一件事情就是要看宝宝。 “宝宝呢?宝宝在哪儿了?快点带我去见他!”张子萱的声音有些发颤,那是因为她之前看着包着宝宝的棉被血淋淋的,直觉认为宝宝已经被对方害了。但即便这样,她还是想要见宝宝最后一面。 “格格,您别着急。我这就去喊奶娘!”王荣一直在张子萱的屋子里守着,听见张子萱的声音连忙站了起来,转身就往外走。 “带我去,我跟你一起去!”张子萱一刻也等不了了,下地趿拉上鞋就跟着王荣往外跑。屋子里的郎中连忙给她让出一条路来,可这么多人,你推我,我推你,反倒让不出来空余的地方。急得张子萱顿时心就慌了,还以为是对方不肯让她过去呢! “都给我让开,再不让开,都拉出去砍了!”张子萱急得没办法,突然从腰间摘下临行前翠玉给她的腰牌,举过头顶大声的喊着。 郎中们都认识字,自然也认识金色腰牌上明晃晃的那四个大字――如朕亲临!顿时呼啦一下子全都跪在了地上,各个身如筛糠,颤抖不已。 果然是宫中出来的人,可要加小心了,听说宫里的人脾气都不太好,他们真算是见识到了。郎中们跪下来,没人敢再动了,张子萱从那群人的身边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外挤,好不容易挤到门口了,奶娘已经抱着宝宝跟在王荣的身后过来了。 “快点,给我看看。”张子萱的双眼湿润着,颤抖着双手想要接孩子,却又不敢去接。她怕看到令她心痛的一面,可心中那份煎熬却让她觉得如坐针毡。最终她还是冲着奶娘伸出了双手,用力的闭了一下眼睛,缓缓睁开,孩子已经到了她的手中。 熟睡中的宝宝安安稳稳的,因为吃饱了,脸蛋红仆仆的,带着一股奶香。 “宝宝没事?”张子萱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顾不上还在走廊中,直接就把宝宝的包被揭开,从上到下的检查着。 “没事,他好的很,就是饿坏了,刚刚吃饱了,睡了。”奶娘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宝宝能找回来,她是从心里往外的高兴,毕竟孩子是在她的手上被人抢走,不管她是否有能力保护宝宝,但孩子从她手弄丢的,她就有天大的责任。 “只是饿了?那之前……”张子萱想问之前看到的是什么,那血淋淋的被子……突然她意识到了一定是她理解错了。 “之前只是被子上沾满了血,不过宝宝这两天应该有吃东西,虽然饿,不过没什么大碍,替他检查的郎中们也说了,他这几天都有喝奶。”奶娘唯恐张子萱会多想,连忙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这件事情还是她特意去问过郎中才知道的,就是怕张子萱会问起来。 “那还好,那还好!”张子萱长吁一口气,身子有些发软,她连忙把宝宝交到奶娘的手里,生怕自己一下子倒了下去摔倒宝宝。 “没想到那群劫匪还算有良心,知道给宝宝喂奶。”张子萱感到欣慰的,只有这么一件事情了。可她突然想起了武胜:“武胜呢?他人怎么样了?” “回格格的话。武胜哥哥暂时也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身子虚脱了,一时半会醒不过来,陈光哥哥们都在那边照顾他呢!”王荣回答着,拦在了门口。 “格格身子才好,还是多休息一下吧,武胜哥哥那边有陈光哥哥们的照料,没什么事情的。”王荣说这话是怕张子萱会去,而现在的武胜却不宜见人。之前因为要帮他治疗外伤,身上的衣服裤子都被剪掉了,然后包裹的七七八八的,衣服裤子一直都没穿,这个时候要是被张子萱看了去,那就太不象话了。 张子萱可不这么认为的,她本来想去看武胜的念头没那么强烈,可王荣这么一阻拦,反倒让她的心里生了疑,非要去不可。王荣拦也拦不住,只好跟在她的身后往武胜的房间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大喊着:“陈光哥哥,格格来看武胜哥哥了!” 王荣的嗓门很大,不仅陈光这种练武之人听到了,就连那些上了年岁的老郎中都听到了。不过他们听了,却都愣了。从来只听说过王爷公主和郡主,这个格格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呢?看样子不低了,可他们怎么就从来都没听说过呢? 陈光等人正在武胜的屋子里七嘴八舌的猜测着究竟是什么样的兵器给武胜的身上造成这么多的伤口,突然听到王荣的喊声,他们连忙帮武胜把被子盖好,然后毕恭毕敬的站起身来,等在门口。 “小点声,你喊什么啊?”张子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震得耳朵直难受,回头白了王荣一眼,王荣往后缩了缩,讪笑两下又凑了过来。 张子萱的房间距离武胜的房间并不算远,中间只隔了三间房,说话的功夫也就走到了。没等张子萱推门,房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 “属下等人恭迎格格!”陈光等人异口同声开口,张子萱摆了摆手,在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都小点声,别把他吵醒了!”她伸手指了指床上的武胜,看着露出棉被外的胳膊上满是包扎过后留下的痕迹,顿时心里特别的过意不去。 “天哪,怎么会伤得这么重呢?”她的手慢慢的抚摸过那些伤口,有不少的地方还往外沁着血丝。 “格格,这不妥当!”王荣在一旁插嘴说道。 “什么妥当不妥当的,他是为了我们才受伤的。”张子萱本身就是个感性的人,最受不了别人的恩惠,也最见不得别人受苦遭罪。她曾经看公益广告都会哭的死去活来的,更何况眼前的人活生生的躺在她的面前,身上的包扎让人看上去就觉得触目惊心。 陈光等人为止动容,一个个眼里也泛出了泪水。虽说他们一个个都是宫中的高手,平时里也可以威风八面,但毕竟都只是个奴才而已,主子的一句话,就可以要了他们的命。今天,终于见到了一个不嫌他们身份的人,而且这个人还是永顺公主的结拜姐妹,一个身份如此高贵的人,对于他们却没有丝毫的见底。这几个平日里流血不流泪的男人,终于忍不住眼光湿润了。 张子萱却没感觉到屋子里的气氛不对劲,她对旁边跪在地上的一群郎中们说道:“你们都起来吧,哪个是诊治武胜的?留下,其余的人都回去吧!” 顿了顿,张子萱扭头问王荣:“记得给大家拿诊金,辛苦各位了。” 被点到名字的郎中不知道自己办错了事情还是办对了,战战兢兢的从人群中站出来,旁边有人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也有人露出沉思的面孔。更多的人却都看得明白,看得清楚,不由满脸羡慕的看着那个郎中。 “辛苦你了,我想知道,他平时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么?还要吃什么样的药,外敷的有哪几种?”张子萱不明白药理,但还是想要问个清楚,有没有什么忌口的之类的事情。 郎中把注意事项说了一遍,然后又拿出之前开的药方来,哪个是擦的,哪个是吃的,都详细的一一道来。可那些药粉毕竟不像现代的阿莫西林和牛黄解毒片那么好记,于是张子萱只好让对方将这些都写下来。 郎中提起笔就写,张子萱这才想起来在她屋子里还有这么一群人跪在那呢,也不知道她离开以后那群人有没有起来,便连忙起身往回走。 “这里你们先看着,王荣跟我来,我去去就回。”说罢,张子萱已经到了门口。 王荣这几天已经成了张子萱的跟班了,对于张子萱喊他也都当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到了房间门口,屋子里果然如同她之前离开那样,依旧跪倒一片,张子萱揉了揉眉心,缓缓地说道:“你们都起来吧,我已经没什么事情了,你们等下从他那令了诊金以后就可以离开了。” 张子萱说这话的时候,指了指身边的王荣,然后挥了挥手,又一次回到武胜的房间。 郎中已经写得七七八八了,张子萱勉强可以看出大概的意思来。毕竟她学这里的字时间还短,一般的字到没什么,但药方上的字一般都比较偏门,她费尽才认得差不多。 “好了,麻烦你了,你暂时还需要留在这儿,随时等候着。”张子萱收好郎中开的方子,缓缓的开口。 手术以后还有七十二小时的观察期呢,武胜这边会不会感染发绕还是腹泻什么的谁都不好说,还是留下个郎中比较好。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倒不是张子萱存心诅咒武胜,而是这里落后的医疗让她心有余悸。当初在宫中她可是亲眼看到一个妃子就因为肺炎而死亡的,可是在现代,区区的肺炎又算做什么呢? 安顿好一切后,张子萱又让陈光王荣等人去休息,对此他们表示了反抗,可张子萱却说这几天他们已经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才是。 “格格,这几天您也没休息好,为何格格不肯去休息?”王荣跟张子萱在一起时间久了,已经了解了张子萱的为人,标准的心肠软,好说话。 “他是为了我和宝宝受伤,理应由我来照顾。”张子萱坚定的说着。 其余兄弟们也都不肯退让。 “他是我们的武胜哥哥,自然要有兄弟们来照顾。” 武胜在这五个人当中是最大的一个,平日里这五个兄弟的感情也都非常不错,因此听张子萱这么一说,也都纷纷表达了自己的看法,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都去休息去,你们休息好了才能更好的保护我们,难道你们希望前几天的事情再次发生么?”张子萱拿出格格的架子来,用那次意外来当实例说,果然那四个兄弟都低下了头。 “去休息吧,天亮的时候来个人就好了。”张子萱说完最后一句后,便一直不肯说话。 四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悄悄的离开了,并将房门关好,但张子萱却知道他们并没有离开,起码现在还没有。她相信现在去打开房门,一定会看到那几个人守在门口的。 不过现在她管不了那么多,她特别希望武胜能够快点醒来,虽然郎中说,他因为身体脱了力,没有两三天都醒不来,但她还是守在他的床边,希望能第一个看到他醒过来,然后好好的询问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这一走三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远,张子萱知道那几个人是彻底的离开了。她帮武胜把露在外面的胳膊放回到被子里,因为武胜后背的伤势比较严重,所以整个人都是趴在床上的,张子萱这一揭开被子,一眼就看到了武胜整个后背的触目惊心。 天哪,这要多狠心的人,才能下这样的狠手啊!张子萱的眼光再一次湿润起来,没想到武胜竟然会为了救回宝宝这么拼命。张子萱心中暗暗发誓,这件事情就是她欠武胜的,以后有机会了,她一定会好好报答他的。 因为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张子萱整个身心全都在宝宝身上,现在宝宝安全的回来了,武胜虽然身上有伤,但郎中也说了不会伤及筋骨的,因此她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这一放松下来就不免觉得很困,思绪也开始乱了起来。 张子萱伏在武胜的床头,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突然她好像听到什么声音,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热……热――”武胜不安的扭动着,似乎想要反转过来,但却因为浑身上下都缠满了布,限制了他的动作,因此他只能不停的蠕动着,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武胜,你忍忍,别乱动啊,我这就去给你叫郎中去!”张子萱一摸武胜的额头,发觉异常的烫手,她心说不好,这肯定是并发症啊,连忙嘴里安慰着,转身快速的往外跑。 因为挂着照顾武胜安全,郎中就被安顿在了武胜房间的隔壁,张子萱几步就跑到了郎中的门前,敲响了房门。那郎中本是和衣而睡,就是怕夜里会有什么突发状况。张子萱刚一敲门,他就惊醒了,连忙从屋子里出来。 “快点,医生,他发烧了。”张子萱一着急,直接喊出医生两个字,郎中一愣,不知道什么意思,但也知道张子萱是在喊他,便连忙进了武胜的房间。 因为早已有了准备,郎中翻看了一下武胜的眼睛,又探了探他的额头,伸手摸摸他的脉门,和张子萱说了一声稍后,便转身出去了。没多大一会儿的功夫,端着一碗药水就回来了。 “好在我有了准备,已经在厨房熬下了药,快快给他服下,个把时辰就可以去热了。”郎中说完,把药放到了武胜的面前,可因为武胜是趴着的,那药怎么也无法让他顺利的喝下去。 “我来!”张子萱冲到前面,端起药碗自己就喝了一口。入口的辛辣险些让她吐了出来,可她却强忍着那份辛辣,将嘴凑到武胜的唇前,用嘴将药水渡了过去。 郎中都看傻了,从古至今就没见过这种喂药的方式,而且还是个女人对着一个男人,这个女人还是个格格!虽然郎中至今都没弄明白格格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但从这群自称是御林军的大人们的态度来看,应该是很有身份的才对。可她……她现在竟然口对口的喂一个男人吃药,这简直颠覆了他一直以来的看法。 ------------ 第七十五舞 天各一边,各有苦难 更新时间:2010-04-23 一碗药就这么被张子萱完完全全的喂了下去,最后一滴送入武胜的口中后,张子萱起身将空碗放到旁边的桌子上。 因为蹲的时间太久了,导致张子萱刚起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一股眩晕加恶心的感觉袭上了她。她连忙扶着旁边的床柱,站在原地用力的闭上眼睛,稳了稳心神,才算感觉好些。 “他喝下去药,会发汗么?”张子萱询问呆愣站在一旁的郎中,顺便为自己倒了杯清水漱漱口,草药的味道充斥着她整个口腔,让她感觉非常的不舒服。想了想,她又干脆以口渡水,又喂了武胜一些清水喝,这才开始忙活自己。 郎中还在为之前看到的景象震惊着,就连张子萱喊他都没听到,直到张子萱稍稍不满的喊了第二次,才将郎中惊醒。 “啊?”郎中有些摸不到头脑的看这张子萱,不知道自己刚刚错过了什么。 “算了,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张子萱轻声说着,喝了退烧药以后,肯定是要发汗的,只要她注意点就好了。 郎中弯了弯身子,转身离开了武胜的房间。 看着趴在床上的武胜,张子萱突然想起了曾经的某个夜里,她突然接到了舅舅出车祸的噩耗,就是在那个没有星星又没有月亮的夜晚,舅舅被推进手术室里,连续几天经过开腔开颅手术之后,舅舅满身管子躺在重症室,可最后,依旧没能抗拒过死神的召唤…… 不知道武胜能不能坚持的住,张子萱依靠在窗前,看着武胜的后脑。倒不是她存心想要诅咒武胜没有好下场,而是为他所感动着。她张子萱何德何能?来之前不也只是个被人叫了十几年胖子的不起眼的女生么?可自从来到这里以后,她竟然遇见了那么多的好心人。 锦绣,这个堂堂的翠国公主,竟然和她成为了结拜姐妹。可以说,没有锦绣,就没有她张子萱的今天,或许她早已饿死街头,或许她以被处死在宫中,或许她在宫外的时候已经死伤千百次…… 可因为有了锦绣,她能顺利的进宫,还搭上公主和侍卫头领这两条红线;因为有锦绣在,她能与白孤鸿顺利的逃离皇宫,远走高飞;因为有锦绣,她才能顺利的找回白孤鸿;因为有锦绣,她可以毫不犹豫的花钱买材料去装修红磨坊…… 白孤鸿,明明可以安安稳稳做侍卫头领,却因为她毫不犹豫的离开皇宫,宁可过着外面的苦日子,也不在宫中享福。从来都没嫌弃过她,不管她是胖是瘦,是暴躁还是温柔,从来都默默的守在她的身边。虽然他现在不在她的身边了,但她真的真的从来都没有怨恨过他…… 因为有了白孤鸿,她的生活变得多姿多彩,不再是以前的单调与到处充满的自卑;因为有白孤鸿,她可以畅所欲言,不用一个人隐藏着秘密;因为有白孤鸿,她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怕被人嘲笑,不怕生活中有烦恼…… 武胜,这个只是奉命保护他们母子的,却因为宝宝被劫持而弄的浑身都是伤口,其实他完全没必要这么拼命的。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就算偶尔偷懒,又能如何呢?可他此刻,却只能趴在床上忍受痛苦。 她张子萱到底何德何能?能让这些人为她付出,老天是公平的,在让她享受了十几年的嘲笑以后,又将善良重新归还给她了。她应该感谢上苍,虽然她的愿望至今还没有实现,但不管如何,老天待她不薄了。 床上的武胜别扭的动了一下,长时间趴着,让他觉得很累,但一动,却牵扯到了浑身的伤口,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张子萱连忙将思绪收回来,快速来到武胜的面前,小心的检查着他身上的伤口,是否有因为动作太大而撕裂的。 夜,就这么过去了,一直到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张子萱才算松了口气。 夜晚是最难捱的,因为孤独,因为寂寞,更因为人的抵抗力在夜里是最低的。张子萱真的很怕武胜熬不住,她已经欠下很多人情了,真的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张子萱心中暗暗决定,此次寻找回白孤鸿以后,就会好好的守着自己的红磨坊,这样快乐的一直到老。不去冒险,不去挂念其他。 但是,能够顺利的找到白孤鸿吗?张子萱在心中默默的问自己。她一度的想要打消这个念头,但每次当这个念头浮现出来的时候,她都咬着牙坚持下去。已经走出来一个多月了,即便是再困难,她也要对得起自己,她也要走下去。哪怕到最后依旧是一无所获,但毕竟她努力过。 张子萱曾经想过,是否因为白孤鸿有什么困难,而没和她说。当初她不在白孤鸿身边的时候,白孤鸿一定努力的去寻找过她,那么现在,该是到了她去努力的时候了。 “格格,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我们呢!”陈光来到张子萱的面前,小声的说道。 他们一大早就起来了,可以说,夜里他们睡得并不安稳,就连张子萱去找郎中,他们也听得真真切切,但苦于之前张子萱有命令,他们即便心中着急,也没敢出去。后来还是王荣悄悄等郎中回去以后跑去询问郎中,才知道武胜并不碍事,这群兄弟才放下心来休息。可天色刚一亮,却又都起来了。 张子萱面无血色,眼里满是血丝,她看了一眼依旧没苏醒的武胜,点了点头。 “好的,我回去休息,倘若他苏醒过来,一定要第一时间来通知我。”她的眼睛看向床上的武胜。 “格格请放心,武胜哥哥只要一醒,我立刻就去向您禀报。”王荣在一旁插言说着。 张子萱放心的回到了房间,又陪着宝宝玩了一会儿,才昏昏沉沉的睡了下去。 梦里,白孤鸿依旧是那副淡定的样子,唇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伸出双手,轻轻抱住他。 清风峡谷,一条蜿蜒崎岖的道路向天边蔓延着,一匹白色的良驹从清风峡谷的小路快速向前奔驰着。 白孤鸿紧紧抿着嘴,脸上带着长期劳顿的疲惫以及一丝兴奋。如果按照地图上所描述的来看,只要翻过前面那座山,再走上一天一夜,就可以到达圣女岛了。 他离开家已经这么久了,不知道家中的人儿是否还好。红磨坊开业了吗?她们新年过的好吗?有没有在想念他。孩子好吗?会翻身了吗? 白孤鸿的心中带着对家的期盼,对梦想的憧憬,快速的向前冲。身下的马匹是前不久经过一个小寨子的时候花了五两银子买来的。如若是在平时,五两银子足够一家五口人过个三两个月的,但此刻,只值一匹马钱。 但为了张子萱,区区五两银子又算作什么呢?只要她想,哪怕花上五百两,也完全值得。 只要翻过那座山,只要再过一天一夜,她的愿望就可以实现了,她就可以回到熟悉的家乡了。 白孤鸿的脸上,缓缓流下两行清泪。他心里的苦,无人可懂;他心中的痛,只有他一人知晓。 看似并不遥远的山,却怎么也跑不到边,白孤鸿一次又一次催促着跨下的马,只希望能够快一些,再快一些。 终于,到达了山峰的顶端,看着山的另外一边,白孤鸿愣住了。 入眼的是漫无天际的水,一望无边,那海水直接拍击着山脚,而从山顶到山脚,却是陡峭的岩石,连条小路都没有。 怎么办?这个时候如果改变路线的话,恐怕又不知道要绕到什么地方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圣女岛。 白孤鸿坐在马背上,看着海中心孤立的岛屿,目测了一下到达他的距离,苦笑了一下。看来地图上所描述的没有错,如果从山脚划船,再不遭遇逆风的状态下,真的只需要一天一夜即可到达。可问题是,他该如何下去。或许依靠他的本事,想要从山顶到达山脚并不困难,但困难的是,山脚下的海水中,却没有摆渡者,也没有船只。 白孤鸿又看向两边,不管任何一个方向,都看不到路。他沉思起来,倘若从两边选择任何一个方向改变路线的话,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找到通往圣女岛的路。 终于,白孤鸿动了,他从马背上翻身下来,牵着缰绳将马匹掉转了个方向,然后狠狠的在马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白马吃痛长嘶一声,迈开四蹄飞快的想着来路跑了回去。白孤鸿站在原地,一直到视线中再也看不到白马的影子,才转过身来,向着山峰下,缓缓的迈出第一步。 因为临海,常年被海风吹,岩石已经有些潮湿,有些脆弱。白孤鸿刚刚向前走一步,脚下就传来碎石掉下去的声音,顺着山峰一路滚落到海里。即便是隔着几百米的距离,白孤鸿已经看到那岩石掉入海水中摔得粉碎的样子。 看来,事情有着很大的难度。他在心中思忖了一下,换了一个方向,又从腰间抽出软剑提在手中,慢慢的往山峰下移动。 脚下不停有石头掉下去,白孤鸿每走一步都显得触目惊心,但是他已经没有了选择。他的目标是圣女岛,现在的打算则是下到山峰下面,然后砍了树干来自己做筏子,至于能不能顺利到达圣女岛,那就听天由命了。 一向不信命的白孤鸿,终于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了老天,他祈求一搏,只为了张子萱。 而此时远在天边的张子萱,却已经陷入了沉睡,睡梦中,有他的身影。 几乎用了大半天的时间,白孤鸿终于松开了紧扣住岩石的双手。他再也坚持不住了,已经到达极限了。松开双手后的白孤鸿,身体骤然下落,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落地后,白孤鸿还是忍不住踉跄了两步,他摇了摇头,有些苦笑。距离他刚刚松手的地方,大概只有几米的高度,可他竟然都站不稳身子,看来他现在真的很弱了。 天,已经黑了。泛着月光的海水不停的排击着岸边的岩石,白孤鸿选了一块巨大的岩石做掩体,躲到岩石后面去避风。身上的干粮已经吃的不剩下多少了,原本以为这一路上会还有补给,没想到除了海水只有海水。 白孤鸿休息了一阵,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再次将软剑从腰间抽出,他轻轻挥舞了几下,轻声说道:“没想到有朝一日你竟然从杀人的利器变成果腹的工具。” 一边说着,白孤鸿一边往前走,顺着海边向旁边绕去。希望这个时候能让他找到点吃的,哪怕仅仅找到几个果子也好。不过他并没报太大的希望,毕竟天还很寒冷,尤其是北方的冬天,总是要比其他地方时间更久点。 海边的路不是很好走,脚下的土有些黏黏的,粘在鞋底很不舒服,白孤鸿尽量让自己的步子迈的大一些,这样落下的次数相对就会少很多。大约走出一刻钟左右,白孤鸿终于发现了可以让他充饥的食物了。 荆棘中,一个硕大的獾洞出现在白孤鸿的视线范围内。獾子算得上是翠国的特产了,它们常年居住在树洞中,身上有着厚厚的毛皮,除了翠国,在其他国家尚未发现过獾子的踪迹。也就是说,他现在依旧还在翠国的范围内,否则也不会看到这种稀有的东西了。 但此刻,即便再稀有,在白孤鸿的眼中不过也只是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他小心翼翼的摸了过去,故意选择被风的地方,这样他身上的气味就不会被眼神不好的獾子闻到。 终于近了,白孤鸿提着软剑,一点点的削去挡在他面前的荆棘,来时的路已经被他处理的干净了,也是为了方便逃跑。毕竟他只是在宫中见过这东西,但也都是被拴在笼子里,从来都没有过捕捉经验的白孤鸿生怕自己到时候没斗过那畜生,即便是后退,也方便行事。 不过事情似乎比他想象的要简单许多,当白孤鸿将内力住满软剑以后,那软剑登时坚硬无比,白孤鸿将剑尖对准了獾子洞以后,随手捡起旁边的一块石头,奋力的丢进树洞中。 树洞里传来愤怒的叫声,没多大功夫,一只肥硕的獾子从洞里奋力的爬了出来,看也不看的直奔白孤鸿的剑尖而来。它大概是把那剑尖当作了敌人,也或许是认为那不过是普通的荆棘,而普通的荆棘对獾子那一身肥厚的皮毛是没有半分伤害之力的。 随着一声惨叫,獾子从左边嘴角一直到耳朵处被白孤鸿的利剑豁开,鲜红的血液顿时喷溅如流,血腥顿时流窜到空气中,侵入白孤鸿的鼻腔。带着一丝恶臭的气味,白孤鸿险些吐了出来,他强自镇定心神,在獾子愤怒的惨叫声中抖动着手腕。软剑在空中不停的变换位置,白孤鸿的手腕几乎都要挽出花来,他用剑尖不停的在獾子身上刺来刺去,找寻它最容易被伤害的地方。 愤怒的獾子直立起来,硕大的爪子不停的向白孤鸿抓去,白孤鸿小心的往后退,把獾子渐渐带离了洞口,他怕獾子回过味来后跑回洞中,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暴怒的獾子完全忘记了它根本不是眼前这个人类的对手,鼻子里不停的喷着粗气,嘴里发出渗人的惨叫,它的速度越来越慢,身后的血越来越厚,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 终于,在白孤鸿不知道第几剑下去之后,獾子不甘的嘶吼一声,转身开始往回跑。但这个时候白孤鸿怎能放过他,他猛地上前,对着獾子狠狠的来上一剑。 受到严重攻击的獾子又一次转身,狠狠的扑向白孤鸿,白孤鸿脚下错步,险险的避开,始终避免与獾子正面交锋。每次獾子想要跑回到洞中的时候,他都会及时出来阻拦,而当獾子转过身来的时候,他又悄悄的撤到稍微远一点的地方。 獾子终于带着不甘倒在了距离洞口仅有两步路的地方,白孤鸿生怕獾子没死,又补上几剑,最后獾子的身体都不在往外流血了,他才费力的拖上獾子,又在旁边砍了不少的木枝一起往之前他休息的地方拉过去。 地面上,满是鹅卵石,踩在上边略微有些酸疼,又觉得很舒服,白孤鸿就着海水将獾子清理干净,然后串在一根粗壮的树干上,高高的支起来,然后在下面点起了柴火。好在火石没被弄湿,几下就将火生了起来,借着火热,驱赶走身上的寒冷。 海风阵阵,带着潮湿,白孤鸿刚刚与獾子搏斗的时候出了一身的汗,被海风一吹,竟然开始冷了起来,他尽可能的靠在岩石上,抵挡住大部分的寒风,面前的柴火不时的发出劈啪的声音,树干上的獾子不停的向外冒着香气,引诱着白孤鸿肚子里的馋虫。 终于金灿灿的獾子肉被烤熟了,白孤鸿从靴口处拔出匕首,狠狠的扎在獾子的身上,一块块的肉被撕下来,送进肚子里,顿时驱赶走一日的劳顿与疲惫。 饥饿,已经不再,浑身的体力被补充满,看着眼前那还剩下的半个獾子,白孤鸿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带着对妻儿子女的想念,靠在岩石旁,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而这个时候,张子萱却清醒的出现在武胜的房间内,悉心的照料着这个为了她为了宝宝而舍生忘死的人。 ------------ 第七十六舞 舍生忘死只为护主 更新时间:2010-04-24 晨曦缓缓笼罩了大地,张子萱带着一夜的疲惫,回到房间里去休息。而此刻,白孤鸿却睁开了双眼,开始了新一天的拼搏。 昨夜斗獾子的时候,白孤鸿就发现在树林的那边,有很多粗壮的大树,他目测了一下,只需要有十几棵大树捆在一起,就可以做成木筏。只是他从来都没做过,也不得要领,只能慢慢摸索了。 手中的软剑和靴口的匕首似乎都派不上用场,白孤鸿四处查看,都找不到可用的工具,没办法,他只好使用起最古老的方法――石斧。 仅仅一个石斧,就浪费掉白孤鸿一天的时间。这还是在他用内力贯穿石头,勉强让石头中间可以穿过斧柄的情况下。斧柄很好解决,利用匕首在粗壮的树枝旁的分叉上削下来一块,然后又磨了磨,确定握在手中不咯的慌。 做好这些以后,白孤鸿一整天都忙着磨那把石斧。石头太厚了,不好砍,太薄的话,又怕太脆。白孤鸿就这么一点点的磨着,丝毫不敢使上半分的内力,一直到太阳从海平面上慢慢的沉到海水中去,他才成功的将石斧做好。趁着还能看清楚的时候,跑去找了一棵大树试验了一下,虽然不是很锋利,每次仅仅能砍破一点点书皮,但好在聊胜于无,白孤鸿对此还是很满意的。 累了一天,白孤鸿的身体也快脱力了,尤其是两个肩膀,沉重的抬都抬不起来。他挥舞着手中的石斧,从剩下那多半只獾子的身上砍下一整条獾子腿,就着柴火热了热,大口的吃起来。他望着海面上折射出来的月光以及繁星点点,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天空,仿佛能透过那个即将变得圆满的圆月看到家乡一样。 张子萱紧张的出现在武胜的房间里,她刚刚睡醒,正打算洗漱呢,就听见王荣来报,说是武胜苏醒了过来,急得张子萱顾不上整理自己的仪表,连忙从房间里跑出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武胜的房间。 武胜整个人似乎还是有点不太清醒,但精神头看起来还算不错。郎中也说了,他身上的都是外伤,不碍事的,伤口愈合了,也就没事了。他昏迷是因为体力和精力都耗空了,这才昏迷过去的。睡一觉,也就没事了。 合着弄到最后武胜根本就没什么大碍,可却让这群人紧张了好几天。每天轮班的不眠不休的在他房间里陪着他,深怕他有什么万一。 武胜趴了三天,浑身都要散架了,勉强在陈光和王荣的搀扶下坐了起来,身后垫上厚厚的被子,他靠坐在床头,环顾四周。 “辛苦各位兄弟了。” 没有太多的语言,也没有急切的邀功,武胜的话说的真诚又质朴。 那一刻,张子萱的眼睛湿润了,她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早先准备好的说辞已经全部都派不上用场了。唯有扭过头去擦拭着眼泪,竭力掩饰自己的情绪。 武胜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了看四周的兄弟。还好,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他们,真的满足了。他的眼神落到张子萱的身上,顾不上身上有伤口,执意要起来行礼。 张子萱以及其他几个人连忙按住他,说什么也不让他乱动,他别扭了半天,才算作罢。 “格格,属下护主不力,还求格格责罚。”顿了顿,武胜又说:“宝宝,还好吧?” 看得出来武胜心里是真的惦记宝宝,他甚至连要受到什么样的惩罚都没去过问,反倒是先询问起宝宝的情况来。 “责罚什么责罚?你救了我们母子,我感谢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去责罚你呢?你放心,宝宝没事,他很好,很活泼,没有丝毫的不妥。”张子萱连忙阻止了武胜的话。她又不是疯子,更不是没有人性,怎么可能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下狠手呢?她要好好的报答他,只要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她都会去报答他。 武胜的脸红了红,有些别扭的开口:“不,格格是主子,我是臣子,自当要以主子的安危为一切,这次是我保护不周,才让贼人有空掠去了宝宝。以后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了。” 武胜的眼神无比的坚毅,他看着周围的兄弟,传达着自己的决心。周围几个兄弟也被武胜感染到了,不仅同声道:“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声音响彻天际,缩在后面的客栈掌柜缩了缩脖子,将自己藏好,心想这群人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啊? 没想到,这件事情这么一耽搁就到了正月十五。张子萱一想,反正这么多天也耽误了,不差那一天两天了,便决定在客栈过了十五再出发。这些人别提多高兴了,虽然以往都在宫中过年,但没到佳节,都是他们最忙碌最紧张的时候,看着宫中的太监宫女们兴高采烈的做着各种形象的面团,糊着各式各样的灯笼,都足以让他们羡慕上几天。 而此刻,他们终于可以好好的过上一个十五了,之前的新年因为那群劫匪的事情,闹得人仰马翻,这次说什么也要好好的弥补一下。 唯一一个内牛满面的就是客栈的老板了。从年三十到正月十五,平时都不会有客上门的,即便是赶着出门的人,也都会等着过完了十五才出去。可这次没想到就接到了这么一份大活,而且这群人自从住下以后就没有要走的打算,更令人恐怖的是打打杀杀竟然在他的客栈里发生,没等他弱小的心肝承受消化掉这些事情呢,又被府尹大人亲自的到来彻底的击懵了。 现在,即便是他已经恢复成了自然,也不敢去追赶那几位贵客。掌柜的心里都已经盘算好了,宁可不要他们的钱,他也不会去招惹那份闲事的。况且,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去管他们要钱的。 张子萱等人并不知道掌柜的想法,他们完全沉寂在了过节的喜悦中。尤其是张子萱,心中更是充满了感动。那日从武胜的讲述中,她了解了整个事情的始末。 那日张子萱大声呼喊宝宝被劫持走了。武胜从楼下冲了上来,追着贼人的身影顺着窗子跳了出去,一路向西跑,前面那劫匪似乎轻车熟路一样,头也不回的往前跑,他大概已经觉察到了身后武胜在追他,因此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别看他腋下还夹着个孩子,但宝宝毕竟还小,只有十几斤重,对于他那种身材的人来说,根本算不上分量。 两人渐渐跑出了夏都的范围,奔上了远处的荒山,那人脚下的速度始终都没有减慢,但武胜比他更要快上几分。终于在到达山顶的破庙的时候被武胜撵了上。 那劫匪转身站定,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狠狠的抵住了宝宝的脖子,恶狠狠的说道:“我警告你,不要再跟着我,否则我要了他的命。” 武胜瞪圆了眼睛看着劫匪。他不相信劫匪会伤害宝宝,如果他想要伤害宝宝的话,绝对可以在之前的任何时候威胁他,而不是到达山顶后才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么他此刻说出这种话来,无疑就是要引起他的注意力,让他完全注意到面前的宝宝,而无暇估计其他。 武胜快速的在脑海中想好了对策,他突然装作错愕的样子看着那劫匪的身后,大声地说道:“你们怎么会从那边过来?” 那劫匪不疑有他,下意识的扭头看向身后,武胜趁机一个箭步窜了上去,手起刀落,将那劫匪的一直手臂活生生的看了下来,那劫匪吃痛,哇呀呀的大叫,武胜趁着他疼痛难忍的空档快速抱回了宝宝,警惕的提着刀看着四周,然后慢慢的向后退。 突然从破庙中窜出十多个人影,武胜一看不好。对方果然有埋伏,提着单刀转身就跑。身后那十几个人呼啸着向武胜追来,其中不乏有一些好手。 武胜来到时候注意力都在劫匪的身上,一直盯着前面的人往前跑,也不知道到底都走的哪条路。之前还好一些,两人的速度并不算快,他还有空暇给陈光他们留下暗号,可是到后来前面的劫匪越来越快,武胜只好全力追赶前面的劫匪,根本无暇去留下安好了。这样的结果就是导致等到他往回跑的时候根本分辨不出哪条路是他之前来的似乎所经过的。面前经常出现岔路,武胜根本不知道选择哪条,看哪条都觉得熟悉,又看哪条都觉得陌生。 可身后的追兵并不打算放过他,或者说他们的目标是他手中的孩子也说不定。不管是什么原因,他一定要保护孩子安安全全的回到客栈里去。想到这儿武胜顾不上去分辨道路,随便找一条就一头钻进去,一路奔到底。 身后的追兵因为水平参差不齐,渐渐的也就拉开了距离,最近的距离他仅仅有一百多米,而最远的已经看不到身影了,就算是他们的同伙,也只能远远的看到一个黑点而已。 距离武胜近的,并不代表功夫就是最好的,或许是轻功比较不错,因此才远远的缀着武胜,但一时半会儿却也追不上。不过因为武胜根本不认得路,经常跑着跑着就跑到了死胡同,他再连忙转身往回跑,导致与身后的人距离越来越近。 眼看着对方就要追上自己,武胜甚至能在对方的脸上看到那狰狞的笑容,武胜终于忍受不住了。这样下去根本不行,总要想个办法! 前方又出现了岔路,武胜随意选择一条跑下去,然后出现了一条胡同,武胜心如电转,连忙闪身进入胡同中。没用上几秒的功夫,就听着身后传来脚步声音,冲着他所在的胡同跑了过来。武胜等得就是这个机会,他屏息静气,等到他脚步声音来到身边的时候,突然挥舞手中的大刀砍了下去。 那匪徒正追的起劲,突然面前生风,他心呼不好,上当了!连忙停下脚步想要往后退,但奈何他的速度非常的快,武胜的大刀也不是吃素的,等到他想要撤退的时候已经不可能了,他只能悲哀的看到面前银光一闪,一股鲜血从自己的面门上喷涌而出。 健硕的身体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武胜顾不得去检查对方是否死的彻底,连忙转身快速的跑起来,一边跑一边不忘打量着两边的道路,企图伺机再如法炮制杀掉几个。 后边的追兵越来越近,他们停下了脚步,武胜只听见他们在他的身后呼喊着,大概是在喊人求助,或者是向什么人禀报着。武胜趁机多跑出去几步,然后靠在墙边大口的喘息着。 嘈杂声音又起,隔着老远武胜就看到那群人冲着他的方向指指点点,然后一群人有一次迈开脚步向他追来,武胜心中哀怨的长吁一口气,不得不起身继续往前跑。 距离一点点的拉开,武胜不再选择直线的逃跑,那样只能增加他被发现的机率。他开始和那群贼人打起了游击,不停的找着遮掩物来歇息,恢复一下|体力。 襁褓中的宝宝终于被饿醒了,他抗议的挣扎了半天,发现根本没人注意到他的需要,便非常不甘心的在被窝里撒了一泡尿表示抗议。原本以为会立刻有人来帮他换衣裤,却没想到他整个人一直被抱在一个温暖的怀里,不停的颠簸着。 宝宝终于不甘愿的大哭起来,哭声惊动了四周的人,有不少人看向武胜这边,武胜深怕这样下去会被那群贼人发现了行踪,便带着宝宝快速的窜过一条条胡同,后来他干脆跳到房顶,一家一户的找寻着。 终于在一个农户的家里发现了奶牛,武胜趁着没人,连忙上去,将宝宝放到奶牛的身下,然后腾出一只手去挤牛奶。喷如泉涌的牛奶将宝宝的脸蛋和脖子都弄得湿腻腻的,但武胜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倘若去找人家要点奶,人家能不能给还是两说,就算是同意给他们些奶,等到慢吞吞的挤了奶再送到他的面前,他早就被贼人发现了。 武胜只能采取这种办法来维持宝宝的温饱了。宝宝倒也不客气,有奶了便大口的吞咽起来。 “这边这边,坚决不能让他跑了!”墙外传来贼人的呼喊声音,隔着栅栏,那群贼人发现了农户院子里的武胜。 “在那儿,兄弟们,快点上,给老九报仇!”人群中有人大声的喊,随即脚步声加重加多,看来有不少人都加入了讨伐的阵列中。 武胜不敢做丝毫的停留,他抱起尚未吃饱的宝宝,一个纵身上了房顶,几下跳到另外一家的屋顶,就这样跳来跳去,消失在了贼人的眼中。 那些人也都不是好惹的,即便是这样,依旧不肯放过武胜,他们顺着胡同从下面追,眼睛不离房顶的武胜。 连续两天了,两天中武胜不知道斩杀了多少个贼人,也不知道跑了多少的道路,更不知道做了几次梁上君子,只为了给宝宝弄到点吃喝,他强忍着良心的谴责,潜入一家家农户的院子里去。 身后的追兵越来越少,终于只剩下那么两个人了,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似乎不追到他不罢休的样子,即便他们的人一个个死在武胜的刀下,可他们也让武胜的身上挂了不少的彩,所以那两个人依旧拼命的追赶着武胜。 农户家的人这两天也都饱受折磨,似乎有两队军马在他们的村子里打仗一样,总能听到厮杀的声音,但他们都是些本分胆小的农户,哪有胆子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一个个的狠狠的把自己藏在家中,反正也是过年,没必要出去下地做农活,倒不如好好在家里猫着。 终于那可怕的声音远离了他们的村子,农户们壮着胆子出来查看,却发现满大街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偶尔在地面上会看到触目惊心的红色。 当武胜将那最后两人斩杀于刀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他也终于饶出了那个小村子。 武胜浑身是血的去打听通往夏都的路,结果吓昏了一个,吓跑了两个,终于他强拉住一个想要逃跑的人,在对方颤抖着身子战战兢兢的指出方向以后,才松开手。 武胜已经是精疲力尽了。连续两天的不眠不休险些让他直接昏死在路边,但他时刻记得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完,他要将宝宝安安全全的送到张子萱的手中才算完成任务。 武胜就这么靠着最后的意志支撑着身体,马不停蹄的赶往夏都,幸运的是夏都这种大都城都没有夜禁的条令,所以即便是天色已晚,但武胜还是顺利的进入了夏都。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巧,他进来的时候竟然没有当值的在守门,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武胜回来,但府尹那边却没有任何的消息。看来他们的工作做的完全不到位! 终于来到了熟悉的客栈门前,武胜用仅存的力量拍向了客栈的大门,在见到王荣和陈光的那一霎那,无声终于放心了,他露出欣慰的微笑,然后就倒地不起了。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之后,便是所有人的惊慌失措了。当张子萱得知武胜为了宝宝去到农户家偷窃牛奶的时候,感动的眼泪一再滑落,嘴里却不停的忌恨那些贼人,原本还以为他们都算有些良心,没有对宝宝不好,起码还知道给他找奶喝,原来这一切都是武胜的功劳,而他那一身的伤痕都是为了宝宝留下的。张子萱心中很清楚,倘若武胜自己一个人的话,在那群人手中安全的逃脱完全毫不费力气,可因为有了宝宝,让他受了伤! “武胜,你的恩情,我张子萱记下了,以后我红磨坊将有你一成的纯利润~!”张子萱依旧湿润着眼眶,对武胜许下了承诺。 而武胜却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张子萱所说的什么,只是在日后,当他见证到了红磨坊的火爆以后,才知道自己替自己赚回了多少的银子。 ------------ 第七十七舞 故地重游物是人非 更新时间:2010-04-25 王荣、武胜等五个人在张子萱的带领下糊起了灯笼,做起了元宵。灵渊大陆的正月十五是不吃元宵的,而是吃一种叫做苏子叶的东西。苏子叶是一种粘食,里面包着豆,外面是用名叫做“苏子”的叶子包着的,然后放到锅上去蒸,熟了就可以吃。 第一次接触到元宵这个东西,还真让他们感到稀奇,奶娘也在旁边弄了点面粉跟着一起掺和起来,小宝宝到是很高兴,看着眼前一个个圆丢丢,嘴里发出嗬嗬嗬嗬的声音,就连一直躲起来不见人的客栈老板都忍不住探出头来,在一旁踟蹰不前。 元宵煮好后,张子萱亲自端了一晚给客栈老板过去,离老远老板就站直了身子,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张子萱手中的碗,满脸的期待,却又不好意思说出来。 张子萱老早就看到客栈老板的蠢蠢欲动了,他一直远远的吊着他们,想要过来又不敢过来,不过来又刺刺挠挠的想要过来。等到元宵一下锅,更是盯着锅里不放,如果他的眼睛稍微大一点的话,恐怕眼珠子都能飞出来。 “来,老板,一起尝尝吧,味道不知道怎么样,你也别嫌弃。大过年的,麻烦你了,这么多天让你受累了。”张子萱将那碗元宵递到客栈老板手里后,真诚的表示了感谢。 人家过年都能团团圆圆,但客栈老板却因为他们不能回家,这一点让张子萱已经感到过意不去了,虽然说开门就要做生意,但之前说的只住一到两天,谁知道这一下子就过去了半个月,种种事情加在一起,一下子就耽搁了。 “格格您太客气了,能让格格居住在我这简陋的小店那是小人的福气,现在还要格格您亲自送吃的来给我,小人真是诚惶诚恐!”那客栈老板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连忙客气的回着张子萱的话。 所谓开门做生意,不吃饭也要送你出去二里地,见什么人自然要说什么样的话。张子萱这个格格的身份早已不是秘密了,武胜他们每天起码要喊上多少遍,老板就算是个哑巴,照猫画虎也能学上来了。再加上府尹大人对这些人那么为重,那么关心。随便一个侍卫都让府尹大人点头哈腰,而这些侍卫又对这个格格点头哈腰,那不用说了,这个格格的身份金贵着呢! 张子萱抿着嘴角笑了笑。 “老板说话太客气了,什么小人您的,和我在一起不讲究这个。我们过了十五就要上路了,这么多天谢谢你能宽容我们这一群人,给你带来的麻烦我深表歉意。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让王荣去和这里的府尹说了,以后他会照顾你这里的生意的。”张子萱把话说全了。在这里住上了半个月,后来这些天的钱还没给呢,但老板也没说赶他们出去,冲着这一点,她也要好好的谢谢人家。至于联系府尹,那都是一句话的事儿,反正王荣也是顺便去那里辞行,顺便打听一下近来有没有白孤鸿的消息。 客栈老板顿时诚惶诚恐起来,能被府尹大人照顾到,那有多大的荣幸啊!他现在更加肯定张子萱身份不俗了。但他却不知道,当初因为他的胆小,没敢把这群人赶走,反倒成了对方要感谢的理由! 终于过了十五,张子萱等人再次启程,府尹大人亲自率领手下一直送到了夏都的南门外,这才浩浩荡荡的反转了回来。事情惊动了夏都的百姓,各个都想出来看看这个前不久令整个夏都的郎中深夜出马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依旧是四匹马,一辆车。宝宝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就满四个月了,他现在已经努力的学会了翻身,每天躺下都不安稳,总想费劲的反过来。奶娘一刻也不敢离开他的身边,生怕一不小心被他翻滚掉到了地上。 可能是人一精神了,看什么都充满春意,这才过了十五,路旁的树竟然都有开始抽芽的了,四马一车继续向着他们本次的目标――六星镇前进着。 一个星期了,足足用了一个星期,白孤鸿的双手已经不知道磨出了多少次的血泡,每天晚上他都用尖锐的树枝将血泡挑开,挤出里面的脓水,然后第二天再重新抡起石斧,过着复制生活的生活。就这样用了足足一个星期的时间,他的面前放到了三棵大树。看着与预期中所设想不同的结果,白孤鸿摇了摇头,有些苦笑。原本他的计划是一周之内怎么也要砍出七到十棵大树,然后用两天的时间去制作筏子,谁知道这一周过去了,才成功的砍下三棵大树,看来计划与实际有变啊! 白孤鸿现在白天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砍树上,晚上则是在吃过东西以后用手中的匕首修理着树干上的枝枝杈杈,好在刚过完年,翠国的冬天又比较长,没有叶子什么的累赘,让他修正起来也能顺利一些。 又过了一周,白孤鸿终于砍满了七棵大树,也成功的将筏子做好,他心中一下子喜悦了上来。看着远处的孤岛,觉得自己距离梦想又迈进了一大步。 跳上筏子,将早已打磨的光亮的桅杆掂在手中,筏子的末端还挂着刚刚猎杀的野猪,白孤鸿向着远处朦胧的孤岛奋力的滑去。 终于到了六星镇,看着这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地方,张子萱心头一阵怅然。她突然心里不够肯定起来,如果白孤鸿真的不在这儿,那该怎么办?如果还是找不到他,又该如何是好?一路来都没有任何白孤鸿的消息,到是驸马曾经给了他讯号,说是已经查出了白孤鸿的身世,这多少让张子萱感到心里稍稍有了那么一丝安慰。 在六星镇的镇口张子萱就下了马车,她不知道该怎么去找白孤鸿,之前她笃定认为白孤鸿会出现在六星镇,是因为他们从来都没离开过皇宫,而惟一一次离开皇宫只在六星镇停留的时间久,再就是三星镇。张子萱都做好了打算,一旦六星镇没有白孤鸿的踪影的话,立刻返回去,顺路去三星镇查看一下。实在还是没找到的话,她也只能放弃了。不知不觉已经出来快三个月了,而宝宝已经在大人的搀扶下坐起来了,他的世界不再是空洞的棚顶,而是整个大千世界。 身后的马车声缓缓的响起,张子萱到了六星镇,反倒不着急了。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这里是她和白孤鸿共同居住过的地方,有些近乡情怯吧。 从镇北进去,走不多久就是医馆,张子萱还记得当初在医馆被那个女郎中‘马|杀|鸡’的事情,感觉就像是发生在昨天的事情一样,令人如此的记忆犹新。 张子萱的脸上,浮现出往日的回忆,心情不免有些激动。她快走了两步,步入医馆中。 “来,里面请,开药还是看病啊?”医馆里的小童热络的打着招呼。张子萱看了看,那小童她不认识,许是她离开以后才来医馆的。 “我找你们马郎中!”张子萱连忙回答着,马郎中就是那位曾经给她做推拿的女郎中。 小童看了看张子萱,又看了看她身后的人,连忙跑到里间去,没多大一会儿就从里面出来了,身后跟着马郎中。 “有什么事儿么?”依旧是沙哑的破锣声,很难想像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声音竟然会如此难听。 “马郎中,是我,还记得我吗?我是张茜啊!”张子萱热络的打着招呼,希望唤醒马郎中的记忆。 马郎中每日接纳不少的病人,虽然大多数都是六星镇的镇民,但六星镇是翠国和青国之间的交通要道,每天从这个镇子上经过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生病的更是常见。张子萱当初只来过医馆一次,指望马郎中一下将她认出来,根本不可能! 马郎中果然端详了半天,才似乎从记忆中找到了那么一点影子,她轻轻哦了一声,然后疑惑的看着张子萱的身后。 “你来是?”马郎中询问着,不知道张子萱突然找上门来是什么事儿。 “哦,没什么,只是快两年没见到你了,来打个招呼。”张子萱脸上挂着笑容,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点傻,但既然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自然是不好说什么。 “哦!童儿,给这几位斟茶!”马郎中一愣,心说我和你很熟么?竟然表现得这么热络,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来者是客,她总不能把人往外面赶,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了还以为她的不是呢! 马郎中告了一声罪,先行离开了,她还有很多的事情,没功夫陪着这群人在这儿闲磨蹭。 见马郎中离开,张子萱连忙阻止了童儿,说了一句有机会再见,也带着人离开,继续往镇子里面走。 回到里间的马郎中越想越觉得事情蹊跷,好端端的这个人就来这里说是看看,到底是为什么呢?突然马郎中心底的记忆被刺翻,她突然惊叫了一声,把对面来看病的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我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啊?”病患吓得面如死灰,身如筛糠,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顿时眼睛一翻,就要昏死过去。 “不是,不是的!你没有什么事情!”马郎中心中暗暗骂了自己一句,连忙开口劝慰着对面的病患。 “马郎中啊,你就别瞒着我了,到底是什么事情就和我直说吧,我――我挺得住!”说是挺得住,可那人的身子却慢慢的往桌子下面滑。 马郎中脸上一阵尴尬,连忙摆手:“真的没事,是我刚刚想事情,想的出了神,想起离家的时候似乎炉火没关,我怕烧得过了头了。就不免惊叫了一声!” 马郎中伸手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难为她第一次说谎,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嗨!你这个人,怎么能这个样子?这样会吓死人的你知道不知道?哼!”对面的病患一听,真的不是他出了什么事情,顿时底气十足,站起来居高临下指着马郎中的鼻子就是一顿训斥,说到最后生气的一甩袖离开了。 马郎中臊的脸通红,还要不住的点头哈腰把人送出去,回来以后就给了自己一个嘴巴。你说这是图什么许的呢?她回来就回来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当初都说了,那些人都是那个叫白铎杀的,似乎和这个张茜没什么关系。不过,既然他们俩是一起的,怎么只看到张茜回来,却没看到白铎?莫非他隐藏在了暗处?此次回来是想把以前见过他们的人都杀了灭口?所以张茜才会来到她这,确认她在不在? 马郎中忽然感到脖子冰凉,吓得她连忙往外跑,走路都顺拐了。这种事情非同小可,可要赶紧去告诉镇长和巡弋,完了的话,说不准她的脑袋就不保了。 马郎中响起了张子萱是何人,但却误会了。当年张子萱和白孤鸿离开以后,便将所有的案子都推到了这两个人的身上,家家户户都收到过他们俩的通缉画像,马郎中也毫不例外的收到了。当时她还感叹着,这俩人要模样有模样的,看上去也不像是缺钱的人家,怎么就那么狠心的下手杀人呢? 但时间久了,谁也没看到白孤鸿和张子萱再出现,这件事情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没想到张子萱今日却突然出现,而且直接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身后还跟着那么几个看上去就不像普通人的大汉,这怎能叫她不多想?当即她连忙嘱咐童儿好生照看医馆,她则跑去向镇长汇报第一线索去了! 却说张子萱离开了医馆以后,循着道路又找到了菜市场。昔日的菜市场如今变得异常的冷清,原本菜市场对面的那座酒肆早已物是人非。如果不是曾经在这附近居住过,张紫萱说什么也不肯相信这之前会是一片繁荣的地带。 “奇怪?这里怎么变得这么荒芜?”张子萱自言自语道,心中虽然纳闷,却并没做他想。 她曾经的家,就在柴市场的尽头拐弯处,当张子萱带着武胜等人打算回去休息的时候,却发现那院子里几个孩子在玩耍,而屋子上方的烟囱正往外冒着炊烟。 张子萱奇怪的往前走了几步,这座院子可是她和白孤鸿买下的,当初被人追杀,走的急,也就没做什么打算和处理,这房子直接空了下来。但就算他们两年没回来,也不应该有人住啊?难道说是白孤鸿早她一步来过这里,将房子卖了?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张子萱的眼睛不由亮了亮,连忙快走几步,推开院子大门,径直王力走去。 院子里玩耍的小孩子都停下了动作,其中一个看起来稍微大一点的孩子壮着胆子挡在了张子萱的面前,两只小胳膊横着伸开,阻挡住张子萱的去路。 “你是谁?为什么要闯我家的院子?”那孩子一边说,还一边冲着其他的弟妹招手,示意他们都躲到他的身后! “你家?那你家大人在吗?我有事情要问你家大人!”张子萱指了指屋子里面,探着头往里看,但门上贴了太多的纸花,她什么都看不到。 “他们不在,你回去吧!我们有钱自然会还给你们的!”那孩子抿了抿嘴,脸上一阵紧张。张子萱听得糊涂,但看的清楚,这孩子一定在撒谎,不过从他话中可以判断出来两个信息。一是这家大人肯定在家,否则谁家大人放心这么大一点的孩子在家里?而且烟囱还在冒着烟,肯定是有人在煮饭;二是这家好像欠了不少的钱,而且还不是一个人,否则那孩子也不会说有钱还给你们这句话! “是吗?既然没人,那我走好了。”张子萱说完,转身往外走。 那孩子见这人竟然这么好说话,和以往来讨债的人完全不同,不由松了口气,没想到张子萱说是要走,眼睛却一直都在看着那孩子,见他放松下来,突然一个转身,从他的身边穿过去,直奔屋子里。 “卑鄙,你撒谎!”那孩子回过神来的时候,再想追张子萱已经是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子萱越过他打开房门。他只能在后面破口大骂,然后冲着屋子里大声的喊:“娘,快跑,追债的人来了,快跑啊娘!” 没等他喊完,身后走过来的武胜直接一手将他拎起来,然后在他的头顶拍了拍说道:“嚷什么?再嚷把你丢去喂鱼!” 小孩子果然是害怕被恐吓的,他听到武胜的话以后,顿时闭上嘴吧,没多久又张开嘴巴嚷起来:“你骗人!鱼是不会吃人的,只有人吃鱼,我就吃过鱼!” 说这话的时候,那孩子还用力的挺了挺胸脯,好像吃过鱼是多么本事的一件事。 这个时候张子萱已经进了屋子里,看到一个年岁不大的妇人正惶恐的紧紧依靠着墙角,身后的窗子敞开着,窗子下放着一个凳子,看样子她是打算逃跑,可又挂念自己的孩子,因此尽管紧张,她却并没有离开。 “别害怕,我们不是来要债的,而是有些事情打听!”张子萱连忙表明来意,生怕那妇人一激动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果然在听到张子萱的话以后,那妇人长吁一口气,扶着胸口拼命的大口喘着气。 “武胜,带他们都进来吧!”张子萱回头喊了一句,武胜等人自然跟了进来,那群孩子也在后面怯生生的进到屋子里,集体跑到那妇人的腿边,用力的抱着妇人的腿,唯独那个最大的孩子还被武胜一只手拎着,他挣扎着也想要跑到自己娘的身边,奈何他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 到了后来,那孩子干脆停下了动作,转过头看着武胜,看得武胜心里直别扭。 “你力气这么大,肯定会武功,你做我的师傅吧,把你的武功传授给我!”那孩子突然开口,惊得那妇人连忙阻止。 ------------ 第七十八舞 拐卖未成年儿童 更新时间:2010-04-26 “石头,不可!”那妇人惊慌失措,连忙阻止。 “娘!让我学武吧,那样就不会有人来欺负我们了。”被称呼为石头的小孩子满脸坚定的表情,小小的拳头紧握着,怒视着远处,似乎那边正有打算欺负他的人走过来。 “对不住,让你们见笑了。石头,过来!”那妇人歉意的对张子萱等人笑了笑,然后强硬的将石头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娘――”石头抗议着,却被妇人打断了。 “别说话!”妇人的表情很是严厉,石头缩了缩脖子,不再吭声了。 “不知道几位有什么事情?”安顿好了孩子以后,妇人有些忐忑不安的询问张子萱等人的来历。这群人从衣着上看去,应该是非负责贵的人家,看样子身份一定不俗,只是不知道这群人突然找到她是要做什么? 张子萱沉默了一下,她在心中酝酿着该怎么和眼前这个女人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头绪,干脆也就不想了。 “你可以叫我萱姐。”张子萱并没说出自己的大名,毕竟当初在六星镇的时候她用的是张茜这个名字,如果贸然说出她叫张子萱,恐怕以后还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来。 “哦,我叫喜梅。”妇人连忙开口,也让张子萱知道了她的名字。 “我是想来问一下,这个房子,是什么时候买的?卖你房子的那个人什么样子,多大年岁?”张子萱小心的措着辞,眼睛始终盯着喜梅的脸上,试图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什么来。 喜梅一阵慌张,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好。她心想:这个萱姐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她偷偷住进来的事情被发现了么?不应该吧,她都已经住了三个多月了,一直都没见到有人盘问啊! 张子萱也从喜梅的表情中发现了一些端倪,她不敢确定心中的想法,有些失落的说道:“看来是我冒失了。我知道这么来问你,肯定会让你戒备的,可是我找他真的有急事,你能告诉我他去哪儿了嘛?你们之前什么时候见的面?” 喜梅一听这话更加紧张了,这房子根本就不是她买的,上哪儿去找出那么一个人来啊?可是看着张子萱那悲戚的表情,喜梅的心也跟着一阵阵的揪着,那种感觉就好象刚刚得知孩子的爹被关员外打死的时候,让人喘气都困难。 “姑娘,萱姐。我和你说实话吧,这房子根本不是我买的,而是白住的。”喜梅说这话的时候,觉得脸有点烧,她稍稍低下了头,不敢去看张子萱的眼神。 “什么?白住的?”张子萱眼睛瞪的老大。白住?为什么?她原本以为房子是白孤鸿卖的,还以为可以打探出来什么消息。可是,怎么能是白住的?难道白孤鸿和她有一腿? 张子萱错愕的又一次仔细打量着喜梅。喜梅的皮肤很黑,一看就是常年风吹日晒造成的,她的双手上长满了茧,正不安的搓在一起。岁月已经在她的脸上刻划下了久久不衰的痕迹,这样的人怎么看上去都和印象中的二奶联系到一起。可为什么白孤鸿要将房子白给她住呢?看她可怜?天下可怜的人那么多,怎么偏偏选中了她? “能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么?实不相瞒,让你住这里的那个男人,是我的相公。”张子萱说这话的时候也觉得有点难以启齿,找男人都找到这儿来了,还不够丢人的么? “啊?什么?没有让我住在这里的男人啊?我是……我是看这处空闲了好久,似乎没人居住的样子,就擅自……擅自住了进来!”喜梅的脸上飘出一团暗红色,大概是因为她的皮肤太黑了,看得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可以肯定她是害羞了。 “原来是这样!”张子萱长吁一口气,不知道是放松还是失望。放松的是白孤鸿并没有和眼前这个女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失望的则是没办法从这个人的口中打探出白孤鸿的下落来。 喜梅见张子萱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还以为她生气房子被她们母子随意霸占,顿时喜梅的心理就不是滋味起来。虽然她穷,但她穷的也有骨气。 “您放心好了,我马上就收拾东西带孩子们离开,不会给您添麻烦的。”喜梅说着,就动手开始收拾起来。他们的东西很简单,只有几件衣服,还都是打着补丁的,火炕上的被子更是惨不忍睹,真难为她带着这几个孩子是怎么住下的,这么多人只有一床被子,身下连个铺垫的褥子都没有。 “我不是要你们离开,你误会了。”张子萱见喜梅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连忙开口。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一个霸占自己房子的女人去解释,她何必要解释呢? “你们离开的话,要去哪儿呢?”张子萱不仅开口询问。喜梅刚刚好转的脸色顿时又变得煞白。 “唉,还能去哪儿啊!自然是找能遮风避雨的破庙对付一下了。”喜梅长叹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的相公被人活活的打死,她不但没讨回来半个铜板,还险些被关员外拉去用了强的,要不是她机灵跑了出来,说不准下场会是什么样子呢。她只恨自己没出息,不能好好带这几个孩子,总是要让他们跟着她一起吃苦。 张子萱沉默了一下,看着喜梅咬着嘴唇颤抖着手收拾着那简单的几件衣服,她突然觉得心里一软。如果当初她没遇见锦绣,没遇见白孤鸿,是不是她就会变成这个下场?甚至比这个下场还要惨? “算了,你住吧。反正我也不住在这儿,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看上一眼呢。反正房子也是空着,回头我会把房契改成你的名字,你就安心的带孩子住吧。”张子萱有些挫败的说。并不是她不甘愿,现在对她来说,一处房子已经算不上什么了,况且位于六星镇的房子并不值多少钱,除非打算用来开客栈和酒肆,否则谁也不愿意住这种边界地带,一旦发生战争,第一个遭殃的肯定是他们了。 “啊?那怎么好?”喜梅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当即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有些局促不安的扭着手指,过了半天,突然把石头往前一推。 “恩人,您就是我家的大恩人,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感谢您的。就把石头送给您吧,您把他拿去当个小厮使唤都可以。我知道您的身份一定很高贵,还希望您不要嫌弃。”喜梅说着,用手推了推石头。“还不过去?等什么呢?” 这次换成张子萱大惊失色了,她压根就没想过说要什么报酬,也没想过要让她们报恩,她只是觉得在喜梅的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那么倔犟,那么不服输,那么不肯向命运低头。 “你这是干什么?孩子虽小,但也是一条生命,怎么能随随便便拿来送人呢?难道你就不心疼吗?”那一瞬间,张子萱甚至怀疑石头是不是喜梅亲生的儿子,不然喜梅怎么会这么轻松的就说出把石头送人的话?可是张子萱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眼前这群孩子中,只有石头长得最像喜梅。 喜梅的一阵黯然,她垂下头,抚摸着腿边一个小孩子的头发,嘴里零七八碎的说道:“怎么不心疼,那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可是不这样又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看着这些孩子活生生的冻死、饿死……”喜梅强忍着心中的悲伤,用力的咬着嘴唇,唇边已经沁出了血丝,可她却根本不放松牙齿。 张子萱的心里一沉,确实啊!看样子,喜梅也没有什么维生之计,带着这些孩子实在是难为她了。张子萱收回思绪,将目光放到了石头的身上,石头似乎没了刚刚的勇气,大概是因为他稍稍有些大了,已经可以听懂大人之间的对话,知道自己的母亲马上就要把他送人的缘故,他拼命的向喜梅的身边靠着,一只手死死的揪着喜梅的衣襟,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石头,你愿意跟我走么?”张子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放的温柔一些,就像逗宝宝玩的时候一样。 石头摇了摇头,紧抿着嘴巴,不肯开口说话。不过他的眼神却落向了张子萱身后武胜的身上,一双黑豆般的眼睛充满了一丝希望和遗憾的看着武胜。 张子萱似乎想起了什么,轻挑嘴角笑了笑:“那你可愿意以后和他在一起?让他教你武功?” 石头的眼睛果然倏地亮了起来,不过却又转瞬即逝。 “不要。”鉴定的语气,毫不犹豫的回答,让张子萱觉得有些意外。 “怎么?你刚刚不是说要和我学武术的么?原来你这么没有耐心!”武胜看出张子萱的意思来,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说着,故意在脸上表现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不是的,石头不是那样的孩子。”喜梅完全在状况外,听到武胜对石头的评价,连忙开口解释。张子萱对喜梅轻轻摇了摇头,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不肯和我们走么?”张子萱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个儿童心理医生,而眼前的石头就是她需要去了解和诊治的对象。 “我要留下来保护娘和弟弟妹妹,不然的话那些要债的会欺负他们的。”小小的年纪,用稚嫩的声音说出如此成熟的话来。张子萱的鼻子一酸,连忙扭过头去。她无法想象他们母子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让眼前这个看上去只有五六岁大的孩子竟然如此的早熟。 再次环顾屋内,家徒四壁,曾经张子萱布置的墙壁已经斑驳,留下孩子嬉闹后的痕迹,喜梅有些难为情的把火炕上那床破被的棉絮用力的往里塞了塞,尴尬的藏到下面去,尽量不让家里看起来过于寒酸。 “你放心,我会派人照顾你娘和弟弟妹妹,不过你要和我一起走,十年以后你才可以回来,我保证十年之内不会有人欺负他们的,怎么样?”张子萱耐心的劝诱着。她看得出来石头是个有责任感的人,别看他还小,但从他的表现就可以看出倘若身边有个这样的人,那么就不用害怕他会背叛自己。这是张子萱看中他的原因之一,而第二个原因就是为了喜梅,她知道如果不带石头走,喜梅这种倔强脾气的人肯定会连夜搬出这个院子。为了让她住的心安,张子萱只能收下石头。所以,就算她也不忍心让这对母子分开,但还是劝说着石头。 石头低下头,认真的考虑起来。张子萱不知道一个五岁大的孩子能考虑出什么来,但却尊重他的意思,一直在旁边不开口说话。 远处似乎传来嘈杂的叫嚷声,张子萱有些皱眉的看了看外面,可院墙很高,什么都看不到。她嘱咐奶娘将宝宝先带回马车上,免得吹了风,然后继续耐心等待石头的回答。 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近,似乎有不少的人正冲这个方向而来。一路上大吆喝小喊的,好像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似的。 石头这个时候已经做好了决定,他猛地抬起瘦小的头颅,坚定的看着张子萱,大声说:“好,我跟你走,十年以后一定要让我回来找娘才行。不许骗人!” “好,不会骗你的,以后你还可以和他学武功!”张子萱指了指武胜。 “格格,这不妥吧。我总要回去那里的,不方便吧!”武胜有些为难。他这次出来不过是奉命保护张子萱母子,一旦回到王都以后,肯定还会回到宫中的,到时候身边多出个孩子来,像什么话了?而他之所以没直接说出回皇宫的话,也是顾忌身边还有喜梅在,被她知道他们的身份,恐怕没什么好处。 “没什么不妥的,回头我就去把你们几个都要来,来给我帮忙,正好我的红磨坊还缺人呢,你们来了更好。”张子萱摆了摆手,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回头就去找翠玉把这几个人要来,这么久了也都有感情了,也正好她红磨坊缺人手呢! 武胜瞬间惊喜起来!在宫中是不错,但也板身子,而且随时随地都有掉脑袋的可能。跟着张子萱,怎么也比在宫里轻松吧,而且张子萱人还好,对他们从来都没有架子。几个兄弟都很喜欢和她相处,并且他们和白孤鸿也都是旧识,在一起相处肯定会很融洽的。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很简单。石头见武胜答应了要当他师傅,当即跪在地上磕了头,行了拜师礼。这下就不怕武胜反悔了,他已经是武胜的徒弟了。武胜也挺高兴,一是因为可以和兄弟们一起去张子萱那里,二来则是石头确实机灵聪明,有这么个小徒弟,一定会很开心的。 带上石头,和喜梅告辞。张子萱还要继续踏上寻找白孤鸿的道路。她已经停留太长时间了,下一步,她打算去顺远镖局看看,希望能够找到白孤鸿。 张子萱的心里一酸,如果在顺远镖局找到白孤鸿,那说明什么?白孤鸿对霍瑛瑛还是念念不忘么?可若是找不到,她可就真的不知道该去哪儿找好了。 “我们先告辞了,稍微晚一点我会让人把房契送来。”张子萱对喜梅说道,阻止了她的送行。母子分别肯定会很难受,还是就这么好了,看不到心里起码会好受一点。 喜梅停下了脚步,她也知道张子萱话里的意思,但石头毕竟是她的孩子,从小到大没离开过身边,突然一走就是十年,而且最让喜梅感到意外的是,她连张子萱的身份都不知道,可却从心里往外的觉得她是个可以信任的人。就从她可以丝毫不犹豫的将这么大一个院子送给她们这一家,就足以让喜梅的心感到温暖了。 喧闹声音越来越近,似乎还夹杂着不少的谩骂。张子萱走在前,武胜在后面一只手拎起石头,随意的放到了自己的肩头,跟在后面往外走。可刚刚推开院子的大门,却发现眼前竟然聚集了非常多的人,其中有官兵,还有百姓,带头的赫然是那医馆的马郎中。 “这是要干什么?”张子萱紧了紧眉头,稍稍退后了一步。倒不是她害怕,而是面前这个多人,掀起了地面的灰尘,让她觉得有点不舒服。 武胜在后面摇了摇头,表示不理解。 “就是她!”马郎中手指张子萱,嘶哑的破锣嗓子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声音。 “没错,就是她,她就是张茜,我也认得她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拔高了嗓子喊了一句。 嗯?张子萱心里更加纳闷了,突然出来这么一大群人,难道是奔着她来的?她好像刚刚才回来,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吧? 武胜在后面有些不在意的和石头说这话,石头知道自己要离开家了,开始掉起眼泪来,越哭越凶。 “镇长大人,他们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强抢小孩!还不快捉了他!”人群中又是一声尖叫,耳尖的张子萱听出这句和之前那个声音是同一个人。 “没错,抓住她,抓住她,抓住她――”一群百姓挥舞着胳膊喊起口号,驾驶堪比爱国青年游行! 晕死,有没有搞错?张子萱内心不停的嚎叫着,她很像那种拐卖未成年儿童的人么? ------------ 第七十九舞 天大的误会 更新时间:2010-04-27 这群人这么一咋呼,立刻有差官拿了铁锁铜链就往前上,打算将张子萱等人绑了回去审问。 “大胆!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陈光挺身站在了张子萱的身前,用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张子萱,满脸的怒容。 “我允许的,怎么着?”六星镇镇长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身边是簇拥着他的百姓。只见他圆滚滚的身子,个子不高,横向发展的却是很好,一对本就不大的眼睛正努力的做着瞪人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的滑稽。 “你说抓人就抓人么?你有什么证据?”陈光居高临下的看着镇长,这种小小职位的人在他的眼中完全算不得什么,因此陈光的底气十分的足,就算他不是宫中侍卫,哪怕他仅仅是我的贴身保镖侍卫,对镇长这种人也完全硬起的起来。 镇长的脸色很难看,大概是因为第一次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被人呵斥,顿时有点下不来台,他扬起了脖子,费力的喊道:“本镇长在此,还需要什么证据?我就是最好的证据,来人,给我把这些人都拿下,我要好好的审问他们。” 镇长一挥手,那几个拿着锁链的人又向前一步,这次不仅陈光愤怒了,就连脾气好的王荣都按捺不住,几个兄弟集体向前一步,撑起一道人墙! “岂有此理,难道这里没有王法了么?岂容你们说拿人就拿人的?”武胜缓缓开口,不怒自威。 “王法!我就是王法,你们阻拦我拿人,那就是蔑视王法,罪加一等。我警告你们,趁早乖乖投降,否则可别怪我抓了你们回去以后大刑伺候!”镇长毫不示弱的喊回来,大概是想要在人在好好的立威,可他那迟钝的脑袋却没想到为何这些人都不惧怕他。 张子萱在后面突然轻轻地笑了起来,声音不大,但在这种环境下却显得十分突兀。 “你笑什么?别以为装疯卖傻就可以逃过一劫,今天你们所有人都要一起抓了回去。还有后面那个女人和那几个孩子,看样子你们也都认识,统统都带走。”镇长一眼看到了站在门口颤栗的喜梅,干脆吩咐将她一起带走,看她胆小害怕的样子,应该能从她的口中得到些什么! 喜梅紧张的将几个孩子死死的护在身后,惊恐的看着张子萱几个人。她一直都没问他们的身份,是因为她觉得他们可以相信,但是眼前发生这种事情却让她产生了怀疑。这群人到底什么身份?为何镇长会突然带这么多的人前来抓人?莫非他们真的如镇长所说,是罪大恶极的恶人吗? “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里什么?”突然张子萱挤身来到了武胜等人的身前,平静的看着镇长,缓缓的从腰间拿出那面御赐金牌来,高高的举过头顶。 镇长依旧在得意着,不屑的瞥了一眼金牌,哼笑着:“哼,以为区区一块牌子就可以吓到我么?你以为我是被吓大的么?我……” 突然,他说不下去了,眼如铜铃,瞪得老大,面如死灰双腿颤抖,仔仔细细的看着那块御赐金牌。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几乎将他的眼睛刺瞎――如朕亲临! “叩见圣上――”镇长双膝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俯首趴在地上,身如筛糠般颤抖着。 他身旁的官兵都连忙跪了下去,口呼恭迎圣上,旁边的百姓都看傻了,尤其是马郎中,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初和杀人魔在一起的张茜怎么就成了圣上?身边的人哗啦啦跪倒一片,马郎中战战兢兢的跟着一起跪下,心中暗忖张子萱千万别看到她。 张子萱环顾四周,没跪下的只有身后的侍卫以及吓傻了的喜梅了。 “身为镇长,你竟然不分青红着白随意拿人,你可知罪?”说话的是陈光,张子萱已经不屑说话了,看着那些人趋炎附势的嘴脸,就让她觉得一阵不舒服。况且审问这种事不适合她去做,她做旁听就好了。陈光他们自然可以问出个究竟来。 “知罪,知罪!”镇长不停的说着,一边说一边嗑着头。 “都起来散了吧。”张子萱看够了,随意的说着。周围的百姓忙不迭的从地上爬起来,远远的躲开,但还有那胆大的躲到一旁偷看。 马郎中伺机也想赶快离开,却被张子萱一句话阻止了。 “马郎中,你留下,我有事情要问你。” 马郎中浑身一僵,转过身子来,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不安的站在一边。 喜梅这个时候突然回过味来,她猛地冲到张子萱的面前,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双手死死的抓着张子萱的裤管,哭诉道:“冤枉啊,冤枉!您要替我做主申冤啊!” 镇长在一旁早已三魂丢了七魄,看到喜梅的举动连忙大声呵斥着:“还不滚开,小心我拿你回去问罪。你有什么可冤枉的?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这房子是你的么?你偷偷摸摸的就住了这么久!” 感情镇长什么都知道,但他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样子他的人本性到不是那么坏。 “起来,喜梅,有什么话起来说!”张子萱没去理会镇长的嚎叫,而是弯下腰搀扶着喜梅起来。喜梅满脸的泪水,站了起来,她小心翼翼的看了镇长一眼,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先回去吧,稍微晚一点我会带人去你那里了解情况。”张子萱充分的利用自己身份,将镇长赶走,同时也吩咐马郎中不要到处乱跑,在医馆里等着消息。 待那群人全部离开以后,张子萱再度回到了屋子里。没想到刚刚出门又回来了,还真是有意思啊。 将依旧啜泣的喜梅安顿好,石头因为没离开弟妹而感到高兴,早已带上那群小家伙到院子里玩去了,他们嬉笑的声音传到屋子里,才让屋内的气氛稍稍好了一点。 “说罢,你到底有什么样的委屈,只要我能帮上你的,一定会帮的。”张子萱看喜梅也不开口说话,便只好有她先说。只是她却没把话说的那么死,多少还是给自己留了一点空余。 “我……一言难尽啊!”喜梅没等开口又是先哭,泪水涟涟的样子让人不忍心催促。 一直等到她哭的差不多了,张子萱才试探着询问:“到底是什么事情?” “我本是六星镇外王山村的村民,原本和相公虽然没有多少银子,但日子也算过得下去,可后来六星镇的关员外带着家里老小出去踏青,也不知怎么就非要让我相公去他那里做工,我们全家只好一起搬到了六星镇来,住在了关员外的家里,后来……后来……”喜梅似乎又想起了过去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她已经说不下去了,不停的哭着。张子萱叹了口气,又是一本狗血的故事,不用问,后来肯定是关员外看上了喜梅,然后想办法设计她的男人,最后没能落个善终。 不过张子萱也很怀疑关员外的眼光,难道他是大鱼大肉吃多了,想要换个小米粥来尝尝新鲜么?不然怎么会看上喜梅这种粗枝粗叶的女人?相信他家里的女人随便拿出来一个都要比喜梅好上很多吧! 不过张子萱并没把这些事情说出来,这些只能放在心里自己想一想,说出来那可不行。 喜梅稍稍平稳了下情绪,继续往下说,果然和张子萱猜测的差不多,但却是活活将喜梅的男人打死,然后借口说喜梅如果想要继续有个住的地方,想要那几个孩子的话,就要好好听他的话。 最后喜梅还是逃了出来,这是侥幸的,可她再回到王山村以后,却发现原来她的家园已经被铲平,成了关员外家在村子里的一块农田。她没办法,只好带着孩子一路乞讨,破庙,山脚,她都住过,后来辗转又回来六星镇,伺机想要给自己的男人报仇,但几次机会都没把握好,还险些被关员外再次抓了去。后来,她终于发现这处房子,经过了漫长的一个多月的观察,最后确定这里真的是没人住的,便带了孩子们居住了进来。不过日子却是过的战战兢兢的,她每天只能去河边,帮人洗衣服换些吃的回来……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儿,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听上去凄惨无比,但却在各种地方都有发生。只能说喜梅是不幸的,她遇见了这种事情,但她又是幸运的,因为她认识了张子萱。她就有报仇出头的那一天,起码张子萱一定会帮助她完成这件事情的。 “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情交给我。”张子萱拍着喜梅的手背,让她放心,这件事情她一定会妥善处理好的,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收买石头了。 而且,她做这件事情,也不算过格吧,不是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么?她替民除害,不知道回去以后翠玉有没有奖励。 告辞了喜梅,张子萱暂时没带走石头,而是决定处理好事情以后再回来接他,也让他在家里好好的陪陪喜梅和弟妹。陈光已经找好了客栈,拒绝了镇长请他们到他家居住的邀请,几个人到客栈安顿好后,张子萱就找来了武胜等兄弟。 “今天的事情你们几个怎么看?”张子萱没点明是什么事情,但他们也都知道张子萱在说什么。长时间的相处,已经让他们对这个新主子多少有了了解。 “那个镇长看上去不像坏人,只是做事鲁莽了一点,如果施加一点威逼利诱的话,应该还算可以。”率先开口的是王荣,他是几个人当中最聪明的一个,也是观察最细微的一个。 张子萱点了点头,王荣说的没错,这也是她观察后的结果,但是关于怎么处理镇长,她却没了主意,毕竟她没在朝中参与过任何事情,对于官场上的事情一点都不了解,这次是正好遇见了,也是没办法。 王荣接着说道:“至于那个关员外,就让镇长抓来审问好了。他们之间肯定会有联络,就要看镇长能不能秉公处理了。倘若他处理的好,格格就警告他两句,当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算了;倘若他徇私舞弊的话,那么格格也有了惩治他的借口了。” 不愧是王荣!张子萱冲着他挑起了大拇指,就连算计人都安排的这么面面俱到,这样还不用她亲自出头去找关员外的麻烦了,也替喜梅解决了事情了,真是一举两得啊! 既然决定了,那么事情就按照这么去办,她则要去找马郎中谈谈,为什么要带人去抓她,貌似她对马郎中并没作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吧。 兵分两路,陈光和王荣到镇长那边去,留下两个兄弟在客栈照顾奶娘和宝宝,张子萱则带上武胜去了镇北的医馆。 话说马郎中自从回去以后就暗自后悔,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顿,这是图什么呢?原本以为可以得到镇长的嘉奖呢,没想到竟然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可她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张茜摇身一变就成了宫里的人呢?当初张子萱的狼狈她可是都看在眼里的,没想到才短短两年没见,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也不知道张子萱要怎么找她麻烦,马郎中心里暗忖,实在不行,只能搬离六星镇了,希望张子萱的眼线没有那么恐怖,连她接下来要去的地方都给查出来。 想做就做,马郎中开始收拾起东西来,可医馆这么大,那些东西一时半会儿收拾不完不说,也没办法带走啊!这里有着她家祖辈三代的心血,就这么放弃了么?马郎中的心中在滴血,别看她只是个女人,但医术却不次于那些男人。因为她自己研究出来的那套推拿手法,不少人都特意大老远的老找她,就算没病没痛的,也来找她给揉揉。 这里已经有了她的基础,她的一切,说要放弃,她是真的舍不得啊~! “算了,死就死。”马郎中皱紧了眉头,却装作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正在她紧张的来回踱步的时候,门外传来小童的通报,说是上午来的那个女人又来找她了,惊得马郎中一个不稳,手中的匣子就掉到了地上。 张子萱在外面坐等了一会儿,才看到马郎中从里面出来。刚刚她听到里面似乎传出什么掉到地上的声音,不过也不好去问人家。 “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事情吧。”张子萱开口,却是用的肯定句。她知道马郎中肯定心里有数,人是她带去的,她自然欠一个解释。 “知道。”马郎中那嘶哑的声音似乎变的更加低沉,说出话来有些令人听不清楚。 张子萱轻轻点了点头。马郎中在她眼中是个聪明人,所以有些话她不想说太多,只求一个解释。 “既然知道的话,就说吧。为什么要带人来抓我?我记得我们并没有什么恩怨,而且我离开这里已经快两年了,印象当中和你也没有冲突,为什么呢?”张子萱十分不解。如果说是菜市场的周伯来找人抓她,或许她都不会介意。谁让白孤鸿当初杀了他的女儿呢!可马郎中,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我……”马郎中嘶哑着嗓子勉强发出一个声音,就说不下去了。她该说什么呢?该解释什么呢?原本以为张子萱会趾高气扬的直接来找她算帐,或者干脆叫人把她绑了去,丢进大牢,那样她还可以闹一闹,跳一跳。但万万没想到张子萱竟然只带了一个人来,而且就这么轻松的坐在她的面前,气定神闲的和她说着话。这让马郎中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全都说不出来了。 “没关系,照实说吧,反正我在这儿也呆不了多久,没准明后天我就要离开了,你不用担心什么。”张子萱似是看出了马郎中的紧张,连忙开口宽慰她。 “离开?你要去哪儿?”马郎中的疑问脱口而出,问出以后才发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张子萱要去哪儿,完全不需要向她解释,也没有必要告诉她,她真是多此一举。 张子萱笑了笑,并没有说话,只是挑着眉毛看着马郎中,等待她的答案。 马郎中也意识到了自己才是需要解释的那个人,想了想,还是缓缓的开了口:“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回来。以前你和白铎在一起,他杀了那么多的人,你这次回来,还特意跑到我这里来,我以为你们打算把见过你们的人都杀人灭口了,所以心里害怕,想去找镇长把你抓起来,这样我就没有危险了……” 马郎中越说声音越小,她也知道自己这次是撞到了铁板,自然没什么话说。 “呵呵!”张子萱轻轻笑了出来,就连她身后的武胜都忍不住抿起了嘴角。杀人灭口?她哪有那个本事?如果说是白孤鸿的话倒是真有可能出手,可她连只鸡都杀不了,而且她可是从法治社会穿越过来的,又不是杀人魔鬼。 于是张子萱就挑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并没有说出是来寻找白孤鸿的。有些误会,还是澄清比较好,免得憋在心里,时间长了,很容易出事儿的。 听完张子萱的解释,马郎中脸红了红,连忙端茶倒水赔不是。她心里庆幸着张子萱的性格好,如果是换作白孤鸿的话,恐怕她的脑袋真的就不能再好好的安放在脖颈之上了。 ------------ 第八十舞 最后一站的失望 更新时间:2010-04-28 从医馆出来,张子萱浑身轻松,医馆内的马郎中也是卸下了浑身的紧张。 误会解除,比什么都要让人高兴。张子萱和武胜两人一前一后往回走,彼此沉默着谁都不说话。 夕阳的余辉将两人的身影拉的老长,张子萱迎着夕阳眯着眼睛,享受着难得的春意。 武胜跟在张子萱的身后,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嘴巴张开几次,都没发出声音。 “武胜,你说,回去以后我要是和圣上说,把你们兄弟几个要来,他能同意么?”张子萱回头问武胜的时候,武胜正再次张开嘴巴打算说什么,被张子萱猛一回头的动作吓了一跳,就连嘴巴都忘记和起来了。 “那么吃惊干嘛?难道你以为我是说着玩么?我是真的要把你们几个人要来,以后就在我的身边帮我。还有石头,那个孩子可有出息着呢,到时候你可要给我好好教好了!”张子萱故作严厉,可却怎么也严厉不起来。不到真正生气发怒的时候,她是无论如何也板不起来脸色的。 “是!”武胜应了一声,心中却还在想着他想问的那个问题。 又走了一阵,眼看就要回到客栈了,张子萱越发的觉得武胜有些不对劲,这一路来他都太沉默了,这不像他。 虽然平日的武胜话不多,但却没这么沉闷,张子萱不知道他心里有什么苦闷或者是烦恼,她故意扭头看了他几次,在他脸上只能看出深深的不解,却没有什么痛苦。 “有时候,人呐,就是喜欢钻牛角尖,遇见什么事情呢,就要和身边的人去说,去一起分享或者是分忧,俗话说的好,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人多力量大,众人拾材火焰高。和身边的朋友说出心里的苦闷,或许会得到不同的见地的。”张子萱似在自言自语,一边说一边放慢了脚步,故意和武胜并排走在一起,然后扭着头看着他的脸。夕阳在他的脸上都上一层金色,紧紧抿着的唇在听到张子萱的话以后缓缓的放松下来。 “我想问你点事情。”武胜突然用上你我之称,并没像往常那样称呼张子萱为格格。 张子萱心中奇怪,武胜好好的怎么会有事情要问她,但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你问吧。”张子萱顺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在心里有些不安,宁愿武胜不要问什么鬼问题,但好奇心却在不停的叫嚣着非要知道。她心里隐隐感觉到了武胜想要问的事情一定和她有关,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吞吞吐吐的。 “我回来昏睡的那几天,是你一直照顾我吧。”武胜的话很轻,却足以让张子萱听到。 张子萱轻轻点了点头,没明白武胜话中的意思。她照顾他的事情,不是早在他刚刚清醒以后就被那几个兄弟告知了么?怎么又想起来询问了?难道是要感谢她的? 刚想和武胜说不必感谢的话,武胜接下来的这句却让张子萱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你是口对口喂我吃药的吧,为什么?你知道那代表什么么?”武胜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咄咄逼人。 张子萱愣了愣,看着武胜绯红的脸色,她连忙大声的解释:“不,武胜。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当时那种情况,如果不那么做的话,你就肯定喝不下去的,那样你就没办法退烧了。我只是为了让你能够尽快退烧,我并没有别的意思。 武胜的脸色抹上一层黯然,他突然大步往前走,一眨眼的功夫就把张子萱甩在了身后。张子萱心里琢磨了半天,她确实没什么意思啊!看来武胜是误会了,那种关键时刻,就算换了别人,她也会那么做的。况且武胜是为了保护她和宝宝才伤成那样,她照顾他完全理所当然。 愣了愣神,张子萱快步追了上去,她应该解释清楚才是,不然误会大了对彼此都不好,影响团结。 “武胜,武胜,你等一下!”张子萱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奈何武胜腿长,走到也快,任凭张子萱在后面小跑,也始终都追不上他。 “武胜,我命令你站住!”实逼无奈,张子萱只好搬出格格的身份,在武胜的身后大声吼着。 武胜站住了脚步,却没回头,他的双肩隐隐起伏着,不知道是走快了呼吸急促的原因还是在克制着某种情绪。 “武胜,这件事情我必须和你解释清楚。我所住的地方和你们不同,我们那边有我们的风俗习惯,虽然口对口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件很重要的事情,但事关紧急,可以忽略的。”张子萱尽量用最简单的话去解释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让他成功的把药喝下去,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误会。如果我的行为让你有了什么误解,那么我向你道歉,我希望能够回到以前。我们依旧可以做朋友的。” 张子萱说完这话,心里就恨得直抽抽。说的这件什么话,什么叫依旧可以做朋友?说的好像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似的。天老爷啊,真是乱得不能再乱了。 武胜听完,半天没说话,只是站在那里怔怔的看着张子萱。 “干什么呢?说话啊?”张子萱在他的胳膊上戳了戳。 “说完了么?”武胜冷漠的问着。 张子萱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收回了脸上的笑容。 “说完我可以走了么?”武胜继续问,依旧是毫无表情。 张子萱又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武胜抬腿就走,这次没在停下,也没有任何的停顿,直接进了客栈的院子。张子萱随后追去,却已经看不到他的人影,问了掌柜的才知道,他一回来就直接上楼回房间了。 看来,她伤到他了。可是,这种事情不是一厢情愿的,她也没想到竟然会闹出这么大的误会来,如果不解释清楚的话,到了将来的某一天,那才叫伤害呢! 第二天一大早,张子萱起了个大早,和奶娘一起为宝宝弄了米糊吃。宝宝是第一次添加辅食,吃的津津有味的,肉嘟嘟的小嘴边缘都是迷糊的痕迹,看着他吧嗒嘴意犹未尽的样子,实在是可爱。 “夫人,看样子宝宝很喜欢吃米糊呢,还是夫人又办法,若是我的话,恐怕只会想到给他弄米汤喝。”奶娘脸上喜滋滋的,看着宝宝,有一种从内而外的自豪感。不过她心里却是佩服张子萱,竟然可以想出这种办法来。 “小孩子么,到了该添加辅食的阶段就要适当的给他吃些东西了,你看宝宝的牙床,都开始变颜色了,最近他流口水的频率也增加了,看来是要出牙了。”张子萱摆出一副资深的模样,其实她也不过是在放暑假的时候去姐姐那里,正遇见小外甥要出牙的时候,凑巧听到那么几句。 “夫人连这个都知道?”奶娘有些讶异的看着张子萱。一直以来,张子萱表现的对孩子都不是很热络,虽然喜欢,也很疼爱,但却不能长时间守着孩子,否则就会烦躁。原本奶娘还以为张子萱对孩子并不上心呢,没想到她看上去毫无经验,说出来的话却句句都在理上。 “这个是最基本的了吧。”张子萱趁机会牛了起来,她知道的还有很多呢,只是宝宝现在还小,有些事情知道了说出来也没用,等他慢慢大一点的。 收拾好了孩子,给他洗了澡,张子萱便打算出门了。奶娘就没见过洗澡这么勤的人,自己每天都要洗澡不说,连小孩子每天都要洗。按理说孩子的小皮肤嫩嫩的,每天包的严严实实的,有什么可洗的?可张子萱执意每天洗一次澡,奶娘也只好照办。但现在宝宝越来越大了,已经有十六七斤的样子了,奶娘一个人可是越来越弄不动他了。若是老老实实的还好,可他现在正是顽皮的时候,每次给他洗澡都要折腾一身的汗,到最后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洗澡,她的浑身上下都是湿透的。 出了门,张子萱没告诉任何人她的去向,而是独自一人悄悄的离开了客栈。她是去找白孤鸿的,不想被其他人知道。虽然一路来,他们也都知道奉命保护她和宝宝,是为了来找白孤鸿。但眼下她要去的是顺远镖局。倘若没有白孤鸿也罢,如果有白孤鸿的话,那将是多么难看和尴尬的局面,她不想被人看到她丢脸的样子。 她以为事情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她刚刚离开客栈,武胜就远远的跟了上去,只是他一直和她保持着一段距离,而且时不时的跃上房顶,根本不给她防备的机会。 从客栈到顺远镖局算是两个极端了,顺远镖局紧挨着六星镇的镇南口。张子萱从来都没去过,一路上走一会儿就要打听一下路,这样磨磨蹭蹭差不多走了半个时辰,才终于来到了顺远镖局的门前。 斑驳的大门看上去已经有不少的年头了,门上大大的匾额上‘顺远镖局’四个大字提示着张子萱并没有找错地方。 门是敞开的,隐约可以听到里面传来练武的声音。张子萱摸着门边慢慢往里走,还没走上几步,就见里面快速跑出来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一对眼睛闪亮亮的,张子萱非常想上前问上一句:“你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洗眼液?” 那男孩看着张子萱紧紧盯着自己,不由的一阵紧张,连忙上下检查了一遍,确定自己没什么事情,才开口问道:“有什么事情么?托镖还是取镖?” 恩?张子萱第一次来镖局,虽然电视上看过不少,大概理解了就跟现代的快递似的,只是这种是慢递,相同的都是你把东西给人家,人家给你安全的送到地方,只是貌似古代丢镖的情况很多,不知道有没有做保价处理。 “不,我找你们老板。”张子萱回过神来,见眼前那男孩还在等她会话,赶快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要见我们镖头什么事情?”那男孩一听说是来找霍老爷的,顿时戒备了起来。最近镖局的声音不是很好,经常有人抢生意,眼前这个女人莫不是来打探消息的? 张子萱没想到自己的话竟然引起对方这么大的敌意,连忙摆手解释:“没什么,只是以前是旧识,现在来看看他。” 见那男孩依旧不肯相信,张子萱没办法,只好无奈的说道:“我是白铎的夫人……” 还没等张子萱说完,对面的男孩就发出惊讶的尖叫,然后转身就往里面跑。 “我……”我是来找他的。张子萱最后一句话憋在了肚子里,已经看不到那男孩的影子了。 没多久,就听见里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听起来应该是不少人,杂乱无章的往门口跑。张子萱被吓了一跳,这是干什么啊?难道是人家不喜欢她,出来赶人的?那也用不着这么多人啊,随便出来个人她都招架不了啊! 那群人跑到门口,非常有秩序的站在两边,打量的目光不停的投向张子萱,从队伍中间走出一个人来。魁梧的身材,看上去非常的结实,一看就是练功夫的。只见他眼放光彩,疾步来到张子萱的面前,双手一抱拳―― “在下吴猛,乃是这里的副镖头。听弟子来报,说您是白兄弟的夫人?” 张子萱连忙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微笑。 “快快里面请――”吴猛冲着里面做了个手势,张子萱不好推诿,只好跟着进了顺远镖局。 吴猛近两年来出息不少,稳重不少。但因为张子萱第一次与他见面,自然不知道他原本的样子。倘若白孤鸿在场的话,一定会为他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感到惊讶的。 坐定以后,斟茶倒水,吴猛一个劲儿的说着这两年来的变化,又为张子萱一一介绍当初白孤鸿教出来的徒弟。张子萱一句话都插不上,只能麻木的微笑点头。手中的茶干脆已经冷掉,都没来得及入口。 一直过了快半个时辰,吴猛才从兴奋中缓和下来,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兴奋情绪。 “今天师傅和瑛妹都不在家,不然的话,一定要好好给你介绍介绍。” 张子萱心中一沉,原来他们都不在,怪不得没见有人出来。 “对了,白兄弟现在怎么样?他还好么?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呢?这里的兄弟们可都想念的紧呢!”吴猛突然转移了话题,带着一点期待的目光看着张子萱。 张子萱原本还能勉强保持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不见,所有的希望全部落空。最后一个地方了,这里是她心中最后的一个地方,可却都没有白孤鸿半点影子。他到底去了哪里?该去哪儿才能找得到他? 看到张子萱的表情有了变化,吴猛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小心翼翼的询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是不是白兄弟遇见什么危险了?说一句,只要能帮得上忙的,我们都会帮忙的。” 吴猛说的很诚恳,张子萱看得出来,白孤鸿若真的有任何情况的话,吴猛肯定会不遗余力的帮助他的。只是,这个忙,却不是别人能帮的。看来,她只有打道回府了,白孤鸿不想回来的话,任凭她找遍了天涯海角也找不到的。 看吴猛焦急的表情,张子萱不忍欺瞒,可这种事情却不是谁都能告诉的,在旁人眼里不算作什么,但张子萱却认为那是家里的事情,旁人知道了不好。身边带这么些个侍卫已经让她觉得很难堪了,每天她都强忍着,催眠着自己。所以她也想到把那几个兄弟干脆收入到自己的身边,替自己办事儿。这样她的心里能好受一点,可以避免他们跑会宫中去泄密的可能。张子萱就是这个性格,把一切都扼杀在萌芽状态中。尽管她知道这不过是掩耳盗铃,但起码她做了,就会觉得心里舒坦一些。 “没什么事情,只是他最近有些忙,没办法和我一起到处走走而已。”张子萱斟酌了半天,才想起这么个理由。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白兄弟遇见什么事情了呢!”吴猛是个性情中人,一向直来直往,根本没想到张子萱没说实话,脸上的笑容再次绽放。 张子萱寒暄了几句就打算离开。这里既然没有了白孤鸿,她也没有停留的必要了,还是趁早商榷一下回去的计划。 怎知张子萱刚刚和吴猛告辞,尚未往外走呢,就听见外面传来清脆的声音,那声音听到张子萱的耳中觉得有些熟悉。 “吴猛哥,吴猛哥!” 吴猛听到呼声,眼睛一亮,对着张子萱歉意的笑了笑。 “应该是瑛妹和师傅回来了,来,我为你引见一下。” 话虽这么说,吴猛却现行一步走出去,迎了上去! “瑛妹,玩的高兴么?”吴猛的目光一直落在霍瑛瑛的俏脸上,舍不得移开。 “还好!”霍瑛瑛不在意的回答,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随后出来的张子萱的身上。 张子萱本不打算和霍瑛瑛父女见面的,毕竟以前见面的经历不是很愉快。虽然她的身份已经今非昔比,但还是能避免就避免的好。 但从客厅到外面,只有那么一条路,张子萱已经控制自己尽量缩成一团,装作路人甲的样子缓缓的从旁边划过,可没想到还是被霍瑛瑛发现了。 ------------ 第八十一舞 刁蛮任性的代价 更新时间:2010-04-29 “你……”霍瑛瑛觉得眼前这个人很脸熟,但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 张子萱连忙笑了笑,像黄花鱼一样贴着边就打算往外走。 “等下,你先不要走!”霍瑛瑛不肯放过张子萱,纳闷的慢慢向张子萱靠拢,嘴里轻声说着什么。 “为什么,我看你觉得那么熟悉?我们以前见过是不是?”霍瑛瑛蹙着英眉,小嘴轻轻嘟起,盯着张子萱看着。 张子萱根本就没打算承认,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宗旨,刚想说没见过,吴猛就在一旁兴奋的介绍起来。 “瑛妹回来的正好,这位就是白兄弟的夫人,此次特意来看望我们的。” 吴猛的话不说倒还好,一说出来后,霍瑛瑛两道眉毛当即高高的挑起,嘴里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尖叫。 “啊――是你,竟然是你!你还有胆子回来?我问你,你把白大哥弄到哪儿去了?白大哥人呢?”霍瑛瑛喊过之后,着急的却是白孤鸿。 张子萱长吁一口气,还好霍瑛瑛没为难她,看来白孤鸿在她的心中影响还真大。想到这儿,张子萱心里有点酸,也不知道被一个女人如此惦记自己的男人到底是好还是坏。说是好,可心里却酸酸的,自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觊觎着,她却还要堆着笑站在那女人的面前;说是不好,可这样又说明了自己的男人优秀,才会招惹到别的女人。 看张子萱没做回答,深知霍瑛瑛性格的吴猛连忙又一次抢话说道:“白兄弟最近比较忙,没有时间出来,这才特意让他的夫人来看望我们的。” 吴猛也是好心,但同时也有自己的私心。特意说出张子萱的来历和身份,是为了让霍瑛瑛死心。他已经追了霍瑛瑛几年了,以前虽然一直都是若即若离,但起码能经常给他个笑脸,没事在一起游玩。但自从白孤鸿出现以后,霍瑛瑛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那个天真活泼的瑛妹再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写满相思的一张脸。就算她明知道白孤鸿身边已经有另外一个女人的出现,可她依旧无怨无悔的。 当初听闻白孤鸿和张子萱被追杀逃离了六星镇后,霍瑛瑛曾经几夜睡不着觉,心里担心的同时,将张子萱从头到尾骂个彻底。说什么她是不详之人,说什么她的出现会给白孤鸿带来灾难,说什么白孤鸿根本不应该和她在一起云云…… 但那个时候的白孤鸿和张子萱已经听不到她的怒骂了,他们一走就是两年的时间,霍瑛瑛曾经千方百计的去打听他们的身份,但却一直都没有消息。毕竟白孤鸿和张子萱当时都是用的假名字,想要仅仅凭借一个名字就查询到信息,真的是太难了。 就在霍瑛瑛感到绝望的时候,没想到张子萱竟然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而且看上去她好像过的很好的样子,不然怎么会变成那种身材?不过,这样一来,霍瑛瑛对自己却充满了自信。现在张子萱的模样和以前可是相差太多,就算是以前那个身材苗条匀称的张子萱,和她比较起来,那也是她略胜一筹。更何况现在张子萱的身材变得那么丰满,那更不是她的对手了! 想到这儿,霍瑛瑛笑了,笑得是那么灿烂,但熟知她性格的吴猛脸上的肌肉却猛的一收缩。每当霍瑛瑛出现这种灿烂表情的时候,也就是她要发火的时候。 果不其然,空中传来鞭响声,霍瑛瑛连招呼都不打,抽出鞭子直接奔着张子萱的面门招呼过去。她要毁了这张脸,就是因为这张脸的出现,白孤鸿才会不要她;正是因为这张脸,当初才让她吃了闷亏,失去了喜欢的男人! 张子萱一动不动的看着那鞭子距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不是她不想动,而是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在她准备抱头挨上那一鞭子的时候,突然一把弯刀出现在张子萱的面前,及时挡住了鞭子的攻势,鞭子击打在弯刀的刀身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是谁?”霍瑛瑛站定,惊讶的询问出声,同时吴猛在一旁也是戒备的摆起了架势。 这个人太危险了,竟然可以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出现在他们面前,之前他在什么地方?难道一直都在这院子中么?他真是大意,竟然疏忽了,倘若是歹人的话,对整个镖局该有多么的不利!吴猛的心里千回百转,各种想法都有。 最高兴的要数张子萱了,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武胜。话说武胜一直跟随在张子萱的身后,见她进了顺远镖局,便远远的跃上了房顶,慢慢的摸到了顺远镖局的院子里。本来也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的,而之前张子萱和吴猛之间的谈话确实进行的也是十分顺利,这让武胜一度放心了下来。 可霍瑛瑛出现以后,武胜凭借着多年的经验,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情绪,尤其是习武之人都非常的敏感,对于那种发自内心的杀气感应特别的灵敏,所以吴猛虽然没有提防,但武胜却早已小心的拔出了弯刀,以备不测。 事情果然往糟糕的方面去发展了,霍瑛瑛突然抽出鞭子劈头盖脸的抽了过来,武胜连忙跃身而下,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张子萱的身侧,手中弯刀向前递送了出去。 “武胜,你怎么来了?”张子萱有些心虚,又有些惊喜。她和武胜一个下午都没说话,晚上吃饭的时候武胜也是在房间里吃的,所以张子萱出门的时候原本是想要带武胜的,可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也不想让武胜误会,所以给他一些时间去冷静也好,去恢复也罢,总之就是她并通知他她要去哪儿,甚至其他人谁都不知道她要到顺远镖局来,可眼下他却出现在她的面前,替她抵挡下那势在必得的一鞭。 “我若再不来,你恐怕就要花着脸回去吧!”武胜的声音十分冷,但张子萱听了却心里暖暖的,虽然这句话显得十分的没有礼貌,身为一个下属,是不应该也不可以对主子说出这样的话来的。但正因为这种不顾身份不顾阶级的话,才让张子萱感到窝心。只有真正把对方当成自己的朋友,将对方放在心里,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哼!好大的胆子,我在问你话呢!”霍瑛瑛见没人搭理她,不免有些生气。那个堂而皇之闯入她家的人,竟然如此无视她的存在,和那个女人有说有笑的,真是太气人了。 其实霍瑛瑛到也不是真的生气自己那一招被挡下来,也不是生气自己家里好端端的多了一个男人出来。她生气的是武胜和张子萱旁若无人的聊天,那种神情,让她受不了。 一个不入流的女人而已,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她?每次她出现,身边的男人都不一样!霍瑛瑛心中恼火的烦闷着,却忽略了张子萱一共出现在她面前仅仅只有两次而已。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许你动她半分。”武胜的话很有气势,那种只有经过真正生死厮杀过的人才会有的气息扑面而来。 霍瑛瑛一张俏脸顿时变得煞白,她虽然跟着护过几次镖,但路上从来都是很安全的,即便偶尔会遇见不长眼的人,只要一提起六星镇的顺远镖局,都会卖个面子。所以她空有一身的武艺,却从来也没真枪实战过。 吴猛可看不过去了。虽然心中明知道是霍瑛瑛的不对,但不管怎么说,霍瑛瑛可是他喜欢的人,面对自己喜欢的人被人欺负,再不出头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是以吴猛向前一步,将霍瑛瑛拦在了身后,挺胸面对武胜。 “这位朋友,你无缘无故私闯我们镖局,难道还由不得我们当家的问个明白么?”吴猛的话说的言之有理。霍瑛瑛身为镖局总镖头的女儿,过问来人的身份这算是很正常的,她的错无非就是对张子萱贸然下手了,但那毕竟是两回事情,不能混为一谈。 武胜脸上的表情很平淡,似乎根本没听到吴猛的话一样,转过身来看着张子萱,挑了挑眉毛说道:“事情办妥了么?办妥了就回去吧。” 张子萱巴不得赶紧离开,她看到霍瑛瑛就觉得十分的紧张,从前是,现在也是,估计以后还是……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怕什么,毕竟每次都有人在她的身边保护,但那种从心里往外的颤抖是没办法控制的。大概是因为她知道霍瑛瑛真的会下狠手伤害她,所以才会提心吊胆。 连忙点点头,跟在武胜的身边,张子萱借由武胜的身体阻挡住霍瑛瑛那杀人的目光,只想赶紧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站住!还没回答我的话呢,不许走!”霍瑛瑛一鞭子抽在了武胜脚前一寸左右的土地上,硬生生在地上抽出一道沟来。看得张子萱是触目惊心,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武胜似乎没听到霍瑛瑛的话一样,以及迈步向前! “站住,站住,站住!”霍瑛瑛气得直跺脚,一鞭子接一鞭子的抽打着武胜脚前的土地,却没有往武胜的身上招呼。 吴猛看得心急,在旁边高声劝阻着,可霍瑛瑛上来那牛脾气,可不管一切了。终于她彻底的怒了,狠狠一鞭子冲着张子萱抽了过去。既然留不住武胜,她总能留住张子萱的。 张子萱在一旁完全成了无辜的路人甲,正暗自高兴终于霍瑛瑛不再注意她了,突然一鞭子直接向她抽了过来。 武胜没想到霍瑛瑛会突然转变攻击方向,直接奔张子萱去,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原本就走在张子萱的前面,转身向后的时候,鞭子已经到了。他只能紧紧的搂住张子萱,任由鞭子落到自己的后背上! “啪――” 狠狠的一鞭子抽在了武胜的后背,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所有的人都没了声音。 吴猛瞪大了眼睛看着霍瑛瑛,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能下的去手,竟然真的敢伤人。是的,他喜欢她,但不代表可以纵容她。 霍瑛瑛没想到武胜竟然替张子萱挡下那一鞭子,心中更是生气。那个女人,可恨,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都愿意为她付出?到底是为什么? 张子萱完全惊呆了,她能清晰感到武胜的心跳和呼吸,近在咫尺。她的眼睛慢慢的湿润起来,这是第一次,但她发誓绝对是最后一次让武胜替她承担痛苦。 唯一不变的只有武胜,背后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让他略微咬紧了牙齿,缓缓松开环保张子萱的双手,他却故意淡定的说道:“没事了,我们走吧。” 张子萱不再言语,狠狠的瞪了霍瑛瑛一眼,这个仇,她一定要报,而且会不计较任何后果的去报仇。武胜是她的朋友,是为了她才受伤。她可以理解一个娇纵的女孩偶尔的不讲理,但绝对不允许这么无法无天! 霍瑛瑛被张子萱无比愤怒的眼神吓了一跳,她有些心虚的向后退了一步,随即就觉得自己完全是多此一举,谁让他主动扑上来的,那是活该。于是又挺起了胸脯,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吴猛非常尴尬的站在原地,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武胜,再看看张子萱,最后把视线落在了霍瑛瑛的身上。 “瑛妹,快去道歉。”破天荒的,吴猛第一次对霍瑛瑛严厉起来,他也看出来了,倘若霍瑛瑛继续这么下去的话,迟早有一天会闯大祸的。 “我才不,凭什么我要道歉?”霍瑛瑛瞪着眼睛和吴猛对视着,然后气呼呼的一跺脚,转身便跑开了。 “实在对不住,瑛妹太小,不懂事,我代她像你们道歉。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吧,稍后我会将此事如实禀报给师傅,相信师傅他老人家一定会秉公处理的,也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的。”吴猛虽然呵斥了霍瑛瑛,但心里还是倾向她,一些该出面的事情他都主动担了下来,只希望他们能够就此罢休。 张子萱面无表情的看着吴猛,就那么一直看着。吴猛也不说话,微微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很虔诚的态度。 “她连自己对或错都没认识到,你指望她会得到什么教训么?”张子萱十分冷静的开口,最初的冲动已经过去,她变得沉稳无比。 “这件事情,你不需要再说了。虽然以前我相公在这里和大家相处的都很愉快的,但我想你并不知道当年霍瑛瑛和你师傅去过我家的事情吧?他们当初是如何咄咄逼人的?三言两语就要让我离开我相公,我不肯,他们竟然要用强的。这就是你口中不懂事的瑛妹,和你那秉公处理的师傅!”张子萱说着话的时候,眼睛里带着一丝讽刺的笑。吴猛听了以后大为惊讶!原本他就奇怪为什么白孤鸿会突然之间就不去镖局了,私下里偷偷问过师傅,师傅也只是说他家中有事,原来竟然有这样的隐情! 那一瞬间,吴猛的心思动摇了,但他飞快的摇了摇头。师傅对他恩重如山,他怎么可以怀疑师傅的为人呢? “武胜,我们走!”张子萱不再给吴猛任何开口的机会。现在解释再多也没有用了,霍瑛瑛必须要尝受到苦头,才会有所收敛…… 武胜每走一步,随着他的动作,都会牵动背部的伤口,渐渐的,开始有血渗了出来。张子萱在后面紧紧的咬着下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武胜,对不起。”张子萱跟在武胜的身后,慢慢的往回走。武胜始终不肯吭声,其实是在忍受着后背的炽热,张子萱却误以为他还在生气,不由的在他身后小声的说着。 依旧没有回应,仿佛除了她以外,周围只剩下一片空气。 找了马郎中来给武胜上药,面对其余几个兄弟的询问,张子萱别别扭扭的把事情大概的说了一下,结果几个人都愤怒的要去将霍瑛瑛绑到大牢里去,这个想法很合张子萱的心意,她也想这么干,但武胜却说什么也不肯。 “你是不是看上她了?”突然张子萱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真的?其余几个兄弟看向武胜的眼光顿时变得不同了,带着考究,带着玩味,带着不敢置信。 “你胡说什么?”武胜猛地从床边站起来,不想牵动了伤口,他又颓然坐了回去。 “好好好,不说。但这件事情肯定就不能这么算了。”张子萱笑着摆手。还能怒吼,说明武胜兵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新伤旧创挤压在了一起,硬是让武胜好几天都没能动。 这几天来镇长也没闲着,除了每天定时的报道以外,一直着手审理关员外一事,按理说这种审讯的工作应该由衙门出头的。但六星镇虽然是连接青国与翠国的要道,但镇子却极小,镇长就代替了县老爷的位置,只是随意配给了几个侍卫了事,其余的大部队都在边界守着呢! 关员外的事情并没有那么复杂,罪证都在那写着呢,只是因为关员外以前时不时的给一些说得上话的人送了不少的金银珠宝,导致镇长一开始审问,就有不少的人上门做说客。镇长也为难,他倒是很想刚关员外一马,问题是谁放他一马啊?毫无凭据就去抓人,而且抓的还是宫中的人,他长了几个脑袋?这件事情要是再不处理好,很有可能明年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镇长看的十分明白,所以关员外的事情虽然一再的耽搁,但依旧缓慢的进行着。这件事情势必要有个结果,只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不过看来这几个大人物在六星镇待不上多久了,看来他要加快速度才行! ------------ 第八十二舞 告一段落 更新时间:2010-04-30 是夜—— 张子萱带着陈光和王荣两个人轻车熟路的来到了顺远镖局的门外,远远的指着顺远镖局的大门说道:“就是那里,里面镖头的女儿,叫霍瑛瑛的。其他人都不要伤害,就算被发现了,也尽量不要反击,抓了人就走!” 没错,她竟然带了两个人来打算将霍瑛瑛给捆了,而且是在遭受到武胜反对之后。 这口气她说什么也咽不下去,就算不是为了武胜,她也不会放过霍瑛瑛的。这种人就应该得到该有的教训,才会长大。 陈光和王荣之所以跟着来,一是不放心张子萱,他们看出她的决心了,就算他们不跟着,恐怕她自己也非要走上这么一趟不可,于是干脆舍命陪君子;二来也是他们对武胜受伤感到气愤,当听了张子萱的讲述以后,更是为有这么一种人而愤怒。竟然没有任何理由,只因对方不回答她的问题就大打出手! 其实他们算是幸运的,遇上了好公主锦绣,同时翠玉以往也只有梅妃这么一个太子妃,而女王并无后宫,所以刁蛮的人很少见。倘若是那种后宫佳丽三千那种,比这还骄纵跋扈的有的是,时间长了,大概他们就习惯了。 接收到张子萱的信息后,陈光和王荣两人点了点头,轻轻纵身跃上房顶,顺着房顶一路摸向顺远镖局。 “自己的安全为第一,一定要安全的回来才行,宁可舍弃目标!”张子萱在后面轻声的叮嘱着,也不知道那两个人能不能听到。 没多久,张子萱就听到顺远镖局内传来打斗的声音,她知道这是陈光和王荣被发现了,不免心中有些替他们着急,只希望他们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这个时候的张子萱也有些后悔,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贸然行事,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既然两年前没对霍瑛瑛采取任何的行动,那么两年之后的她为什么就不能再忍忍呢? 打斗声音越来越大,好像是从顺远镖局的内院一直打到外面来。张子萱再也无法等候在角落了,她探出半个身子,小心的往外开着。 对面灯火通明,不时的可以听到惊呼声音,还有人嘈杂的声音。张子萱听不清楚他们到底再说什么,实在是太乱了,只能从中剪取重要的信息。 陈光和王荣带着被他们打晕过去的霍瑛瑛快速的往外撤退,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简单的完了,不曾想竟然载在了一个端茶倒水的小丫头手中。 且说陈光和王荣按照张子萱所描述,直接进了顺远镖局,一间一间房去寻找,很快就发现了霍瑛瑛的房间,原因无二,她的房间门外摆满了花花草草,而她则坐在花草的前面,双手托腮,似乎在想着什么! 那花草生的甚是好看,没想到霍瑛瑛竟然还是个爱花之人,陈光和王荣对视了一眼,却并没有因为她是爱花之人而怜惜,俩人悄悄从房顶缓缓落到她的身后。 如果是在平时,霍瑛瑛警觉的情况下,是很容易发现他们俩人的,但奈何霍瑛瑛整个人都现在沉思当中,她还在惦记着白天所发生的一切,自己也觉得似乎做的有点过头了,但要想让她认识到自己做错了,那可是完全不可能的!她只是觉得自己当时的脾气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所以,沉浸在自己世界当中的霍瑛瑛,根本没意识到竟然有人会趁着夜晚偷偷潜入顺远镖局里面来。 就在她还在琢磨的时候,突然后颈一疼,眼前一黑,整个人就这么软趴趴的倒了下去。陈光眼疾手快的一手将她接住,随手往后面这么一拉,轻易的将她抗在了肩上,冲着王荣递了一个眼神,俩人就打算顺着原路悄悄的打道回府。 不曾想王荣刚刚跃上房顶,正打算把霍瑛瑛从陈光那里接上去的时候,一个小丫头端着一碗参汤从拐角处转了出来,目的地竟然是霍瑛瑛的房间。 她这一转出来,陈光就知道不好,连忙放下手中的霍瑛瑛,打算上前接过了那小丫头,谁知道那小丫头竟然先一步将手中的参汤摔到地上,大声的喊道:“不好啦,小姐被人劫啦!” 陈光这个时候也已经来到小丫头的面前,刚要想办法让她闭嘴,就见她眼一翻,直接昏死了过去。 这下好了,他还省事了。只是小丫头的一声喊,惊动了整个顺远镖局,不多时,所有的人都知道有人夜闯镖局,打算劫持霍瑛瑛,越来越多的人奔着霍瑛瑛房间的方向赶来,手中拿着各种各样的兵器,会轻功的直接跃上房顶,防止歹人从房顶逃跑。 这一下把陈光和王荣两人的去路全部堵死,但不管怎么说,房顶上的人也总是要比地下的少,他们俩决定继续从房顶突击,实在不行,只好大开杀戒了。虽然张子萱叮嘱过他们不要轻易伤人,但她也说过,安全第一。总不能心软的令自己安全受到威胁吧! 身边带着一个昏迷的人,确实不利于行动,不过这也成了他们的挡箭牌。顺远镖局中的人因为害怕伤到了霍瑛瑛,下手都是缩手缩脚,不敢全力施展,陈光和王荣则趁机带着霍瑛瑛快速往外逃。 突然前面出现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只见他一脸虬髯,身着黑色长袍,腰间是同色系腰带,他的身体很结实,一看就是个练架子。陈光和王荣对望了一眼,同时认定了眼前这个人很是危险,加快速度撤退才好。 来人正是霍老爷,听说爱女被劫,霍老爷怒火攻心,连忙拿上了武器直奔打斗声音而去,远远的就看到爱女在其中一个人的身上,看样子竟是昏了过去。霍老爷一阵心疼,从小他对霍瑛瑛就是溺爱有加,什么时候舍得这么折腾过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纵身跳上房顶,势要斩杀这二人。 陈光和王荣那也是宫中出来的好手,岂是那么容易拿下的?但霍老爷胜在江湖阅历足,三人战在一起,旁边不时还有顺远镖局中的人前来帮忙,一时之间陈光和王荣无法顺利逃离,但霍老爷也无法从对方手中救下爱女,场上就这么胶着了。 幸好吴猛晚上因为有事,临时被霍老爷安排出去了,否则如果他在的话,恐怕陈光和王荣就不会如此轻松了。霍老爷心中也着急,暗说那吴猛怎么还不回来?不过他想不到的却是,眼前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白天张子萱来访的事情他不是没听说,只是他从来都没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白天的时候听到吴猛所讲述发生过的事情,当时他还觉得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去说了霍瑛瑛几句。爱女的脾气他不是不知道,他也想好好的教育一下她,但一看到她那酷似他早已死去的妻子,就怎么也张不开嘴,说不出太严厉的话来。 霍老爷的心理也开始怀疑起来,怪事年年有,今日特别多。消失两年的人突然出现,夜晚就有人来劫持爱女,这些难道都是巧合么? 陈光和王荣渐渐有些支持不住了,顺远镖局人多势众,他们手中又带着个累赘,渐渐感到有点力不从心。 “撤!”王荣及时做出了决定,将手中的霍瑛瑛冲着霍老爷的方向轻轻地丢出去,趁此机会和陈光二人集体转身逃了出去。 霍老爷连忙收起手中的兵器,纵身迎向霍瑛瑛,双手环抱,将霍瑛瑛稳稳的接在了手中,等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只剩下黑点了。 “算了,别追了!”霍老爷怀抱着霍瑛瑛,缓缓从房顶跳了下来,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音。那两个人看样子并没有打算伤害霍瑛瑛的打算,否则也不会用轻柔的力道将霍瑛瑛抛过来,而且方向和力度掌握的恰恰好,为了就是能够让他顺利接到霍瑛瑛却不伤害到她的身子。而他们只是为了用霍瑛瑛阻止他的追击吧,所以霍老爷干脆令人不要再追了。况且,即便是去追,相信除了他和尚未回来的吴猛以外,其余的人恐怕都无法追赶上那两个人的。 可是看他们的招式和动作,以及之间配合的密切程度,总觉得不像是江湖中的人架势,那感觉,就像是——宫里的! 陡然,霍老爷瞪大了眼睛,一个从来都没想过的念头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是的,那两个人的招式如此的熟悉,和白孤鸿简直如出一辙,只是白孤鸿似乎比他们还要厉害上许多。 难道说,白孤鸿也是宫中的人?那么他当初到顺远镖局来任武教头,又是为了什么呢?这两个人和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来?来了为何要对霍瑛瑛下手? 种种疑问一点点的浮现在霍老爷的脑海中,他百思不得其解,却又很想弄明白。不过眼下霍瑛瑛却是主要的,先将她弄醒再说其他吧。 再说陈光和王荣两人空手而归,特意老远的转了一大圈,才又回到张子萱藏身的地方。 “格格,属下无能,行动失败了。”王荣和张子萱的关系近,他在路上就和陈光说好了,到时候见了张子萱不要说话,他一个人来说就行。 “你们俩不要紧吧?我听着里面乒乒乓乓的,都要急死我了,没事没事,咱人没事儿就行。走吧,回去了,就当出来跑步热身了。”张子萱紧张的却是两个人的安全问题,在前后左右检查过后,确定俩人都完好无损,立刻没事儿人一样,带上两人直接回客栈。 陈光没想到事情的结果竟然是这样,他平时和张子萱的接触不算多,而且他话也少,性子也闷,虽然总听王荣说格格这人如何如何好,怎么怎么好相处,但陈光却是打心里不相信。今日任务失败以后,也想到了会受到责罚,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她首先关心的是他们的安全,确定没事之后竟然就算了。难道她都不关心一下为什么没带回霍瑛瑛的问题么?她来不是为了绑霍瑛瑛的么? 王荣虽然知道张子萱好相处,不过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他稍稍有点错愕,但随即就恢复成自然,和陈光一起跟在张子萱的身后回了客栈。 刚回客栈,就看到武胜一脸铁黑的站在楼梯口,脸上全是担心。见到他们回来,鼻子里发出轻哼,避开张子萱,直接看向了陈光和王荣。 “你们两人出去竟然都不通报,真是胆子大了。”武胜的口气很严厉,王荣和陈光互相看了一眼彼此,心虚的低下头,眼神有一下没一下的瞟向张子萱。 “是我带他们出去的,要说你就说我吧!”张子萱挺胸,替俩人扛下了。事情本来是她引起的,她理应承担。 “格格是主子,主子要去哪儿,他们就要跟着,这是实属正常,但他们出去前应该和我通报一声的。”武胜不卑不亢的说着。那意思就是你是主子,你想去哪是你的事儿,你可以不和我说,但是他们必须要告诉我。 张子萱一窒,被人这么冷冰冰的说话还是第一次,她心里不禁有点不高兴起来。 拽个屁啊!翠玉和她说话都没这么冷冰冰过,白孤鸿也没冷冰冰过,他凭什么冷冰冰啊? “这次的事情就算了吧,是我没让他们说的,你要是怪他们,那就是在怪我。下次有任何事情,我们都会告诉你的!”张子萱也同样冷冰冰的回了一句。 武胜不再言语,转身就走,陈光和王荣知道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不由对张子萱投去感激的目光。 “你俩回去了别说漏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张子萱小心翼翼的叮嘱那两个人。倘若要是一不小心把他们去绑人的事情说出来的话,恐怕武胜就会直接狂化了! 又过了整整一天,镇长那边给出了消息,关员外逼死喜梅的男人证据确凿,但镇长没有掌控生杀大权,只好来请示张子萱。 张子萱也没办法,她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跑去求助武胜,武胜却来个置之不理。 有什么呀?他干嘛呢这是?像个哀怨的怨妇似的,她又没怎么他! 告诉镇长等待消息,张子萱跑了一趟喜梅家,将这件事情结果告诉给她,喜梅当即一阵痛哭。虽然事情已经过去整一年了,但终于沉冤得雪,不免悲从中来。 张子萱在一边陪着掉眼泪,院子外一群孩子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怯生生的站在门口望着她们俩,一直到喜梅停止了哭泣,才又恢复到玩耍当中去。 “你说,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办?”张子萱征询着喜梅的意见。 喜梅犹豫了,她一直都想报仇,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才算是彻底的报仇了。杀了关员外?以前她确实想过,但此刻再提出来,想想对方也有妻儿子女,如果死了,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和孩子该怎么办? “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喜梅终于惙惙的说出这么一句来。 张子萱感到一阵无力,看来这趟是白跑了,一点结果都没有,不过看得出来喜梅已经从低谷中走了出来,这就不错了。 从喜梅家出来,张子萱直接奔镇长那去了,到那以后,告诉镇长,关于关员外的处理决定。 发配农村去,只允许在王山村活动,需要离开的话,需要请示村长和镇长,得到两个人的批准以后方才可以活动;没收其在六星镇家产的一半和房子,房子归喜梅所有,同时喜梅拥有没收来的家产的一半,剩余的一半归为六星镇集体所有…… 对于这个决定,镇长简直喜出望外,没费什么力气就可以拥有关员外家产的四分之一,要知道关员外那可是六星镇的大户,家产可不是一星半点。不过,他更嫉妒喜梅的好命,甚至想过暗中去克扣一点,但一想到张子萱和喜梅之间的关系,还是打消了那个念头。 关于惩罚规定,关员外同样大感意外。原本以为这次准保要送命的,谁知道只是被发配到了王山村,而且还可以带一半的家产一起过去。要知道,他在王山村也是有一大片地的,而且,他一半的家产也绝对够他们全家大吃大喝几辈子的。 喜梅没想到竟然可以住进那么宽敞的房子里,看着几个孩子都有了属于自己的房间,而且张子萱还特意去雇了两个人来帮忙,她更是确定自己真的是上辈子积德,这辈子才有这么好的人让她认识。 “事情已经差不多了,我们也要回王都了,石头就留在你身边吧。现在你也有了钱,想要做点什么生意也都完全可以了,石头就不用跟我们走了,相信他在你身边也一样可以吃得饱穿的暖!”张子萱和喜梅告辞,有些不舍得看了看石头。那绝对是个人才,只要好好培养,但当初喜梅送石头走,是因为她知道跟在她的身边,很有可能饿死。不过现在情况已经改善了,恐怕她不会舍得了吧! “不,萱姐,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们全家都感激你,石头还是要跟你走的。看得出来你也喜欢石头,石头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就让他跟在小少爷的身边吧,小少爷长大了总需要个小厮的,石头跟在身边,你也能放心不是么?”喜梅连连拒绝。她做人是非常有原则的,不舍归不舍,但也知道张子萱一定不会亏待石头的,跟在她的身边,石头会有出息。 张子萱被喜梅说的也很心动,原本只是想把石头留在红磨坊,现在看来,似乎喜梅的提议更让她动心。 “好吧,既然这样,我就把石头带走了,还是那个约定,十年以后,我把石头健健康康的送回来。”张子萱轻轻笑了笑,至于十年以后石头走不走,那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带上石头回到客栈,武胜等人已经收拾好了。他们纷纷上马上车,最后环绕着六星镇走了一圈,好好的看一看六星镇的全貌,然后在镇长带人的簇拥下,快马加鞭离开了六星镇,向着王都的方向而去…… ------------ 第八十三舞 不到最后一刻不能放弃 更新时间:2010-05-01 “格格,咱们就这么算了么?”王荣终于找到了机会,凑到张子萱的身边询问着。就这么离开了六星镇,也没对霍瑛瑛有进一步的行动,总是让他的心里感觉到十分的不舒服,一股郁闷之气没发出去,实在太不爽快。 陈光虽然没说话,却在一边竖起了耳朵,小心翼翼的听着。 “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次你们俩这么一闹腾,想必她也吓够呛,还是算了吧。不过是一个小丫头,俗话说的好,狗咬人一口,人却不能咬狗一口。”张子萱坐在马车里,随着马车的前进晃悠着身子,半眯着眼睛回答王荣的疑惑。 她也想过继续对霍瑛瑛下手,但却不想继续连累王荣和陈光了,这次武胜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肯定戒备起来了,下次她若是在出门,肯定不会那么容易了。 所以,她只能放弃这个念头,毕竟她和霍瑛瑛没有那么大的仇恨,而武胜的后背的伤口在马郎中敷过药之后很快也就愈合了,只是多耽搁了几天而已。 武胜在一旁抿了抿嘴,轻轻勾起一个弧度。这几个人自以为说话声音很小,不会被他听到,殊不知他全部都听在耳中,一个字都没错漏。 石头的表现非常好,他很乖,从来都不闹,也没说过想家的话。张子萱生怕他年纪小,突然离开亲人会不适应,一路上呵护有加,对他甚至比对宝宝还要周到,对此石头也没表示出过分的亲热来,但不属于他的他从来都不要。 临走之前喜梅曾经叮嘱过石头,告诉他今后他就是宝宝的随从,一定要寸步不离。石头把这句话贯彻到底,不管吃饭还是睡觉,都要在宝宝的身边才行。奶娘有些为难的看着他,一直以来都是奶娘带着宝宝睡,有的时候张子萱也会陪着宝宝,但自从石头来了以后,宝宝已经成为他的全部了,每天陪着宝宝玩,逗宝宝开心,也会跟奶娘一起,用尚且算上稚嫩的小手帮助宝宝洗澡,夜晚的时候,则是搂着宝宝一起睡,和宝宝同盖一张被子,而奶娘则被挤出被子外,独自睡在一旁。 最初几天张子萱和奶娘还都有些担心,但经过了一个多星期以后,她们也渐渐放下心来,任由他陪着宝宝,只是奶娘每天照旧陪在他们身边。 宝宝已经可以坐着了,玩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大概是因为都是小孩子的缘故,虽然石头比宝宝大上六七岁,但毕竟也还是个孩子,和宝宝在一起的时候,宝宝显得非常的高兴,经常可以听到宝宝欢快的笑声从马车里传出。 这一日,一行人到达了三星镇。这里是张子萱和白孤鸿最后居住的地方,也是他们分开的地方。回到以前住过的房子去看,一片狼藉。看样子应该是他们离开以后,曾经有人进去搜寻过,屋子里的东西被弄的乱七八糟,因为一直没来人照顾,屋子里已经落下厚厚的积灰,院子里的杂草也生的老高,一直都没人来打理过。 看着住处的现状,张子萱彻底的死心了,看来白孤鸿也没往这边来过,否则的话,他一定回来整理院子的。 该去的地方都去了,该找的地方都找了。一直都没有白孤鸿的踪影,眼下已经阳春三月,打眼之间宝宝也都五个多月了,还用不了多久就要半岁了。这半年来,张子萱也没少吃苦,虽然身上带了不少的银票,又有武功高强的侍卫跟随,可一路上所遭遇的事情却让人感到身心疲惫。 “格格,要不要我们把这里修正一下?”又是王荣做代表,前来询问。 张子萱点了点头,天色已经不早了,晚上就在这儿歇着吧,也算是寻找一下从前的回忆。 王荣等人连忙动手开始拾掇院子和屋子里,武胜一直不吭声,把石头拎到一边去,指导他站马步。从石头到来以后,武胜就尽职尽责的当起了他的师傅。不得不说武胜是个好师傅,他非常的严格,别看石头年纪小,但武胜从来都不心软,该怎么训练就怎么训练,丝毫不是松懈。 石头也是个要强的孩子,张子萱已经多少次看到他支撑不住了,可他都咬牙坚持着,跌倒了就再爬起来,摔伤了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就再进行训练,从来不喊苦,不喊累,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经常会因为白天过于劳累而撕心裂肺的大喊着,有好几次都把宝宝睡梦中吓醒,跟着石头的呐喊一起哭着。 每逢这个时候,张子萱都十分心疼,她曾经暗地里找过武胜,和他商议着是否要减轻一点石头的训练,可武胜十分不解风情,每次都十分肯定的回绝张子萱的求情。用他的话说就是:严师出高徒。只有对石头严格了,将来才不会吃亏。 张子萱知道武胜说的都是那么一回事儿,可石头才那么小一点。 “小?你可知道当初我多大的时候进宫的?宫里的训练又比这要苦多少?”武胜冷冷的说着。 难道说…… 张子萱不禁想起白孤鸿来,似乎从来都没问过他以前在宫中的生活到底是怎么样的。如果真的按照武胜所说,那么白孤鸿的生活岂不是更苦?他进宫的年纪似乎要比石头还要小…… 张子萱就这么坐在院子里,看着石头在一旁接受武胜的训练,仿佛可以透过石头的身影可以看到曾经的白孤鸿一样…… 白孤鸿经历了海上最危险的一天,最初两天天气还算不错,可到了第三天,天就阴了下来,白孤鸿提心吊胆的加快了划桨的速度,可海上一旦起了风,就很吓人。海浪总是没有方向的赶来赶去,木制的筏子在海浪的拍打下,经常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哗哗声。白孤鸿临出发之前特意砍下了不少的藤条,自从起风以后,就开始时不时的去检查木筏,然后用藤条不停的加固着木筏。尽管如此,白孤鸿还是在心里暗暗决定,等回来的时候,一定要走大路,说什么也不能再这么冒险了。 终于倾盆大雨下来了,伴随着大雨到来的同时,闪电鸣鸣,木筏在海面上颠簸着,随时都有要散架的迹象。白孤鸿看着距离自己不过半天工夫就能到达的圣女岛,心中暗道:只要再坚持半天就好,半天就好! 可惜天不遂人愿,突然海面上风起云涌,原本还只是下雨,没想到突然刮起了大风,那风越来越大,木筏在海面上前前后后,可距离那圣女岛却是越来越远。 难道说今日要命丧于此么?难道说他就不能达成那愿望了么?白孤鸿心里暗暗叫苦,眼看木筏终于承受不住,啪的一下就散开了。 白孤鸿身子高高掠起,瞧准了飘到前方最远的一块模板,身子冲着那块木板斜穿了去,脚尖在那木板上轻轻一点,再次向前冲过去,可这次前面却没有了木板,他尽可能的向前冲的更远,然后终于缓缓的落到了水里。 白孤鸿虽然会轻功,但在水中却无法展示出来。什么草上飞水上飞,那些都是虚构,有谁能够踩着水面不沉下去?那纯粹是瞎编。 白孤鸿在水中,用力的划着水。水下的冲力比水面上要小一些,但对于白孤鸿来说,冲击力一样不小,他奋力的向前,手中不忘捞着一块木板,以备体力不支的时候休息用的。 大雨纷纷,不知道何时才能停,原本白孤鸿还在水中奋斗着,可划了一阵子却发现完全是徒劳,他根本无法向前移动半分,甚至还隐隐有被冲走的可能。白孤鸿干脆抱紧了木板,以求保存最大的体力。 风平了,浪停了,雨也不下了。白孤鸿此刻已经在木板上趴了整整一天一夜,等他确定没有危险,可以继续前进的时候,再一抬头,可就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了。 眼前是茫茫大海,一眼望不到边,原本应该在前方的圣女岛已经不知道去了何处。 白孤鸿大骇,连忙扭头四处查看,却发现原来应该在前方的圣女岛竟然跑到了身后去了。原来在不知不觉当中,他已经被冲的完全转了个方向。 还好还好,只是方向反了,这若是四周都看不到圣女岛,那才叫惊人。 可即便这样,白孤鸿却郁闷的发现,他距离圣女岛远到一天多的路程,看来这一天多的路程只能靠着自己的力量到达了。 这一天,白孤鸿没有吃的,这一天,白孤鸿也没了喝的,这一天,白孤鸿几乎消耗掉了全部的体力,有好几次他连抱住怀中木板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看着木板从怀中挣脱,他吓得赶紧拉回来,就这样游游停停,有几次白孤鸿都想要放弃。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算想要返回也早已来不及了,这海面上不抵陆地,累了可以坐一会儿,躺一会儿,白孤鸿全部的身家性命已经全部都寄托在那块木板上。实在累得受不了了,就抱着木板歇息一下,就这样,晃了整整一天,看了看前面,还是一眼望不到头! 拼了!白孤鸿突然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晚上的海水冰凉冻人,他已经快要支撑不下去了,倘若不一鼓作气到达圣女岛的话,恐怕就会丧命于此了。 于是,白孤鸿冲着前方的圣女岛,使出浑身的力气,拼了…… ------------ 第八十四舞 没有男人的圣女岛 更新时间:2010-05-02 灵渊大陆历2012年夏初,圣女岛—— “仙子,那人真的要住在这儿么?”一个空灵悦耳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担忧,小声的询问着面前的人,一双水汪汪的眼神却在那只玉手上翻飞着。 芊芊玉手不停的上下翻飞着,手下是一张张有着不同颜色的牌,倘若张子萱再此的话,一定会感到吃惊的,因为那副有着各种各样颜色的牌竟然是她十分熟悉的塔罗牌! 虽说中国人很少有接触塔罗牌的,但张子萱却是十分喜欢,她喜欢每次揭开塔罗牌以后看到正面的图案以及图案所代表的说明,甚至时间长了,每次出门前她都喜欢摆上一次塔罗牌,直到显示出门会有好运,她才会出去。而唯独在日食那天,因为惦记着那个让她失眠的噩梦,张子萱没有像往常一样抽张塔罗牌出来。而就是那次,她被莫名其妙的弄到了这个灵渊大陆来。 此刻那个人正一张张慢慢的翻着塔罗牌,虽然没说话,可她的表情却有些不耐。 “仙子——”那个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要将翻牌的那只手看出洞来一样。 “灵儿,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有善必有恶,有因便有果。他既然能在冥冥指引中来到圣女岛,那么我们自然要留下他了。”被成为仙子的人终于开口,脱口而出的声音比之前灵儿发出的声音要差许多,甚至有些嘶哑,不过可以确定她也是个女人。 “可是……既然如此,仙子为何不去见他一面呢?他已经在外面等这么久了!不然的话,干脆让他离开算了。”灵儿不明白,仙子既然要留下他,为什么又不肯见他呢? “不需要你去管的事情,不要过问太多,你只需要将他的状况告诉我就好了,另外,每日继续劝他离开这里。”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听不出其中有什么样的情绪。 她一直处于暗处,只有一对葱白玉手在水晶球反射出来的光芒照耀下显得十分的诡异。看不清楚她的相貌和表情,但灵儿却不禁打了个寒蝉,轻轻说了声是,便缓缓退出了房间。 空荡荡的房间里再次剩下了仙子一个人,不过她并不在乎,只要有塔罗牌和水晶球的陪伴,不管多久,她都无所谓。 灵儿离开房间后,径直出了院子,毫不犹豫的向左侧的岔路走去,一直走到底,然后又向右转,就这么七扭八拐之后,终于来到一处茅草屋旁。 “白孤鸿,你还要停留在此地么?该是离开的时候了。”灵儿站定后,对面前的人说道。 白孤鸿坐在茅草屋外,地上支着树枝,中间是一堆火,火焰上方正烤着一只野兔,那香味不停地窜向灵儿的鼻子,令她忍不住的将目光瞟向那只尚未烤好的兔子身上。 “我是不会离开的,除非圣女肯与我见上一面。”白孤鸿轻轻旋转着穿过兔子的树枝,毫不在意的开口。 他已经来到圣女岛一个星期了,除了最初被圣女救起来那次见过她一面后,至今都没能见到圣女的身影。听这个叫灵儿的小姑娘说,圣女发过誓不帮助任何男人的。 但白孤鸿始终都不气馁,干脆在圣女岛上搭起一座茅草屋,每天除了在里面休息外,大部分时间都是坐在茅草屋的外面,紧紧盯着远处圣女的住所。灵儿已经在他们之间来回奔波了多少次了,她也早已厌烦了每天在他们之间的走动,可是圣女的命令……况且,她也想知道,这个白孤鸿到底能够坚持多久,他到底有什么样的事情需要圣女帮忙! “白孤鸿,你死心吧。仙子是不会帮助男人的!”灵儿再次狠狠的打击着白孤鸿。她心里不禁纳闷,为什么仙子会这么笃定白孤鸿一定不会离开,又为什么要让她每天来说这些刺激他的话。 “我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我的夫人!倘若圣女不肯帮我,那么就帮帮我的夫人吧!”白孤鸿平静地说着,眼神和之前一样,没有狂热,也没有失望。 “你的夫人,遇见什么棘手的事情了么?”灵儿对眼前这个叫白孤鸿的男人不禁浮现出几分好感来!原来竟然是个痴情的汉子,为了自己的夫人不远万里来到圣女岛,而且,险些丢了性命! 灵儿永远也忘不了那天在海边初见到白孤鸿时候的样子,他的脸煞白,一点活力都没有,整个人大半个身子都沉浸在水中,身上也有多处划伤。 “仙子,你看,那边有个人!”眼尖的灵儿冲着身边的圣女小声的惊呼着。圣女岛上差不多有一百多个人,但却没有一个男人,现在突然出现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出现,让灵儿实在感到吃惊。 圣女闻言,扭头看了过去,然后扭头过去,继续向前走,仿佛没看到白孤鸿一样。 “仙子——”灵儿在后面又小声的喊了一句。 “救起他吧。”圣女留下一句话,缓缓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身边没带一个随从。 灵儿连忙喊了人来,连拉带拽的才算将白孤鸿从水中救出来,然后抬进了院子,安排在距离大门最近的一个房间,每天都有人前去照顾,但她们所有人的心中都在猜测这个男人的身份,以及他到圣女岛的目的。 再此期间,圣女从来都没出现过,只是在刚刚救回白孤鸿的第一天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后来,白孤鸿苏醒以后,便提出要求见圣女,谁知道当灵儿将他的请求转达给圣女之后,得到的却是他被赶出去的结果。而灵儿转达来圣女的话也只有一句,那就是离开圣女岛。 白孤鸿没有离开,圣女也一直都不肯见他。灵儿每天在两人之间跑来跑去,传达着白孤鸿的情绪状态给圣女。 白孤鸿听了灵儿的问话以后,眉头稍稍挑动了一下,俨然是因为想到了自己的妻儿,脸上的表情不由的放松下来。 “她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白孤鸿轻声说着,脸上的表情却是越来越柔情。 “迷失方向?是和你走散了么?”灵儿不甚理解白孤鸿的意思,可又被白孤鸿的话所吸引,同时也被火焰上那只即将烤好的兔子所吸引,不由的开口询问起来。 白孤鸿将兔子反转了个个儿,摇了摇头。 “不,没有走散,而是她找不到回到属于她的世界的路了。呵!和你说这个也无用,来,这只腿给你,还希望你能在圣女面前替我美言几句。”白孤鸿利索的卸下兔子一条腿,递到灵儿的面前。 灵儿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那条兔子腿,却被那热度烫得呀的一声,险些将兔子腿丢到地上。 “小心,有些烫。”白孤鸿不禁出声提醒。灵儿与他不同,他练过武的,自然不感觉有那么热了,可灵儿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肯定不能禁受得住那热度。 “嗯,好。”灵儿小脸红红的应了一句,小心的捏着兔子腿,试探的咬上一小口。 入口香滑,味道十分好,这让灵儿对白孤鸿的好感又上升了不少。不过她也为白孤鸿竟然可以看穿她的心思感到有些难为情,没想到自己表现的竟然那么明显。 吃过白孤鸿招待的兔子肉,灵儿匆匆告辞,回去向圣女复命。而白孤鸿继续守在茅草屋外,不时会抽出软剑来练功。 不时的会有人从白孤鸿搭建的茅草屋前经过,都是清一色的女人,每个人都想看看白孤鸿到底是何方人物,竟然可以在圣女岛停留这么长时间。要知道,圣女岛是不允许男人出现的,白孤鸿的出现本就是个异数,而且更让人惊奇的是他竟然在圣女岛停留了近十天而没被圣女赶走,只是每天会派灵儿去见他。 白孤鸿不知道圣女岛有这样的规定,灵儿也从来都没说过,不过这么多天下来,他也感到有些蹊跷,似乎从来没见过除了他之外的第二个男人,难道说这圣女岛没有男人么?这个疑问一直盘绕在白孤鸿的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仙子——”灵儿再次回到圣女的房门外,轻轻的叩响了房门。 “进来吧。”屋内传来嘶哑的声音,灵儿连忙推门而入,顺手将房门关好。 “兔肉好吃么?”嘶哑的声音发出询问,可询问的话中却带着一丝丝的揶揄。 灵儿大囧,却没想到就连这种事情圣女都知道。对于圣女的本事,灵儿从心里往外的佩服,仿佛没有圣女不知道的事情,可她心里也产生的疑问,既然圣女都知道,为什么每次还要她向圣女汇报白孤鸿究竟说过什么呢? 灵儿并不知道,圣女之所以知道发生什么,是因为她手边的水晶球,但却只可以看到图像而听不到声音,所以每次都要等灵儿回来传达白孤鸿到底说过什么。 “仙子,他果然还不肯离去,希望能见仙子一面。”灵儿顿了顿,生怕圣女反驳,连忙继续开口:“他说不为自己所求,只希望仙子可以帮助他的夫人找到回家之路,他说,他的夫人迷失了方向,无法回到属于她的世界。” 圣女本来翻着塔罗牌的手停在了空中,嘴里发出轻轻的疑问:“哦?他竟然已经成亲了。迷失方向,无法回到属于她的世界?” 圣女首先对白孤鸿已经成亲这件事情发出了一声轻轻的感叹,不知道是在感叹什么,不过她更感兴趣的却是最后一句话。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在她的心中涌动着。 “没错,他是这么说的。只是,仙子,灵儿不明白,他说他的夫人并没有和他走散,那又怎么会迷失方向呢?”灵儿水汪汪的大眼睛上蓄满了不解。白孤鸿所说的事情她完全无法理解,更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圣女沉默了足足有五秒钟,突然手又开始动了起来,同时动的,还有她的唇:“安排一下,让他来见我吧!” “啊——?”灵儿长大了嘴巴,没想到圣女竟然主动要求要见一个男人,这实在让她吃惊不小。到底白孤鸿所说的是什么?竟然会让波澜不惊的圣女都发生了变化? ------------ 第八十五舞 圣女的塔罗牌 更新时间:2010-05-03 虽然吃惊圣女的决定,但灵儿的心里还是很高兴,连忙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白孤鸿知道。要知道,他可是圣女答应接见的第一个男人,也不知道这个白孤鸿到底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让圣女突然之间改变了注意。 一路来,灵儿都在想着这个问题,白孤鸿所说所做都是她传达给圣女的,她没看出来也没听出来白孤鸿说过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情或者是特别的话啊,为什么圣女突然改变注意了呢? 灵儿越想越迷惑,想到头疼,干脆不去想了,只是脚下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消息传到白孤鸿那儿的时候,白孤鸿也是吃了一惊,不过惊喜却让他感到欣喜若狂。一个星期的时间没有白费,他就知道只要坚持,就一定可以成功的。 连简单的收拾都没做,白孤鸿立刻就要和灵儿去见圣女,结果却遭到灵儿的拒绝。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一刻都等不了?仙子只是有这个安排,但却不是现在,我是怕你着急才先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的,你就等着我来找你吧,用不了多久仙子就会见你的。” 灵儿也是出于好奇,想要看看白孤鸿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但是白孤鸿的反应却让她大失所望。原来他和一般的人都是一样的表情,在得知仙子接见以后都是那种高兴的不知道干什么好的表情。不过,他却是第一个男人,就冲着这点,她也要好好的安排这次见面。 又过了两天,白孤鸿终于在灵儿的带领下进入了圣女所在的院子,七扭八拐之后,灵儿站在了一间房外,白孤鸿也在她的身后停了下来。 “这里就是仙子平时所居的地方,你只能自己进去。是福是祸,只能看你自己的,不过,白孤鸿,希望你能成功。”灵儿发自内心的替白孤鸿祝福,她很想知道白孤鸿不顾自己性命来这里见圣女到底是为了什么,又想知道圣女最终是否会完成他的愿望。 白孤鸿深吸一口气,扭头看了一眼站在身边不远处的灵儿,这才缓缓抬起脚步,向前面紧闭的大门走去。一直以来他的梦想都是见到圣女,让她帮助张子萱找到可以穿越时空回到二十一世纪的方法,但现在马上就可以见到圣女了,或许就可以实现一直以来的愿望了,白孤鸿反倒有些胆怯。以前没想过的问题现在统统都跑到了脑海中,在里面不停的翻腾着。 他的手,就这么触碰着门框,不敢用上一点力气,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把门推开,那样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了。 “进来吧!怎么?这个时候反倒怯了呢?”门里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让白孤鸿一惊。他已经走路很轻了,一般的人是不会感觉得到的,可谁知道竟然被那圣女知道他就站在门口,这让白孤鸿心中不由警惕起来,他丝毫都感应不到对方练过武的气息,但对方却可以感觉得到他在门口,这种功力可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而且从那声音听起来,似乎圣女的年纪已经很大了,也难怪会有这么深厚的功力。 里面的人既然开口邀请了,再不进去就显得自己的胆怯了,白孤鸿手下稍稍用力,房门吱呀一声,被他从外面推开。 屋内很幽暗,因为刚从外面进来,白孤鸿有些看不清楚屋内的布局,只能隐约看到屋子中央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是一颗大大的圆球,好似夜明珠一样,只不过不是泛着光芒而已。桌子后面坐着一个人,整个人都被旁边的帷幔挡住,看不到她的模样和表情,只能看到一直纤纤玉手在不停的翻摆着面前桌子上的纸牌。 “请随手关门!”嘶哑的声音马上响起,让白孤鸿意识到了屋子里只有那么一个人,没有其他人藏身在这里,而那个嘶哑的声音就是从桌后那道身影传来的。 白孤鸿连忙观赏房门,现在是他在求对方的时候,还是小心谨慎一点好,免得出什么纰漏。 “thankyou!”嘶哑的声音发出奇怪的声音,可白孤鸿听了以后却身躯一震。 这句话,他听过,这一生只听一个人说过,那个人就是张子萱,可现在,却在这个圣女的口中又一次听到。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句话应该是张子萱所说的他们那边的语言,这里的人是不会说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眼前这个圣女怎么会知道这句话呢? 白孤鸿心如电转,一个闪身冲上去,打算看清楚对方的模样。 “喂,你要干嘛?”桌子后面是一张清秀的脸,不算很好看,放到一群人当中,也不会被人一眼就认出,那张清秀的脸上写满了惊慌,俨然是被他吓到了。 白孤鸿有些疑惑,有些失望。那张看起来不算起眼的脸,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深的样子。 突然,白孤鸿的目光被身边桌子上那颗大球所吸引,从进房门以后他就盯着那个球看,一直都不知道那有什么作用。说是照明,却一点光芒都看不到;说是摆设,却不见漂亮的成分。 可这个时候,白孤鸿的眼睛却死死的盯在上边,因为那上边正反射出一个景象,那竟然是灵儿在院子里站立等候的景象。 “这是……”白孤鸿大惊,没想到竟然会有如此神奇的东西,到底是怎样坐到的?是妖法么?还是什么? “没见过吧?这叫水晶球。”圣女的声音虽然嘶哑,但却并不老态,甚至白孤鸿听了以后觉得对方很年轻,只有这种口气和她的相貌才般配,但至于为何她的声音会变成这样,那就不得而知了。 “水晶球,好神奇的东西。”白孤鸿一时之间忘记此行的目的,紧紧盯着那水晶球上所显示的画面。灵儿正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不时的抬眼看着房门的方向,似乎很担心,有些焦急,嘴里不时的开开合合。 “她在说什么?”白孤鸿问圣女。 圣女摇了摇头,仔细的打量着白孤鸿。见到真人了,比在水晶球中看到的要更加英俊,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竟然有如此的福气,可以找到这么帅的男人。 “我也不知道,水晶球只有这一点不好,只能看到画面却不能听到声音。”圣女嘶哑的声音听在耳中有些难受,但听得久了也觉得还好。 怪不得―― 白孤鸿围绕着桌子转了一圈,四处打量着房间里的布置,圣女对他也没多加阻拦,仿若没看到一样,继续翻着桌面上的塔罗牌。 “圣女,你能帮助我的夫人寻找到回到属于她的世界的路么?素问圣女无所不能,想必这件事情也难不住你吧!”白孤鸿开门见山,却并没说出张子萱真实的来历。他心中暗忖,如果圣女真的无所不能,那么她一定知道张子萱来自未来世界,根本不需要他多言;而倘若她问起,那就说明她不是无所不能,那也就没必要告诉她那么多了。毕竟张子萱的来历比较诡异,也很令人难以接受,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来,抽一张吧!”圣女没有回答白孤鸿的问题,只是随意的指着桌子上的那一摞牌,让白孤鸿从中抽取一张。 白孤鸿看着那些奇怪的牌,不知道圣女葫芦中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还是依言从中抽取了一张牌放到圣女的面前。 圣女将那张牌翻转过来向上,嘴里发出惊讶的声音。 “哦!竟然是愚人!真是少见啊!”圣女虽然这么说着,但说到最后的时候,似乎一点惊讶都没有了。 白孤鸿仔细打量那张被圣女称呼为愚人的牌,牌中是一个拖着一条小狗的青年,他正走在悬崖边,可他仿佛并不觉察自己的危险,还是那么悠然自得。 “这是何意?”白孤鸿不甚明白的问圣女。 圣女缓缓开口,替白孤鸿解释道:“这张牌是比较特殊的牌,它是一切的开始,也是一切的终结。” “那是什么意思?”白孤鸿最开始听到圣女说是特殊的牌的时候,心里还尚且有些欣喜,待听到她说是一切的终结的时候,不免有些着急起来。 “美好的梦想,不切实际啊!”圣女叹了口气,继续开口:“倘若是正位,还能说明你要求的这件事情有希望可以达到。但这张牌却是逆位,逆位啊……” 圣女长叹一声,不再言语,两只眼睛也是死死的盯着那张牌,心里也觉得蹊跷。这么多的牌,白孤鸿竟然一下子抽到了0,这算不算是一种缘分呢? “我不管什么正位逆位,只凭借这一张纸牌就可以安排人的命运吗?我不相信!”白孤鸿有些激动,声音不禁稍稍提高了一些。按理说他平时的性子不是这样的,但也不知道怎么了,一遇见和张子萱有关的事情,他就会变得很爱激动。 “既然不相信,又为什么来找我呢?”圣女一句话就将白孤鸿所有准备好的托词全部埋葬在了腹中。白孤鸿顿时哑然,是啊,既然不相信的话,又为什么要千里迢迢来找圣女呢?他到底在追求的是什么? ------------ 第八十六舞 圣女竟然也是穿来的 更新时间:2010-05-04 是啊,为什么呢?如果不相信,自己又为什么要来呢? 苦笑了一下,白孤鸿微微摇了摇头,缓缓开口道:“是啊,我也不明白,为何要来此地。” 白孤鸿的回答勾起了圣女的好奇,她用嘶哑的声音询问着:“介意把你的故事告诉给我听么?”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样不算好听的声音,竟然让白孤鸿觉得异常舒服,特别的有安全感。于是,他坐在桌子的对面,与圣女遥遥相隔,将他与张子萱的故事缓缓到来。 白孤鸿并没有发现,在他说到张子萱来历的时候,圣女那原本微眯的眼睛陡然睁大,露出盎然的目光来。他一鼓作气将所有的事情说完,最后才说出心中的期待。 “我想求圣女帮助,找到她回去的路。”白孤鸿的这一声可谓是充满了酸甜苦辣,不知道这个愿望是否能实现,不知道实现以后会是什么样子,不知道他是否要面对天人相隔,不知道他是否还能拥有她的爱。 “你爱她么?”圣女不答反问。 “当然,我爱她,爱她胜过爱我自己。”白孤鸿肯定的回答。正是因为爱她,才会不远万里来到圣女岛来求圣女。 “既然爱她,为什么要放手呢?难道你真的认为她回到属于她的世界,和你分开会比较开心么?”圣女嘶哑着嗓子开口,提出的问题尖锐的刺着白孤鸿的心。 “我知道,或许这样是难为她了,但是,她难道不是一直都想要回去么?有好几次睡梦中都会听到她念叨。”白孤鸿觉得自己不会理解错的,他和张子萱已经在一起马上三年了,三年足够他去了解一个人,何况对方还是自己深爱的女人。 “或许你的理解没有错,但是,我也是一个女人,从女人的角度来说,能和自己相爱的人厮守到老才是最幸福的事,或许她的心中会有遗憾和不舍,但我相信绝对没有后悔这个字眼。况且,你也说了,你们现在连孩子都有了,我想,现在就算是明知道有一条路可以回去,但是面对的确实和你分开,我想她也不会回去的。”圣女笃定的开口,并没有说出其中详细的道理,这些事情还是交给白孤鸿自己去头疼吧。她是圣女,不是恋爱专家!她也是被男人伤过的,虽然不看好现在还有什么爱情可言,但是在白孤鸿的身上,她再一次感觉到那种被呵护的柔情了。她为天下有这样一个女子可以享受这份呵护而感到嫉妒,尤其让她嫉妒的是,那个女人竟然是穿越过来的肥婆,简直天理难容! 圣女收回嫉妒的心,波澜不惊的看着白孤鸿,而白孤鸿的目光则落到桌面上那张塔罗牌上,象征着开始和结束的小丑牌,无忧无虑,毫无顾忌,是否就是在说他和张子萱日后的生活会一直向前,就算明知道脚下是悬崖,也不会放弃,不会停止? “可是,我还是想知道,天底下有没有那么一条路,可以穿梭时空,回到二十一世纪?”白孤鸿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不会让张子萱离开他了,但还是想要问个明白。将来若是张子萱想要追问,他也知道该怎么回答。 谁知道白孤鸿不问还好,这问题刚一说出口,就见对面的圣女用力的拍着桌子,猛地站起身来,从帷幔的阴影中露出带有灵气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白孤鸿。 “你他妈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要真的有办法可以穿越回去,我还至于憋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装神棍充圣女吗?我早就回去了!呜呜呜,天知道我多想回去啊!我的麦当劳,我的psp,我的双网双待的手机啊啊啊啊――”圣女突然破口大骂,越骂声音越小,最终转化为委屈的哽咽声音。 白孤鸿不由听的心惊。原来这个圣女竟然也是穿越来的,怪不得之前会听到她说“thankyou!”竟然是,和张子萱是同病相怜。 “原来你也是穿来的。”白孤鸿叹了口气,觉得希望彻底的破灭了。虽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和张子萱厮守一辈子,但听闻根本就没有办法可以穿越回去,他多多少少还是觉得有点失望。只是他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巧的遇见另外一个穿越而来的女子。 “是啊,我也是该死的穿越来的。诶――”圣女叹了口气,好像是因为遇见了白孤鸿,知道了张子萱也是穿越来的,便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下来,嘴里长吁着,毫无形象的趴在了桌子上,将那塔罗牌压在了身下。 “你说这怪不怪呢?人家穿越来都是吃香的喝辣的,就像你老婆吧,又是公主的结拜姐妹,又是格格,皇上也喜欢,侍卫也爱,现在多好,有男人有儿子,还自己能干点什么。你再看看我,除了装神棍当圣女之外,什么都做不了。还好有个水晶球和塔罗牌被我带来,暂时能蒙混个三五年,等到以后……你说我可怎么办啊!”圣女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这和白孤鸿听到的传闻中的圣女可是完全两个样子。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白孤鸿想了半天,才有些为难的开口:“其实,萱萱也是很苦的,最初没有地方去,只能在舞团里,当一个舞官,后来又和我浪迹天涯,过着东奔西走逃亡的日子,再后来,还要挺着肚子在宫里委曲求全,时刻堤防着是否会有人害她。她其实很苦的!”白孤鸿说的自己都不忍心听了。张子萱的苦,只有他能去体会,也只有他能了解,所以他爱她,一直都在爱,用他自己的方式去爱。 “多浪漫啊!浪迹天涯,不管世俗的眼光,不顾名利的挽留,我真羡慕她,就算苦,也苦的轰轰烈烈!”圣女的双眼冒出兴奋的火花来,然后竟然不顾白孤鸿的劝阻唱起歌来:“让我们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 圣女的嗓音很好,略带嘶哑的声音唱着这种歌曲竟然别有一番滋味。歌声一直飘荡到院子里,正魂不守舍来回走动的灵儿听了却是一愣。 天,她有没有听错啊?仙子竟然在唱歌?而且是给一个男人唱歌?灵儿觉得自己简直要晕过去了。这个白孤鸿,实在是太神奇了,竟然可以让圣女接见,而且接见竟然那么长的时间,最不可思议的是,圣女竟然会给他唱歌。他到底是什么人?他有着怎样的魔力?他对圣女做了什么? 虽然灵儿心里好奇的要死,可没有圣女的吩咐,谁也不能私自进入她的房间,就算她是圣女的贴身丫鬟也不例外。于是灵儿只能竖起耳朵,屏息凝神的听着屋子里传出来的动静…… “好听,是你们那边的过去吧!萱萱也经常会唱一些这样的歌。”圣女的歌声让白孤鸿成功的想起了张子萱,他突然觉得自己来这一趟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最起码,他知道自己对张子萱在乎到即便是找到回去的路,他也绝对不会放手的地步;他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想要和张子萱厮守到老的心;他认清楚了眼前的路,就算再难再坎坷,也绝对不会放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或许,就是他现在的心思吧。 白孤鸿越发的想念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他突然站起来,冲着圣女深深一施礼,满脸都是感谢。 “谢谢,谢谢你。”白孤鸿的感谢,发自内心。 “太言重了,我并没有做什么,你不需要感谢我。相反,我还要感谢你,带给我这么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看来,我也应该适时出去走走了,或许不久的将来,我还去翠国看望你们两人呢。我也想见识一下,到底是什么样的穿越女,会绑住你这个侍卫头领的心。”圣女微微一笑,从回忆中醒了过来。看着白孤鸿的架势,她知道该是他离开的时候了。但是,她却是真的动了念头,想要出去周游一下列国。或许,在其他的国家里,也是藏龙卧虎,或许,她可以找寻到另外穿越来的人,将他们紧密的联系在一起,组成一个穿越小分队也说不定啊! 白孤鸿不知道圣女的心思,还一个劲儿的表示欢迎。 “那太好了,倘若萱萱见到了你,一定会很高兴的。”应该是这样吧,毕竟他们都是同穿越来的,应该会有共同话题才对。 “对了,还没请问,你是什么原因穿越到这里?”白孤鸿突然想起,应该问个明白,回去以后好和张子萱说这件事情。接二连三的遇见穿越人,白孤鸿已经变得处事不惊了,好像穿越在他眼里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情了。 “唉,别提了。特别的倒霉,也不知道哪个孙子说日全食是五百年一次的奇迹,我就打算去凑热闹,谁知道就这么莫名奇妙的穿到这个破地方来!”圣女哀叹着,脸上带着数不尽的委屈。 白孤鸿听了,心中一喜,没想到连穿越的原因都和张子萱一样,只是不知道,这个圣女心中的愿望,又是什么呢? ------------ 第八十七舞 人算不如天算 更新时间:2010-05-05 “那你当时许的愿望是什么?”白孤鸿着急的追问。 “愿望?没有愿望啊!”圣女有些疑惑的开口,当时她也就是跟着凑热闹来着,没许过什么愿望啊!难道说是这其中还有什么典故不成? “这就奇怪了!”深知张子萱穿越过程的白孤鸿嘴里小声的嘟囔着。怎么可能没有愿望就穿越了呢?当初张子萱和他说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 “那么,你穿越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和你说话?”白孤鸿不死心的继续追问,希望能从中找到什么共同点来。 圣女这次更加干脆的摇了摇头,她是稀里糊涂的昏倒,稀里糊涂的苏醒,醒来以后就发现已经到这个鬼地方了,倘若说她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那么只有一个,就是穿越那天上午和自己相恋三年的男友狗屎的劈腿了,然后好死不死的被她发现,俩人一顿争吵,最后不欢而散。 难道失恋也要穿越么?那为什么每天失恋的人那么多,只有她这么一个倒霉蛋?圣女咬牙切齿的想着,愤恨的表情将白孤鸿吓了一跳。 “你,没事吧?”白孤鸿忧郁的问她,实在不能肯定她是否安好。 圣女连忙将满脸的咒怨收起来,冲着白孤鸿歉意的笑了笑,答道:“没事,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白孤鸿心中了然,眼前这个女子也只是个普通的凡人,只是因为来自未来,或许言语举动与众不同,或许就被人以讹传讹了。不过,能够见到另外一个穿越的人,也是不枉此行了。 “既然如此,我就告辞了。出来多日,家中妻儿实是挂念,”白孤鸿也不打算多做停留了,出来了几个月,年也没在家里过,宝宝的百日也没参加,恐怕现在红磨坊都开业了吧。自己真是鲁莽,听到消息就着急出来,恐怕这次会被她埋怨的吧。 白孤鸿心中想着,越发的想要快点回去,不想多做片刻停留。 圣女看的又是一阵羡慕,同是穿越的,人家就能找到这么好的男人,可她却不行。男人,男人,她都已经决定不相信男人了,怎么会冒出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动摇她的心思呢? 白孤鸿没带任何留恋的离开了圣女的房间,守在外面的灵儿听到声音连忙迎了上来,满脸的关切。 “怎么样?仙子帮你达成愿望了么?”灵儿之所以着急,并不是出于关心白孤鸿,而是十分的好奇。这个能被仙子接待的第一个男人,会不会是最后一个男人,他到底有什么愿望,是否达成了? 等到多年以后,当圣女再次接待另外一个男人的时候,灵儿才深觉后悔,原来男人是那么可怕的东西! 白孤鸿并没有和灵儿说实话,既然圣女想要继续这种生活下去,那还是不要拆穿她的身份了。 “达成了,我的愿望,已经满足了。”说这话的时候,白孤鸿并不觉得自己在撒谎。他的愿望确实达成了,那就是能够和张子萱一直厮守到老。 告别圣女岛,白孤鸿选择从大路返回,不过走大路则要先到达白国,然后从白国转回翠国。虽然路远了点,但好在不那么难走。白孤鸿买了一匹马,快马扬鞭的往回赶。他实在太思念张子萱以及宝宝了,宝宝应该有半岁了吧,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也不知道张子萱是否会很辛苦…… 在说张子萱这边,在三星镇居住了两天,该去的地方也都去了,该找的地方也都找了。到最后,张子萱死心确定白孤鸿肯定是不在这里,也没出现过,便干脆让王荣去找了买家,将手中的房子卖掉。估计她这辈子恐怕是再没机会重新回到三星镇来居住了吧! “走吧!”最后再看一眼三星镇,看看这个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张子萱毫无留恋的钻进了马车,从奶娘的手中接过宝宝,抱在怀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武胜在马车外看看心不在焉的张子萱,若有所思。转过头去,他挥了挥手,前面的王荣、陈光等人连忙拉动缰绳,启程回王都。 回去的路,比较平淡,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每天都是赶路、投宿,有时间了武胜就会教石头练武,而平日里,石头就在马车里陪着宝宝和张子萱。石头这孩子很聪明,很上进,也很听话。张子萱心中比较宽慰,没看错人。以后的石头,肯定会有出息的。 终于在宝宝八个月的时候,张子萱一行人返回到了王都,锦绣老早就接到了消息,一大早便等在了王都城门口,身边跟着驸马以及锦绣家的乐雪公主。 天已经大热了,就算什么也不做站在阴凉处也是汗流浃背,锦绣香汗淋漓,却不肯离开,执意等待张子萱回来。她有个天大的消息要告诉张子萱,就是不知道她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是否能够承受的住! 张子萱回来了,距离王都城门老远,眼尖的陈光就在前面汇报着:“格格,前面有人,似乎是驸马府的人!” 张子萱一听,连忙从马车里探出头来,果然见到远处一个大大的牌子,上写一个“福”字,驸马本姓福,整个王都敢打出这么大牌子的,除了驸马,恐怕也没别人了。 “快点过去。”张子萱对赶车的武胜说了一句,心中不由的有些焦急,同时也有着太多的感动。 锦绣不愧是她的好姐妹,接到她要归来的消息竟然早早的就等在这里。她何德何能?竟然让一国的公主站在那等她。 张子萱的心里也很焦急,早先就听闻驸马传来了消息,说是查清了白孤鸿的身世,她写信去问,驸马却一再的推辞,说是等她回去了再细说。现在她终于回来了,白孤鸿的身世也要浮出水面了。 尚且有一段距离,张子萱便让武胜停下了车,她下了车快速的跑过去,石头连忙跟在她身后,和奶娘一起带着宝宝远远的坠在后面。 “锦绣,我好想你!驸马,你也好!哎哟,小乐雪,竟然都这么大了!”张子萱一一问候着,一个都不拉下。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让他们稍等一下,她则回到马车里,翻来翻去,终于拿了几份礼物回来。 “虽然知道你们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但我还是给你们带点礼物回来。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出门一趟,带点礼物也是应该的,这些都是一些民间的小玩意儿,估计你们平时也接触不到,就当图个新鲜了。”张子萱一边派发着礼物,一边说着。说是派发,其实不过是将那些东西交给驸马府跟来的小厮手中,那小厮她认得,以前快要生孩子的时候他还去帮忙过。 锦绣已经双眼含泪,从小身边就没有个伴,除了翠玉和白孤鸿外,她都是孤单一个人。但翠玉和白孤鸿又都是男孩子,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和她也都开始疏远了起来,锦绣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臭味相投,可以说到一起去的人,眼看着她出去半年,回来以后竟然瘦的皮包骨头,心里一阵的疼。 “天哪,你这到底是受了多大的苦?遭了多大的罪啊?你看你瘦的!”锦绣的手摸上张子萱的胳膊,入手竟然一点肉感都没有。如果不是以前看见过张子萱瘦下来时候的样子,她真的很难把眼前这个瘦骨嶙峋的女人和以前那个肉|球联系在一起。 “还好啊,没什么,可能是外面吃的没有家里好吃吧。这样不是很好么,不然我也要减肥啊,以前实在是太胖了。”张子萱自嘲的说着,目光落在驸马的身上。 驸马给了她一个了然的表情,张子萱这才心放到肚子里,任由锦绣在一旁絮絮叨叨,仿佛那絮叨已经成为了最美好的音符。 “还站着干什么?快,先跟我回驸马府,今天我要好好的给你接风。”锦绣突然意识到她们站在路边就说起话来,甚至将整个王都的城门都挡住了。 虽说她是公主,没人敢说什么,但看上去还是有些不雅观,因此她连忙喊人,起驾回府。 张子萱求之不得,虽然说回来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想要回家看看,但她更想知道白孤鸿的身世。从锦绣的口中已经知道了白孤鸿并没有回王都,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儿,既然没有白孤鸿,去哪儿都是一样的,于是张子萱干脆连家也不回了,直接跟锦绣回驸马府。 吩咐武胜他们先回宫复命,拒绝了他们的保护。张子萱答应他们有时间就会进宫去要人,将他们打发走了,带上奶娘和石头,抱着宝宝,乘上了去驸马府的轿子。 “诶?这个孩子是?”锦绣才发现跟在奶娘身边的石头,不禁好奇的询问着。 出去了一圈,竟然带个孩子回来,这让她十分的好奇。而且那孩子虽然一看就是没过过好生活的样子,但见到生人并不害怕,也不自卑,一对黑豆样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很是可爱。 “是我带回来的……”张子萱将事情的经过简单扼要的说了一遍,然后俯身在锦绣的耳旁说道:“这孩子聪明着呢,我打算把他留用了,现在先用宝宝捆住他,将来兄弟俩感情一深,他一定舍不得离开了。” 锦绣冲着张子萱翘起了大拇指,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人才,她还是才和驸马学会不长时间,没想到张子萱竟然都已经做到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回了驸马府,小乐雪已经可以咿咿呀呀开始简单的对话了,三个孩子玩的甚是高兴,小石头也体验到了从来都没体验过的乐趣。 用过了饭,张子萱迫不及待的询问起关于白孤鸿身世的问题。吃饭的时候她就一直想问了,但是碍于很多的规矩,也就不好开口。况且,吃饭的时候旁边站了不下十个人伺候着,她可不想什么事情都被外人知道,还是单独询问比较好。 驸马给出的资料让张子萱大吃一惊,白孤鸿的身世还真够离奇坎坷的,但不管多么离奇坎坷,吃多少的苦,张子萱都有心理准备。唯独没有心理准备的是,白孤鸿竟然是白国皇家的人。 ------------ 第八十八舞 再踏熟悉的土地 更新时间:2010-05-06 看着眼前的资料,张子萱陷入了沉思当中。原本以为白孤鸿不过是命运坎坷的孤儿,有幸被女王带回了皇宫,进而成为了侍卫头领,没想到他竟然会是白国皇家的人。 “消息,准确么?”似乎有点不敢相信,张子萱抬起头来看着驸马,做最后的确定。 “我也希望消息不准确,但手下带来的消息,不会有任何的错漏的。”驸马深知张子萱的心思,颇有为难的摇了摇头。 “子萱,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也没办法,一个人的身世是无法改变的。”锦绣在一旁也劝着她。白孤鸿的身份,不简单。这其中肯定涉及到了一些皇家的秘密,弄不好对整个白国或者是翠国都有很大的威胁。眼下能不能处理好这个威胁,那就说不准了。 张子萱真希望当初没让驸马去调查白孤鸿的身世,如果那样的话,一切都不知道,也就算了,可现在知道了这个天大的秘密,该怎么去处理,那就很难办了。 “这件事情,能当作没发生过么?”她试探的询问着,如果这件事情谁都不提起,也不告诉白孤鸿事情的真相,就让这一切这么过去,应该没什么事情吧。 驸马再次为难的摇了摇头,这次事情办的不是很好,在搜查信息的时候,已经惊动了白国的人,相信他们已经开始有了行动。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摸到翠国来。 张子萱有些颓然的窝在了椅子里,不停的揪着头发。 “唉,我也真是的,没事找什么身世啊。他过去怎样都已经不重要了啊!只要现在和以后好不就完了么?” 张子萱呻吟着,为自己当初做的决定感到后悔。可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想办法把事情降低到最小,最好什么都不发生才是最好的。 “这件事情告诉你哥了么?”她扭头问锦绣。 锦绣摇了摇头,神色凝重的说道:“这件事情还没和他说过,因为事情关于白孤鸿,我想先问过你的意见,然后再和我哥说。”顿了顿,锦绣继续开口道:“你觉得这件事情有必要告诉我哥吗?” 驸马连连点头,事情已经不是白孤鸿身世那么简单了,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升华到了国家与国家之间的问题了。 如此一来,众人连谈心的激情都没有了,锦绣不停的询问着张子萱一路的经历,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却不小心弄巧成拙,反倒惹起了张子萱的辛酸。一想起这一路来的辛酸,想到宝宝差点被人带走,她的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驸马在一旁一个劲儿的冲着锦绣使眼色,锦绣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那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干脆也就不说话了,只是小声的劝着张子萱别太难过了。 夜,很快来临。张子萱带着奶娘和两个孩子回到自己的家中,因为锦绣一直都有派人打扫,房间也都很干净。这应该是张子萱第一个没有白孤鸿在身边独自在家的夜晚,显得格外的清凉。以前也不是没分开过,只是自从住进这间房子以后,她就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分开了,谁知道老天还是不让她如愿。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坎坷这么多?看似很顺利很高贵的光环围绕着她,可内心的苦只有自己才知道。 “到底什么才是如我所愿呢?如果真的如我所愿,又为什么不让我们在一起呢?”张子萱站在窗边,顺着打开的窗子看着外面的天空。 月明星稀,看样子是个好天气,只是温度很高,让人觉得燥热的睡不着而已。 辗转反复终于闭上了眼睛,张子萱一个噩梦接着一个噩梦,还没到天亮,便彻底的醒了,再无睡意。 简单收拾了一下,张子萱先去了红磨坊看看。那里是她将来全部的心血,不管白孤鸿是否会回来,她都会把红磨坊进行下去。就算白孤鸿到了天边,她也会让红磨坊的名号传到天边,让他知道,她过的很好。 红磨坊一如既往,装修工人早已经不知道哪儿去了,或许已经离开了。因为张子萱不再,锦绣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弄,干脆就让那群人先回去,等到以后要用他们的时候,自然会去请他们。 看着即将装修完毕的红磨坊,张子萱颤抖着唇。终于,她又回来了,回到这片土地。 “萱姐?!”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惊喜之中还带着那么一丝的不敢置信。 嗯?张子萱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在这里找到她,按理说她第一天回来,不可能有人知道才是,怎么会? 转过身去,面前竟然是半年不见的翠儿。 “翠儿?你怎么来了?”张子萱深觉奇怪,脑海中不禁想到,会不会翠儿是别人派来故意跟踪她的?想到有这个可能,张子萱的眼睛不由微微眯了起来。 “萱姐,真的是你?刚才远远的看到,我还有点不敢相信呢?您什么时候回来的?”翠儿脸上的欣喜若狂不是装出来的,这一点张子萱可以肯定。那么到底为什么她才回来,翠儿随后就能到红磨坊来找她呢?这是个问题。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怎么来这儿了?”张子萱不露声色的问着。 翠儿低下了头,半天才抬起来,满脸怯怯的表情,缓缓的说道:“萱姐,我说了你可别不高兴。” 见张子萱点了点头,翠儿才继续开口:“自从你离开以后,我每天都会来看看,我怕萱姐什么时候回来了,却把我忘了,没去找我,那样我就……”翠儿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变得听不到了。 顿了顿,她才又抬起头来继续说道:“所以每天我都来看看,萱姐回来了没有,红磨坊开了没有,就是为了能够第一时间回到这里,免得萱姐把我忘了。” 翠儿的脸红红的,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有些难为情。 张子萱却把事情完全听明白了,感情是翠儿以为她故意不想用她了,才用借口将她支走的,所以她每天都会来看看,不想今儿就真的看到张子萱回来了。 “这半年来,你每天都来?”张子萱心头划过一阵暖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没想到这个翠儿还是个重感情的人。 翠儿点了点头,然后又很快的摇了摇头。 “没有,有几天娘病了,我没来。”翠儿说完,低下了头去。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连忙将头抬起来,挺胸站好。 那是张子萱告诉她的,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挺胸抬头做人,一定要有自信才可以。 “好了,我回来了,也欢迎你回来。等下我还要进宫一趟,你可以先回去,下午再来吧。”张子萱拍了拍翠儿的肩膀,示意她可以回去了。 上午的事情还很多,暂时顾不上翠儿,让她留在这儿也没用,不如回家待着,反正工资也是照算的。 “哦,好。”翠儿应了一句,却没动。 张子萱也顾不上那么多,算了算时间,这个时候赶去宫里,差不多能遇见翠玉下朝,正好把舞团领回来,再和他说说武胜等人的事情。 快步疾飞的赶去皇宫,竟然比翠玉还要提前,坐在翠玉宫殿里等了半天,不见他的踪影,张子萱干脆先去舞团一趟,和那些人打个招呼。 古管事还是古管事,只是脸上的细纹似乎比以前多了一些,看到张子萱以后心情格外的好,连连问她怎么半年了都没进宫一趟?当初说的要带她们出宫的事情还算不算数。 张子萱没将自己出去寻找白孤鸿的事情告诉给她,这种丢人的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安抚了一下古管事的情绪,告诉她去准备一下,这就要带她出宫,她又回身返回了翠玉的宫殿。 当她再次回到翠玉的宫殿的时候,从里面跑出来一个人,一个女人,神情有些落寞,有些慌张,有些害怕,她出了翠玉的宫殿以后,直接向西北方向跑去。 张子萱一愣,那边,除了一个冷宫,应该就是宫女侍卫住的地方了。看那身影,不像是一般的宫女,那会是谁呢? 俗话说的好,好奇害死猫,张子萱不是猫,但她的好奇心比一般人只多不少,揣着好奇,她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 西北方向比较偏僻,很少有人来往,甚至连个守卫都没有。张子萱见前面那人越跑越快,轻车熟路的往前跑,生怕把人给跟丢了,也连忙加快了速度。 终于,那人慢慢停了下来,张子萱顺着她站定的位置看过去,脑袋却嗡的一声。硕大的两个字高高的悬挂在大门上方――冷宫! 冷、冷宫!果然是这个地方,那么那个人,那个人难道是? 好想要印证张子萱的猜测似的,站在冷宫门前的身影突然缓缓的转过身来,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望着张子萱。 “啊?梅妃!是你!”果然是她!张子萱虽然心里已经猜测个大概了,但当真正确定的时候,还是难免惊讶出声。 ------------ 第八十九舞 生性多疑的皇家子弟 更新时间:2010-05-07 “怎么?看见是我,你很惊讶么?这不正是你想要看到的么?”梅妃没有想象中的歇斯底里,她很冷静,冷静的有点不像话,这和张子萱预想的完全不一样。长期居住冷宫,竟然让她的棱角越来越分明,岁月丝毫没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不,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不知道是你,只是看到有人,所以想来看看。”不知道为什么,张子萱再见到梅妃的时候,心里有些酸酸的,她不过是一个想要追求幸福、追求权力的女人,只可惜她的做法是错的。 “你很得意了?整个皇宫你可以来去自如,根本没人能阻拦你,我看用不了多久,你就要登上皇后的宝座了吧?”梅妃今日只是凑巧,碰到冷宫守卫不在,悄悄溜了出去,因为过分思念翠玉,便跑去那边看看,怕在那时间长了被人发现,没呆多久就连忙跑了回来,没想到竟然遇见了张子萱。是以她也不知道这几年来宫里宫外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以为张子萱和翠玉俩人已经水到渠成了呢。 “皇后?怎么可能?我有家有孩子的,怎么可能成为皇后?再说,现在翠玉都成我哥哥了……”张子萱下意识的就要解释,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梅妃打断了。 “你没和他在一起?他竟然肯放过你,竟然肯放过你……”梅妃惊喜的尖叫出来,然后声音渐渐变小,成了自言自语。 张子萱又想要说些什么,可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徒劳了。难道要让她问问梅妃过的好不好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肯定过得不好,如果她真的那么问出来的话,梅妃一定会以为她在嘲笑她,一定会发怒的。 想了想,她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站在原地任由梅妃一个人自言自语。 突然冷宫的大门从里面打开,跑出来几个面带慌色的侍卫和老嬷嬷,本来惊慌的表情在看到梅妃以后骤然变成惊喜,担心也全都变成了放心。 “娘娘,你怎么到处乱跑啊?这要是被圣上知道了,非要了我们的脑袋不成!”老嬷嬷冲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梅妃的手臂,强硬的往回拉。她们看到了张子萱,但却因为长期都是侍奉冷宫,也不知道张子萱是谁,不过心里也都明白,能出现在皇宫的人,都是不简单的。尤其她一身的衣服,并不是宫女侍卫的装扮,所以虽然忙着拉梅妃回去,但还不忘向张子萱点点头,表示施礼了。 张子萱眼看着她们将不甘愿的梅妃带回去,临进去之前梅妃不忘回头狠狠的看一眼她,这一眼看得她很是心悸,一种从心里往外的寒冷渐渐布满了全身。 慢慢悠悠的从冷宫的方向往回转,张子萱一直都不能忘了梅妃临回去之前的那一眼,一直都走回了翠玉的宫殿,她还没从沉思中醒过来。 “想什么呢?再走就撞到东西了。”翠玉戏谑的声音在张子萱的头顶响起,她下意识的抬头,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回到翠玉的皇宫了,眼前不远处就是雕栏玉砌的柱子,翠玉正站在不远处笑看着她。 嚯!张子萱当时就红了脸,有些别扭的转到一边去,假装欣赏旁边的景色。 “昨晚才接到消息说你回来了,没想到今日你就进宫来了,是有什么事情找我?”翠玉开门见山,丝毫不隐瞒自己的眼线遍布的这个事实。 “是武胜他们回来和你说的吧?我今天来就是为了他们来的。”张子萱估计武胜他们回来能将事情的大略说一下,也就不客气了。 翠玉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难道他这辈子注定就是欠他们的么?先是一个白孤鸿,现在又一个张子萱,他们全家都是吸血鬼啊。再加上总在旁边起哄的锦绣,他这个皇帝做的还真是窝囊啊。 不管张子萱如何说,这次翠玉是铁了心不将武胜等人给她。现在宫中本来高手侍卫就不多,白孤鸿那个得力的助手又没在身边,他可不放心将这几个人全都交给张子萱。 “不行,我已经答应他们了,这次回来就要了他们回去。你总不能让我言而无信吧?大小我也是个格格啊,以后我还怎么在他们面前出现?这不是让我成为背信弃义的小人么?”张子萱咄咄逼人,说出的道理十分牵强,但她要武胜等人的心已定,说什么也要带他们回去。 翠玉没办法,也不想因为几个侍卫就和张子萱闹的不愉快,回头她再去锦绣那里说点什么不好的话,锦绣一怒之下再来找他算账,那还真够他喝一壶的。 摇了摇头,再挥了挥手,明白他意思的张子萱顿时乐了,连忙谢过,抓过外边的守卫,让他直接去把武胜等人带来等她,稍后会一起回去。 “还有舞团我也带走了啊!”张子萱补充着说道。 “带走带走带走……”翠玉坐在椅子上,再次摇手。现在她要什么他都给,只要她赶快离开了就好了。 张子萱心满意足的带着听到命令后就在宫殿门口集合完毕的武胜等五兄弟,快乐的准备打道回府。可脚步刚刚踏出翠玉的宫殿,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有件事情我忘了说。”张子萱又转了回来。 翠玉看见她,大感头痛,满脸苦色的说道:“又有什么事情要说啊?” “刚刚我看到梅妃了,她从你的宫殿跑出来……” “什么?你看到梅妃了?怎么可能?她不是一直都在冷宫么?”翠玉大声惊呼,打断了张子萱的话,顿了顿,他又开始大喊:“来人,赶快给孤到处检查一下,看看是否有什么暗器之类的?所有吃的用的都丢掉,全部都丢掉!” 张子萱看着他,不禁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了。 “喂,用不用这么紧张啊?你听我说完行不行啊?”张子萱凑在翠玉的身后,看着他在宫殿里转来转去的,浑身的不自在。 翠玉的脚步骤然停止,转过身来神色凝重的看着张子萱说道:“你不知道她,这个女人的心狠着呢!她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跑到我的宫殿里来,今日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要将她留下的东西找出来!”翠玉笃定了梅妃一定在宫殿里留下什么东西,目的就是为了报复他。 “你误会啦!”张子萱挫败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也不去阻拦那些人的寻找,等到他们找不到的时候,自然也就作罢。 “误会?不会有误会的,那个女人,我和她多年夫妻,难道还不了解她么?”翠玉不理会张子萱的解释,依旧指挥着手下寻找着蛛丝马迹。 “这次,你却误解她了。她在冷宫这么久,早已磨平了棱角,心性也都平淡了下来。今天是趁着看守的侍卫松懈,偷偷跑出来,想要看看你,看看你生活的地方,寻找你的气息。”张子萱说起来有些悲凉。身为一个男人,或许会被江山权利以及其他的事情绊住了注意力,无暇去估计其他。但身为一个女人,她一辈子惦记的却只是自己深爱的男人。梅妃虽然狠毒,想要夺天下,那也不过是为了翠玉着想。翠玉一直都无心继位,梅妃看在心里、急在心上,所以才会出此下策。她的出发点是好的,但做法却是错的。所以才会落下这么个结果,不过翠玉对梅妃也是情有独钟,否则的话,就凭着她的罪行,足够她死上几次,哪能这么简单的关在冷宫就罢了? 张子萱的话,拨动了翠玉已经冷淡下来的心。他和梅妃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况且他们还有一个孩子――炎儿,那孩子自从梅妃被抓进冷宫以后,整个人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每天冷静的不像话,不管怎么问话都是不肯开口。每逢翠玉抽空去看他的时候,他看着翠玉的眼神都仿若看着一个陌生人,看的翠玉一阵心悸。 那只是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可他的眼神冰冷,根本不像小孩子的眼神。翠玉不止一次安排一些活动,企图和炎儿能够拉近父子关系,但每次都是不欢而散。加上翠玉登基以后事情繁忙,时间越来越少,和炎儿也越少时间见面了,久而久之,父子俩竟然形同陌路,有的时候见面了除了必要的礼节以外,竟然连其他的话都不说上一句。 现在想来,确实是他冷落了孩子,可是他的心仿佛冻住了一样,任凭他去做什么都无法打动他。现如今张子萱提起梅妃,让翠玉忍不住又想起了那个冷漠的孩子来。 “果真如此?”即便听了张子萱的话,心里有了触动,但生性多疑的皇家子弟还是半信半疑的追问了一句。 “果真,这可是她亲口和我说的。”张子萱笃定的回答着。 “她和你说的?你们……”翠玉心底的疑惑越来越大,什么时候张子萱和梅妃俩人有了接触,怎么他一点都不知道呢? ------------ 第九十舞 尚书千金的臭脾气 更新时间:2010-05-08 见翠玉似乎误会了她和梅妃之间的关系,张子萱连忙将之前看到的事情简单扼要的和翠玉说了一遍,翠玉从头到尾都沉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我能感觉的到,她还是很在乎你的,否则也不可能利用仅有的时间跑到这边来看看你居住的地方。”张子萱说完,不忘补充着,想要提醒翠玉不管怎样也要顾及到夫妻之情。毕竟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爱情结晶,而且梅妃现在已经没了后盾,也没了往日的锐气,她是真心的希望翠玉能够再接纳梅妃。 “不,你不要小看她,她不是简单的女人。”翠玉摇了摇头,心里有些动摇,可嘴上依旧不肯承认,而他也没预料到,他的这句话在将来的某一天竟然成了应验。 不去理会他的话,张子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不肯多做停留,至于白孤鸿的问题,还是由锦绣来和翠玉说吧,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锦绣最近大概会进宫找你,她……有事情会和你说的。”她点到为止,稍稍提示了一下。 “哦?她又有什么事情?”翠玉没想到事情还真多,接二连三的,却都不是为了朝事。 “还是等她和你说吧,我先带人回去了。”张子萱不肯多做停留,她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将事情说出去。毕竟白国一直都在蠢蠢欲动,对于周边的国家,乃至其他六国一直都有进攻霸占的迹象。如果这个时候告诉翠玉有关白孤鸿的身世,谁知道他会不会恼怒,将所有的怨恨都强加在白孤鸿的身上? 告别了翠玉,张子萱带着武胜五兄弟,又去舞团挑选了人手,浩浩荡荡的离开皇宫回到红磨坊。 以前的工人也全都找了回来,依照张子萱的指示继续做着最后的装修,而张子萱则在红磨坊门外的墙壁上正式的贴出了告示,红磨坊将于一个半月后的翠玉登基一周年庆典的时候开业。首场演出将在皇宫进行! 告示一贴出,立刻招来不少人的驻足观看,王都里的百姓们再次研究起来这个神秘的红磨坊,在销声匿迹半年有余后,再次轰轰烈烈起来。 天窗透气孔的问题已经解决,不愧是人多力量大,王荣自从到了红磨坊以后,因为苦于无事,也不用每天起早操练,每天就围着红磨坊打转。听张子萱说一直苦恼头透气孔的问题后,闷头苦想了几天,终于让他想出了办法来。 在房顶上开了七八个透气窗,距离透气窗大概几十公分的地方,再次拉上一层棚顶。但棚顶却并没封死,而是在两侧留有空隙,而且棚顶设计和现代的阁楼差不多,是斜坡的,这样冬天的时候只要关上窗子,就不会让热气散去,而夏天的时候打开透气窗,清凉的气息就会从棚顶空隙进入,如果遇见下雨天也不怕,雨水会顺着斜坡一直流向红磨坊的后院方向,也不会影响到红磨坊的内部。 因为王荣的好主意,张子萱着实高兴了起来。现在她每天要做的,就是带着舞团那群舞娘们排练舞蹈,同时翠儿也正式融入到了舞团的生活,每天随着舞团一起排练,很辛苦,但却很充实。但这样的生活越久,翠儿的心里就越是不安。她有几次都吞吞吐吐的想要和张子萱说出实情,但每次想起家中病重的娘,她都于心不忍。 终于,翠儿忍受不住心中的谴责,在排练结束之后,悄悄去了尚书府,通过桃红见到了柳香倩。 “柳小姐。”翠儿怯怯的开口,不敢抬头。 别看柳香倩才十一二岁,可浑身散发出那种气息却让翠儿从心里往外的感到害怕。 “是翠儿啊,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到这里了?不是告诉你没什么事情不要来么?还是你有了什么发现了?”柳香倩缓缓的开口,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目不斜视。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旁敲侧击,她已经知道了张子萱格格的身份,最初她还有些犹豫要不要对张子萱下手,但一想到正是因为张子萱,梅妃才被打入冷宫,害的翠炎的位置也每况愈下,她这个准太子妃也跟着一落千丈,如果不是还有尚书千金这个身份支撑着,恐怕现在那些高官贵府家里的子女都不把她当回事儿了。即便是这样,她也会经常听到一些不好的舆论。想到这些都是因为张子萱,她才是罪魁祸首,加上桃红不怕死的在耳边撺掇,柳香倩终于下定决心要好好的整一下张子萱。 “对、对不起,柳小姐,我、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我想好好的在红磨坊唱歌……”尽管心里害怕,但翠儿还是勇敢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她不想继续做内奸了,张子萱真诚的对待她,还给了她那么多的银子,让她请郎中给老娘看病,如果她再这么下去,岂不是恩将仇报么?虽然柳香倩对她也有恩,但她会用别的办法去报答的,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你说什么?”柳香倩杏眼一蹬,狠狠的拍着桌子,不算高的身子猛然站起来,恶狠狠的盯着翠儿。 翠儿的身体忍不住缩了两缩,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柳小姐,您的大恩大德,翠儿一辈子都不能忘,做牛做马都报答不来。我可以去做任何事情,但唯独这件事情,翠儿不能去做。否则翠儿就会将自己陷入不仁不义的地步。”翠儿长时间和张子萱他们在红磨坊,也学了不少的知识。如果是放在以前,这些话她心里明白,但却绝对都说不出来。 柳香倩怒极反笑,诡异的笑容在她的小脸上绽放,就连一直跟在她身边的桃红看了心中都战战兢兢,惨白着一张脸悄悄的躲出远远的。 “好,很好!”柳香倩嘴里翻来覆去嚼着这几个字,最初刚刚听到她说话的翠儿还以为柳香倩真的既往不咎,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听她翻来覆去说了几次以后,才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不对劲儿。 “啪――” 清脆的声音,响在翠儿的脸颊。柳香倩冷着一张脸,狠狠的一巴掌扇了过去,翠儿的身体摇了摇,却没敢动半分。被打的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痛,她却只能忍着。 “好大的胆子,当初是谁可怜你,给你钱让你去给那老不死的治病?现在你反倒倒打一耙了,怎么?花翠儿?是不是以为找到了靠山,我就那你没办法了?”柳香倩的眼中闪过一道阴鸷的目光。她很失望,非常的失望,没想到看上去胆小无比的臭丫头竟然敢反抗她的决定! 花翠儿不停的磕头,嘴里说着不敢……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柳香倩越说越生气,上前狠狠的踢着花翠儿的身体,桃红在一旁连忙拉着柳香倩,劝着她让她喜怒,可脚下却也时不时的偷偷在花翠儿的身上狠狠踹上两脚。 花翠儿抱着头,蜷缩着身体在地上,不做任何的反抗。如果挨一顿打就能让柳香倩改变主意的话,那么她情愿…… 终于,柳香倩累了,转过身大口的喘着气,背对着花翠儿怒吼道:“滚,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 花翠儿拖着疼痛的身体,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冲着柳香倩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缓缓退了下去。 “小姐,难道您真的打算就这么咽下这口气么?”桃红不怕死的在一旁挑拨着。对于张子萱当日在布庄当着众人的面让她下不来台这件事情,她也是耿耿于怀,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算了?我像是轻易就算了的人么?”柳香倩转过身子,斜着眼睛看了看桃红。 “去,准备一下,我要进宫,找太子商议一下。”柳香倩是个聪明的人,知道自己出手的话,一旦事情败露了,很容易惹得一身的不是,于是眼珠子一转,吩咐桃红准备一下,她要进宫去找翠炎,让他去做那个冤大头、替死鬼。就算事情真的败露了,难道张子萱她一个格格身份的人敢把当今太子怎样么?她还真的以为和永顺公主结拜了,就真的成了枝头上的凤凰了么?她柳香倩马上就要让她这只假凤凰尝尝不如鸡的滋味! 花翠儿强忍着疼痛回到家中,为久病的母亲做好了饭菜,又把家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看了看天,差不多该是去红磨坊参加排练的时候了。 “娘,你在家等我,我先去萱姐那里了。”花翠儿冲着床上的母亲轻轻的说着,看着母亲点头,才缓缓走出屋子。 也多亏了屋子里光线暗,母亲没看出她有什么不妥,可是,这一身的伤痕,还有肿的老高的脸颊,到了红磨坊以后,还能隐瞒住多久?她要和张子萱说实话么?还是让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不去提,不去想,就当一切从来都没发生过? 最终,花翠儿还是选择了隐藏,可她却没想到,因为她的隐藏,给她日后带来了不小的麻烦,红磨坊也险些因为她出了大纰漏…… ------------ 第九十一舞 锲而不舍的追踪 更新时间:2010-05-09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张子萱心疼的看着花翠儿脸上的红肿,没忽略她哭红的双眼。 “没,没事,是我不小心弄的。”花翠儿心虚的说着谎话,打心里往外的希望张子萱不要追问她了,她怕忍不住会将满腹的委屈和实情全都说出来,那样对她、对张子萱甚至对柳香倩都没有什么好处。 “不小心弄的?这得多么的不小心才能弄成这个样子啊!”古管事从旁边经过,恰好听到了张子萱和花翠儿的对话,忍不住大惊小怪的呼喊着。 花翠儿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张子萱。这种拙劣的谎言连小孩子都骗不过,更何况百精百灵的张子萱呢?花翠儿的心里打鼓,却咬着牙不肯开口。 “以后小心点,可别再这么不小心了。”没想到张子萱竟然没深问,简单的叮嘱一句就没在言语。确定花翠儿还能参加排练以后,也就罢了。 花翠儿没想到事情这么简单就解决了,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同时对张子萱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感情。她知道张子萱一定看出来她说谎了,但却没深究,任由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只是这份理解,就让花翠儿感到窝心,心中也更加肯定了自己做法的正确。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帮着柳香倩去对付张子萱,只是,凭着她对柳香倩的了解,她可以肯定柳香倩不会这么简单就作罢,她要侧面提醒一下张子萱,让她多加小心么? 训练时候,花翠儿因为身上的伤势,经常呲牙咧嘴,勉强坚持着。张子萱实在看不过去了,就让他们原地解散,去休息。 “翠儿,过来说两句话。”张子萱招了招手,示意花翠儿和她到楼上的包房。花翠儿有些忐忑的看了看张子萱,生怕她将她带去是盘问她身上和脸上那些淤青红肿的问题,便摇了摇头。 “萱姐,有什么事等晚上的吧,我刚刚那曲子有点不甚了解,正想和乐队师傅磨合一下呢!”花翠儿随意找着借口。与张子萱相处时间久了,她也知道张子萱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面冷心热说的就是张子萱这种人,因此也敢大胆的拒绝,不怕会受到什么责罚。 “你……唉……”见自己的目的被花翠儿看穿了,张子萱不由长长叹了口气。以前她十分喜欢那种家境不是很好的孩子,一是因为她们懂得知恩图报;二来是因为她们比一般家的孩子早当家,成熟的早。 可此刻,张子萱却痛恨这个成熟,就是因为成熟,所以花翠儿有了事情不想和别人说,只是自己一个人抗,可她不过才十五六岁的大小,就算她想抗,又怎么能抗的了呢? 张子萱刚想找王荣和陈光去探查一下花翠儿上午的行踪,可一想到花翠儿既然有心隐瞒的话,一定是有她的苦衷。自己找人去查她,会不会有些不太好?放到现代,这可是侵犯到人的隐私权了。 思来想去,张子萱放弃了这个想法,等到花翠儿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说了,现在不说,她也不要去问了,免得多此一举。 日子,继续过着,红磨坊装修的也差不多了,舞团的人趁着休息的时候,将红磨坊从里到外打扫的一干二净。与此同时,红磨坊第一批服务员也都到位了。舞团那边有古管事,张子萱自然放心不少,叮嘱她一定要多多照顾花翠儿,便甩手不管,而是全身心都投入到服务员的培训当中去。 借着在现代的时候经常去饭店宾馆时候观看到的,张子萱从最基本的微笑服务开始培训起来。最初那些人还有些不适应,觉得面对面的呲牙咧嘴的笑很傻,在张子萱义正言辞训斥过两个人以后,他们才知道这个主子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打算推出这个所谓的微笑服务。 锻炼微笑的同时还有站位服务,以及全程跟踪服务。张子萱挑出机灵的两个人,一男一女,专门在门口迎接前来的客人,然后将他们带到开单服务员的身边,再回到门边,周而复始。而开单服务员的工作仅仅是记录下来客人所需要的东西以及消费的金额。 所有充满现代化气息的教育在红磨坊里铺天盖地的传开,那些从没接触过这些东西的人虽然觉得难以适应快节奏的教育,但还没有什么惊讶。可那些以前接触过一些生意买卖的,可就觉得惊奇了。从来都没人想过生意竟然可以这么做! 一切,都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因为临近玄德皇帝登基一周年,天下大庆,不管走到哪儿都是热热闹闹的,加上天气燥热,给人的感觉总是那么的火。但这些看似平和下面,有多少激流暗涌,可就不得而知了。但张子萱可以确定的只有一件事――白孤鸿至今还没回来。 地处于白国的白孤鸿,从怀中掏出铜板丢到桌子上,潇洒的起身准备往外走,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呼喊的声音―― “前面的兄弟,可否停步?” 白孤鸿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去静静的看着身后喊话的人。那人一身劲装,看样子也是个练家子,这个人白孤鸿有印象,从一离开圣女岛踏入白国的土地之时,那个人就开始跟在他的身后,一路向东。白孤鸿试图跑快,身后那人也加快速度,白孤鸿放慢了速度,后面那人也缓下来。几次白孤鸿都想要停下来质问他究竟想要干什么,但因为没感到身后那人身上带有敌意,也就作罢了。只是他在赶路的时候随时都要戒备警惕着身后的人,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要对他辅以行动。 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那人还是不疾不徐的跟在白孤鸿的身后,没有说话的打算,白孤鸿甚至怀疑那人只是巧合的和他一条路而已。就在白孤鸿即将将那人忘记的时候,那人终于行动了。 “阁下有什么事情么?”白孤鸿平淡的问着。倘若在平时,对于这种突然出现的人喊话,白孤鸿自然是不去理会的。但眼前这个人却是跟了他一个月的神秘人,光是这一点就让白孤鸿好奇起来,想知道那人一直跟着他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 “兄台,可否借一步说话?”那人并没有正面回答白孤鸿的问题,反倒是神秘兮兮的一指身后的客栈,冲着白孤鸿压低了声音。 白孤鸿本就不习惯被人靠近,况且对面这个人还是个敌友不明的陌生人,顿时下意识的向后离开几步远。那人见了,先是错愕的愣了愣神,却又突然反应过来。 “兄台不必多心,我并没有恶意。”那人说着,悄悄敞开衣襟。 虽然他的眼睛看上去无比的真诚,但白孤鸿还是戒备的盯着他拉开衣襟的手,确定他不是要取暗器,这才稍稍放松下来。可他看到那人衣襟里漏出来的东西的时候,却又愣住了。 衣襟里露出一块金色腰牌,腰牌四周是用白玉镶嵌的,金牌正中一个大大的‘白’字,明晃晃的刺人眼睛。白孤鸿不由冷吸了口气,那腰牌乃是白国的皇家之物,怎么会在这个人身上?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对面这个人是白国皇家的人。可是,他跟着自己一路是为了什么?这个时候又喊住自己是为什么呢?虽然他曾经和女皇去过白国,但白孤鸿坚决不相信仅仅凭着那次就被白国的人认出来。 “请――”那人好像没看出白孤鸿的犹豫一样,手指着身后的楼梯,对白孤鸿轻轻吐出一个请字。 既来之则安之,白孤鸿不再犹豫,跨步跟在那人的身后就往楼上走。那客栈乃是白孤鸿刚刚离开的客栈,小二正要上楼去收拾房间,见之前出去的客人又回来了,顿时有点不知道怎么办好。那客官走的时候明明说了退房,怎么又回来了?这房到底是退还是不退?他是去收拾还是不去收拾? 跟随那人进了房间,白孤鸿轻轻笑了笑,房间就在他之前所住的房间的隔壁,看来这个人为了追着他,也是煞费了苦心。 “好了,长话短说,直接说出你的目的来吧!”白孤鸿开门见山,没多说一句废话。 “不急不急,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白展鹏,身份暂时不方便告诉你,还请你抱歉,等到适当的时候,自然会让你知道。”自称白展鹏的人说话很不讨人喜欢,但白孤鸿却没在意。很多人都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告诉别人他的真实身份。起码眼前这个白展鹏能够实话实说,总比随便杜撰出来一个身份来的好。 “在下白孤鸿。”白孤鸿通报上自己的名字。 “白孤鸿……”白展鹏反复念叨了几遍后,沉思的脸上突然浮现出笑容,他热络的对白孤鸿说道:“真巧,原来我们还是本家。不知道孤鸿家住何方?” 尽管他的笑容很真诚,但眼底那抹探究并没逃过白孤鸿的眼睛,他谨慎的看着白展鹏有一会儿,才忽然开口:“难道阁下找我来就是为了话家常么?这么着急询问我家居何处,你到底有和居心?”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白孤鸿已经抽出腰间的软剑,毫不客气的冲着对面的白展鹏而去,两人一触即发,眼看着白孤鸿的剑尖就要刺到白展鹏的胸口…… ------------ 第九十二舞 身世竟然如此复杂 更新时间:2010-05-10 就在两人马上就要血溅当场的时候,白展鹏突然说了一句话,将白孤鸿的身体生生的止住了。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真实的身份么?”白展鹏的声音不大,但足够白孤鸿听到,他也确定白孤鸿听到以后一定不会再继续动作。 果不其然,白孤鸿被这句话彻底的定住了身子,他略带怀疑和激动的看着眼前的白展鹏,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觉得很熟悉。 白展鹏见自己的话起到了效果,不由的长吁一口气,将心中的大石落下。刚刚他也不是十分笃定白孤鸿对这句话会有反应,真的是用自己的生命做了赌注。 “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真实的身世?”白孤鸿平稳呼吸,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显得很激动。可他的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难道他不是孤儿么?莫非他还有父母健在?可眼前这个白展鹏怎么会知道? 带着怀疑,带着不解,白孤鸿静静的等待白展鹏的解释。倘若白展鹏的解释不能让他满意的话,他不介意再次用手中的软剑结束对方的性命。 白展鹏小心翼翼的开口:“在我说之前,可以先询问你几个问题么?很抱歉,因为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在不能确定你的身份之前,我也不能贸然将这件事情说出来,还请见谅。” 白展鹏这次是发自内心的,那副真诚的表情看在白孤鸿的眼中,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等到他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答应了对方干什么。 “你的右臂内侧可有梅花形状的胎记?”白展鹏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同样的紧张。自从接到消息以后,他就日夜不停的到处奔波着,老天不负苦心人,竟然让他偶遇到白孤鸿。他不禁感叹着,真是冥冥之中自由注定。 白孤鸿听了白展鹏的问题以后,先是一惊,随即又释然了。 “既然你跟着我这么久,想必已经知道了吧。说吧,是从哪家客栈小二那里得到的消息?” 白孤鸿之所以这么说,是有几次在洗澡的时候,客栈小二突然闯进去,然后道歉再离开。一次两次到还可以说成是巧合,但是一路上住了这么多的店,起码有七成的小二都会走错房间,那可就值得研究了。 白展鹏脸上一点都没有惊慌,也没有尴尬,他呵呵一笑,开口道:“到底还是被你发现了!没错,我确实是买通了人去查看你身上的胎记,倘若不这样的话,我还不能确定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也不会一直跟着你这么久了。”顿了顿,白展鹏又开口:“不过,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还是想要亲自的确定一下。” 白孤鸿知道白展鹏不会无缘无故问到胎记的问题,一定是和他的身世有关,便也不阻拦,随意的打开衣襟,褪下右臂的衣服,轻轻抬起胳膊。 一个大约铜钱大小的梅花怒放在白孤鸿的右臂内侧,白孤鸿自从记事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右臂内侧有梅花形状的胎记,不过也没当回事,没想到就是这个被他忽略的存在,竟然成为证明他身份的价值。不过胎记长成梅花形状,还真是不多见! “那梅花并不是胎记,而是在你生下来以后,打上去的烙印。”白展鹏开口,解释了白孤鸿的疑惑。 “烙印?”白孤鸿皱着眉头,头一次出现这种不寻常的表情。他在宫中那么久,自然知道身体上出声就被打上烙印的人身份多么的与众不同,但他不敢把这件事情和自己联系在一起,那样真的太荒谬了。 “没错,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很不一般……”看出白孤鸿的犹豫,白展鹏干脆将事情挑明,也不再隐瞒…… “你一个人静一静吧,我先出去了。”白展鹏拍了拍白孤鸿的肩膀,轻轻开口,然后缓缓的离开房间,将房门轻轻带上。 白孤鸿任由白展鹏的手触碰到自己的肩膀,竟然连躲闪的意识都没有,他的脑海里还在回想着刚刚白展鹏对他所说的话,确切的说,他是被自己的身世震惊了。 屋外传来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还有知了烦躁的鸣叫,可白孤鸿却将这一切声音都收于耳底,他的脑中一片空白,不可置信的消化着刚刚得到的信息。 他是白国的王爷之子,他竟然是白国的王爷之子!白孤鸿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倘若不是白展鹏拿出王爷的画像来,白孤鸿根本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可画像上王爷的面孔却和他几乎一模一样,不同的是王爷比他多了一份睿智,少了一份杀气…… 那个人,就是他的亲生父亲么?白孤鸿怔怔的看着桌面上的画像,轻轻用手指肚摩挲着画像上的脸。 父亲,这个称呼好陌生,也好熟悉。在他的心中已经|期盼了二十多年,没想到今天还能再提。 可既然他是王爷之子,为什么会流浪到翠国,被女王捡到呢?是无心走散?还是有他人故意陷害? 常年在宫中的生活让白孤鸿的脑袋不那么单纯,任何事情都会往复杂的方面去想。并不是他有意这样,而是习惯性的就会想很多。 迫不及待的拉开房门,白孤鸿看到门边不远出站着一脸笑意的白展鹏,他冷了冷脸,轻声唤道:“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你,能进来一下么?” 白孤鸿凭着直觉肯定,这个白展鹏一定和自己有莫大的关联。就凭着他可以知道他的身世,他身上有白国皇家的专属腰牌,他脸上那几分和王爷画像上的相似…… 白展鹏早就料到白孤鸿会有问题,一直都没走远,听到白孤鸿的声音,带着笑容再次进入了房间。 “想通了?”他率先开口询问。 白孤鸿点了点头,问道:“你是什么人?和我之间是什么关系?” 白展鹏没想到白孤鸿竟然先问的这个问题,原本准备好的答案全都派不上用场了。 “我是白展鹏……” “名字我已经知道了,我要的是其他!”白展鹏的刚开口说了一句,就被白孤鸿打断了。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得更多、更详细! “真是个急性子。这么说吧!我和你算是表亲,我应该唤你的父亲叫一声叔叔。”白展鹏并不着急表露自己的身份,不过却将两人之间的关系告知了白孤鸿。如果白孤鸿再想不到他是谁,那就不能怪他了。 白孤鸿果然没多想,只是知道眼前这个叫白展鹏的人应该是自己大伯家的孩子,无怪乎他的相貌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当初,我是怎么离开家的?”白孤鸿终于问到了自己所关心的问题,不免有些紧张,两只手用力的捏在一起,然后再松开,周而复始…… 白展鹏的脸上蒙上一层冰霜,似乎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 “当初你还小,也就才这么一点点大。”白展鹏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了一下,然后继续开口:“有一次去郊外狩猎,突然出现了刺客。最后死了二十多个侍卫都没能拦住他,到底还是被他逃了,他临走之前将你带走了,并且放话不许追他,否则就会要了你的命。于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带走……” 白展鹏说的话并不多,但白孤鸿却从中听出了惊心动魄来。死二十多个侍卫,那刺客要有多大的本事?而且,这只是死的,或者的呢?到底有多少人击杀他?都能被他从中逃掉?还将年幼的他捋走? 不过还好,他活下来了,而且完好无损,还学了一身的武,并且只是最初那几年过的比较辛苦,之后的日子还算不错。起码温饱不需要发愁,平时也没有太大的事情。 “真没想到你还活着,而且活的还这么健壮。这件事情还没和王爷说过,我怕他受不了直接就要过来!”白展鹏笑了笑。王爷自从失去爱子以后,这二十多年来过的并不算开心。尤其是王妃因为爱子失踪导致郁郁寡欢,最终没落个好下场,更让王爷心中愧疚。倘若不是当初他提议去狩猎,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白孤鸿再次陷入了沉思,他要好好消化一下这个消息,如何去接受突然多出来的父亲和家庭。尤其是他的家庭还不一般,竟然和白国的皇家挂钩! “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告诉其他人了,等我好好想想,想通了在给你消息。”白孤鸿抬起头,恳求的看着白展鹏,第一次说的这么低三下四。 白展鹏沉吟了半晌,才点点头:“好吧,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办。你原本是准备去哪儿?这些年来你都在哪儿过的?”白展鹏这才想起来他还不知道白孤鸿目前的身份,连忙开口询问。 白孤鸿摇了摇头,道了一句:“一言难尽!”然后就不说话了,他现在不想提起这件事情,只想好好的静一静,将这些消息完完全全都消化掉,然后再考虑考虑以后该怎么办。 白展鹏见状,也没再追问什么,他知道白孤鸿想要说的时候自然就说了,叹了口气,他再次退出房间,将整个空间都留给白孤鸿一人。 ------------ 第九十三舞 突发异变 更新时间:2010-05-11 白孤鸿决定整件事情都当作没发生一样,回去以后什么都不和张子萱说,依旧当成一个平凡的人。只是这么多年了,突然知道自己还有父亲,而且身世竟然不一般,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而已。现在他已经反应过来了。不管他的身世是什么,他依旧是白孤鸿,依旧是那个爱张子萱,爱宝宝的白孤鸿。他一点都没变,唯一变得,只是心里不再有遗憾。 “你真的这么决定了么?”白展鹏有些为难的看着白孤鸿。原本以为找到了白孤鸿,近期就可以带他去见见王爷,了却他的一番心愿。没想到白孤鸿竟然拒绝了这个要求,坚持要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过自己的生活。 “是的,我已经决定了。或许将来的某一天,我会改变主意。但现在,我只想回到属于我的地方。”白孤鸿笃定的回答白展鹏的问题。 “那么,能告诉我关于你的事情么?我想这件事情隐瞒不了多久,回去以后我一定会如实和王爷说的。他一定会询问你的情况,我总要有所了解。”白展鹏不管说什么都能找到理由,白孤鸿也知道这些事情就算他想隐瞒,他们迟早也会查出来的。与其那么麻烦,不如他先将整件事情告诉给白展鹏。或许从他描述出来的故事中,可以尽量美化一下他的生活。 当白展鹏得知白孤鸿这么多年一直都在翠国皇宫做侍卫的时候,显得格外的惊讶。没想到他们的距离竟然不算远,只是相邻的两个国家。怪不得一直都找不到他,原来他一直潜伏在深宫内院中,能找到才有鬼呢!听闻白孤鸿已经娶妻生子,白展鹏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但同时他又有些担心。如果王爷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不远万里前去偷偷看他们的。到时候要是发现白孤鸿的妻子不如王爷的心,恐怕王爷会想办法将她赶走的,只怕到时候白孤鸿会不高兴。 白孤鸿并不知道白展鹏有这么多的担心,说到张子萱和宝宝的时候,心里感到特别的想念。不想多做停留,他离开客栈以后,箭一样赶往回翠国的路。现在他已经迫不及待要见到他们母子了,也不知道他们过的怎样。 天依旧很热,很浮躁! 翠玉的心更加浮躁,锦绣进宫竟然告诉给他一个天大的消息,这个消息让他下了早朝都还没消化。 “什么?孤鸿是白国皇家的人?”翠玉惊讶的大叫,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锦绣。 锦绣一脸的无奈,如果可以,她也想选择不知道这件消息。但是现在已经知道了,她有什么办法啊? “是谁说的?消息准确么?”翠玉再次追问着。 “是驸马的人亲自查的消息,你说消息准确么?”锦绣受不了翠玉不相信她的表情,觉得自己有点受伤,撅着嘴坐在一边,根本不管翠玉让没让她做。 “不行,这件事情我要赶快去告诉母王!”翠玉犹豫了一下,果断的决定着。 锦绣一下子跑到他的身前,伸开双臂拦住他的去路,说什么也不让他通过。 “你疯了?告诉母王?当初白国处心积虑的想要把我们翠国从灵渊大陆上除掉,难道你都忘了?现在你去告诉她她养了多年的当成亲生子对待的白孤鸿竟然是白国皇家人,你就不怕她对老白会不利么?你疯了?”锦绣压低了声音对翠玉吼着。也不知道这个宫殿里还有没有母王的心腹,要小心不能被别人听了去。 翠玉焦躁的来回踱步,不时的抬起手狠狠的搔着头皮。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该怎么办好? 知了――知了―― 仿佛凑热闹一样,外面的树杈上传来知了的叫声,本就心烦意乱的翠玉更加暴躁了。 “来人――”他突然开口,大声的喊着。 “属下在……”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出现个侍卫,大热的天,可他竟然全身甲胄,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行礼。 “带人将外面的树砍了,我不想再听见任何一个知了的叫声!”翠玉烦躁的下着荒唐的命令。 锦绣连忙抢在那侍卫回答前开口:“算了算了,别拿那些东西出气。你先下去吧,不用管了。”最后一句话,锦绣是对着侍卫说的。那侍卫抬头看了看翠玉,再看看锦绣,也觉得翠玉的命令很荒唐,也就高兴的执行了锦绣的命令。 “锦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翠玉有些没了注意。这么多年的兄弟,突然告诉他他们有可能是敌人,这让他该怎么办?该怎么去处理眼前的状况? 锦绣也知道翠玉的心思。当初她刚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夜不能寐,好几天吃不下睡不好的。 白孤鸿哪怕是其他几个国家的任何一个国家皇家的人,他们都不会这么烦躁。问题是为什么他非要是白国的?那个随时随地都要扩张土地,无时无刻不想称霸整个灵渊大陆的国家,野心勃勃的王,雄心大志的皇…… 诶…… 翠玉再次叹口气,终于走得累了,找了处椅子坐下,随手拿起旁边的茶杯一饮而尽。 “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我们别告诉白孤鸿这件事情就好了。现在这件事情你知我知,除此之外只有驸马和张子萱知道,回头把他们叫来,全都叮嘱一番,只要我们四个不说,那么老白肯定就不会知道,那样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这个注意也是锦绣今天才想出来的。刚想出来这个主意的时候,她直骂自己笨,这么简单的事情竟然要操心好几天,害的自己没有胃口,没有心思。 “你说的对,这件事情不能让孤鸿知道,否则的话,他难免会回到白国去,我不想以后和他反目成仇。但那是不可能的,白国现在就对我们虎视眈眈,一直都是蠢蠢欲动的,早晚都会爆发战争。他回去了,白国可以说得上是如虎添翼,到时候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停滞不前的。”翠玉的担心也不是多余的。如果从私人感情上来说,他是非常乐于看到白孤鸿找到自己家人的,但他不仅仅代表他自己,他更代表整个翠国的人民。那些都是他的子民,都将所有的希望放到他的身上,他要为百姓想啊! 兄妹二人在皇宫内长吁短叹,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绝对不能去告诉母王,否则白孤鸿的性命就会有危险。真是难办啊~! 张子萱每天的日子照常的过,因为宝宝一天比一天大了,也不能一直宝宝、宝宝的叫,总要有个名字。于是张子萱私下里给宝宝取了名字,叫做白念轩,取得是她名字的谐音,代表着她与白孤鸿的思念。只是不知道现在的白孤鸿是否如她想念他一样的想念她。 那个轮廓,那个身影,仿佛就出现在眼前。他瘦了,清减了,也不像以前那样干净了,仿佛带着风尘仆仆,带着一身尘埃迫不及待的出现在她的面前。那身影渐渐近了,清晰了,她可以看清楚他的脸上带着思念的激动与微笑。 真是一场美梦,真希望这个梦不要醒来。张子萱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那个身影。 可是,这场梦真的太真实了,真实的让她不敢相信自己在做梦,而且,怎么会白日做梦呢? 张子萱突然瞪大了眼睛,一下子站了起来,拼命的揉了揉眼睛,在自己的胳膊上狠狠的掐了一下。传来的疼痛告诉她她并没有做梦,那么眼前这个人是…… “白……孤鸿?”张子萱有些不确定的问着,声音小到微不可闻。不是她不认得眼前的人,而是她实在不敢相信,这人突然就出现在她的面前,在她几乎都要放弃的时候。 “萱萱,我回来了。你……受苦了。”白孤鸿有些内疚,他一进入翠国就被早早得到消息的城卫发现,直接将圣上要传达的信息给了他。白孤鸿顿时知道了他的行踪已经暴露了,而且张子萱也已经知道了他根本不是去赤国替翠玉办事情。心里焦急害怕着,不知道张子萱知道他说谎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同时他也后悔当初应该和翠玉互相通气一下,这样才不会造成今日的局面。 白孤鸿不敢停留,就连晚上睡觉的时间都少了,往往都是天黑前找到住的地方,睡到半夜就起来继续赶路,虽然辛苦一些,但眼看着越来越近的王都,他的心里既期待又紧张,带着忐忑带着不安,他直接奔红磨坊而去。他知道张子萱一定会在那儿,只是没想到红磨坊竟然还没开业,门口上的红绸已经没被摘掉。 “你……回来了!”张子萱重复着白孤鸿的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反应好。突然她猛地冲到白孤鸿的面前,伸手抚摸着白孤鸿的脸颊,眼泪一颗一颗的滑落,摔倒地上。 “你瘦了,吃了不少的苦吧?”她喃喃的问着。 白孤鸿摇了摇头,柔声道:“不怕,吃点苦不算什么。”他没白跑一趟圣女岛,起码认清了自己的感情。 “是啊,吃点苦,不算什么的。”张子萱突然笑了,笑的是那么灿烂。 突然,她的表情一变,扬起手甩了过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狠狠的响起,白孤鸿错愕的看着张子萱,不明白为什么她突然翻脸,甩了他一个嘴巴! “白孤鸿,你去死!” ------------ 第九十四舞 爱人,我回来了 更新时间:2010-05-12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不禁白孤鸿愣住了,就连张子萱自己都愣住了。她满脸泪水看着白孤鸿,突然猛地转身往屋子里跑,将自己关在包房里面,说什么也不肯出来。 白孤鸿站在原地,远远的透过窗子看着张子萱伏案痛哭,心里说不出的酸楚。他不是没看出来张子萱此刻清减到什么地步,但是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件事情他错了,错的十分离谱。原本是着急回家的心,后来就变成了对自己身世的纠结,竟然忘记见到张子萱该说些什么。一直到了她的面前,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想念她。可是,她还能有原谅他么? 白孤鸿没贸然的进入包房内,看着周围人奇怪的目光打量着他,他也不理会,只是站在原地,远远的看着,目光里盛满了神情! 武胜带着石头从后院过来。刚刚结束完上午的训练,正打算带石头去吃午饭呢,刚刚走到前面,就看到门口站着的白孤鸿。他的眼里冒出惊喜的光芒,丢下石头一个人快步来到白孤鸿的面前。 “你到底去了哪里?你可知道我们寻你跑遍了整个翠国。格格她……”武胜说到这儿,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否要和白孤鸿说那件事情。 “怎么了?”白孤鸿紧张的揪着武胜的衣襟,对于武胜出现在红磨坊他有些奇怪,但此刻张子萱似乎比一切更加重要。 “宝宝半路被人挟持了,险些被贼人杀害。格格因此落下了病,不能太伤神的!”武胜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并没有邀功的将自己如何辛苦的将宝宝带回来,只是提到了张子萱不能过度伤神,否则很容易对身体造成损害。 “什么?宝宝被挟持?”白孤鸿没想到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前根本没人和他说过这件事情,现在听到,不啻于惊天之雷。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迫不及待的询问着。 顺着白孤鸿的目光,武胜扭头看了一眼二楼包房里的张子萱,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不过他很好的掩饰起来,并没让白孤鸿发现。 “走吧,这件事情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完的。”武胜拍了拍白孤鸿的肩膀,示意白孤鸿和他离开。白孤鸿不舍的看了看二楼依旧哭泣的张子萱,想了想,决定先去听听武胜到底会说些什么。张子萱这边等她消消气了再来。 武胜出了红磨坊以后轻车熟路的七扭八拐,白孤鸿也没多问,就是跟在他的身后。俩人在宫中就认识,只不过平时的接触不是很多。白孤鸿负责的是女王的安全,而武胜保护的则是翠玉。两人平时里见面并不多,没想到第一次谈话接触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俩人一直走出去老远,武胜才终于在一家酒肆的门前停下,回头看了看白孤鸿,歪了歪头,示意他进去,然后抬脚先走了进去。白孤鸿跟在武胜的身后,看了看酒肆门口大大的招牌,眉头轻轻蹙了蹙,但却没有任何的犹豫,也跟着进去了。 虽然他不喝酒,但不代表不能来酒肆! 俩人选了一个靠墙角又临窗的位置,随便点了几个小菜,等到上菜小二远离以后,白孤鸿立刻迫不及待的询问起来:“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们去找我?都有谁在找我?期间发生什么了?你要一一和我说清楚。” 白孤鸿这个时候已经忘了自己身份的问题了,武胜之前说的没头没尾的,让他很是着急。 武胜抬眼看了看白孤鸿,轻声叹了口气,将事情的本末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白孤鸿在从中不停的问着,武胜也耐着性子给他解释,俩人足足说了一个多时辰,才将事情全都说清楚了。 白孤鸿的眼眶泛红,不知道是因为后悔还是因为心疼,亦或者是因为愤怒!他放在桌面上的双手死死的捏着拳头,半天也没松开。手背上的青筋暴露,俨然他的情绪很激动。 “多谢你!”半晌,白孤鸿的手缓缓松开,终于抬起头来,轻轻和武胜道谢。 武胜丝毫意外的感觉都没有。 “那些都是我的职责,我应该做的。”他轻描淡写的回答。 其实武胜隐瞒了一段,就是张子萱不日不夜照顾他的那段,尤其是张子萱口对口喂他喝药。如果可能,那件事情将是他一辈子的秘密。 “这顿饭……算你的,以后有机会,我再请,现在我有事情要去做。”白孤鸿站了起来,艰难的喘了口气,有些羞赧的对武胜说。他身上已经没有银子和铜板了,这顿饭只能先让武胜请了,以后有机会,他一定会好好报答这群兄弟的。 武胜没说话,也没有要动的打算。白孤鸿也没多加理会,转身就往红磨坊的方向去。他现在要尽快见到张子萱,将她狠狠的搂在怀里,一定不会放手了。 白孤鸿离开后,武胜的眼神一下暗淡了下来。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吧,就让他把一切都压在心底,没人的时候翻开看看,有人的时候,就让这一切都随风去吧。命运既然注定了她不属于他,他也不会去强求。能够每天在她的身边看到她幸福,那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了! 叹了口气,武胜在桌子上放下了饭钱,也悄悄的离开了酒肆。 风沙沙的吹,从窗子吹到桌子上,仿佛那里从来都没出现过人一样。 白孤鸿一路疾驰,撞了几个人,在他人咒骂的声音中冲到红磨坊。 花翠儿正在舞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白孤鸿像一阵旋风一样冲上楼,吓得她立刻闭上嘴吧,警惕的看着白孤鸿。她没见过白孤鸿,也不知道他和张子萱之间的关系,所以有些提防。可她扭过身看到身后那些舞团的师傅们一个个了然的表情,顿时有些不解了。 “古管事,那是……?”花翠儿小声的问着,心里担心张子萱别吃了亏。 “放心吧,没事儿的。人家是一家的。”古管事嘴角轻轻挑着。白孤鸿失踪的事情张子萱只和她一个人说了,现在看到白孤鸿出现,她心里也替张子萱感到高兴。 “宝宝的爹?”花翠儿掩着嘴巴小声的说着,见古管事点头,顿时好奇起来。她还从来都没见过宝宝的爹呢,没事的时候她不止一次在想,宝宝这么好看,那宝宝的爹一定也非常的俊逸,现在她终于看到了,果然和她猜测的差不多呢。 白孤鸿虽然有一段时间没整理自己,但并不影响他的形象,反倒显得更加充满男人的味道。花翠儿小小年纪,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不由对白孤鸿上了心。 白孤鸿哪知道自己只是路过就会引起一个女孩子对他的亲睐?现在他只想怎么哄的张子萱高兴呢! 张子萱在白孤鸿离开后不久就不哭了,她只是一时激动,这么久的担心加紧张一下子全都发泄出来了。可她抬起头来却发现原本站在一楼门口的白孤鸿不见了。张子萱紧张的找人打听,到最后还是石头告诉她说是武胜和白孤鸿一起离开的。她的一颗心才算稍稍放下了一些,可随即又惦记起来,想知道白孤鸿到底去了哪儿,她需要他给她一个答案。 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见白孤鸿回来。张子萱又开始担心起来,他不会是又一次离开了吧,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他这么狠心放下家中的妻儿子女? 终于,白孤鸿回来了。张子萱在二楼的包房看的真真切切,眼看着白孤鸿上了楼,直奔她所在的房间。 看着仰着头注视着上方的花翠儿以及舞团那些舞娘,张子萱突然觉得有点害羞起来,那副心情就好像在等待情郎一样。虽然事实也是确实如此,但她还是有点磨不开,连忙将包房内的窗帘挡上,彻底隔绝了那些人好奇的目光。 白孤鸿推开房门的时候,张子萱就在桌子后面怔怔的看着门口出神。白孤鸿轻轻咳了一下,有些心疼的看着张子萱消瘦的脸和不再丰腴的身体。 “你……还好吗?”张子萱先开了口。白孤鸿瘦的也不成样子,原本就不胖,现在更瘦了。看着他现在的样子,张子萱所有的埋怨都没有了,只想知道他还好么。 “我还好,你还好吗?”白孤鸿连忙回答,并反问着。 “还好……”张子萱怔怔的看着白孤鸿,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宝宝……还好么?”白孤鸿继续问着。从武胜那听说宝宝被劫持的时候,他的心脏险些不跳动了,一直听说宝宝被救回来,没发生什么让他后悔莫及的事情,才算稍稍放下心来。 “他……已经可以坐着了,而且扶着他,也可以站一会儿了。”张子萱张了张嘴,想要告诉他宝宝这么长时间按来的变化,但却没说出口。可能男人不喜欢听那些吧。 白孤鸿一阵默然,没想到宝宝都已经长这么大了。他还记得他离开的时候宝宝还只能躺在那儿看天花板呢,谁知道一眨眼的功夫,他竟然这么大了。 “你……去了哪儿?”尽管不想提起,但张子萱还是勇敢的问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 第九十五舞 所有的委屈全部发泄 更新时间:2010-05-13 白孤鸿不忍欺瞒张子萱,但又不想将实情告诉她,可他转念又一想,这件事情迟早张子萱也要知道的,况且他并没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来,有何不能说的?因此他整理了一下情绪,缓缓开口道:“我去了圣女岛。” 原本以为张子萱听到他的回答会大吃一惊,或者是不理解,没想到张子萱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声,就再没下文了。 “难道你不想知道我去那里做什么吗?”白孤鸿有些诧异的询问。怎么事情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呢? “已经知道了,你不是说你去了圣女岛了么?除此之外,我还有什么需要知道的么?”张子萱抬起眼,红肿的双眼依旧可以看得出来刚刚哭过的痕迹,可她脸上却是带着笑容,甜甜的笑容,望着白孤鸿轻轻笑着。 “可是……”白孤鸿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好了,已经知道你去哪儿了,现在你也已经安全的回来了,那就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张子萱柔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再见白孤鸿的时候,心中总是有一层隔膜。也不知道是因为心中还在气他离开,还是因为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怎么都觉得别扭。尤其这件事情还不能告诉他,这让张子萱觉得自己很不是滋味。两个同床共枕的人,却不能和对方分享心中的秘密,这一点实在让她觉得难受之极。 白孤鸿站在张子萱的身后,看着她忙忙碌碌的。红磨坊已经彻底的装修好了,正在做着最后的卫生大清扫。节目也编排的差不多了,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最后的磨合。 还有一个星期就是玄德皇帝登基一周年庆典了,到时候他们就要去皇宫里演上第一场,然后会将同样的节目在红磨坊上演,让那些有幸接到邀请函的人能来亲眼看看皇帝曾经看过的节目表演。 “听说,你曾经去寻过我。”白孤鸿在张子萱的身后轻轻开口,张子萱的身子一顿,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继续手中的动作,仿佛之前白孤鸿所问的问题她根本就没听到。 “听说……宝宝险些被人杀害了。”白孤鸿说这句话的时候,隐含着愤怒,他多么想手刃那贼人,可惜已经被武胜全部杀掉了。但一想到险些失去孩子,白孤鸿心里就受不了,可这件事情细想起来却是因为他才引起的,因此白孤鸿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有些内疚。 张子萱终于停止了动作,转过身来直勾勾的看着白孤鸿:“你问这些做什么?你想要说什么?你想要表达什么?在你一声不吭离开我们母子以后,你有什么权利来询问我的生活?你有什么资格过问我的生活?我们怎样又与你何干?” 没想到张子萱竟然突然发起了脾气,白孤鸿先是一愣,随即反映了过来,但这个时候不管他说什么张子萱已经听不进去了。所有的委屈一起发泄了出来!倘若白孤鸿之前说出其他的借口来还好,但是他却说他去了圣女岛。那里是什么地方张子萱并不知道,也没曾听身边的人说起过,但是听名字应该是个女人待着的地方吧?而他千里迢迢的赶去那里,丢下他们母子两人在家只是为了去那里见女人! 气不打一处来,张子萱没说一句话就向前走一步,白孤鸿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头撞到自己的怀里,拼命的用头顶着他的胸口。 最初白孤鸿还试图挺直身子,任由她攻击,但到了后来她的力气越来越小,哭声却越来越大。 白孤鸿知道张子萱这次是真的伤心了,都怪他当初没把事情说清楚。如果说清楚的话,就算她会阻拦他的行动,但起码不会这么伤心。可现在……白孤鸿后悔莫及,当初自己心里就发誓过,一定要让张子萱快乐,开心,可现在看看,除了让她担心和难过,他还做过什么? “萱萱,对不起,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白孤鸿伸出手臂,试探性的揽住张子萱的背,轻轻的拍打着。 谁知道张子萱根本不领情,她狠狠的甩开白孤鸿的手臂,怒吼着:“滚!谁需要你的心疼?谁担心你了?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担心?” 张子萱是真的气了。这么长时间来,她像个失宠的秦香莲一样,到处去寻找白孤鸿,既要忍受孩子的吵闹,又要忍受他人猜测的目光。每到一个地方,看到那些熟悉的人,听着他们的询问,她都觉得自己没脸继续活着。活到她这个份儿上,应该算是够丢脸的了吧! “萱萱,我……”白孤鸿哑然,他从来都没见过张子萱这么激动过,而他平常话又不多,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劝慰她比较好。 “萱萱,其实我是去寻找可以让你穿越回去的方法的!”趁着张子萱不说话的空档,白孤鸿连忙抓紧时间解释,希望这些能有点效果。 果不其然,到底还是白孤鸿了解张子萱,知道说出这样的话以后她肯定会冷静下来的。 张子萱不再言语,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白孤鸿,她不是冷静下来,而是被白孤鸿的话打击到了。寻找穿越回去的路?这个还是她刚刚穿越过来时候的愿望,一心想要回去。难道他一直记在心上么?他一直都在打听这个消息?怎么他从来都没和她说过呢? 被突然打击到以后,张子萱也不哭了,也不闹了,也不吵着要上吊了。她非常迅速的擦干了眼泪,直接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指着面前那把椅子说道:“坐下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白孤鸿见自己的话奏效,心里也是十分的高兴,他连忙拉开椅子坐下来,将事情的源源本本说了一遍。张子萱一边听,一边不时的开口询问。当听到白孤鸿险些尸沉大海,在圣女岛如何不招待见的时候,眼眶又是红红的,大有山雨即来的架势。 “最后,我只好就这样回来了……”白孤鸿说到最后,想了想,隐瞒了自己途中遇见白展鹏的事情,只是说自己直接回来了。反正时间上只差了三五天,张子萱应该不会去想的那么仔细的。 “白孤鸿,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我?”张子萱不由的感慨着。两人生活在一起,她竟然不知道白孤鸿一直暗中寻找着这些线索和消息,更不知道他一直在考虑要将她送回去。 白孤鸿一惊,还以为张子萱知道了他见白展鹏的事情,顿时心中起疑。按理说他们是在白国见的面,就算翠国有探子,也不可能跑到白国那边去,张子萱怎么就知道他还有事情隐瞒呢?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白孤鸿叹了口气,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这件事情他没说,却要张子萱提醒他,看来她又要怪他隐瞒了。 张子萱却以为白孤鸿只是在感叹之前的事情,也没多想,回答道:“以前不知道,但是现在都知道了。” 白孤鸿听了张子萱的话,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他犹豫了一下,长叹一口气道:“好吧,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隐瞒了。没错,我是白国的人,我爹是白国的王爷。但是,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子萱大吃一惊,白孤鸿在说什么?怎么突然说这件事情了?而且,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世的? “这件事情是谁告诉你的?锦绣说的?不可能,她和我说好了不能告诉你的,难道是翠玉告诉你的?”张子萱惊愕的大叫起来,脸上是夸张的不可思议。 白孤鸿见张子萱猛然站起来,嘴里大喊大叫,也连忙跟着站起来,听清楚张子萱喊的内容以后,也是神情错愕。 “翠玉?圣上?怎么会?我回来直接来找你,还未曾见过他。是在白国的时候遇见了我的表兄,是他告诉我的。咿?奇怪,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表兄?”张子萱又是一声怪叫。真是怪事儿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原本以为他们几个打探来的消息就够隐秘的了,谁知道白孤鸿竟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亏他们几个还研究来研究去的,怎么样才能报守住这个秘密。 张子萱不再理会白孤鸿的追问,连忙叫武胜去找锦绣和驸马,让他们直接进攻找圣上,说有要事商量,然后她则拉上白孤鸿直接奔皇宫而去。 白孤鸿也看出来这件事情与他有关,也没去阻拦,只是任由张子萱去折腾,不过他心里却是很想先回家去看看宝宝。 “对了,武胜,顺便回家一趟,让奶娘带着念轩一起进宫来。”张子萱对着马上要离开的武胜叮嘱着。 武胜点了点头,深有含义的看了白孤鸿一眼,转身离去。 白孤鸿跟着张子萱往皇宫去,这一路都在想她口中的念轩是什么人,怎么半年没回来,竟然一下子多出这么多人来? “对了,宝宝的名字我已经给取了,叫做白念轩。”走在路上,张子萱突然开口。沉默了这么久,这还是她说的第一句话,可就这么一句,却让白孤鸿触动不小…… ------------ 第九十六舞 进宫面圣 更新时间:2010-05-30 白念轩―― 如果白孤鸿连这个名字的含义都不知道的话,那他真的白活了。 匆匆赶到皇宫,俩人下了马车,进了宫门往里走。守门的侍卫曾经和白孤鸿很熟识,只是已经很久没见到白孤鸿了。不过他并不知道白孤鸿去了哪儿,只是单纯的以为他一直都没进宫而已。 见到白孤鸿,侍卫显得很是高兴,硬是拉着白孤鸿说上几句。张子萱在一旁频频望天,不时的看着身后。 “永顺公主进宫了吗?”张子萱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询问着守门的侍卫。 “回格格,公主尚未进宫。”侍卫面对张子萱的时候一本正经,十分的严肃。 张子萱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白孤鸿也连忙结束话题,和张子萱一起往宫内走。他们打算先去翠玉那里等着锦绣和驸马一同到来,然后再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上一次。否则的话要单独说给翠玉再说给锦绣两口子,实在是太累了。 两人尚未走到翠玉的宫殿,就听着身后有人呼喊。站定身子回头望去,锦绣和驸马已经赶来了。 “锦绣,你们来了。”张子萱迎了上去,白孤鸿欣慰心虚,站在后面没动。 “是啊,听武胜说你有急事找我们,这部连忙放下手中正忙的事情就赶了过来了么。你也是了,有什么事情那么着急?直接去我那儿说就好了,何必这么麻烦呢!”顿了顿,锦绣突然扭头怒对白孤鸿,声音提高了八度:“我说你这个人,怎么一点责任感都没有啊?说离开就离开,连个口讯都不留下,你知不知道把她急成什么样子?放下一切去找你,险些连命都搭上。我告诉你,老白,这次我是真的生气了。” 说着,锦绣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她也担心白孤鸿,毕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深厚。虽然已经嫁做他人妇,但对白孤鸿却一直都是敬如兄长般。这次白孤鸿突然消失,锦绣心里焦急的跟什么似的,但却不能像张子萱一样到处寻找就是了。不过她私下也安排了人手出去寻找,只可惜她和张子萱都找错了方向,一直都没有白孤鸿的消息。 白孤鸿低着头,知道自己错了,错的很离谱,也就不说话了。到是驸马看到锦绣掉眼泪,心里一阵的疼,连忙开口劝慰着她,安抚她的情绪。 张子萱一直等到锦绣的情绪缓和了一些,才缓缓开口:“这次事情非同小可。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说这话的时候,张子萱一直都看着白孤鸿的方向。 刚刚缓和下来的锦绣又一次暴怒起来,这次的矛头却是对准了张子萱。 “我说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儿啊?当初不是说好了一定不要让他知道的么?你怎么还是给说了?虽然你们是一家人,不应该隐瞒,但是有的事情涉及的太大了,不能不隐瞒啊!这件事情一旦被白国知道了,你知道会引起多大的麻烦吗?” 锦绣毫不留情的抨击让张子萱一阵哑口无言,好半天脸色才从难看渐渐缓和过来。 “不是的,锦绣,你误会了。”张子萱知道锦绣误会了,连忙开口解释。 “误会,我还有什么误会的?亏我当初还千叮咛万嘱咐的。”锦绣依旧气呼呼的,不想搭理张子萱。 “他遇见了白国的亲人,是他的亲人告诉他的,真的不是我说的。”张子萱举起手发誓。这件事情如果不是白孤鸿主动提起,她绝对会一辈子烂在肚子里的。她当然知道这件事情一旦公布出来将会引起什么样的麻烦,正因为如此,她才一直守口如瓶,就算对方是自己深爱的男人,都没透露出半个字来。 “什么?”这次惊诧的不仅是锦绣,就连驸马都是出乎意料的表情。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驸马沉声问着。记得当初他派了探子出去打听的时候故意让他们小心行事,虽然白国那边知道他派人去找人,但应该不会知道他们所找的白孤鸿和白国有什么样的关系才是啊。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是谁泄露了这个秘密? 张子萱四处看了看,不确定是否会有暗卫或者谁的探子在附近,她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凝重。 “进去再说吧,正好一起说给翠玉听。” 恐怕全天下也只有张子萱一个人不把皇帝当回事儿,有事儿没事儿喊人家大名的了。这要是任何一个人这么喊,绝对是大不敬,要被杀头的。就算是锦绣见到了翠玉也要喊声皇帝哥哥。 几个人心情都十分的沉重,这件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儿,恐怕现在只有白孤鸿一个人最清楚了,驸马和锦绣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整件事情的由来。 翠玉知道白孤鸿回来的消息以后就一直等着他进宫,终于外面通报说他们已经到了宫殿门口,翠玉放下架子,直接迎了出去。 “快点进来,怎么才来啊?” 熟稔的话语,仿佛白孤鸿从来都不曾离开过一样。没有半句的埋怨,这让白孤鸿觉得十分的感激,同时愧疚的心情更加严重。 “你们是凑巧碰上的还是一起商量好来的啊?” 看到张子萱和白孤鸿身后的锦绣与驸马,翠玉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有些好奇的询问着。 “自然是商议好的,不然哪有这么巧合?这次出大事儿了,还是进去说吧。”锦绣刚想将事情说出来,一眼撇到周围的侍卫,连忙改口。 进了宫殿以后,翠玉会意的屏退左右,只留下他们四个人两对夫妻在场。 “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严重,竟然连胡铣都不能再场?”翠玉满脸的不理解。胡铣是他的贴身侍奴,以往翠玉有什么事情都不会避讳胡铣的,没想到这次竟然严重到连他都不能留下,这不仅让翠玉好奇起来。 “老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锦绣在一旁开口,独自找了地方坐下。既然都是自己人,也就没必要继续客气了。 看着翠玉顿时有要发飙的迹象,锦绣连忙补充着:“先别着急说话。这件事情绝对不是我们几个人说出去的。而是老白遇见了白国的亲人,是对方告诉他的。虽然我不知道这件事情是怎么被对方知道的,但是我觉得这件事情对于我们来说是十分的不利的。” 翠玉本来刚想开口说话,听了锦绣的解释以后顿时哑口无言。这件事情竟然成了现在这样,这一点是他始料未及的。来不及想什么办法,翠玉催促白孤鸿赶快将事情的经过告知给他听。 白孤鸿也不耽误时间,知道大家都是关心他而已,连忙将自己途中遇见白展鹏的事情丝毫不差的说了一遍。 翠玉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旁边驸马的脸色也没见的多好看。锦绣到是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白国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他们很尊重白孤鸿自己的意见,也并没有什么意愿打算对翠国怎样,更没表现出任何的不满来。 不过,即便是这样,也容不得掉以轻心,白国一向以暴虐的出征闻名,谁知道会不会利用这个做借口来攻打翠国? “要不,我陪你回去一趟吧,看看你的家人,你也好劝劝他们,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别再弄出其他的动静来!”还是张子萱先开了口,翠玉在一旁连忙附议。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风调雨顺最好。不是他没有报复,而是刚刚登基一年不到,基础还不稳,从梅志林那儿收回来的军权才算弄明白了,现在可不想再增加什么事情了。 想到梅志林,翠玉不禁又想起了梅妃。自从上次张子萱说遇见梅妃以后,他就上了心,特意派人增加了人手,又将冷宫修葺一番,现在冷宫看上去比以往的倾梅阁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呢!每天翠玉也都从那些侍卫口中听到关于梅妃一天的所作所为,似乎她已经本分了下来,也似乎,她真的在想他。 看来该是带炎儿去看看她了。翠玉心里想着,忍不住叹气。一说起这个孩子就头疼,都已经十一岁了,可每日里只知道将自己关起来,或者一个人独处,根本不喜欢和人交流,这样下去可怎么行啊? “皇帝哥哥,皇帝哥哥!”锦绣一连串的喊声将翠玉从沉思中惊醒,他啊了一声,看向锦绣,脸上丝毫没有失态的尴尬。 “何事大呼小叫的!”翠玉到是先不高兴起来。毕竟他是皇帝,总要有皇帝的威严,即便是他错了,也不能承认! “刚刚我们说的主意怎么样?”锦绣也不拆穿他,不过却说什么都要让他给个意见。 翠玉哪听清楚他们之前说的什么啊,顿时有些下不来台,他也知道是锦绣故意捉弄他,便干脆也不顾面子的问题了。 “你们刚刚说的什么?刚才我没听清。”翠玉反问了一句。 “我说想要和他一起去白国见见他的家人。毕竟他是白国的人,既然已经知道自己有家,就应该认祖归宗!”张子萱开口,不过却只是说说。什么认祖归宗,只不过都是狗屁,她希望白孤鸿能够真正的快乐。而她也知道,虽然白孤鸿嘴上不说,心里也是很想能够和自己的家人团聚的,毕竟做了二十多年的孤儿,突然听到自己有家的消息,不欣喜若狂才怪! “这样也好――”翠玉连忙应了下来,又立刻吩咐下去准备了很多的礼物,代表他送给白孤鸿的家人。那架势,分明就是想要他们走的越快越好! ------------ 第九十七舞 再踏征程 更新时间:2010-05-30 在没心没肺的翠玉的催促下,张子萱和白孤鸿再次踏上了征程,离开了翠国,前往白国去认祖归宗。好在翠国王都和白国临近,用不上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往返,还不耽误红磨坊开业。 交代了花翠儿在红磨坊好好练着,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给古管事来打理。这次白孤鸿和张子萱以及白念轩一同上路,没有带其他人,甚至就连武胜都以要教石头武功而留了下来。 因为这次是明目张胆的回去认祖归宗,倒也不怕半路被人发现,俩人走的是宽敞易通行的官路。 白孤鸿一路上都亲力亲为的照顾着白念轩,大概是因为自己离开了那么久,对于这对母子有着深深的愧疚,而且他也听说了宝宝当初险些被歹人所害,难免会有失而复得的感觉。这样一来,张子萱到是轻松了许多。这个时候的孩子最是淘气的时候,一刻不停闲,而马车里空间又不大,几乎都要折腾不下他了。 好在天气的温度十分的适宜,加上走官路,路旁的行人住家也很多,沿途的景色倒也算是怡人,这才没让小白念轩感到无聊。 大概是因为没有三鹿的摧残,在母乳喂养下的白念轩白白胖胖的,很是招人可爱,他现在已经可以发出简单的声音了。因为张子萱平日里的灌输,白念轩现在发出最多的就是爸、妈、打、拿……这种单音节的字来。 白国―― 某座豪华府邸中,一位看上去大概有六十几岁的老人怒火冲天的拍着桌子,他神情矍铄,只是满脸的怒气。 “太不像话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告诉我。要不是雀儿说漏了嘴,我都不知道这件事情。”老人似乎越说越气,但其中又难掩激动的神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这样一位老人激动成这样呢? 在老人的对面,站着一位身穿水白色长袍的年轻人,腰间同样水色的腰带,头发高高的束起,用同色系的发带扎着,这人赫然就是白孤鸿的堂兄白展鹏。之间他面有愧色的站在老人的面前,有着说不出的为难。 “实在是这件事情堂弟不想让我说出来,我也知道这件事情很重要,但我觉得也应该尊重堂弟的意见。”白展鹏虽然为难,但还是替自己辩解着。 什么时候他竟然沦落到要这么为难的解释理由了?白展鹏心里苦笑着,这个堂弟还真是会给他找麻烦。明知道老爷子知道以后一定会勃然大怒的,他当初为什么要答应白孤鸿的请求呢? “尊重他?那你有没有想过我这个老头子,盼了儿子多少年了,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们还都瞒着我,难道是打算让我死不瞑目么?”这个老人竟然就是白孤鸿的亲生父亲,可看着他矍铄的样子,怎么像是身体不好的样子?更别说是驾鹤西游了。 “不行,我要去找他。既然他不肯回来见我,那我就主动去见他。这个不孝子,竟然不回来认祖归宗,看我怎么教训他!”嘴上虽然这么说,老人满脸的激动,哪像是要去教训人的样子? 白展鹏有心劝阻,却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都劝不住的,只能着手开始准备,要跟着老人一同上路。 “不用你,我自己去。”老人似乎还在责怪白展鹏没将实情告诉他知道,直接拒绝掉了。不过他拒绝以后就后悔了,没有白展鹏在,他就算和白孤鸿走个面对面,估计也难以认出对方来。 白展鹏露出好笑的表情来,试探着询问:“真的不要我陪着么?堂弟和我起码相处了一段时间……” 白展鹏故意没将话说完,就是等着老爷子的妥协。 老人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过了半天,没说一句话,转身就走到内堂去了。让他一个长辈去求一个晚辈,就算对方按照身份来讲比他要高,他也做不到。简直是妄想,别指望他会妥协。 白展鹏似乎意料到了老人会有这样的行为,直接吩咐随身的侍卫,准备好东西,跟老人一起上路。 他们这边收拾停当了,却不知道白孤鸿和张子萱已经带着孩子在赶往白国的路上。 沿途的风光即便再美,也总有看腻的时候,没几天,白念轩就觉得有些无聊了,白孤鸿每天想尽办法和孩子亲近,但因为从小就和父亲离开那么就,白念轩和白孤鸿之间似乎并不算很亲近。张子萱这个时候也有些后悔没将石头带出来,这段时间的相处,让白念轩和石头俩人非常的要好,虽然白念轩现在还小,但可能是小孩子喜欢接近小孩子的原因,也或许是石头对白念轩一直宠爱有加,白念轩有的时候总是吵闹着要找哥哥。可他们已经走了这么多天了,想要返回去将石头带上那是不可能的,张子萱只能尽量去安抚白念轩的情绪,每到一个城镇,都会买些新鲜的玩意儿给白念轩玩,倒也让他安分下来了。 终于离开了翠国了,张子萱虽然不是第一次出门,但还是第一次离开翠国的范围,看着民风明显和翠国不一样的白国,她一时之间眼花缭乱,到是白孤鸿一直都沉稳不多做声,即便是休息的时候,他也都主要担负起照顾孩子的责任。这一点让周围的人觉得不解的同时又稍稍带着一点鄙夷的目光看着他,大概是认为身为男人,不应该做这样的事情。 白国靠近翠国的镇子,客栈不少,大概是因为这里是通往翠国的必经之路,所以地方虽然不大,但也算比较繁华,总会有两国的商人在这里进行交易,倒也显得格外的热闹。 白孤鸿带着白念轩,跟在张子萱的身后向客栈的楼上走去。他们定了一间上房,打算好好休息一下,次日再赶路。而随行的车夫也去将马车收好,准备早点休息了。 来到房间前,随手拿出几个铜板打赏给领路的小二,俩人推开门往里走,前脚刚踏进去,还没等关门,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惊奇的喊声―― “孤鸿?” 白孤鸿身子一震,这个声音他很熟悉,而且不久前才听过。他有些难以置信的转过身来,门外站的不是白展鹏还是谁? “堂兄,你怎么在这儿?”白孤鸿有些诧异。虽然他知道白展鹏的身份,可到这种比较偏的镇子来,似乎不太符合他的身份。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看错了!”白展鹏显得十分的高兴,他先是小心的扭头看了看四周,然后才走进房间,欣喜若狂的招呼着白孤鸿。 “这位就是弟妹吧,初次见面,我是孤鸿的堂兄,你可以和他一样称呼我。”白展鹏十分热络的作着自我介绍。 “堂兄!”张子萱没想到刚刚进入白国的范围就遇见了白孤鸿的亲人,觉得有些意外。 白展鹏微微一笑,又将视线转移到了白念轩的身上。 “小家伙真可爱!”白展鹏伸出手指逗着白念轩,谁知道白念轩却一把将他的手指抓住,费力的拉到面前,狠狠一口咬下去。 仅有的五个牙齿狠狠的咬住白展鹏的手指,虽然是小孩子,可就是因为这样,下嘴才毫不留情。就算白展鹏从小习武,也没练就到手指如铁棍一样坚硬。他苦着脸小声哀求着,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怕吓到了孩子。 终于白念轩松开了嘴,白展鹏忙不迭的抽回手指,只见上面清楚的五个牙印,一个都不少,咬的非常用力,已经淤青了。 “这孩子跟谁学的啊,见面就咬人。”白展鹏苦着脸,看着自己的堂弟。 “谁让你不带礼物了,第一次见面哪有不给礼物的。”张子萱到是不客气的接过话去,一点都不给白展鹏留情面。既然是白孤鸿的亲人,那么就算是这么多年来的利息了。 白孤鸿冲着白展鹏笑了笑,明显和张子萱一个鼻子出气。 白展鹏冤枉死了,他陪着老爷子是来寻找白孤鸿,想要见上一面的,谁知道在这个地方能碰上白孤鸿啊?原本他倒是准备了礼物了,可都是在房间里了,他总不能随时随地在身上带着吧。 “啊对了!”白展鹏突然想到自己把老爷子一个人扔在房间里,这么久了他一定着急了。 “先说一件事情告诉你,你要有心理准备。”白展鹏突然认真起来,让白孤鸿呼吸有些急促,他似乎猜测到了什么。但白展鹏没说出来之前,他又不敢妄自猜测,心跳不免加快了许多。 “你的父亲就在隔壁房间,我们这次就是打算去翠国见你一面,没想到却在这儿碰到了你。”白展鹏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顿了顿有些好奇的开口:“你们怎么突然之间来白国了?” 事情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看来这对父子之间还是有默契,就连想法都是一样的。 “真的?太好了,我们这次就是打算回来认祖归宗的,没想到竟然能在这儿碰到。”张子萱也有些激动。除了白孤鸿以外,她在这个世界里又有了其他的亲人,怎能让她不激动? 白孤鸿双手紧握成拳,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有激动的表情表示了他此刻的心情。 ------------ 第九十八舞 认祖归宗 更新时间:2010-05-30 父子二人见面的场面十分的冷静,没有太多的激动。两个人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从彼此那熟悉的面容上轻易就能看出两人之间的关系。 老爷子看得出来很激动,但却一直表现的很冷静,既没有热泪纵横,也没有颤抖得说不出话。他只是看着跪在面前的白孤鸿和张子萱,以及张子萱怀中的白念轩,嘴里不停的说着:“好啊,不错不错,好啊!” 一转眼间,自己与儿子分别足足有二十年有余,虽然已经有了思想准备要去翠国寻找,却没想到还没等离开白国的范围,就能相见。突然之间,让老爷子有点没有思想准备。 白孤鸿的情绪则比较内敛,或许从他知道自己身世的那天起就在不停的劝慰自己将一切看淡一些。二十多年没有亲人的日子已经过来了,现在不过是多了亲人而已,一切并没有什么变化。 话是这么说,但是真正和老爷子见面的时候,白孤鸿还是忍不住直接跪了下去,就这么跪在老爷子的面前,也不起身。张子萱在一旁连忙陪着,不管怎么说也是她将人家儿子弄到手了,这一跪并不算过格。 没有什么事情比父子相认还要让人高兴的了,当即老爷子立刻下令将整个客栈包下来,不许外人进入,只有他们几个人在这里,暂时先小小的聚一下,算是庆祝白孤鸿的认祖归宗吧。 酒席上,父子二人把酒言欢,张子萱看着白孤鸿一直冷淡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心里也十分的高兴。终于,她看到他的笑脸了,这趟门没白出,虽然没能找到回到现代的办法,但不管怎么说,白孤鸿能够回到属于自己的家,找到属于自己的亲人,也算是好事一件。 借着那对父子沟通感情的机会,张子萱和白展鹏聊了起来,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白孤鸿这几年过的也算不错,白国就算看在翠国前任女王将白孤鸿拉扯大的份儿上,也不能对翠国进行扩张行为。 白展鹏脸色不变,一直很淡定的听着张子萱说这些有的没的。末了,他才摸着下巴反问道:“你和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呢?” 张子萱反而愣住了,下意识的开口道:“我不和你说和谁说去?” “你怎么就笃定这件事情我能阻止的了?”白展鹏对于这个弟妹有了很大的好奇,她似乎和他所遇见的女子全都不一样,虽然有的时候看上去有点后知后觉,但只要她动起脑子以后,估计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隐瞒得了她的。 张子萱笑了,轻轻的一抿嘴,回答说:“这事儿说的,你不管谁管?整个白国都是你们家的,还有你说了不算的事情么?” 白展鹏身子一震,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如何暴露的,就算在白国内,知道他身份的人都不算太多。谁让他天生喜欢到处走了?不是出去打仗就是一个人纵横山野,经常将朝中一些琐碎的事情丢给其他人去处理,而他则是偷溜出宫游玩。他是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信息会让眼前这个弟妹这么笃定他的身份。 “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身份么?”白展鹏十分想知道缘由。如果说是往日,他穿着明黄色的龙袍,被人看出身份来,倒也无可厚非,可他现在一身水色长袍,没有一处可以表现出他身份的,可张子萱竟然看的出来,真是太神奇了。 “你有一股只有皇帝才有的威严,或许你自己不知道,但是别人一下子就可以感觉得到,不信你问白孤鸿。”张子萱指了指一旁的白孤鸿,也知道白展鹏暂时不会去打扰白孤鸿和老爷子联络感情,便随口这么说着。 “还有,你的言行举止,很多细节地方都会出卖你的身份的。虽然你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更加平民一些,但你没真正体验过平民的生活,是怎么学也学不来的。”张子萱一条一条的给白展鹏分析,让他不由连连点头。 没想到弟妹还有这么出色的洞察力,如果能够入朝为官,帮助他的话,那么一定会很不错的。白展鹏眼珠子一转,打起了张子萱的注意。 “什么?你们不和我们回白国去?”突然老爷子的声音高高的拔起,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发出尖叫。 白孤鸿连忙回答:“父亲大人不要误会,虽然不回白国,但是我们会经常去看你们的,毕竟翠国有我们的产业……” 没等白孤鸿的话说完,白展鹏就在一旁开口:“有多少产业,我可以同样给你,那些本来就是你该有的,而且,只多不少!”白展鹏正想拉拢张子萱替他办事呢,听说他们不打算回白国,而是继续留在翠国,那怎么能行? 与此同时,老爷子也有些不满的开口:“产业?多少产业能怎样?难道你认为凭着你现在的身份还会没有那些产业么?就算是半个江山都是你的,又何必在意那一点点的产业?” 张子萱在一旁也有点不高兴了,这种盛气凌人的感觉最让她觉得难受,见白孤鸿被两人说的不言语,生怕他会改变主意,连忙在一旁解释:“父亲大人多虑了,其实他并不是这个意思。不瞒父亲大人,翠国的产业是我亲手布置起来的,每一处都有我的心血,实在舍不得丢下,还望父亲大人能够成全,我们保证会经常回来看您的。况且,您要是没什么事情,也可以直接搬到翠国来和我们同住。毕竟那里的环境也算不错的,四季分明,而且还有天然的温泉,对于身体大有好处,没事儿闲下来了也可以去那里泡泡,好好的放松一下。” 张子萱轻易的就将好处丢了出来,白展鹏在一旁很是着急。可别到最后这两口子没拉拢回来,反倒被他们带走一个人。要知道,老爷子手里操纵了多少的军权,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放他走呢? 老爷子最初紧蹙着眉头,听到张子萱后来说的话以后,到是十分的高兴,眉头高高的挑了起来。 “你说的,可是真的?”他有些不能确定的询问着。 “当然是真的。您是父亲,我们孝敬您是应该的,您也想和儿子在一起住吧,到这里来,我给您一张我们红磨坊的超级vip卡,没事儿请请朋友来消遣,还能显示出您的身份,我再给您个总顾问的头衔,那多好啊!”张子萱为了能够保住红磨坊,可谓是费尽了苦心,只为了老爷子别抽风的非要他们回到白国去。 老爷子很是心动,当即同意了这个条件。把白展鹏急得,顿时不顾身份的站了起来,脸色阴沉的说道:“朕不允许!” 老爷子一听白展鹏的话,知道他是不放心他手里握着兵权到其他国家去,顿时手一缩,从腰间将兵符解下,放到白展鹏面前的桌子上。 “皇叔,这是?”白展鹏错愕的望着老爷子,有些不敢置信。他期盼兵权已经多少年了,以前一直都是老爷子和他一人掌控一半的,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想要自己完全掌控,可老爷子总是说时候没到,不肯卸下兵权,没想到今日竟然因为张子萱的几句话就这么轻易的将兵权全部都交出来了。 “兵权我交了,现在我也是个废人了,留下来也是白吃饭的,倒不如和儿子还有媳妇去享清福,没事儿我也可以当个那个什么总问的。”老爷子的脸上没有一点的惋惜,似乎对于兵权并不是那么在乎的申请。 “总顾问,父亲大人!”白孤鸿连忙在一旁补充。 “对,总顾问,我说,这个总顾问是干什么的?还有你那红磨坊是个什么地方?做豆腐的么?不是我说你们,怎么说孤鸿也是堂堂白国的一个王爷,怎么能去做那样的事情?不过既然你们坚持,我这把老骨头也不说什么了,只要能和我的孙儿一起,就不错!”老爷子似乎一瞬间就从一个兵马大元帅变成了一个平凡的絮叨的老头子,嘴里嘟嘟囔囔的自有自己的一套。 张子萱在一旁险些喷酒,连忙解释给老爷子听:“所谓这个总顾问呢,就是我那里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去管,去问。不过这个时间完全由您一手掌握,喜欢去就去,不喜欢去就不去,在家里和念轩在一起也是不错的。”张子萱心里还有另外一半的话没说出来,所谓顾问,就是顾得上就问,顾不上就不问。看似是个角色,其实什么都管不了,根本没有实权,只不过是为了安抚老爷子的情绪,特意设置了这么一个头衔而已。 “还有啊,父亲,红磨坊不是做豆腐的地方,而是演艺吧,至于这个演艺吧……”白孤鸿在一旁连忙充当了解说的身份,将演艺吧从雏形到最后的形成,以及每天的流程说了一遍。 老爷子时而眉头紧皱,时而喜逐颜开,也不知道他听的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末了,白孤鸿终于将红磨坊大概讲解了一遍,老爷子才缓缓开口:“好好个演艺吧,弄个豆腐坊的名字做什么呢。” “这个就是创意,是新潮!”张子萱将自己的现代理念搬了过来,也不知道老爷子是否能够接受和消化。 再说一旁的白展鹏,听的也是一愣一愣的,他从来没想到还可以有这样一种表演方式,这是他以前前所未闻的,原本以为白国出现一个盖房子的奇女子就已经让人吃惊的了,没想到张子萱的想法更加颠覆他的思维,更加不可思议的是,有些话,张子萱说的竟然和那盖房子的奇女子说的差不多。这让他更加好奇起来,便不由的开口,试探的询问着: “你认识一个叫崔凌的女孩么?”白展鹏有些不确定那个名字,应该是叫这个没错吧。 张子萱摇了摇头。“不认识,怎么了?” 白展鹏哦了一声,又连忙开口:“没什么,只是你们说话的方式有点像,她是我白国的奇女子,盖起来的房子也是前所未闻的,而且都有些奇怪的名字。什么鸟巢、水立方……” 张子萱突然激动起来,呼吸骤然加快! 鸟巢,水立方,这些东西只有她这种穿越来的人才知道,如果白展鹏所说的名字没错的话,那个人,应该和她一样都是穿越而来的!一定是的! ------------ 第九十九舞 公开演出前的端倪 更新时间:2010-05-30 迫不及待的询问那个有可能是穿越而来的奇女子的下落,却被告知在不久之前被人接走了,去向不明。 张子萱感到有些失望,不过瞬间又高兴起来,叮嘱白展鹏一定要帮她留意,倘若再有那女子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她,她就算再忙也要不远万里来见上一面的。 一想到自己或许有同党在这边,张子萱顿时愉悦起来,觉得自己不再孤独,那种总也徘徊不掉的慌乱也都消失不见。她不是一个人在奋斗,不是一个人! 见她眉开眼笑的,白展鹏有些不理解到底是为什么,只是一个盖房子盖的很特别的女人而已,值得弟妹这么上心么? “你不懂!”张子萱丢给他一个白痴的目光,小声的贴在白孤鸿的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 “真的么?”白孤鸿的眼睛也是一亮,带着光彩看着张子萱。 张子萱用力的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到时候把她请去,你们一定有很多的话要说。” 两口子的对话,谁也不明白,白展鹏和老爷子面面相觑,却又不好意思询问。他们不问,白孤鸿他们更是不会说了,这件事情便在白展鹏的心里埋下了好奇的种子。 算算时间,现在赶回翠国的话,差不多距离翠玉一周年庆典还有一段时间,不过安排老爷子也要费一番周折的。原本白孤鸿和张子萱都不打算用下人的,有些事情都用别人的话,反倒没了自己动手的乐趣,可现在看来,不用下人肯定是不行了,回去还要着手这些事情,便也决定不再耽搁,再休息一天就带着老爷子一同上路。 至于白国那些房田财产,相信没人敢动半分的,就算是白展鹏他也要掂量掂量,别看他现在兵权在握,可就凭借着老爷子的实力,就算没有兵权,想要将那些人带走,也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与白展鹏做了告别,白孤鸿一行开始了返回的路程,只是回来的路上多了一个老爷子。 怕老爷子坐不惯生硬的车板,白孤鸿起早跑去驿站买了一辆最好的马车回来,车里都是带着软席的,这样即便是路面颠簸,也不会有太大感觉的。 车夫是最高兴的,自己原来的马车虽然不算破旧,但也用了两三年了,现在东家免费给他换新的,而且还是最好的马车,他当然乐的轻松,而且还多出了一匹马,两匹马并驾齐驱,拉着马车快速的赶回翠国。 他们这一走就是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古代就这点不好,到哪儿都要用马车,要么就是坐轿和骑马,要是有汽车或者飞机的话,那该多牛啊!张子萱看着窗外无聊的想着。也不知道家里都怎么样了,石头还好不好,武胜还好不好,花翠儿现在练习的怎样了…… 带着对家的期待,众人终于在离家二十四天的时候到达了翠国的家。 看着环绕翠柳的大宅院,老爷子算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表示了肯定。 “还行,没亏待我们孤鸿,还算是不错。”虽然房子差他所居住的好几个档次,但对于一般人来说,这简直是梦寐以求的地方了。 张子萱一阵心虚,这房子还是她死活从翠玉那要来的呢,当初可都都是属于梅志林的产业,只不过梅志林倒霉,这些东西反正也是充公,翠玉当初也是随口答应了张子萱,反正他也不差那一间房子了。 没想到翠国兵马将军的房子在老爷子的眼睛竟然也只是达到了不错的地步,连个很好都没给上。不过这多少也让张子萱心安了一点,还好当初要了这两座房子,一座用来居住,而另外那座则用来改建成了红磨坊。 安顿老爷子的时候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因为暂时还没有下人,武胜他们全都叫了回来暂时充当了下人,那些满脑子都是练武的人怎么会布置房间,一时之间房子里乌烟瘴气,最后还是奶娘和张子萱一起动手,才算将房间布置好了。 看来这个下人的问题应该尽快解决了,张子萱扶额站在院子里,感受着习习凉风吹过身体的感觉。 “累坏了吧”白孤鸿从后面轻轻揽住张子萱的腰,满脸的神情。 一直以来,他都没想过张子萱会是一个如此孝顺的人,她的小任性,她的小野蛮,都让他担心的以为她不会和老人相处好,但没想到她竟然将彼此的关系处理的如此融洽,真是让他感到欣慰,同时也打定了主意,要更加疼爱自己的娘子。 “还好,不累。”张子萱将头轻轻靠向白孤鸿,有多久了,他们都没这么安静的在一起待一会儿了。 就在两人都沉浸在这一切美好当中,突然一声重重的咳嗽将他们惊醒。一回头,老爷子在后面假装没看到的样子左顾右盼的,嘴里不停的咳嗽,明显是发现了他们,却在故意的。 “父亲大人,有什么事情么?”白孤鸿松开张子萱,快速迎了上去。 “没什么事情,孤鸿啊,你有时间么?来和我说说话。”老爷子嘴上说着没事儿,却还是叫了白孤鸿去。 白孤鸿和张子萱也都知道老爷子这是刚刚到达一个陌生的地方,心里有些不踏实,也就了然了。白孤鸿丢给张子萱一个歉意的目光,跟着老爷子进了房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终于到了翠玉登基一周年的日子了。张子萱带着自己的团员们进入皇宫中进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演出。演出十分的精彩,完全震撼了所有的官员以及远道而来的其他国家前来祝贺的人,以前不相信张子萱可以表演出与众不同的表演的人,现在也都不由他们不相信了。 演出结束以后,张子萱所带领的红磨坊的人全都得到了丰厚的打赏,所有人都是满意而归,只等着一个星期后第一次的公开表演。 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转天就要进行第一次的公开演出了,可是花翠儿却突然失踪了。 “谁看见花翠儿了?花翠儿人呢?”古管事焦急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全体人员集体摇头,自从中午过后就没见过花翠儿,也没人知道她去了哪儿。 “古管事,别着急,可能是翠儿家里有事儿,我去她家看看。”张子萱连忙安慰着古管事的情绪,花翠儿的家她去过,距离这儿不算太远,大概用不上半个时辰也就到了,要是有马车的话,那就更快了。 上车直奔花翠儿家,因为有一段路马车进不去,张子萱只能下了车徒步往里走。 石头和武胜两人跟在她的身后,这两个人硬是不放心,说什么不会平白无故发生意外,说什么也要跟来,这让张子萱感到有些无奈。一个花翠儿,能有什么意外?真是大惊小怪的! 来到花翠儿家,张子萱意外的发现花翠儿家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如果说花翠儿不在家到也算是正常,可是她病重的母亲已经完全起不来床了,怎么还会不在家呢? 看着屋子里乱糟糟的样子,好像被人抢劫了一样,张子萱的心沉到了谷底。莫非事情真的像武胜和石头所说的那样么?花翠儿出了什么意外。可是张子萱想破头也想不出所以然来。花翠儿本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她家里又是穷的掉底,到底是谁这么没有眼光,跑到她的家里来劫持来了? “武胜,我们出去好好找找,不管怎样都要找到花翠儿!”张子萱有些着急。少了花翠儿怎么行?她可是一直都把花翠儿当成自己的台柱的。还有一天就要进行公开演出了,绝对要朝华花翠儿才行。 武胜让石头回去找其他人去,他则一直陪在张子萱的身边,走大街窜小巷,问过周围的邻居,都表示不知道。可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有几个人知道什么却故意不说。 没办法,张子萱只好拿出御赐金牌高高举起。 “知道这是什么么?”她严厉的问着那几个被她怀疑的人,摆出格格的架势来。 那几个人脸色大变,全都匍匐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嘴里说着饶命。 “把你们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或许我可以饶你们,否则的话……”张子萱故意没把话说完,震慑就是要这样的效果。如果将结果说出来,反倒没有震慑的效果了。其实就算他们不说,张子萱也没有办法,她只不过是利用这里的人对于皇帝的忠诚来做文章。 那些人面面相觑,终于有人开了口,张子萱听了以后却是勃然大怒。 中午刚过,花翠儿像往常一样伺候完老母亲吃过饭以后,就打算收拾一下去红磨坊进行最后的训练。谁知道她才走到门口,就从门外进来了几个彪形大汉,不由分说的抓住了花翠儿,并且威胁她倘若敢发出声音就要了她老娘的命。随后那几个人连花翠儿带她病重的娘一起带走了。至于去了哪儿,没人知道,这几个人也是凑巧在院子里,听到这边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偷偷看到的。 “他们去了哪个方向?”武胜在一旁开口问,眉头紧紧蹙起。这绝对是一起预谋好的计划。否则就凭着花翠儿和她病重的娘,怎么会招惹到那群人?看来他们是有目的的,而这个目标,很有可能是张子萱或者是红磨坊。 看了张子萱一眼,武胜并没有将自己的担心说出来。有些事情,就让他默默的去做好了,没必要让她知道。 张子萱一瞬间也已经反应过来了,她预料到了这件事情一定是和她有关,异常的气愤。不管是谁,尽管冲着她来好了,干吗要对一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母女下手? 那些人颤抖着手指出了方向,武胜和张子萱连忙冲着那个方向冲了过去,可走了半天,却发现他们完全是徒劳的。这样下午根本找不到花翠儿的! “我去进宫找皇帝,那边都是一切官府子弟,我去让皇帝下旨,挨家挨户搜查,我就不相信找不到花翠儿!”张子萱气红了眼,说什么都不放过劫持花翠儿的人。 可武胜却隐隐担心起来,那边都是在朝官员的家,如果花翠儿真的是被他们其中一个人所劫,那事情可就不简单了。 ------------ 第一百舞 大结局 翠玉对于这件事情十分的重视,立刻下了圣旨,让张子萱带人挨家挨户去搜,遇见抗旨的,任由张子萱处罚。同时他又让白孤鸿随身保护张子萱,千万别出什么纰漏了。眼下其他几国前来祝贺的官员还都在翠国停留,要是被他们知道了,恐怕又会笑话翠国的治安了。 张子萱此刻完全被怒气所蒙蔽,拿着到手的圣旨雄赳赳气昂昂的冲向花翠儿消失的方向。 柳香倩满脸都是阴鸷的笑,和她的年纪严重的不符,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惊慌失措的花翠儿,忍不住一阵的得意。 “你以为有了那个女人你就找到了保护么?告诉你,妄想!只要是我想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不仅仅是你这么一个小丫头,就连太子还不是被我玩弄在股掌之中?”柳香倩此刻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她从来都没想过这样一个小丫头竟然敢违背她的命令,偷偷去投靠张子萱。这次要不是用她病重的母亲威胁她,恐怕她还宁死不从呢! “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被听到会杀头的。”桃红在一旁有些害怕,连忙提醒着柳香倩。玩弄太子?这话也就私下里他们主仆俩说说也就算了,可现在还有个外人,要是传出去,他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怕什么?没出息,你以为她会有机会说出去么?”柳香倩恶狠狠的瞪了桃红一眼,很难把她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联系在一起。 花翠儿万念俱灰,她浑身青肿,整整一个下午,柳香倩都精神抖擞的,想起来了就抽打她一顿,累了就歇一会儿。现在花翠儿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而且听柳香倩的意思,也没打算放过她。 “好个将太子玩弄于股掌之间!柳大小姐,麻烦跟我们宫里走一趟吧!”突然房门被踹开,带头的赫然是怒气冲天的张子萱,可是开口说话的却是张子萱身后的武胜。 柳香倩脸色顿时大变,娇叱道:“谁允许你们进来的?竟然敢擅闯学士府,你们是要造反么?你们可知道我的身份?我这就去禀明皇帝,一定要治你们的罪!” 不得不说柳香倩的反应实在是很快,可惜她还是太小,装出来的强硬在看到张子萱手里的圣旨之后,顿时变得脸色惨白。 “小、小姐,我们该怎么办?”桃红哭的惨不忍睹,颤抖着身子一个劲儿的想往后缩,可再怎么努力也始终无法逃避掉。 柳香倩已经傻住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再有本事也本事不过圣旨去,别说她没有理,就算她浑身是嘴,全是都是理,在圣旨面前也只有接受的份儿。 进了宫中,面对翠玉,柳香倩不敢再撒谎,将自己和张子萱的恩怨源源本本说了一遍,张子萱在一旁听得直咂舌,没想到竟然因为一匹布险些引发了一场血案,而花翠儿竟然是其中无辜的受害者。这让张子萱也觉得十分的愧疚,决定要好好的补偿花翠儿。 可是看眼下的情景,转天的公演花翠儿肯定是没办法参加了。张子萱有些着急,到还是锦绣在一旁随意说了一句:“实在不行你就上,反正他们都是你教出来的。” 白孤鸿连忙劝阻,都已经是孩子的娘了,怎么能去抛头露面。 没想到张子萱听了锦绣的话以后,立刻认真的考虑起来,结果就是她当然要上台去表演。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现在终于有机会实现,怎么能错过? 红磨坊开业大酬宾,所有的来宾一律7折,而且可以欣赏到皇帝庆典时候一模一样的表演,对于那些非富则贵的人来说,这简直是巨大的诱惑,那可是身份的代表,身份的象征啊!于是,红魔发在开业的第一天就呈现了爆满的现象,这个现象一直持续了很久很久,至于什么时候不爆满,没有人知道。 张子萱刻意上了点浓妆,对照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她已经拿出了最高涨的信心和情绪,来迎接这场演出! 演出十分成功,这个是无需质疑的。不过让张子萱感到意外和惊讶的是,在她唱最后一首好人一生平安的时候,从台下上去七位漂亮的女人,站在她的身边,和她一起唱起来。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张子萱一时忘记了开口,听着耳边熟悉的旋律,她怔怔的看着眼前那几个看上去很陌生,但却不知道哪儿总觉得很熟悉的脸孔。 结束最后的演出之后,张子萱迫不及待的从台上下来,激动的看着眼前那七个女人。 “赤国昭仪——尉迟采!” “橙国神偷,嘿嘿,名字暂时先不说。” “白国建筑师——崔凌!” “青国。咳!乞丐!” “蓝国,巫盼,也可以叫我奸臣!” “紫国侠女……” 每个人都在介绍着自己,最后七个人一起看向唯独没有说话的第八个人身上。 “那你是?” 七个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圣女岛圣女,喂,干嘛这个看我?圣女就不可以是穿的?”圣女理直气壮的回答着,丝毫不顾其他人诧异的目光。 七个奇女子,终于在这一天汇聚在一起,这一天,张子萱也终于实现了她所有的愿望。在全国所有人的面前跳舞,演出,并且培训出了那么多优秀的舞娘和歌手! 七个女人加一个圣女,凑在一起唧唧喳喳,无非都是关于现代的身份和古代的生活。突然他们发现一个非常惊人的事情,那就是他们竟然都是在看日食的时候穿越的,而且都是从滨江广场穿越的,更巧的是,当时都有一个声音,都在他们的耳边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 本以为穿越是巧合,但现在看上去他们的穿越似乎是一场预谋,蓄谋依旧的计划了。现在看来,他们似乎都已经实现了心中的愿望了,虽然过程都很坎坷,但结局总是美好的。 还记得那个漂浮在空中的声音么? 我——如你所愿! 你有愿望还没实现么?那就一起穿越吧!总会有这样一个地方属于你,总会有一片空间让你去发展! 你,一定会实现自己心中愿望的,不妨来穿越办事处试试看!或许你会找到属于你的惊喜!